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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秦]《林秦小钰》(ABO/短篇/HE/连载中)

设定

1. 林涛x秦明,不拆不逆
2. ABO世界观,AA之间可互相标记,林涛A,秦明A,李大宝B
3. 有生子,小甜无虐
正文:
《一》
林涛今天很闲。
大家同样。
原因很简单,近期警局没有接到命案通知,不用出现场,工作自然会清闲许多。慢悠悠地写好文书报告,只要在期限内上交给领导,剩余时间摸个鱼完全是可以的。
小口饮着不知什么牌子的茶叶,林涛打开了网页。他很好奇为什么同事们在得知他与秦明是伴侣之后会如此的吃惊,甚至有的人会惊讶到把饭塞进了鼻孔里。难不成秦明人缘真的有传闻中的那么差劲?还是他们惊诧于阿尔法与阿尔法的这种有别于大家传统认知的结合方式?不管怎样,他都有必要做个细致的调查。
在警局的八卦论坛里输入“秦明”,敲下回车的同时各种各样的帖子铺天而至。
打开聊的最火热那个贴子,林涛端起茶杯轻轻吹开了漂浮在杯子边缘的茶叶,嗅着淡淡的清香,他笑道,“看来申请调来这里是个正确得不能再正确的决定。”于他,于他的阿尔法。
林涛原本研究犯罪心理学起家,但大学读了两年挂了两年科,他发现自己确实不适合这门专业便转校做了警察,从警校毕业后,应组织要求他又重新拾起了犯罪心理学,虽然学的依旧不咋滴。
比起他,秦明仿佛就是为这个而生的。他的天赋优秀到连学校的老师都羡慕不已,超常的想象力与共情能力让他在这个领域里如鱼得水。但是万物总有阴与阳,万事也有利与弊,随着秦明破案件数的增多,不断读取与刻画嫌疑人带给他的负面影响开始逐渐显露。
不知从何时起,秦明开始整宿整宿的失眠,接连不断的噩梦以及不知何时会出现的记忆断层困扰着他,更为严重是他越来越无法区分哪里才是现实哪里才是梦境,就如同一只困兽,他在那条被模糊了的界限之间挣扎徘徊。
就是在这个时候,林涛出现了。
凭借敏锐的直觉,林涛调取并查看了秦明近期所有的药物和心理治疗记录,在几百页密密麻麻的文字当中,他找到了一份被隐藏起来的罪恶。
原来是有人将秦明当做了小白鼠,他们刻意刺激并加重秦明的病情,为的只是研究脑部炎症对人的影响。盛怒之下,林涛毫不留情的拔除了这根插在警局里的毒瘤,同时他也将秦明从犯罪的深渊拉了回来,“你不是疯子,你只是生病了,相信我,我能治好你。”
在林涛强大信息素的包裹下,秦明收起了所有的防备,他应了他,“好。”治疗期间,林涛临时客串秦明的心理医生,而秦明则是他这生中唯一的病人。
一年后,林涛正式与秦明结束了医生与患者的关系,同样也是在那一天,秦明咬下林涛的腺体标记了他。对此,林涛非常的骄傲,为了宣告自己的所有权,每次出门他甚至会特意穿低领的衣服,为的就是把秦明的牙印露出来。
咧着嘴角摸摸自己的脖子,林涛觉得改天他可以在秦明的腺体处留个牙印试试,当然信息素也不能忘了,省的总有些人搞不清楚状况瞎往秦明身上凑。
“嗯?”一张照片的突然出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放下茶杯,瞪大了眼睛。
照片背景是在办公室,面容俊美的阿尔法坐在办公桌前,他一只手举着一本书,另一手则握着笔,窗外的阳光穿过百叶窗射进来,在斑驳的光影中,一枚银色的男士戒指闪耀着异样的光芒。
这一楼层下边是一堆乱七八糟的猜测和评论,从戒指的制造商到另一枚戒指的去向等等这些。
露出一个甜腻的笑,林涛将左手抬起来放在嘴边,在和那名阿尔法同款的戒指上落下一吻,他得瑟的笑了又笑,“瞎猜啥,他的戒指姓林,双木林!”
