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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友受难记-01·长风起兮云飞扬,兵戈起兮大友出


                                 长风起兮云飞扬,兵戈起兮大友出
联动视频:幕府将军2-大友受难记-九州篇-P1
    天文十四年,南丰后府内馆,身着一身白衣的男人看着西方渐渐沉沦的太阳,眉头微微皱起,眼眸中似乎若有所思。而与他对坐着的中年男子则在胸口慢慢画了一个十字,然后诚心地祷告着。
    “龙造寺家兼死了。”白衣男人回过神,平淡地对身后的光头说道。
    “九十一岁,活得够久了。”光头的将领讪笑着回答。
    “家兼一死,就没人能克制北九州了。”
    中年男子语重心长地说道,随后站起身,将沉寂了多年的蓝色衣甲缓缓穿在了身上。霎时间,一分王霸之气便在这个男人身上逸散开来。
    有些人,天生为王,不被时间所束缚,不因命数所拘谨。
    这个人,便是即将腾飞于丰后的乱世枭雄——大友义昭。
    “亲智,安安心心的小日子过到头了,北九州,终究要我们亲自来治理了。”
    义昭意气风发得指着北方,眼神中写满了雄心壮志。
    小早川亲智挽起了袖子,兴奋地拍了拍手中的武士刀。
    “早就准备好了!”
    大友义昭和小早川亲智都有些激动,唯独白衣男子显得沉着冷静,静静地看着九州岛的地图。统一九州的布局,他已经做了十年,漫长的等待让一切喜怒哀乐都变得平常无奇,就像是大海只要足够深沉,任何风浪就都显得无足轻重。
    义昭忽然拍了拍白衣男子的肩膀,不带任何傲气的问道:“晓,你的军略准备的如何了?”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伸出修长的食指点在了臼杵城的位置上。
    “欲平九州,先统丰后,主公出兵,一战可下!”
    义昭兴奋地笑了笑,旋即拔出自己的佩刀,朝着北方高高扬起,在本丸之下,一千六百之众随之振臂高呼。
    “让主,降临在这日之本!”
    “降临日之本!降临日之本!”
    那一天,沉寂了多年的大友家在大友义昭的带领下倾巢而出,兵锋直指北丰后。
    那一天,一个叫西渡晓的男人走上了历史的舞台,将整个日本的带向了一个全新的方向。
    南丰后与北丰后之间路程只有短短十五日路程,一千六百人的军队以迅雷之势飞奔到了臼杵城下,没有人预料到这一切,无论是有大内家做后盾的纪伊家,还是跟大友一直作战不休的少贰家,全都没有想过睡虎一般的大友家会突然亮出自己的獠牙。
    无人想到,这正是西渡晓所需要的,臼杵城之战打得就是纪伊家毫无防备。
    事实上,奇袭的效果远比西渡晓所预计的要好,纪伊家大名纪伊长房除了一队常驻的武士家臣,身边甚至没有武士,仅仅能靠八百足轻守卫着自己的本城,而大友军则是纪伊军的两倍。
    当纪伊家的弓箭手手忙脚乱地布置在城墙边上的时候,大友家四队弓箭手共计六百四十人已经尽数满弓,向城中抛射进了第一波箭雨。
    六百四十支羽箭,随称不上壮观,那份密度却也足够骇人。
    尖利的矢羽从天而降,有的贯穿了足轻的脖颈,有的贯穿了胸甲,还有的不偏不倚刺入了的眼窝,这些人倒下了,没有什么挣扎就毙命了。而更多的人是被射中了四肢或者小腹,他们哀嚎着在地上翻滚,痛苦地抱着身边袍泽的大腿。然而挣扎只给他们带来了更多的痛苦,在一片哀嚎声中,弓足轻们倒下了四十多个。
    “还射!还射!”纪伊长房高声喊道,手中的武士刀挥得如风车一般,飒飒风声掠过每一个弓足轻的脑袋,残忍地宣告着如果不服从命令,这一刀带起的就将不仅仅是风声,而是他们的鲜血了。
    于是,他们踢开脚边的同僚,开始卖力地将手中的弓拉满,极力地将箭矢抛射出去,然而对于在树林中的大友家弓足轻来说,这些箭矢软绵绵的钉在了树木上,并没有给自己造成多大的威胁,或许有几个倒霉蛋不幸被刺中了,周围的人也仅仅是不慌不忙的让出一条道,让后备的近战部队将他拖下去治疗。
    多年的辛苦准备和仓促的应战,差距就是如此明显。
    没过多久,城中的弓足轻被射得崩溃,另一支远远地躲在另一边,仗着纪伊长房无暇抽身,完完全全是做了一个壁上观。
    就这样,纪伊家变成了一块砧板上的肉,只能任由大友家的弓箭手围着城池恣意收割生命。纪伊长房在城中飞快的奔走着,极尽所能地抚平每一支部队不安的内心,尽管随着他杯水车薪的努力,城中的尸体越来越多,恐慌也越来越蔓延。
    在城外的树林中,大友义昭和小早川亲智坐在马上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一切都如晓军师所料,这场战斗已经演化成了一种屠杀。
    “枪足轻,近城,烧门!”
