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第十四章】宿怨 Chapter Fourteen:Vendetta
“布鲁斯，你在睡觉吗？”门外传来彼得的声音。
“门开着的。”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表。
彼得推门走了进来，“我只是有个想法想和你探讨一下。”坐到了桌边的木椅上，“我开始怀疑热纳姆将军了，在我看来，他一定有问题。”
“你不信任他？”
“完全不。”
“真是巧得不行，我也是。”布鲁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所以我才说，马上回到工作中去，不能让他跑了。”
“果然，袭圌击的地点这么巧合绝对是有问题的。”彼得扫视了一下这个混乱的阿富汗天帐的小卧室，“‘真是巧得不行’，你这口气学的谁啊？”
“没什么，心血来圌潮而已。”布鲁斯苦笑了一下，“差不多准备好回巴基斯坦了。”
下午的阳光透过二楼的这扇小窗射了进来，带着晚秋的阿富汗特有的“炎热”，让人觉得在这个时节还能有如此好的阳光真是太好了，但布鲁斯知道这仅仅是暂时的，到了夜幕降临后，这里的温度会骤减到零下。
“那么，至少我们在巴基斯坦的好几个安全屋还没有启用。”
……
是夜，布鲁斯没能睡着，裹着毯子看着窗外的星空。
很高兴她还活着，但是，她在那干什么呢？
2003年10月15日 巴基斯坦，伊圌斯圌兰堡东部居民区，某个才启用的安全屋内
“我觉得里德尔并不是很乐意。”彼得盯着电脑屏幕，一旁的百叶窗只留了一小点角度使阳光透进来，他的手在键盘上敲击着，“好了，多亏了霍斯特之前的工作，我没花费多少时间。”
“至少比我们开门以前为了防诡雷等破玩意而做的无用功花的时间少。”布鲁斯整理着装备——拍摄工具、窃圌听工具、易容工具等，当然，少不了作为杀戮工具的枪，两支装有消音器的FN Five-seveN半自动手圌枪已经做好了一切保养好好的放在了木桌上，这种5.7毫米口径的紧凑战斗手圌枪拥有20 1发的极大弹容量以及良好持握指向性，由于舒适的握把提供的良好人机功效，往往很容易打出高精度的双发连射。
“让我看看效果如何。”他凑了过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那正是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局长办公室的窗外，虽然隔了一条街，而且有楼层差，但已经差不多可以做到判断热纳姆是否在办公室里了，“看来大胡子还真有点忙不过来的样子。”
“那些无用功至少确保了我们这里没有被发现不是吗？”彼得抱起面前的那罐刚刚热好的自热式牛肉罐头狼吞虎咽起来，“到时候你就帮我盯着这屏幕了。”
布鲁斯虽然知道彼得以前当一个小毛贼的时候都有什么把戏，但是光凭他偷东西这个技能就能让他进了MI6的对外行动处，也可以说明他的把戏恐怕不是小毛贼那种档次的。
“我真的难以想象你要怎么干，那可是这个国家的地位最高的情报局。”布鲁斯也从木箱里捡出一个自热式的罐头，虽然这东西的口感吃起来就像是在嚼煮烂的午餐肉，但至少能够保证蛋白质和热量的供应，以使他们减少离开安全屋的机会，可能的话，彼得行动以前他们俩都不会出门了，只需要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间办公室就行了。
彼得满脸得意的笑了笑，“我可不是跳火车式的魔术表演，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像影子一样，不让他们发现一点痕迹，却留下不少好东西。”
“切，小毛贼把戏。”布鲁斯的罐头此时正嘶嘶的冒着热蒸汽。
“等着瞧好了。”彼得停下了吞咽，用拿着叉子的右手端着罐头，左手从桌边的另一个塑料箱子里抓出一袋消毒餐具，“接着。”他扔给了布鲁斯。
看着这袋餐具上印着某家餐厅的名字等内容，布鲁斯才意识到这是彼得骗来的，八成，“小偷永远不可能将他的第三只手一直好好的插在裤兜里。”
“唔……”彼得想说话，又苦于嘴里的食物还未咽下去，“我可没动手，我就租了套制圌服，再自己完善了下细节，于是拉餐具的车子停在了后街之后，他们就理所当然的将这一小箱东西抬到了我手里叫我帮忙。”他无赖的笑了笑，“这不算偷吧。”
“我会告诉里德尔的，希望你准备好再去蹲十五天了。”虽然这么说着，布鲁斯还是撕开了那袋餐具的包装袋。
“嘿！别碰我的餐具！”
2003年10月16日 下午2点正 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大楼入口
一个身着与周围人一样的廉价西装的年轻小伙子从大门口走了过去，剪了一个简单的平头，典型的南亚面孔——黑眼睛、棕黑的皮肤，一只手提着一他的公文包，里面还露出几张文件的白色页脚，另一只手竟然提着一大袋咖啡，大概有五层，每层放了十多杯，每一层都用厚纸板做的杯托固定着。
他费力的把这个袋子提的很高，以使其底部不蹭到地上，朝着大厅尽头办公人员入口走去，那里有几个保安和一个需要刷身份卡才能进入的入口。
脚步一点一点的靠近那个入口，他好像如梦初醒一样慌张着，然后向其中一个保安打了个招呼寻求了帮助，“您好！我是个新来的，那个，能帮我提一下这些咖啡吗？我的卡放在了公文包里。”
这一步的成功关键在于，这个时间，没有谁会排在他的身后等着进去。
“噢！这是对面那家新开的星巴克吗？！”那保安十分乐意的走了过来帮他，于是隔着半人高的栅栏，他伸手去接过这袋子咖啡。
“没错。哦举高点，别碰洒了。”彼得看见这个家伙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袋子咖啡给吸引了，同时其他的保安仍在忙着他们自己的，于是用手伸向了那个保安的腰圌际，同时蹲下，打开了公文包开始了他的“翻找”，随后他拿出了这张并不属于他的身份卡。
根据上次来商谈时的观察，他们作为外来人员都是由保安刷他们腰上用金属夹随意夹着的身份卡放行，很容易到手，而且刷卡的时候并不会有提示音报出身份卡上的名字。
“它在这呢。”他提起公文包，将那张卡按到了刷卡区上，随着机器发出了嘟的一声，他快速的通过了打开的闸机，转身来准备去接这个保安手里的咖啡。
“真感谢您。”他用乌尔都语流利的说着，并伸出了右手和左手，右手似乎是去接，实则又将身份卡夹回了保安的腰上——半人高的栅栏后他都可以从外面轻松的取下，更不用说这么近面对面的夹上了。
“哦，对了。”他正打算走又转回了身子，“老兄，你从最上面拿一杯吧，作为刚刚的感谢。”
那保安欣然的从塑料袋顶部抽圌出一杯咖啡，“有我一份真是太好了。”他掀开了杯盖，“意大利特浓！真是……”他看着这个“新来的”远去的背影，想象着这个人的来历，也许是个富有的官员的儿子吧，真是十分大方，又来了个大人物，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吹了吹嘴边的热气。
再一次强调一下，这个时间点的好处，现在彼得得以一个人在电梯间等待电梯的到来，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偷到一张更高权限的身份卡，上一次来和热纳姆会谈的时候，热纳姆的副手在电梯里刷卡了之后，他们才得以前往6楼——热纳姆办公室的楼层。
这并不难，他借来了这么多的咖啡。
“进去了吗？”他耳朵里传来布鲁斯的声音，虽然音质很差劲，不过至少保证了交流，这个微型无线电耳机通过骨传导的方式播放声音，通过一块和他现在的肤色一样的胶贴贴在了他的耳廓内，紧贴着耳软骨，这种小玩意MI6有不少，虽然一直觉得舒适性欠佳。
他将公文包和咖啡暂时放下，清楚的知道周围能看到他的动作的只有一个墙角上的摄像头。
右手伸手去翻起左手腕处袖子，同时按下了手表上的时间调整钮，显然这并不是原本手表上设计的那样用来调整手表上的指针位置的，这个按钮按下后，布鲁斯那边的监听耳机里就收到了声音，虽然只是一阵底噪，不过这说明连接已经接通了。
“新来的”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向左扭头轻咳了一声。
这作为第一步的“确认”暗号的轻咳立刻被布鲁斯那边听得一清二楚。
“叮。”电梯发出一声脆响。
确认这个时候没有别人后，彼得走进了空无一人的电梯，直接选择了3楼，眼下这个底层情报分析员的办公楼层是最适合他出现的了，这里流过的情报并不会有太多价值，甚至有些不过是谷歌上都可以搜索到的开源信息，这里工作的分析员们的工作繁重，但是薪水却并不是很理想。
来吧，彼得，即使现在长着一个大众脸，你也不会因此失去你圌的圌人格魅力的。他舒缓了一口气，对着电梯里光亮如镜的内圌壁理了理自己的衣着。
让他人把需要的东西亲自、信任的交到你的手里，并且在使用这个东西的时候还能做到不被怀疑，这时他这个惯偷转业后掌握的独家技巧。
“嗨，我是新来的。”“这杯咖啡是给你的。”“这工作似乎很累人。”
“你好。”“千万被被主管找上，不然不是跑腿就是加班。”“谢谢你的咖啡。”
送出的咖啡让他了解到了不少他需要了解的内容，这层楼里有三名主管，不过他们的级别同样的也是主管中的底层，不过他们有着能够去5楼的身份卡，因为重要文件的汇总还是由他们交给上面。
随后他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这层楼不差空的办公隔间，他坦然的坐下，仿佛自己将在这个小桌子面前开始他的工作生涯一样，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文件，面对着一个巨大的计算机屏幕——现在居然还有人使用这种笨重的纯平显示器办公——开机后，他有些哭笑不得，居然是Windows95操作系统。
将一个U盘从那叠文件里快速的拿了出来插到了桌下那个老旧的机箱上，于是他认真的“工作”了一会，确认了霍斯特留下的一个程序的正确植入。
拔下了U盘放进裤兜里，伸了一下懒腰，他意识到别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了，他又凑近了手表，几乎是低声耳语的对着手表说，“热纳姆还在吗？”
“正和往常一样，他离开了，从线人给的日程表上看，恩，他有个国防部的长会，和计划的一样。”
彼得不再说话，右手伸进放在一旁的塑料袋里去拿底层的几杯咖啡，当然他要的可不是咖啡，现在闻到那味道都觉得够了，而是从中间的一个空杯子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那大小就像是两支装的牙签盒。
他将这东西放进了上衣内兜，然后冷眼扫视着主管办公室方向。
很好，一个家伙愁眉苦脸的抱着一大叠文件从主管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刚才也收到了他的咖啡。
彼得起身走了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这就是你说的被主管找上吗？”他指了指这个人抱着的这些东西。
“是啊，兄弟。”他耸了耸肩，“至少不是最坏的情况，我只是去跑腿。”
“哦！是去6楼吗？”这其实完全是明知故问。
“是的。”