林涛看的正起劲,一声叮咚令他分了神。
他打开微信,发现那是一张照片,林涛没仔细看只是扫了一眼,“宝宝,你发一个牙刷给我干嘛?”
秦明:……
林涛:又该买牙刷了?我咋记得你前两天才刚换的?
秦明:滚。
林涛:我滚了谁给你暖床啊~
短短几个字,让这位在警局中以高冷著称的阿尔法红了耳朵,他把手机一扔,顺手把边上的一份文书报告拿到自己面前,低着头边审阅边用签字笔在上面写写画画。即便不想承认,这次上头调来的这个实习生确实挺不错,理论知识很扎实,虽然缺少一些实战经验,但假以时日此人定是一个可造之材。
掐着下班的点,贝塔实习生李大宝从一个文件堆里爬了出来,她揉着酸疼的肩膀来到自己上司的办公桌前,“老秦,你要的资料找到了。”
“嗯。”没有抬起头,秦明敲了下自己的桌面,示意她将资料放在那儿就行。放下资料,李大宝又看了看时间,确实该下班了,但她发现秦明似乎还没有下班的打算,想知道自己是否也要留下来加班,她小声地询问道,“那我可以下班了吗?”
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秦明一般连话都懒得回答,直接摆摆手。看懂这个动作所代表的意思,李大宝立马高兴地跑回自己的办公桌收拾东西了,没一会时间,楼道里传来了她欢快的小调子,“走了啊,明天见~”
直至再也嗅不到这位贝塔的气味,秦明方将桌上的所有文件归类放进抽屉。起身,扣上西装的扣子,在拿手机时他的身子僵了一下,却又很快放松下来。该通知的人他已经通知道了,至于那人会如何反应就不是他的问题了。
晚上林涛早早就买好食材回了家。
推开门,他的阿尔法向往常一样坐在书桌前低头看着一本读物,听到门响,他缓缓抬起头,“回来了?”
“哟,听这口气是嫌我回来晚了?”林涛脱了鞋,将食材放在茶几上,然后走过去给他的阿尔法送去一个热辣的吻,“宝宝你是不是想我了,嗯?”
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被拉长的尾音撩到了,秦明推开眼前的男人,“去做饭。”
“想吃什么?”林涛笑着去看秦明的眼睛,他脱下外套,将袖子挽起来,“面条、米饭或者饺子?唉,对了,我买了鱼和猪肉,鱼是想吃清蒸的还是红烧的?不要跟我谈什么营养不营养的问题,你不是兔子不能天天吃蔬菜沙拉,你需要适当吃点肉食。”
“我想喝鸡汤。”
“鱼汤成吗?”
“鸡汤。”
“好吧,鸡汤明天做,今晚咱就先喝点鱼汤垫垫。”
“鸡汤。”
“…好好好,鸡汤,鸡汤。”
看着林涛已经忙活起来的身影,秦明知道今晚鸡汤是喝不成了。放下他本就没看进去多少的书,从口袋里掏出今天被林涛称作是“牙刷”的东西,他漫步到茶几前,放缓动作坐进沙发里,他道,“林涛。”
随后,啪嗒一声将“牙刷”放在了茶几的玻璃上。
林涛回过头,“啥事呀,宝宝?”
秦明用指尖戳戳那根“牙刷”。
林涛一瞧那东西有点眼熟,他眨巴着眼睛琢磨了一会儿,却没有后续动作。秦明的声音沉了下来,他像是有点不高兴,嘴角的弧度也慢慢淡了下去,“林涛!”
他的阿尔法有小情绪了,他能感受到,林涛把手里的菜扔进水池里,他走过来,秦明抬眸给了他一个眼神,让他去看茶几。
“一个牙……”牙、牙……牙什么来着?当那两条杠杠出现在林涛视野中的时候,他彻底傻了,大脑空白了足足一分钟之后,他才哑着喉咙问,“我……你、你…这、我们……”
验孕棒?两条杠?
