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命当舰长的日子 第五卷 第一百六十一章
第一百六十一章 爸爸爸爸爸爸爸爸
“你松手！我不是你爸爸！”铿惑把被小八重樱抱住的腿抬了起来，轻轻甩了甩，试图警告她让她松手，但小八重樱好像误会了什么，竟然笑得更加开心了，好像对这个游戏感到很满意的样子。
铿惑又不敢真的使劲晃腿，生怕把小八重樱甩出去，他只好蹲下身好言相劝：“我说……别闹了行不……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这到底是哪？是圣痕空间？可是当初那个圣痕空间不是已经碎灭了吗？”
小八重樱眨巴着困惑的双眼，好像根本完全听不懂铿惑在说什么，但是现在完全是一副小孩子心性的小八重樱很快就把这个问题抛诸脑后，十分开心地抱紧铿惑的腿，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晃……”
“……”铿惑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
放在以前，有着一副成年人心态的八重樱（你们就当真的听）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举动，哪怕是有时候她恶意卖萌也绝没用过这种奶声奶气的腔调。
而且虽说以前的八重樱好像总是在卖萌，但那都是建立在她身高两尺的卖萌加成上的，如果给她一副成年人的身体，她的行为绝大多数都和卖萌扯不上关系。
毕竟面前这个小八重樱可是主动叫自己爸爸来着，如果是以前那个八重樱，别说主动叫自己爸爸，哪怕自己只是象征性地想唱首《大头女儿与小头爸爸》都会被八重樱噌地一声拔出刀指着自己的膝盖勒令自己住口。
不要拿在喷泉划水说事，如果八重樱恢复了成年人体型，她想在喷泉划水都做不到，要划水也是在绿柳成荫的河畔，荡起一只小船，端庄地坐在船头……
然后那个叫卡莲的修女在岸边扯着纤绳一边拉一边唱：“妹妹你坐船头哦哦~”
等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幻视出现了……
总而言之，如果是正常的八重樱，虽然体型小，但她说话的语气依然是有着成熟心态的人的语气，虽然她经常偷偷到铿惑卧室找他藏起来的零食（但是铿惑把零食藏在她看不见也够不到的冰箱顶上），故意把菜炒糊好有借口吃零食，还会故意趁铿惑不注意的时候往他的米饭里撒盐，在他头顶吃薯片的时候还老掉渣……
“我滴个亲娘咧，这么看来好像还真的是挺有可能的……”铿惑泪流满面，“但是她靠谱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啊，也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大姐你能别逗我了成不，你知道这边什么情况吗？”
“爸爸？”见铿惑一副即将崩溃的样子，小八重樱不禁紧张了起来，刚才铿惑嘀嘀咕咕说的一大堆话她完全听不懂，但是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惹【爸爸】生气了，所以一时之间有些委屈，“我不知道啊……”
铿惑深呼吸一口气，定定地注视着小八重樱，小八重樱被他看得紧张无比，默默地把大拇指的指甲咬在嘴里，低着头，眼睛向上瞟着，观察着铿惑的反应。
铿惑下意识地把小八重樱的手拿开：“别吃手，脏。”
“嗯！”小八重樱不知为什么又高兴了起来。
铿惑继续泪流满面：“卧槽，我这条件反射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小八重樱想了想，并没有弄明白铿惑这半天都在干什么，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她抬起头，十分好奇地问铿惑：“爸爸，我们在干什么？”
铿惑这次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小八重樱，而是皱着眉头思索了起来。
首先，刚才那个成年版八重樱并不是自己所认识的八重樱，这点已经肯定了。
而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八重樱……综合刚才她的反应来看，她也确实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八重樱。
