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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派引导人民(二)

2023-03-06性转第一人称 来源:百合文库
05
前往城堡的马车上,安洁莉卡一直靠着我,不光肩膀靠着,连胸部也一并靠在了一起——比起单薄的肩头和纤细的手臂,胸部的存在感简直压倒性的强呢。
我垂着目光,看着并排呈现在眼前的两条事业线,其中一条竟然是我的,感觉还真微妙。
“稍微有点热。”安洁莉卡拿着小手帕,轻轻擦着额头的汗。这个世界现在正处在初夏,但因为这个世界的列支敦士登首都在有一定海拔的山麓地带,所以天气还算凉爽。不过穿着这么层层叠叠的裙摆走动,有点出点汗也实属正常。
我推开马车的窗户,新鲜的空气吹入车厢。
窗外不知名的花开满了路边的树梢,路边的行人基本都是男性,带着直接让人联想到工人阶级的毡帽,行色匆匆。
偶尔会有拎着篮子的女性进入视线,但无一例外身上都散发着劳动妇女的气息。
看来穿着华丽裙子举着遮阳伞的有钱人家小姐并不会轻易出现在城市的街道上呢。
果然电影里面都是骗人的。
当然衣冠整齐的绅士们还是挺多的,高筒礼帽一个接一个的掠过我的视野。
我盯着窗外看了一会儿,终于厌倦了十九世纪欧洲的街景,比起二十一世纪中国人仿建的欧洲风情街,正版的十九世纪欧洲街景真是不值一提。
还是身边金发碧眼大洋马比较耐看——嗯,好像我也成了金发碧眼大洋马。
我扭头看了眼安洁莉卡,发现她正把手绢伸进事业线中擦拭,被挤压变形的欧派好像比刚刚还要诱人。
“依文也来擦擦吧。”安洁莉卡从事业线中抽出手帕,也不等我回答就开始擦拭我的额头,吸满了她的胸汗的手绢就这样在我鼻子面前晃荡,散发出好闻的味道——不对,汗就是汗,不会出现奶油味,这一定是我的想象导致的幻觉。
等一下。
我抓住手帕,用力闻起来。
妈蛋这手帕就是在散发着某种香甜的味道啊!冷静,这可能是女仆们洗完手帕后撒上去的香水味。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了一件事,刚刚出门前的梳妆打扮中,女仆们好像没有给我和安洁莉卡喷香水……
贵族小姐出门不喷香水这正常吗?二十一世纪的女孩子可是会在香水柜台前面试闻一个钟头以上的时间来选想买的香型的生物哦。
我凑近安洁莉卡,闻了闻她身上,果然她在散发着好闻的味道。
“依文?”安洁莉卡脸蛋微红,“别这样,窗户开着呢,很不好意思呀。”
“我闻起来是什么味道的?”
我问安洁莉卡。
“欸?呃……虽然小时候经常一起洗澡什么的,但你一下子要我形容……”安洁莉卡凑近我,用力嗅了嗅,“嗯,大概是……刚烤好的苹果派?”
我是苹果派味的?
不过这就清楚了,这个世界妹子——至少有真名的妹子本身是有体香的,真正的体香。我感觉我更爱这个世界了,更正,我更爱这个世界的美少女们了,天知道我接下来还会发现什么关于这个世界的美少女的神奇事情,比如说,这个世界的母乳可能是水果口味的?
安洁莉卡在我思考的当儿重新拿回手帕,继续擦拭我的脸颊。
“依文你没出什么汗呢,果然瘦一点就是好。”
“姐姐你也不胖啊。”
“今早女仆们说要换大一号的束腰,我很生气的拒绝了,结果被勒得差点晕过去。要不是这样,火灾的时候我也不会那么狼狈。”
“所以现在姐姐你用的是大一号的。”
安洁莉卡点头,长叹一口气:“我已经命令把下午茶的点心给去掉了,之后只喝茶。”
“那我会在你只能喝茶的时候,用特别愉悦的表情来品尝我那份点心。”
“依文坏心眼。”安洁莉卡娇嗔道,同时开始擦拭我胸口的汗。
为了方便擦拭,她的身体和我贴得更紧了。
这是一种相当神奇的体验,美少女用胸挤着我的同时专心致志的擦拭我的事业线什么的——不妙,不能更深入的想下去了,太不妙了。
这时候马车外面传来引擎的声音,我赶忙往窗外看,正好看见一辆汽车从马车旁边经过。
这让我下巴都快掉地上了。
从衣着、建筑风格以及政治局面来判断,这个世界所谓的1860年,应该和现实世界的1860年差不多——我是说生产力水平。这突然跑过一辆汽车是什么鬼?
“那应该是弗朗索瓦家的车呢。”安洁莉卡在我耳边说道,“我没记错那是埃森-符腾堡选帝侯送给他们的礼物,是大赋予师瓦特的杰作。”
瓦特活到了1860年?
算了,在魔法世界纠结这些没什么卵用。而且既然是大“赋予师”的杰作,那大概不是我认知中的汽车,而是某种看起来像是汽车的魔法道具。
这时候马车逐渐爬上山坡,安洁莉卡把夹在我双峰间的手帕抽出来,随便叠了下就塞进车厢门边上的置物袋,然后从车厢前方的收纳盒里拿出了一块新手帕,还有超过二十个叠好的手帕整齐的码放在收纳盒中。
她打开她那边的车窗,于是这个时空的列支敦士登首都列支敦士登——没错首都和公国同名——展现在我的眼前。
一眼看去最大的三个建筑,一个看来是车站:欧洲传统的有大型顶棚的车站;一个嘛就是我刚刚离开的“家”;最后一个我猜是教堂或者歌剧院。大量的三四层小楼散布在这三座大型建筑之间,组成了覆盖一大片山麓的“地毯”。
随着马车沿着坡上行,一条璀璨的丝带进入我的视野,我猜那就是多瑙河了。
说起来,没看到像是弗朗索瓦家的宅邸的建筑啊,从之前种种对话推测,弗朗索瓦家族应该是足以和列支敦士登大公家族叫板的存在,那家族的庄园怎么也得和大公家差不多吧?