伸出了双手准备接住，“我帮你去吧。”他凑近了低声和这个人说着，“我叔叔说他是在那层工作的。”他不确定这样说很稳妥，不过他能确定至少面前的这个人不会怀疑他或是到处乱说。
对方估计也“猜到了个大概”，“那就交给你了。”于是这堆东西就交到了他手里，同时一张身份卡被掏出来放在了那堆纸的最上面，“这张身份卡千万不要弄掉了，记得用完拿回来，在电梯里要刷一下才能去6楼。”
“好的，头。”他笑着开了个玩笑，转身走开了。
回到了这层楼的电梯间，他开始安然的等着电梯，现在他即使是遇见谁，都不用担心被怀疑，现在算是松了一口气。
“叮”的一声却差点吓到他。
踏入了电梯，他一只手抱着文件一只手将身份卡在刷卡区蹭了一下，按下了另外一边的6楼的按钮。
显然如果电梯没有减慢上行速度的话，他可以确认从5楼到6楼至少花了正常上行一层楼近乎两倍的时间，加上上次来的经验，现在可以确认的是5楼到6楼之间至少藏了一层，不过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电梯到了后，他缓缓的踏出了电梯，踩在熟悉的大理石地板上，可以确认这里就是局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了，由于大型的数据库和证物处就在这层，这层的单层高度就达到了4到5米左右。
经过了熟悉的路径，经过了数据库和证物处的入口，他看起来像是按着简易的路标的指引在寻找着那间办公室一样。
靠近了那间办公室的木门，“应该是这里没错了。”他缓缓的将那堆东西放下。
再站起来后，他知道要开始制造假象了，因为他明天将不会出现在这栋楼里了，难免会引起怀疑，那么他就要防止怀疑落到这间办公室里，他起身后，仿佛寻找着什么一样，快速的沿着走廊走着，直到他“找到”走廊尽头的厕所。
厕所是他的最爱，这里是他惯用的藏身所。
现在他就开始等着布鲁斯的回应了。
“现在，对，生效了。”简单的几个词。
生效的程序可以使摄像头上的捕捉的图像静止不动，看起来是在没有异样的正常工作，不过却已经漏过了很多内容了，这不需要很久，只需要一小会就可以。
彼得立刻从厕所里窜了出来，时间紧迫，他快速的回到了那扇门前。
到这里开始，手套就成了必备的东西了，而且与电影或是电视剧里不同的是，医用的那种超薄的橡胶手套反而比帅气的黑色皮手套实用的多。
彼得快速的从裤兜里拿出了钱包，不过里面放的都是他用的不能再熟练的开圌锁套件，打开后拿出了几个开圌锁工具开始在那扇门上工作起来，现在他最不希望的就是有人从一旁的办公室或者是证物处里出来，毕竟才发生了那样的恐怖袭圌击，高层的人们正是忙的时候。
一这样想，他就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四个弹簧点依次卡到了正确的位置，随后他插入最后一个工具——一段硬质金属片，用力扭了两圈，一个简易的使用钥匙的门锁就被一个临时的组装钥匙打开了。
他快速的取下了这个锁孔上的临时钥匙，拉开门窜了进去，把那堆文件留在了那里，关上门后他又迅速的将门由内锁上。
“看这边，笑一个。”布鲁斯从电脑上监视画面看到了办公室里的彼得。
“少废话，先把程序先关了。”彼得没有朝着窗外看一眼，迅速的顺着墙角的线找到了一根电话线，随后顺着就找到了那个放在了桌子缝隙里的分线器，电话线由这里分给电脑和电话各一根，果然，即便是在三军情报局内部，也是使用的拨号上网，不管他们是上的什么网。
稍稍挪了下桌子，不管那上面有多么的灰，他把分线器部分朝外拉了拉好让自己操作。
取下了网线和电话线，他把上衣内兜里的小盒子拿了出来，打开后放在了一边，然后再用那一段硬质金属片沿着接口的缝隙将其撬开，顾不上那么多，将小盒子里的一个部件用镊子夹了起来，掏出打火机烧着底部的针脚，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这个元件放了进去，就稳稳的放在电话线接口内线上。
这个部件通过环绕线路的铁芯分析线路中的双音多频信号，从而提取出音频文件无线发送出去，从而达到实时监听，原理类似钳形电流表测量交流电流一样，只不过不同的是电话线中是直流电而且这个部件更加精确。
将分线器的外壳合上后插上电话线和网线放回了原位。
随后则是另一个小玩意，这是一个很直接的东西，窃圌听器。
这个位置就比较难选取了，毕竟一旦窃圌听器被发现，势必会导致对整个办公室的大清查，那信号复制器也迟早会被检查出来，但是又不能少了窃圌听器，因为电话以外的内容也很必要。
扫视了一周这个办公室，却没有找到什么比较好的位置，角落里是一个一人高的上锁的白色铁皮档案柜，紧靠着是一把较为舒服的旋转电脑椅，椅子正对的是一个红色的实木办公桌，在放脚的空档左右各有三层抽屉，然后再有一层抽屉就是桌面了，桌面上的陈设极为简单，左边放着三叠文件，估计是一叠未读、一叠已读已经无疑和一叠存疑需要返回，中间则是一个台和楼下一样的纯平显示器和电脑机箱，而右侧则是简易的书架。
电话就放在右侧伸手够得到的位置，紧挨着就是一个黑色金属笔筒，上面夹着巴基斯坦的国旗，当然，在桌前还放着一个更大的巴基斯坦国旗，旁边是巴基斯坦最铁的兄弟中国的国旗。
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把目光从那抹鲜艳的红色上移开了。
彼得对中国是陌生的，不过他知道，和中国做朋友比做敌人要简单的多。
他继续环视着，椅子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玻璃双开门书架，上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的书籍，下半部分突出来的台面上还放着一些有趣的小玩意，除了一个金属镂空地球仪以外，还有一个埃菲尔铁塔金属模型，一个长城城楼的模型，一个自圌由女神像的模型，一个大本钟的模型。
“对不住咯。”他走近了那个埃菲尔铁塔的模型，仔细的看了看第一观景台的部分，结果却发现那里放不下窃圌听器，又看了看城楼，结果还是不行，虽然内部是镂空的，但是很小的窗口并不能放进窃圌听器。
“算了。”他移开了目光，放过了热纳姆将军的收藏。
他说实话要不是出于在酒店被袭圌击存在太多的疑问，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巴基斯坦这个国家……
“怎么这么久。”布鲁斯把他的思考打断。
“抱歉。”他仅仅是轻声这么回答了一句，将目光对准了电脑。
真不错。
可能是夏天的时候由于天气太热，纯平显示器的“大肚腩”并不能很好的散热的原因，其背部的盖板是被取下来过的，但是由于太忙的原因，却并没有在这个已经冷下来的季节即使将螺丝拧紧。
他已经抱定了往那里藏窃圌听器的打算了，很快的用手拧下了才拧进去一小点的螺丝，取下了盖板就看到了无数个电容管，这种显示器的内部他见多了，很快的找到了继电器的位置，将窃圌听器朝着那个缝隙按了下去，稳稳的塞在了那里，即使是电容管坏了更换的时候，这个位置也不容易被发现，除非是继电器焊点断了重焊的情况。
那种情况，估计也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他很快的将盖板盖上，确认自己没有蹭到里面的灰尘留下痕迹，于是将螺丝稍稍的拧了进去一点，然后在盖板上拍了拍手，抖落一些杂尘，把拆卸的痕迹稍加遮盖。
“音频检查。”他旋转手表上的按钮暂时关闭了无线电，“检查，检查。”
“收到，信号良好。”
确认了一下整体外观没有什么大问题，他再次打开了手表上的无线电，然后收拾了一下工具，“好了，我要撤了。”
“现在外面……没有人。”由于是液晶屏幕，看监控图像的时候稍稍有些费劲才能看清，“好了，我让程序生效了。”
很好，彼得解开了锁打开了办公室门，探头确认了一下左右都没有人，于是立刻窜了出来，缓缓的合上了门之后将之前做好的那个临时钥匙插进了锁孔，将门快速的锁好。
随后就是收起工具，然后取下手套。
看了一下手表，这一趟用下了12分钟，虽然可能会惹上麻烦，不过还算是好解释清楚的。
他并没有径直回去，而是先顺着走廊跑回了厕所里，“好了，关掉程序吧。”
布鲁斯没法看到彼得现在的位置，也只能照做了。
走回了电梯间，按下了下行的按钮。
两声“叮”的前后间隔并不长。
开了门后，迎面就是刚才那个“同事”扑了过来。
“你到底干嘛去了！……”虽然是大声抱怨的语气，他却是用极低的音量问着，“我都只能瞎说说我把卡忘在了楼上了，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兄弟。”说着他就抓圌住了彼得的肩膀。
彼得一脸的歉意，仿佛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啊……我一开始没有找到办公室，然后我敲了门又没有人回复，结果我就傻站在那等了一下，结果……”
“结果？”
“咖啡喝多了就想上厕所，结果我就找厕所去了……”他满不好意思的扶着头赔笑，“实在是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还让你撒了个谎。”
“这些都不重要了，卡呢？”
“这里。”彼得赶紧从裤兜里把身份卡拿了出来交给了他。
“哎呀，差点害死我了。”他拿到了卡转身就往回跑去了。
呼……彼得心里边松了一口气，这个同事刚开门扑过来的时候他差点就应激的采取防卫措施了。
“你这个害人的东西。”耳机里传来布鲁斯鄙视的声音，“我刚才还以为你要被发现了，正打算给你整理遗物呢。”
“你个混球。”
……
“你觉得他们发现窃圌听器了吗？”彼得踩了踩未燃尽的火堆，他把今天用过的手套、公文包、那个装信号复制器和窃圌听器的小盒子和用来易容的硅胶垫都给用火处理了，朝着客厅喊着，看火光完全消失了才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布鲁斯正在核对里德尔那边传来的信息，果然，核弹头已经进入阿富汗境内了，大部分都是热纳姆今天会议的大体概要，这些只比电视里报道的可能会更准确一些，巴基斯坦国防部将不少兵力秘密的部署在了阿富汗方向的边境线上。
虽然不知道这能不能起到作用。
“放轻松，就算会被发现，也不会这么快，大不了你明天再去正常上一天班。”布鲁斯把耳机递给了彼得，让他也听听监听的效果。
“我明天再去准会被发现，不去还好一点，只要我那个同事什么都不说，那最多不过是有人混进了底层情报员里面去送了几十杯咖啡，查不到热纳姆的办公室那一层去。”彼得接过耳机戴上听了听，“而且就算他多嘴了，丢掉饭碗也要举报我，那一层最大的疑点也会落在那间厕所。”
“总之，现在大胡子也该回到他的办公室了，趁着明天还没到来，我们开始监听吧。”
“轮流。”
“轮流。”布鲁斯一边表示肯定一边接过了彼得递回来的耳机。
“你知道，今天霍斯特的遗体就要回国了。”彼得本想这样说的，但是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因为他意识到以布鲁斯的性格，直到这件事结束之前，他都不会对霍斯特的安息感到一丝安慰。
算了。彼得走向简易的折叠床，刚才他“买的”那些咖啡他一口都没有喝，为的就是使他此时此刻的休息免受咖圌啡圌因影响。
2003年10月16日 阿富汗-巴基斯坦边境某处铁路夜11：20P.M.