“这么说来，岂不是有三个八重樱了？什么鬼啊！！”铿惑捶着自己的脑门，觉得这关系是理不顺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三八？”
铿惑稍微把自己脑海中驰骋着的思维稍微收束了一下，决定先从一个比较简单也比较容易通过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推导出一些情报的问题入手。
至于是不是八重樱在故意耍自己这个问题铿惑并没有深入探讨，因为他认为八重樱没有那个智力和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负值节操来耍他……
“你为什么叫我爸爸？”
小八重樱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似乎对铿惑为什么提出这个问题感到无法理解：“爸爸就是爸爸啊。”
“为什么？”铿惑继续追问。
感到词穷的小八重樱有些着急，拿手比划着，却自己也不知道该比划些什么：“爸爸就是爸爸啊，就是……就是……”
突然间，小八重樱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对了，刚才爸爸不是说我坑爹吗，那不就是说爸爸是我爸爸吗……唔……爸爸就是喜欢欺负人！”
“对不起，现在我突然觉得我才是坑爹的那个……”铿惑扶着自己的脸，一时之间大脑混乱无比。
—————————————————————————————————————
“爸爸，妈妈哪里去了？”小八重樱坐在铿惑的肩膀上好奇地左右张望着，第四十七次问出这个问题。
“……”铿惑一脸蛋疼，他总不可能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妈妈吧？
况且……如果直说你没有妈妈或者你妈妈五百年前就死了的话……恐怕太伤人了，铿惑下意识地便回避了这个选项，因此他一路上对小八重樱的问话充耳不闻，权当没听见。
小八重樱瘪了瘪嘴，似乎对铿惑的反应很不满，她气咻咻地揉了揉铿惑的板寸头，换了个问题问：“爸爸……”
“我都说了我不是你爸爸……”铿惑泪流满面，自己二十四岁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突然间就蹦出来一个小娃娃管自己叫爹——叫爹也就算了，还一直追着问她妈哪去了……
“我到哪给你变一个出来啊！！！”铿惑在心里咆哮着。
“妈妈长什么样子的？”
铿惑决定以沉默来继续回避这个新的问题。
见铿惑不回答，小八重樱的眼睛转了转，决定换一种方式问话：“妈妈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跟爸爸一样的黑色吗？”
“……”
“那不是黑色的？”
“……”
山路崎岖，铿惑行走的动作大了些，小八重樱不得不抱着铿惑的脑袋才让自己不至于掉下去。
“那是和我还有这个大姐姐一样，粉色的头发吗？”小八重樱掐了掐铿惑的脸，指了指他抱着的昏迷不醒的大八重樱，一脸好奇地问道。
“……”铿惑自觉的自己此刻头大无比。
在确定了大八重樱对自己确实没有恶意后，铿惑面临的选择顿时变得困难了起来，一方面自己在不知道自身处境的前提下不应该招惹地头蛇，但是另一方面自己确实已经和大八重樱打过一场，很难说这个大八重樱醒来之后会不会突然变了心思要砍死自己……
但是如果自己就这么离开，把昏迷不醒的对方扔在荒郊野岭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自己也不知道这野外有没有什么猛兽，所以自己必须得把大八重樱送往一个安全的地方才行……
又结合自己刚才跑在通往村庄的路上竟然撞了鬼的事情，铿惑决定干脆沿山路把昏迷不醒的大八重樱送回八重神社，然后自己开溜，先想办法去下面的村庄收集情报，弄明白自己究竟是穿越了还是到了圣痕空间里，再做下一步打算。
“爸爸为什么不说话嘛……”小八重樱有些不乐意了，“我要把你抱大姐姐的事告诉妈妈！”
铿惑只觉得自己今天除了泪流满面就没有其它的事干了。
小八重樱在路上就已经问过铿惑，他怀里抱着的这个粉色头发的大姐姐是不是她妈妈，在得到了铿惑的否定回答后竟然也没有纠结，只是一个劲地问铿惑她妈妈去哪了。
