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3同人——《丹樱计划》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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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物！滚下去！”
黑压压的人群围在一个台子四周，惊慌失措的德丽莎站在圆台中心，无路可走。
“我，我才不是怪物，我和你们是一样的！”
“放屁！你明明就不是人类！”
不知从何而来的崩坏兽一爪子拍断了德丽莎的手臂，少女吓得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却发现自己血淋淋的伤口正在以惊人的速度复原。
“不……我不是……”
华星忽然从人群中冒了出来，指着她的脸咒骂着。
“见到没有！她根本就不是人！”
“不要！我才不是怪物！！！！！”
“怪物！怪物！怪物！！！”
“不！！！”德丽莎呼啦一下猛地坐了起来，旋即便被屁股上的刺痛弄得上气不接下气。少女惶惑地看看四周，不是莫名的圆台，没有黑压压的人群，这里只是她的病房。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周围的空气中正静静飘着一些金光灿灿的小十字架……
德丽莎把脸埋进双手，轻轻地哭着：“不要这样，华星姐姐你不能这样……”
不经意间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还没从噩梦中缓过神来的德丽莎浑身抖了一下。“孩子，你还好吗？”德丽莎没有回话，怔怔地坐了几秒，忽然一头扑进那人的怀里“华星姐姐，你知道我不是怪物的对不对……你一定知道……”
“没事了没事了，我当然知道。”华星把哭的不成样子的女孩抱在怀里，心疼地用手摸摸她一头雪白的长发，“别多想，这里没人认为你是怪物。”结果怀里的女孩却哭的更厉害了。
华星一时也吓坏了。在她的印象里，德丽莎永远都是一个“完美领袖”的代表，一个她的好榜样。她几乎就没见德丽莎哭过，当然也可能是德丽莎特意不想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软弱的一面。不管怎么说，她记忆中的德丽莎指挥官永远是那么坚强，对她来说似乎就没有什么事会做错，那些责任心、判断力、战斗技巧好像就是生来就有一般。但是，此时此刻，眼前的德丽莎是那么的脆弱，仿佛一触即碎。被吓傻了华星只好抱得更紧些，不断地用手揉着德丽莎已经被汗水浸湿了的头发，努力回想着当年在圣0216研究院自己做噩梦时父亲做了什么。
结果面对这个待自己如女儿的“指挥官”，却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华星轻轻地叹了口气，温柔的抚摸着德丽莎的后背，用自己听上去最温暖的语气一遍一遍说着，“没事了，我在呢，一切都没事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周围的点点金光越来越稀疏。德丽莎也已经安静了下来，在女孩怀里睡着了。但华星却异常地清醒，她十分清楚刚刚那些金色的小十字架结晶意味着什么。而根据德丽莎的梦话，她大概也能推出德丽莎梦到了什么。德丽莎作为人类与崩坏的融合体，这一切的一切都和记忆的回归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华……华星……”怀里传来一两声呻吟，打断了华星的思绪，这才发现自己把德丽莎抱得有多紧。“哦！抱歉！”华星赶忙放手让德丽莎躺回了床上。
“咳咳……咳咳咳”德丽莎躺在床上咳了一阵，“再这样下去我就要被你勒死了……”
华星没有接话，只是坐在床边静静地回想着夜晚发生的事情，结果腰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一回头发现德丽莎正把脑袋靠在自己的腰间，轻轻地揪着自己白大褂的裙摆，用她这辈子听过的最最最小的声音说道：“华星姐姐……你……不会把我……当作……怪物的……对吧？”
华星只觉得鼻子一酸，好像德丽莎再多说一句她就会哭出来似的。“当然，我们永远不会。即使全世界都与我们为敌。”
  
舰长伸手撩开了窗帘的一个缝隙，天边那一抹鱼肚白正温和地洗刷着睡梦中的圣芙蕾雅，同时也在房间中画出了一条淡淡的痕迹，既不幽暗，也不刺眼。
整整一晚上，他和八重樱把布洛妮娅黑到的所有资料都仔仔细细查阅了一遍，结果推翻了150余种不成功的方案……半夜时八重樱虽然不情愿，但在舰长的强烈要求下还是回去睡觉了。毕竟她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就算仗着“菲尼克斯”的修复力，也还是要多多休息才好。·
只不过，没过多久八重樱就又回来了。但最让舰长意外的是，跟着八重樱一起回来的还有一只希儿。
一只异色瞳的希儿。
虽然希儿刚刚脱离逆熵不久，也还不算正式加入天命，甚至她根本都没有见过德丽莎……但从她的布洛妮娅姐姐，祂的八重樱师父，还有他们周围的所有人身上都不难感受到那种深深的哀痛与悲伤，还有与日俱增的绝望。
 
