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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长的野望 38

2023-03-08织田信奈的野望 来源:百合文库
      另一边,良晴却从别的意义上发出了悲鸣,
    【不知道为什么信澄在近江的日子里是真的觉得和浅井长政成了夫妇的样子,难道说信澄觉醒了那方面的兴趣,还是说就像俺那个时代流传的一样战国的武将们都好这一口!?不管怎么说,这下糟糕了!】
    【你在说什么呢猴子?】
    【那两个家伙彼此之间爱恨交织,恐怕信澄已经做好了以死来阻止浅井长政的觉悟,打算跟自己的阵地共存亡!】
    怎么会这样就在信奈快要大喊出来的时候,
    【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信澄做傻事情的,他由我来保护!】
    良晴掉转马头向着战场的最前线,十二段阵飞奔而去,
    【半兵卫酱,指挥的任务就交给你了,让大家组成【方圆之阵】!】
    【明,明白了】
    嘭的一声,五右卫门突然出现在了良晴的马上,紧紧地贴住了他,
    【不不不不小心忘记了~奥卢刚特大人还埋在土里面,呜呜~】
    虽然后方半兵卫似乎在大喊着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因为声音太小了良晴等人都没有听见。
    【已经相当擅长骑马了呢,相良氏】
    【是这样吗?哈哈,不知不觉就学会了呢】
    【津田氏让我不要告诉别人,不过现在不能不说了,浅井长政其实是沑而身】
    【什什么!?】
    【在和津田氏分别的时候长政舍弃了自己女性的身份,选择了她父亲索启旺的盗录!为了镇巴填下耳放其了字迹的兴福】
    原来如此,所以信澄才会那么失落吗!
    这么说来半兵卫赞成两人的婚姻并不是使坏,而是从最初就看穿了长政的真正身份,
    【信澄那家伙虽然被打扮成女孩子嫁给了男人,不过回来之后时不时会留露出男子汉一般的神情一直都没有察觉到,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我也是在偶然之下知道的,之后津田氏摆脱我五轮汝河都不能把她棋子的咪咪泄露出去】
    【暴漏了的话,一直以来都坚信长政是男子的浅井家也许会直接崩溃】
    【他说不能毁了自己爱妻的人生】
    【啊啊,俺能够理解他的心情,怎么能够让自己心爱的女人陷入危机中!俺也好信澄也好,都有着对女性默默的爱啊】
    但这样一来信澄就更有可能牺牲自己来阻止长政了,
    如果是那个夹在敬爱的姐姐大人与最爱的妻子中间的信澄的话——
    内心怀抱着长政的秘密,打算用自己的性命来阻止妻子的暴走的觉悟,
    只要那两个人还在,那么织田家和浅井家和解的希望就没有完全消失,绝对不能让他们死在这里,带着这样的决心良晴大声喊道,
    【不要开玩笑了,那个家伙可演不了这么帅气的角色!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再取回一度从手边溜走的幸福不是吗!!】
    【真是不死心啊织田信奈,居然收整部队摆出了【方圆之阵】】
    到现在为止都是浅井朝仓联军压倒性的获胜,
    东面的浅井军和西边的朝仓军通过两面夹击接连攻破了织田军所构筑的阵势,站在战场最前端的浅井长政已经突破了第十一段阵,此时已经全身浴血,
    只差一点点了,攻破了眼前的这最后一段阵,织田军的本阵就在眼前了,
    但是最后的最后,能够阻止长政这如同鬼神一般进军的要素也逐渐显现了出来
    首先,本来杂乱无章,各自为战的织田军就好像在一条看不见的线的牵引下全部汇聚到了本阵四周,构筑起了坚固的【方圆之阵】,
    其次,这最后一段阵恐怕无法轻易突破,
    对于连猛将柴田胜家把守的阵地都已经轻易突破了的长政来说,这已经大大的超出了她的预想,
    第十二段阵的总兵力大约为八百,
    就看到的情况来说,阵势简直是平庸至极,
    既没有奇门遁甲的陷阱,也没有大量铁炮严阵以待,
    当然,织田家更不可能还有豪勇无双的勇将可以镇守此处,
    但是,就是这个不起眼的阵地已经接连两次打退了长政的攻击,
    站在山丘上观察着敌方阵地的长政一边咬着牙说道【这些家伙为什么要坚持到这种地步啊】,一边将骑兵们聚集起来重新组成了冲锋的阵型,
    【不抓紧突破这个阵地的话【方圆之阵】就要完成了,要是演变成那样的话再想取织田信奈的首级就难于登天了】
    【真没想到你能做到这种地步啊浅井长政,不愧是天下闻名的勇将,你不是朕的敌人还真是庆幸啊】
    在最后的关头,朝仓义景突然出现在了长政身边,
    【绕过这个阵地,趁【方圆之阵】还没有完成之前猛攻其侧翼如何?从旗帜来看柴田胜家正在东北面,而丹羽长秀正在西北面构筑新的阵地,要是让她们完成了防御工事再想攻入本阵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朝仓义景,对于一直以来都坚持要生擒织田信奈的你来说刚才的话还真是微妙啊】
    【没什么微妙的,只不过觉得眼前的阵地你无法突破罢了,那个阵地上萦绕着异样的“气”,如果无法攻到织田军的本阵的话,生擒织田信奈什么的就无从谈起了不是吗?】
    【无法攻破!?我现在已经是个死兵了!你只要等我突破了之后慢慢地赶过来就行了!】
    浅井长政带着【与其把义姐交给这个男人还不如由我亲手来给她个痛快】的决意,全身再次充满了绝望的斗志,人马一体地冲下了山坡,
    【大家跟紧我!这是我们最后的战场了!】
    浅井骑兵队的士兵们立时回应,发出野兽般的咆哮紧随长政发起了冲锋,
    来了,
    这完全不像是最弱的尾张兵所能挥出来的枪击,再一次出现了,
    【就算是死】
    【这里】
    【也不会让你们通过喵!】
    这些家伙为什么要坚持到这种地步啊——长政挥动着太刀纵马从组成枪阵的足轻头顶上一跃而过,
    向着阵眼,十二段阵的统帅所在之处,
    为了砍下他的首级直冲过去,
    就这么冲过去把,
    心,已经死了,过去也好,将来也罢,都舍弃了,
    但是,
    唯有一个人,
    即使想要舍弃也无法舍弃的人就站在哪里,
    【我乃织田信奈的弟弟津田堪十郎信澄是也,绝不会让你去姐姐大人那里的!】
    自己明明应该已经舍弃了这份感情才对,
    为了守护浅井家忍受着肝肠寸断生不如死的痛苦最后还是不得不将那个人舍弃了,
    但是,
    【阿市,无论如何都想要取姐姐大人的首级的话,就先把我的脑袋砍下来吧!被托付了第十二段阵的堪十郎信澄我就算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会让步的!】
