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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网三 之 外史番外-七星战十恶(下)

  正气厅前,十大恶人还有他们的护卫,被浩气盟义士围了个水泄不通。谢渊诱敌深入的计划很成功,很明显,他提前得知了十大恶人将于近日奇袭落雁城。
  这个情报是谁提供给盟主的,浩气盟的所有人都很肯定,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天璇影。
  此时,可人也在这正气厅前的人群中,她被一圈浩气盟人护着,她冷若冰霜的脸上,显现出一丝无奈。
  自己竟然被这些人护着?
 
  可人现在总算是明白当初无心师姐的话了,这就是师父让她站在浩气盟明处的目的。
 
  九天中的那几个老头子,全程参与了策划创立浩气盟,他们想在浩气盟安排一个眼线不被人察觉,于是就有了明处的她来吸引视线。如此一来,还有谁会有闲心思去把天璇影的举动跟九天联系到一起?当然她也知道,其中还有很多的细节是自己不知道的,无心跟她说过,她在浩气盟只需要不谙世事就够了。
 
  可实际上呢,她来到浩气盟至今,原先不谙世事的心境被腐蚀得还剩多少?在浩气盟,她能居开阳之位,这仅仅是因为剑圣的关系而被授予的一个虚名,她已经习惯了旁人的藐视了,在谢渊甚至是浩气盟所有人眼中,她只不过是他们与九天联系的纽带,盟中人拿她当花瓶,从来不屑与她谈正事,但是遇事时,她要前往,他们也不阻拦甚至还会调拨人力来护卫,就如今日一般。
  此刻可人的脸上,集聚的无奈之色已经快转化为厌烦了。
  十大恶人与他们的手下被包围在此,所有的浩气义士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以为这是一个屠恶的绝佳机会,万一有幸能够斩杀十大恶人,那必能扬名立万。可是他们错了,那可是十大恶人,他们这些人的武功造诣,放在最不具备伤人能力的柳公子眼前,也是不够看的。
  所以连半炷香的功夫都不到,对恶人的围攻就停止了,实力差距太大了,再这样下去,也不过是徒添亡魂。厅前的地上已经被染红,血腥味也很重了。护在可人身遭的浩气盟人也有了压力,原本他们与可人之间还保持着一些距离,此时已经缩小了防御圈,都快跟可人贴身了。
  可人虽然感到厌烦,不过她并不想表现出过分抵触,因为她的任务是将自己的无知扮演到底。
  但是,她却有了动手的冲动。
  她听无心姐说过红雪的往事,从那以后,她就对血有了一种说不清的、绝非恐惧的抵触,此时此刻,她已经见不得更多的血了。
  噌——
  碎云斩出鞘!清脆的一声,顿时吸引了周遭人的目光。可人从他们的眼中读出了他们心中的呐喊——这个时候就别添乱了好吗!
  可人直接无视。“让开!”她喝令。
 
  此时围在可人身遭的人的眼神更加怪异了,可人也不觉得有什么奇怪。她记得无心不止一次地说过,冷傲一点,可以抵掉不少麻烦。所以平时在盟中,她基本没有什么言语,也就没有多少人听过她的声音。此时那些盟人听到可人的声音,都是觉得讶异。
  就在这时,浩气其余六星与部分堂主终于站出了人群,立在了十恶跟前。
 
  可人愣了愣,随即把碎云斩重新收回了剑鞘,心中埋怨谢渊这家伙总算是站出来了。不过此时才站出来也不晚,而且,众人受挫退远,他们六星也能够放开手脚,与十恶一战了。
 
  很快,他们就战成了几团。
 
  天枢谢渊枪挑王遗风,来去几招之后,二人就双双跃上了不远处的大禹鼎上。
 
  天权张桎辕与天玑翟季真二人,牵制着黑鸦陶寒亭、阎王帖肖药儿、素手清颜康雪烛还有圣女米丽古丽四人。
 
  烟雨居舍的谢烟客、漓水河岸的周峰、七星岩的陶杰,这三人主动撵上了柳公子,但是柳公子的轻功诡异,这三人仅仅只能勉强跟上柳公子的身影。
 
  玉衡司空则是与恶丐沈眠风在一边以丐帮的各种掌法来往,不过沈眠风好像战的心不在焉,他竟然还有功夫时不时地去瞄两眼月弄痕那边的战况。
 
  月弄痕需要对付两人,大光明僧陈和尚跟乾坤锤忽尔默。
 
  混战持续了近半个时辰,双方高手人数的不对等,让恶人逐渐占得上风。可人身处围观的人群中,竟然听到有人开始低语,说盟主是不是有点托大了!
 
