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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崩坏世纪·星空纪元》第三章 刀刃 中

2023-03-06机战星空科幻末世 来源:百合文库
    “奈何症”
映入眼帘的字仿佛有一种可怕的魔性勾动着姬芸的心,明明对这个词十分陌生,却又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却如同打上了马赛克一般模糊不清。
姬芸抛开这种古怪的感觉,人造月光从身后的玻璃中穿过打在了她的背上,她的脸融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奈何症,由记忆紊乱导致的心理疾病,“奈何症”是于穆斯贝尔海姆舰系的简称。最为常见也最为容易致病的原因:记忆抹消。其他原因如脑部撞击或心理冲击的致病率较低。而记忆抹消的记忆段落、是否对自我记忆抹消存在认同认同以及抹消次数直接影响着致病概率,消除的记忆越重要,记忆抹消越多,表现症状越明显,由于心理记忆的缺失,病症的表现一般不可控,因此很容易就可以完成观察。病人会陷入深度的迷茫,对于目标的迷失以及迷茫感会导致无法描述的行为乃至心理的扭曲,多表现为会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坚持转移以其他方式表现,由于症状出自于自己心理变动,一般患者无法自行发现,只能依靠熟悉患者的人来发现。
救助方法暂无。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与患者亲近的人掌握着能否使患者恢复或者以另一种方式痊愈的关键……”
很像,她有些吃惊,无论是症状还是发现方式的描述都与希稚宇现在的状态相似,但是无论是心理打击还是记忆抹消的字眼都令她发寒,她咬紧嘴唇,努力思索着什么。
铁轨扭曲般的尖啸声刺入了每个人的耳朵,血红色的警灯在黑暗的空间中摇曳,除比重不大的居民区与冷冻舱区外,整艘战舰都浸入了鲜红的灯光。
“警报,战舰平行线基准左行50°,上行60°五百公里处出现大量死徒反应。警报……”
警报声让姬芸心头一紧,冷汗直流,一个身影从脑海闪过。
“小宇!”
……
通讯关闭,龙泉华看向江统督,脸上再次挂上标准的笑。
“抱歉了江统督,舰队似乎遇到了点问题,这个会议我就先离席了,你们接着聊吧。”
“没事吧,如果需要的话中枢指挥室可以随便调遣。”江孝阳眼神中透出一丝担心,龙泉华却挥了挥手。
“没事没事,我的手下可是很能干的,不过既然江统督这么说了,我就借观测室一用了。江统督真是比某些家伙亲切了不知多少倍,做人的差距真是一目了然啊。那就恕我不能奉陪了。”
龙泉华一身轻松的样子无视门客们的阻止径自走出门外,带头组织王更满脸不悦,他过于强大的自尊心感觉到自己颜面尽失,他的脸逐渐狰狞发红,青筋在额头上逐渐绷紧。
关上不久的门被狠狠地撞开,幽冷的灯光照入了漆黑的走廊,漆黑走廊中的背影停下脚步,回过头来依旧在微笑着看着喘着粗气,满头青筋的、整张脸都埋在影子中的人。
“有什么事吗?王更先生?”龙泉华实在找不出什么其他词作为敬称,只能这样表示礼貌,但是这种话在王更眼里更像是讽刺。
王更却一言不发,像一头冲昏头脑的业主一步步向龙泉华逼近,随后一把抓住龙泉华的衣领,时间还未在四十多岁的他身上刻下衰老的迹象,加上内心因丢失面子与被反驳最终让他恼羞成怒。
但是他的嚣张却在刹那间被冻结了,暗淡的光投入了视网膜,穿过冗长的神经后,将他的大脑麻痹。
只因为龙泉华冰寒的眼神,以及那与之不符的,半边隐藏在黑暗中的微笑,就像是进行狩猎前的狐狸,当猎物自以为是地靠近它时,它就会用自己的天性将猎物狩猎于齿爪下,随后,就用那粗糙的舌头一点点舔舐着刚刚感知到恐惧并开始颤抖的猎物。
“抱歉,如果想请我喝茶的话之后吧,可以放开手吗?”