当然也可能人家的宫殿建在自己的封地里,在首都只有个别墅什么的。
终于,马车到了城堡面前。
城堡的城门还保持着中世纪的风格,门洞上方有歼敌孔——那是向门洞里面射箭、扔投矛和倒滚烫的油的孔洞。
进入内城后,马车停了下来,符合我想象的十九世纪欧洲城堡这才把它的身姿展现在我的面前。
我下了车,抬头看着白色的城堡外墙。
这城堡看起来挺像原来世界里著名的新天鹅堡。
我往前走了几步,才发现城堡内庭园的一侧就是峭壁,有卫兵守候在峭壁边缘。
庭园另一侧是城堡主体和连接主体与城门的白色城墙,城墙上同样有卫兵在巡逻。
姐姐在我身后下车,她直接牵起我的手,拉着我向城堡走去。
“如果穿着裙撑的话,就不能这样牵手了。”安洁莉卡回头对我笑着说。
“是啊。”我回答。
刚刚超越了我们的汽车正停在庭园一侧,紧挨着城墙,看起来这个古堡并没有专门设计给这种机械的位置,只能让它先呆在庭园一角了。
马车倒是在车夫的驱使下驶向城堡的马厩。
城堡门口的卫兵向我和安洁莉卡敬礼。
列支敦士登大公——也就是我的父亲,同样是赋予师的弗朗茨·冯·列支敦士登已经在城堡正厅等着我们了。
“安洁莉卡,我亲爱的女儿。”大公看到安洁莉卡的装束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然后他决定上前拥抱女儿。
“父亲。”拥抱过后,安洁莉卡提着裙子屈膝行礼,举手投足一下子就变成了温文尔雅的公主殿下,之前那个孩子气的大波无脑萌妹好像一下子消失了。
礼仪教育什么的,还真厉害啊。
我突然想到,我对欧洲宫廷礼节的了解,根本就只有皮毛啊,不不,皮毛都算不上,只是从《巴里林登》《叶卡捷琳娜》等电影里依样画葫芦而已。
我想要向安洁莉卡偷师的当儿,她已经做完了一半的步骤。
不好了,这可不好了。
弗朗茨转向我,给了我一个一模一样的拥抱。
于是我确定了,这个世界的男人没有体香,至少是没有可以压过烟草味的体香。
我凭着记忆模仿安洁莉卡行宫廷礼,这让大公皱起眉头。
“看来要给你加礼节课了。”大公说,接着他向我们介绍身后的男人,“这位是哈布斯堡家族顺位第六继承人,热那亚伯爵斐迪南·约瑟夫。”
斐迪南上前,向安洁莉卡行礼。
安洁莉卡优雅 伸出手,斐迪南也优雅的捏住她的小手,准备亲吻她的手背。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安洁莉卡在斐迪南抓住她手的刹那就触电一般的抽出手,反手给了斐迪南一巴掌。
那一刻所有人都懵了,包括我和被打的斐迪南。
安洁莉卡瞪大眼睛,仿佛不晓得自己做了什么一样,回过神来后才双手捂住嘴巴,一副大难临头的表情。
热那亚伯爵猛的直起腰,转身对大公怒目而视:“你们羞辱了我!”
“绝无此意,非常抱歉,我会查明情况给您个交代。”
大公说完,哈布斯堡家的王子就转身往旁边走了两步,看着墙上的壁画,这架势意思就是“给你时间解决问题”,他还挺有教养嘛。
“安洁莉卡,怎么回事?”大公厉声问道。
“我……我……爸爸我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安洁莉卡已经语无伦次了,看起来我的姐姐在按部就班的状态下可以扮演完美公主,一旦有突发事件就完蛋了,会变回那个敏感任性没卵用的小公主。果然是营养都跑到胸部去了啊。
我上前一步,捏了捏安洁莉卡的手。
“父亲,请允许我来解释。”我说。
大公瞪着我看了两秒,点了点头:“说吧。”
“姐姐今早才遭遇危险,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她被信赖的男人背叛了。”
我瞥了眼热那亚伯爵的背影,发现他不为所动——嗯,按照我对这个年代上流社会社交场的了解,公主王子们有一两个情人很正常的样子。
“所以现在姐姐精神上处于对男性的不信任状态,才会有刚刚的举动,等姐姐心情平复下来后就会恢复正常了。我想现在热那亚伯爵阁下再来一次吻手礼的话,一定不会有问题。”
安洁莉卡连连点头。
大公盯着我看了一秒,扭头对还以背影示人的斐迪南说:“情况就是如此了,请伯爵阁下原谅我女儿的冒犯。”
“我很乐意原谅她,并且希望她能早日从今早遇袭的阴影中走出来。”斐迪南转身,再次面对安洁莉卡。
安洁莉卡用力咽了口口水。
斐迪南向她行礼。
她伸出因为还在微微颤抖而显得不那么优雅的手。
斐迪南亲吻她的手背。
我凭着男性的直觉,认定斐迪南已经被安洁莉卡的美貌折服。我打赌现在斐迪南眼中看到的肯定是个因为早上的袭击而害怕不已楚楚可怜的美丽少女,而且她还有大欧派;安洁莉卡颤抖的手、慌乱的目光和呼吸,所有这些不够优雅的地方在他眼里现在都成了加分项,而且她还有大欧派;刚刚那一巴掌,在斐迪南心中一定变成了被害怕的小猫胡乱挥舞过来的爪子挠到的感觉,而且这小猫还有大欧派。
不会错的,安洁莉卡阴差阳错的抓住了这个男人的心。
在得到这种确信的同时,我内心不由得叹了一口气:换个视角看,马上就会发现男人是一种多么可悲多么简单易懂的生物。
看看看看,热那亚伯爵那饱含热情的眼神,啧啧。
“那、那个……”安洁莉卡尴尬极了,一副要抽手又不敢抽的样子。
斐迪南终于在这个时候从中了丘比特之箭的恍惚状态中解脱,赶忙松开安洁莉卡的手。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转向了我。
卧槽,不会把,我也要被一个男人吻手么?超恶心好吗!
我得做点啥。
 
06
可是到底该怎么办呢?对方是哈布斯堡继承人……
我看了眼安洁莉卡。
等下,我现在可是和安洁莉卡同等级的美少女啊!而男人这种东西有什么特点,我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刚刚这位热那亚伯爵可是被安洁莉卡一招制服啊,就算他再有教养,也不过是个被下半身束缚的男人罢了!
这样一想,我忽然就变得信心十足起来。
首先,我需要摆出一个惹人怜爱的笑容。
嗯,最好还有点胆怯。
双手要在身前合拢,能把胸稍微挤一挤凸显一下就更好了。
“对、对不起,伯爵阁下,我、我还没有准备好接受吻手礼,那个……”这时候眼睛要往旁边看,像是在躲避伯爵的目光一样。
“依文洁琳!”大公严厉的呵斥钻进耳廓。
“没关系。”热那亚伯爵的声音倒是挺温柔的,“美丽少女的愿望应该得到尊重,您好,依文洁琳小姐,很高兴认识您和您姐姐。”
哼哼哼,看吧,玩弄男人就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
我抑制住要喷薄而出的笑意,学着姐姐的样子鞠躬行礼,然后看准机会后退,果然热那亚伯爵也很配合的转向安洁莉卡。
“安洁莉卡小姐,我正打算和大公一起用午餐,请问我能否荣幸的邀请您一起进餐?”
安洁莉卡瞥了我一眼。
可能是想我救他,然而这里不行,她必须得和这位结婚,然后我才能开始我的野望,所以我装作没看见。
说起来奇怪,弗朗索瓦家的车停在城堡里,怎么没看见弗朗索瓦家族的人?
于是我暗地里清了清嗓子,然后用尽可能天真无邪的嗓音向大公提问:“我看见弗朗索瓦家的车停在城堡里,怎么没看见他们家族的人?”
