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海】胶卷（九）（插叙向/中长）

李东海被李赫宰带回了自己家。在玄关，李赫宰从鞋柜里拿出了一双新的拖鞋给李东海换上，刚一进门就把悬挂在客厅天花板上的大吊灯打开，公寓里简约的欧式装修风格、整洁的环境、一尘不染的家私都让李东海出乎意料。
“你家，真好看。”  李东海环视着整个客厅，不禁感叹。
“都是照我自己的意愿装的，喜欢吗? ”  李赫宰放下包，靠在沙发沿上。
李东海听了，讶异地看向李赫宰，   “你还懂装修？”
“不要怀疑一个摄影师的审美天赋好吗。 怎么样，喜欢吗。”  李赫宰挑着眉回答着面前这个对自己的屋子满是好奇的小朋友。
“喜欢！ 给人一种很温馨的感觉。”  李东海眨着带星星的眼睛，突然间想到了什么，这么整洁的房子，完全不像是一个单身男人独自居住的。
“那你父母呢？”
“这是我工作之后买的房子，他们不住这儿，我有时候会回原来的家里看他们。”
李东海低了低头，既然不跟父母一起住，那会不会是有其他的人帮忙收拾屋子呢……
“你有女朋友吧，看你家这么整洁，是不是……”
“我没有。都是我自己收的，我有洁癖。”  李赫宰非常想知道李东海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成天想那些有的没的。
“这样啊。”  连李东海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听到李赫宰刚才的那句话，居然有一点安心。
李赫宰走进房间里，拿出了一套睡衣，递给李东海，  “这套我没怎么穿过，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洗完澡穿吧，浴室在那，里面有新的洗漱用品你自己拆。”  说着，手指向斜后方。
“嗯好，谢谢了。”  
看着李东海拿着自己的衣服走进浴室，李赫宰也拿上包起身进了书房。
翻出包里的胶卷相机，将胶卷拿了出来，看着今晚拍摄结束前拍下的李东海呈现在第二个格子里，笑容不自觉爬上了脸。
李东海洗完澡出来，在书房找到了李赫宰，而他并不是关心李赫宰此时正在干什么，则是被一个靠墙摆放的玻璃柜子吸引住了目光，
“你有居然这么多胶卷相机？！ ”  看见一整柜价格不菲的胶卷相机，这对于李东海来说还是第一次。
“很早开始就喜欢，这些都是我从很多不同的地方淘回来收藏的。”
“现在都没什么人会用了吧，它们……和平常的相机有什么不同吗？”
见李东海一脸好奇地看着这一整柜的相机，李赫宰拿起刚才从自己平时用的胶卷相机里取出来的那一卷胶卷，  “跟我来。”   说罢，拉起李东海的手走出书房。
把客厅的灯关掉，打开了沙发旁边那盏光线微弱的暖色小灯。李东海看见李赫宰把有着自己相片的胶卷举在离那盏灯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自己的轮廓清晰的呈现在了眼前，半透明的胶卷展现出一种单色的复古色调。
“你看，并不是所有的彩色照片才是最好看的，当暗色的胶卷透着微光，里面呈现出的画面会给我一种柔和、复古的感觉，这是一种很特别的感觉。”  就像你给我的感觉。当然，这句话没有说出口，李赫宰带着温柔的笑容陈述地表达给李东海。
李东海看着相片里的自己，又把目光对上李赫宰的侧颜，
“你就是因为这个，才当的摄影师？”
“是啊，自从我喜欢上胶卷开始，我就想，一定要把自己拍的作品呈现在胶卷上，所以后来当了摄影师之后我也拍了很多卷，都放起来了。”
听着李赫宰讲的，李东海理所当然就以为他是给每个模特在拍摄完毕之后，都会用胶卷相机再拍一张。他不知道，其实这么久以来，李赫宰用胶卷相机拍下的作品里，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人物，全部都是一些唯美系的风景、风格独特的建筑，以及充满设计感与调性的物件。
李东海，是第一个。
李赫宰还在欣赏着只有两格相片的胶卷，李东海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应该干什么，感受到周遭逐渐冷却的氛围，歪过头抓了抓头发，坐在了沙发上自顾自地说： “我突然还蛮庆幸我是希澈哥的弟弟，你们一早就认识了，不然你就不一定会为我出头，不会来我家楼下看我，像今天这种情况你也不会把我带回家，更不会跟我说这么多话。真是第一次感受到了后台的重要性呢哈哈哈哈哈。”
嗒！
灯下，一只手在李东海话音刚落的时候用一种偏重的力量按下了开关，整个屋子陷入一片漆黑。
“怎么了？” 要不是听见了开关的声音，李东海就要以为是停电了呢。
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过于安静的空间里，只能清晰地听见放置在餐厅酒柜旁边的欧式落地钟，钟摆的摆动声彰显出了一份孤寂。
“赫宰？我……去开客厅灯。”
客厅灯的开关在一进门的左手边，李东海刚一起身想要往门口的开关处走去，手腕上的一股力量就阻止了他前去的步伐。
被李赫宰一把拉住，李东海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就被这个拉着他的人抢了先。
 “东海，你听着，我对你好，不是因为你是谁的弟弟，不是因为你和我的朋友有关系，而是因为我喜欢你。我，李赫宰，喜欢你。你听见了吗。”