    身披甲胄,骑着白马的信澄脸色苍白地冲向了长政,
    他握着太刀的手不住地颤抖着,
    【阿市,既然你选择了为父亲而战,那么我就只好选择在这里为了姐姐大人而死了!姐姐大人和猴子君曾经救过我一命,现在我的命就是为他们而存在的——】
    何等的弱小啊,
    这松软的架势,无力的腰身,天转地转也是绝不可能杀得了已经化为了鬼神的猿夜叉丸的,
    (可以的话,真想就这么死在堪十郎手上)
    长政心中的【阿市】哭着这样倾诉着,
    只是久经锻炼的身体自然而然地对眼前迫近的敌人产生了反应,
    长政手中的刀砍向了信澄所骑白马的前足,
    信澄的身体嘭的一声从马上摔了下来,
    【抱歉了】
    长政想要驱马从信澄身边绕过去,
    但是,摔倒在地的信澄不放弃地用手中的太刀刺向了长政的马腹,
    【怎么可以让你过去!】
    就像拼命要挤出身体里最后的力量一样,信澄拼命站了起来,
    【!】
    浅井长政下意识地就要挥刀砍断信澄的手腕,
    可是办不到,
    就好像背叛织田家,不得不选择作为浅井长政而活下去的那时候一样,
    心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阻止了长政,
    无论如何都砍不下去,
    长政终于注意到了,原来自己什么都没有选择,
    (做出选择的勇气,舍弃的勇气,自己全都没有)
    将父亲斩杀舍弃也好,将丈夫斩杀舍弃也罢,自己全都做不到,
    已经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了,自己究竟是为何而生的,应该去爱谁,珍惜谁——全都不知道了,已经不行了,身体无法动弹,眼前一片漆黑,
    【堪十郎,我已经不是你知道的那个阿市了!你快走吧!】
    原来是这样啊,
    我真正想要的,除了这个看起来软弱无力的男子那似乎能理解,包容一切的笑容以外,别无他物,
    现在的话,
    现在的话,已经,太迟了,
    【怎么可能离开呢!我是你的丈夫啊阿市!既然想要将阿市的存在抹去,作为浅井长政活下去的话就杀了我吧!只有杀了我,我心中的阿市才能——】
    我心中的阿市才能活下去,正当信澄想要这么说的时候,
    腹部被马踢中,信澄柔弱的身体再次被打倒在了土地上,
    满身是血,手腕也已经折断,但是信澄此时的眼中已经只有长政了,
    那不是憎恨的视线,
    而是仿佛看着自己向往已经的梦想一般,
    只差一点就能抓住的时候,却不小心失之交臂,
    那种,不甘与哀伤的视线,
    遍体鳞伤的信澄已经再也站不起来了
    【堪十郎】
    全员都已经化为了鬼夜叉的骑兵队此时也赶了过来,
    【津田信澄公,你的首级我收下了!】
    【做好觉悟吧!】
    【安息吧!】
    枪,
    太刀,
    无数的武器向着虽然满身疮痍但依然不放弃地想要爬着靠近长政的信澄背后袭来——
    【住住手住手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杀信澄啊!浅井长政!】
    就在长政要大声喊出来的时候,
    在五右卫门张开的烟雾中,相良良晴赶到了,
    长政哭喊着想要用身体去保护即将被自己的家臣们砍中的信澄,
    在那之前,良晴神速地冲到了长政与浅井家家臣们的中间,
    【为什么你无法做出选择!没能下定决心你又怎么能舍弃得了自己最重要的人呢!半吊子的觉悟是得不到天下的,你也就只能挑起这种毫无意义的战争,让自己的部下白白送命罢了,浅井长政你这个超级大白痴…!】
    【住嘴猴子,你怎么会知道我的苦衷!我的事情你根本就什么都不知道!】
    良晴的眼中闪烁着光辉,大声地喊道【我知道啊!】
    你心中的犹豫,
    你心中的痛苦,
    这时,
    五右卫门出现在了良晴的背后,背上背着气若游丝的信澄,
    【…你是阿市啊,对我来说,你永远都是我的阿市啊…】
    信澄发出的声音小得几乎无法听见,
    但长政却清晰地听到了,
    【殿下,下面该怎么办!?】
    【请振作起来!】
    【织田信奈的本阵就在眼前了!】
    但是浅井长政却说道,
    【——已经,不行了,抱歉…!我已经….无法战斗下去了….!】
    在信赖着自己的家臣们面前,长政低着头翻身下马,
    脸上早已泪流满面,
    现在的表情不想被部下们看见,
    这个泪流满面的人已经不是猿夜叉丸了,也不会被家臣们所承认,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应该选择的梦想,必须走的路也早已经决定了,但是现在却我真是个无可救药的胆小鬼啊)
    在【姉川之战】的最终阶段,本来占有压倒性优势的浅井军在织田军本阵前突然崩坏,而其导火索正是浅井长政在外人看来完全无法理解的突然失去了战意,
    【猴子君,姐姐她,危险】
    【不要说话了信澄,你都伤成这个样子了】
    但被五右卫门背在背上的信澄还是绞尽自己最后一点力气说道
    【我方的军队为了编制【方圆之阵】而进行工事的话势必会导致本阵的防御再次薄弱,猴子君,阿市她撤退之后朝仓义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而那个人比阿市要危险的多,我很担心姐姐大人的安全】
    【难道说义景会亲自跑去信奈的本阵!?】
    【发现无法正面突破的话,那个人很有可能会选择在忍者的帮助下秘密潜入,咳,咳】
    糟了,半兵卫酱正指挥着俺的军团,现在留在信奈本阵的只有犬千代而已!?等等,难道说就连犬千代也已经率领着小姓们加入工事中去了吗!?
    信澄就交给你了五右卫门!绝对不能让他死啊!
    良晴一边怒吼着一边调转马头,向着信奈的本阵飞奔而去,
    【等等,一个人太危险了相良氏!】
    但此时良晴已经听不见五右卫门担心的话语了,
    一想到在睿山初次相遇时朝仓义景看着信奈那种异样狂热的视线,良晴就害怕地颤抖不已,
    (把信奈带回自己的家里去每天帮她换漂亮的衣服,让她做自己的母亲什么的,那个家伙是变态啊!超级大变态啊!)
    不要开玩笑了!
    不要开玩笑了!
    明明就连俺都还没有跟信奈kiss过呢!
    她是非常重要的,
    对俺来说无可替代的重要,
    怎么能让那个趁火打劫的混蛋得逞!!!
    【难道说,难道说,信奈,等着俺啊!不要开玩笑了!信奈!】
    喂,猴子,浅井家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全军撤退了!是我们的大胜利啊!在【方圆之阵】的一角负责防御的胜家笑着向良晴挥手致意,不过现在不是理她的时候,
    确认了犬千代就站在胜家身边的瞬间,良晴感觉全身都如同落入了冰窖一般,
    拜托了,一定要赶上啊!!!!!!