揉揉眼睛,林涛仍旧不太敢相信。
“早上刚测的。”
“可你……我、我、我……”
那晚,秦明终于如愿喝到了鸡汤。至于林涛,他饭是一口也没吃进去,收拾好碗筷,和秦明道一句“我出去一趟”,说完撒丫子就朝小区附近的便利店跑,差不多包圆了便利店里所有的验孕棒,他才同手同脚的回到了他和秦明的小家。
“咱们再测一次?”
秦明点头。
几分钟后,结果出来了,和秦明拿给他看的那个一样,两条杠。林涛依旧是那副呆傻的模样,“宝宝我不会是在做梦吧?”
无语地揉下眉心,秦明认为此时让林涛一个人冷静一下最为合适,关上卧室的房门,温暖的空间内充斥着林涛的信息素,虽然味道很淡,但这并不能影响其带给他的安全感。
简单的冲个澡,秦明裹着浴衣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林涛的目光跟过去,“洗好了?”
“嗯。”放下毛巾,秦明从柜子里取出吹风机等着林涛给他吹头发,可是他等了又等,林涛依旧没有动作。皱起眉,秦明最后看了林涛一眼,如果这时候林涛没有神游,他肯定会兴奋的立马扑过去,因为这哀怨而又带着控诉的眼神最能激起他狠狠欺负秦明的欲望了。
扯下唇角,秦明暗道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吹完头发,他翻身上床,胳膊一伸再把屋里的灯关上,几乎完全无视了旁边还有一人存在的事实。
半夜,屋外下起了雨。
秦明被雷声惊醒了一次,感受到伴侣的不安,林涛赶忙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柔声安慰道,“没事宝宝,有我呢~”
林涛的声音仿佛有种奇特的魔力,秦明原本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他想睁大眼睛,奈何眼皮愈来愈沉,最后他只听到一声叹息,像是从远古走来,带走了所有的严寒。
当天际泛起白肚,林涛才使劲揉把脸,一夜无眠,他一点也不觉得累,只不过折磨了他一晚上的那件事至今仍在他的心头乱跳。
低头看眼枕边人,年轻的阿尔法正睡得香甜。
林涛轻吻秦明的额头,他想不通自己咋就狠不下心半宿把秦明叫起来,也就去厕所撒泡尿的事儿,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没准我是上辈子欠了他的,这辈子是来还的,林涛宠溺的哼笑。他一笔一笔的描摹写秦明的眉眼,其实在第一次见到这个人的时候,他的信息素就有些不受控制,阿尔法的本能让他忍不住的想要去侵略和占有,当发现对方是阿尔法而不是欧米伽的时候,他并不感到遗憾相反的他很庆幸。冥冥之中他有种感觉,秦明就应该就是阿尔法,一个强大的只有他能征服的阿尔法,而事实亦是如此。
秦明的生物钟一向很准,七点刚到,他就醒了。
林涛灿烂一笑,他拨开落在秦明额前的碎发,道,“宝宝你要上厕所吗?”
秦明,“……”为什么今天没有早安和早安吻?林涛是不是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秦明很不爽,所以一个不小心他把他的阿尔法踢下了床,并且一点悔意都没有。
《二》
通常意义上来讲,阿尔法是不会怀孕的,他们只有令他人怀孕的能力。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发现欧米伽的数量在以指数形式减少,作为社会的中间力量,贝塔的生育能力虽然不弱,但与贝塔的结合却极大程度的降低了阿尔法的出生率。
公元2333年,一位天才欧米伽医生发明了一种技术——子宫移植。实验初期,效果并不理想,先不说这种方式的致孕率太低,现实中又有几个阿尔法愿意放弃美味的欧米伽新娘而委身另一个阿尔法身下,甚至为其怀孕生子?