在电视剧里本该撕心裂肺喊出来的告白，李赫宰用着他那平静如水的沉稳音色低声送进了李东海的耳朵里，黑暗中，洁白的月光透过窗子洒在地面上，映着李东海错愕的眼眸。
一点点转过身，借着月光对上李赫宰深情的双眼，而后又低下了头，李东海逼迫自己快速消化掉刚才所听到的话。
趁着李东海还没有做出任何回应，李赫宰慢慢松开抓着他手腕的手， “我是认真的。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什么，我给你时间，我会等。”
向着门边走去，李赫宰把客厅吊灯的开关打开，因为习惯了黑暗的环境，对于突如其来的强烈光线，李东海猛地把眼睛闭起，适应了一会儿后，才渐渐睁开，感受到一只手搭上了自己的肩。
“别想那么多，我又不是想要给你压力。走吧，去看看你住的房间。”   李赫宰搂着还站在原地没有缓过神来的李东海，把人往自己房间隔壁的客房带。
“你就睡这儿吧，里面啥都不缺，明天你起床的时候来叫我，我送你上课，我房间就在隔壁。”
李东海看了看这间客房，床品和壁纸采用相同的色调，灰色的格调，用了少许白色加以点缀，并不突兀，整体给人感觉简约而又不失雅致。
不敢去看那人的眼睛，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谢谢。那你……”
“我想吃点东西再睡，忙了一天晚饭没吃饱，你先睡吧。”  翘起了嘴角揉上李东海的头发一顿乱搓， “我今天说的呢，你好好考虑，都是真心的。”
说罢，李赫宰把手放下，搭上房间门把，轻轻地把门关上。
前一秒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的李东海，见门关上以后，立刻瘫坐在了床边，长这么大从来都没有想过会有一个性别相同的人喜欢自己，脑袋里一片混乱。
门外，李赫宰靠着墙双眼紧闭，李东海，这下你在我的心里，是真的抹不掉了。
把眼睛睁开，沉重地叹了一口气，走向厨房打算随便吃个泡面。刚拿出来都还没来得及拆包装，手机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正想睡下的李东海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手机铃声，很快就被充满磁性的嗓音打断，看来李赫宰最近是真的很忙啊，才说要吃东西呢就又要谈工作了。
还没有完全躺下，想了一会儿，李东海把被子掀开，穿上鞋朝外走去。出到客厅就看见李赫宰背对着自己，站在落地窗外的阳台上，一边讲着电话一边点上了一支烟。 转头又看向厨房，一份还没有拆包装的泡面放在空荡荡的料理台上。
唉，工作再忙也不能只吃这些啊。
李东海大步走进厨房，把台上的泡面放到一边，擅自打开冰箱，冰箱里只有一排鸡蛋，一些青菜和几小盒培根。又打开旁边的柜子，在里面看到除了有几桶泡面，就只剩下了一包挂面。
看了一眼还在阳台打电话的人，李东海抿起嘴自行把挂面拿了出来，又从冰箱里拿出了一个鸡蛋和一点青菜，在碗柜里找到锅，开始在厨房忙活起来。
李赫宰一通电话结束，烟也抽完，转身从阳台走进客厅准备去把面给泡了，却不可思议地看见了那个正在自家厨房忙碌的身影，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愣着眼拉开餐桌边的椅子坐下，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双手交叠趴在了餐桌上，欣赏着这从来都没有想象过的景象。
李赫宰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除父母以外，家的感觉。
当李东海心满意足地从厨房里端出了一碗鸡蛋面，正想放上餐桌，却看到李赫宰不知何时进来，已经趴在餐桌上浅浅地睡去。
也不打算叫醒他，李东海拉开椅子坐在旁边，就这么目不转睛看着眼前熟睡的人。这段时间一定很累吧。
伸手想去触碰那人长而微翘的睫毛，又怕惊醒睫毛的主人，还是把手收了回去，仔细端详面前沉静的睡颜。
最后，是不是会有一个温婉的女人，在这里为你做饭，哄你们的孩子睡觉，也像我现在这样这么看着你呢。 想着想着，李东海的心里莫名泛起了一阵苦涩。
“想什么呢？”  李赫宰睁开眼，看见坐在自己身边的李东海若有所思的神情透露着些许淡淡的失落。
正出着神，听见身边刚刚还在熟睡的人忽然开口，着实被吓了一跳，见李赫宰睁着眼看着自己，李东海干咳了一声后稍微坐开了点距离。
“你，这么快就醒了啊。”
“本来就不打算久睡。这是你给我做的？”  李赫宰一脸欣喜地把桌上的那碗鸡蛋面端到自己面前，迫不及待就开始吃。 “也太好吃了吧！ 东海你手艺真好。” 也不顾自己嘴里的面有没有咽下去，对着李东海就是一顿夸。
“你慢点吃啊没人跟你抢，工作忙归忙，也不能老是吃泡面啊多不健康。”  李东海说着责备的话语，可传到李赫宰的耳朵里却变得无比温暖。
“要是你天天都给我做就好了，那我才不吃那些乱七八糟的呢。”
李东海听了不好意思地把头扭过一边，  “你慢慢吃，我去睡了。”
看见李东海已经站起身，李赫宰放下筷子，盯着面前已经吃剩不多的面开口，
“东海，你是第一个来我家做饭给我吃的人，以前从来没有。”
走到一半的李东海愣了一下，而后加快脚步进了房间关上门，颇有一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餐桌旁，李赫宰自嘲地笑了笑，把剩下的面吃完，走进了浴室。
窝在床上的李东海听着从门外传进来的水声，迟迟无法入睡，李赫宰这个人太令人害怕，害怕他会侵蚀掉自己的心。
 
