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海】胶卷（六）（插叙向/中长）

从工作室里出来，李东海觉得自己的头晕乎乎的，慌乱地甩了甩头发，匆忙回到家里洗完澡躺在床上，仿佛一切都和平常一样，可有些东西在不知不觉中却已然发生了改变，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总能想起刚刚在工作室和李赫宰的对视，想起那双温柔灵动的双眼，李东海从那双眼睛里，看到了自己。
皱起的眉头、紧闭的双眼，都把这个人烦躁的内心暴露无遗，就连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这是怎么了。
一直暗示着自己能赶快睡着，把今晚的事情忘掉，一分钟……两分钟……五六分钟过去了。
“ 啊！！！！！！！ ”
李东海有点生气地坐起身，自我催眠的方式根本不管用。
静坐了一会儿，等到内心稍微平静了一点，李东海在心里对自己说：你又不是他唯一一个这么对待的人，不就是个对视吗，根本不会有人放在心上的，忘了吧忘了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以后就会习惯了。反正都不知道下一次什么时候才能接到拍摄呢。对，就是这样的，睡觉！ 
正当李东海想重新躺回去进入梦乡，手机短信铃声就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从床头柜把手机拿过来一看，是朴正洙发来的，“东海，今晚拍摄的写真明天下午就可以整理出精修版了，你过来看看。今天累坏了吧，早点睡。”
简单地回复了几句，就把手机丢回了床头柜。
李东海一把拉过被子盖过了自己的头顶，本来还打着这几天不用去公司的如意算盘，唉，这下看来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不过，自认为不如意的可不止李东海一个，在这座城市的另一间公寓里，有一位摄影师，同样也在心烦意乱着。
向朴正洙说明了自己的心意之后，李赫宰也没怎么注意他的反应，把所有相机都收好，微笑地道了别便拖着同样疲惫的身子回了家。
稍显颓废地让自己整个人陷进沙发里，双眼无神盯在映射了天花板吊灯的茶色玻璃茶几上，在脑海中，把从自己第一次和李东海的相遇，一直到今天与他那个可以说是完完全全充满了暧昧的对视，全部都一点一点像电影放映一样给过了一遍。
李赫宰在想，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李东海有了不一样的感情，是今晚的对视吗，还是之前一起吃饭后注视着那人离去的背影，又或是一开始遇见他抓着自己的手写电话号码的时候吗……
算了，既然认清了这是什么样的感情，就应该直面自己的心不是吗。
李赫宰轻叹一口气，拿过放在一旁包里的胶卷相机，按下机身后的一个开关，把隐藏在机身中的胶卷取了出来。
胶卷是新的，把它拉伸开来，能看见整一条胶卷上只有一张相片孤零零的躺在第一个格子里。
李赫宰把客厅的灯关掉，打开了一盏光线微弱的暖色小灯，把有照片的那一格举到了离那盏灯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李东海那张雕刻般俊美的脸便带着一种复古的色彩，清晰的出现在了那格胶卷上。
这是李赫宰在晚上拍摄结束之前拍下的李东海。
在李赫宰上初中的时候，因为在一次旅游的途中遇见了一家古色古香的胶卷相机小店，开这家店的老爷爷给他看了在微弱光线下的胶卷，李赫宰便被那些淡淡的暖色光线照射下拥有着复古色调的胶卷相片吸引住了，它们和普通的照片不一样，仿佛从胶卷里能看到更多的故事。
从那时起，李赫宰就下定决心长大后要成为一名摄影师。所以在后来的生活中，李赫宰也会从世界各地淘回各种各样不同的胶卷相机放回家收藏。
 
临睡前收到了朴正洙的短信，说李东海明天下午会去公司，李赫宰会心一笑，还以为朴正洙会劝自己放弃掉打算追李东海的念头，他们能接受自己的另一半是男生，可李东海未必能接受得了。
不过现在看来，朴正洙终究是支持他的。
 
翌日，李东海下午准时出现在了朴正洙办公室，也看到了同样在办公室里已经开始审查照片的李赫宰。
“东海来了啊。”  朴正洙绕过办公桌，把刚从门口走进来的李东海拉了过去
“写真的后期都已经处理好了，叫你来就是想让你看看满不满意，只要你们两个都行了，我就可以发给强仁了。我先去给他打个电话。”  说着，就把李东海拉到了李赫宰的身边坐下，然后拿着手机离开了办公室。
 