王更的手松了松,心中的屈辱又迫使他打消了这个念头,死死地将恐惧按下去,抑制住不断颤抖的手,攥紧龙泉华的衣领。
“别想,今天你必须……”
窒息感传来,王更在一秒内经历了无法反应过来的攻击,反应过来时整个身体已经背贴在墙上了。
毕竟谁也无法料到,带着优雅笑容的男人会暴起紧扼住他的喉咙,随后将他狠狠地摔在了墙上,掐住脖子的右手毫无留情的意思,就像是捉住了待宰鸡鸭的屠夫的手,任凭他怎么挣扎也不会挣脱。
“放手……给我放手……”
被扼住喉咙造成的供氧不足让王更感到头晕目眩,致使他只能依靠本能捶打撕扯那只钢铁般的手,然而只是徒劳。
他的眼前已经冒出了飞舞的银星,他努力睁开眼,看不清龙泉华的表情,他的声音却在模糊中传入耳朵,如同一把冰刀,把他的神经激醒。
“不过是刚苏醒几年的小鬼,少得寸进尺。别再在我面前搞什么幺蛾子,像玩过家家随你怎么玩,但是如果你还想好过一点,别妨碍我。“
明明年长的是他,明明经验更为丰富的是他,明明打拼官场心狠手辣的是他,但在这个人的眼神下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眼神之后仿佛潜藏着一只野兽,随时都会张开血盆大口将他吞噬到尸骨无存。
龙泉华的手松开,王更重重地摔在地上,新鲜的空气终于吸入了身体,浑浊的空气与新鲜空气交织的喉管引发了剧烈地咳嗽,眼冒金星头晕目眩的他失去了平衡,视野也在不断地摇晃。
重影中,身穿白色军装的男人虽着掺杂在耳鸣中的脚步声逐渐远去,但他现在没有丝毫的闲暇可以感到惋惜与愤怒,他的内心全部被因为“逃过一劫”而暗自庆幸的本能填满。
……
“舰长!”在巷外不安踱步的李由汛看到微笑依旧的龙泉华时不禁感到一丝安心,紧忙跑到他面前。“没事吧。”
“没事,在来的途中清理了一下虫子而已。比起这个,情况怎么样了?”
“不清楚,目前舰队也只是传来了预警信息,详细情况未知……”李由汛低着头,隐藏着脸上的担忧以及恐惧。
她现在心里一种奇怪的感觉,这是平时从未经历过的。她明白自己在战斗中基本不会发生什么作用,但是在平时的战斗也没有多少慌张的她此时的心脏已经提到了喉咙眼,明明没有自己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自己的舰团也一处既往的强大,但是还是会无法遏制地担忧,害怕。
害怕一旦发生什么就再也无法回去了。或许她只是害怕自己无法与同伴们一同死去。
龙泉华或许是察觉到了她的不安,刻意放慢脚步与她保持平行,拍拍她的肩膀,在她看向他时微微一笑。
他的笑一直有一种特殊的感染力,总是会给人带来莫名的安心感。李由汛看着他的笑,悬着的心逐渐放下,呼吸也恢复平稳,找回了工作时该有的状态,还有对同伴的信任。
嗯,没有问题,因为我们一直是这样走过来的。
他们的脚步停了下来,眼前机械门上方的电子屏标注着这里的名称“观测室”。
……
红色的的警示灯在黑色空间里闪烁,广播不断重复着警报内容,但除此之外的寂静却弥漫着浓郁的紧张气息,黑暗中所有人都有条不紊地冲向自己的岗位,心脏却不听控制地加速跳动,造成每个人体内的肾上腺素飙升。
黑色的作战服在黑暗中迅速武装完毕,少年攥攥拳头,作战服舒适的内壁与肌肤完美贴和,武装完毕后他走到门前,自动门打开的瞬间,走廊的灯光照亮了屋内散落在地面被强行打碎的石膏碎片。
屋内再次归于一片沉寂,黑暗中被扔到床上的通讯器的屏幕亮起,持续发出震动却无人响应,屏幕上滚动着通讯者的身份——“姬芸”。
血管一样遍布全舰的真空电梯无声地穿梭,以最高的效率将人们送到该去的地方。
希稚宇站在车厢一般的电梯内背靠墙焦急地等待着,空空如也的电梯厢内他甚至没有坐下。最高时速高过高铁的电梯在他现在的眼中依旧慢的要命,他的手指不安分地跳动着,嘴角裂成了不耐烦的样子。
经过漫长的几分钟后,电梯门终于发开,希稚宇迅速走出电梯门,向着前面的格纳库走去。
所有人都在忙碌地做着指挥或者搬运工作,广播中发布着舰桥下达的小组出击指令。没人注意到走向格纳库的希稚宇。
“现在是什么情况?”