好像她完全认不出铿惑怀里抱着的那个人和自己的关系一样。
但是铿惑到哪知道她妈妈哪去了？！
小八重樱锲而不舍地进行着自己的第四十八次提问：“爸爸，妈妈呢？”
“我不知道……”铿惑翻着白眼，一路上小八重樱的问题轰炸让他疲于应对，再加上自己本来就有很多问题需要思考，这导致他现在的大脑有些混乱，只想赶紧找个办法让小八重樱停下她那无穷无尽的问题。
“哦……”小八重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那妈妈去哪了？”
“我求求你饶了我吧……”铿惑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
八重神社的方位十分好找，因为它就位于这座山的最高点，沿着山路一路向上的台阶在鸟居的映衬下十分显眼，因此铿惑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通往神社的路。
累得气喘吁吁的铿惑终于看到了那只见过一次的神社的建筑，不禁喜出望外：“终于到了……可累死爹了……”
“爸爸累了？”他头顶上的小八重樱乖巧地问道，伸出小手在铿惑脸上摸着，“我给你擦擦汗……”
“停停停你戳到我眼睛了！”
“喂！小伙砸……”就在铿惑和小八重樱打打闹闹地走上最后一段台阶的时候，神社大门处突然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铿惑下意识地抬头一看。
然后转身拔腿就跑。
“哇爸爸爸爸你慢点我要掉下去了！！”小八重樱险些被铿惑甩下去，此时她牢牢地抱着铿惑的脑袋，像是抱着一个大西瓜一样，“爸爸慢点跑！”
“慢点跑我们就都没命了啊！！”铿惑一边跑一边大叫着，“这什么神社啊！！怎么神社还带闹鬼的啊！！！”
刚才他在神社门口顺着那个苍老的声音望去，看到的是一个身体半透明，双脚离地的白发老人。
“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蹦出来个成就框恭喜我达成成就【一天撞两次鬼】啊！！”铿惑一边跑还不忘吐槽，此时的场面实在太混乱，谜团一个接一个的出现，让他应接不暇。
“爸爸爸爸！你为什么跑呀？”铿惑的头发实在太短，小八重樱难以抓牢，因此她是抓着铿惑的耳朵来固定自己的身体的。
“撞鬼了还不跑难道等着被鬼上身吗！！”铿惑哀嚎着，“你别抓我耳朵疼疼疼……”
“哦……爸爸爸爸，那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抓你耳朵了！”小八重樱好像突然间领悟了什么，抓着铿惑耳朵是小手一用力，抓得更紧了。
“好好好你问你问问完快松手疼疼疼！！”
“妈妈头发是什么颜色的？像刚才那个老奶奶一样的白色吗？”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是对的现在可以松手了吧快松手啊！！”铿惑根本听不见小八重樱在说什么，他现在只是想让小八重樱赶紧松开抓住他耳朵的手。
“嗯！”得到了铿惑第一个回答的小八重樱十分开心地松开了抓住铿惑耳朵的手，换了一个别的地方，继续抱紧铿惑的头。
“你个熊孩子你蒙住我眼睛了！！挪开挪开挪开！！”
“爸爸，你要撞到树了诶……”
—————————————————————————————————————
“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那件事我也知道了，我会去调查这件事的，请不要担心……”大八重樱微微鞠躬，把那个漂浮在半空连脚都没有的半透明老奶奶送出了神社，对前来迎接老人的中年男子埋怨道，“你怎么能让奶奶亲自上山来找我呢？抛开危险不说，这么长的路奶奶累坏了怎么办。”
被八重樱教训的中年人像个后辈一样点头哈腰地道着歉，接过自己的老母亲：“对不起巫女大人，一时太忙忘了找您通知这件事，结果我母亲怕误了事所以自己二话不说就上山了……我下次一定不会犯这样的错了……”
铿惑坐在神社庭院前的走廊上坐着，若有所思地啃着手里的桃子，旁边脑门上鼓着一个包的小八重樱也同样抱着一个不比铿惑手中那个小多少的桃子啃着。
方才铿惑送大八重樱回神社的时候因为见到了【鬼】——也就是大八重樱后来给他解释的【村民】——而选择暂时逃离，但是逃跑的过程中因为被小八重樱蒙蔽了双眼而撞了树，因而大八重樱被撞醒，在一番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嘴遁之后，原本打算先换把刀把铿惑再砍一次的大八重樱决定暂时停火，来到八重神社进行进一步的详谈。
