悠闲之秋,缓慢而激荡的暗流
在这世间阳光普照的明朗天空下,有着一座三面环水的山城,不论秋冬,不论春夏,终年有着绿意。当冬日的湿气袭来,海浪在太平洋远道而来的海风推动下猛烈地冲上礁石,化成一片惊涛。能看见成群的海鸥盘旋于波光的海浪之上,缓慢而又清晰地拍动着翅膀。波涛汹涌,大海茫茫。
将这一幕映入眼帘的金,站在高崖上,心情愉悦地深吸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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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到了一个好去处。”身着草绿色保暖外套的男人对着话筒说,他头发稀疏,身材不高,他和街上每一个男人一样普通,甚至更不起眼。“你大可不必担心了,老朋友。”他说。现在已经慢慢步入了冬天,连天空也慢慢变得阴暗,寒冷已经慢慢侵袭着这个城市。
“但我想你那儿更冷,不是吗?”他对着话筒继续笑着说,“千里冰原啊,老友!”男人提高了他的语气,张大了手夸张地做出一个手势。
听筒那方似乎说了什么,这个男人笑了出声。
“哈哈,别开玩笑了……这么幽默可不像是你的作风。”男人干笑过后终于止住了笑声,他平静道:“祝你这次任务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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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金山新闻播报:
“Noe valley一居民处发生歹徒入室抢劫劫持人质事件,歹徒直播杀人,手段骇人听闻,目前该凶手已被警方击毙。”
“著名核聚变公司三阿尔法将与风海化学动力公司签订五年合约,风海化学动力公司掌门人丹尼尔·布朗承诺,五年内确保其公司核聚变原料来源。”
“方舟公司2018年成功发射的‘启’研究飞船已于下午15时进入地球大气层,于本日晚九点成功降落于太平洋中途岛5海里处,这又是继Xspace公司又一私人公司自主成功进行的载人飞船测试,目前2名宇航员的情况已成功稳定。”
“下面播报一条国际新闻:非洲恐怖组织“教团”在叙利亚的据点被政府军成功捣毁,击毙恐怖分子159人,俘虏68人,有望被彻底根除。”
……
“下面播报本台最后一条消息:近日在卡梅尔海滩举办的一年一度堆沙堡大赛,场面空前盛况,蔚为壮观,参加人数达到两千人,卡尔·查理斯成功卫冕本次堆沙堡大赛冠军。”
——播报完
①
“喔!堆沙堡大赛!”
一年一度的堆沙堡大赛在卡梅尔海滩举行,听闻了这个消息金兴奋不已,丢下手中的工作早早地跑去参加。但没一个小时就垂头丧气地折回来。“夏沐,你得跟我一起去!”金愤怒地扯着夏沐衣襟,“那帮大叔竟然嘲笑我的作品是坨屎!”
夏沐面无表情地说“不。”金的愤怒溢于言表,但夏沐对此次比赛没有任何兴趣。
“为了我的尊严!为了你的尊严!我们走!”金挥舞拳头,生拉硬拽地拖着夏沐参加——这和夏沐的尊严有什么关系?
到了那里,夏沐也只是站在沙滩上观望。海滩上人山人海,熙熙攘攘,泳装的男女,小孩,个个都在兴高采烈地堆沙堡,他们堆出一些千奇百怪然而看不懂的东西。金愤怒地对一帮穿着裤头的大叔挥舞拳头,显然就是他们嘲笑了金。那帮大裤衩,长满胸毛的大叔看到了金,一个个在那窃笑不停,其中还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大叔对他挥手,戏谑地朝他喊:“嘿,小子,你和我们比堆沙堡还差几百年呢!”
金牙齿咬的咯咯作响,他拧过头说:“夏沐,让我们给他们好看!”
“我不会堆沙堡。”夏沐面色冷淡地说。
但金似乎没有听见夏沐这句话,自顾自地疯狂铲起沙来。他把一堆沙子“有规律”地堆起来,一边铲一边叫嚣着“我要堆一个大家伙!”“看我把你们比下去!”
