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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 《崩坏世纪·星空纪元》第二章 或许不可思议的习以为常 下

2023-03-06机战星空科幻长篇 来源:百合文库
    “嗯……饱了,姬芸姐做的饭真是好吃!“
“是吗?”姬芸收起了碗,脸上带上了一丝狡黠,“我怎么记得之前有人疯狂地夸自己的青梅竹马的便当天下第一来着?”
“这个……因为米儿做饭是真的好吃,而且,现在是在宇宙中,可不属于‘天下’”希稚宇迅速找到的合适理由把她逗笑了。
“就会油嘴滑舌,你到底骗了多少女生啊?”
“我才没有!”希稚宇不由自主地脸红了,满脸尴尬。“我才不会去干这种事的。”
“心虚了?”姬芸用狡黠如猫的眼神瞥着他,让他愈发脸红起来。
“当然是真的,除了米儿她们以外,哪会有女生接近我啊。“
说出这句话后,希稚宇楞了一下后,立刻收到打击一样低下了头发出呜呜声。姬芸却笑了起来,摸着他的头安慰着他。
“别被自己的话打击到啊,乖乖,不是还有姐姐和米儿吗?对了,还有那个新小妹妹,叫月儿是吧?下一次一定要好好介绍哦。“
“那么要回去吗?你现在的身体可不适合长时间活动,要多休息才行。”
“不……我想去看看那家伙,可以陪我去吗?”希稚宇犹豫了一下说,引的她一脸疑惑。
“那家伙?可以倒是可以,但是不许逞强。”
姬芸说着扶住了他的手臂,看着他害羞的样子偷偷地笑。
……
格纳库。位于核心舰“龙帝”中前方的维克提姆及各种机械武器维修及改装地,距离生活区约五十公里,不过通过战舰内部的真空电梯不过三分钟就可以到达。
而现在希稚宇和姬芸正在格纳库G-1的门口,等待着请示的应允指令,八十的机舱门如同顶在天地之间,金属独有的厚重感在巨大的体积下转化为压迫感扑面而来。
为什么看一下自己的机体还要请示啊……
希稚宇无聊地等待着结果,虽然管理人员说是因为特殊时期的规定,但是不满还是有的,那可是与自己共生死的伙伴,自己应该有这点权利吧。
而且姬芸还在身边,舰长助理这个职位可不会轻松到哪里去,刚刚她能陪自己一会估计就已经接近最大限度的空闲了,浪费时间对她来说是一件奢侈的事,而且据那个不靠谱的舰长所说,这两天姬芸一直在照顾自己,让希稚宇很过意不去。
“姬芸姐,我自己在这里等就可以了,你们那边很忙吧,要是有事的话先回去就可以了。”
“没事哦。”姬芸悄悄一笑,“这一次舰长可是给我许了假,工作也被小汛他们揽过去了,所以没问题,今天就由姐姐来陪伴小宇,抚慰你寂寞的内心吧~“
看着嬉笑的她,希稚宇感觉就像是回到了过去一样,一起嬉闹,互相开着无聊地玩笑。那种玩笑之后回想就是毫无笑点的傻话,他们却一个个笑的像个傻子。
那或许就是人类一生中最自由的时刻吧,逐渐熟悉世界,环境不再陌生。褪去了恐惧,责任和规则还没有束缚住手脚,无忧无虑,将内心最真实的一面以最真实的方式短暂绽放。
这或许就是天真的优势,而这天真是游走在时间河道的泥鳅,一旦遛走,就再也抓不回来了。
但是,时光的变迁也不一定都是坏事。有些人离开了,但是时间又把他们带了回来——虽然已经与记忆中的模样不同。
没有相遇就没与别离,没有别离也不存在重逢——而这一切全部建立在时间之上。他也很迷茫,对于时间的流逝到底是该视以惋惜还是感激。
但是不论作何决定,时间不会停滞,人类也只不过是停住了曾经的历史,所以与其纠结,还不如就地体味。
虽然听上去难以置信,但是无论多么不可思议的变动,人类总会习以为常。
但是,还不是应该习惯的时候,对……自己必须……
希稚宇突然怔住了。庞大的信息突然涌入脑海,以图像的方式在大脑如电影般飞速闪现。
云雾缭绕中的参天巨树、长满奇特植物的森林、巨石构成的山坡与其中的洞窟,孤独相依的两个人影,以及布满缺痕的巨大的飞船残骸……
一幅幅超脱现实的画浮现又消失,时间短暂到无法将它们记住,却又清晰地知道他们来自于大脑……这种古怪的矛盾感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就被姬芸疑惑地询问声唤醒了。