五十年后,一位贝塔改进了这种技术,经过大量的实验,人们发现通过这种方式生育出来的孩子,似乎每一位都是极其优秀的阿尔法,他们几乎完美继承了两位父亲的基因,他们聪明、强壮,是大家理想中的战士。曾有那么一段时间,政府是鼓励阿尔法与阿尔法结合孕子的,只可惜愿意为对方做出这种牺牲的阿尔法太少了,所以后来这种技术虽然传承了下来,可真正去做的阿尔法却没有几个。
搁下手中的医书,指尖划过封皮上的文字,秦明不后悔那日做出的决定。只是他没想到,孩子居然这么快就降临到了他的身上,明明他接受手术才不到三个月而已。红着耳朵,把平日里那些羞耻的画面从脑子里赶出去,秦明觉得他和林涛需要适当禁欲了。
一直将秦明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林涛将做好的饭菜端到餐桌上,他摆好筷子道,“刚刚在神游什么?”
秦明擦着林涛的身子走到橱柜,把碗取来,见林涛的视线还停留在自己身上,他便随口道,“没有。”
“眼睛都直了还没有,说实话,你是不是在想我呀~”大概猜到了会得到这种回答,林涛拉开椅子坐在秦明的对面,用筷子夹起一根油条放在盘子里,而另一跟油条则被秦明夹了去。
为了能安生吃顿早饭,秦明冷冷地吐出了俩字,“吃饭。”
被我猜中了不是,林涛表示不是他自恋而是秦小明同志对他的迷恋程度,那可真是,他都找不到词来形容。故作正经的板起脸,他指着自己的脸颊道,“宝宝你觉不觉得这里少点什么东西?”
秦明疑惑地皱起眉,林涛的脸颊骨骼、肌肉、皮肤、细胞以及皮下组织等等这些全部都在,洗漱的时候也林涛涂了大宝,所以到底少了什么?还是说林涛在故意逗他玩?
引导着他的阿尔法看向自己的脸部,林涛道,“吻啊,宝宝你不觉得这里缺少你的吻吗?”
终于发觉自己又被调戏了,秦明冷声无语道,“我不想吃满嘴的化学符号,以及从今天起,你需要禁欲,时限一年。”
啥玩意儿?
禁欲?还一年?这是想憋死他吗?林涛想着便黑下了一张脸,“我不同意!”
“反对无效。”秦明将粥盛进自己碗里,“食不言寝不语,再多说费话,你就去墙角背宪法。”
秒怂下来的林涛挂起一脸讨好的笑,“吃饭吃饭~”
秦明看他一眼,用陶瓷勺舀起一勺粥,小小的吹两口,再张嘴吃进去,他需要补充能量。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去医院做个检查,明天?他貌似要值班;后天?貌似林涛要到隔壁市出外勤。
享用完早餐,秦明从衣柜里取出今天两人要穿的衣物,刚打好领带他就听到林涛说,“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宝宝你要不要再去上个厕所?”
哪能不知道这人的脑袋里在琢磨什么事,为了不给自己多添没必要的麻烦,秦明十分干脆的拒绝道,“不去。”
“不去哪成啊!来,喝杯水,喝杯水。”被拒绝是常事,林涛已然习惯了。他拿起自己事先倒好的温水递给秦明。推掉快要送到嘴边的水,秦明伸手去拿自己的外套,今天在餐桌上耽误了太多的时间以至于他出门的时间要比平常晚了将近10分钟,神色不甚愉快地看着再次堵住他去路的阿尔法,他道,“还有半小时我上班就迟到了。”
他们家离警局这么近,开车几分钟就到了,不会迟到的,所以林涛在一开始就没打算把路让开,“宝宝,咱们再去一次厕所,就一次,完了咱们就去上班。”
见林涛又来死缠烂打这一套,秦明也有点动怒了,他指着房门道,“出去,带着你和你的手里验孕棒离开我的视线”
林涛人虽然听话的朝房门的方向走,嘴巴却仍在继续张张合合,“不是,宝宝我保证这是测最后一次,真的我保证!”
最终忍无可忍的秦明,“滚——!”
林队长傻了。
不仅傻了,而且还抽风了。
这是警局同事们对林涛的评价,从来到办公室的那刻起,林队长就一直趴在桌子上唉声叹气的,如果有个人过去问他怎么了,他就把信息素一放开始撵人。撵完人吧,人家走了,他就又开始哀怨地盯着周围的人看,那表情像是在说:你们咋也不来问问我怎么了?