大公用力哼了一声:“我让他们在会客室等着。吃完饭再考虑要不要见他们。”
我明白了,大公在为早上的事情生气,他多半已经认定弗朗索瓦家族是火灾的策划者了。
换而言之,弗朗索瓦家急急忙忙的派人到城堡来,估计也是想要安抚大公,表明自己是无辜的。
我思考了一下,觉得见一见弗朗索瓦家的人摸摸底,对我今后的行动应该挺有益处的,于是自告奋勇道:“那么,父亲,让我去稍微陪一陪他们如何?毕竟过于怠慢他们也不符合礼节。”
大公盯着我,他大概在思考我和弗朗索瓦家族勾结的可能性有多大。但是早上我救了安洁莉卡,而我不可能一个人去接待弗朗索瓦家族的人,身旁必定会有大量的仆人,不可能做秘密谈话。所以,我想我的提案应该不会让大公产生什么怀疑才是。
“依文洁琳,你今天早上使用了秘术?”大公忽然问。
“呃,是的。”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掌握秘术的?”
我眨巴眨巴眼睛,尽可能的摆出纯真的做派:“今早啊,看见姐姐有危险,我发自心内的呼唤精灵们,它们就回应我了。”
“这样啊。”大公打了个响指,立刻有管家出现。
“带依文洁琳去量胸围,并且进行秘术验证。”
“是,殿下。”
……果然魔力和欧派的大小直接挂钩么!
几名女仆在管家的指示下出现,来到我面前做了个这边请的手势。
“父亲,我想陪着依文做秘术验证。”安洁莉卡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不行,你得和我们一起午餐,依文洁琳做完验证之后会单独吃饭,之后我们会一起喝下午茶。”
我回头对安洁莉卡笑了笑:“姐姐您就好好陪热那亚伯爵阁下吧,下午见。”
**
胸围测量的结果让我震惊不已,这在原来的世界已经是不折不扣的丰乳,那么安吉莉卡在原来世界就算爆乳了。
除了胸围,女仆们还测试了形状和弹性,看来这两个指标也会影响精灵们的喜爱度。测量弹性的时候我被女仆们捏得稍微有点爽。
原来世界情况如何我不清楚,这个世界妹子被揉胸是会爽的,我以亲身经历验证了这一点。
紧接着是秘术测试,我本来以为叫“秘术测试”所以会有大波美女来主持测试,结果只是一帮老头根据我的秘术评分。
测试结果也不出我的意料,力量方面只有D的评级,操控精细度虽然有A评级,但最多只能发射三发风刃就会仿佛身体被掏空甚至晕厥的力量,让我的秘术能做的事情相当有限。
“别担心小姐,”主持测试的老学究一脸和善的说道,“您才十三岁,成长空间还很大。”
“安洁莉卡——姐姐的力量评级很高吧?”
“当然,安洁莉卡小姐有A等级的力量,有足够时间咏唱的话,能轻易的歼灭一个团以上的部队。不过安洁莉卡小姐已经十七岁了,成长空间并不是很大,所以……”
另一位学者的咳嗽打断了老学究的话。
“呃,总之,您还有很大成长空间,不用担心。”
也就是说,还有比安洁莉卡更加过分的爆乳么?
真是个可怕的世界啊。
“安洁莉卡继续成长的话,”拉住转身要走的老头,仰着脸问道,“会达到什么样的等级呢?”
此刻的我在老头视角看一定又纯真又可爱,他肯定会回答我的。
果然,老头说道:“这个世界目前最强的秘术师格拉摩根女王可以通过咏唱唤来洪水淹没整座城市,历史上最厉害的秘术师通过咏唱引起火山爆发,摧毁了庞贝城。”
“洪水和火山爆发,好厉害!她们一定咏唱了很久吧?”我继续用天真无邪的声音问。
“庞贝城那次按照文献,禁忌的仪式一共进行了三天三夜,秘术发动后女巫的胸部软的像水一样,很快她就痛苦的死去了。”
我猜那女的是因为胸部脂肪溶解导致急性肾衰竭。
“那格拉摩根女王呢?”
“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淹没任何城市,不过有记载她在和约克公爵争夺英格兰国王的时候使用过一次过摧毁一个旅的秘术,导致约克公爵军战线崩溃。”
看来能够短时间释放的秘术最强也就是这个等级了。
“小姐您之后会开始系统的秘术课程,这些都会学到的。”
“好的, 谢谢您。”我的微笑显然让老爷爷的心情愉悦了不少。果然对长得好看的人来说人生游戏是EASY模式啊。
老头子们离开后,女仆们带着我来到了餐厅。
说实话忙活这么久之后我早就饥肠辘辘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大快朵颐。
然而桌上什么都没有——我想起来了,西餐是一边吃一边上菜的。
我落座之后有女仆过来给我围餐巾,有着金百合花纹的华丽餐巾暂时覆盖住我的欧派。
说起来,一直昂首挺胸让肩膀有些累,我想我应该事实把胸部放在桌上——
我看了眼女仆们,其中一位表情严肃的女仆正用挑剔的目光看着我,我猜我的不符合礼节的行动立刻会被制止吧。
第一道菜上来了,竟然是一盘鹅肝,这么丁点东西能顶什么用啊!
我插起鹅肝,一口吃完。
“快上下一道。”
刚刚那严肃的老女仆眉毛已经拧成花了。
“小姐!这样进餐太不淑女了,幸亏现在桌边没有其他人……”
“就是因为没有其他人所以不用管那些了,快上菜。”我用力拍了下桌子。
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于是我转而摆出楚楚可怜的样子:“我饿了,真的饿了,让我先吃饱好吗?”
老女仆盯着我看了好久,叹了口气:“通知厨房,把所有菜和面包一起拿上来。”
“是,女仆长。”
果然,长得好看就是有优势啊,真是不公平啊这看脸的世界。
在我吃饱喝足后,有仆人来通知我去城堡阳台,和大公、安洁莉卡以及热那亚公爵一起共享下午茶。
我正要行动,却被女仆长叫住。
“您要去哪儿?难道您想要穿那一身衣服去下午茶么?不行,这有损大公家的名声,请跟我去更衣。”
于是我又用了四十分钟,换上适合去和下午茶的休闲裙,这才在女仆们的陪伴下登上阶梯,来到城堡的露台。
安洁莉卡也换过了裙子,现在她一身粉色,像个巨大的花篮。
平心而论我还是觉得安洁莉卡适合蓝色。
“依文,这件裙子也很适合你。”安洁莉卡满面笑容的迎上来,握住我的手,然后靠近我,嘴唇贴近我的耳朵,“我听说了测试结果,别担心,依文你还能长的。一定可以的。”
显然安洁莉卡认为我现在在为力量问题情绪低落,所以才安慰我。
但我的注意力全在我们俩顶在一起的欧派上,这就是所谓的斗乳么,挤在一起的欧派看起来棒极了。
“你们俩在做什么?”有陌生的女孩子的声音从安洁莉卡身后传来,我歪着脑袋伸长脖子,终于看见了声音的主人。
金发,双马尾,额前螺旋状的鬓角,大欧派,束腰侧面有着非常显眼的大蝴蝶结装饰,这仿佛华丽二字的化身一般的少女牢牢的吸引住了我的视线。
我注意到,她穿着相当大的裙撑,不过可能是为了活动方便,裙撑并不是规则的圆形,在她正前方的裙撑体积明显缩小。说起来,如果我和安洁莉卡都穿着早上那种超大裙撑,热那亚伯爵根本连吻手礼都没办法做吧?