  确实是!这也是可人的判断。
 
  就在这时,陈和尚猥琐的一招捕风捉影,让月弄痕失去了平衡。忽尔默当然不会错失锤杀摇光的良机,挥舞着三百斤重的双锤,肆无忌惮地就朝月弄痕扑去!
 
  而一边的沈眠风,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电光火石间就摆脱了司空的纠缠,也朝着月弄痕冲来!
  可人没有犹豫。
  等周围护着可人的人听到碎云斩出鞘的声响时,她已经站到了月弄痕的身前。
  多年后的某一天,可人在兰亭书院跟柳尘月对饮,柳尘月微醉后回忆起这一天时,是这样跟可人形容的——
 
  “我那时已经呆滞到不能动了,突然就觉得眼前掠过一阵轻风,然后看到了一袭白衣的背影。你知道吗?!我以为你会被忽尔默一锤砸死!”
  被一锤砸死?并没有!可人的一柄细剑,生生架住了忽尔默的重锤。
  死?可人没有想过。从可人成为她的名字的那一天起,她就不知道死是何意了。
 
  无心经常喊她小荷,她只觉得,那是她前世的名字——她,已经死过一次了。
 
  锤击被挡,忽尔默的脸上露出了惊诧、疑惑。他做了八辈子的梦,都不会想到会有一个小女娃会突然出现挡下他的锤子。他的这一锤是为了一击毙杀月弄痕,已经运足了至少九成功力,却被一个小女娃毫不费力地挡下了!
  挡下锤击,对可人来说其实并不轻松,若不是剑圣师父指点过她九天兵鉴武典中的虚之章,她断然不可能把四两拨千斤用到如此地步。
  忽尔默收招后,谨慎地撤了几步。围观的众人看到这一幕,神情都有些呆滞,他们还沉浸在可人用细剑碎云斩抵住锤子的那一瞬——那一瞬,他们都准备为可人收尸向剑圣报丧了。
  看到忽尔默后撤,可人心中也是一颤,以为他会有什么花招,花招,那是她最不擅长的东西。可是她很幸运,因为她眼前的忽尔默似乎是一根筋,转眼间,他挥舞着双锤又冲了过来,只不过这次的目标转向了可人,而不再是她身后的月弄痕。
 
  三个时辰过去了。
 
  可人觉得有些累了,以前在雪谷师父切磋对战,最久的一次才打了一个时辰,这忽尔默让她有些觉得太难缠了……只是,可人没有继续再想下去,因为,忽尔默忽然倒地了——挥舞着双锤的忽尔默毫无预兆地摔倒在地,双锤咣咣砸在了地上!
  这似乎是一个信号,其他人就在这一刹那都停手了!
 
  忽尔默死了!
 
  没有人能觉察到他的气息。
 
  十大恶人之一的乾坤锤忽尔默死了!
 
  酣战三个时辰,恶人们的退意也在这一刻彻底显露出来!谢渊抓住了这个转瞬即逝的时机,号令所有人再次将恶人们团团围住,协助最后收官!
 
  可就在这时,包围圈的南边扯起了一阵嘶哑的嚎叫!眨眼间,残肢血肉就被洒向了半空!可人一怔,从那冲来的身影,她再熟悉不过了!包围圈霎时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没有人敢靠近那个披头散发的疯子!
 
  可人的脑子里顿时一片空白,等她回过神时,恶人已经抓住了那个疯子创造的机会,从落雁峰南侧的小道遁下山去了。
 
  两年前,谢渊找可人商量过一件事。
  他说他想请能工巧匠,建一面关于七星十恶的长墙浮刻,他问可人有什么意见。可人很奇怪他为何要来询问,这又不是什么大事。可人觉得,虽然在大战之后她的开阳之位已经稳定,盟中对于由她背负开阳之名也无人反对了,但盟主也不用如此小事都来征求意见吧……
 
  谢渊却说那是应该的,因为在那一战中,因为她的助战,救了摇光一命,十恶变成了九恶,功不可没!他还说出了他的设想,一定要把击杀忽尔默着重表现出来。
 
  如今,可人虽然常居兰亭书院,但也会时常上落雁峰去转转。在大禹鼎的北侧,那面长墙浮刻早就完工了,七星战十恶早已传遍江湖。只是,那面浮刻画面中并没有忽尔默的身影,只有后来顶替乾坤锤的小疯子。
 
  这是可人的主意,也是身在百草药炉的穆玄英的主意。
 
  莫雨的雕刻,成了他们二人思念时的寄托。
 
  他们都期待着莫雨彻底摆脱脑后风的那天,然后团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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