“哟,涛涛你这是准备摊这长蘑菇了?”寻声看去,是李大宝,马上就要转正的警校实习生,大家伙都知道她目前在秦明的手下工作。
“宝哥,有何贵干啊?”林涛问。
李大宝把手里的文件在桌上一扔,“老秦让我交给你的文书报告,你检查一下,没问题的话就签个字,回头我还得去写毕设。”
“老秦写的报告可能会出现问题吗?”林涛翻开文件从头到尾浏览一遍,的确没有任何的瑕疵,除了那个比自己好看很多倍的签名之外,这份报告简直完美。
“噗,我说涛涛你字写成这样,老秦就没嫌弃过你?”
“你觉得呢?见我写次字就损我一回,还说什么字如其人、人如其字,边说还一本正经地给我推荐字帖,推荐完又说,‘哦,这个字帖太高级了你练不了’。”
“原来咱们老秦闷骚的这么可爱嘛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如果被秦明听到你这样评价他,我保证不会负责你的人生安全。”
“靠!见色忘友!”
“那是我媳妇儿,谢谢。”
“你居然敢当着大家的面说秦明你是媳妇儿,涛涛你完了。”
李大宝颇为同情地看着林涛,她指指对面那栋楼,大家都知道近期秦明在那栋楼里给警局的新学员们授课,犯罪心理学,老多人去听了,今儿她去给秦明送资料,差点连门都没能挤进去。
换个姿势站立,她继续道,“你和秦明的关系大家虽然都心知肚明,但是关于你俩谁是谁的媳妇儿,你问问,谁敢在明面上讨论,就秦明那脾气,搞不好他能把所有人给侧写喽,然后再把这些侧写全部都扔到网上,还美名曰学术讨论。”
“想太多了吧,我们宝宝哪有那份闲工夫去给这些人侧写,”林涛耸耸肩,一脸的无所畏惧,说实话看到林涛这样,李大宝非常想揍他。
“那什么,宝哥,知道你师父他啥时候下课吗?”李大宝是秦明的徒弟,除了那个嘴硬的阿尔法,全警局的人已然习惯了这样的称呼,林涛也不例外。
摸着下巴想了没两分钟,李大宝掏出手机看了一下犯罪心理学的课程安排,早8:30到10:30中间休息10分钟,于是她说,“十点半左右吧。”
“十点半?那也就是说一节课两小时?!”林涛越想越坐不住,一节课在讲台前站两小时,一天四节,那就是八小时。你大爷的!就算秦明是阿尔法也不能这样使吧,更何况那两条杠杠,那可是两条啊。
不行,他得去看看。
说做就做,林涛将手里的活全部在桌子上一丢,也不管李大宝在他身后是如何的哀嚎,他只是一门心思的想去守着他的心尖子,“要不辞职吧?”
不不不,不行,让秦明辞职那跟杀了他没什么区别,秦明是那样的骄傲,他不会允许自己成为一个逃兵,而且他热爱这份工作。用秦明的话来讲,为死者申冤远比为活人请命困难的多,但这些工作需要有人来做,不然的话,那些死者将永远在虚幻中存活,他们看不到光,也看不到希望。
为了不影响周围的人,林涛小心翼翼地控制着自己的信息素,可当他透过拥挤的人群中看到讲台前西装革履的那人时,一股冲动从他的心底涌了出来。
占有他!占有他!占有他!