“我们姐妹感情好。”我观察打当儿,安洁莉卡扭头回应道,“这是身为独女的弗朗索瓦小姐体会不到的事情吧。”
“哼。”华丽少女一甩头,标准的傲娇做派。
我绕开姐姐走到她面前。
少女昂着下巴看着我:“你想干嘛,小豆丁。”
“称呼大公的女儿为小豆丁,您不觉得太无礼了么?”
“嚯?怎么,公主殿下打算兴师问罪吗?”
看来弗朗索瓦家族已经强大到不怵大公的地步了啊。
“兴师问罪倒不会,因为您是如此的美丽,换了任何人都不忍心斥责您吧。”
“哦?公主殿下倒是挺会说……你干嘛?”
我尽情的揉着弗朗索瓦家的华丽少女的欧派。
少女涨红了脸:“你你你你你你在干嘛?无礼之徒!还不住手!”
我踮起脚尖,凑近她那花容失色的脸蛋:“别这样说嘛,我只是想和弗朗索瓦家族的独女搞好关系而已呀,像这样一定能够互相理解的,您也可以来揉我的胸啊。”
“多么厚颜无耻的发言啊!”
“咦,我以为开口就叫我小豆丁的您会喜欢这样呢。”
她抓住我的手,想把它扯开,然而我捏紧了双手,没有让她得逞。她又想后退拉开距离,但她的裙撑让她根本没法这样做。
“怎么回事?”大公的声音从露台另一个方向传来,我循声望去,看见男士们正从露台的另一个入口走上露台。
大公和热那亚伯爵我都认得,剩下那位中年绅士,我猜是弗朗索瓦家的哪位。
“父亲,这是……”
看来是弗朗索瓦——呃,伯爵?公爵?我突然发现我根本不知道弗朗索瓦家的封号是啥,没有任何人跟我说明过这一点,可能是因为这属于常识范畴。
我松开手,抢先一步说道:“我很喜欢弗朗索瓦小姐,所以才跟她玩闹。”
“我这边可是很痛啊,还留下了印子!你看!”
“抱歉,作为补偿,您也可以在我身上留下印子呀。”我笑眯眯的对仍然不知道名,只知道姓的少女说道,还张开双臂,挺起胸膛,“来吧!”
弗朗索瓦——不知道什么爵——大笑起来:“依文洁琳公主还真是非常有趣呢,和我之前听说的截然不同啊。”
“感谢您的称赞。”我向弗朗索瓦不知道什么爵行礼。
“听说你今早为了救姐姐,终于掌握了秘术的诀窍?”
“是的。”
“嗯,很好,我喜欢有勇气的女孩子,这门亲,我提了。”
欸?
 
 
07
我愣住了,所以问了句废话:“提谁?我吗?”
“当然,我的小儿子,未来的施泰尔马克伯爵。”
等等,这个地名我知道!十字军之王2里在奥地利旁边的,是奥地利公爵法理领地的一部分。如果嫁了这个施泰尔马克伯爵,然后弄死他继承头衔,我就拥有了对奥地利领地的法理继承权,然后弄死奥地利大公和继承顺位前面的所有人,我就是新的奥地利女大公了!
这个可以有!
不过在这之前,我得弄清楚奥地利公爵领采取什么样的继承法,万一只有男的可以继承就太糟糕了。至于结婚了要被上这事嘛,我才十三岁,善用超一流的美少女外表绝对可以把那位伯爵糊弄得团团转,直到被干掉也不会碰到我——大不了他要强上的时候用风刃切掉他一部分,我是说,指头什么的。这样他就老实了。
迅速完成这一系列思考之后,我对弗朗索瓦大公——非长子都有伯爵头衔,他应该也是大公——露出了笑容。
“我不胜荣幸,但我还没有见过施泰尔马克伯爵大人,这种事情难道不应该在我们见面之后再郑重宣布么?”
“他也一起来了,但是在下面的草坪上玩。”
……在草坪上玩?
我转身向露台的栏杆走,没走两步又踩到裙子,还好这次安洁莉卡在旁边一把抓住了我,我才没在两位公爵以及那金发双马尾面前出丑。
“提起裙子!”安洁莉卡用嘴型向我暗示,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她简直可爱得不得了。
我提起裙子走到栏杆边上,果然看见下面草坪上有一大群仆人正跟着一个人,那人看起来已经成年,但跪在草坪上专心致志的编着花环。
背后传来趾高气昂的声音:“居然肯和我痴呆的三哥订婚,公主殿下还真是心胸宽广啊。”
而我现在却相当的开心,呆子更好啊,操纵起来更简单啊,后面那傻女人根本什么都不懂嘛。
“对了,”她还在说呢,“我侄子诞生的时候,一定要教我参加他的洗礼哦,我不介意说服我未来的老公给他当个教父,哈哈哈哈。”
我转身看着趾高气昂的弗朗索瓦——按现在的状况推测她也是一位普林西斯——公主,故意摆出疑惑的样子问:“您应该比我大吧,竟然还没有人提亲?明明您看起来那么的美丽啊,这是为什么呢?”
套着标准傲娇模板的弗朗索瓦公主果然整个脸都皱了起来:“你不要话里有话!提亲的大队早就排长龙了,只是父亲要考虑给我找最好的对象。”
“欸,是~这样吗?”我拖长音。
这时候列支敦士登大公开口了:“安洁莉卡,带妹妹和亨利可小姐到下面草坪上去,仆人们会把茶点也带下去的。”
“是,父亲。”安洁莉卡说着拉起我的手,对亨利可·冯·弗朗索瓦笑了笑,“走吧,两位。”
**
施泰尔马克伯爵的外表,近看还挺干净的,一定是因为有那么多仆人帮他打点。
他的脸以我身为男人的审美来判断还是相当帅的,有点像是下巴长度被砍了一刀本尼迪克特·康伯巴奇,如果他面无表情的坐在草坪上看看天装装逼,我打赌整个城堡的女仆都会迷上他。
遗憾的是他此时此刻的表情仿佛憨豆先生。
这神奇的搭配直接让我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然后我就看见亨利可后退了一步,警惕的看着我:“你该不会真喜欢上我的傻哥哥吧?”
“他睡着的时候看起来还蛮帅的吧?”我反问。
亨利可别过脸去,看这样子她说不定经常偷看傻哥哥的睡脸,我决定狠狠的揶揄她一轮。
“哼哼哼,”我阴笑着,“这表情是发生过事情的表情啊,我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着。今天你不说出实情就别想从我爪下逃脱啦!”
