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白】Redmeption 03-05
这里依然是每日一凉的南祀
高考假结束四点开学
emmm
依然希望有小可爱可怜我TAT
不太正经警察灿×浑身都是秘密伪瘾君子白
正文：
Chapter.03
朴灿烈只是淡淡一笑，低下头去看文件。
坐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吴世勋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用笔尖砸了砸纸张，又无中生有地咳嗽一声，抬起脸看着边伯贤问道：“你的毒品哪来的？”
“就是你们刚抓的那帮人给的啊。”
“你不是说你没见过他们吗？”
“哼，”边伯贤嘴角翘起冷笑一声，身子又重新靠回椅背上，“警官，我说了我记不清了，也许见过，就像刚才我说的，在床上。我还需要每个人都记住吗？”
吴世勋属于表面特像回事但其实内里腼腆的不行的那种，听到这样的回答立刻无话可说地低下头去装模作样地翻文件。
“还有问题吗二位警官？我又没贩毒，也不认识他们，可以放我走了吧。”
沉默了半天的朴灿烈这才又重新上线，站起来，上半身完全处于黑暗中，温柔地说：“走是当然可以走了，但是不好意思，可能您回不了家了。”
边伯贤脸色一变，“为什么？”
“小吕！送戒毒所。”
被患作小吕的男人还没回答，边伯贤就突然挣扎起来，手腕上的手铐重重落在骨头上，又是一阵不怎么好听的金属碰撞声。
“怎么？您有什么不方便的吗？”朴灿烈从桌子后走出来，一边说一边故意地慢慢移步向他。
“你们不能把我送到那儿。”边伯贤突然从椅子上猛然起身，膝盖重重地顶在桌板上后又不得不重新坐回去。
朴灿烈已经站到他面前了，双手背后然后弯下腰把脸凑到边伯贤面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小，边伯贤灵敏地捕捉到了周围空气在这个男人的靠近后立刻向自己聚拢，就好像形成了一座无形的囚囿。
“为什么？”
“......我，我知道重要情报。”边伯贤毫不惧怕地与朴灿烈对视，可是颤栗的瞳仁无法撒谎。
“什么重要情报？”
“你们抓的男人不是‘Doctor’。”
这个代号从边伯贤嘴里一出来，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被攫住。
“你怎么，”
“......”
吴世勋想知道他是怎么会知道今天被抓捕男人的代号，却瞟到了朴灿烈的表情：眉毛牵扯着额头的皮肤微微向中间凑齐，平时不正经的神情荡然无存。那没出口的半句话就立刻顺着嗓子眼滑了回去。
朴灿烈和边伯贤两个人维持现在的动作有了一会儿后，前者才重新站直身子，又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边伯贤，挺拔的身姿在薄弱的光线穿透的黑暗里竟然有些扭曲。
“小吕，先带他去拘留室。”眼睛依然盯着此刻好像心急如焚的人，没有回头去看所称之人。
“是，但是。”
“没有但是，你看看表都几点了，赶紧出去吃个夜宵，顺便把早餐也买了。”朴灿烈这才双手插兜，变回原来吊儿郎当的气质，非常随意地看向小吕说着。
“哎，吴世勋，想吃什么，哥请你。”
吴世勋合上笔帽，往文件夹里一夹，身子向后重重一靠，把双臂抱在胸前，挑起嘴角回答说：
“泡面。”
“嘶，有追求没啊。”
“怎么？泡面都请不起？”吴世勋头歪着笑起来。
朴灿烈在黑暗里冲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回来看着边伯贤。
“您呢？吃点什么？”
“......”边伯贤没有回答。依然看着朴灿烈，心里大概苦于不知道面前这个笑面虎一样的男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朴灿烈拉上外套的拉链，吴世勋也无比默契的起身走向门口。两个人一前一后从边伯贤面前走过，却没料到边伯贤毫无征兆地一把抓住朴灿烈的衣摆。