仿若每个细胞都在叫嚣,林涛拼命扼制住这种冲动,他舔舔下唇,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秦明像是有意无意的向这边看了看,熟悉的、属于他的阿尔法的信息素,这种味道即使再清淡,他都可以嗅出来。
稍稍勾起唇角,秦明露出一个不易被人察觉的微笑。故意抬起右手,将戴着戒指的手指放在投影仪下,他淡淡地开口,“接下来我们来看下这起案件,”调整幻灯片,放出下一页,是一个男孩的照片和一段简短的介绍,“照片上的这个人想必大家都认识,马加爵,2004年他在云大宿舍连杀四个人,引发了轰动全国的‘马加爵事件’……”
秦明这种简单直接却又让人找不到任何毛病的炫耀方式,让林涛红了脸。他摩擦着左手无名指上,脸上的笑意愈发浓郁,为了不让自己笑得太傻,他赶忙摆出在审讯室审讯犯人的架势,同时气势全开。旁边前来蹭课的人感受到这股没有来由的寒意,都悄悄的挪了地,这尊大佛没事儿来凑什么热闹,不知道这堂课有多少人想听都听不到的吗?没事瞎捣什么乱!
又一次的躺枪的林涛摆出了一个无辜的表情,只是这表情太过刻意,看起来倒有些假了。秦明无奈的摇下头,他知道林涛这人有时候其实挺讨人厌的,在情事上最甚。
逻辑清晰,推理有据。
留下必要的遮羞布,秦明将马加爵案抽丝剥茧,一点一点的分析并呈现在众人面前,他说,“大家可以想象一下,一名嫌疑人被抓入狱后,他所面对的是什么?国家、法律、社会,仅这三个层面而言,他是极其弱小且无助的。我们都知道社会的平衡需要一个定量来维持,这就这像是一个天平,当一方过于强大,就需要扶持弱的一方让他稍微强一点,天平的两端互相平衡和制约才能维持天平基本的运作……”
对嫌疑人也要怀着一颗悲悯之心吗?
林涛总结着秦明想要传达出几个讯息,他不否认,秦明的思想很独特。早年在警校学习的时候,他听到过类似的观点,不过那时他对此嗤之以鼻,他曾以为犯人是绝对的黑,他们就应该被惩罚就应该被怨恨,其实不能局限于这样。
“所以,宝宝你选择原谅那几个伤害过你的家伙也是因为这个,所谓的悲悯之心?”林涛自言自语道。
一节课结束,学员们被要求迅速离开教室,人差不多走光了林涛才走进去推了把椅子让秦明坐下,而自己则代替他去收拾投影仪和电脑。
伴随着电脑的关机声,林涛将手提包拿在了手里,他弯下腰去嗅秦明的脖子,几乎不可闻的信息素从衣领里飘出来,这让林涛有点心猿意马。
“我的老师告诉我,憎恨这条连锁用外力是斩不断的,只有……唔……”耳朵被人咬了一口,秦明的声音有点发颤,他想要推开林涛,可身体并不允许他这样做,“别、林涛,这里是教室。”
“教室?那你上课的时候把你的学生想象成了什么?一棵树还是一根柱子又或者……我?”林涛知道他的阿尔法不擅与人相处,若可以选择他定会选择死尸,不论是巨人观的或者是白骨化的,他都能以平常心待之,在死者面前他是冷静而睿智的。但若是在活人面前,那就不一定喽。
有种被人揭穿的心虚感,秦明移开了视线,他歪着头去看天花板,“林队长这时候不在办公室呆着,跑我这来做什么?公然翘班是想被扣工资吗?”
《三》
知道秦明又想扯开话题,林涛这次可不想给秦明这个机会,他伸出舌头舔了舔近在嘴边的腺体,这个地方只有他能碰。他正想着要不要留下一个牙印,一个声音飘了进来,“老秦,我跟你说……”
刚进入到教室,李大宝就觉得有什么东西从眼前飞了过去,落到角落里,寂静的教室里回响着骨头错位的声音,她有点懵,搞不懂目前这是什么状况。
秦明一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的表情,他淡定的从椅子里坐起身,扣上西装外套的扣子,再走到墙角捡起自己掉在地面上的公文包,“找我什么事?”