突然伸出双手狂挠亨利可的副乳。
亨利可果然酸得惊叫起来:“你干嘛!啊哈哈哈哈!放手啊!啊哈哈哈哈……”
“哈哈哈,我发现亨利可的弱点啦!”我继续起劲的挠着,“快说,你刚刚为什么移开视线!你在回避啥!”
“我才没有啊!啊哈哈哈……放开我啊!安洁莉卡!”亨利可笑出了眼泪,一面抵抗一面呼唤安洁莉卡来拯救她。
然而安洁莉卡却说:“你们俩感情真好,呵呵。对了,我也想知道为什么你刚刚要别开目光。”
干得好,安洁莉卡!果然天然呆切开都是黑的啊!
不对,安洁莉卡一点不天然呆,只是看起来给人那种印象而已。
“我……”
就在亨利可快要就范的时候,施泰尔马克伯爵跑向我们,一边跑一边喊:“不要打架,不要打架嘛你们!”
然后他摔了个狗啃泥。
我和亨利可都暂时忘了眼前的事情,一起看着施泰尔马克伯爵。
亨利可叹了口气:“这就是我的傻哥哥,家族的笑柄大总管。你啊,还是重新考虑下如何?”
“咦,亨利可小姐是在担心我?”
“谁会担心你啊!这是基于骑士礼节,作为秘术师同伴给你的建议啊!”
“可是,今天我们第一次见吧。”
“和第几次见没关系,建议就是建议,第一次见面的人就不能提建议了么?”
我近距离看着亨利可的脸,然后忽然发现我俩现在又胸顶着胸了,亨利可欧派的弹性正通过我的欧派源源不断的传来。
果然欧派真是棒啊。
这样想着我硬了起来——一瞬间我还以为我又有了老二,然后才发现这不过是一般人所说的幻肢效应。不过欧派前端好像有什么东西确实硬起来了,顶在束胸上痒痒的。
我稍稍晃动一下肩膀,那东西就在自然晃动中摩擦着胸衣,感觉还蛮爽的。我记得之前看过健康教材,上面说过X头上也密布神经……
所以说,百合时候斗乳是有科学依据的么?还是说这是这个世界的特有情况?
“你……在干嘛?”亨利可狐疑的盯着我。
我正要回答,却有清香飘入鼻孔。
“亨利可你闻起来像薄荷糖呢……”
“是是,我的体味让我像块大薄荷糖,好啦我知道啦,换下一个嘲笑点吧。”
“我没有嘲笑你啊,我觉得很好闻。还有姐姐说我是烤熟了的苹果派味道,你闻闻。”我一边说一边挺胸,抓着亨利可的后脑勺往我的事业线上就按。
“……真的耶,很像刚烤熟的苹果派,这真的不是洒了香精的效果吗?”
我摇头:“纯天然。还有安洁莉卡闻起来像奶油蛋糕。”
“你们姐妹怎么回事啊,甜点变成的公主吗?”亨利可说完,她肚子就发出中气十足的咕咕声,明显得不行。
我注意到亨利可的耳朵整个都红了。
偏偏这时候,她那个傻哥哥哪壶不开提哪壶,学着亨利可的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
亨利可耳朵红得像锻炉里的铁,我都怀疑现在倒点水到她耳朵上可能会听见滋滋的响声看见蒸汽。
可能因为脸更红,所以她直接把脑袋埋在我胸口,看来不到红潮彻底褪去是不会抬头了。
我决定向她伸出援手。
“施泰尔马克伯爵,”我一出口这个名字,亨利可的傻哥哥就闭嘴看着我,看来他至少知道这是在叫自己,我对他笑了笑,根据我穿越前在社区助残服务站做义工的经验,对智障患者说话要尽可能简洁,“闭嘴,站好。”
伯爵闭上嘴站好看着我。
安静下来几秒后,亨利可轻推我的肩膀,把脑袋抬起来。
“谢谢。”
红潮还未完全退去的亨利可看起来比刚刚可爱诱人多了。
所以我想再稍微欺负欺负她,但这时候施泰尔马克伯爵开口了:“姐姐你好漂亮。”
“我比你小,叫妹妹。”我说
“妹妹你好漂亮。”
我离开亨利可,转身走到伯爵面前,他居然有些畏缩的后退了一步。
“如无意外——跟你说这些也没用。”太复杂的话他应该听不懂,“我漂亮吧?”
“漂、漂亮极了,像、像……”伯爵拼命的想了半天,“像桌上的烤猪一样!”
背后亨利可扑哧一声,然后狂笑起来,狂笑中还能隐约听到安洁莉卡强忍着的笑声。
我倒是无所谓,伯爵只是把他认为十分美好的另一件东西当作喻体而已。
“很好,我很高兴,你的比喻传达了你的想法。”
伯爵傻傻的乐起来。
“呐,伯爵先生,你想漂亮的我一直留在你身边吗?”
“想!可、可是,我、我想的。喜欢的,都、都不、不喜欢我。”
“没关系,我喜欢呀。”我露出我认为最完美的笑容,“因此,从今天开始,你要好好听我的话,按我说的做,那样我就会一直在你身边啦,还会给你很多很多的烤猪。”
“真的吗?”伯爵竟然开心到口吃都没了。
“对呀。”我也开心到不行。
没有比这更棒了,一个有爵位的傻子未婚夫。
而且看起来他可能还有真名。
我已经决定要让这傻子黄袍加身,然后做一个垂帘听政大开百合后宫的伟大皇后了。
 
08
在这个世界的第二天,珂赛特按照我的指示,抱来了一大叠资料。
“这是家谱?”我看着堆在桌上的高塔,不由自主的抬起手。
“不用算了小姐,总共十二本,全高八十七厘米。”
“为什么把高度也量了啊!而且有这么可怕么?我要的只是我们家和弗朗索瓦家的家谱而已啊,为毛会这么多啊。”我知道欧洲贵族家族关系错综复杂,但这个量也未免太夸张了。
珂赛特面不改色的说道:“因为我们家族能查到的最早的祖先是1066年由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册封的克恩滕伯爵,随后经过权利斗争成功兼并附近三块伯爵领,成为卡林西亚公爵,奠定了家族的基础。同时初代卡林西亚公爵是个风流种,于是留下了无数后代,他的妻子杀死他成为第一代卡林西亚女公爵后虽然杀掉了大部分私生子,但始终找不到借口对付几位已经被承认了继承权的私生子,暗杀计划也接连失败。另外,卡林西亚女公爵也非常的风流。”
“所以,我们家族从初代开始就枝繁叶茂么。”我不由得扶额。
“从初代的子嗣衍生出了威尼斯著名的冯·林根家族,成为匈牙利贵族并且繁衍壮大的霍恩帕兹玛尼家族,一度拥有勃艮第王国皇冠的布洛瓦家族……”
珂赛特念经一样念出一大堆家族的名字,我虽然能听懂珂赛特的语言,却依然记不住那些又长又怪的家族名。
我玩《十字军之王2》的时候基本只记家族的徽记,名字长了根本记不住。所以我总是弄混几个家族徽记长得差不多的家族。
这主要是因为中文是一种表意性质非常强的语言,中文的每一个音节一般对应一个汉字,这个汉字本身就具备“字义”,所以中文的大部分音节都是和“义”绑定在一起的。而音译过来的外国名字,只是一连串纯粹音节的结合,每一个音节都没有对应的“义”,所以中国人很不习惯这种。两三个字还好,四个字以上的纯音组合的存在就已经违背了大多数中国人的思维习惯。