·
铿惑并不觉得自己两次面对【鬼魂】逃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面对未知的东西，理智的做法是先不与其起冲突，在一旁暗中观察，在了解了对方的特性后再决定建立交流渠道或者选择躲得远远的——如果一遇到不认识的东西先一拳打上去看看手感或者满脸熟络地走上去尬聊，那简直是智障才会有的举动。
这种行为就像是在野外看到一个色彩鲜艳的不知名野果时，决定先尝尝看看有没有毒一样蠢。
况且这些【村民】……说是村民，明明就是鬼魂好吧！
自己之前在山路上遇到的那个脚不沾地的如果可以归为特例的话，那现在眼前这个中年壮鬼和白发苍苍的老鬼是什么鬼？
啊呸，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这里的人全是鬼？
想到这里，铿惑不禁毛骨悚然起来。
而在自己撞醒了大八重樱之后，两人在回来的路上也做了简短的交谈，大八重樱对铿惑竟然被村民吓到了感到不可思议，在铿惑再三强调他撞见的是鬼之后，大八重樱也再三强调那是八重村的村民。
并且信誓旦旦地说：“八重村的村民一直都是飘着的啊，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外乡的人是走在地上的？”
铿惑十分敏锐地抓住了大八重樱言辞间的矛盾，反问道：“你不也是走在地上的吗？为什么不对他们飘在低空还是透明的感到……不对劲？而且你看我不也是走在地上的吗？为什么他们是飘着的我们的走在地上的？”
而被铿惑反问的大八重樱更加困惑，好像铿惑在问太阳为什么是圆的一样：“他们是飘着的，我们是走着的，有什么问题吗？不就该如此吗？”
在那之后，铿惑就没有继续追问八重樱任何问题。
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
人在梦中的时候很难意识到自己在梦中的原因是，自己在梦中的意识会潜意识地认为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是合理的，不用去解释的。
就像大八重樱和小八重樱现在的样子一样。
因为之前有过德莉莎在圣痕空间中的经历做参考，因此铿惑很快便根据各种蛛丝马迹将此时自己所处的情况和当时德莉莎所处的情况一一对应了起来。
首先，圣痕空间与梦境极其类似，甚至可以认为是【梦境】的一个变种，它里面会出现大量的【非常识性事物】——但是在圣痕空间中的所有原生意识体，或者说【梦中出现的人】都认为这些【非常识性事物】是正常的，姑且将这种现象称之为【圣痕空间原生体认知障碍】。
其次，自己的感官十分清醒，可以进行非常有逻辑的思考，对周围事物的感觉也很清晰，无论是触觉，味觉还是嗅觉，全都与现实中一模一样。
最后……能够让铿惑持有60%把握认为这里是圣痕空间的证据就是……
小八重樱和大八重樱互相不认识彼此，并且对彼此的样貌以及那标新立异的狐狸耳朵视若无睹。
小八重樱可以理解为未曾长大过所以不认得自己长大的样子，但成年版的八重樱不认识小时候的自己可就说不过去了。
况且……她们俩都对自己长着狐狸耳朵这件事感到很正常，好像自己不长狐狸耳朵才是件怪事一样，这完美符合了【圣痕空间原生体认知障碍】。
综上所述，铿惑有60%把握认为自己在圣痕空间里。
剩下的那40%由自己穿越了和自己因为脑部受到了太多损伤而对世界的认知产生了无法意识到的偏移的可能性组成。
“但是现在这里的情况还是需要梳理……”铿惑叹了口气，把桃子放下，用脚尖在地上划出一个简略的示意图，“首先第一个要素，就是这里的【村民】全部由鬼魂组成；第二个要素，大八重樱和小八重樱彼此不认识……或者说无法对对方的身份产生有效认知更为贴切一些；第三个要素……”
就在铿惑皱着眉头试图把脑海里的东西都梳理清楚的时候，大八重樱不知何时已经将老人送走，回到了神社的走廊前，双手交叠在身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抱歉，再次做一次正式的自我介绍吧，在下是八重神社……八重组的巫女，当初遇见你的时候觉得你一直在胡言乱语，我断定你被【冥灵】附身，因此才急着想把你带回神社进行驱魔……”