看着姬芸满脸的担心,他用一句“走神”搪塞过去后,继续和她聊天,但是因为刚刚的现象让他很难不去乱想,注意力总是不经意间被分散。
不久,现场指挥从控制室下来,告诉他们批准许可了,随后打开了机库门,陪着他们走进了正在进行的修维克提姆的修缮工作的G-1格纳库内。
“抱歉让你们等这么久,因为现在不是深入了什么地盘吗,就是敌人特别多的地方……”
“死沿区。”希稚宇提醒旁边的现场指挥,让他恍然大悟地拍了拍头。
“就是那个,总之就是这一段时间会不太太平,所以检修的部门也加严了,我们也不好过啊,真是的,赶工什么的可是超累的。“现场指挥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满,抱着手皱着眉头思索着什么。
现场指挥葛海是一个满脸胡须精神奕奕的大叔,有点偏棕色的头发是自然卷,说话像是在高吼,据他自己所说曾经在地球时做过包工头,而且口碑极好,虽然总是骂骂咧咧的,但与工人的关系却很和谐,在对管理体系与维克提姆的基础信息在他沉眠时输入大脑后,他就被唤醒了。”一觉醒来就升官的感觉真是不错。“他曾经这么说,但他实在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会选自己当这个指挥。
“不过,你竟然会想来看维克提姆啊,明明驾驶员巴不得一个可以尽情享受的日常呢。”
“因为,这可是我的战友啊,而且之前的战斗对它也造成了不小的损伤,关心一下总没错啊。而且……”
希稚宇的头微微低下来。
“没了它……我要怎么去战斗啊……“
姬芸愣了一下,刚才一刹那,她突然感觉自己旁边的少年很陌生。
那种感觉转瞬即逝,是错觉吗?姬芸没有在意,跟着他们上了自移台。
或许是为了机体的实验,格纳库意外的广阔,巨大的空间内即使是机体锁台也显得十分渺小,将这个地方用来做站在机器移动台上的几人就像是爬上了豌豆树来到巨人城堡的冒险者。如果没有自移台辅助移动的话,估计走整整二十四小时都无法走到边际。
不久之后,巨大的机体支架出现在视野,支架中,是希稚宇熟悉的维克提姆。
平常状态下他的维克提姆与其他的维克提姆并没与多少不同,区分点大概也就是机体表层内部并不明显的核石能的供应装置,以及相较于普通职能区分的维克提姆的多种类武装了。
但是他可以认出来,就像是车主可以在一堆同类型车内找到自己的车,并不是自己的有多么出众,只是呆在一起的时间久了,就已经习惯了,轻易地认出来也不是难事了。
算不上巨大的机体外部有着或大或小的伤痕,有的地方甚至已经在更换外部配件,几根巨大的管子插在机体对的身上,不断将营养液与其他不明的液体注入到维克提姆的躯体中。因为维克提姆与人们寻常说的机甲不同,是以人造的生物的躯体为基础,加以神经与程序控制统一的操纵方式,并对躯体进行改装与武器配备所综合而成的产物,因此自然也需要钢铁之外的东西。
“不过这一次真是够乱来的,看从机体的损坏程度就可以看出状况有多惨烈了了。”
现场指挥葛海的表情严肃起来,注视着修缮中的维克提姆眼神中流露着几丝惋惜。
而他只是直勾勾地盯着在修的维克提姆,思索着什么。
“大叔,修理要什么时候能结束呢?”
“嗯?这个吗……加快进度的话,差不多需要三个地球日……还是不考虑轮班的情况下,而且修理完成后还要审查,要回复完全状态的话,恐怕需要一个地球周吧……”
“这样啊。”他的声音有些低落。
“果然你也觉得很麻烦吧?地球周地球日什么的,麻烦死了,不就是七天一天的吗非要弄这么麻烦,直接那么叫不就好了,反正中央公园的‘太阳’也是按照规律变化的。“葛海抱怨着改革的时间计量制度,愤愤不平,希稚宇只是普通地回应了一下。
“嗯……”希稚宇若有所思地呆了一会后问道:“大叔,可以麻烦你一件事吗?请尽可能快地修好它。这个样子总是有些担心……“
“这样啊,我知道了,我们也会尽力的,安心吧小哥,我会把你的搭档完好无缺地还给你的,另一方面,我们的战争就拜托你了。”
“嗯。”希稚宇脸上露出几丝笑容,“谢谢你。”
“该道谢的不应该是你吧?”