李东海坐在李赫宰身边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是该打招呼呢还是直接和他一起看照片。
“我有这么好看吗，盯了这么久。”  李赫宰充满磁性的嗓音打破了这份宁静，李东海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坐下来不仅一句话没说，还一直盯着李赫宰的侧脸看着。
“对不起对不起……”  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跟你开玩笑的，我们先把照片看完，你再盯着我看也不迟啊哈哈哈哈。”
本来李东海就觉得刚才的举动很尴尬了，再听到这样的话，更加难为情了。
“我们从头看过，我帮你换页，看到有不满意叫停就行。”  李赫宰右手握着鼠标，用一种刚好的速度点击着页面。
直到朴正洙讲完电话回来，两个人才把所有的照片看完。
“怎么样啊看得？” 朴正洙看着刚刚站起身的两人。
“挺好的特哥，我觉得都很满意，后期方面我也不太懂，赫宰你觉得呢？”  李东海扭头问李赫宰。
“我拍的能不好吗，主要是你满意就行，那特哥你就发过去给强仁哥吧。”
“OK！”
 
“那个……特哥。”  李东海不好意思地打断准备工作的朴正洙  “我想问下洗手间在哪啊，来公司这几次都没去过。”
“我带你去吧。”  李赫宰的话刚说完，就拉着李东海往办公室外走。
“真是麻烦你了。”
听着这么见外的话，李赫宰心里有点不舒服。“客气啥，我们都这么熟了。”
 
在去洗手间的路上，要经过DNE传媒的一个给公司里全职模特专门健身塑形的小型健身房，李赫宰和李东海都没有去在意里面的人。
但当两人听见了从虚掩的门里传出来的对话，是一步都不愿往前走了。
“你们下午看到了那个新来的兼职模特了吗，叫李什么海的。”
“看见了，李东海，长得确实不错。”
“呵，光长得不错有什么用啊，真不知道他是塞了多少钱进来的，还是爬上了谁的床，才刚来就能接到关乎公司对外合作的片子。”
“就是就是，虽然我们的资源也不差，不过他可只是个兼职啊，一来就能接这么重要的片子，凭什么。”
“凭什么？凭他会勾引人呗，哼！ ”
 
“嗙！ ” 
虚掩的门被一阵重力的影响撞击到墙上后又反弹了回来，李赫宰在门外听到了这些话之后，双手用力地握成拳头，手背上青筋凸起，李东海还没来得及拦，那扇门就已经被李赫宰用力踢开，门板撞击到墙面发出了一声巨响。
“部……部长，有什么事吗？”  健身房里那几个还在想着应该怎么讽刺李东海的模特，看到了眼前这一幕，全都惊慌失措地看向李赫宰，他们不知道自己这是哪里得罪了这个全公司最不好惹的摄影部部长。
李赫宰走向前，朝刚才说话最不好听的那个模特上去就是一拳。
“你们给我听着。”  李赫宰浑身透露着一种冰冷的气息，眼里散发出杀人般的光， “骂李东海就等于是在骂我，你们是找到了什么待遇更好的地方吗敢在我的地盘乱嚼舌根，如果是这样，那么一会儿朴总监就会让你们收拾东西赶紧滚，我说到做到。你妈教你说话这么难听是吗，敢骂我的人你怕是活腻了。”
几个模特在李赫宰面前不敢抬头，生怕下一秒面前的阎王就把自己活剥生吞了。
“部长，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最好是这样，再有下一次，小心我让你们消失在这座城市！”
 
出健身房，李赫宰发现李东海一直站在门外看着这一切，也发现了他的眼睛里带了一层水气。
“他们说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李东海摇了摇头： “其实他们会这么说也很正常，我只是一个新来的兼职，什么都不如他们，却拍了这次关乎公司生意的片子。”
“让你来拍都是我和特哥的意思，跟你没有关系，而且我们知道你一定可以做好，所以千万不要想太多知道吗？”
李东海没有回答李赫宰的这个问题，只是扯出了一个笑脸说： “谢谢你。……洗手间的牌子我看到了，你不用送了。” 说完没有一点停留，就转身走远。
李赫宰无奈地看着忍着眼泪的李东海。
傻瓜，是该说你脾气太好，还是说你太过坚强，坚强到让我心疼。
深夜快四点来打个卡
只有晚上有空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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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梦都是爱你们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