说完，大八重樱略带歉意地看了坐在铿惑身边啃桃的小八重樱：“对不起，我没想到……实在很抱歉，我不知道附在您身体上的是您的女儿……我只以为是普通的山野幽魂附了您的身……如果对她造成了什么伤害，我感到很抱歉……”
“作为一名巫女，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会全力以赴帮助您的女儿成佛的……”
铿惑扶住了自己的脑壳：“我怎么感觉这误会越来越深了呢……”
圣痕空间与梦境极其相似，因此我把它的基调定为【无法被察觉的混乱感】。
会花个几章来解释现在的情况……场面一度十分混乱，这是我预料中的事……
“你松手！我不是你爸爸！”铿惑把被小八重樱抱住的腿抬了起来，轻轻甩了甩，试图警告她让她松手，但小八重樱好像误会了什么，竟然笑得更加开心了，好像对这个游戏感到很满意的样子。
铿惑又不敢真的使劲晃腿，生怕把小八重樱甩出去，他只好蹲下身好言相劝：“我说……别闹了行不……你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这到底是哪？是圣痕空间？可是当初那个圣痕空间不是已经碎灭了吗？”
小八重樱眨巴着困惑的双眼，好像根本完全听不懂铿惑在说什么，但是现在完全是一副小孩子心性的小八重樱很快就把这个问题抛诸脑后，十分开心地抱紧铿惑的腿，奶声奶气地说：“爸爸，晃……”
“……”铿惑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观都崩塌了。
放在以前，有着一副成年人心态的八重樱（你们就当真的听）绝对不可能做出这种举动，哪怕是有时候她恶意卖萌也绝没用过这种奶声奶气的腔调。
而且虽说以前的八重樱好像总是在卖萌，但那都是建立在她身高两尺的卖萌加成上的，如果给她一副成年人的身体，她的行为绝大多数都和卖萌扯不上关系。
毕竟面前这个小八重樱可是主动叫自己爸爸来着，如果是以前那个八重樱，别说主动叫自己爸爸，哪怕自己只是象征性地想唱首《大头女儿与小头爸爸》都会被八重樱噌地一声拔出刀指着自己的膝盖勒令自己住口。
不要拿在喷泉划水说事，如果八重樱恢复了成年人体型，她想在喷泉划水都做不到，要划水也是在绿柳成荫的河畔，荡起一只小船，端庄地坐在船头……
然后那个叫卡莲的修女在岸边扯着纤绳一边拉一边唱：“妹妹你坐船头哦哦~”
等等，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幻视出现了……
总而言之，如果是正常的八重樱，虽然体型小，但她说话的语气依然是有着成熟心态的人的语气，虽然她经常偷偷到铿惑卧室找他藏起来的零食（但是铿惑把零食藏在她看不见也够不到的冰箱顶上），故意把菜炒糊好有借口吃零食，还会故意趁铿惑不注意的时候往他的米饭里撒盐，在他头顶吃薯片的时候还老掉渣……
“我滴个亲娘咧，这么看来好像还真的是挺有可能的……”铿惑泪流满面，“但是她靠谱的时候还是挺靠谱的啊，也知道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大姐你能别逗我了成不，你知道这边什么情况吗？”
“爸爸？”见铿惑一副即将崩溃的样子，小八重樱不禁紧张了起来，刚才铿惑嘀嘀咕咕说的一大堆话她完全听不懂，但是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惹【爸爸】生气了，所以一时之间有些委屈，“我不知道啊……”
铿惑深呼吸一口气，定定地注视着小八重樱，小八重樱被他看得紧张无比，默默地把大拇指的指甲咬在嘴里，低着头，眼睛向上瞟着，观察着铿惑的反应。
铿惑下意识地把小八重樱的手拿开：“别吃手，脏。”
“嗯！”小八重樱不知为什么又高兴了起来。
铿惑继续泪流满面：“卧槽，我这条件反射是什么时候养成的……”
小八重樱想了想，并没有弄明白铿惑这半天都在干什么，本着不懂就问的原则，她抬起头，十分好奇地问铿惑：“爸爸，我们在干什么？”
铿惑这次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小八重樱，而是皱着眉头思索了起来。
首先，刚才那个成年版八重樱并不是自己所认识的八重樱，这点已经肯定了。
而自己面前的这个小八重樱……综合刚才她的反应来看，她也确实不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八重樱。