“谭局说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李大宝呆滞地回答道。
“知道了。”扫眼捂着肚子忍痛的某人,秦明的神色不变,他说,“警队有个案子,你一会儿跟着林涛去一趟。”
“哦,好。”李大宝僵硬的点了头。
脚步声渐行渐远,待至再也听不到任何的声响,林涛才低低咒骂了一声,手从肚子移开,他的脸皱成了一团。他敢保证这一脚秦明最起码用了七分力气,他的五脏六腑差点都移了位不说他的右手手臂更是直接脱了臼,强忍住身体传来的痛感,他扶着墙一点点爬起来,再找到一张桌子就近站定。
喘口气,林涛闭上了双眼,他将脱臼的右手放在桌面上。像是下定了决心,他一咬牙,一跺脚,随着咔嚓一声,手臂恢复如初。
稍微活动下手臂,确定已无大碍,林涛才阴沉着脸从牙缝里挤出了三个字,“李!大!宝!”一,害他没亲到秦明;二,害他被秦明踢了一脚;三,害他的胳膊脱臼;四,再算上往日的旧怨,他觉得这笔债是时候清算一下了。
打掉衣服上的灰尘,林涛回到办公室去找小黑,“哪里的案子?”
“小吃街。”
“具体什么情况?”
“是这样,在小吃街巡逻的民警接到群众举报说是在小吃街的十字路口发现了一个不明黑色塑料袋,他们赶过去之后透过塑料袋口看到了一个类似人类眼球的东西……”
“好嘛,上次是人手这次是眼球,”林涛说,“这个小吃街咋净整这些破事。”
“那个……林队,秦科长会一起去吗?”
“废话!”当然不去。
好吧,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问这个问题,小黑抬下帽子,便跟着同事们的脚步跑向了楼下,这个案子好像挺急的,谭局都亲自过问了。
谭副局长的办公室在二楼,刚敲了门,秦明就听到一句,“进来。”
“谭局您找我什么事?”在谭永明的示意下,他走到软倚前,坐下。
“秦明你准备什么时候回队里?”谭永明说,“一年了,难道你真的打算站在讲台前做一辈子的教书先生?”他很确定秦明的志向不在于此,但他不明白秦明为何屡次拒绝回到一线帮助他们进行案件的侦查。
似是在思考被问及的这个问题,秦明抿着唇没有说话。见状,谭永明也没有着急去催,他放下手中的笔,道,“你是一位非常优秀的侧写师,你的能力只有在案发现场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而且那里才是属于你的战场。不要告诉我,安逸了太久,你连自己阿尔法的身份都忘了。”
“谭局,我要休假。”秦明说。
合着他说了半天白说了,谭永明感觉被噎了一口,他把手中的文件一扔,追问道,“给我一个理由。”
“林涛怀孕了。”秦明说这话的时候脸不红气不喘,他挺直了背,“作为伴侣我有义务陪他去医院做检查。”
“林涛是阿尔法!”怀个毛孕啊!当着他的面说瞎话,谭永明被气的差点连信息素没绷住,喝口水压下暴躁起来的脾气,他说,“你们俩之间的私事我不关心,可我不希望你因此而影响工作……”
“我这是正常休假。”秦明道,“明天的外勤任务林涛就不去了,谭局您派二队长去吧,我看他最近挺闲的。”在谭永明对自己发飙之前,他推开椅子,并礼貌地说了一声,“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就先回去了。五分钟后,我还有一节课。”
三日后,龙番市中国人民解放军第四医院。
尽管这两天受了不少委屈,可鉴于那两条杠杠的存在,林涛就算见着了罪魁祸首依旧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忙前忙后伺候了家里那位小祖宗三天,他们才终于得了机会到医院来检查。
排了半个多小时的队,好容易到了他们俩,这时林涛突然说,“宝宝要不咱们回去吧。”
秦明打掉那只因出汗过多而变得滑腻腻的手,用手帕擦拭着手心,他道,“怕的话,就呆外在外面。”
这个时候还不忘揭他的短,果然是他的阿尔法,林涛感慨着又想去拉秦明的手不过被甩开了,“擦手。”说完,秦明把手帕递给林涛。
“下一位林涛!”一位护士从门内探出半个身子,她向外喊了两声,见没人回答就又喊了一次,“林涛在吗?”