再举个例子,很多外国地名其实并没有具体的意思,有的是欧洲人占领这个地方之前的土著民词汇,然而这词汇并未被融入欧洲的语言体系中,甚至因为土著人被欧洲人杀光了,所以干脆原意就失传了。但欧洲人一样非常自如的运用着这些地名,没人感到不适。
但中国这边,基本所有地名仔细考证都能找到命名的缘由,比如华山,名字来自《水经注》,远而望之若花,华是花的通假字。黄山原本叫黟山,因为“山色如黛”,这个黟就如同他的字面那样,“黑多”,意思就是黄山看起来像是用墨泼出来的,一片黑色的苍茫。
所以,中国人普遍对过长的外国名字缺乏敏感度,经常搞错或者忘记,这不是某个人的问题,文化使然。
中国人的大脑就天然不适应这种只有读音没有对应意思的长词汇。
相应的,日本人就对长长的外国名字非常得心应手,因为日语是一个非常多拟声词和无意义音节的语言,所以日语中一大堆直接音译的外来词,就那样加入到日语的体系中。比如电子游戏日本人就叫“盖姆”,个人电脑日本人叫“怕搜控”,全是纯粹的音译以后就塞进日语里了。
中国人绝对不行,中文里直接音译进来的词汇不是没有,然而都做了适合中国人文化习惯的改变,比如盖世太保,这其实是个纯音译词,就是德语“Gestapo”的读音。但是这个翻译却赋予了这个音译对应的“词义”,可以算是外语翻译的经典范例。
早年华语区对外国地名的翻译其实也遵循这种翻译法,比如俄亥俄被翻译做“饿狼屯”,当年美洲殖民地刚建立的时候,这个地方是蛮多饿狼的,未开化地区嘛,都这样,所以这个有些无中生有的翻译也不算错啦。
我知道这个还是通过《乱世佳人》,我家不知道为什么会有国内最早翻译的版本,后来我才知道我爷爷家虽然成分被划成了中农躲过了十年动乱,但实际上是个乡绅,读过书还有很多藏书,动乱的时候老太爷把书都埋到了院子里保了下来。
现在我面对这厚厚一叠家谱,叹了口气,这可比我回老家在宗祠里看到的那本家谱要夸张多了。
1066年……现在是1861年,真正的八百年传承啊。
“这样翻用的时间太多了,之后我还要翻其他家族的族谱。”
“我建议您到家族图书馆中去翻阅全部这些东西,搬运过来太浪费功夫了。”珂赛特认真的建议道。
我砸了砸嘴。
“珂赛特你的文书处理能力如何?”
“相当棒,但是我还要负责组织女仆们工作。”
啊,能干的女仆这是暗示要我自己解决这些家谱啊。
这种时候就要装作没听出来她的意思的样子。
“来帮我归纳一下,我只要弄明白几个王国的继承顺序就好。”
“小姐您为什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起来了?”
原来过去的我对这个不感兴趣么?也对,要暗杀姐姐全是那个绘本施加的暗示,原来的依文洁琳可能根本就没有想过要通过暗杀篡夺头衔获取地位和势力。
珂赛特继续说:“我以为您只是想要代替安洁莉卡小姐成为哈布斯堡的新娘,以及逃避和弗朗索瓦家的联姻……”
“逃避联姻?”我疑惑的问。
“大家都知道,这样下去您很大可能会和弗朗索瓦家的傻伯爵结婚,我以为您是为了逃避这个才……”
“之前是,但是现在我有了更好的想法。施泰尔马克伯爵应该有弗朗索瓦家族其他头衔的继承权吧?”
“您是指奥地利公爵的爵位?”
“啊……嗯。”
我还不知道弗朗索瓦家族都有些什么头衔,这是现在正要学习的事情,所以这个时候只能打马虎眼敷衍一下。
现在我已经知道的情报是,这个世界大公是一种实际存在的爵位,这点和原来世界不一样。原来世界只要某个公爵拥有独立统治权,不需要向更上级的贵族宣誓效忠,就可以自称大公。但这个世界,大公是介于公爵和国王之间的爵位。
列支敦士登大公就是奥地利王国的一个大封臣,下辖卡林西亚、韦洛尔两个公爵领,同时还拥有威尼斯自由市。这都是昨天我在晚宴上各种偷听参加的权贵们的谈话总结出来的,而对于弗朗索瓦公爵,我只听到大家称呼他为公爵,并没有人刻意提起是哪个地方的公爵。
我本来还以为他的封地在波斯尼亚或者意大利的什么地方,要不干脆就是匈牙利王国的公爵。
没想到他的封地是奥地利公爵领。
换而言之,弗朗索瓦家族深受哈布斯堡家族的信赖,负责管理本应该由奥地利王国皇冠拥有者直辖的奥地利公爵领。
不过我估计维也纳作为帝国的首都应该还是由皇帝直辖。
顺便,这个世界只要拥有真名,那么就可以享受到男女平等的待遇,一般男性继承爵位主要是因为有真名的妹子要上战场,有战死的可能性,而男性赋予师一般都被好好的保护着,不太容易挂。
昨天晚上知道这点之后我真是浑身都是吐槽的欲望。
相应的,因为掌握着这个世界的终极暴力,强大的女性秘术师加冕成为女帝的情况在这个世界也屡见不鲜。
不过据说她们都拥有尺寸超规格的爆乳,还有成长性的我暂且不论,已经到了不会再成长的年龄的安洁莉卡据说已经被判定为不可能成为女皇或者女帝,所以列支敦士登大公才同意了拥有奥地利和匈牙利两个王国的头衔的哈布斯堡家族的联姻请求。
相应的,哈布斯堡家族那边会把一个有着差不多等级的欧派——我是说,战斗力——的秘术师嫁给列支敦士登大公的儿子——我的同母异父的哥哥。
你没看错,同母异父,一般来说,贵族家族男性继承母亲的名字是非常罕见的情况,但这边有真名的情况下男女平等。
所以我就会有一个拥有同样的姓的同母异父的哥哥。
对了,昨天我还弄错了一件事,我一直以为我姓列支敦士登,所以也一直这样说的。然而实际上,“依文洁琳·冯·列支敦士登”的字面意思是“列支敦士登的依文洁琳”,因为我还没有成年,所以在名字后面加上父亲封地的名字也没什么问题。
实际上,我父亲的家族名叫霍亨索伦,我的名字叫依文洁琳·冯·霍亨索伦。
顺带一提,昨天的宴会上我遇到了一位族弟,来自普鲁士王国,是现任普鲁士国王的孙子,霍亨索伦家族在普鲁士的那一脉的第六继承人。
所以我现在翻族谱除了想要弄清楚弗朗索瓦家的继承顺序之外,还想要弄明白的一件事就是,我到底是普鲁士王国的第多少位继承人。
但是刚刚珂赛特说的话让我有些不详的预感。
霍亨索伦家族不可能起源自卡林西亚,目前来讲,我遇到的事情就算和原来的世界有出入,在区别当中也能找到逻辑上的联系。
比如继承法以及政体上的区别,就是因为这个世界多了真名和魔法。
不可能原本起源东普鲁士的霍亨索伦,毫无理由的就换了起源地。
所以我问珂赛特:“我不明白,普鲁士的霍亨索伦和我们同宗吗?”