科汗上尉知道这次他们要做的是什么，从那个大胡子将军的口气里他听得出事态的紧急，而在今天下午，他和他的部队被派遣到这里来拦截一列火车，这是阿富汗目前到巴基斯坦仅有的能够使用的一条铁路。
光是美国那个国际搅屎棍都有近7000枚核弹头，但是他知道这一枚不是用来开玩笑的，基地组织和塔利班反对巴基斯坦政圌府而在巴基斯坦境内发动的恐怖袭圌击还少吗？6天前发生的那件事简直是一场灾难。
我们要向他们发起反击。
月光和他胸前的沙石一样冰凉，略带锈迹的铁轨反射圌出一条寒光，他看了看身边和他趴在一起的几个士兵，他是巴基斯坦陆军特别服务组（SSG）的一员。
他左手离开他的英国L1A1步圌枪，拿起一旁的无线电，“汇报情况。”
“已就位。”
听到了这样的几个回答稍稍让他放心了许多，“继续待命。”
我和我的人会让他们的阴谋破产。
子夜时分，四周的静得出奇，趴在轨道外50米处的科汗认为他听到了铁轨颤动传来的声音，“各位，时候要到了。”
果不出其然，和情报上说的一样，因为阿富汗战争而减少甚至停止了使用的这条轨道，成为了敌人最中意的运输方式，“等列车停下就自圌由开火，如果快到临界点他们还不停车狙击手就教他们怎么停车！”
“收到。”400米外，土坡上的狙击手用大倍率光学瞄具搜索着，为了可以让他手里的大家伙准确的把12.7毫米穿甲弹精确的打进发动机所在的位置，他的两人小组的观瞄手已经计算出了多组弹道数据——大口径弹一向容易受风和重力的影响。
火车车轮轧过铁轨的声音渐渐近了，在凸起的地平线上，一个长长的矩形轮廓出现在了视野里，科汗希望列车会自己看到被破坏的铁轨而自己停下，但是敌人为了隐藏踪迹，并没有在这个夜里打开车前的照明灯。
科汗不确定这种光线下，敌人火车的驾驶员能够看得那么清楚，他们可不要一辆报废的火车躺在铁轨边的沙石里冒着火苗，然后一声巨响一切都结束了。虽然他知道单单是高温并不足以让核弹引爆，但是火车油箱爆炸的冲击力就不一样了。
“狙击！”在他的命令下，狙击手立刻扣动了他的扳机。
击针在枪机中向前刺去，正中底火的火帽，一瞬间火帽里迸出的火焰带着所有巴基斯坦士兵的怒火爆发着，火圌药在比大拇还指粗的弹壳里快速膨圌胀，全金属硬尖被甲弹被快速的推出枪膛，进入了一条条螺旋的膛线的导程中，旋转着。
爆发！
弹头的弹尖冲出枪口制退器的瞬间，刺破了不可见的空气墙，破裂的空气墙每一个缝隙都在颤栗着，这破空的枪声——伴着弹头旋转着搅开浑浊的空气的长啸，响彻整个世界。
弹头冲刺着，因风而向右偏去，有因重力而持续的向下垂去——这一切都在计算当中。
被甲弹头扎到了列车的外壳，毫不费力的钻了一个直径12毫米左右的小圌洞，温热高速运转着的发动机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就被击中。
传动杆的断裂带来了不得了的一系列连圌锁反应，在发动机一阵不和谐的金属撞击声后，火车头彻底失去了动力，所有的队员都有着良好的的射击纪律，听到了科汗的一声命令，几乎是同时他们手里的M4A1突击步圌枪整齐的开始了长点射。
无数条火蛇瞬间窜向了列车的两头——整列火车就中间一节固定着大的夸张的货厢，其他的几节车厢都是老式的铁皮客厢，曳光弹和空尖弹不往这些地方飞去，还能飞往何处？
没过几秒，整列火车完完全全的停下时早已变成了筛网一般，在月光下本来就因为年代久远而清晰可见的斑斑锈迹这时候则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上！上！上！”科汗一边抓着无线电大吼，一边在他前面十几米的一个队友火力压制的掩护下抓着枪向前冲着。
虽然车内依旧没有打开任何照明，但是科汗最清楚的是，没有照明反而是他们这边的优势——作为巴基斯坦最为神秘同时也是最为精锐的一支部队，他们每个人都配备了夜间作战的夜视仪——他们在绿色的荧光下精确而又致命的猎杀着敌人。
夹杂在雨点般的枪声中的，还有有节奏的反器材狙击步圌枪不断射击着的巨响，每一次划破夜空的呼啸声后就是铁皮车厢上的一声被穿射的脆响。
他枪口喷吐的一串曳光弹拖着红光尾光飞向了一个车窗早已被打碎的窗口，刚冒出来的脑袋一个敌人被击中后向后一仰，那个位置就暂时没了打算再发起反击的敌人了，于是借着这个机会，在科汗的带领下，他和另外五个队员又向前跃进了五六米。
在交替压制后，他给自己换了一个弹匣，现在的距离离铁轨已经非常近了，“开始突入肃圌清！”他大吼着，浑厚的声音甚至盖过了枪声。
几百名巴基斯坦士兵还没有一人受伤，枪口的火光几乎照亮了夜空，但是他们现在也不用为此担心了，但凡是有敌人打算露身子出来射击，立刻就会有负责掩护的队员朝他开火，若是有仅仅把枪口探出窗口胡乱扫射的，立刻就会有呼啸而至的被甲弹将车厢和他一同击穿。
烟幕弹在车尾这一侧冒出了烟雾，同时，借着烟雾翻出了掩体的士兵朝着车厢最靠近连接部分的那个车窗里投掷了手圌榴圌弹，爆炸过后，负责破门的队员引爆了设置在锁死的车门上的炸圌药。
“注意友军火力，友军进入最后一节车厢内。”于是在列车一侧的射击不再有一发子弹射向了那个方向。
“排爆小组可以上了。”看了看货厢那边的情况，虽然有个别敌人企图从那里发起反击，不过那边已经响起了八连闪闪光弹的声音。
“第一节车厢肃圌清！”无线电里传来了报告。
突然，一个刺眼的惨白色光点拖着一长条白烟从倒数第三节车厢飞出，“RPG！”他大喊着，虽然这一发明显不是朝着他来的，但是绝对是朝着他的士兵飞去的。
轰响从背后传来，在这之前他已经卧倒在了地上。
“该死，有人受伤了！”他听到一个士兵大喊着。
“去帮他！”他既愤怒，又必须保持作为总指挥的镇定，“把这帮伪信徒送去火狱，让他们为他们犯下的罪过付出代价！”
继续观察着整体的局面，刚刚那个士兵将受伤的队友拉到了掩体后开始处理伤口。
突入车厢内的SSG队员越来越多，他们不断的一节一节的清理着车厢，确保没有残余的敌人。
这些在山区里训练出来的武装分子在这种近距离作战中毫无章法可言，甚至有一部分人死在了自己人的AK步圌枪的枪口下，相比于经过了严格训练，纪律严明的巴基斯坦陆军特别服务组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放慢速度！”
2003年10月17日 巴基斯坦时间0：30
时间已经跨过了半个小时,闻着铁锈一般的味道,科汗不知道这时列车铁皮和子弹激烈冲击产生的味道还是敌人的血的味道,翻起了头盔上的夜视仪,意识过来时才发现天边似乎被悄然染成了血色,科汗抬头看着天空,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就等排爆小组的一句话。
“嗡”如同飞虫在他耳边振翅而过，他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耳鸣了。
直到接下来，他听出了那是螺旋桨扑打空气的声音，而且是从阿富汗的方向传来的。
“总部……”他犹豫了一下，“我们怀疑目击到了敌军的武装直升机，需要快速反应部队的支援。”
总部没能及时回复，“69圌式火箭筒呢？做好发射准备，方向西北330，狙击手待命，一旦火箭弹射偏了你们就开火。”
“明白。”
“排爆小组报告！”
“说。”
“这不是那枚核弹，却是一枚航空炸圌弹，我们刚刚解除了简易的定时引爆装置。”
听到这里他不得不吃了一惊，因为一枚航空炸圌弹可就没有那么好的防殉爆措施了，而且如果那架直升机直接攻击货厢的话，在场的所有人估计都会完蛋。
“狙击手现在就开火！所有人从车里撤离！立刻停止一切作战计划，撤离火车！”
一切都已经晚了，在跑开的途中，他看到了拖着尾迹接近的ASF-10空地导弹呼啸而来。
才跑出十几二十米，导弹毫不留情的命中了货厢，第一下巨响从他身后传来，声浪直接把他掀到了空中，伴着一些细小的金属碎片，他重重的摔到了沙石上。
狙击小组得到了命令就立刻开始了弹道数据的计算，确保一击必中，虽然不能一击必杀，但是也要造成一定程度的干扰。
“垂直修正3圌点……”观瞄手尽他最大的努力报着计算结果得出的新修正结果。
“嘭！”那支进口自英国精密国际公司的AW50再一次发出了咆哮。
“轰！”似乎是给这一声枪响伴奏，那枚货厢里的航空炸圌弹，殉爆了。
这已经不是用狂风能形容的爆风了，那枚较大较重的被甲弹被吹飞到了一边，离擦身而过都还有一定的距离。
狙击手没有放弃，他快速的拉动了枪栓，抛壳、装填，再一次寻找着旋翼下的传动部分。
“嘭！”又是一发饱含怒火的被甲硬尖穿甲弹，只是这一次显得势单力薄多了，而且，爆风搅动着整个战场，对弹头产生着巨大的影响，这一发又一次射偏了——虽然击中了那架雌鹿，却没能击中装甲较薄的位置，弹头只留下了一道几毫米深的白色划痕，然后变了形的弹头就不知所踪了。
他们没有更多的机会了，雌鹿机炮的炮管对准了这边——夜视瞄具上很快的找到了这个狙击阵地的位置——一连串30毫米的机炮子弹朝着那里甩了过去，那个阵地在被打得噼啪作响的瞬间烟尘和血雾弥漫了开来。
只剩下几节车厢没有受到航空炸圌弹的爆炸的波及，却也难逃ASF-10空地导弹的轰炸。
火球不断的窜上天空，照亮了在矮灌木边一动不动的科汗上尉的轮廓，他满脸都是血，头盔不知道被掀到哪去了，像一只脱水的鱼一样，瞪大了眼睛望着硝烟四起的天空，一口一口的吞吐着腥味的空气。
……
“Alpha Team，最新消息，巴基斯坦方面的行动失败了……”杰拉德的耳机里突然响起了天帐那边的报告，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们在这里观察了这么多天，给出了敌人从这里运出核弹头的准确时间和方向。
“核弹头呢？”耳机里响起另一边老约翰带领的Bravo Team的询问。
“目前下落不明，巴基斯坦方面拦截的并不是核弹头，他们被航空炸圌弹算计了。”
收到回复后，所有人都静静的，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何打算，再怎么说，巴基斯坦也是英联邦成员国，这个时候他们并没有帮上忙。
这里是阿富汗的一处靠近边境线的荒原，赫尔曼德省，他们两支队伍在东西两个方向设下据点，远远的观察着这个村落——典型的一人半高、一肩厚的坚实土墙将整个村落如同一个城堡一样包围起来，“村民”们在内部则就一面倚着土墙或者干脆在中间的空地建起一个个土屋。
显而易见的是，这里居住着的都不是一般的“村民”——昨天傍晚他们从靠近土墙的一排树下的污水渠中观察到几辆皮卡载满了举着AK步圌枪的疯子进进出出的，而通过卫星的跟踪，他们在一小时后全都登上一辆火车朝着巴基斯坦方向出发了。
至于为什么核弹头不在这辆火车上，MI6的解释是巴基斯坦方面的行动提前暴露了。
这是意料之外的。不然他们应该离开这个鬼地方和巴基斯坦特种部队趴在同一条铁轨边一同应对，显然，他们低估了敌人。
“见鬼……总部，你们那边能看到吗？”目不转睛的盯着望远镜的汤姆按下了无线电PTT，在他的视野里出现了几辆福田货车，他们下了高速后，朝着这边整齐的驶来。
“是的，我们这边看的很清楚，一共三辆福田厢式货车，每一辆的货厢的大小都可能放着我们要找的东西，我现在就上报回英国。”那边的声音听起来也是十分激动的。
2003年10月17日 下午 巴基斯坦的安全屋内
热纳姆将军现在开会去了，他们两个也迎来了难得的休息时间。
“彼得？”布鲁斯拿着报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嗯哼？”彼得刚放下耳机，正伸着懒腰。