    【给我等等猴子!!?喂!不许无视人家!!?】
    战局就仿佛是无法停止的齿轮一般不断推进,
    良晴为了抓住一线的生机而将一只写上了大不敬犯罪宣言的风筝放飞到了空中,
    以此为契机,本来分散在战场各处濒临崩溃边缘的织田军又重新集结到了信奈本阵的周围,组成了防御用的【方圆之阵】
    如战鬼一般单骑猛进,无人可挡的浅井长政由于无法斩杀心爱的津田信澄最后含泪撤退到了姉川的另一边,不过此时一个人待在本阵中的信奈还不知道此事,
    信奈不久前才命令犬千代率领小姓部队一同加入【方圆之阵】中去,
    能够使用的兵力已经全部投入到战线中去了,
    现在对两军来说都已经到了不能再有所保留的境地,
    逐渐地演变成了一场消耗战,
    在金崎被背叛之后差点就惨遭毁灭的织田军士兵们的怨恨,
    与做好了现在若是逃避了,自己将没有明天可言这种觉悟的朝仓军士兵们的斗志,
    碰撞在了一起,
    在冷澈的天空下,姉川的河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
    若是浅井家没有背叛的话,现在
    想着这样没有什么意义事情,信奈突然感到一阵无力,
    (不知道堪十郎怎么样了,既然猴子亲自跑去救援的话那至少性命应该没有问题)
    敌我双方的怒吼声在帐外此起彼伏,
    现在驻守在本阵中的只有信奈一人而已,
    独自一人坐在巨大的帷幕中使得信奈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种战国大名的孤独感——不对,是更加微妙的感觉,
    (真奇怪啊,以前似乎也有过这种感觉)
    那是听说了有龙神出没的池塘于是急着赶过去,却在中途被今川义元部队突袭的时候,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在空无一人的帷幕中突然就涌入了大量的敌兵——
    突然,
    信奈感到背后有什么人在靠近,
    【犬千代吗?】
    说着,信奈转过了头,
    不对,
    不是犬千代,
    这异样的“气”,不会错的,
    【朝仓义景,参上,事出仓促所以不及准备,不过朕是特地来接你回越前一乘谷朕的宅邸的】
    【!?】
    从背后逼近的男人用手捂住了信奈的嘴,
    想要拔出手边太刀,可是立刻也被这个男人用另一只手制止了,从被握住的手腕上传来一阵几乎要被折断般的痛楚,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这个男人居然自己潜入太疯狂了吧!?)
    朝仓义景化妆成了织田军的足轻,趁着混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信奈所在的本阵,
    他的腰上挂着一个没有见过的武将的首级,
    【这个现在只剩脑袋的男人是朕的一名家老。只要有相应的功绩的话,就算是名不见经传的足轻也可以见到总大将,坏习惯啊信奈,最为一个公主大名来说你实在是太缺少戒心了——有必要好好地调教一下】
    【!?】
    为了能够进到本阵中来不惜亲手砍下追随着自己的家老的首级——!?
    (无法相信,这实在是太疯狂了!而且混进来了为什么不取我的性命!?放手,快放手!好恶心!)
    在激烈的抵抗中,信奈被强行推倒在了地上,
    双眼充血的朝仓义景粗暴地压在了信奈纤细的身体上,
    两个人的视线在这时重合了,
    信奈只感到全身变得一片冰冷,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朝仓义景有着贵族标准的端正面容,不过此时他充血的双眼却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看起来他似乎是在凝视着信奈,不过却又是那么的空洞,
    【好美,就连吐出的气息都散发着芬芳,果然你跟其她的女人不一样,这双眼睛里充满着对朕的憎恨和杀意,多么坚定地意志力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肝脏的附近被猛的打了一拳,
    信奈感到一阵气竭,
    不过依然还是顽强地用牙齿去咬义景的手想要反抗,
    紧接着右边的脸颊和左边的脸颊被狠狠地抽了两巴掌,
    【呜呜呜,啊.,,,啊啊】
    信奈此时只能感到浸澈骨髓的恐怖,
    因为无法接受这突发的状况,全身都在恐惧之下完全使不上力气,
    【朕对战争什么的毫无兴趣,之所以会执着到这种地步都是为了你啊,信奈,朕要把你变成我的女人!】
    【什么你以为为了这种愚蠢的理由到底死了多少人啊】
    【为了主公而死是家臣无上的荣耀,虽然本来应该先把你带回去的,不过果然朕已经无法忍耐了,就在这里把你变成朕的女人吧——你还是处女吧,能够明白朕的意思吗,你会被注入朕的种子,怀上朕的孩子,就在这姉川的阵地上!】
    【不不不要住手!】
    【感到光荣吧,【源氏物语】之外的女人能够让朕产生这种感觉的你还是第一个,势不两立的敌人在战场上合为一体,就是【源氏物语】中也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场面啊,这才是风流的极致!】
    义景张开了嘴,伸出舌头想要去舔信奈白皙的脸颊,
    (雅蠛蝶!)
    救救我,
    救救我啊父亲,
    从这个男人手上保护我啊,蝮蛇
    但是,父亲已经不在了,
    蝮蛇也正在与信玄激战中,
    现在,
    现在能够赶来就我的人——
    现在希望能来救我的人——
    【猴子!良晴!】
    【混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蛋!】
    赶上了,
    就在信奈的初吻要被夺去前的瞬间,良晴赶到了
    已经连自己在哪里,在做些什么都不知道地出离地愤怒了,
    对一直以来都不擅长憎恨他人,爽朗亲切的良晴来说,这种似乎能烧焦一切的怒火还是初次体会,
    感到心脏激烈地跳动着,仿佛就要冲破胸膛一般,
    良晴用全身的力气猛地踹中了朝仓义景的小腹,将他从信奈身上踢飞的同时冲了上去对着他的脸狠狠地挥拳,
    挥拳,挥拳,不断地挥拳,
    不过朝仓义景虽然有着贵族的苍白脸色,却是个健壮的大个子男人,
    虽然脸上吃了良晴数拳,不过却完全不当一回事情,
    他看准了良晴挥拳的空隙暴起发难,
    不但直起身子,更是用重拳予以了反击,
    盛怒之下良晴已经连闪避的本能都失去了,
    下巴上结结实实地吃了义景沉重的一击,
    被打翻在地之后,紧接着肚子上又挨了一脚,
    不过,现在的良晴同样已经完全忘记了疼痛,
    只有这个男人——
    【噢噢噢噢噢噢】
    良晴用自己的头狠狠地撞向了朝仓义景的腹部,
    【你就是信奈养的猴子吗,明明只是只低贱的猴子却觊觎自己的主人,你不觉得羞耻吗!】
    义景努力稳住步伐,想要将顶在自己甲胄上的良晴压倒在地,不过良晴没有放过这一瞬间的机会,猛地一抬头对着义景的下巴就是一记头槌,
    然后,良晴发出了连战场上的怒吼声都能压倒的咆哮将义景摔倒在地,像小孩子打架一样拼命厮打着他,
    【混蛋!!!!你想对俺的女人做什么!!!!!!】
    不过对于良晴这无意识的怒吼反应最激烈的并不是大喊着【你这个贱民!!!!】的朝仓义景,
    【等,等等,你都在说些什么呢猴子!?】
    而是身体好不容易获得了自由的信奈,
    本来在义景的袭击下都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在听到这句话的同时已经完全消失了,信奈连现在的状况都完全忘记了一般全身羞得赤红,大滴大滴的汗水不断地留了下来,