    义昭平静的下达着命令,他已经对这场战斗失去了兴致,作为自己征服天下的首战,未免打得太过顺利,太过平淡。
    “主公!您看,纪伊长房露头了!”
    小早川亲智兴奋地指着城门的硝烟之中,那一排排扎眼的母衣卫队。
    “哼,这是在小觑我吗?”义昭冷哼一声,挥了挥手,两队铁炮足轻便点燃了手中的火绳,这种在后来成为大友家标志的武器,第一次在战场中展现出了自己的獠牙。
    砰砰砰砰砰!
    一排铁炮的浓烟飘过,爆射而出的炽热弹丸在转瞬之间就夺走了二十精锐的母衣卫队的生命,这些武士中的精锐,军中翘楚的战士,在南蛮的精妙武器面前终究是不堪一击。
    没有多余的感叹,第二轮齐射紧随其后。
    这一次,守卫着城门的只剩下了纪伊长房本人。
    “铁炮队,不要放过主将!”小早川亲智骂骂咧咧地喊道:“这狗娘养的家伙到底穿了几层盔甲,这都打不死他!”
    然而铁炮队没能射出第三发,纪伊长房识趣地离开了城门,灰溜溜地躲回了本丸之中。
    “唉!可惜没要了他的狗命,否则这一战就简单多了。”小早川亲智捶着大腿,失望的说着。
    与之相反,大友义昭微微地一笑,心中终于是舒展了一点。
    “挣扎吧,纪伊长房,让我在这场战斗中多享受一些乐趣吧。”
    他如实喃喃道,拔出了腰间的武士刀,高举过头顶喊道:“三军!进城作战!”
    白刃战,就此开始。
    正面的交锋并没有多么快的进展,小早川亲智带着六百枪足轻奋勇搏杀,但在臼杵城狭窄的道路上,大军兵不能施展开来,数百人的混战,事实上也仅仅是三五十人是在互相撕斗的,这就成了一种一换一的消耗战。
    按照西渡晓的预计,这一仗要尽量避免伤亡,伤亡比要打的漂亮一些。
    于是,在大友义昭的带领下,射光了弓箭的弓足轻从另一侧登城,对敌人实行了一个两面夹攻。
    小小足轻,纵然能经受住一方面的冲击,也难敌两面的攻击。
    最后的屠杀开始了。
    这场战斗从下午一直持续到了傍晚,当城内的足轻被尽数消灭,小早川亲智冲进了本丸,一刀便砍下了蜷缩在墙角的纪伊长房的脑袋。
    臼杵城之战到此结束,大友以伤亡不到五百人的代价,成功歼灭了纪伊家全军九百人,纪伊家一战而亡。
    大友义昭坐在臼杵城的本丸之中,看着足轻们收拾着战场上的尸体,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西渡晓给他的锦,从中取出一张纸条。
    “三月之内,一揆必至,望主公做好准备。”
    区区十五个字,却是无比沉重,狠狠地压在了义昭心上。
    “也罢,争雄天下,终归不会太容易。”
    他自言自语般的说道,缓缓闭上眼睛,结束了在他的一生中意义非凡的一天。
    转眼间夺下臼杵城已经将近一个月了,由于对基督教的排斥和对外来势力的反抗,加上纪伊旧党的猖獗,臼杵城的局势非常不稳定,骚乱频频。
    臼杵城南门的城墙上,小早川亲智站在城头,左手紧握着自己的佩刀刀柄,眉头紧锁地望着远方,似乎在焦急的等待什么。
    御殿的大厅中,大友义昭正紧盯着案几上的北九州地形图,时不时用羽毛在上面写写画画。
    “主公,不好了,城西军械库被烧毁了。”一个足轻的报告打破了原有的寂静。
    “嗯,下去吧……”义昭头也不抬冲那个足轻摆摆手,毕竟这一个月,这样的事情实在太多了,刁民和旧党的破坏和搞事,已经不会引起义昭思想和情绪的任何波动了。
    这时臼杵城新建好的南门吱呀呀的打开,一个足轻骑马进入城内,下马后直奔本丸。
    小早川亲智见状直接从椅子上跳起,大步流星的迎过去:“怎么样了?”
    足轻的脸色显得异常凝重:“还是没有消息……”
    “什么?!难道他们还会蒸发了不成?!”盛怒下的小早川将军冲过去揪起了足轻的衣领吼道。
    “将军息怒将军息怒……”
    “我能不怒吗?饭都吃不饱,还打什么仗?”