刚才布鲁斯正在报纸上搜索着新闻，企图找到一些和昨晚那场行动相关的报道，可惜的是除了天帐那边传来的信息外，他暂时找不到其他了解昨晚的行动的方式了，“你知道，当初里德尔让一个小偷和我搭档时，我看了不少你脱离追查的录像。”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我逃跑的时候经过了你看上的女孩了吗？”
布鲁斯听了笑了笑，把那叠毫无价值的报纸丢到了一边，“不，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从监控摄像头的视野中瞬间消失不见了的，仅仅是一个行人经过你的位置，在原地就没了你的影子。”
“好吧，反正那一行我已经放弃了，可以透露给你一点技巧。”
彼得从卧室里抱着笔记本电脑走了出来，清了一下嗓子，“首先，你注意到那个关键，那个经过我的行人了吗？”
“怎么了？”
将电脑放到了沙发上，彼得在布鲁斯身旁坐下，仔细的解释着，“其一，他们都要比我高的多；其二，他们和我的行走方向平行而且路径距离很近；其三，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我的身上。”
“所以……”布鲁斯来了兴致，身体前倾，离开了沙发的靠背。
“对，他们正好把我的轮廓完全挡住，使他们在经过我的时候我从摄像头的视野里消失，于是盯着屏幕的人就会为此瞪大了眼睛寻找我的踪迹。”彼得用左手和右手重现着录像里的景象。
“对。”
“这时我早就不在那附近了。”
“这就是我要问的。”布鲁斯觉得这个解释还是保留了太多细节没有说清楚。
“别急。”彼得的双手还在面前的小木桌上，随着他接下来的描述上演着他的逃脱技巧，“我这时，跟上了那个人的步幅与步伐，压低身子，用这个行人一直挡在我和摄像头之间，这样，虽然看起来我瞬间消失了，但实际上，我刚走出四五步而已。”
布鲁斯参考着他双手的演示，回想着记忆里录像上的场景，才发现原理确实就是这么简单，“我的老天，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恐怕是非常困难的。”
“别忘了是谁一个人去装窃圌听器。”彼得得意的吹了声口哨，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报纸上。
“我想，严格意义上，没有我的帮助你是无法避开摄像头的。”这个家伙是非常经不住夸的。
彼得拿起了报纸，大略的看了看前后，“办法还是总会有的，只是我不想让霍斯特最后一次的工作就这样白白浪费掉……而且，我也想尽快揪出那个罪魁祸首。”他把报纸折了一下放在了一边。
布鲁斯可以听出来这不是借口，因为这句话之中确实是夹杂着悲伤的意味，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最近几次行动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失，而敌人也把节奏放得不紧不慢，他们也没办法肆意加快节奏，想要这么快从悲伤中走出来是做不到的。
“他的工作永远都是值得的。”他说了句安慰的话。
……
在英国，现在还是上午。
“人都到齐了吧。”MI6第20分部部圌长比尔·大卫·布莱克，即“里德尔”四下看了看，MI6设在伦敦的总部大楼的20分部会议室里的圆桌前坐满了人——除了MI6局长“C”以外，还有SAS三团总指挥查勒斯·加斯里将军、SAS第22团A中队总指挥卡尔·大卫·布莱克上校；美国CIA局长乔治·特尼特、CIA中东事务情报部部圌长加布里克·佩恩斯、美国海军特种部队“海豹六队（Seal Team Six，广为人知的叫法，或DEVGRU，更正式的名字为NSWDG）”总指挥约瑟夫·D·克南海军中将，海豹六队黑色中队指挥，海豹六队红色中队指挥；美国陆军特种部队第一特种作战分遣队（即SFOD-D，所谓的三角洲特种部队）A中队指挥和他的上司。
周围还用折叠椅围了几圈坐着各个小队的队员们。
“很好，那么会议开始。”里德尔坐在了圆桌的一边，虽然他并不打算和其他人比个高低，不过追查出这条线索以及最开始采取行动的就是他和他指挥的家伙们，所以他理应来主持整场会议。
将装着这次会议需要用到的所有文件的文件夹在面前展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显示着一个超过两百页的幻灯片，“相信前天和昨天的讲解会已经将情况讲的非常清楚了,现在我们开始发表关于整个行动的意见。”
第一个举手的人是欧顿斯，海豹六队红队队长。
里德尔示意他发表意见。
“目前核弹头已经可以确定在阿富汗境内，而且可以确认的是，我们的敌人们打算将其运到巴基斯坦境内，那么我们是否能推测进入巴基斯坦境内后他们的下一步打算呢？”前不久在该死的中东他指挥的小队救回了受伤的杰拉德，这才让他对这件事感兴趣了起来，“他们并没有从伊朗直接进入巴基斯坦，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打算借着巴基斯坦的海港将核弹头运出那片大陆不是吗？”
“很好的问题。”里德尔等他说完，在幻灯片的左侧找到了相关的页面，单击“从此页开始播放”，看了眼他的美国老朋友加布里克，“我们可以确认的一点是，他们最开始就绕开了伊朗-巴基斯坦边境线，一方面有可能是意识到了我们会在那里布下重兵，一方面就是他们可能需要在阿富汗进行一定的补给，时间上说明了这一点推测是正确的。”
“随后就是，我们虽然已经和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那边接轨了，但是并不是什么很良好的合作关系，现在边境上大规模撤退，核弹头进入巴基斯坦只会是个时间问题。”他就非常直接的说了这样的事实，毕竟大胡子热纳姆将军并不在场，“这个核弹头不管怎样都是个巨大的威胁，我就列举几个推论，按照可能性大小依次排序：”
“其一就是他们可能会用于在巴基斯坦境内发动一起巨大的袭圌击，那么这将是首例极端伊圌斯圌兰主义对伊圌斯圌兰国家发动的毁灭性的恐怖袭圌击。”
“其二就是他们打算将核弹头藏匿起来，但是这一点的可能性稍稍有些小，他们可以在巴基斯坦藏一个突击队，但是不能这么轻易的藏匿核弹头。”
四下已经开始了讨论了，相信他们这个时候已经没时间互相开玩笑了。
“其三就是，他们会援助在中国境内的东圌突分子或是藏圌独分子，关于这一点，我们尚未商定是否就这个问题和中国方面接洽，不过一旦有这样的苗头，我们会立刻联系他们以开展对应的联合行动。”
克南海军上将低着头仔细的确认着文件夹里的资料举手了，“这里打断一下。”
里德尔的目光转了过来，用眼神示意他请讲，于是他就发表自己的意见，“到了那个时候，再拉拢中国方面，然后再开这样一个会议，会不会有些浪费时间。”
这么说很有道理，而且他的道理远不止字面上那么简单。
会议室里变得静静的，大家都打算听听这个问题如何解释，但是克南并不后悔搅冷了气氛，因为这个问题很有必要提出，因为他相信如果现在会议室里坐着中国方面的负责人，也许破坏敌人的阴谋的相应措施会更多、相应行动会更有效率。
“是这样的。”MI6局长放下了文件解释道，打破了僵局，“我们并不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我们提出了适当的相应的警告，但是由于并不包含重要的细节，这似乎在他们看来只是边境上的日常。”这让他迎上了CIA局长乔治的略带不满的目光。
里德尔赶紧拉回话题，“这一点先讨论到这里，我们继续列举推论。”
“其四就是，巴基斯坦内部有人企图借此来波及整个共和政圌府内部，彻底改变国家的权利格局。”
说道这点四下的讨论似乎达到了最高点。
“以上，就是关于敌人下一步动向的大体推测，那么各位还有什么想法吗？”里德尔在身后的幻灯片上列出这四点的标题。
折叠椅上的朋友们又有人举起了他的手，他是D-boys（SFOD-D队员戏称）中的一员，“你们西边的那些伙伴哪去了？他们不参与进来吗？”他指的是英国特别舟艇团（Special Boat Service，简称SBS），在伊拉克SAS和SBS划定了一条界线，界线以西的任务由SBS负责，对于活跃于伊拉克各处的D-Boys们来说，SBS也是值得信赖的伙伴。
“往东往东，那这烂摊子我们不管（East,east,we don’t give a sh！t.）。”大卫学着某人的口气，“这是他们的原话。”
MI6局长急忙接过他的话，“SBS他们在伊拉克西和北冰洋的事务抽不开身帮这边；大卫，你也知道那只是句玩笑话。”
大卫笑了笑没再说下去，他只是觉得这句押韵的玩笑挺有意思的，作为活跃气氛还是不错的选择。
“那么还有其他问题吗？”里德尔拍了拍手集中所有人的注意。
“嗯。”乔治·特尼特敲了敲桌子，举起了手。
“请讲。”美国人急的用了在自家情报局里用的发言习惯，说明他有什么急事。
“我们除了已知的SAS第22团A中队A小队、B中队A小队、海豹十队部署在了靠近阿富汗-巴基斯坦边境敌人据点附近以外，还有其他单位还部署在相关地区吗？”
“如果你是指在阿富汗境内的话，是的，没有其他单位了。”里德尔首先回答了这个问题，幻灯片切换到了这个缩小了规模的侦圌查小队最初部署时的实时GPS上的屏幕截屏。
乔治怀疑的看着这边，“那么巴基斯坦呢？”
这可不妙，布鲁斯和彼得留在巴基斯坦他本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的。
“巴基斯坦境内……”里德尔犹豫了一下，悄悄的瞥了一眼局长。
“笃笃笃。”
这可不妙，会议中不应该有人敲门打断，除非……
2003年10月17日黄昏 靠近阿富汗-巴基斯坦边境的一处平原，赫尔曼德省，阿富汗
“该死，这帮人又是……”杰拉德从望远镜里望着那个那个村落的入口，借着刚落下的夕阳的余晖，勾勒出的几辆皮卡的轮廓线，从上面的武装分子的单兵个人装具上来看，一点都不像扎卡维的基地组织的圣圌战战士，“总部（Zero），可以得到清晰的图像吗？”
“来历不明……我们现在就给本土那边汇报。”
……
“朋友们，你们终于来了。”
“矮人本人呢？”这人第一个从皮卡上跳下来，斜挎着单点式战术枪带上挂着的一支AR15一样的步圌枪，打量着前来迎接的人，而且，他们在用英语交流。
迎接的人皱了下眉，半开玩笑的说，“你们知道他可是个大忙人，全美国和墨西哥都有人想请他喝茶。”
“这么说，你只不过是个代圌理人咯？”
“至少是一个他最信任的直属代圌理人。”迎接者向着里面指引着，“虽然寒酸了点，里面请。”
来访的人示意其有人原地休整，自己则带着一个副手跟着踱进了一间80平方米左右大小的单层土屋。
“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花了高价请来雇佣兵将西蒙解救，而这个安东尼竟为了他儿子而涉险，导致了我们整个计划的破产。”来人在多余的人出去后，就摆出气势汹汹的样子。
他身后的那名副手也补充道，“是我我就当我儿子死了。”
“这也是我们头这次邀请你们的意思，虽然原计划的沙林VX并未到手，”那个代圌理人让手下搬出一台笔记本电脑，“但是其他宝贝总会按照你们的要求送到目的地的，请稍等。”
看着这代圌理人打开电脑，键入了密码后圌进入了系统，等待着的的过程中来访者不屑的说了一句，“不过是一枚前苏联核弹头。”
