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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狮他根本不懂吹泡泡的浪漫!

#雷x安。
#现代病人pa。
#标题跟内容无关系列。
#转。载。请。跟。我。说。一。声。
(黑体加粗请别无视。)
#有欧欧西。
#封面有授权,作者lof id:Mr.Dog。
#有任何批评不满或者意见请私信因为我要面子的bushi。
#食用愉快。
『雷狮他压根不懂吹泡泡的浪漫。』
安迷修面前摊开的笔记本上写着这么一句话,他的右手拿着笔,微微抖着手给这句话打上了一个并不圆的句号。
时至初冬,医院的病房里很暖和,但他却是想到外面去看看,病房窗口的那棵枫树上还能看到一些零零星星的叶子,火红的颜色在这个充满白色的房间显得意外的好看。
床头柜上的闹钟提醒着他现在是早上五点四十五分。雷狮应该还没有起床吧?安迷修的嗓子干哑的难受,他掀开自己的被子,拿着水杯打开了病房的门。
走廊的空气有些凉,安迷修缩了缩脖子,扶着墙缓慢的向前走着。医院的小护士们还没有来,偌大的走廊只有他一个人,好在饮水机是全天供应的。
眼看着离饮水机只有几步了,他擦了擦额角的汗,却突然腿一软的倒在了地上,紫色的杯子被摔了个粉碎,如同枯萎凋零的蔷薇花花瓣。他努力撑着手试图让自己站起来,可腿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
“安迷修?!”
那是雷狮的声音,他从楼梯口慌忙跑了过来,也不管已经掉在了地上的小麦粥。
“格瑞不是让你别随便走动么。”雷狮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扶他起来。安迷修堪堪站住脚,冲他露出了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杯子不小心摔碎了,抱歉。”
雷狮顿了顿,看着安迷修微微发抖的双腿,他将他背了起来,柔声道:“这种事不需要抱歉,想喝水的话给打个电话叫我过来就行了。”
可我不想麻烦你。
安迷修在心里这么说着。
这是他住院的第一个月,可能是从他莫名其妙开始拿不稳杯子的时候出的问题吧。一开始他只是觉得手上没力气,以为是没休息好就没多在意,直到一个月前的某个傍晚,他当着雷狮的面从楼梯上滚了下去,想站起来的时候却发现腿没了知觉。
卢伽雷氏病。是一种会导致肌肉萎缩硬化的病,由于病发的过程就像被慢慢冻住一般,它也被称为渐冻症。
在从格瑞嘴中知道这种病的时候,雷狮显得有些沉默,他望着格瑞,声音有些嘶哑:“会不会是搞错了?”
格瑞扶了扶自己的眼镜,将单子递给了他:“我也希望这个结果是错的。”
他并没有多在意,脸上满不在乎的样子就好像得病的不是他:“没有多大问题的,雷狮,你看我还能站——”他刚想站起来,却发现双腿根本站不稳,如果不是雷狮及时扶住他他的脑袋已经撞向了桌角。
“……我去给你安排住院。”格瑞理了理桌上的资料随后走出了办公室。安迷修清晰的感觉到了雷狮扶着自己的手在颤抖。
小麦粥已经洒了,雷狮将他放回床上之后不得不重新去买,安迷修用力的锤了锤自己的双腿,回应他的仍然是毫无知觉。
病房的桌上有一瓶泡泡水,那是金送给他的,在他住院的第二个星期天。金的脸上挂着一贯阳光的笑容,他递给了安迷修一瓶泡泡水。
“好看的东西会让人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金这么说。
“看着你的笑我就觉得心情好起来了。”
安迷修这么答复。
待金离开后,安迷修自己推着轮椅出去晒太阳,医院里配备了一个小花园,专门用来给患者透气用。他打开了那瓶泡泡水,五颜六色的泡泡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好看。
可雷狮一过来便没收了他的泡泡水。
“安迷修,你都多大了还玩泡泡。”
他仗着身高优势将泡泡水举到了安迷修够不着的地方,安迷修伸出手企图夺回泡泡水,却发现并没有什么用处。
“我回忆童年不行啊。”
只是泡泡而已,又不会出事。
雷狮一副不打算把泡泡还给他的样子,安迷修的手举的酸了,索性就收了回来,他撇了撇嘴,对雷狮说到:“雷狮,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就像一个强盗。”
“我还有更像强盗的地方,你要不要见识见识?”
