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偷走的时光里。（莺&婶）chapter9

在对抗溯行军方面作出了杰出贡献而被时之政府供奉起来尊称为“阁下”的审神者。
莺丸友成指尖摩挲着茶盏上描绘落樱的浮绘，听对面容貌冶艳的式神介绍她的主人以及她的来意。
嘛，只要不触及他的底线，善意、亦或是没有直接表露的恶意，并不重要。
“这次有幸能见到莺丸友成大人，您果然和其他本丸的……不一样。”绫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太刀。
恰逢近侍有事请审神者参详，顾宛暂时离开，洋溢着茶香的和室里就剩下太刀和远来的式神使者。
听她这样说，莺丸友成目光注视着窗外婆娑花影，没有接话。
“如果可以，真想让您跟我回我家主人的本丸。啊，当然，您庇护的那位审神者大人在这里的时候我可不敢说，看得出来她很重视您，不会轻易放您……”式神蓦然住嘴。
莺丸友成静静地看着她，笑意浅淡得几乎看不到。
这位式神知道她在说什么吗？
“您……您能不能，不要这样看着我。”绫子讪讪地一手端起茶盏，放在身侧的另外一只手攥着衣角，止不住地颤抖。
仅仅一个眼神，就让她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
式神终于想起临行前自家那位主人的告诫：不要试图去窥伺任何一柄传说中的刀剑，包括被他们庇佑的审神者。
不，她没有……式神脸色发白，她只是好奇。
“使者什么时候回去复命？”莺丸友成垂下眼，端详茶盏中载沉载浮的一根茶叶梗。
绫子如释重负，悄悄松了口气，不敢再去端详对面太刀清隽的眉目，他问自己归期，她不用多想便知道自己被下了逐客令。
“见过您之后，我的任务就算完成……因为时之政府将这座本丸的监管权与我家主人做了交换，而我家主人对这座本丸和莺丸友成大人您毫无恶意，所以我这番视察仅仅走个流程即可。”自觉委屈的式神说道。
“今日天气不错。”莺丸友成饮了口茶水，徐徐说道。
“啊？！”绫子瞪大美目，她当然不会以为莺丸友成真的在和她讨论天气。
竟然……竟然要她今天就走！
门外传来审神者轻盈的脚步声，光影摇晃中，人类女孩拉开门走进来，复又坐回茶桌边，像是觉得位置不妥当，审神者又拉着坐垫往太刀那边挪了挪。
莺丸友成似乎没看到顾宛的小动作，就近拿过放凉的茶盏倒掉里面的剩茶，拎起茶壶在茶盏里重新注入温热的茶水，推到顾宛面前，含笑看她端起茶盏小口小口地喝。
绫子侧过脸，假装对桌上瓷瓶里的插花感兴趣，眼角余光偷偷打量太刀和审神者的互动，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莺丸友成大人的态度……
“我要走了，审神者大人。”式神觉得没办法再在这里呆下去，心塞得厉害。
顾宛端着茶盏一愣，她不解地看向绫子，又回过来看莺丸友成，是在她离开的这一小会时间里面，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不用觉得奇怪，我来的时候，不也一样突然嘛，而且今天天气这么好，很适合上路啊。”绫子抿抿嘴，一口气喝完茶，将茶盏推到桌子中间。
她有自知之明，既然不受欢迎，再不走，等着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继续作死，然后被莺丸友成大人拔刀砍了吗？
恐怕她家无良的主人都不会过来给她收尸……
“需要我为使者大人准备什么吗？”顾宛皱了一下眉又松开，算是接受式神的说辞，心里开始盘算本丸的库存里面是否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
“我想……不，什么都不需要。”绫子快速瞥了一眼审神者旁边姿态优雅从容的太刀。
任何想法都不能有。
她还惹不起莺丸友成大人。