那个代圌理人头也不抬，“这可错了，你知道，基地的拉圌登和扎卡维在我曾经这样这样轻蔑的说着同样的话的时候，他们立刻严厉的职责了我的老板，并告诉我‘你怎么能这样说，这可是能够改变整个世界格局、带来属于我们的时代的天赐之物！如果你真的这样想，那就在轻蔑的话语里，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我们迎接我们的时代吧……’”他看着电脑上软件的载入界面，“总之，我们都不属于这里，所以……我们说话要小心一点”他把屏幕转向了这边，“老板！”
屏幕终于出现了矮子那臃肿的面孔。
“嗨，爱尔兰战友们，你们好啊。”
“很高兴能和您谈上话，看来您的‘生意’有点忙。”来访人立刻换了一个态度，“这次巴基斯坦军方虽然失败了，但是一定会死盯着你们这边的，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当然，当然。”
“那我多余的就不说了，我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诺言把货物送到。”
“不错，我和扎卡维都一致同意，因为我们还有剩余的其他好东西，作为安东尼对我们联盟的背叛而导致西蒙入狱、联合行动推迟的补偿，我们会百分之百的把东西送到。”矮子本人这么承诺了，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爱尔兰人十分高兴，至少，在对联合王国的下一步报复袭圌击中，他们可以画出漂亮的一笔了，“这真是个天赐之物。”他说这话时笑着瞄了一眼刚才那个代圌理人。
“哦，我的时间不多了，恕我好奇，你们打算怎么用这批货物？”
“您瞧。”爱尔兰人笑了笑，“我们现在不就站在一个大火圌药桶边吗？”
“门开着的。”他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了看表。
彼得推门走了进来，“我只是有个想法想和你探讨一下。”坐到了桌边的木椅上，“我开始怀疑热纳姆将军了，在我看来，他一定有问题。”
“你不信任他？”
“完全不。”
“真是巧得不行，我也是。”布鲁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所以我才说，马上回到工作中去，不能让他跑了。”
“果然，袭圌击的地点这么巧合绝对是有问题的。”彼得扫视了一下这个混乱的阿富汗天帐的小卧室，“‘真是巧得不行’，你这口气学的谁啊？”
“没什么，心血来圌潮而已。”布鲁斯苦笑了一下，“差不多准备好回巴基斯坦了。”
下午的阳光透过二楼的这扇小窗射了进来，带着晚秋的阿富汗特有的“炎热”，让人觉得在这个时节还能有如此好的阳光真是太好了，但布鲁斯知道这仅仅是暂时的，到了夜幕降临后，这里的温度会骤减到零下。
“那么，至少我们在巴基斯坦的好几个安全屋还没有启用。”
……
是夜，布鲁斯没能睡着，裹着毯子看着窗外的星空。
很高兴她还活着，但是，她在那干什么呢？
2003年10月15日 巴基斯坦，伊圌斯圌兰堡东部居民区，某个才启用的安全屋内
“我觉得里德尔并不是很乐意。”彼得盯着电脑屏幕，一旁的百叶窗只留了一小点角度使阳光透进来，他的手在键盘上敲击着，“好了，多亏了霍斯特之前的工作，我没花费多少时间。”
“至少比我们开门以前为了防诡雷等破玩意而做的无用功花的时间少。”布鲁斯整理着装备——拍摄工具、窃圌听工具、易容工具等，当然，少不了作为杀戮工具的枪，两支装有消音器的FN Five-seveN半自动手圌枪已经做好了一切保养好好的放在了木桌上，这种5.7毫米口径的紧凑战斗手圌枪拥有20 1发的极大弹容量以及良好持握指向性，由于舒适的握把提供的良好人机功效，往往很容易打出高精度的双发连射。
“让我看看效果如何。”他凑了过去，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那正是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局长办公室的窗外，虽然隔了一条街，而且有楼层差，但已经差不多可以做到判断热纳姆是否在办公室里了，“看来大胡子还真有点忙不过来的样子。”
“那些无用功至少确保了我们这里没有被发现不是吗？”彼得抱起面前的那罐刚刚热好的自热式牛肉罐头狼吞虎咽起来，“到时候你就帮我盯着这屏幕了。”
布鲁斯虽然知道彼得以前当一个小毛贼的时候都有什么把戏，但是光凭他偷东西这个技能就能让他进了MI6的对外行动处，也可以说明他的把戏恐怕不是小毛贼那种档次的。
“我真的难以想象你要怎么干，那可是这个国家的地位最高的情报局。”布鲁斯也从木箱里捡出一个自热式的罐头，虽然这东西的口感吃起来就像是在嚼煮烂的午餐肉，但至少能够保证蛋白质和热量的供应，以使他们减少离开安全屋的机会，可能的话，彼得行动以前他们俩都不会出门了，只需要一动不动的盯着那间办公室就行了。
彼得满脸得意的笑了笑，“我可不是跳火车式的魔术表演，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像影子一样，不让他们发现一点痕迹，却留下不少好东西。”
“切，小毛贼把戏。”布鲁斯的罐头此时正嘶嘶的冒着热蒸汽。
“等着瞧好了。”彼得停下了吞咽，用拿着叉子的右手端着罐头，左手从桌边的另一个塑料箱子里抓出一袋消毒餐具，“接着。”他扔给了布鲁斯。
看着这袋餐具上印着某家餐厅的名字等内容，布鲁斯才意识到这是彼得骗来的，八成，“小偷永远不可能将他的第三只手一直好好的插在裤兜里。”
“唔……”彼得想说话，又苦于嘴里的食物还未咽下去，“我可没动手，我就租了套制圌服，再自己完善了下细节，于是拉餐具的车子停在了后街之后，他们就理所当然的将这一小箱东西抬到了我手里叫我帮忙。”他无赖的笑了笑，“这不算偷吧。”
“我会告诉里德尔的，希望你准备好再去蹲十五天了。”虽然这么说着，布鲁斯还是撕开了那袋餐具的包装袋。
“嘿！别碰我的餐具！”
2003年10月16日 下午2点正 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大楼入口
一个身着与周围人一样的廉价西装的年轻小伙子从大门口走了过去，剪了一个简单的平头，典型的南亚面孔——黑眼睛、棕黑的皮肤，一只手提着一他的公文包，里面还露出几张文件的白色页脚，另一只手竟然提着一大袋咖啡，大概有五层，每层放了十多杯，每一层都用厚纸板做的杯托固定着。
他费力的把这个袋子提的很高，以使其底部不蹭到地上，朝着大厅尽头办公人员入口走去，那里有几个保安和一个需要刷身份卡才能进入的入口。
脚步一点一点的靠近那个入口，他好像如梦初醒一样慌张着，然后向其中一个保安打了个招呼寻求了帮助，“您好！我是个新来的，那个，能帮我提一下这些咖啡吗？我的卡放在了公文包里。”
这一步的成功关键在于，这个时间，没有谁会排在他的身后等着进去。
“噢！这是对面那家新开的星巴克吗？！”那保安十分乐意的走了过来帮他，于是隔着半人高的栅栏，他伸手去接过这袋子咖啡。
“没错。哦举高点，别碰洒了。”彼得看见这个家伙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这袋子咖啡给吸引了，同时其他的保安仍在忙着他们自己的，于是用手伸向了那个保安的腰圌际，同时蹲下，打开了公文包开始了他的“翻找”，随后他拿出了这张并不属于他的身份卡。
根据上次来商谈时的观察，他们作为外来人员都是由保安刷他们腰上用金属夹随意夹着的身份卡放行，很容易到手，而且刷卡的时候并不会有提示音报出身份卡上的名字。
“它在这呢。”他提起公文包，将那张卡按到了刷卡区上，随着机器发出了嘟的一声，他快速的通过了打开的闸机，转身来准备去接这个保安手里的咖啡。
“真感谢您。”他用乌尔都语流利的说着，并伸出了右手和左手，右手似乎是去接，实则又将身份卡夹回了保安的腰上——半人高的栅栏后他都可以从外面轻松的取下，更不用说这么近面对面的夹上了。
“哦，对了。”他正打算走又转回了身子，“老兄，你从最上面拿一杯吧，作为刚刚的感谢。”
那保安欣然的从塑料袋顶部抽圌出一杯咖啡，“有我一份真是太好了。”他掀开了杯盖，“意大利特浓！真是……”他看着这个“新来的”远去的背影，想象着这个人的来历，也许是个富有的官员的儿子吧，真是十分大方，又来了个大人物，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吹了吹嘴边的热气。
再一次强调一下，这个时间点的好处，现在彼得得以一个人在电梯间等待电梯的到来，接下来他要做的就是偷到一张更高权限的身份卡，上一次来和热纳姆会谈的时候，热纳姆的副手在电梯里刷卡了之后，他们才得以前往6楼——热纳姆办公室的楼层。
这并不难，他借来了这么多的咖啡。
“进去了吗？”他耳朵里传来布鲁斯的声音，虽然音质很差劲，不过至少保证了交流，这个微型无线电耳机通过骨传导的方式播放声音，通过一块和他现在的肤色一样的胶贴贴在了他的耳廓内，紧贴着耳软骨，这种小玩意MI6有不少，虽然一直觉得舒适性欠佳。
他将公文包和咖啡暂时放下，清楚的知道周围能看到他的动作的只有一个墙角上的摄像头。
右手伸手去翻起左手腕处袖子，同时按下了手表上的时间调整钮，显然这并不是原本手表上设计的那样用来调整手表上的指针位置的，这个按钮按下后，布鲁斯那边的监听耳机里就收到了声音，虽然只是一阵底噪，不过这说明连接已经接通了。
“新来的”似乎是等得不耐烦了，向左扭头轻咳了一声。
这作为第一步的“确认”暗号的轻咳立刻被布鲁斯那边听得一清二楚。
“叮。”电梯发出一声脆响。
确认这个时候没有别人后，彼得走进了空无一人的电梯，直接选择了3楼，眼下这个底层情报分析员的办公楼层是最适合他出现的了，这里流过的情报并不会有太多价值，甚至有些不过是谷歌上都可以搜索到的开源信息，这里工作的分析员们的工作繁重，但是薪水却并不是很理想。
来吧，彼得，即使现在长着一个大众脸，你也不会因此失去你圌的圌人格魅力的。他舒缓了一口气，对着电梯里光亮如镜的内圌壁理了理自己的衣着。
让他人把需要的东西亲自、信任的交到你的手里，并且在使用这个东西的时候还能做到不被怀疑，这时他这个惯偷转业后掌握的独家技巧。
“嗨，我是新来的。”“这杯咖啡是给你的。”“这工作似乎很累人。”
“你好。”“千万被被主管找上，不然不是跑腿就是加班。”“谢谢你的咖啡。”
送出的咖啡让他了解到了不少他需要了解的内容，这层楼里有三名主管，不过他们的级别同样的也是主管中的底层，不过他们有着能够去5楼的身份卡，因为重要文件的汇总还是由他们交给上面。
随后他找到了自己的“座位”，这层楼不差空的办公隔间，他坦然的坐下，仿佛自己将在这个小桌子面前开始他的工作生涯一样，从公文包里拿出了一叠文件，面对着一个巨大的计算机屏幕——现在居然还有人使用这种笨重的纯平显示器办公——开机后，他有些哭笑不得，居然是Windows95操作系统。
将一个U盘从那叠文件里快速的拿了出来插到了桌下那个老旧的机箱上，于是他认真的“工作”了一会，确认了霍斯特留下的一个程序的正确植入。
拔下了U盘放进裤兜里，伸了一下懒腰，他意识到别人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了，他又凑近了手表，几乎是低声耳语的对着手表说，“热纳姆还在吗？”
“正和往常一样，他离开了，从线人给的日程表上看，恩，他有个国防部的长会，和计划的一样。”