两人就像以前一样互相斗着嘴,有那么一瞬间,雷狮几乎以为那个曾跟他一起打闹的安迷修回来了,然而现实是安迷修连站都站不起来。
风透过窗子吹了进来,安迷修不由得裹紧了被子,雷狮好一会才将新买好的小麦粥拿了进来。他关上了窗户,确保安迷修不会受凉以后将小麦粥一口一口喂给他。
“我可以自己吃的。”安迷修小声嘟囔着。
“得了吧,你别把粥洒床上让格瑞帮你重新换一床被子都是个奇迹。”雷狮毫不留情的开口损他,如果不是交往了那么多年深知雷狮恶劣的性子,他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安迷修一口接一口喝着粥,眼神却瞟向了桌子上的泡泡水,雷狮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件事,他将小麦粥的空纸碗扔进了一旁的垃圾桶,说着:“怎么,想吹泡泡啊?”
废话。
雷狮没收了他的泡泡水,还故意将泡泡水放在病房里最显眼的地方,因为他知道安迷修不可能在病房里吹泡泡,而他也不可能让他把泡泡水带出去。
安迷修索性冲他翻了个白眼不接他的话,随后撇过头不再去看他。
“泡泡的确很漂亮,安迷修,”雷狮说着,语气让人意外的仿佛带了一点悲伤,“可我一点也不希望你像泡泡一样。”
安迷修并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靠在床头,望着窗外因风而缓缓飘动的枫叶:“雷狮,等我病好后我们一起去种棵枫树吧。”
病房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好一会他才听得雷狮说到:“好。”
安迷修一直都有在做康复训练,扶着两根铁栏杆,一步一步缓慢的朝前走,可是这种康复训练对他而言仿佛并没有多大用处,离开栏杆。他甚至连十米都走不到。
腿一天比一天更为僵硬。
那天的傍晚有些风,雷狮一边把自己的外套披在了安迷修身上一边让他别动就在这里等着自己,他去买围巾。
安迷修将脸埋在了雷狮的外套里,那个外套散发着淡淡的酒味,是雷狮的性子。
雷狮去了很久,安迷修看着天边的火烧云,旁边有几个小孩在打闹,安迷修突然就很羡慕他们,羡慕他们健康的身子。一个小孩突然撞了一下他的轮椅,他重心不稳的朝前倾去。额头猛的砸在了地上,安迷修只觉得有什么温热的液体流了下来,随后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医院的天花板,和一旁雷狮憔悴不堪的脸,他似乎是第一次看到雷狮那个样子,黑眼圈浓重,眼睛也没有了往日的神采。
“还好你醒过来了,不然雷狮大概会把那几个小鬼送下去陪你。”嘉德罗斯在一旁双手抱胸说到,祖玛手里的花和雷德怀里的水果证明了他们的来意。
“小孩子嘛,不懂事也是很正常的。”安迷修揉了揉还在发疼的脑袋,冲着他们勉强扯出了一个笑容。
“别笑了,安迷修。”雷狮说到,他起身走到了病房门口,“真是难看。”
随后他便离开了,安迷修的笑僵在了脸上,嘉德罗斯将鲜花和水果放到了一边,对他说:“雷狮说的没错。我宁愿你抱怨那些小鬼有多么不好。”
顿了顿,他又接着说道:
“我第一次看到雷狮急成那个样子。”
窗外那棵枫树的叶子每天都在减少,安迷修握着手里有些烫手的水杯,吹了吹水冒出来的热气。雷狮最近就像是搬到了医院里来住一般,原来照顾他的小护士都不见了,变成了雷狮亲自来。
在过去几年的同居中,可都是安迷修像照顾祖宗一样照顾雷狮,他作息不规律,又爱吃垃圾食品,成天揪着他不让他熬夜打游戏深夜撸串都去了安迷修半条命。
大概是老天爷心疼我,所以才让我住院好让雷狮照顾我。
他用着这种幼稚的想法自我安慰着。
僵硬的程度越来越重了,他现在甚至说话都不能说的太大声。
那是一个下着雨的夜晚。
雷狮突然就倒在了他的病房外。
当时正值深夜,医院里没有多少人,所以他倒地时水杯破碎的声音异常的清晰。
安迷修慌乱的从床上起来,可还没有几步路他便倒在了地上,安迷修以匍匐的姿势慢慢爬出了病房门。雷狮此刻正趴在冰凉的地面上,周围是一地散落的碎片,甚至还有几块划开了他的脸。
安迷修张嘴想喊护士过来,可他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雨下的越来越大,嘈杂的雨声在安静的走廊显得异常刺耳。
安迷修用自己的头撞着病房的门,企图用这种声音引起值班护士的注意,可雨声遮住了撞击的声音,尽管他撞的头破血流,也还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过来帮他。
来一个人啊。是谁都好。求求你们过来啊。
安迷修的眼睛被大片水雾模糊,他咬紧了牙齿,用力的锤着自己的腿。
站起来啊。站起来啊。
最后过来的是格瑞,他正打算给雷狮打电话告诉他一些事情,可雷狮的手机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格瑞安慰安迷修说,雷狮只是操劳过度才会突然晕倒。安迷修低着头,垂下来的刘海遮住了部分脸让格瑞一时间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叹了口气,离开了病房。雷狮正睡在他的办公室的沙发床上打点滴,浓重的黑眼圈和糟糕的皮肤状态无时无刻不提醒着格瑞雷狮有多久没好好睡过一觉。
大概在凌晨两点的时候,雷狮才堪堪睁开了眼睛,他看着自己手上的点滴,和正坐在办公桌前看资料的格瑞。
“格瑞?我怎么了?”