夏沐冷冷地瞟了一眼他所谓的“作品”。……,不予置评。
金充分地展现了他工程师的天赋,竟然用起了卷尺,经纬仪,水准仪,垒的干干净净的沙堡角度分明,“让你们瞧瞧我的厉害!”他切齿道,“再造一门超级阿姆斯特朗回旋……!!”可他忽略了地球昼夜不息的潮汐运动。“What the hell!!”突如其来的大浪将金的“艺术”结晶打得个粉碎,他像条疯狗似的向大海跳起脚,然而那帮大叔躲在那笑作一团。
“该死!夏沐你竟然什么也不帮!”输了比赛的金回来嚷嚷着。
“我不会堆沙堡。”夏沐仍只是平静地回答。
②
在头几个礼拜里,金遵循他的习惯,变换着路线,每三天两头就长跑一次。环绕着旧金山认识了许多地方。
在旧金山天气晴朗的时候,金总是沿着一号公路的人行道跑步。他穿着运动上衣,宽松运动短裤,戴着顶太阳帽,跑在这行人稀少的路上,或薄暮夕沉,天边晚霞绚漫,或晴空初日,天空蔚蓝。
在一次跑步时,金早上出发,迎着拂面而来的海风,在透蓝的天空下,沙滩旁。路上遛狗的行人与空气弥漫的青草香味,构成了惬意迷人的背景。
可是他竟忘了带钱,也忘了带卡。
中午,金感到口渴难耐。炙烈的太阳悬在头顶,金蔫了似的在街道徘徊。恰好经过一个教堂,里面似乎正进行一个仪式,许多车停在外边。金瞄向里面,打算进去讨点水喝。金向侍者说明来意,果然,侍者很有礼貌地拿了杯水。他倚在教堂门外,环着手,惬意地享受清凉解渴的生命之源。眼神慢悠悠地扫向教堂,里面的人们都戴着一顶小帽(起帕)或黑帽,都安静地抬头似乎在听什么人演讲。
金的目光好奇地向里面张望,不自觉地踏入了几步。而透过重重人群,他依稀看到一个一身白裙的小姑娘。她柔软的褐发铺淌,手臂缠着黑色丝带,在诵读爱与和平,轻柔而稚嫩的声音环绕:“不做害羞的事,不求自己的益处,不轻易发怒,不计算人的恶,爱是永恒不息。”
“It is not rude, it is not self-seeking, it is not easily angered, it keeps no record of wrongs,Love never fails。”
金毕竟不是宾客,他正入神地听着那小姑娘的诵读,而侍者过来善意地提醒他——他该走了。金尴尬地点点头,离开了教堂,转头走时他向教堂回望一眼,有点遗憾。他走下台阶,抬起头,外面阳光明媚,透过太阳帽影子投在金脸上,惬意舒缓,金眯了眯眼。
“A lucky day。”
③
“嗨,美女!”金在旧金山遇见一个跑步的女郎,“妞,你怎么样?”金化用了《老友记》中乔伊的搭讪利句:Girl,how are you doing?
长腿女郎戴着运动鸭舌帽,白色运动衫,粉色运动短裤,两条纤长细白的大腿,简直是魔鬼的身材。她冷眼看过来,凌厉的眼神像是要砍了对方一样。
“走开。”
金一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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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新的车间布满最新式的仪器,金履行了他的承诺,把他的“老朋友”改造的犹如从3A游戏走出来一样:漆成火红相间的高级“战车”,令人眼花缭乱的精细部件,金还特地多加了几个微型变速器,期间测试了他的“老朋友”,最高时速竟然达到了80公里。
而金骑着改造后的自行车欢呼雀跃环着旧金山的半岛公路飞驰,差点没被旧金山交警认定“超速”而受到追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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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旧金山工作的这段日子里,金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人。他与卡梅尔的居民相处融洽,走在街道上观望,还能指出旁边有一颗大桑树的是莱恩女士的房子,有一条鲨鱼招牌的是山姆大叔开的钓具小店,还有一家镇角落靠近高尔夫球场的店铺,是由年轻的米勒夫妻共同经营的冰淇淋专卖店。
金总能看到一位年老的女士在附近的公园遛狗,金经常有兴趣地去找她聊天,想和她谈谈这儿的历史。然而那位老女士总对他爱理不理,而她那只杜宾犬老朝金狗吠,就好像金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坏蛋。金无奈地挠头走开。11月的上旬,金还与一位老人打赌跑步,谁先从这儿跑到金门大桥谁就赢,结果……按照约定金请了那位老人一顿早餐,花去了四位数——金看着POS机上的数字,目瞪口呆。
时间过了一个月,在这期间除了碰上一个总是跟踪自己的“炸鸡小姐”,还有和一个粗鲁的男人发生口角之外,并什么奇特的事情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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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的下旬,金完成了电池充能系统的建造,现在他的活计又轻松了点。
金在街上向一位年轻女士打听附近洗衣店的所在。据她旁边一个男人说,她是一位中国知名艺人。女艺人回答自己并不知道附近有什么洗衣店,不经意间透露出自己在这还有一栋宅子。
金:???