彼得不再说话，右手伸进放在一旁的塑料袋里去拿底层的几杯咖啡，当然他要的可不是咖啡，现在闻到那味道都觉得够了，而是从中间的一个空杯子里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那大小就像是两支装的牙签盒。
他将这东西放进了上衣内兜，然后冷眼扫视着主管办公室方向。
很好，一个家伙愁眉苦脸的抱着一大叠文件从主管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他刚才也收到了他的咖啡。
彼得起身走了过去，和他打了个招呼，“这就是你说的被主管找上吗？”他指了指这个人抱着的这些东西。
“是啊，兄弟。”他耸了耸肩，“至少不是最坏的情况，我只是去跑腿。”
“哦！是去6楼吗？”这其实完全是明知故问。
“是的。”
伸出了双手准备接住，“我帮你去吧。”他凑近了低声和这个人说着，“我叔叔说他是在那层工作的。”他不确定这样说很稳妥，不过他能确定至少面前的这个人不会怀疑他或是到处乱说。
对方估计也“猜到了个大概”，“那就交给你了。”于是这堆东西就交到了他手里，同时一张身份卡被掏出来放在了那堆纸的最上面，“这张身份卡千万不要弄掉了，记得用完拿回来，在电梯里要刷一下才能去6楼。”
“好的，头。”他笑着开了个玩笑，转身走开了。
回到了这层楼的电梯间，他开始安然的等着电梯，现在他即使是遇见谁，都不用担心被怀疑，现在算是松了一口气。
“叮”的一声却差点吓到他。
踏入了电梯，他一只手抱着文件一只手将身份卡在刷卡区蹭了一下，按下了另外一边的6楼的按钮。
显然如果电梯没有减慢上行速度的话，他可以确认从5楼到6楼至少花了正常上行一层楼近乎两倍的时间，加上上次来的经验，现在可以确认的是5楼到6楼之间至少藏了一层，不过这似乎并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
电梯到了后，他缓缓的踏出了电梯，踩在熟悉的大理石地板上，可以确认这里就是局长办公室所在的楼层了，由于大型的数据库和证物处就在这层，这层的单层高度就达到了4到5米左右。
经过了熟悉的路径，经过了数据库和证物处的入口，他看起来像是按着简易的路标的指引在寻找着那间办公室一样。
靠近了那间办公室的木门，“应该是这里没错了。”他缓缓的将那堆东西放下。
再站起来后，他知道要开始制造假象了，因为他明天将不会出现在这栋楼里了，难免会引起怀疑，那么他就要防止怀疑落到这间办公室里，他起身后，仿佛寻找着什么一样，快速的沿着走廊走着，直到他“找到”走廊尽头的厕所。
厕所是他的最爱，这里是他惯用的藏身所。
现在他就开始等着布鲁斯的回应了。
“现在，对，生效了。”简单的几个词。
生效的程序可以使摄像头上的捕捉的图像静止不动，看起来是在没有异样的正常工作，不过却已经漏过了很多内容了，这不需要很久，只需要一小会就可以。
彼得立刻从厕所里窜了出来，时间紧迫，他快速的回到了那扇门前。
到这里开始，手套就成了必备的东西了，而且与电影或是电视剧里不同的是，医用的那种超薄的橡胶手套反而比帅气的黑色皮手套实用的多。
彼得快速的从裤兜里拿出了钱包，不过里面放的都是他用的不能再熟练的开圌锁套件，打开后拿出了几个开圌锁工具开始在那扇门上工作起来，现在他最不希望的就是有人从一旁的办公室或者是证物处里出来，毕竟才发生了那样的恐怖袭圌击，高层的人们正是忙的时候。
一这样想，他就加快了手里的速度。
四个弹簧点依次卡到了正确的位置，随后他插入最后一个工具——一段硬质金属片，用力扭了两圈，一个简易的使用钥匙的门锁就被一个临时的组装钥匙打开了。
他快速的取下了这个锁孔上的临时钥匙，拉开门窜了进去，把那堆文件留在了那里，关上门后他又迅速的将门由内锁上。
“看这边，笑一个。”布鲁斯从电脑上监视画面看到了办公室里的彼得。
“少废话，先把程序先关了。”彼得没有朝着窗外看一眼，迅速的顺着墙角的线找到了一根电话线，随后顺着就找到了那个放在了桌子缝隙里的分线器，电话线由这里分给电脑和电话各一根，果然，即便是在三军情报局内部，也是使用的拨号上网，不管他们是上的什么网。
稍稍挪了下桌子，不管那上面有多么的灰，他把分线器部分朝外拉了拉好让自己操作。
取下了网线和电话线，他把上衣内兜里的小盒子拿了出来，打开后放在了一边，然后再用那一段硬质金属片沿着接口的缝隙将其撬开，顾不上那么多，将小盒子里的一个部件用镊子夹了起来，掏出打火机烧着底部的针脚，然后小心翼翼的将这个元件放了进去，就稳稳的放在电话线接口内线上。
这个部件通过环绕线路的铁芯分析线路中的双音多频信号，从而提取出音频文件无线发送出去，从而达到实时监听，原理类似钳形电流表测量交流电流一样，只不过不同的是电话线中是直流电而且这个部件更加精确。
将分线器的外壳合上后插上电话线和网线放回了原位。
随后则是另一个小玩意，这是一个很直接的东西，窃圌听器。
这个位置就比较难选取了，毕竟一旦窃圌听器被发现，势必会导致对整个办公室的大清查，那信号复制器也迟早会被检查出来，但是又不能少了窃圌听器，因为电话以外的内容也很必要。
扫视了一周这个办公室，却没有找到什么比较好的位置，角落里是一个一人高的上锁的白色铁皮档案柜，紧靠着是一把较为舒服的旋转电脑椅，椅子正对的是一个红色的实木办公桌，在放脚的空档左右各有三层抽屉，然后再有一层抽屉就是桌面了，桌面上的陈设极为简单，左边放着三叠文件，估计是一叠未读、一叠已读已经无疑和一叠存疑需要返回，中间则是一个台和楼下一样的纯平显示器和电脑机箱，而右侧则是简易的书架。
电话就放在右侧伸手够得到的位置，紧挨着就是一个黑色金属笔筒，上面夹着巴基斯坦的国旗，当然，在桌前还放着一个更大的巴基斯坦国旗，旁边是巴基斯坦最铁的兄弟中国的国旗。
他有些喘不过气来，把目光从那抹鲜艳的红色上移开了。
彼得对中国是陌生的，不过他知道，和中国做朋友比做敌人要简单的多。
他继续环视着，椅子后面是一个巨大的玻璃双开门书架，上面陈列着各种各样的书籍，下半部分突出来的台面上还放着一些有趣的小玩意，除了一个金属镂空地球仪以外，还有一个埃菲尔铁塔金属模型，一个长城城楼的模型，一个自圌由女神像的模型，一个大本钟的模型。
“对不住咯。”他走近了那个埃菲尔铁塔的模型，仔细的看了看第一观景台的部分，结果却发现那里放不下窃圌听器，又看了看城楼，结果还是不行，虽然内部是镂空的，但是很小的窗口并不能放进窃圌听器。
“算了。”他移开了目光，放过了热纳姆将军的收藏。
他说实话要不是出于在酒店被袭圌击存在太多的疑问，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巴基斯坦这个国家……
“怎么这么久。”布鲁斯把他的思考打断。
“抱歉。”他仅仅是轻声这么回答了一句，将目光对准了电脑。
真不错。
可能是夏天的时候由于天气太热，纯平显示器的“大肚腩”并不能很好的散热的原因，其背部的盖板是被取下来过的，但是由于太忙的原因，却并没有在这个已经冷下来的季节即使将螺丝拧紧。
他已经抱定了往那里藏窃圌听器的打算了，很快的用手拧下了才拧进去一小点的螺丝，取下了盖板就看到了无数个电容管，这种显示器的内部他见多了，很快的找到了继电器的位置，将窃圌听器朝着那个缝隙按了下去，稳稳的塞在了那里，即使是电容管坏了更换的时候，这个位置也不容易被发现，除非是继电器焊点断了重焊的情况。
那种情况，估计也是几年以后的事情了。
他很快的将盖板盖上，确认自己没有蹭到里面的灰尘留下痕迹，于是将螺丝稍稍的拧了进去一点，然后在盖板上拍了拍手，抖落一些杂尘，把拆卸的痕迹稍加遮盖。
“音频检查。”他旋转手表上的按钮暂时关闭了无线电，“检查，检查。”
“收到，信号良好。”
确认了一下整体外观没有什么大问题，他再次打开了手表上的无线电，然后收拾了一下工具，“好了，我要撤了。”
“现在外面……没有人。”由于是液晶屏幕，看监控图像的时候稍稍有些费劲才能看清，“好了，我让程序生效了。”
很好，彼得解开了锁打开了办公室门，探头确认了一下左右都没有人，于是立刻窜了出来，缓缓的合上了门之后将之前做好的那个临时钥匙插进了锁孔，将门快速的锁好。
随后就是收起工具，然后取下手套。
看了一下手表，这一趟用下了12分钟，虽然可能会惹上麻烦，不过还算是好解释清楚的。
他并没有径直回去，而是先顺着走廊跑回了厕所里，“好了，关掉程序吧。”
布鲁斯没法看到彼得现在的位置，也只能照做了。
走回了电梯间，按下了下行的按钮。
两声“叮”的前后间隔并不长。
开了门后，迎面就是刚才那个“同事”扑了过来。
“你到底干嘛去了！……”虽然是大声抱怨的语气，他却是用极低的音量问着，“我都只能瞎说说我把卡忘在了楼上了，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啊，兄弟。”说着他就抓圌住了彼得的肩膀。
彼得一脸的歉意，仿佛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啊……我一开始没有找到办公室，然后我敲了门又没有人回复，结果我就傻站在那等了一下，结果……”
“结果？”
“咖啡喝多了就想上厕所，结果我就找厕所去了……”他满不好意思的扶着头赔笑，“实在是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还让你撒了个谎。”
“这些都不重要了，卡呢？”
“这里。”彼得赶紧从裤兜里把身份卡拿了出来交给了他。
“哎呀，差点害死我了。”他拿到了卡转身就往回跑去了。
呼……彼得心里边松了一口气，这个同事刚开门扑过来的时候他差点就应激的采取防卫措施了。
“你这个害人的东西。”耳机里传来布鲁斯鄙视的声音，“我刚才还以为你要被发现了，正打算给你整理遗物呢。”
“你个混球。”
……
“你觉得他们发现窃圌听器了吗？”彼得踩了踩未燃尽的火堆，他把今天用过的手套、公文包、那个装信号复制器和窃圌听器的小盒子和用来易容的硅胶垫都给用火处理了，朝着客厅喊着，看火光完全消失了才拉开了厚重的窗帘。
布鲁斯正在核对里德尔那边传来的信息，果然，核弹头已经进入阿富汗境内了，大部分都是热纳姆今天会议的大体概要，这些只比电视里报道的可能会更准确一些，巴基斯坦国防部将不少兵力秘密的部署在了阿富汗方向的边境线上。
虽然不知道这能不能起到作用。
“放轻松，就算会被发现，也不会这么快，大不了你明天再去正常上一天班。”布鲁斯把耳机递给了彼得，让他也听听监听的效果。
“我明天再去准会被发现，不去还好一点，只要我那个同事什么都不说，那最多不过是有人混进了底层情报员里面去送了几十杯咖啡，查不到热纳姆的办公室那一层去。”彼得接过耳机戴上听了听，“而且就算他多嘴了，丢掉饭碗也要举报我，那一层最大的疑点也会落在那间厕所。”
“总之，现在大胡子也该回到他的办公室了，趁着明天还没到来，我们开始监听吧。”
“轮流。”
“轮流。”布鲁斯一边表示肯定一边接过了彼得递回来的耳机。
“你知道，今天霍斯特的遗体就要回国了。”彼得本想这样说的，但是还是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因为他意识到以布鲁斯的性格，直到这件事结束之前，他都不会对霍斯特的安息感到一丝安慰。
算了。彼得走向简易的折叠床，刚才他“买的”那些咖啡他一口都没有喝，为的就是使他此时此刻的休息免受咖圌啡圌因影响。
2003年10月16日 阿富汗-巴基斯坦边境某处铁路夜11：20P.M.