于是在希儿与她的律者人格达成共识后，祂向八重樱确认了可行性，接着便自告奋勇提出了一种极端的方法，一种只有她们能完成的方法，也是一种非常非常危险的方法。
 
由于风险太高，舰长一开始便否决了这个建议，只将其作为最后万不得已的解决手段。而在破晓的晨光中，正将一大摞废弃文献装箱处理的舰长明白，他或许该考虑考虑这个最后方案了。
 
洗洗脸，略微收拾一下。在前往餐厅买早点之前舰长又把窗帘严严实实拉了起来。蜷缩在沙发上的希儿睡得正香，看看手表，清晨6:40，时间还早。希儿从昨天晚上来了之后就不肯离开，因为她觉得像这种技术上的问题吧，布洛妮娅解决不了的话舰长也解决不了，而祂则认为德丽莎的问题无法根本用人类手段解决……这样希儿就留下来了，一旦舰长什么时候想用这个方案了她能随时帮忙。
好吧，这该死的事实证明她是对的。
 
“来希儿，你要的‘彼岸樱’圣痕崩坏能回路图。”
希儿盘腿坐在沙发上叼住咬了一半的三明治，接过一卷图纸仔细看了看，轻轻地笑了起来。
“很好很好，完美。不愧是师父，比我预计的还要厉害得多。”
“这样的话风险就会低不少了吧？”希儿欣喜地问着自己。
“没错，但风险还是有，好歹难度也算是相当高的了。”
“呃……好吧，希儿是真的看不懂这个……”希儿挠挠头，叹了口气。“靠你啦，我就帮不上忙了。”
“你肯冒这个风险，就已经很让我敬佩了呢。毕竟出了差错我们都是要完蛋的。”
面对眼前的精分现场，舰长自知插不上嘴，还是专心消灭肉松蛋糕为妙。
按照之前律者的说法，祂可以用类似于当时在律者级对象监控区域的手段找回德丽莎的记忆。但不同的是，希儿的记忆是被人为抹除的，德丽莎的记忆则是损坏了。律者作为寄生人格，是可以共享宿主所有记忆的，所以前者相当于是从云端下载一份备份的文件，后者就变成了修复损坏的文件，难度简直是天壤之别。
而刚刚在餐厅碰到华星时，她说现在这样的效果应该已经是常规手段的极限了。德丽莎要恢复的不仅仅是记忆，还有对崩坏能的控制力。如果仅仅从人类角度恢复记忆，恐怕她就再也不能回到以前的那个状态了，更坏的情况……以德丽莎远超拟似律者的实力，她会变成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定时炸弹。
事已至此，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极东支部，德丽莎专属训练室。
“肯定会有大范围的强烈崩坏能波动嘛，这是一定的。但不能用麻醉剂，不能用镇定剂，不要任何束缚她的东西，我需要让德丽莎保持足够的放松和清醒，这样成功率更高。”
在希儿的嘱托下，舰长把德丽莎带到了她的专属训练室，当然她自己完全不认得就是了。这间训练室全部使用仿魂钢的材料制成，基本上可以抵御大部分的崩坏能冲击。
把德丽莎从轮椅上抱下来时，舰长还在回想着与希儿的对话。“舰长对德丽莎的那份异常检查报告还有印象吗？我要用的就是你们所说的那个异常。首先我要打通‘彼岸樱’圣痕最深层所有被封印的回路，虽然师父留下了路径和开关，但这还只是最简单的一步。打通全部回路之后圣痕会进入一种接近于过载的临界状态，这种状态会全面压制宿主自身的意识，借此我能够从量子层面通过圣痕控制德丽莎的大脑。”
“找到被阿尔法凝胶干扰的区块，修复它，然后从大脑内部直接给她最大的刺激，这是最顺利的结果。但我得承认，这是我头一次如此深入另一个人的意识，如果在这之中德丽莎挂掉了，我也会直接跟着死掉，希儿也会和我一起陪葬。也就是说，如果启动圣痕的过程中出了偏差，我们都会死；如果我搞错了任何区块，我们也都会死；如果修复过程中出现任何搞不定的问题，我们仍然都得死；如果给她刺激的时候冒出什么幺蛾子，我们还是都得死。最后，如果一小时内治不好，我不会有什么大事，但德丽莎恐怕会被过载的圣痕反噬，存活的几率趋近于零……”
希儿的警告舰长当然无法忽视，却也无可奈何。初来乍到的希儿为什么宁愿冒自己生命的风险去救德丽莎？八重樱又为什么在德丽莎身上留下了一个这么危险的东西？舰长想不通，但他愿意在此时此刻相信她们。
舰长给了希儿所有关于德丽莎的经历的详细记录。从德丽莎的诞生到第二次崩坏再到八重樱的圣痕空间，凡是对德丽莎来说最重要的事情统统都告诉了希儿。
现在，他也只能相信她们了。
 