他在朴灿烈和吴世勋的视线下仰起头，像是哀求的语气说：“朴警官，我没有撒谎，请您相信我。”
吴世勋的大脑迅速旋转起来，但不管神经纤维怎么样的把负责记忆的那部分翻过来转过去，都没有任何提过朴灿烈个人信息的迹象。就是说在刚才审问的阶段，根本没有机会知道那位警官姓什么。倒是自己被朴灿烈连名带姓一起抖了出来。
边伯贤是怎么知道他姓朴的？
然而引起种种猜测的边伯贤没有丝毫神情上地变化，依然维持着原有的样子说：
“惊讶于我知道你的姓氏吗？我还知道更多你会惊讶的事情。”
然后他松开了手，让衣料从冰凉的指尖逃走，几乎已经麻木的手指竟然如同砂纸摩挲一样的感觉到了疼痛。他重新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银白色金属圈，握紧了拳头，却让腕骨更加突出。
朴灿烈和吴世勋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拿着刚从警局对面超市买的泡面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
“你觉得那个边伯贤真的知道点什么吗？”吴世勋问。
朴灿烈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就是天塌下来都能笑着耍贫嘴，这种气质还能感染身边的人，站在他身边就觉得天塌下来他能正好顶住，又或者是，把天戳个窟窿，然后抖抖头发上的“墙灰”，笑着把你从废墟里拽出来，强迫你继续听他精彩的单口相声。
然而他正经起来，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稳重，且拥有一双具有谎言侦破机功能的双眼。
“他既然能说出今天抓的这个人不是‘Doctor’，那就只应该能证明他真的知道点什么。不过这点东西究竟有没有意义就不一定了。”
吴世勋揉了揉泛红的鼻尖打了个哈欠继续说：“你是从那个人和你当面对峙的行为中推断出来他不是‘Doctor’的。”
没错，按照朴灿烈的分析，今天在酒吧抓到的人在这个贩毒组织中应该只是一个比普通马仔稍微高一点点的人员。当他被朴灿烈抓住胳膊的时候，‘Doctor’这种等级，是不可能选择放弃的，再退一步说如果是‘Doctor’，像朴灿烈当时没有任何武器的情况，都不用等到支援来就已经GG了。所以综合一下，不是朴灿烈出门看了黄历今天宜作死而是人家压根就只是个渣渣。
还有一点，他掏枪的胳膊被控制后选择了松手，就表示这把枪的保险是打开的，关于这点，在对嫌疑人进行搜身时，也已经得到了确认。所以，这个人今天出现在这里不管是有几个目的，其中必然有一项是为了杀人。杀谁？为什么要杀他？是谁指使的？这些问题都还没有解决。
所以边伯贤能确定地说这个人不是‘Doctor’，恐怕就是因为。
“他见过‘Doctor’。”朴灿烈说，“不是见过照片就是见过真人。所以他能那么确定的说他不是。”
吴世勋盯着朴灿烈看，以确保这个人不是信口胡诌，或者随便说说。
“这么说的话，这个边伯贤，恐怕，真的知道点什么。”
“......”朴灿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熟练地解锁，吴世勋还配合的转过头不去看。
“哎，随便看，哥还不放心你？怎么，想知道密码，想知道我告诉你。”
“谁有那闲工夫。”
朴灿烈翻开通讯簿，拨给负责审讯嫌疑人的张艺兴。
“怎么了人才？”
“你们审讯完了吗？”朴灿烈问。
“刚结束，你们抓错人了。这人”
“不是‘Doctor’我知道。”朴灿烈实在不想重复一遍推理以及行动失败的事实，“所以除此之外，你们有没有问出点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Such as?”