“小姐,我早就建议您要认真听家族学课程。”
“是是,说教我已经听到了,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我们是霍亨索伦的分支,初代卡林西亚公爵是索伦伯爵的私生子,虽然身份得到承认可以获得家族的名字和徽记,但不能继承家族的所有头衔。他通过个人的奋斗,得到了当时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巴伐利亚国王腓力二世的赏识,终于得到了属于自己的封地。所以我们虽然使用霍亨索伦的徽记,但是盾徽的基础配色用的是卡林西亚公爵领法理盾徽的颜色。顺便,他得到卡林西亚公爵爵位的时候,索伦家族本族拥有的最高爵位依然是伯爵。所以为了区分自己的家系和索伦家族本家,才在家族名前面加上霍亨,代表高贵的意思。大约百年后索伦家族才获得公爵头衔,然后他们也把家族名从索伦改为霍亨索伦。追本溯源的话,我们才是霍亨索伦的正统。一般为了区别两个家系,当两家人同时在场的时候,大家都会用封号或者封地的名称来称呼。”
珂赛特变身珂赛特老师,喋喋不休的讲解起来。
我倒是不讨厌这种讲解,毕竟我现在迫切的需要关于这个世界的所有知识。
我还得感谢原来的我,这家伙无心向学,现在我才能理所当然的问出各种问题,因为我不知道那些常识大家都不会觉得奇怪。
“所以我现在没有普鲁士王国的继承权?”
“呃,”一直给人无所不能印象的潇洒女仆长露出了不那么潇洒的为难表情,“您等一下。”
她从一大叠族谱中抽出一本,快速的翻越了一下之后说:“您的血统往上追溯,您的增祖母是阿尔特马克伯爵的女儿,而伯爵是当时普鲁士国王的弟弟……很遗憾,理论上您确实有继承权,但这已经超过三代人了,没人会承认的。”
“这样啊。”也就是说,我不可能成为德意志第二帝国的女帝了,有点可惜呢。
“如果有继承权的话,您打算怎么办?杀掉前面所有继承人?这可能超过两百人哦。”
“珂赛特,继承权的顺位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承认你有继承权。之后能不能继承,看的是你有多少金币和军队。”
回应我的是沉默,我抬头看了珂赛特一眼,发现她惊讶得不行。
“您……是怎么了?从昨天开始您就很奇怪。”
“我说我听到了神谕你信吗?”
我随口来了这么一句,反正我除了脑袋里面装的东西之外,其他部分都是如假包换的依文洁琳,珂赛特就算怀疑也抓不到证据。
珂赛特又沉默了几秒,我默默的注视着她。
终于,她叹了口气:“我不相信,但这好像是个符合逻辑的说法。昨天您毫无预兆的拥有了可以支配精灵的能力,而且没有进行任何训练就娴熟的用出了风刃,如果我不是一直担任您的贴身女仆,肯定会怀疑您早就掌握了秘术并且进行了长时间的秘密训练——您的哥哥和堂姐妹们似乎都这样认为的。实际上,今天女仆当中已经有人在刺探这方面的情报了。就连女大公殿下,昨天晚上也旁敲侧击的询问我,想要套我话。我全部如实回应,但她明显不相信。”
“那不是很糟糕么,女大公不信的话,你在家里的地位不就……”
“您现在已经是公开得到承认的秘术师了,所以作为您的女仆长的我还不用担心被怎么样,但是我也得注意不要越界插手其他女仆长的管辖范围了。说起来,您真的要一直和安洁莉卡小姐一起睡么?就因为这事,安洁莉卡的女仆长从昨晚开始就没有给我好脸色看。”
珂赛特的话让我回想起昨晚我在被窝里对安洁莉卡做的事情,姐姐好像还挺喜欢的,今晚我打赌就算我不邀请她也会自己过来。
这个年代的人在某些方面还是太纯洁了,连实操经验为零全靠岛国片汲取知识的我都变得仿佛得到了加藤大师的免许皆传。
只可惜我现在已经没有老二了,只能撸完安洁莉卡之后再自己解决。
“这方面你就忍一忍吧,姐姐好像……”
这时候门直接开了, 安洁莉卡闯进来:“依文,我要去沙龙,你也跟我一起来嘛。欸,依文你在看书吗?”
“不,我在看族谱。”
“欸?为什么啊?”安洁莉卡拖着蓬松的裙摆,走到我身旁,她看了眼我的胸口,“啊,依文你把胸放在桌子上了!珂赛特居然没有数落你么,真好,我只要这样做,女仆长玛丽艾就会非常罗嗦,什么礼节啦,优雅啦,我都想直接烧了她。但是烧了她就没人来伺候我了……要不干脆就让珂赛特来照顾我们俩好了。”
我有些惊讶,这人居然堂而皇之的说出了“让XX来照顾我”这样的话,不过在这个时代倒也不奇怪。
“您的女仆长是克莱恩伯爵的私生女,突然把她换掉会出很多问题的。”珂赛特认真的回应,“还有,我正打算教育小姐呢。小姐,请您把胸拿起来,坐直。”
“欸,很累啊,而且我很矮,就算挺直腰也刚好可以把胸放到桌上啦。”我说。
“小姐这么说了。”珂赛特瞥了眼安洁莉卡,我也跟着斜眼,结果发现安洁莉卡撅着嘴,一副闹别扭的表情。
“真不公平。”
“要不我和你换啊姐姐,你也来体验下看谁都要仰望的感觉。”我没好气的说。
“这又……啊,对了!”安洁莉卡一拍手,然后就走到我身后。
下一刻她的手搂住我的脖子,紧接着就有软绵绵的重物压到了我的脑袋上。
“这样就可以啦!”
“住手啊姐姐,我会长不高的!”
“那是没有根据的说法!”
我脑袋上的压力显著的增加了,我猜这是因为安洁莉卡的身体正往前倾。
“还真是族谱呢,看这个干什么嘛。”
“有些事情想搞清楚。”
“什么事情?”安洁莉卡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而我惊讶的发现我已经习惯了所有人的声音都从我上方传来的状况。
“继承顺序什么的。”
“我们秘术师只要在战场上顺利杀敌就好啦,搞阴谋诡计这些是男人们的事情。”
……在这个世界变成这样很合理,非常合理。
问题是我里面的人是个男的啊。
“和平时期我们就只要搞搞沙龙,茶会,偶尔切磋一下秘术就好了嘛。”
“明明你才刚刚被人刺杀过,这样好吗?”