“这么说来，岂不是有三个八重樱了？什么鬼啊！！”铿惑捶着自己的脑门，觉得这关系是理不顺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三八？”
铿惑稍微把自己脑海中驰骋着的思维稍微收束了一下，决定先从一个比较简单也比较容易通过这个问题的答案，而推导出一些情报的问题入手。
至于是不是八重樱在故意耍自己这个问题铿惑并没有深入探讨，因为他认为八重樱没有那个智力和这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负值节操来耍他……
“你为什么叫我爸爸？”
小八重樱的脸上写满了困惑，似乎对铿惑为什么提出这个问题感到无法理解：“爸爸就是爸爸啊。”
“为什么？”铿惑继续追问。
感到词穷的小八重樱有些着急，拿手比划着，却自己也不知道该比划些什么：“爸爸就是爸爸啊，就是……就是……”
突然间，小八重樱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脸上浮现出惊喜的神色：“对了，刚才爸爸不是说我坑爹吗，那不就是说爸爸是我爸爸吗……唔……爸爸就是喜欢欺负人！”
“对不起，现在我突然觉得我才是坑爹的那个……”铿惑扶着自己的脸，一时之间大脑混乱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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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妈妈哪里去了？”小八重樱坐在铿惑的肩膀上好奇地左右张望着，第四十七次问出这个问题。
“……”铿惑一脸蛋疼，他总不可能说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妈妈吧？
况且……如果直说你没有妈妈或者你妈妈五百年前就死了的话……恐怕太伤人了，铿惑下意识地便回避了这个选项，因此他一路上对小八重樱的问话充耳不闻，权当没听见。
小八重樱瘪了瘪嘴，似乎对铿惑的反应很不满，她气咻咻地揉了揉铿惑的板寸头，换了个问题问：“爸爸……”
“我都说了我不是你爸爸……”铿惑泪流满面，自己二十四岁连个女朋友都没有，突然间就蹦出来一个小娃娃管自己叫爹——叫爹也就算了，还一直追着问她妈哪去了……
“我到哪给你变一个出来啊！！！”铿惑在心里咆哮着。
“妈妈长什么样子的？”
铿惑决定以沉默来继续回避这个新的问题。
见铿惑不回答，小八重樱的眼睛转了转，决定换一种方式问话：“妈妈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跟爸爸一样的黑色吗？”
“……”
“那不是黑色的？”
“……”
山路崎岖，铿惑行走的动作大了些，小八重樱不得不抱着铿惑的脑袋才让自己不至于掉下去。
“那是和我还有这个大姐姐一样，粉色的头发吗？”小八重樱掐了掐铿惑的脸，指了指他抱着的昏迷不醒的大八重樱，一脸好奇地问道。
“……”铿惑自觉的自己此刻头大无比。
在确定了大八重樱对自己确实没有恶意后，铿惑面临的选择顿时变得困难了起来，一方面自己在不知道自身处境的前提下不应该招惹地头蛇，但是另一方面自己确实已经和大八重樱打过一场，很难说这个大八重樱醒来之后会不会突然变了心思要砍死自己……
但是如果自己就这么离开，把昏迷不醒的对方扔在荒郊野岭又有些于心不忍，毕竟自己也不知道这野外有没有什么猛兽，所以自己必须得把大八重樱送往一个安全的地方才行……
又结合自己刚才跑在通往村庄的路上竟然撞了鬼的事情，铿惑决定干脆沿山路把昏迷不醒的大八重樱送回八重神社，然后自己开溜，先想办法去下面的村庄收集情报，弄明白自己究竟是穿越了还是到了圣痕空间里，再做下一步打算。
“爸爸为什么不说话嘛……”小八重樱有些不乐意了，“我要把你抱大姐姐的事告诉妈妈！”
铿惑只觉得自己今天除了泪流满面就没有其它的事干了。
小八重樱在路上就已经问过铿惑，他怀里抱着的这个粉色头发的大姐姐是不是她妈妈，在得到了铿惑的否定回答后竟然也没有纠结，只是一个劲地问铿惑她妈妈去哪了。
好像她完全认不出铿惑怀里抱着的那个人和自己的关系一样。
但是铿惑到哪知道她妈妈哪去了？！
小八重樱锲而不舍地进行着自己的第四十八次提问：“爸爸，妈妈呢？”