“他的任务是杀谁，谁指使的。”
“这也许是这个人唯一的价值了。”张艺兴打趣道，“他要杀的人就是‘Doctor’，指示他的人他也不认识。”
“不认识？”
“对，这人以前是部队的，有点底子。这次是有人找到他，他们没见过面，每次都是电话联系，号码”张艺兴说到这里出了长长地出了口气。
“号码追踪不到。”朴灿烈熟悉这样的停顿。这不长不短的时间早就让他对组员了解得很透彻。比如吴世勋如果莫名其妙发脾气就肯定是失恋了，虽然吴世勋帅得不行，但偏偏总是遇人不淑。比如，上一个姑娘就是借吴世勋来气前男友的，这姑娘人很不错，至少朴灿烈这样觉得，唯一不足的就是，借着吴世勋的少男心狠狠地秀了把恩爱。
“对。他说那个人并没有告诉他名字，最后一通电话就是在昨天，哦不，在前天下午两点左右接到的，内容就是让他去Victim648房间待命，然后杀死照片上的人。”
朴灿烈低头看了一眼悄无声息指到三点的手表，又问道：“照片？什么照片？”
“他也不知道，他说他并没有遇见电话里所谓的‘接头人’给他递相片。”
朴灿烈停下脚步，低下头抿嘴沉思了一会儿。身边的吴世勋也安静地停在他身边，眼睛注意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看来是内部出现了问题，导致刺杀任务并没能进行，那么就意味着这个‘Doctor’随时有死亡的可能。
必须在他们之前找到这个人。
“我知道了，辛苦了。”朴灿烈挂掉电话。
吴世勋立刻投来目光询问，朴灿烈仰脸看了一眼面前警局的大门，像是某种信念一样，朴灿烈一定要看一眼依然亮着灯光的门卫室。
“再审边伯贤。”
Chapter.04
——“你心中所想的一切，都是你可以实现的理想。”
关映醒来的时候朴灿烈依然没回来，不仅没回来而且连早饭都不知道挑一个上厕所的空闲时间跑回来准备一下。
真是的，就一条马路的距离。
“来回撑死十分钟，不知道你是有多么忙，忙得连厕所都没时间上。肯定连我放假了都不知道。”关映咬牙切齿地从冰箱里拿出干巴巴地，几乎能把嘴皮划条口子的面包片往嘴里塞。牙齿像是自己咬住自己的同类一样，上下颚怎么也不肯见面拥抱。
“......靠。”关映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吐，继而把胡搜里的半块儿“砖头”也丢了进去。两块砖头都极其不友好地撞击垃圾桶里的黑色塑料袋，然后面带微笑地听着塑料袋发出短暂的呻吟声。
关映是朴灿烈“顺手”带回家的“妹妹”。那时候关映只有九岁，当时的朴灿烈正处于中二病发病高峰期的十八岁，一听完父母地简单介绍之后就立刻很熟似的拍着当时沉默寡言的关映说：“放心吧！哥哥会好好照顾你的。”
然后关映就对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如此热情的大高个男人有了不怎么样的第一印象，而笑得忘乎所以的朴灿烈同志沉浸在“哇我有了个看起来很高冷很难搞的妹妹”这件很有挑战性的事情上，幻想着自己怎样的暖化人心，成为口口相传的模范哥哥。
但是，
时间在不刻意隐藏的人面前是不会作假的。
于是朴灿烈悲惨的发现，关映不过是认生而已，随着接触多了起来，她的“脱兔”本质也一览无余，却还能一次又一次刷新自己的眼界。而朴灿烈的形象也从“神经病”变成了“真·神经病”。
等到朴灿烈工作，他的父母就非常心大地丢下房子以及俩孩子就出国定居了。关映本人也并不想离开W市，朴灿烈更不可能赶人家走，况且一直对关映有一种同情和怜惜，这种感情不会因为知道她是个莫名遗传自己父母心大，甚至还更胜一筹的女生而改变。所以也就承担起了“带孩子”的工作。
后来工作越来越忙，关映竟然在初三开始就变成了“留守儿童”。朴灿烈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有每天准时出现在厨房的饭菜能够证明他在存留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警局就在朴灿烈家正对面，用上厕所的时间买早饭回家对于他已经是家常便饭。然而这次关映醒来却发现家里根本没有朴灿烈回来过的迹象，心里想着要去抓他“玩忽职守”，但还是跑下楼买了早饭大摇大摆地进了警局。对于别人来说是需要进行缜密安排策划还不一定能进去，进去了难说出不出得来的警局，关映只用站在门卫的窗前有礼貌地弯个腰就能进去。走一路更是被打了一路招呼。已经想好怎么向大家表达慰问的关映，带着招人喜欢的笑容推开了重案组的办公室大门。
“......”却只看见了几个来来回回很忙碌的‘一般角色’。
扛把子的一个都不在。
关映下意识放轻步伐，环顾四周，连喘气声都不怎么敢发出。终于看见了此刻迷瞪这双眼在角落饮水机前节水的张艺兴。