    【你你你你你你您是笨蛋吗,脑脑脑脑脑脑脑脑袋终于坏坏坏坏坏掉了吗!?谁谁谁谁谁谁谁谁谁是你你你你你你你你的女女女女女人啊!?不不不不不要擅自说些毫毫毫毫毫毫毫无根据的话啊啊啊啊!砍砍砍砍砍砍了你!】
    【等,等等信奈!俺刚才好像是说了什么,不过那都是在战场上一时暴走兴奋过度的缘故!忘了吧!别当真!俺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无路赛,现现现现在才说要我忘忘忘忘掉什么的怎么可能啊!哎刚才的不是真心话吗,你说只不过是胡言乱语?这算什么!居居居居居居居然敢玩弄我纯纯纯纯洁的少女心混蛋【俺的女人妖怪猴子】,不不不不不可饶恕!!!】
    【为什么要拔刀啊!不不不不不要砍过来啊!冷冷冷冷静下来啊!】
    【现现现现现在有可能冷静的下来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托你那句毫无责任心的厥词的福!我的耳朵现在已经负上了一辈子都没办法愈合的伤了!啊啊啊,果然不行啊,那句恶心的话就算相忘也完全忘不了啊!负起责任来让我砍掉吧!】
    【等一下啊!就算真的要砍我也等一下再说,先把朝仓义景给捉起来啊!】
    【——这么说来,好像是有那么个人呢】
    【“好像是有那么个人呢”才不是这么一回事吧!明明刚才被推倒在地上的时候都害怕得要哭出来了!】
    【才没有哭呢!哼,就,就算你不来那种家伙对我来说三下五除二也能解决了,轻松轻松!】
    【说起来,喂,朝仓义景不见了!被他逃掉了啊!!都是你的错!】
    【是你的错才对!都是你说了那种奇怪的话的错!】
    【哈啊?居然过激反应到这种程度,不受欢迎的女人还真是可悲啊!】
    【果然还是砍了你好了~!】
    似乎在两个人满脸赤红上演夫妻相声的时候,完全被无视了的朝仓义景遮住了自己浮肿的脸偷偷地逃了出去,
    然后,
    在这一瞬间,
    本阵中就只有信奈和良晴两个人独处着,
    (俺,俺,俺,俺的女人俺的女人俺的女人)
    信奈全身都颤抖不已,一边流着眼泪一边重复地呢喃着这句话,
    大口大口地吸气也无法平息胸中的躁动,
    直到现在(我得救了啊)这样的实感才满溢了出了,只感觉膝盖一阵酥软,几乎就要再次摔倒在地,
    这个时候,良晴紧紧地抱住了信奈,
    (刚刚刚刚刚才俺都说了些什么啊啊啊啊啊!?没有女朋友的时间=年龄的俺居然说出了那那那那种台词羞羞羞羞死人了!?)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只有一件事情自己完全理解了,
    不是通过脑袋,而是通过心,感情和灵魂彻底的理解了,
    在看到朝仓义景就要玷污自己最重要的信奈的那一瞬间,
    (俺喜欢着这个家伙啊——跟织田信长变成了女孩子这种设定完全没有关系,俺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信奈——爱上了“吉”)
    现在就算理智告诉自己再多的这是不可能的也已经没有用了,
    信奈虽然嘴里叫了一声【呀】,不过抬头看着良晴的脸上就露出了从未见过的温柔笑容,
    长长的睫毛,
    刚才差点哭出来的缘故吗,眼睛有些红肿,
    这个家伙,
    到底要可爱到什么地步啊!
    不愧是天下第一啊,
    这一点只好承认了,
    别人也许不知道,不过这个家伙除了脸以外性格也好其它的地方也好都乱七八糟的,缺点更是一大堆,
    但是,但是对俺来说,她就是天下第一啊,
    不会让给任何人的!
    如果信奈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喜欢上了其它男子也就算了,像朝仓义景这种单相思的变态跟踪狂休想夺走信奈的嘴唇!
    只有俺!
    只有俺才有权利夺走信奈的初吻!
    不对,权利也好赏赐也罢都无所谓了,
    【信,信奈!】
    【什什什什么?不要这么用力啊,好好好好痛】
    【赏赐俺就收收收收下了!金崎撤退战还有这次救了你的份,两次加起来!】
    【两,两次加起来,你是什么意思啊?难,难道说光是接吻已经不能满足你了吗!?不不不不不可能的,绝对不可能的!这这这这里可是战场啊!?要是把南蛮甲胄给脱掉的话太危险了而且,那个,泥泥泥泥沙会混进去的】
    【两个吻啦,这么害羞的事情不要逼俺说出来啊!说起来你刚才都在妄想些什么啊!?】
    【你,你才妄想了呢!】
    【没时间了!可,可以的吧!俺要上了!不许用牙齿咬啊!】
    【你,你,你才是】
    两个人的嘴唇颤抖着彼此靠近,就在快要碰上前的那一刹那,
    咻!!!!!!!
    一杆枪以惊人的速度从两人的脸中间插了进来,
    【呜哇!?太危险了!!】
    【——还有敌人!?】
    【是人人人人家啦公主!!!!!听听听听好了猴子!!!!!!!!!!!你竟敢,你竟敢把我的公主大人叫做【俺的女人】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这个下贱,下流,以下犯上的三下邪魔外道猴子!!!!!!!!我现在就要替天行道除掉你这个妖孽!!!!】
    不知为何柴田胜家高喊着【呜哇哇哇哇】一副狂怒的表情冲进了本阵,
    【等一下胜家! 先去追捕朝仓义景,他应该还在附近才对】
    【无路赛!你这只披着猴皮的狼~!因为样子看起来很奇怪特地过来看了一下,没想到你居然真的趁我们都不在的时候做出这种事情来~!让我们组成【方圆之阵】也是为了让公主一个人方便你袭击吧!!!!】
    看起来胜家现在已经完全无法去追捕朝仓义景了
    【总之公主大人快离开那里!我现在就把这只不忠不义的三下猴子大卸八块!!】
    【等,等一下啦六,比起这个了战况如何?】
    【就是说啊,现在正在激战中不是吗胜家?】
    【战斗的话已经结束了啊!剩下的只要打下小谷城就行了!】
    【【哎哎?】】
    这时,
    织田家的重臣们鱼贯走入了本阵之中,
    【呜呜呜呜,让信奈大人遭遇到这种事情是半兵卫我一生的失策,朝仓义景也被他逃掉了——】
    【方圆之阵】完成之后本阵的防御已经得到了加固,首先在信澄殿下的气势下浅井长政不战而退,紧接着朝仓义景将军队的指挥放置在一边独自一人消失了踪影,现在浅井家和朝仓家的部队都已经全面溃散,慌不择路地向姉川的对岸逃窜而去,只要抓住这个时机全军押上的话必能大获全胜,我方,九十九分是也。】
    【只可惜让朝仓义景那家伙给逃了】
    【信奈大人,现在正是铲除小谷城浅井家的大好时机,在这种情况下要打败他们简直不费吹灰之力!请下达总攻的指令吧!】
    【喵,喵,真是漂亮的大逆转啊,就这么一鼓作气下去连一乘谷也能工科叶烁补丁】
    【无论如何请任命我十兵卫光秀为先锋!就让我打下小谷城作为送给丈夫大人的嫁妆吧】
    虽然十兵卫一如既往看不出气氛地一个人不停地在说这些什么,不过总之,织田家已经在【姉川之战】获得了胜利,
    【公主,天下几乎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只要继续追击浅井朝仓联军的这场战斗就可以打满分,现在绝不能放虎归山!只要趁着士气高涨打下北近江和越前的话就算岐阜被武田信玄夺去了也——】
    长秀说的建议非常正确,
    但看着全身都绑满了绷带,默默地坐在本阵角落里的信澄,
    信奈对于下达【追击】命令感到了一阵踌躇,
    是这样啊,
    在我不知道的日子里,信澄和浅井长政已经结下了如此深厚的姻缘——
    而且现在正在战斗着的地方,并不止姉川一处,