葛海边大笑边拍着希稚宇的肩膀,脸上是一种赏识的表情。
“他不会是看中希稚宇想让他去搬砖吧……”被晾在一边的姬芸担心着鼓起了嘴,但马上又转变成了无奈的笑容。
性格温和而容易和别人相处,是希稚宇的优点,从小到大一直是这样,虽然有时自己害怕也会地装出一副平静的样子逞强的这一点会让人有些担心,但是最后总会好起来的。
他一直是这个样子,无论是过去的记忆里,还是现在。之前感觉到的不对果然只是错觉,他的话,一定……
“姬芸姐?”
姬芸被这声疑问唤醒,发现希稚宇正满脸疑惑地看着发呆的自己,暗想不妙,似乎已经发呆了好久了,葛海似乎也因为有事离开了。
“啊哈哈……抱歉,刚刚突然想起了一点以前的事,稍稍有些走神了。诶嘿~”
姬芸吐了吐舌头,试图“萌混过关”。
希稚宇探口气,他一直拿这个时常孩子气的姐姐没办法,直到现在也没有变。
“不过小宇真的很喜欢这个呢。”姬芸抬起头看着维修中的维克提姆,笑了笑说:“小宇从以前开始就很喜欢看机器人的动画片什么的,果然现在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吧?对了,不然给他起个名字怎么样?”
“名字?“
“嗯,这样的话就像个伙伴一样了不是吗?而且这样也容易分辨了,老实说这些维克提姆都长得一样,名字也一样,很难辨认的。所以,给他起个名字怎么样?”
希稚宇低下头思索着,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自己的声音,仿佛在将自己一点一点拖入脚下的深渊。
“果然还是算了。”希稚宇小声回应道:“现在不是做这些事的时候,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做,而且……”
希稚宇声音变小了,像蚊子一样嘟囔着:“我来看……也不过是因为下一次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遭遇敌人,要是那个时候我不能战斗就糟了……只是这样而已……“
“什么?”
“不,没什么,说起来也不早了,维克提姆也平安无事,我们回去吧啊。”希稚宇掩饰着,向身后走去。
姬芸看着他的背影,眉头皱了皱,在他的口中说出来的话并不是过度的自信,反而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虚弱感,这是在以前的他身上从没有体会到的感觉。
是错觉吗?姬芸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希稚宇,在内心里安慰着自己。
“等一下—”
临近出口时,背后传来的声音叫住了他们,回过头,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与希稚宇年龄相仿的男生尽可能快地向这边走来,不过他们身上的伤不会允许。
靠近之后,姬芸将疑惑的眼神投向希稚宇,希稚宇也一脸迷茫的摇摇头,表示自己并不认识他们。
“初次见面。”年轻男生笑着向希稚宇打招呼,“你就是跃升态机体的驾驶员吧?”
“你们是?”
听见希稚宇的疑问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是李厉一,这个大叔是付谷,那个,我们就是当时你和白使星对峙时,突然钻出来的那几架维克提姆的驾驶员之一,那天的事真是谢谢你,不是你的话我们现在大概就没法在这里悠闲地聊天了吧……还有,真是抱歉,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吧?“
“不……没那回事。”希稚宇仿佛从呆滞中醒了过来,再度露出了微笑,向他们伸出了手:“倒不如说你们很勇敢呢,当时也是为了帮我才突破死徒群体的吧?凭借普通的维克提姆做到这一点,很令人敬佩啊。我叫希稚宇,以后作为战友,一起战斗吧。”
“是!”李厉一的脸上露出了换新的笑容,手臂打着石膏挂在胸前的付谷微微一笑。
“年轻有活力真好。”说着把头转向了姬芸。
“您是舰长身边的秘书吧?据说一直以来您都担当了大部分的军师作用呢,今后的战斗也拜托了。而且……”
付谷瞄了一眼她身边的希稚宇,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
“虽然看上去有点年龄差,但是两位确实很般配,而且小伙子一看就知道有前途。嗯,小时候跟算命先生学过一些,看你们的面相,以后要是成了的话一定会很幸……”
自顾自地说起来的付谷完全没注意到希稚宇的脸早已经变成煮熟的红富士——艳红中冒着缕缕青烟。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我们是……类似于姐弟的关系……对!姐弟,并不是那种关系……“