“我不知道……”铿惑翻着白眼，一路上小八重樱的问题轰炸让他疲于应对，再加上自己本来就有很多问题需要思考，这导致他现在的大脑有些混乱，只想赶紧找个办法让小八重樱停下她那无穷无尽的问题。
“哦……”小八重樱好像明白了些什么，“那妈妈去哪了？”
“我求求你饶了我吧……”铿惑差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
八重神社的方位十分好找，因为它就位于这座山的最高点，沿着山路一路向上的台阶在鸟居的映衬下十分显眼，因此铿惑没费什么功夫就找到了通往神社的路。
累得气喘吁吁的铿惑终于看到了那只见过一次的神社的建筑，不禁喜出望外：“终于到了……可累死爹了……”
“爸爸累了？”他头顶上的小八重樱乖巧地问道，伸出小手在铿惑脸上摸着，“我给你擦擦汗……”
“停停停你戳到我眼睛了！”
“喂！小伙砸……”就在铿惑和小八重樱打打闹闹地走上最后一段台阶的时候，神社大门处突然传出了一个苍老的声音，铿惑下意识地抬头一看。
然后转身拔腿就跑。
“哇爸爸爸爸你慢点我要掉下去了！！”小八重樱险些被铿惑甩下去，此时她牢牢地抱着铿惑的脑袋，像是抱着一个大西瓜一样，“爸爸慢点跑！”
“慢点跑我们就都没命了啊！！”铿惑一边跑一边大叫着，“这什么神社啊！！怎么神社还带闹鬼的啊！！！”
刚才他在神社门口顺着那个苍老的声音望去，看到的是一个身体半透明，双脚离地的白发老人。
“这个时候是不是应该蹦出来个成就框恭喜我达成成就【一天撞两次鬼】啊！！”铿惑一边跑还不忘吐槽，此时的场面实在太混乱，谜团一个接一个的出现，让他应接不暇。
“爸爸爸爸！你为什么跑呀？”铿惑的头发实在太短，小八重樱难以抓牢，因此她是抓着铿惑的耳朵来固定自己的身体的。
“撞鬼了还不跑难道等着被鬼上身吗！！”铿惑哀嚎着，“你别抓我耳朵疼疼疼……”
“哦……爸爸爸爸，那你回答我的问题我就不抓你耳朵了！”小八重樱好像突然间领悟了什么，抓着铿惑耳朵是小手一用力，抓得更紧了。
“好好好你问你问问完快松手疼疼疼！！”
“妈妈头发是什么颜色的？像刚才那个老奶奶一样的白色吗？”
“对对对你说什么都是对的现在可以松手了吧快松手啊！！”铿惑根本听不见小八重樱在说什么，他现在只是想让小八重樱赶紧松开抓住他耳朵的手。
“嗯！”得到了铿惑第一个回答的小八重樱十分开心地松开了抓住铿惑耳朵的手，换了一个别的地方，继续抱紧铿惑的头。
“你个熊孩子你蒙住我眼睛了！！挪开挪开挪开！！”
“爸爸，你要撞到树了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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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让您担心了，我的身体没有什么大碍，那件事我也知道了，我会去调查这件事的，请不要担心……”大八重樱微微鞠躬，把那个漂浮在半空连脚都没有的半透明老奶奶送出了神社，对前来迎接老人的中年男子埋怨道，“你怎么能让奶奶亲自上山来找我呢？抛开危险不说，这么长的路奶奶累坏了怎么办。”
被八重樱教训的中年人像个后辈一样点头哈腰地道着歉，接过自己的老母亲：“对不起巫女大人，一时太忙忘了找您通知这件事，结果我母亲怕误了事所以自己二话不说就上山了……我下次一定不会犯这样的错了……”
铿惑坐在神社庭院前的走廊上坐着，若有所思地啃着手里的桃子，旁边脑门上鼓着一个包的小八重樱也同样抱着一个不比铿惑手中那个小多少的桃子啃着。
方才铿惑送大八重樱回神社的时候因为见到了【鬼】——也就是大八重樱后来给他解释的【村民】——而选择暂时逃离，但是逃跑的过程中因为被小八重樱蒙蔽了双眼而撞了树，因而大八重樱被撞醒，在一番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嘴遁之后，原本打算先换把刀把铿惑再砍一次的大八重樱决定暂时停火，来到八重神社进行进一步的详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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铿惑并不觉得自己两次面对【鬼魂】逃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面对未知的东西，理智的做法是先不与其起冲突，在一旁暗中观察，在了解了对方的特性后再决定建立交流渠道或者选择躲得远远的——如果一遇到不认识的东西先一拳打上去看看手感或者满脸熟络地走上去尬聊，那简直是智障才会有的举动。