    岐阜的道三正靠着微薄的兵力苦苦支撑着,
    虽说有了泷川一益的援军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溃败才对,但是——
    以那号称战国最强武田信玄为敌的话,
    恐怕也支撑不了太久,
    【猴子】
    信奈用自己仿佛燃烧着火焰般的大眼睛注视着良晴,说道,
    【道三除了不准派援军之外肯定还跟你说了些什么吧,我知道的。为什么要避开我的目光,你到底在掩饰着什么!】
    【俺,俺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告诉我的话就恨你一辈子】
    【已,已经有那样的觉悟了】
    【猴子,以前也说过了吧,我自己的未来我要自己选择,所以求你了,告诉我吧】
    信奈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被她那满含着真挚的湿润眼光注视着,良晴感到心脏越跳越快了
    没办法了,俺实在是不擅长撒谎啊
    良晴叹了口气【这是你自己说的呀】
    【——蝮蛇已经活不了多久了,他患了非常严重的肺病,恐怕熬不过新年。不要派出援军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就算派出了援军也已经太晚了,现在不将浅井朝仓斩草除根的话你统一天下的大业就会被大大推迟,道三老爷子最害怕的就是这件事情啊!为了自己这个将死之人而导致你做出错误的判断的话,你,不,织田家就会走上一条艰难万险的道路——这已经不是你一个人的困难了,战斗增加本身就会导致很多无辜的人要枉送性命啊】
    【原,原来是这样啊】
    信奈终于无法忍耐,大眼睛里泪水终于如同珍珠一般落个不停,
    此时谁都无法插嘴,
    这个决定必须要由信奈自己来下,
    是向岐阜派出援军,还是追击浅井朝仓联军,
    织田信奈感到了困惑,
    内心烦恼不已的她不由自主地用手抱住了脑袋,低下了头,
    苦恼地,无法做出决定,
    而她这痛苦的身姿清晰地映在了家臣们的眼中,
    【信奈,有些事还是事先说明比较好,要是你在这里选择了去救道三的话统一天下的梦想就会变得遥不可及了,这战国的豪强们还有很多是你没有碰到过的,若是放过了浅井朝仓联军,那么迟早那些豪强们也会抓住事端跳出来与我们为敌,那时候我们就四面楚歌了】
    将士们为了这毫无意义的战争断送性命只会加重你心头的伤口吧——
    一想到这个,良晴自己也是心如刀割,
    就算事后会被踢飞,现在也必须将信奈导向正确的选择,
    (真的就像五右卫门说的那样,什么都想要,什么都不想放弃的话,也许到最后就会什么也无法得到不,不是这样的,一定还有其他的办法,多辛苦一些的话一定能想到既能救道三又能获得天下的方法的——)
    但那是不可能实现的梦想吧,
    信奈去也好,不去也罢,道三都已经难逃一死了,不,也许现在已经
    而且,
    若是选择追击的话就等于宣布小谷城那个信澄最爱的浅井长政死刑,
    在年迈的道三为了义女殊死奋战的时候去杀掉亲弟弟最重要的人,
    这怎么下得了手,
    信奈突然抬起了头,大声喊道,
    【——全军,向岐阜——】
    公主!家臣们纷纷发出悲鸣想要阻止,
    【大家!现在就增援蝮蛇!】
    【公主大人,你是打算舍弃天下吗!】
    总是面带微笑温婉无双的丹羽长秀此时也动了真火,带着鬼一般严厉的表情挡在了信奈面前,
    长秀手握刀柄诘问信奈,
    【你以为士兵们是为了谁才在这姉川抛头颅洒热血的啊,对每个人来说命都只有一条!今天战死在这里的人也都有父母兄弟!但是他们为了公主大人争霸天下的梦想毫不犹豫地献出了自己宝贵的性命!但是恭祝你现在却要为了自己的……】
    但是最后的话语却化作了一阵呜咽,
    长秀自己也明白的,
    若是继续说下去的话就等于是要信奈舍弃人之心,将作为少女的自己永远抹杀,
    这种话,说不出来,
    【抱歉】
    信奈留下了这句话,只身一人向着美浓跑去,
    就好像不愿意让别人看到此时的表情一样将南蛮帽拉了下来,盖住了自己满是泪水的脸,
    【相良殿下,现在只有你才能阻止公主大人了,如果是你的话】
    不过,良晴并不打算阻止现在的信奈,
    【我们就默默地跟上去吧,确实这么一来天下就要失之交臂了,不过失去了又怎么样,再抢回来不就行了,我们做家臣的只要付出现在十倍的努力的话,天下总有一天还是信奈的,而现在比起天下来——】
    【——还是让公主大人保持人之心更为重要,我明白你的意思了,相良殿下——】
    【长秀啊,那个家伙可是很变扭的,放着不管的话真的会一个人跑去岐阜,真是的,稍微不看着点就一会被朝仓义景袭击,一会又跑去了道三那里,真是让人操心,咱们也别让她一个人了】
    【是,现在立刻就率全军跟上公主大人,我在心中祈祷有一天这个选择会变成满分】
    姉川的战斗,就这么结束了,
    因为浅井长政的突然撤退和朝仓义景的不知所踪,织田军大逆转获得了胜利,
    只是,之后却没有选择追击,
    敌我双方都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但却没能完成最后一击,
    战斗,还在继续,
    信奈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嘴唇奔向岐阜的时候,正是十二月二十三日的傍晚,
    当土岐家的旗帜插满岐阜城的时候,【岐阜之战】就已经结束了,
    山本勘助也好,
    武田信玄也好,
    斋藤道三也罢,
    战场上的每个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斋藤道三背后有视他为不共戴天之敌的义子斋藤义龙,前面有兵力数倍于自己的武田信玄大部队,
    不顾重病一直坚持到现在的道三也一时无法接受这样的情况,叹道【看来老夫也到此为止了】,咳出了一口血,差点就要倒了下去,
    但是——
    本来在武田菱和【风林火山】飘扬的旗帜下镇定自若的山本勘助突然大惊失色,
    片刻之后,山本勘助跪倒在了信玄面前,
    是的,
    战场上发生了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情,
    自从被信奈流放之后就消失了踪影的斋藤义龙一直以来都与自己的近臣们一起秘密地筹措着兵马,
    山本勘助看出了斋藤义龙深藏的野心,秘密地将一支精锐的骑兵队和一个奇策交给了他,
    而那个奇策正是——
    岐阜之战中,斋藤道三肯定会预料到【信玄绝不可能像妻女山之战一样分割自己的兵力】而选择率领全军正面迎战,届时义龙只需要通过密道率领数千人侵入美浓必能轻易拿下如同空城一般的岐阜,然后再借着落差一鼓作气冲杀下来猛击斋藤道三的后方,
    到时被断绝了退路的斋藤道三也就只能选择向着眼前的武田本阵发起最后的冲锋,
    【深知斩草须除根之理的蝮蛇那个时候没能狠下心来将自己的义子义龙斩杀就已经注定了他今天的失败,蝮蛇再老谋深算也绝对无法料到老夫会通过他的义子完成这完美的战法,】
    所以当斋藤义龙的部队在岐阜竖起旗帜的时候,【啄木鸟战法,改】就已经成功了——本来应该是这样子的,
    走投无路的斋藤道三军紧接着就只能向着武田军本阵发起最后的冲锋,然后全军覆没——本来应该是这样子才对,
    但是谁都没有想到,
    在道三宣布了让国于信奈之后就一直坚持要将亲生父亲的土地——土岐家的美浓夺回来而与道三反目成仇的斋藤义龙,
    那个肥胖的,被称为【五尺六寸】的义龙居然大喊着,
    【父亲大人!我来救您了!】