在向训练室内释放崩坏能粒子的同时，希儿脱去德丽莎的大衣拉着她席地而坐，自己却绕到了德丽莎的身后。不知道是不是舰长的错觉，他感觉希儿在面对一丝不挂的德丽莎时愣了一会儿。或许是那一身还在渗着血的骇人伤口吧，谁知道这孩子在想些什么呢。
待烟波浩渺的崩坏能粒子跃动着耀眼的粉色，二人仿佛真真正正置身于一片樱花的海洋中。纤细的手指触碰到肌肤的一刹那，粒子像是呼应般爆发出一阵闪光，紧接着又沉寂了下去。随着希儿与德丽莎的呼吸趋于同步，周围的粒子开始有规律地时亮时暗，渐渐迎合着二人的心跳。
没过几分钟，训练室内的花海不见了，潮水般涌动的粒子变成了幽幽的蓝光，如同旋涡一样在二人周围缓缓旋转。而希儿则站起了身，向观察室比了一个OK的手势，转而坐在德丽莎的面前拉起了她的手。
这熟悉的场景舰长见过两次，一次是和布洛妮娅，一次是和八重樱，但都没有这次这么紧张。
三条性命，就押在祂身上了。
 
有些奇怪的东西在德丽莎脑子里徘徊，好像一个噪音，一个奇怪的声音，或是一个低语。但她却不懂这个低语所说的语言，声音如此的轻，以至于她分不清哪儿是一个词句的开头和结尾。她试着强行把这个声音赶走，然而尽管声音有些减弱，但是并不消失。它只是把自己藏在她大脑的深处，不断地向他唠叨。
她想闭上眼睛然而却做不到。他们有成千上万个或许更多，面容变得越来越清晰，她开始意识到他们都是她曾经认识的人，有些还是已经死了的人。她的小猫在那儿，它的脖子在一场遭遇战中被崩坏兽折断了。她的基因提供者，随着血液的流尽而凋零，还有许多她知道已经死了而且没有忘记的人。
“德丽莎”。声音从一张打开却并不移动的嘴里发出，好像从洞窟深处发出的回声一样。是哪一张呢？
“德丽莎”，另一张嘴说。很快，它们全都在说，逐渐地向她逼近，她没有任何办法停住它们。接下来它们的手指在她的皮肤下滑动，穿过她的骨头，从她身上穿了过去。
“德丽莎！”有人在尖叫。“德丽莎！”
有什么抓住了她，摇着她。是手。德丽莎意识到有人正在叫喊，但接着她意识到那个人就是她自己。她胡乱击打着四处乱跳，试图抓住能够抓到的任何物体，直到她撞在墙上。只有这样做她才能停止尖叫，思考自己身在何处。
不对，这里就像虚空一样，为什么会有堵墙？
忽然一切都开始下坠，仿佛掉进了无尽的深渊。就当她感到头晕目眩时，一种被液体包围的感觉覆盖了她的全身。是水，海水，德丽莎这么告诉自己。但又不太对，如果掉进了海水，她为什么没有呛死？
这海水仿佛相互排斥的颗粒一样，开始渐渐进入她的体内。她一开始很害怕，这些粒子穿过她的皮肤，穿过她的血管，却融化在了她的身体里。
一瞬间，德丽莎好像回忆起了什么……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希儿捏了捏鼻子，还好，没骨折。刚刚愈发躁动的德丽莎忽然窜起来一头撞到了希儿脸上，腾不出手的希儿只能任由鼻血慢慢流过嘴唇，滴落到地板。
刚刚的十几分钟，希儿总算是修补好了被阿尔法凝胶干扰的神经，在活体大脑内进行量子层面的施工，这事儿可以跟师父好好吹一波了。不管怎么说，谢天谢地没出太大的问题。面前像是睡着了的德丽莎看起来还挺安稳，希儿甩甩胳膊稍稍放松了一下，很快便又拉起手闭上眼睛继续投入到最后一步的挑战中。
而全神贯注的少女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她身边的“海平面”略微降低了一些……
当然，观察室内的人们也没有注意到这个细微的变化，因为他们正被另一件事弄得焦头烂额。
从刚刚开始八重樱就一直头疼，虽然还不严重，但有越来越厉害的迹象。若是随便一个正常人，头疼的可能性有很多，并不需要过度重视。但八重樱不同，“菲尼克斯”的能力决定了在她身上任何不舒服都会是一个巨大的问题……或是一个巨大问题的征兆。
在排除了其它所有的可能后，根据这间训练室的构造，布洛妮娅提出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因为这间训练室需要通过读取德丽莎的脑电波进行解析制定训练，所以墙壁可以双向阻挡除了她的脑电波以外的所有信号。虽然现在这间设施没有启用，但物理上的功能还是存在的。也就是说，如果八重樱受到了外部的干扰，可能的来源只有一个……
 