看着眼前的“高手”露出了这种慌乱的情态,李厉一和付谷不禁露出了恶作剧般的笑容,不过更多的是一种惊讶与欣慰。本以为作为“龙帝”上唯一的跃升态维克提姆驾驶者,一定是一个喜欢摆架子牛逼哄哄的臭屁家伙,但是眼前的少年却与常人没什么区别,该说这是“龙帝”的幸运吧。
之后在真空电梯分开时,希稚宇脸上的绯红还是没有消去。
“真是的,小宇难道这么讨厌姐姐吗?其实真要是和小宇在一起的话,我也没问题的哦~”
“不,问题很大吧?!首先大伯会先手把我砍成薯片吧?!”希稚宇哭笑不得地看着唯恐天下不乱的姬芸,好不容易消散的绯红再次开始向脸上汇聚,引起了李厉一和付谷的笑。
“你们两个关系还真是好呢,我也有一个姐姐,不过是那种‘使唤他人’的技能点满的那种,我的姐姐要是也有这么温柔多好啊~”李厉一感叹着,语气中不加掩饰地表现着自己的羡慕之情,眼前却浮现出肆意使唤自己的任性姐姐的身影,虽然她没有被唤醒让自己轻松了不少,但是自己竟然也因此感到寂寞,人类真是贱……
苦笑着道别后,他们坐着反方向的真空电梯离开,船舱中再度剩下了他们两人。
真空电梯飞速行驶,希稚宇和姬芸隔着玻璃窗,看到了在巨大玻璃罩中的生态园,人造太阳已经暗了下来,发出了幽幽的暗光
回到病房的路并不短,但是和希稚宇在一起说闹,看着他通红的脸偷笑的姬芸却觉得时间异常短暂,但是,越是和希稚宇交谈,她越是不安。
总感觉希稚宇和之前不太一样,是因为年龄的成长吗?还是只是自己不了解他。
总感觉,他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但愿是错觉吧……她这样祈祷着
“姬芸姐,今天麻烦你了,你也累了吧,快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自己走也可以了。“
站在通道口,希稚宇回过头向姬芸告别,再往前几十米就到他的病房了,要是连这点路都走不回去那可就是连小孩子也不如了。
“我知道了,现在发生了这么多事,可能一时半会接受不了,但是,我们总会习惯的,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姐姐随时等着小宇哦。那么小宇回去后也得好好休息几天吧,反正维克提姆还在维修,那么干脆什么事都不想,完完全全地放松一下,怎么样?”
“我说过了,人类可是适应力很强的生物,再恶劣的环境,人们也会一边抱怨着一边习惯的……”希稚宇边说着边走向通道门。“但是,休息什么的,还是算了。我,不是需要休息的人……不对,我不可以浪费一点时间,我必须夺回来,那个地方,那段时间,那种生活。”
不对……
“为此,我必须去战斗。没错,我,只要战斗就好了。”
不对……
“不需要习惯,不需要休息,上天给了我力量,我就必须负责。“
不该是这样的……
姬芸的表情终于僵硬,心脏随着他的话与脚步一点点收缩,他停在了自动门框的里面,回过头,向着姬芸一笑。
“放心吧,姬芸姐,我会战斗下去,夺回我们的家的。”
姬芸的心脏随着他的笑容剧烈地抽搐了一下,一刹那姬芸已经无法喘息——他那张充满笑容的脸上,本应充满神采的眼睛,空无一物。
一定是,那里搞错了。
姬芸伸出手,想抓住他走廊的自动门却已经关上,他的身影也已经消失。
姬芸无力地低下头,刚刚的感觉让她心有余悸,但是更多的,是一种超越了悲伤的担忧,眼前的人,绝对不会是她认识的希稚宇。
不对,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定是那里搞错了……
不行。
姬芸抬起头,眼中重新燃起了光芒,那是火焰般的决绝。
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把你救回来的。
姬芸回过头,高跟鞋的“哒哒”声在走廊中渐渐远去。
黑暗的房间内,希稚宇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屋顶,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仿佛什么都没有。
“没错……”
他小声呢喃着。
“只有战斗,才能夺回我们的一切,才能清除掉所有的敌人,才能回到我们的那个家园。才能……才能……”
他的眼睛逐渐浑浊,让人分不清究竟是悲伤还是愤怒。
“回到我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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