“你突然晕在了走廊。”格瑞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到,为了防止雷狮的点滴打完没及时拔掉,他硬是连小睡一会都不敢。
“有什么事么。”他问。
格瑞沉默了一会,将一份资料递给了雷狮:“安迷修的病不能再拖下去了。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让他做手术,但成功率不超过百分之十。要么现在结束治疗回去充实的度过他最后几个星期。”
“就没有别的选择么。”
“我也希望能有别的选择。”
安迷修半躺在床上,他沉默的看着自己的双腿。就算是现在立刻砍断这双腿,他也不会有任何感觉。
病房的门被打开,雷狮走了进来,他将单子给了安迷修,把格瑞的话讲给了他。
“手术定在三天后,”雷狮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如果你不做的话我们现在就回家。”
“我可不想死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安迷修笑了笑,伸手将雷狮的嘴角轻轻往上扯,“别板着脸了,像以前一样笑笑吧。”
雷狮皱了皱眉头,嘴角的笑意却溢出一丝苦涩,他伸手抱住了安迷修,在他耳边喃喃道:“你要我怎么笑…”
今天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雷狮给安迷修带好了围巾,推着他出了门。安迷修说,他想看看人生中最后一场雪。
雪将世间的一切事物都变成了素白,就像安迷修待了几个月的病房。他僵硬的伸出手接住了几片雪花,雪花却没在他指尖融化。他的手早已凉的跟冰块一个温度。
雷狮怎么都捂不热他的手。
几个小孩子打打闹闹的从他们身旁经过,雷狮皱着眉头推着安迷修打算离开这里。自从上次安迷修被几个小孩子弄得直接晕过去之后,他就特别讨厌小孩子。
“哥哥哥哥!泡泡好漂亮!”
一个女孩子稚嫩的嗓音响起,安迷修撇了撇头望向他们。女孩的哥哥正在给她吹泡泡,尽管脸还寒风中冻得 通红。
泡泡在空中飘了一会,很快便破裂开来。
他想起了那天在病房里雷狮对他说的话。
雷狮对他说。
“泡泡很漂亮。”
“但我一点也不希望你像泡泡一样。”
一点也不希望我像泡泡一样,易逝吗。
“雷狮。”安迷修突然说到,“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嗯?”雷狮伸手作势给他量额头的温度,“没发烧啊怎么乱说话。”
安迷修笑了笑,握住了他覆在自己额头的手:“我们去种枫树吧。”
尽管他们都知道在冬天种下的树苗存活率很低。但他们还是在医院,安迷修病房前的那棵枫树旁边,又添了一棵。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管是作为什么陪着你。枫叶也好,泡泡也好,只要你想,我就在。”
这是安迷修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走的很戏剧化。
像话剧中悲情的主角,在冬天最美的一场雪里被上帝接走了。
雷狮的眼睛有些发红。墓碑上安迷修的照片逐渐被风雪所掩盖,他狠狠揉了把自己的眼睛,自言自语到:“这该死的风还真大。”
三月半的空气还是有些泛凉,雷狮难得坐在那棵枫树下吹起了泡泡,旁边放着一个棕色的笔记本。
“哟,你不是一直说做这种事很幼稚么,雷狮。”嘉德罗斯甩给了他一件外套,柔软的金发被风微微撩起。
“幼稚?这是浪漫。”
对吧。安迷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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