式神谢绝众人相送之后，走了一段路终于没忍住，在巨大的樱花树下驻足，式神强大灵力的眼眸里，那座荡漾着清澈银色灵力的本丸，星星点点，有诸位刀剑付丧神自身的各色灵力辉映其中。
游离在各色灵力之外，又交织在银光之中的莺绿色不醒目，却很难被忽略。
“真是，漂亮的颜色啊……”绫子抬手挡住被风吹乱的火红短发，也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人类女孩和刀剑付丧神，呵！那可是真正的莺丸友成，不属于任何人的传说中的太刀付丧神，自愿停留驻足在一个审神者身边，并且为她亲手斟茶。
令人嫉妒。
绫子放下手，转身朝远处走去，然而，就连这点嫉妒之心，都被莺丸友成粉碎，不允许存在。
送走式神，顾宛终于得到和莺丸友成独处的时光，半个月里面，她埋首资料学习，虽然数着天数，但没觉得时间过于难捱，现在和莺丸友成单独面对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在她脑海中转了转，这样算来，半个月那是相当长的时间。
如果可以，她想离他更近一些，但是……小心控制住自己情绪的审神者端坐在太刀身前，熟悉的气息让她感觉安心，半个月来紧绷的神经渐渐松缓——就这样已经很好。
顾宛将那位“阁下”送来的有关与她的资料，挑了一部分讲给莺丸友成听。
“来自小世界的祝福么？”莺丸友成放下茶盏，垂手轻轻按住身侧的本体，说实话他内心一直有疑问，为什么出现在这座本丸的会是他？是审神者的那个世界选择了他，还是有别的原因？
毕竟漫长的时光长流中，莺丸友成只是众多被视为重宝的刀剑之一，他不会妄自菲薄，但也不会盲目自信到觉得非他不可。
托腮看着眼前太刀，顾宛发觉自己以前忽略了许多细节，比方说莺丸友成的长发和资料描述不符，又比方说用灵力观察，她能看到自己的灵力，细细碎碎地像雪花消融在莺丸友成四周。
是因为他不属于她的缘故吧……
顾宛眨了眨眼睛，觉得不是错觉，在她能感应到的极限里面，还是有极其微小、稀少的灵力一点点落在莺丸友成身上，尤其是被他置放在身侧的本体刀刃。
这代表的意义如果她没有理解错误，是否说明他们之间确实存在某些关联，她突如其来的感应并不是偶然。
顾宛努力压住自己上翘的唇角，不让对面太刀看出端倪。
“您在想什么？”顾宛等到茶水再次微凉，瞅着太刀还是沉静不语的样子。
“嗯？”莺丸友成回神，笑着摇头，没有回答顾宛的问话，而是提出了自己的设想，“您有没有想过，用因为得到祝福而变得特殊的灵力，去唤醒除了我之外的其他真正的唯一的刀剑呢？”
他淡色的眼眸漾着柔和的笑意，像是随口一说。
“没有！”顾宛脱口而出。
两人对视着，顾宛抿着唇，在莺丸友成略带惊讶的眼神中渐渐皱起脸，她真的没想那么多，有他在就足够好了，不是吗？
“为什么？”莺丸友成不打算放过这个话题，他有种感觉，她的回答会让他找到此前他不解的答案。
因为……因为……
顾宛双手撑着桌案突然站起来，之前的因为审神者和刀剑付丧神之间可能拥有联系产生的喜悦全部坠落谷底，莺丸友成他到底不明白她的心情。
从第一眼看见，就能全部交付信任和依赖的陌生人，会有很多吗？
为什么出现的会是莺丸友成，而不是其他刀剑？她也为这个问题苦苦思考过很久，为什么？小世界到底对它养育的孩子有多疼爱多温柔，才会挑中最符合顾宛心意的刀剑作为引导者。
引导者，绫子的那位主人所说的引导者。
明明有着千百年的阅历，连给她崩塌的内心世界重新塑造希望这种事都能办到的莺丸友成，真的找不到答案吗？
审神者黑眸里仿佛有灼亮澄澈的光芒，燃烧着突如其来的怒意，连同她的灵力都变得汹涌澎湃。
“对不起。”顾宛不想去看莺丸友成的表情，飞快走到门口拉开门跑了出去。
莺丸友成慢慢合上眼睛，仍能感应到审神者不平稳的灵力和情绪，即使闭上眼，也能在脑海描绘出人类女孩鲜活的样子。
该道歉的应该是他，为了从她那里得到确定的答案，他不复温柔地追问，最终……
“引导者吗？”太刀低低叹了口气，扶着本体刀刃站起身，只怕还不止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