    义龙率领着部队从岐阜山顶带着玉碎的觉悟向着山下的武田军发起了冲锋,
    不管山本勘助多么善于观察将星也完全无法明白义龙突然改变心意的理由,
    此时的山本勘助狼狈不堪,
    不可能,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将将将将将将将将士们!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击~!让武武武武武武武田信玄好好看看我们的三三三三三三河武士之魂~!】
    更加无法料到的是,
    三河的那只“狸猫幼崽”居然在这种时候成长了,
    现在理应蜷缩在滨松城颤抖不已的松平元康居然舍弃了远江和三河,率领残兵向着信玄的本阵急袭而来,
    这下反而是武田军受到了前后夹击,
    大败之后的松平元康可以调动的军队只剩一两千而已,而且,武田信玄已经成功地将武田骑兵队的恐怖刻入了三河将士的灵魂中,
    所以现在松平家应该龟缩于滨松城一步都无法动弹,本来应该是这样才对,
    但是撤退回滨松城后,松平元康将将领们都召集了起来,一边因为对武田信玄的恐惧颤抖不已一边哭着喊道,
    【我,想要打赢信玄!】
    一向以顽强而闻名的三河武士们在听说了自己公主大人的决心后,不顾自己身上早已遍体鳞伤,再次拿起了手中的枪,
    【最后的决战】
    做好了誓死的觉悟,
    于是,一度被武田家的强大所震慑三河将士们再次在滨松城和冈崎城集结了起来,一边阻断武田军的退路一边如怒涛般地发起了冲锋,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本应跟武田处于休战中的越后上杉谦信突然发兵川中岛——若是就这样放任织田家孤立无援下去的话就违背了正义,谦信即使没有接到织田信奈的求援也依然决定出手相助!】
    上杉谦信,仅为【义】而战斗的名将,
    勘助拜伏在信玄身前,说出了最后的话语【这全都是老夫的失算】
    【将甲斐培育出来的良种马交给了义龙却演变成了武田骑兵队不得不被“武田骑兵队”攻击的噩梦,虽然只是个小势力但是全体都已经化为了死兵的松平军又从后方袭来,就连本应处于休战中的谦信也出动了,这些全部都是老夫的错】
    已经可以了,勘助,
    斋藤义龙这次的转变任何人都无法预料,就连我也一样,
    武田信玄泰然自若地坐在本阵中,眺望着完全被逆转了的战场,
    【你的计策并没有缺陷,谦信本来就是个让人看不懂的家伙,而斋藤义龙和松平元康这次的转变也不是任何人可以预料到的】
    【不,如果是使用其他计策的话不管多少都能想出来,可是老夫因却为川中岛一战的失败,同时也是为了挽回使馆主大人名誉受损的过错而过于执着于【啄木鸟战法】,正是因为这份拘泥才导致馆主大人现在陷入了更大的困境——】
    【你太多了勘助,川中岛上杉谦信能够看破你的计策绝非是道理可以说明的事情,也许她真的是昆沙门天的化身吧。这个世界并非一切都是可以预测的。就是上杉谦信自己也说不清那时候是怎么看穿了你的计策的不是吗,人心是最难懂的,很多时候就是本人也无法理解自己的心意,在川中岛没能看穿这一点而陷入苦战是我自己的不成熟。那个叫做相良良晴的人不就连你的观星之术也无法看清吗】
    是我自己的不成熟啊,信玄这样说着用温柔的视线看着眼前拜伏于地的勘助,
    但勘助却宁可被信玄破口大骂,就算是被命令当场切腹谢罪也比这好多了,
    【对元康也做的太过火了,讲了很多过分的话啊,因为觉得她很有潜力就毫不留情的说教了一通,结果一下子就变得这么厉害了——跟我还真像呢,以前勘助你也经常很严厉地责骂我呢】
    【老夫,已经没什么好教您的了】
    【本来在那个时候就应该把松平元康杀掉的,不过我那喜欢收集有能力家臣的坏习惯又犯了,因为想着无论如何都要把她纳为自己的属下,不知不觉就放过了她,抱歉啊】
    【抱歉可不是您应该说出来的话,馆主大人】
    【勘助,兵力上依然还是我们武田军占有优势,现在再次扭转局势吧】
    【领命,老夫会赌上这条性命的】
    【勘助在我打下天下之前都不许死。这一战只要胜了,我们的梦想就已经近在眼前了】
    勘助终于抬起了头,
    微风拂动着信玄的长发,
    勘助不禁想道,如果老夫也有孩子的话,差不多也就是这个年纪啊,
    绝不能让馆主大人死在这种地方,
    同时,勘助也注意到了另一件事情,
    (从星象来看,织田信奈和斋藤道三是绝对无法共存的,若是、逆天而行那么总有一点会一起毁灭——本来老夫对这一点是深信不疑的。但是,在川中岛被看破了计策之后老夫带着杀身成仁的觉悟单骑冲入敌阵最,后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仔细想来,倒是暗合另一条奇妙的天理,难道说——)
    自己之所以没有战死在川中岛,
    正是为了要在此时,此处击坠本来早该消失的斋藤道三的将星,
    然后通过消灭斋藤道三来使织田信奈的将星逃过坠落的厄运,
    换句话说,上天是为了让织田信奈的将星重获光辉才让老夫活到现在的——
    信玄察觉到勘助的异状,问道【怎么了】
    不能说出来,
    只有这一点不能说出来,
    老夫存在的唯一梦想就是将胜千代大人培育成天下的霸主【武田信玄】
    这个目标给了因为丑陋的外貌而无法仕官,不被女性所爱,更没有孩子的孤独老人唯一的一线希望,
    唯有这份希望是虚幻的这件事情,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不,老夫还活着,
    只要还活着,就能把梦想持续下去,
    【——馆主大人,老夫已经想好了最后的计策。在那之前请听老夫说两句吧,一定要注意身体啊,馆主大人虽然如猛虎一般的强壮,但从小开始对感冒就没什么抵抗力,所以不论季节都要注意用温泉疗养身体。就这些了,抱歉】
    勘助说完拄着拐杖站了起来,
    信玄无言地看着这样的勘助,
    勘助长年以来的理想,名将【武田信玄】已经完成了,
    现在不要哭出来,变回那个怕孤单的小姑娘胜千代也许就是勘助最后的愿望吧,
    勘助翻身上马,飞驰而去,
    骑在马上的真田忍众纷纷跟了上去,
    真田忍众是信浓忍者的代表,
    虽然现在托付给了真田一族,但以前却是军师山本勘助的直属部队,
    【因为义龙的背叛,武田四天王现在都被困在战场的中心】
    【织田信奈在近江姉川大破浅井朝仓联军】
    【之后毫不做休整立刻率全军向这里进发而来】
    【松平军也从背后押了上来】
    【现在不在本阵中守护馆主大人真的可以吗,军师殿下】
    勘助说道【不,你们都错了】
    保护馆主大人的任务就交给武田四天王和真田一族吧,
    就算斋藤道三,斋藤义龙,松平元康还有织田信奈齐至,只要有那些一骑当千的豪强们在馆主大人就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而且馆主大人本身就是一个无人可敌的强者,
    对于老夫来说,
    还有一个只有老夫才能做到的,军师最后的任务,
    【所谓的【军师的任务】是指?】
    【就是天命,老夫也要让它为我的计策所用】
    【难道说是要去讨伐道三吗】
    【这可是有去无回的啊】
    【在川中岛的死战中还能幸存下来是只会发生一次的奇迹,第二次可别指望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你们只要把老夫护送到道三身边去就行了】
    (织田信奈之所以受到上天的加护,也许正是因为【逆天之人】期盼着织田信奈能够夺得天下,而这份期待感动了上天。斋藤道三和老夫这两个早就该死了的人之所以能够依然存活到现在,也许都是为了让织田信奈的将星更加闪耀……怎能让你轻松如愿!!!)