    就在此时,一个足轻走进了御殿的大厅:“主公,膳食已经准备好了,请您快去用膳吧。”“知道了……”
    此时,足轻肚子发出了“咕……”的一声,“等等!”义昭猛然抬头叫住了即将离去的足轻。
    “下面的士兵和伤兵们都没吃饭吧?”义昭突然问道。
    “他……他们”足轻被这突然的问话打乱了阵脚。
    “怎么回事?!”义昭从足轻的支吾中发现了不对劲,语气立刻变得强硬。
    “回主公,军中粮草已尽,士兵们只能吃着自己带的少量兵粮丸充饥,填饱肚子已经是不可能了,只能尽力保证不要饿出问题。”
    “是吗?……你赶紧把我们和旗本武士的膳食端给伤兵们先用,尽最大的可能减少非战斗减员!!”义昭咬着牙说道,同时脸上透露出一丝无奈。
    “是!”那个足轻随之退下。
    “报告,府内馆信函。”
    “快拿过来!”义昭站起身奔向御殿大厅的信使。
主公:
    后勤队已经出发,如果我所料不错,会在在你接到这封信件的第二天到达。臼杵城中估计粮草已尽,还望主公能够抚恤好士兵们,尽量减少非战斗性减员。
    纪伊家经营多年,北丰后必然动荡不安,粮车所过多遭劫掠,南丰后虽有屯粮,然臣不欲抱薪救火,望主公见谅。故臣之粮队唯此一次,一月之后望主公能平定叛军,否则馈粮予敌,兵家大忌,若城中饥馑,还望主公谨记资粮于敌。
    孙子兵法有道,千里运粮,士有饥色。北丰后城下一揆,山中悍匪,皆有屯粮,主公何不引兵清剿,一劳永逸。
    臣已经派了使者去到刚联络到的对马岛的宗氏家,与宗氏贸易协定已成,主公勿虑。此外港中商船已启航去与女真部落进行贸易,北野良马不日将抵,此必为我大友家一大助力。
    南丰后和府内馆一切安好,请主公宽心。
    祝主公
    武运长久,大友家万年
                                                                                                     
                              西渡晓
    看完信件后的大友义昭长呼一口气,却又陷入了新的沉思。
    西渡晓让他主动出兵清剿叛军,抢夺叛军的粮食来补贴自军消耗,此计看上去简单非凡,但实际使用起来却又凶险万分。士兵到底能不能接受连续战斗,北丰后的匪患又严重到了和种地步,这都是未知之数。
    然而……
    就如西渡晓所说,持续从南丰后运粮,最后也仅仅是抱薪救火,终归是要放手一搏。
    义昭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嘴角微微一笑,心中对战争的热情又重新燃起。
    臼杵城一战不够痛快,那就再来一仗好了!
    他看着案几旁边西渡晓军师留下的锦帛,狠狠地捏在了手心。
    留给他,留给大友将士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夜深了,义昭眉头紧锁地盯着中午送来的信件,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主公,小早川将军求见!”侍卫报告道。
    “让他进来吧!”
    义昭一抬头,便看到了气势汹汹的小早川亲智,挽起袖子像是要打人一样冲了进来。
    “主公,西渡晓这是疯了吗?他到底几个意思?”
    “怎么了?”义昭深沉的面容有些掩盖不住自己的疲惫和不悦。
    “补给队刚才到了,运量的足轻却说,在北丰后平稳之前,不会再派来运粮队了!这厮是要让您饿肚子啊!”小早川愤愤然地说,其实他这说法是有些添油加醋的,没有粮草饿肚子的还是士兵,就算大友再穷,他们这个级别的人还是有一口吃的的。
    “这我都知道了。”义昭打断了小早川的话,将手中的信递给了他。
    “臼杵城一战,我军损失不到五百人,但是一个月了,士兵们依旧没从战斗中缓和出来,若是就只有这般耐力,争雄天下也就是个笑话了。”义昭严肃的说道:“我已决定,明天开始全军分批次出城剿匪,我需要一批能够持续作战的士兵,也需要一支不仅仅能打顺风仗的部队。”
    “嗯,总得给兄弟们一个出兵的理由吧。”
    小早川犹犹豫豫的说道。
    “就说贼人手里有粮食,砍一颗脑袋,吃三天饱饭!”
    义昭笑着说,眼神中隐隐含着怒意。
    “属下明白了。”小早川说完,立刻走了出去下达命令了。
    支走了小早川,义昭又开始捉摸起西渡晓锦囊中的内容,如果说中午来的信件是应一时之需,那么这锦囊中的计策就是长久之计了。
    义昭双眉紧锁地琢磨着每一句话,时不时低头沉思,直到油灯熄灭,他才缓缓的睡去。
    翌日……
    “就这里吧!”义昭指着臼杵城西边的一块大空地说道。
    “主公,工匠带到!”小早川引着数十名工匠来到义昭面前。
    “各位优秀的工匠,我打算在此地建一座武家町,有劳各位了!建成之后必有重赏!”
    “主公放心吧!我们干活放心得很!”工匠头目回答道。
    旁边一个足轻到义昭身边说道:“主公,旗本武士和足轻统领已经到齐了。”
    义昭回到了御殿大厅,把西渡军师的提议悉数告知了部下和士兵们,在有条不紊的执行过程中,锦囊的效果也渐渐地显现出来。
    直到几天后,被清剿得不得安生的一揆众,终于按耐不住寂寞,起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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