科汗上尉知道这次他们要做的是什么，从那个大胡子将军的口气里他听得出事态的紧急，而在今天下午，他和他的部队被派遣到这里来拦截一列火车，这是阿富汗目前到巴基斯坦仅有的能够使用的一条铁路。
光是美国那个国际搅屎棍都有近7000枚核弹头，但是他知道这一枚不是用来开玩笑的，基地组织和塔利班反对巴基斯坦政圌府而在巴基斯坦境内发动的恐怖袭圌击还少吗？6天前发生的那件事简直是一场灾难。
我们要向他们发起反击。
月光和他胸前的沙石一样冰凉，略带锈迹的铁轨反射圌出一条寒光，他看了看身边和他趴在一起的几个士兵，他是巴基斯坦陆军特别服务组（SSG）的一员。
他左手离开他的英国L1A1步圌枪，拿起一旁的无线电，“汇报情况。”
“已就位。”
听到了这样的几个回答稍稍让他放心了许多，“继续待命。”
我和我的人会让他们的阴谋破产。
子夜时分，四周的静得出奇，趴在轨道外50米处的科汗认为他听到了铁轨颤动传来的声音，“各位，时候要到了。”
果不出其然，和情报上说的一样，因为阿富汗战争而减少甚至停止了使用的这条轨道，成为了敌人最中意的运输方式，“等列车停下就自圌由开火，如果快到临界点他们还不停车狙击手就教他们怎么停车！”
“收到。”400米外，土坡上的狙击手用大倍率光学瞄具搜索着，为了可以让他手里的大家伙准确的把12.7毫米穿甲弹精确的打进发动机所在的位置，他的两人小组的观瞄手已经计算出了多组弹道数据——大口径弹一向容易受风和重力的影响。
火车车轮轧过铁轨的声音渐渐近了，在凸起的地平线上，一个长长的矩形轮廓出现在了视野里，科汗希望列车会自己看到被破坏的铁轨而自己停下，但是敌人为了隐藏踪迹，并没有在这个夜里打开车前的照明灯。
科汗不确定这种光线下，敌人火车的驾驶员能够看得那么清楚，他们可不要一辆报废的火车躺在铁轨边的沙石里冒着火苗，然后一声巨响一切都结束了。虽然他知道单单是高温并不足以让核弹引爆，但是火车油箱爆炸的冲击力就不一样了。
“狙击！”在他的命令下，狙击手立刻扣动了他的扳机。
击针在枪机中向前刺去，正中底火的火帽，一瞬间火帽里迸出的火焰带着所有巴基斯坦士兵的怒火爆发着，火圌药在比大拇还指粗的弹壳里快速膨圌胀，全金属硬尖被甲弹被快速的推出枪膛，进入了一条条螺旋的膛线的导程中，旋转着。
爆发！
弹头的弹尖冲出枪口制退器的瞬间，刺破了不可见的空气墙，破裂的空气墙每一个缝隙都在颤栗着，这破空的枪声——伴着弹头旋转着搅开浑浊的空气的长啸，响彻整个世界。
弹头冲刺着，因风而向右偏去，有因重力而持续的向下垂去——这一切都在计算当中。
被甲弹头扎到了列车的外壳，毫不费力的钻了一个直径12毫米左右的小圌洞，温热高速运转着的发动机还没有意识到危险就被击中。
传动杆的断裂带来了不得了的一系列连圌锁反应，在发动机一阵不和谐的金属撞击声后，火车头彻底失去了动力，所有的队员都有着良好的的射击纪律，听到了科汗的一声命令，几乎是同时他们手里的M4A1突击步圌枪整齐的开始了长点射。
无数条火蛇瞬间窜向了列车的两头——整列火车就中间一节固定着大的夸张的货厢，其他的几节车厢都是老式的铁皮客厢，曳光弹和空尖弹不往这些地方飞去，还能飞往何处？
没过几秒，整列火车完完全全的停下时早已变成了筛网一般，在月光下本来就因为年代久远而清晰可见的斑斑锈迹这时候则显得更加狰狞可怖。
“上！上！上！”科汗一边抓着无线电大吼，一边在他前面十几米的一个队友火力压制的掩护下抓着枪向前冲着。
虽然车内依旧没有打开任何照明，但是科汗最清楚的是，没有照明反而是他们这边的优势——作为巴基斯坦最为神秘同时也是最为精锐的一支部队，他们每个人都配备了夜间作战的夜视仪——他们在绿色的荧光下精确而又致命的猎杀着敌人。
夹杂在雨点般的枪声中的，还有有节奏的反器材狙击步圌枪不断射击着的巨响，每一次划破夜空的呼啸声后就是铁皮车厢上的一声被穿射的脆响。
他枪口喷吐的一串曳光弹拖着红光尾光飞向了一个车窗早已被打碎的窗口，刚冒出来的脑袋一个敌人被击中后向后一仰，那个位置就暂时没了打算再发起反击的敌人了，于是借着这个机会，在科汗的带领下，他和另外五个队员又向前跃进了五六米。
在交替压制后，他给自己换了一个弹匣，现在的距离离铁轨已经非常近了，“开始突入肃圌清！”他大吼着，浑厚的声音甚至盖过了枪声。
几百名巴基斯坦士兵还没有一人受伤，枪口的火光几乎照亮了夜空，但是他们现在也不用为此担心了，但凡是有敌人打算露身子出来射击，立刻就会有负责掩护的队员朝他开火，若是有仅仅把枪口探出窗口胡乱扫射的，立刻就会有呼啸而至的被甲弹将车厢和他一同击穿。
烟幕弹在车尾这一侧冒出了烟雾，同时，借着烟雾翻出了掩体的士兵朝着车厢最靠近连接部分的那个车窗里投掷了手圌榴圌弹，爆炸过后，负责破门的队员引爆了设置在锁死的车门上的炸圌药。
“注意友军火力，友军进入最后一节车厢内。”于是在列车一侧的射击不再有一发子弹射向了那个方向。
“排爆小组可以上了。”看了看货厢那边的情况，虽然有个别敌人企图从那里发起反击，不过那边已经响起了八连闪闪光弹的声音。
“第一节车厢肃圌清！”无线电里传来了报告。
突然，一个刺眼的惨白色光点拖着一长条白烟从倒数第三节车厢飞出，“RPG！”他大喊着，虽然这一发明显不是朝着他来的，但是绝对是朝着他的士兵飞去的。
轰响从背后传来，在这之前他已经卧倒在了地上。
“该死，有人受伤了！”他听到一个士兵大喊着。
“去帮他！”他既愤怒，又必须保持作为总指挥的镇定，“把这帮伪信徒送去火狱，让他们为他们犯下的罪过付出代价！”
继续观察着整体的局面，刚刚那个士兵将受伤的队友拉到了掩体后开始处理伤口。
突入车厢内的SSG队员越来越多，他们不断的一节一节的清理着车厢，确保没有残余的敌人。
这些在山区里训练出来的武装分子在这种近距离作战中毫无章法可言，甚至有一部分人死在了自己人的AK步圌枪的枪口下，相比于经过了严格训练，纪律严明的巴基斯坦陆军特别服务组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放慢速度！”
2003年10月17日 巴基斯坦时间0：30
时间已经跨过了半个小时,闻着铁锈一般的味道,科汗不知道这时列车铁皮和子弹激烈冲击产生的味道还是敌人的血的味道,翻起了头盔上的夜视仪,意识过来时才发现天边似乎被悄然染成了血色,科汗抬头看着天空,他知道一切都结束了,就等排爆小组的一句话。
“嗡”如同飞虫在他耳边振翅而过，他甚至有一瞬间怀疑自己耳鸣了。
直到接下来，他听出了那是螺旋桨扑打空气的声音，而且是从阿富汗的方向传来的。
“总部……”他犹豫了一下，“我们怀疑目击到了敌军的武装直升机，需要快速反应部队的支援。”
总部没能及时回复，“69圌式火箭筒呢？做好发射准备，方向西北330，狙击手待命，一旦火箭弹射偏了你们就开火。”
“明白。”
“排爆小组报告！”
“说。”
“这不是那枚核弹，却是一枚航空炸圌弹，我们刚刚解除了简易的定时引爆装置。”
听到这里他不得不吃了一惊，因为一枚航空炸圌弹可就没有那么好的防殉爆措施了，而且如果那架直升机直接攻击货厢的话，在场的所有人估计都会完蛋。
“狙击手现在就开火！所有人从车里撤离！立刻停止一切作战计划，撤离火车！”
一切都已经晚了，在跑开的途中，他看到了拖着尾迹接近的ASF-10空地导弹呼啸而来。
才跑出十几二十米，导弹毫不留情的命中了货厢，第一下巨响从他身后传来，声浪直接把他掀到了空中，伴着一些细小的金属碎片，他重重的摔到了沙石上。
狙击小组得到了命令就立刻开始了弹道数据的计算，确保一击必中，虽然不能一击必杀，但是也要造成一定程度的干扰。
“垂直修正3圌点……”观瞄手尽他最大的努力报着计算结果得出的新修正结果。
“嘭！”那支进口自英国精密国际公司的AW50再一次发出了咆哮。
“轰！”似乎是给这一声枪响伴奏，那枚货厢里的航空炸圌弹，殉爆了。
这已经不是用狂风能形容的爆风了，那枚较大较重的被甲弹被吹飞到了一边，离擦身而过都还有一定的距离。
狙击手没有放弃，他快速的拉动了枪栓，抛壳、装填，再一次寻找着旋翼下的传动部分。
“嘭！”又是一发饱含怒火的被甲硬尖穿甲弹，只是这一次显得势单力薄多了，而且，爆风搅动着整个战场，对弹头产生着巨大的影响，这一发又一次射偏了——虽然击中了那架雌鹿，却没能击中装甲较薄的位置，弹头只留下了一道几毫米深的白色划痕，然后变了形的弹头就不知所踪了。
他们没有更多的机会了，雌鹿机炮的炮管对准了这边——夜视瞄具上很快的找到了这个狙击阵地的位置——一连串30毫米的机炮子弹朝着那里甩了过去，那个阵地在被打得噼啪作响的瞬间烟尘和血雾弥漫了开来。
只剩下几节车厢没有受到航空炸圌弹的爆炸的波及，却也难逃ASF-10空地导弹的轰炸。
火球不断的窜上天空，照亮了在矮灌木边一动不动的科汗上尉的轮廓，他满脸都是血，头盔不知道被掀到哪去了，像一只脱水的鱼一样，瞪大了眼睛望着硝烟四起的天空，一口一口的吞吐着腥味的空气。
……
“Alpha Team，最新消息，巴基斯坦方面的行动失败了……”杰拉德的耳机里突然响起了天帐那边的报告，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他们在这里观察了这么多天，给出了敌人从这里运出核弹头的准确时间和方向。
“核弹头呢？”耳机里响起另一边老约翰带领的Bravo Team的询问。
“目前下落不明，巴基斯坦方面拦截的并不是核弹头，他们被航空炸圌弹算计了。”
收到回复后，所有人都静静的，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何打算，再怎么说，巴基斯坦也是英联邦成员国，这个时候他们并没有帮上忙。
这里是阿富汗的一处靠近边境线的荒原，赫尔曼德省，他们两支队伍在东西两个方向设下据点，远远的观察着这个村落——典型的一人半高、一肩厚的坚实土墙将整个村落如同一个城堡一样包围起来，“村民”们在内部则就一面倚着土墙或者干脆在中间的空地建起一个个土屋。
显而易见的是，这里居住着的都不是一般的“村民”——昨天傍晚他们从靠近土墙的一排树下的污水渠中观察到几辆皮卡载满了举着AK步圌枪的疯子进进出出的，而通过卫星的跟踪，他们在一小时后全都登上一辆火车朝着巴基斯坦方向出发了。
至于为什么核弹头不在这辆火车上，MI6的解释是巴基斯坦方面的行动提前暴露了。
这是意料之外的。不然他们应该离开这个鬼地方和巴基斯坦特种部队趴在同一条铁轨边一同应对，显然，他们低估了敌人。
“见鬼……总部，你们那边能看到吗？”目不转睛的盯着望远镜的汤姆按下了无线电PTT，在他的视野里出现了几辆福田货车，他们下了高速后，朝着这边整齐的驶来。
“是的，我们这边看的很清楚，一共三辆福田厢式货车，每一辆的货厢的大小都可能放着我们要找的东西，我现在就上报回英国。”那边的声音听起来也是十分激动的。
2003年10月17日 下午 巴基斯坦的安全屋内
热纳姆将军现在开会去了，他们两个也迎来了难得的休息时间。
“彼得？”布鲁斯拿着报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嗯哼？”彼得刚放下耳机，正伸着懒腰。
刚才布鲁斯正在报纸上搜索着新闻，企图找到一些和昨晚那场行动相关的报道，可惜的是除了天帐那边传来的信息外，他暂时找不到其他了解昨晚的行动的方式了，“你知道，当初里德尔让一个小偷和我搭档时，我看了不少你脱离追查的录像。”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我逃跑的时候经过了你看上的女孩了吗？”
布鲁斯听了笑了笑，把那叠毫无价值的报纸丢到了一边，“不，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从监控摄像头的视野中瞬间消失不见了的，仅仅是一个行人经过你的位置，在原地就没了你的影子。”