他抓住从身前跑过的一个物资搬运员问,物资搬运员还算冷静,扶扶帽子回答道:
“似乎是死徒群避开了远程雷达的监测出现在了较近的地方,现在值班的作战小组已经第一时间前往迎敌,其他被要求赶来的组员也已经陆续出击……你是……”
“谢谢。”
希稚宇打断了他的话,向入口处冲去,他大概已经知道那个人要说什么了,肯定是那个舰长多管闲事不让他出击的指令之类的。
现在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考虑自己。
战场需要自己,自己必须战斗,只有这样,只有这样……
……
姬芸慌张地从真空电梯中挤下来,扫视一圈后,看到了混在人群中溜入格纳库大门中的男生,不等她出声就消失在人流里。
她抑制住急促的呼吸跑向格纳库,直到搭上自移台也没游戏看到希稚宇。
在她的记忆里,从以前开始希稚宇就是一个不爱生事端的人,但是一旦确定要做什么事了,他不会落后于任何一个人。有的时候他表现出的执行力到了令人惊叹的地步,会让人不禁去想“这真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吗”。
但是,这一次,希稚宇却变得陌生生,如果不是阴云蒙蔽了自己的双眼,那就是有什么蒙蔽了他的心。
自移机无声地停在了维克提姆面前,希稚宇看着巨大的机体,身上的输液管已经停止注入营养液,机体外部的机械也大体恢复。希稚宇跳下自移台,伤口产生的撕裂感让他不得不紧捂住伤口,他忍住疼痛,一步步跳上维克提姆,无视了身后工作人员的制止。
希稚宇跳入黑色的驾驶舱,摸索着坐上驾驶座,手动启动着维克提姆,后颈的接口连接完成时,微暗的灯光在驾驶舱内闪烁。
“电源接入,
victim system 启动,
系统连接完毕,
xictim身份确认完毕,
编号MST-Ⅵ-OL-001。
扫描完成,依据您的身体状况不建议出击,是否进行指令。“
“确认,快一点。”
“了解,系统启动中,
神经系统连接完成,
映射面板,开启。”
拟人声的辅助AI随时报告着启动进程,随这背景映射面板的开启四周立刻明亮起来,面板似乎化作了玻璃,搬动的武器,四处走动的人类,以及人类脸上强压下来的焦急……周围的一切都一览无遗。
身体上的痛感逐渐缓和了,也许是因为现在的他已经把注意力集中在即将开始的“战斗”上,但他更相信是AI在接口处替他注射了非神经影响性止疼药。这种东西在每架维克提姆上都有,在机体受损时受损处的信号会通过神经连接传入驾驶者大脑产生“痛”的感觉。
为了不让痛感影响到作战,也为了不因为止疼药效果麻痹神经,所以在驾驶座接口连接的药仓中总会保留有几种药物。
“通报战舰,连接并启动外舱门。”
“连接失败,指令作废,请手动开始外舱门。”
话音刚落,最终的进程结束了。
“维克提姆,启动完成。”
希稚宇移动操纵器对准面前巨大舱门上的紧急扳机,机体却颤抖几下后归回原位,他这才发现将机体束缚在固定架上的固定器。
集体在他的控制下绷紧了钢铁下的肌肉,随着一声巨响与四溅的电火花,维克提姆的右手挣脱了束缚,金属的剑刃刺出右臂,将左臂的固定器斩断,左手扯碎了残留在手腕上的腕环。挣脱了固定器的维克提姆站起,绑在腿上的钢索根根崩裂,最后一道束缚也解开,但是巨大的声响却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你在干什么,请住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战斗,快停止启动。”
眼中的弹窗中,负责格纳库管理的女性想要制止他,他却没有丝毫要停下的迹象。
“怎么可能停止啊,现在我们正处在危机中吧,现在不出击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冷静下来,这一次的死徒袭击确实是意料外的,但是其敌对规模并没有想象中的巨大,你们有出击的必要。“
“在他们需要我的时候,你要我怎么心安理得地坐在这里啊!我是刀刃,能最大化使用我力量的,能最快地实现我的愿望的地方,只有战场了啊!”
通讯被希稚宇去强行关闭,管理者开始不知所措。
维克提姆抓住身边武器架上的一根标枪,向着斜上方投掷出,标枪击中并扳动了铁壁上的备用开关,铁壁开始分裂上升,巨大的舱门平时与舱壁融为一体,生气时才会展现他的巨大,为了确保运输舰、支援艇的自由移动,整盘舱门就像被缓缓掀起的天幕,天幕之后,是无尽、幽邃到令人恐惧的星空。
“指令,要求提供装备供给箱,综合二型。“
“连接确认,指令执行中。正在计算交接角度……”
指令下达结束后,维克提姆后翻爬上了固定器上的隔热板,推进喷射口开始喷出炽热的火焰,但他却紧抓着隔热板不肯松开。
火焰逐步加强,温度不断升高,喷射口的火焰由,橘黄色变成红色又成为炽白色最终染上了暗暗的蓝色。
火舌舔舐着隔热板,附近产生的高温已经到了呼吸一口就会被灼伤的程度,隔热板已经在火焰的炙烤下逐渐有了熔化的迹象。
“装备,确认完成,角度规制完成,补给装备,弹射。”
报告声下,一个长约五米的巨型胶囊被抛到空中,维克提姆,也放开了手。
“跃升态·启动!”
漆黑的能量以核晶为源头扩散到整个机体,维克提姆立刻进入狂暴状态,机体化作了漆黑的箭矢刺破了空气,在机体经过不久之后掀起一道恐怖的热浪。
姬芸焦急地跳下自移台向维克提姆跑去,却看到了远方飞来的黑色流星,她抬起头,巨大的机体裹挟着狂风与她相视0.12秒后与她“擦肩而过”,紧随而来的暴风最散了她的头发,她却只顾得看着离开的巨大身影,那之中,仿佛有一个紧紧蜷缩在角落的身影。
“小宇……”
舱门已经近乎完全开启,白色的胶囊浮在空中,外部的机械壳自行分解后,浮在空中的枪械与光子剑刃自动装配到了疾驰而来的集体身上。
带着蓝色的火焰与漆黑的光芒,维克提姆冲入了满布繁星的宇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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