在回卡梅尔车间的路上,金帮助了一个来自中国,穷游至此的年青落魄作家——他的红色冲锋衣和牛仔裤看起来很脏很破。
“嘿!伙计,你迷路了?”金问。
青年作家点点头。
“那,让我来带你认识认识这附近的地方,好让你熟悉这里。”金拍着胸脯说。
结果,两人一起在卡梅尔的错综复杂迷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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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喜欢卡梅尔清新的空气。枫树都已红完了叶,落叶乔木的叶子铺满了街道。
一位红裤礼帽“跑男”, 金晨跑的时候碰见他多次。
金与他并排跑——红裤“跑男”赤裸上身。那时卡梅尔镇的温度在17摄氏度左右,金穿着一件卫衣,拉领,中裤。
算是运动爱好者,金和他也算有点交情。
直到他摸了一下金的屁股。
“嘿!你在干嘛?!”金停下,惊疑地看向他。
“你的身材非常漂亮,”红裤男说,“我觉得你条件不错,我说,老兄,要不要加入我的事务所?”红裤男有着雄洪的嗓音,线条分明的肌肉。
“嘿、嘿、伙计,我喜欢女人……”
“这没问题……”红裤男笑着,顺便展示了自己强健的肌肉。“我觉得你不干这行简直可惜了!” 他摸了一下金的腹肌。
金惊诧,金疑惑,金恐惧。
红裤男大大方方地朝金伸出手,“欢迎加入我们!我的事务所是新日……”
“老天!”
④
骑着自行车绕了旧金山好几圈,海风吹着金的头发。
时间临近12月,崖下的车间,黑夜中海面倒映着游轮的灯光,海浪带来的风一股子咸腥。
金决定跑一个更远的路线,来摆脱这个红裤跑者的困扰。也正是因为如此,他重新碰到了两位让他意想不到而又令他“念念不忘”的人物。
“嘿~~是你,小天使!”金跑过渔人码头向南行进,却不料在码头白石拱门前的小广场碰见了蕾蓓卡。金如重遇故友般兴高采烈地招着手跑过来。
“嗨!金发先生!”蕾蓓卡一身小黑裙,小红公主靴。头上一个花丝带,她也高高兴兴地跳起来朝他招手。不一会了,金就和她在旁边的长椅上聊了起来。
“金先生,你是怎么摆脱困境的?”蕾蓓卡扑闪着眼睛。
“金先生,你在这儿又有什么工作?我妈妈是个编辑。”蕾蓓卡凑上她的小脸。
“金先生,你饿了吗?我妈妈说她很快就回来……”蕾蓓卡皱着小眉头。
Blabla……
看起来蕾蓓卡还是改不了她话痨的本性。
金边与她聊着边有些感慨,当初,大概就是这,碰见了夏沐——在小广场的椅子上还能看见他们两人坐过的长椅。小广场游人如织,淘气的男孩女孩溜冰狂舞,不小心还撞倒了几个行人。锻炼达人露出上身,就地在那练习俯卧撑。在他们坐着的绿色长椅旁边,种有几颗棕蒲树,树下有小贩在卖冰淇淋,糖果,香味阵阵飘过来。
“嗯,金先生……”蕾蓓卡坐扭右扭,扭捏着小身,“你,你有糖吃吗?”她脸都红完了,“我、我有点饿了……”
金正思索着她妈妈去哪儿的时候,看见她一副羞红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别担心这儿,小公主!”金和蔼地摸了摸她的头,“你等一会儿,马上就有香喷喷的草莓蛋糕,相信我,这会让你的肚子变得跟小猪一样圆滚!”金起身立马一路小跑,左看右看地穿过马路去对面的蛋糕屋买蛋糕。
当金回来的时候,却又出乎意料地碰上另一个人——蕾蓓卡的妈妈,凯拉·弗里曼小姐!凯拉看见金时微微皱了皱眉头。
凯拉:该死!