“我是。”秦明向前两步,他指着门边的休息椅,“坐这儿,别乱动。”
林涛下意识地点下头,等秦明进了屋他才反应过来,“林涛不是我吗?”怎么秦明进去了?
唉,好像哪里不太对劲儿。
摸摸后脑勺,林涛越想越觉得这其中有什么古怪,歪着脑袋朝里边看看,但看到白大褂留在隔断帘上投影,他又把头缩了回来。那啥,其实他胆子挺大的,只不过有时候他对某些东西是有阴影的,像老鼠什么的。
不安的揉搓着手心,林涛突然很想去趟洗手间,所以他问,“请问洗手间在哪?”
小护士红着脸给他指了方向。
再回来时,秦明还在问诊室里没有出来,林涛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有五分钟了,这种让人无法预料到结局的等待是最让人焦急的。顺着心意在原地转了一个又一个圈,实际上在他所设想的未来中一开始是没有所谓孩子的,可偏偏这个时候秦明创造了一个变数,这让他有些无所适从。
抹下额头的汗,林涛想自己应该有所行动。
秦明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落**静的湖面里,他握紧了最终还是选择冲进来的那人的手,他懒洋洋的眨动几次眼睫,在令人倍感安全的信息素包裹下,他合上了双眼,耳边回响起熟悉的声音,“也许……我还没准备好成为一个父亲,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想让你一个人去面对,秦明。”
躬下身,林涛将嘴唇凑到秦明的指节之间,如同朝圣的圣徒一般,他虔诚的落下一吻。不用去看,秦明知道那双眼中肯定填满了自己的身影,他从不否认自己很享受这种被无条件宠爱的感觉。
只有林涛面前,他才会展示这份脆弱,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个人成为了自己生命中最为特殊的存在,又到底是为什么,他会允许这个人对自己做出那些他最讨厌甚至厌恶的事情。
他找不到原因,也不懒得去找了。因为,继续留在林涛的身边,大概是他这辈子唯一想要做的事了。
“你们很幸福。”医生的语气中有艳羡也有祝福,林涛笑了笑,更加用力握紧了秦明的手,“谢谢,我们会一直幸福下去的。”
林涛发现最近大家看他的眼神很奇怪,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们好像特别喜欢盯着他的肚子,等盯完他的肚子就开始扎堆也不知乱嘀咕些什么事。
距离12点还差五分钟,林涛赶紧把事先藏在桌子里的餐盒拿出来,趁其他人使用微波炉前跑过去光明正大的开始热饭。
“林队这还没下班呢!”一位侦查员打趣道。
“热个饭而已啦~”无所谓反驳,就事论事,林涛走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把自己的水杯拿起来,这时又一位侦查员对他道,“请问林队我们能向秦科长打报告吗,报告内容诸如:刑警大队一队队长林涛迟到早退……”
扫见几个捂着嘴偷乐的侦查员,林涛觉得他的光辉形象岌岌可危,“都给我闭嘴!一口一个秦科长,老秦和你们很熟吗?还有,没事别瞎扯扯,私底下议论同事,这是毛病得改,懂不?”
在水杯里接了水,林涛把小吃街凶杀案的结案报告还给小黑。这个案子,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盗窃引起的杀人,继而分尸和抛尸,通过龙番市的天网系统,警方很快就找到了向小吃街丢弃装有尸块塑料袋的嫌疑人,并依次成功将嫌疑人捉捕归案。
林涛道,“你这个报告重写。”
小黑从座位上站起来,他反问道,“为什么啊?”
“为什么难道你还不清楚吗?你自己翻开看看,就我划线的地方,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这么写!不能这么写!不长记性是吧?再有下次,小心我抽你!”林涛把水杯啪的放下来,因外力作用水从杯中溢出落在了桌面上,水珠滴滴落落的打湿了结案报告。面对这样的指责,小黑终于羞愧的低下了头,“我错了,林队。”
“知道就好,”林涛拿起水杯回到微波炉前,将已经热好的饭取出来,“我先去吃饭了,你以后给我上点心!”
“是!”小黑坚定地立正并敬了一个军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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