“就是因为刚刚被刺杀,所以我才要带依文一起去茶会啊。我的秘术已经不可靠了,没有依文你在身边我哪里都不敢去。”
“要嫁到维也纳去的人说什么傻话呢,难道让我跟着你一起嫁到维也纳去吗?”
“你虽然不能嫁到维也纳,但是可以先去维也纳住啊,我真名泄露的现在,将来你也会成为家族继承人候补,爸爸一定很希望你能在伟业的社交场上打好基础。”
我想了想,去维也纳也没什么不好,多认识点人建立人脉对实现我的野心相当有帮助。
“依文~”仿佛要阻止我展开思考一般,安洁莉卡发起嗲来,一边嗲还一边摇晃身体,用欧派摩擦着我的头发。
这时候,有人敲门。
“进来。”我说
一名女仆拿着一个信封进了门。
我一瞬间就发现那个信封不对劲。
那个信封散发着某种特别的气息,我对那气息很熟悉——
对,那本教唆我——之前的我——去暗杀安洁莉卡的绘本就散发着这样的气息。
就在这时候,珂赛特一把抓住女仆:“你应该把信给我,然后由我转交。”
女仆愣了一下,才说道:“啊,哦,是的。”
女仆离开后,珂赛特说:“这女仆表情不是很对,平时她是表情很丰富很开朗的女孩,我怀疑她中了赋予师的秘术,这封信还是先给莱恩先生检查一下吧。”
“不用,给我好了。”就算上面有催眠的秘术,对真名已经变了的我肯定没用,那本绘本就证明了这一点。
珂赛特盯着我看了几秒,这才把信交给我。
我用拆信刀拆开封蜡,拿出信纸开始阅读。信的内容只是一名叫做安娜的贵族小姐给我的日常信件,光看内容这个安娜是我的笔友。但是在看到信纸的时候,就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重复着一句话:去参加布雷夫人的沙龙。
“姐姐,你要去的沙龙,是布雷夫人的沙龙吗?”我问。
“欸,是啊。你怎么知道的?”
我没回应安洁莉卡,而是放下信,对珂赛特说:“把安娜小姐给我的所有信都拿来。顺便,一般外面来的信要经过几道工序才会送到我手上?”
“一般要来信都会先送到总务部门,由管家们分拣过之后再送给对应的人。”
“嗯,还有,秘术能在多大程度上控制一个人的行为?”
珂赛特看了眼我身后的安洁莉卡。
我立刻会意,而安洁莉卡也在这个时候主动开口道:“我们的秘术完全不能控制其他人的行为,因为会喜欢我们的都是光精灵啊、风精灵啊水精灵啊这些,能控制人的行为秘术都是男人们的专长,而且都需要相当复杂的过程,没有两三年的持续不断的努力,根本不可能成功。控制孩童会简单许多,而且重要的是,孩童的性情会随着成长急剧变化,所以大家都不太会注意到有人在施术。哼哼,姐姐我厉害吧?”
“厉害。”我真心实意的赞叹道,有个了不起的女仆和一个傻乎乎的姐姐真是万幸。
珂赛特在这个当儿已经从书柜上找出了一叠信件,放到我的桌上。
我挨个拆开。
每一封都有附加秘术,里面包含刺杀安洁莉卡的全套计划。
首先,我确定了一点,这些信不能让莱恩先生看到,他很可能通过信发现安洁莉卡的刺杀是我被人控制之后策划的,然后他还会发现我已经不受催眠秘术的控制了,那就等于向所有人宣告我真名已经不同。
当然也有莱恩先生就是幕后黑手的可能性。
其次,那个幕后黑手还抱着催眠秘术可能并未失效的心理,这个新的指示是他的测试。
如果我按照指示来做,就有可能让他放松警惕,进而让我抓到他。
最后,如果这是一个测试的话,黑手一定有某些途径来确认测试结果。
可能是通过那个女仆,但是珂赛特刚刚说了,那个女仆今天不正常,如果黑手很早就对女仆下手了,那不应该今天才不正常。
没错,黑手一定还有别的办法来确定我是否按照指示来做,要揪出他,我应该去参加布雷夫人的沙龙。
但是反过来想,黑手不应该没考虑到暗示已经失效的情况——等等!
我想抬头看安洁莉卡,然而被她的胸阻止了。
“姐姐,你……”
“我看这信感觉一切正常哟。从昨天开始所有寄给我的信都会被莱恩先生检查,因为我的真名已经泄露了嘛,有可能会有人想要利用真名来控制我。掌握秘术的男人们一旦获得女人的真名,就总是想要做这种事呢。”
“你知道这个还把自己的真名给透露了啊?”我不由得吐槽,“你是多粗神经啊。”
“我……反正我以后再也不相信男人了!可以的话我真想和依文你过一辈子啊……”
“不过不过,就算用真名,要控制秘术师也很有难度,没有几年不可能成功,所以现在还好啦。如果信上有什么针对我的秘术,我一下子就能感觉到。”
我突然明白幕后黑手怎么想的了,如果我的真名失效了,那我根本不可能发现信上有秘术,因为它只对拥有特定真名的目标有效——也就是对过去的我。
但是这样就奇怪了……我可是在没有看信之前就感觉到信不对了……等一下,家族雇佣的赋予师莱恩先生应该是能够发现这些秘术的。
而我也能够发现这些秘术。
莱恩先生能发现秘术是因为他是男的,又有真名。
而我也有真名,但是我是女的……难道说……
我得捋一捋思路。
而且得问一下安洁莉卡这接受过完整秘术教育的秘术师的意见。
“姐姐,男性拥有的秘术,是不是没有直接干涉物质世界的能力?”
“欸,什么意思?什么叫干涉物质世界?”
“就是说,直接改变物质世界?”
“嗯……好像是吧。”
看来直接问得不到答案,我得换个问法。
“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男性秘术师——我是说,最伟大的赋予师,能做到些什么?”
“欸,这个……我只知道大赋予师克洛德·约瑟夫·鲁日·德·李尔公爵通过一首歌使得法兰西赢得了除了滑铁卢之外的大多数战役……其他的就……我不太喜欢学历史……”
克洛德·约瑟夫·鲁日·德·李尔——我想想,鲁日·德·李尔有点耳熟啊这个名字——卧槽,鲁日·德·李尔这不是马赛曲的作曲者吗?
“你知道贝多芬吗,姐姐?”我问。
“知道啊!在滑铁卢亲自演奏英雄交响曲,使得联盟军队士气大涨一鼓作气击溃法军的大赋予师!”
我,基本确定了。
这个世界,有真名的女性靠大欧派——可能还有大屁股——吸引自然系的精灵,然后支配它们,男性则靠绝妙的文采、动听的音乐、华丽的绘画以及精湛的工艺,来驱使那些非自然系的精灵。
男性们的秘术很可能相当大一部分都是精神系的。
所以,男性吸引精灵的绝不是什么大雕或者健壮的胸肌,而是精神。
然后,我,依文洁琳·冯·霍亨索伦·列支敦士登,拥有女性的肉体,和男性的灵魂。
我是秘术师,同时也是赋予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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