深夜，有两个人，注定无眠。
 
第二天一早，李东海听着手机闹钟的音乐起了床，走进浴室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重重的黑眼圈，唉，就知道是这样。
洗漱完毕后，想到昨天李赫宰说让自己叫他起床。你都已经这么累了，让我怎么忍心叫你起来送我，而且我也有很多东西要一个人仔细想想……
回房间里穿戴整齐，李东海从客厅茶几上拿了一张便签纸，在上面写下了什么，放在餐桌，转身走出了大门。
 
今天上午没有工作，同样在夜里没有睡着的李赫宰在天快亮的时候才进入梦乡，等到正午的时候，迷迷糊糊睁开双眼伸了一个懒腰起身，一把拉开房间的窗帘，眯着眼睛感受到窗外猛烈的阳光，傻子都知道已经不是早上。
不是说了让李东海来叫自己的吗，人呢？
快步走向隔壁的房间，被子叠得整整齐齐，一切都像不曾有人住进来过样子，不用想也知道，李东海自己走了。
李赫宰垂着头走了出来，余光瞟到了餐桌上一张原本没有的纸条，拿起一看，清秀的字迹安静地躺在洁白的纸面上：
赫宰，谢谢你愿意带我回来留宿，看你最近这么累就没有叫你。对不起，你昨天对我说的话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去面对，我想我们都需要一段时间平静下来好好思考，谢谢你。
 
李赫宰放下纸条，走进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双眸中透露出一丝忧愁，看来，自己的话终究还是把他吓到了啊。
这章差点写爆格……
依旧是一个凌晨  睡醒就要回学校了
希望能有硬币关注点赞收藏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