“嘿,蕾蓓卡。”金招呼着过来,递给蕾蓓卡一个小草莓蛋糕——他的手中仍有一大袋。“谢谢你!金先生!”蕾蓓卡开心地接过。凯拉看着女儿接过蛋糕,强颜欢笑,“哈……洛普先生……”蛋糕里会不会有迷药???凯拉忍不住想。
“哦!您还记得我!弗里曼女士!”金真诚地赞美,而凯拉却认为是辛辣的讽刺,她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凯拉尴尬地笑笑,她现在多么希望她丈夫就在这,把这阴魂不散的阴险小子赶走……“我有一个疑惑,”金挠挠头,他确实是对上次的事情存有疑惑,“您上次为什么把我丢在那儿?”而凯拉认为这是对她的责怪,对她的……威胁,“您、您不高兴?”凯拉战战兢兢,没有正面回答。
“唔……”金捂着下巴沉思,“不、我并没太在意。”金回答。凯拉松了一口气。“但事实上那的确有点……奇怪……”金耸了耸肩,又说。凯拉又提心吊胆。
“唔!真好吃!!”蕾蓓卡突然蹦起来,挠挠金的手就要从袋子再拿出一个草莓蛋糕。金发现蕾蓓卡面色有点苍白,像是营养不良。“凯拉女士……”金皱着眉头说,“你们最近过的还好吗?”
“噢,挺好,挺好的。”凯拉点着脑袋。但金却发现她眼袋下浓重的黑眼圈。
她在说谎。
金蹲下来捏了捏蕾蓓卡的手,又仔细地看了看她的眼睛——她妈妈凯拉可是看在了眼里,她手心在冒汗。“怎么了?金先生?”蕾蓓卡眨着明亮的眼睛问。“嗯……不,没什么。”金站了起来,捂着下巴略有思索,他怀疑可能是凯拉小姐最近生活费不足,生活困难,才导致了蕾蓓卡的脸色苍白——金决定向她们伸出援手。
“我能问问你们住在哪儿吗?”金突然说。
糟了!凯拉吃惊!他想找上门来!对她们母女下手!凯拉认定这已经是一个可怕的恋童癖怪人无误。
“噢,不不,洛、洛普先生!”她张口结舌,无论如何她都要拒绝。
“我们住在日落区34号街21号!请记得来找我玩儿!”她女儿抢先回答道。
凯拉一阵眩晕。
“我会定期拜访您。”金庄重地向凯拉点点头,把手中的一大袋蛋糕给蕾蓓卡抱住,“谢谢你们。”金说,猝不及防的,金突然张手把她们母女俩搂在一块,给予了一个大大的拥抱——凯拉惊愕。“期待下次见面。”金说,记起了她们母女好心送他来旧金山的经历,然后挥挥手告别,又跑步离去……
凯拉怵在原地,一阵眩晕。她嘴唇发白——他刚刚那个拥抱动作还有“期待见面”绝对是要对她们下手的预兆!!凯拉感到深深的恐惧!那男人想上门,想、欺负我……欺负我女儿……她瘫坐在地上,也不顾行人疑惑的目光,她哆哆嗦嗦地拿出手机拨打警察热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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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人生,就突然这么天翻地覆,我从未料及。”
“几个礼拜前,我差点变成了流浪汉,待在渔人码头晃悠,不瞒你们,这是事实。
你们以前有没有这样的经历?与一个陌生人打交道,从开始的形同陌路到变成难以置信的挚友,连当时那股生疏劲儿都觉着奇怪。
我在圣弗朗西斯科,碰到了一件件有趣而又奇妙的事情,而相比我那个新朋友,我对他知知甚少。他冷漠,沉静,总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扑克脸,要与他成为真正的朋友可能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不过,事情总是会出现转机。”
——金11月10日更新于Facebook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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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金山即将进入12月,天气依旧晴朗,晴明的天空棉花糖一样的白云飘荡,被塑上流光。
租给夏沐停车场的那户人,别墅在金与夏沐来到期间,自始至终都没有亮过灯光。金问夏沐,夏沐说那家主人有事外出,大概一个多月或许会回来。金在夜晚工作累的时候,常出来透透气。他站在车间前的水泥平台——下面则是礁石与海岸。金侧着头望着这座立于海崖上精致的波西米亚花园别墅——它右侧的玻璃穹顶瞭望台透过月光,夜色衬托下它犹如从童话中走出来。金插着裤兜听着海风潇潇涛声鸣鸣,强劲的海风撼动他的金发摇摇摆摆,许久他就只是看着。
一天晚上,金醒来时,车间仅有他一人。金环视一圈,暖气炉发热发出丝丝声响,白色冰冷的工作台,上面堆满零件,占据一整面墙壁的实验柜安静肃立——夏沐的冰泉电脑仍在台上。夏沐怎么不见了?金纳闷。