“来~张嘴~”
德丽莎自然而然地张开嘴吞进了这个姐姐递过来的蛋糕，却记不起来她是谁。眼熟，非常眼熟，她努力地回想着一切的事情，自己一定和这个人非常非常熟悉。想到的东西越多，她的头就越疼。
塞西莉亚。没错，就是这个名字。
前一瞬间，德丽莎还坐在那儿，看着塞西莉亚往杯子里倒进苦瓜汁，一切安好。下一瞬间一个刺耳的声音传入她的脑袋里，好像要爆掉一样。塞西莉亚开始跟着整个世界左右摇晃，像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地震。她的头折到一边，脖子就像死了以后那样被撕开。她摇晃的越来越严重，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亮到德丽莎几乎要被晃瞎了。忽然一声极低极低的吼叫盖过了一切声音，周围的花草庭院都开始飞上了天。
随着一朵徐徐升起的蘑菇云，德丽莎意识到了，刚刚那个绝不是叫声。几秒之内，塞西莉亚的身体在她眼前爆炸开来，血溅得到处都是。德丽莎开始尖叫，忽然变得无法呼吸。后来她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旋转，眼前一片漆黑。
明明是那么刺眼的亮光，为什么会什么都看不见？德丽莎试着喘气，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嘴里被塞了什么东西。突然那东西被拿掉了，眼睛也能看见东西了，她试着站起来，却并不能移动一丝一毫。
一个巫女服饰的人向她走过来，腰间挂着火红的太刀，长长的秀发飘在风中。这一次，德丽莎完全记起来了，她想都没想就喊出了那个名字。巫女走到她跟前，蹲下身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顶。德丽莎忽然感到很开心，开心到忽略了巫女另一只手的动作。
下一秒，火红的刀就插进了她的胸口，喷出一大片鲜血。她都不知道为什么人会有那么多的血。
疼吗？并不疼。生气吗？也没有。伤心吗？好像也不是。她甚至都没有任何的感觉，自己就像一个假娃娃。看着巫女脸上邪恶的笑容，她发现自己正碎成一片片的花瓣，被狂风刮到了漆黑的夜空中。
 
怎么又是这个虚空，她心想。但这次却出奇的安静，旁边好像有一个小光点。她像划水一样游过去，抓过这个小东西，原来是一个小小的十字架。
不知为什么，她把这个东西吃了下去。
嗡的一声，剧烈的疼痛向她的脑袋袭来，全身都开始燃烧，火燎燎地刺痛。愉快、信任、感激、庆幸、痛苦、鄙视、仇恨、嫉妒……五味杂陈的情感一瞬间全都涌回了她的脑袋。她在尖叫，在哀嚎，熊熊的火焰烧得愈演愈烈，大衣烧掉了，衬衫烧掉了，裤子烧掉了，内衣内裤全都烧得一干二净。可这大火却并没有停下，仿佛皮肤上沾满了酒精。无穷无尽的声音在四周嚎叫，千奇百怪的画面在身旁闪过。她感觉自己掉进了上世纪的电视机，还是个没有信号的频道。花花绿绿的色块伴着嘈杂声一股脑地向她砸过来，而那股大火已经烧进了身体里面，那是她从未感受过的一种痛苦。无助的少女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在地上滚来滚去。如果可以，她一定会把自己撕开，把那些钻进她身体的东西稀里哗啦都掏出去。
“停下！都给我停下啊啊啊啊啊啊！！！！！”
快要疯掉的德丽莎跪在地里尖叫着捶打地面，乱七八糟的东西都被拧成了一股灰色的条带，像触手一样急不可耐地寻找任何一个地方捅进她的身体。混沌的万物让她已经不能思考了，无穷无尽的声音在脑海里激荡。意识模糊地摔倒在地上，脸朝下趴着，任由那些东西粗暴地钻进自己体内，眼前一片漆黑的她已经痛苦到了极点，再没办法做出任何的反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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