    道三和老夫确实都会死在这里,
    但是,那会是为了武田家而死,
    就算是死也不能接受死在无名之辈的手里,
    老夫会用枪贯穿道三,然后让道三砍下老夫的脑袋,
    这样一来,
    织田家和武田家就会结下永世都无法消融的宿怨,
    (如果老夫死了的话,馆主大人说不定会放弃上洛的野心吧,因为真正想要夺取天下的不是馆主大人,而是老夫我。馆主大人本来是个对天下没有什么兴趣,率直爽朗的少女,就算是那个常年激斗的上杉谦信也一直当做是好朋友,好对手而喜欢着,从来没有憎恨过任何人,但是,只要老夫——一直以来都像父亲一样照顾着馆主大人的老夫被道三直接砍下了人头的话)
    馆主大人必定会从心底憎恨织田家的,
    同样的道理,将斋藤道三当做父亲一般仰慕着的织田信奈也肯定
    道三被武田家的军师山本勘助直接诛杀的话
    (如果是那个因为失去了家臣的愤怒就差一点要火烧睿山,爱憎都异常强烈的织田信奈的话,如果是那个放弃了追击浅井朝仓联军的良机而选择了出兵救援道三,从心底渴望着父爱的织田信奈的话,肯定会因为失去道三而化为恶鬼,下定不毁灭武田家就绝不罢休的决心吧)
    两家之间只要蒙上了这层至死方休的仇怨,那么织田信奈夺取天下的脚步必定会被大大延缓,而老夫的死也会时时鞭策着馆主大人,
    这样一来那完成了的名将【武田信玄】才会真心地为了夺取天下而战,
    就算织田信奈被【逆天之人】所选中,也绝没有理由胜得过因为复仇之心而动真格的武田信玄,
    而这正是只有老夫作为军师所能达成的,最后的秘策,
    【总之这已经不能算是啄木鸟战法了,取个什么样的名字好呢哼哼哼哼】
    这种会让馆主大人的心负上永远都不会愈合的伤口之计策,真的是军师应该想出来的吗?
    哪怕作为军师来说不得不这么做,作为一个将馆主大人当做自己的孩子一般爱护着的男人,这样做的真的恰当吗?
    勘助努力压制着心中这不由自主产生的自责,拼命向着道三的本阵进发,
    而真田忍众们纷纷献上自己的性命作为勘助的开路石,实行着他的命令,
    此时的勘助已经化为了厉鬼,只是一味地前进着,
    【发现有名的武田家武士了,圣约翰骑士团骑士杰潘娜,参上】
    (这里自卖自夸补充一个知识点,所谓的“有名”并不是指通常意味上的有名气,我想对日本史有了解的人都知道的吧,日本的普通百姓是没有姓的,所以所谓有名的武将,指的单纯是有“名字”的武将)
    全身包裹在闪闪发光的黄金铠甲之中的南蛮骑士为了阻止勘助的行动而挥舞起了巨大的南蛮枪,逼近了过来,
    就连这种异国的强者都能吸引入自己的阵营,织田信奈这个人太可怕了,果然比起那个义之白痴上杉谦信,她才是馆主大人最大的敌人啊!
    【不行,还不能死在这里!天命会让老夫活到送道三往生为止的!】
    勘助骑着的马高高跃起,从南蛮骑士的头顶一跃而过,
    杰潘娜的脸因为被头盔所覆盖所以看不到表情,
    但此时她一定惊愕无比吧,
    勘助成功地着地,
    进军再开,
    道三的本阵已经近在眼前了,
    【噢噢!感觉这衰老的身体此时充满力量了,要好好行动只要一只脚用跳的就够了!】
    用老夫的性命来为馆主大人夺取天下的道路埋下最后的伏笔吧——!
    【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勘助大吼着冲进了道三的本阵,
    看见了,
    斋藤道三就坐在本阵中央,
    他的身边只有一个手持火绳枪警戒着的小女孩,
    【哦,哦哦,总觉得和四郎胜赖长得很像啊,多么高贵又惹人恋爱的小女孩啊——哈啊,哈啊,哈啊,这从胸口满溢出来的正是纯粹的爱啊!】
    这正是勘助最大的弱点,
    只是一瞬间就被眼前这可爱的小女孩夺去了注意力,
    但是小女孩手中的火绳枪却并没有喷出火来,
    这是因为道三阻止了她,
    【看这面相,你是武田方的军师山本勘助吧,不知有何指教】
    道三的声音毫无中气,
    身体已经过于衰老了,
    道三也好,勘助也好,此时都已经是风中的残烛,
    道三就那么坐着拿起了枪,
    是因为无法承受枪的重量吗,他的手颤抖不已,
    能杀得掉,勘助此时确信了,
    【老夫的计策完成了——!道三啊,带上老夫的性命往生吧!】
    可是,就在勘助想要飞身下马的那一刹那,
    眼前突然一黑,
    小女孩早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火绳枪,
    身体也没有受到攻击的感觉,
    【怎啊啊啊,头这,这是!?】
    如果用现代医学来解释的话,这种症状被称为:脑溢血,
    勘助从马上摔了下来,
    老夫恐怕就要不久于人世了,
    手也好脚也罢,此时都已经完全无法动弹,
    黑暗不断地吞噬者勘助,
    【为,为什么明,明明就在眼前了,只,只差一点啊,把你的性,性命交给老,老夫啊!】
    咳,咳,身边传来一阵痛苦的咳嗽声,
    眼前的道三吐出了一大口血,
    【老夫在成为卖油翁之前在寺院里做过一段时间的小沙弥,虽然现在已经衰弱的连枪都挥不动了,不过只是咏唱经文为你送行还是做得到的】
    拼命说完这段话后道三也倒了下去,
    【不要勉强了老爷子,不管怎么样都要坚持到信奈酱赶到啊】
    小女孩的声音就像小猫一样动听,
    原来是这样啊,蝮蛇已经身患绝症——
    这样下去的话,
    这样下去的话馆主大人和织田信奈就不会进入死斗了——!
    勘助竭尽全力想要移动身体爬到道三身边去,不过,身体却还是完全无法动弹,
    勘助的双眼仿佛能看到织田信奈的将星在天空中放射出从未见过的夺目光芒,
    至少,至少让老夫死在道三手里的话——!
    【赌上了自己的性命却没能完成最后的计策吗山本勘助,但是,作为军师来说却选择这条道路就跟老夫当年犯上作乱一样,是一条修罗之路啊】
    【哼,被,看穿了吗】
    舌头也渐渐失去了感觉,
    【对老夫和你来说这样就行了,军师也是人,并非恶鬼,到死都要将自己的执念变成诅咒强加给年轻人可是不行的,最后的最后放开所有的执念,带着清净的心成佛吧,勘助啊,跟老夫一样回归那迟早要回归的黑暗吧,老夫也很快就要去那边了,你就先一步踏上三途川的旅行吧】
    又是一阵强烈的咳嗽,道三用断断续续地声音说道【真田忍众啊,在勘助还活着的时候把他送回信玄的本阵吧】
    勘助想要大声地向真田忍众喊【笨蛋,你们都在做些什么,还不快把道三的脑袋砍下来,然后再用道三的枪割下老夫的首级】,
    但是,这样的命令却没能说出口,
    因为有一股非常温暖的力量从勘助的额头送进了他渐渐被黑暗所吞噬的意识中,温暖了他的心,
    恐怖也好,如恶鬼一般的执念也罢,都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消失了,
    勘助闭上了眼睛,
    脑海中浮现出了初次与胜千代邂逅时的记忆
    那个时候,老夫因为这丑陋的外貌不管走到哪里都没有大名愿意录用,过着流浪汉一般的生活,
    放弃了成为军师,想着至少挥起枪做一个足轻,但也应为这瘸腿的关系幻灭了,
    虽然脑海中积累了无数的兵法与智慧,却无奈地只能孤独地老去,
    就是这样的老夫,在甲斐流浪时偶然在一处秘汤旁初次遇见了馆主大人——
    不不,绝不是为了偷窥小女孩才潜入秘汤的!