“好吧，反正那一行我已经放弃了，可以透露给你一点技巧。”
彼得从卧室里抱着笔记本电脑走了出来，清了一下嗓子，“首先，你注意到那个关键，那个经过我的行人了吗？”
“怎么了？”
将电脑放到了沙发上，彼得在布鲁斯身旁坐下，仔细的解释着，“其一，他们都要比我高的多；其二，他们和我的行走方向平行而且路径距离很近；其三，他们的注意力都不在我的身上。”
“所以……”布鲁斯来了兴致，身体前倾，离开了沙发的靠背。
“对，他们正好把我的轮廓完全挡住，使他们在经过我的时候我从摄像头的视野里消失，于是盯着屏幕的人就会为此瞪大了眼睛寻找我的踪迹。”彼得用左手和右手重现着录像里的景象。
“对。”
“这时我早就不在那附近了。”
“这就是我要问的。”布鲁斯觉得这个解释还是保留了太多细节没有说清楚。
“别急。”彼得的双手还在面前的小木桌上，随着他接下来的描述上演着他的逃脱技巧，“我这时，跟上了那个人的步幅与步伐，压低身子，用这个行人一直挡在我和摄像头之间，这样，虽然看起来我瞬间消失了，但实际上，我刚走出四五步而已。”
布鲁斯参考着他双手的演示，回想着记忆里录像上的场景，才发现原理确实就是这么简单，“我的老天，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恐怕是非常困难的。”
“别忘了是谁一个人去装窃圌听器。”彼得得意的吹了声口哨，目光落在了一旁的报纸上。
“我想，严格意义上，没有我的帮助你是无法避开摄像头的。”这个家伙是非常经不住夸的。
彼得拿起了报纸，大略的看了看前后，“办法还是总会有的，只是我不想让霍斯特最后一次的工作就这样白白浪费掉……而且，我也想尽快揪出那个罪魁祸首。”他把报纸折了一下放在了一边。
布鲁斯可以听出来这不是借口，因为这句话之中确实是夹杂着悲伤的意味，他自己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知道最近几次行动都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损失，而敌人也把节奏放得不紧不慢，他们也没办法肆意加快节奏，想要这么快从悲伤中走出来是做不到的。
“他的工作永远都是值得的。”他说了句安慰的话。
……
在英国，现在还是上午。
“人都到齐了吧。”MI6第20分部部圌长比尔·大卫·布莱克，即“里德尔”四下看了看，MI6设在伦敦的总部大楼的20分部会议室里的圆桌前坐满了人——除了MI6局长“C”以外，还有SAS三团总指挥查勒斯·加斯里将军、SAS第22团A中队总指挥卡尔·大卫·布莱克上校；美国CIA局长乔治·特尼特、CIA中东事务情报部部圌长加布里克·佩恩斯、美国海军特种部队“海豹六队（Seal Team Six，广为人知的叫法，或DEVGRU，更正式的名字为NSWDG）”总指挥约瑟夫·D·克南海军中将，海豹六队黑色中队指挥，海豹六队红色中队指挥；美国陆军特种部队第一特种作战分遣队（即SFOD-D，所谓的三角洲特种部队）A中队指挥和他的上司。
周围还用折叠椅围了几圈坐着各个小队的队员们。
“很好，那么会议开始。”里德尔坐在了圆桌的一边，虽然他并不打算和其他人比个高低，不过追查出这条线索以及最开始采取行动的就是他和他指挥的家伙们，所以他理应来主持整场会议。
将装着这次会议需要用到的所有文件的文件夹在面前展开，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上显示着一个超过两百页的幻灯片，“相信前天和昨天的讲解会已经将情况讲的非常清楚了,现在我们开始发表关于整个行动的意见。”
第一个举手的人是欧顿斯，海豹六队红队队长。
里德尔示意他发表意见。
“目前核弹头已经可以确定在阿富汗境内，而且可以确认的是，我们的敌人们打算将其运到巴基斯坦境内，那么我们是否能推测进入巴基斯坦境内后他们的下一步打算呢？”前不久在该死的中东他指挥的小队救回了受伤的杰拉德，这才让他对这件事感兴趣了起来，“他们并没有从伊朗直接进入巴基斯坦，也就是说他们并不打算借着巴基斯坦的海港将核弹头运出那片大陆不是吗？”
“很好的问题。”里德尔等他说完，在幻灯片的左侧找到了相关的页面，单击“从此页开始播放”，看了眼他的美国老朋友加布里克，“我们可以确认的一点是，他们最开始就绕开了伊朗-巴基斯坦边境线，一方面有可能是意识到了我们会在那里布下重兵，一方面就是他们可能需要在阿富汗进行一定的补给，时间上说明了这一点推测是正确的。”
“随后就是，我们虽然已经和巴基斯坦三军情报局那边接轨了，但是并不是什么很良好的合作关系，现在边境上大规模撤退，核弹头进入巴基斯坦只会是个时间问题。”他就非常直接的说了这样的事实，毕竟大胡子热纳姆将军并不在场，“这个核弹头不管怎样都是个巨大的威胁，我就列举几个推论，按照可能性大小依次排序：”
“其一就是他们可能会用于在巴基斯坦境内发动一起巨大的袭圌击，那么这将是首例极端伊圌斯圌兰主义对伊圌斯圌兰国家发动的毁灭性的恐怖袭圌击。”
“其二就是他们打算将核弹头藏匿起来，但是这一点的可能性稍稍有些小，他们可以在巴基斯坦藏一个突击队，但是不能这么轻易的藏匿核弹头。”
四下已经开始了讨论了，相信他们这个时候已经没时间互相开玩笑了。
“其三就是，他们会援助在中国境内的东圌突分子或是藏圌独分子，关于这一点，我们尚未商定是否就这个问题和中国方面接洽，不过一旦有这样的苗头，我们会立刻联系他们以开展对应的联合行动。”
克南海军上将低着头仔细的确认着文件夹里的资料举手了，“这里打断一下。”
里德尔的目光转了过来，用眼神示意他请讲，于是他就发表自己的意见，“到了那个时候，再拉拢中国方面，然后再开这样一个会议，会不会有些浪费时间。”
这么说很有道理，而且他的道理远不止字面上那么简单。
会议室里变得静静的，大家都打算听听这个问题如何解释，但是克南并不后悔搅冷了气氛，因为这个问题很有必要提出，因为他相信如果现在会议室里坐着中国方面的负责人，也许破坏敌人的阴谋的相应措施会更多、相应行动会更有效率。
“是这样的。”MI6局长放下了文件解释道，打破了僵局，“我们并不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我们提出了适当的相应的警告，但是由于并不包含重要的细节，这似乎在他们看来只是边境上的日常。”这让他迎上了CIA局长乔治的略带不满的目光。
里德尔赶紧拉回话题，“这一点先讨论到这里，我们继续列举推论。”
“其四就是，巴基斯坦内部有人企图借此来波及整个共和政圌府内部，彻底改变国家的权利格局。”
说道这点四下的讨论似乎达到了最高点。
“以上，就是关于敌人下一步动向的大体推测，那么各位还有什么想法吗？”里德尔在身后的幻灯片上列出这四点的标题。
折叠椅上的朋友们又有人举起了他的手，他是D-boys（SFOD-D队员戏称）中的一员，“你们西边的那些伙伴哪去了？他们不参与进来吗？”他指的是英国特别舟艇团（Special Boat Service，简称SBS），在伊拉克SAS和SBS划定了一条界线，界线以西的任务由SBS负责，对于活跃于伊拉克各处的D-Boys们来说，SBS也是值得信赖的伙伴。
“往东往东，那这烂摊子我们不管（East,east,we don’t give a sh！t.）。”大卫学着某人的口气，“这是他们的原话。”
MI6局长急忙接过他的话，“SBS他们在伊拉克西和北冰洋的事务抽不开身帮这边；大卫，你也知道那只是句玩笑话。”
大卫笑了笑没再说下去，他只是觉得这句押韵的玩笑挺有意思的，作为活跃气氛还是不错的选择。
“那么还有其他问题吗？”里德尔拍了拍手集中所有人的注意。
“嗯。”乔治·特尼特敲了敲桌子，举起了手。
“请讲。”美国人急的用了在自家情报局里用的发言习惯，说明他有什么急事。
“我们除了已知的SAS第22团A中队A小队、B中队A小队、海豹十队部署在了靠近阿富汗-巴基斯坦边境敌人据点附近以外，还有其他单位还部署在相关地区吗？”
“如果你是指在阿富汗境内的话，是的，没有其他单位了。”里德尔首先回答了这个问题，幻灯片切换到了这个缩小了规模的侦圌查小队最初部署时的实时GPS上的屏幕截屏。
乔治怀疑的看着这边，“那么巴基斯坦呢？”
这可不妙，布鲁斯和彼得留在巴基斯坦他本不打算让任何人知道的。
“巴基斯坦境内……”里德尔犹豫了一下，悄悄的瞥了一眼局长。
“笃笃笃。”
这可不妙，会议中不应该有人敲门打断，除非……
2003年10月17日黄昏 靠近阿富汗-巴基斯坦边境的一处平原，赫尔曼德省，阿富汗
“该死，这帮人又是……”杰拉德从望远镜里望着那个那个村落的入口，借着刚落下的夕阳的余晖，勾勒出的几辆皮卡的轮廓线，从上面的武装分子的单兵个人装具上来看，一点都不像扎卡维的基地组织的圣圌战战士，“总部（Zero），可以得到清晰的图像吗？”
“来历不明……我们现在就给本土那边汇报。”
……
“朋友们，你们终于来了。”
“矮人本人呢？”这人第一个从皮卡上跳下来，斜挎着单点式战术枪带上挂着的一支AR15一样的步圌枪，打量着前来迎接的人，而且，他们在用英语交流。
迎接的人皱了下眉，半开玩笑的说，“你们知道他可是个大忙人，全美国和墨西哥都有人想请他喝茶。”
“这么说，你只不过是个代圌理人咯？”
“至少是一个他最信任的直属代圌理人。”迎接者向着里面指引着，“虽然寒酸了点，里面请。”
来访的人示意其有人原地休整，自己则带着一个副手跟着踱进了一间80平方米左右大小的单层土屋。
“我还是那句话，我们花了高价请来雇佣兵将西蒙解救，而这个安东尼竟为了他儿子而涉险，导致了我们整个计划的破产。”来人在多余的人出去后，就摆出气势汹汹的样子。
他身后的那名副手也补充道，“是我我就当我儿子死了。”
“这也是我们头这次邀请你们的意思，虽然原计划的沙林VX并未到手，”那个代圌理人让手下搬出一台笔记本电脑，“但是其他宝贝总会按照你们的要求送到目的地的，请稍等。”
看着这代圌理人打开电脑，键入了密码后圌进入了系统，等待着的的过程中来访者不屑的说了一句，“不过是一枚前苏联核弹头。”
那个代圌理人头也不抬，“这可错了，你知道，基地的拉圌登和扎卡维在我曾经这样这样轻蔑的说着同样的话的时候，他们立刻严厉的职责了我的老板，并告诉我‘你怎么能这样说，这可是能够改变整个世界格局、带来属于我们的时代的天赐之物！如果你真的这样想，那就在轻蔑的话语里，在阴暗的角落里，看着我们迎接我们的时代吧……’”他看着电脑上软件的载入界面，“总之，我们都不属于这里，所以……我们说话要小心一点”他把屏幕转向了这边，“老板！”
屏幕终于出现了矮子那臃肿的面孔。
“嗨，爱尔兰战友们，你们好啊。”
“很高兴能和您谈上话，看来您的‘生意’有点忙。”来访人立刻换了一个态度，“这次巴基斯坦军方虽然失败了，但是一定会死盯着你们这边的，我想你明白我的意思。”
“当然，当然。”
“那我多余的就不说了，我希望你能遵守你的诺言把货物送到。”
“不错，我和扎卡维都一致同意，因为我们还有剩余的其他好东西，作为安东尼对我们联盟的背叛而导致西蒙入狱、联合行动推迟的补偿，我们会百分之百的把东西送到。”矮子本人这么承诺了，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爱尔兰人十分高兴，至少，在对联合王国的下一步报复袭圌击中，他们可以画出漂亮的一笔了，“这真是个天赐之物。”他说这话时笑着瞄了一眼刚才那个代圌理人。
“哦，我的时间不多了，恕我好奇，你们打算怎么用这批货物？”
“您瞧。”爱尔兰人笑了笑，“我们现在不就站在一个大火圌药桶边吗？”
第十三章快把电动棒关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