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航线&多元】《碧海随闻录》第十四章：沧海一粟（4）

妮莉斯显然不相信伊其然的断言，打算追问。可是一连串陌生的词语，让她十分为难，没法用那些词汇反击，只好顺着现在的思路走下去。
“那修复身体呢？就算我的草药对她的心脏没有用，对身体总有好处的吧？你凭什么说是浪费资源？”
“所以说啊……”
异种之间的构造差异是容易超乎想象，妮莉斯会如此固执也无可厚非。换个角度说，她已经算是接受能力很强的了。常人遇见这种轻易颠覆世界观的信息，早就把胡言乱语的家伙大卸八块了。
“她的身体是由非常非常小的岩石和钢铁颗粒组成的，都是纳米级别的材料。你把草药汤浇在石头或者钢铁上，它们缺失的部分就会重新长回来吗？”
妮莉斯环顾四周，看了看周围硬邦邦的岩石，又看了看手中锐利的三叉戟，不甘心地摇摇头。能够起到这种效果的，也只有传说的草药“女神之泪”。那是功绩感动了女神的人才能得到的恩赐。像她现在惹怒了女神的处境，没有可能见得到。
“而且目前人类的科技，纳米材料也是没有分析出来。就是说，人类光凭自身，连修补舰娘身体都做不到。”
这句话犹如死亡的判决，深深地锤进妮莉斯心中。妮莉斯眼中波光流转，心情复杂地看向小天鹅。
不仅连心灵，就连身体的修复她都无能为力。她开始悔恨自己的无能。
蛰伏许久的孤独感死灰复燃，吞噬了她的感官。本来以为遇见能够交流的伙伴，女神却给予了她残酷的审判，要她眼睁睁地望着邂逅的人死去。就算那只是受到海洋微薄祝福的人，也总比岸上粗鄙的猴子要好得多。
妮莉斯觉得又一次被世界孤立，就像刚被抛到这个陌生的地方的时候。女神给予希望，随后又残忍地打破了它。这或许就是忤逆女神的报应。她不肯松开三叉戟，因为这里还有必须面对的敌人。
妮莉斯抬起头，盯着吊在冰笼里的伊其然。这些让人动摇的话语，说不定是这只用心险恶的猿猴的诡计。他想让击溃她的心理防线，好从中逃脱。决不能让他得逞。
未等妮莉斯质问，伊其然率先开口，语气里带着些许钦佩：
“哦，你竟然没有失去战意，真是勇敢呢。”
“果然……”
“很遗憾，我说的都是真的。”
“……”
伊其然抛下轻松而果决的话语，活动了下僵硬的脖子。他四肢被束缚的情况下，这个动作显得十分滑稽。
妮莉斯则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这个可恶的家伙不像在说谎，他的态度一如既往，就像述说真理般从容不迫。
妮莉斯的手指微微颤抖，三叉戟抵在地面，底面与岩石的交界摩擦出细碎的响声。
“我不相信……这肯定只是阴谋……”
这种荒唐的事情，怎么可能是真的。
这位少女一定只是个普通人，幸运地受到海洋祝福而已。这一切都是那个家伙的诡计……
正在妮莉斯努力说服自己时，伊其然开口了。
“温蒂妮小姐，我明白您的困扰。您能努力听到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不过，就算是谎话，也有听到底的价值吧？说不定您能找到我的破绽呢……”
伊其然的话语像是别扭的挑衅，妮莉斯眼里重新燃起斗志，示意他说下去。
“我刚刚的话都是建立在人类依靠自身的情况下。但是这个世界不仅仅有人类，还有及其高超的舰娘，以及塞壬。”
“塞壬？”
“就是追杀你的那个看不清的黑影。”
“你怎么知道……”
妮莉斯从未有机会透露这个信息，此时却在素不相识的人口中听到。这让她心里的防线有点稳不住。对方不仅知道她被追杀，还知道在她眼里，那是一团模糊的黑暗。生动地仿佛在现场冷眼旁观。
“不过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玩意儿，”伊其然也清楚妮莉斯对塞壬一无所知，转回话题，“扯得有点远了，塞壬不是重点，待会儿再说。”
“这位小姐是舰娘，名字叫做小天鹅，隶属于人类皇家阵营。距离这片岛屿最近的大陆，就是皇家的地盘。那里有专门负责维修的舰娘，拥有修复心智魔方（量子计算机）轻微损伤，躯体各类损伤的技术与工具。”
“就是说，岸上有可以救她的同伴？”
“嗯，总结很精辟。”
伊其然话锋一转，又抛出个可能。
“其实，如果这里有那个工具，说不定能够稳定小天鹅的情况。”
“那是什么？”
“快速建造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