    唯一遗憾的是那个时候馆主大人就已经成长为少女了,要是稍微再早一点遇见的话不不不老夫什么都没说,
    馆主大人是一位美丽,刚强,大器天成的公主,
    对老夫来说那个时候的馆主大人简直就不像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从天界下凡的仙女,
    而那样的馆主大人却是在独自哭泣着,
    (不知道为什么馆主大人被生父信虎殿下厌恶,信虎殿下所偏爱的并非馆主大人,而是馆主大人毫无才能的妹妹——)
    觉得不应该是这样,
    觉得完全没有道理,
    像老夫这样的人不被重用也没有办法,但是完美如馆主大人——
    除了小女孩以外对任何人都非常傲慢的老夫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走到馆主大人面前拜伏于地了,心中做好了【在偷窥吗,你这个痴汉】而被责打的觉悟,
    双眼湿润的老夫报上了名号【在下是天下第一的军师山本勘助是也】
    【诚惶诚恐,但老夫可以把馆主大人培养成天下的霸主】
    老夫那时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滔滔不绝地说着积累在脑海中的兵法,旅游诸侯各国时的见闻,还有馆主大人有着天下霸主之相的事情
    双眼充血,吐沫横飞,时而还会泪流满面,现在想想一定非常难堪吧,
    但第一次,老夫遇上了并不在意丑陋的面相,而是被老夫的战略和真挚打动的主公,
    甲斐是一个山国,就是产出了稻米也没有贸易港进行交易,所以首先要获得家臣们的支持从信虎大人那里夺取了家督职位,增加人口,为了国内的安定与骏河的今川家和关东的北条家签订了三国同盟条约,然后夺取西边的信浓,通过内政提高生产力和培养人才,让国家变得富庶,最后挥军打下骏河获得入海的港口,兴起上洛之军——
    【一起夺取天下吧,勘助】
    当看到馆主大人那无垢的笑容后,老夫就下定了要将自己的性命和智慧为馆主大人所用的决心,
    老夫成为军师是为了馆主大人的笑容,
    而并非为了将馆主大人推进永无止尽的修罗炼狱之中——
    在最后的最后,勘助终于放弃了修罗的军师之道,
    变回了最初的那个一心一意为武田信玄着想的山本勘助
    感到真田忍众将耳朵凑到了自己嘴边的山本勘助,用已经麻木了的舌头传达了最后的话语,
    这些话就是一向自负的山本勘助自己都吃惊不已,
    虽然想要交代最后的计策,但却不知为何将自己真实的心意慢慢说了出来
    不过,
    这样就好,真的,这样就好了啊,
    勘助露出了最后的笑容
    【真田忍众们,勘助殿下虽然是敌人但却也令人敬佩,把他的遗体送回信玄公那里去吧,老夫会交代下去看到你们真田家的六文钱旗帜就不要动手的】
    真田忍众的忍者们默默地点了一下头,将山本勘助的遗体运到了马上后安静地离开了,
    之前也有过这种为将死之人使用能力的经验吧,
    看着用悲伤的视线目送勘助遗体离去的泷川一益,道三说道,
    【都是托了你的福啊,那个男人本来已经完全堕入了恶鬼之道,但最后的最后终于还是在你的帮助下得到了救赎】
    这时的道三已经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苦笑,老夫恐怕再也不可能靠这双脚站起来了啊,
    【有个人说无论如何都想跟老爷子你见一面,要见吗?】
    【如果是信奈殿下的话,就跟她说【咱们已经不是父女了】拒绝她吧,这次一定要让她好好反省一下为情所困这个缺点】
    【信奈酱还没到呢】
    【那会是谁呢——】
    一益一边笑着说道【库库,你很快就会明白了】一边退了出去,
    同时,有一个人走了进来,
    是穿着普通百姓服饰的年轻男人,
    【父亲大人】
    那个男人这样说道,
    【什么,是义龙吗?为什么,要帮老夫这个你亲生父亲的敌人!?】
    为人么义龙要帮助本事仇敌的自己,这一点就是智者的道三也无法理解,
    到底是为什么,
    道三下意识地想要直起身子来,却忘了自己已经没有这样做的力气了,
    斋藤义龙默默地走到了道三的身边,
    看着义龙的脸,道三也一时语塞,
    【如你所见父亲大人,我已经患上了不治之症,来日无多,就是被父亲大人称为【五尺六寸】的这个肥胖的身体现在也已经瘦得皮包骨头,连披上甲胄都已经心有余而力不足了,所以才穿着轻便的衣服】
    已经不需要任何证明了,
    斋藤义龙以前堆满横肉的脸此时已经瘦得完全看不出本来的样子了,
    但正是因为消瘦的缘故,斋藤义龙此时的脸——
    【跟,跟老夫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啊啊】
    仿佛当年那个还叫做松波庄九郎的美男子此时就站在眼前一样,
    是因为在这个年纪就患上了绝症的关系吗,那张有些惨白的脸上更是带上了一种凄婉的美,
    【你明白了吗,父亲大人】
    【义龙,你是】
    【是啊,到了快死的时候我才第一次知道,原来我是美浓的蝮蛇——斋藤道三的亲生儿子】
    这不可能,老夫从土岐家那里得到你母亲的时候她就已经怀着你了,义龙你是被老夫从美浓放逐出去的,土岐家的嫡子才对,
    义龙制止了有些混乱了的道三,
    【那是父亲大人的先入为主罢了。一个卖油郎靠着谋反成为了一国之主这件事情一直苛责着父亲大人的良心,因为这份苛责在心中产生的亏欠感才让父亲大人错以为我是土岐家的嫡子】
    【不对,不是这样的,美浓一直以来都流传着的谣言】
    【那个谣言就连我也一直信以为真,但事实证明那只不过是嫉妒父亲大人才能的人无中生有,毫无根据的捏造罢了】
    这样的话,你和老夫就是——
    老夫,
    老夫是何等的愚钝啊,
    一直以来将自己的儿子当成别人的儿子而惧怕着,
    因为自己的先入为主甚至跟自己的儿子刀刃相向,
    跟义龙到底要怎么道歉才好啊——
    道三想不出谢罪的言辞,
    【没关系的,父亲大人,看来英年早逝就是我的宿命啊,不过能在死之前察觉到事情的真想已经非常幸运了,对于我这个差一点就砍了自己亲生父亲脑袋的不孝子来说,在最后的最后能为父亲大人出一份力就已经无怨无悔了】
    虽然不跟相良良晴和织田信奈道谢不行,不过也不想掀起无谓的风波。总之,这样一来总算放下了心中的一块大石,
    这是今生与你最后的话语了,父亲大人,
    永别了,
这是斋藤道三和斋藤义龙最后的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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