这种行为就像是在野外看到一个色彩鲜艳的不知名野果时，决定先尝尝看看有没有毒一样蠢。
况且这些【村民】……说是村民，明明就是鬼魂好吧！
自己之前在山路上遇到的那个脚不沾地的如果可以归为特例的话，那现在眼前这个中年壮鬼和白发苍苍的老鬼是什么鬼？
啊呸，是什么情况？！
难道说这里的人全是鬼？
想到这里，铿惑不禁毛骨悚然起来。
而在自己撞醒了大八重樱之后，两人在回来的路上也做了简短的交谈，大八重樱对铿惑竟然被村民吓到了感到不可思议，在铿惑再三强调他撞见的是鬼之后，大八重樱也再三强调那是八重村的村民。
并且信誓旦旦地说：“八重村的村民一直都是飘着的啊，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外乡的人是走在地上的？”
铿惑十分敏锐地抓住了大八重樱言辞间的矛盾，反问道：“你不也是走在地上的吗？为什么不对他们飘在低空还是透明的感到……不对劲？而且你看我不也是走在地上的吗？为什么他们是飘着的我们的走在地上的？”
而被铿惑反问的大八重樱更加困惑，好像铿惑在问太阳为什么是圆的一样：“他们是飘着的，我们是走着的，有什么问题吗？不就该如此吗？”
在那之后，铿惑就没有继续追问八重樱任何问题。
因为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些模棱两可的答案。
人在梦中的时候很难意识到自己在梦中的原因是，自己在梦中的意识会潜意识地认为身边发生的一切都是合理的，不用去解释的。
就像大八重樱和小八重樱现在的样子一样。
因为之前有过德莉莎在圣痕空间中的经历做参考，因此铿惑很快便根据各种蛛丝马迹将此时自己所处的情况和当时德莉莎所处的情况一一对应了起来。
首先，圣痕空间与梦境极其类似，甚至可以认为是【梦境】的一个变种，它里面会出现大量的【非常识性事物】——但是在圣痕空间中的所有原生意识体，或者说【梦中出现的人】都认为这些【非常识性事物】是正常的，姑且将这种现象称之为【圣痕空间原生体认知障碍】。
其次，自己的感官十分清醒，可以进行非常有逻辑的思考，对周围事物的感觉也很清晰，无论是触觉，味觉还是嗅觉，全都与现实中一模一样。
最后……能够让铿惑持有60%把握认为这里是圣痕空间的证据就是……
小八重樱和大八重樱互相不认识彼此，并且对彼此的样貌以及那标新立异的狐狸耳朵视若无睹。
小八重樱可以理解为未曾长大过所以不认得自己长大的样子，但成年版的八重樱不认识小时候的自己可就说不过去了。
况且……她们俩都对自己长着狐狸耳朵这件事感到很正常，好像自己不长狐狸耳朵才是件怪事一样，这完美符合了【圣痕空间原生体认知障碍】。
综上所述，铿惑有60%把握认为自己在圣痕空间里。
剩下的那40%由自己穿越了和自己因为脑部受到了太多损伤而对世界的认知产生了无法意识到的偏移的可能性组成。
“但是现在这里的情况还是需要梳理……”铿惑叹了口气，把桃子放下，用脚尖在地上划出一个简略的示意图，“首先第一个要素，就是这里的【村民】全部由鬼魂组成；第二个要素，大八重樱和小八重樱彼此不认识……或者说无法对对方的身份产生有效认知更为贴切一些；第三个要素……”
就在铿惑皱着眉头试图把脑海里的东西都梳理清楚的时候，大八重樱不知何时已经将老人送走，回到了神社的走廊前，双手交叠在身前，深深地鞠了一躬。
“抱歉，再次做一次正式的自我介绍吧，在下是八重神社……八重组的巫女，当初遇见你的时候觉得你一直在胡言乱语，我断定你被【冥灵】附身，因此才急着想把你带回神社进行驱魔……”
说完，大八重樱略带歉意地看了坐在铿惑身边啃桃的小八重樱：“对不起，我没想到……实在很抱歉，我不知道附在您身体上的是您的女儿……我只以为是普通的山野幽魂附了您的身……如果对她造成了什么伤害，我感到很抱歉……”
“作为一名巫女，为了弥补我的过错，我会全力以赴帮助您的女儿成佛的……”
铿惑扶住了自己的脑壳：“我怎么感觉这误会越来越深了呢……”
圣痕空间与梦境极其相似，因此我把它的基调定为【无法被察觉的混乱感】。
会花个几章来解释现在的情况……场面一度十分混乱，这是我预料中的事……
踏仙君第一次强迫楚晚宁在第几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