夏沐一贯都是一个工作狂,从来不会缺着电脑回到酒店。
金披上外套,缓缓走出车间。海浪轻轻翻卷上海滩,又轻轻退下,重还往复,涛鸣不绝于耳。金看见,在礁石旁的海滩,依稀有一个黑影。金揉了揉眼睛,仔细看了看。在皎洁的月光帮助下——那是夏沐。他躺在一张竹制的沙滩椅,月光映照在他脸上。
他正看着漆黑深邃的夜空。
金摸了摸嘴唇,略有思索。他回到车间,提起一张折叠钓鱼小凳,沿着几十米的蜿蜒水泥小路而下,轻轻走近夏沐。
“嘿,今天的月亮很圆。”海滩上,远远走过来的金向夏沐打招呼。
11月30日,阴历,十月十六——今天,皓月一轮。
夏沐没有回答。
金似乎并不在意,提着凳子在他旁边坐下。“你在这干什么?月光沐浴?”夏沐没有回答。金没有气馁。“如果你想变成狼人,我敢保证,月光对你身体异变没有任何促进作用。”金打着趣说——他看向夏沐,他仍默然着。金看着夏沐淡漠的表情,顺着他的目光望向天上的皓月——那轮皓月圆的像是一个柔和的圆盘,莫名生出一股宁静。“她很漂亮,”金似乎也被明月吸引,他缓缓说:“我想,那就是你如此专注看着她的原因。”
夏沐仍是沉默。
“嘿,伙计,当一个好心人向你搭话时,我觉得你应该有什么表示……”
“她像柚子。”——夏沐突然说。
“嗯?柚子?”金瞟向他,蹙起了眉头,被他这一句搞的莫名其妙。
黑色的海浪漫向脚边。
“想来点酒吗?”金突然说。他扭头看向夏沐,神情充满轻松。
仍是不语。
金轻轻地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
Shall move,很沉默,很冷漠——也难以接近。
“给我一杯。”夏沐平静地说。
好久,金愣住了。
金回望,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如你所愿。”
黑色的海浪卷涌拍击码头,咸腥的海风掠过城市,旧金山冬季的海浪,越来越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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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5日,夏沐提议与金一起去夜总会。
“哈?”当面听到夏沐这么说时金一脸诧异,“你是认真的?”
“嗯。”夏沐点头。
“Shall move,我得告诉你,我还没有满21岁。”
“没有关系。”夏沐仍是冷冰冰的。金抓耳挠腮,但回想过后却觉得机会难得——夏沐这家伙看样子可不像经常去娱乐场所的人。于是金接受了夏沐的提议。
去夜总会时,夏沐身着黑色风衣,手提旅行包,而金打扮就很随意了,和许多美国年轻人品味一样,他喜欢牛仔裤夹克衫。
金注意到,夏沐,似乎动作有一点不太协调……
金如愿以偿地进入了夜总会——他的外貌看起来也该有21岁。霓虹扑闪,身着短裙的辣妹在热舞,看的金一阵眼花。夏沐对围上来的女孩不感兴趣,而金注意女孩们的裙摆丝袜紧身裙,绷紧的大腿肌肉与惹眼的高跟鞋,真的,他神魂颠倒。
调酒师调了几杯鸡尾酒,金尝了一口——那酸楚的表情,金表示“那味道真是不敢恭维”。
坐在吧台前,金自然而然,和凑上来搭讪的女孩聊天。然而回头一看,夏沐的目光聚集在一伙在沙发喝酒的人身上——夏沐慢慢呷着酒,眼神透出狼一般的冷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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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季的尾声……
男:嗨,欢迎收听本音乐栏目,这里是你们又帅气又温柔的的杰森!嗨,玛丽,这个周末过得怎么样?
女:啊,不太好。(慵懒的)
男:嘿,别这么死气沉沉!今天可是周末!打起精神来!
女:啊……不行,我想睡觉……(昏昏欲睡地)
男:玛丽!冬天就要来了,如果你还不起来你将会很容易长胖!不论男性女性在冬天时都更容易囤积脂肪,所以我们在冬天更需要锻炼……
女:💤(睡觉的轻微鼻鼾声)
男:嗯……嘿!听众们!我们别管这个女人了!来让我们进入今天的听众点歌环节,看看会有谁的幸运来信将会被选中!
(一阵轮盘转动配乐。)
男:OK,就是它了!嗯哼,这是两位美女点歌送给她们共同的小闺蜜——旧金山的小绵羊!呵呵,听起来这可是一个可爱的女生。歌曲是“热浪之舞”!
女:啊~~如果我有这么好的两个闺蜜就好了。
男:玛丽,原来你醒着呢!
(主播切换歌曲……)
(一群少女叽叽喳喳热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