“艺兴哥，你们又遇上什么大事儿的？”关映立刻点着脚尖溜到目标任务面前。
“......”张艺兴依然目光呆滞地看向前方。
那并不是水流的方向，以至于关映的话和睡一起从他的杯子里溢了出来。
“哎哎哎满了满了。”关映伸手关掉水，然后赶紧接过张艺兴手里的杯子直接放到离得最近的朴灿烈的桌子上。
这个时候张艺兴才反应过来，依然迷瞪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双手叉腰的女孩勉强地笑着说：“小映你来了啊。”
“......我都站了好一会儿了。你们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啊，又是一宿没睡？朴灿烈呢？”
张艺兴缓缓抬起手，好像隔着办公室的墙就能指到完全不是一个方向的审讯室一样地说：“忙着呢。”
“......看出来了。”关映也不是第一次来，也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状况。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选择坐到朴灿烈的椅子上等他。百无聊赖中在他的桌子上不抱任何希望的寻找能阅读的书籍，只要不涉及高级机密，哪怕是一张广告纸，对于此刻的关映来说也是名著了。然而，她果然没有看错自己的哥哥。
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内心复杂的关映又看了看桌角摆着的文件，摸下来最上面的一张随便看看，谁知道手气这么好，第一张就是朴灿烈很早以前的个人简介。
重点是，他居然在特长那一栏的众多（......）文字后又加了一个“帅”字。看上去好像也不像是后天写的。关映表示意料之中，所以撇了撇嘴又放了回去。开始盯着买回来的早饭发呆。
另外一边，审讯室里只有两个人。此时的天已经大亮，把房间照的通透，每一个角落甚至于每一粒尘埃都能看清。除了流经身体后又重新被释放的空气被带上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边伯贤被拷了好几个小时，此刻的精神已经非常糟糕了。他的头一直垂着，后颈线完整的暴露在空气中，完没得无可挑剔的曲线从领口深入，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件工艺品。
朴灿烈没有坐在桌子后，而是把椅子搬出来坐在了边伯贤对面，两人的膝盖之间的距离勉强只够一个人站立。
“你为什么那么笃定那个人不是‘Doctor’，你见过他吗？我是说，你见过”
“照片。”他没有等朴灿烈说完，嗓子也没有原先那么清澈，此刻因为疲惫而变得愈加嘶哑。
“哪里来的照片。”朴灿烈微微靠近他，眉头微蹙。
边伯贤没有立即回答，甚至连动都没有动过。
就在朴灿烈怀疑他是不是晕过去了的时候，突然看到视线里的边伯贤轻轻动了动头，随即就伴随着后颈的关节摩擦声慢慢抬起了头。那双眼睛隔着浅浅的刘海看着朴灿烈，说：“我姐姐那里。”
“你姐姐”
“朴警官，我说过，这些秘密对你们来说是抓人是加薪的机会，而他们对我来说意味着我能不能活过明天。”
朴灿烈一笑，“我知道，所以你看见了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应该知道审讯必须在有另一名警察作证的情况下，证言才能作效吧。”
朴灿烈身子向身后一仰，脸向旁边静静立着的摄像机扬了扬。
“摄像机我也没有开。不会有人知道你究竟是说了实话给我，还是编了瞎话哄我。连我也不能分辨。这一点你要明白，我现在是完全相信你。因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边伯贤目光呆滞地看了那台摄像机一眼，随后说：“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朴灿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心里莫名燃起一阵火气。
“我还拥有的秘密越多，能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所以朴警官，我答应你会在短时间内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也请你保证我的安全，否则。”边伯贤慢慢凑近朴灿烈的脸，嘴唇几乎要贴在他的脸上，恶意满满地蹭了几下，确保自己的唇纹能给着肌肤留下点印象后，压低声音说，
“死人能够保留所有的秘密。即便是他尸体溃烂，也没有人能从他的肚子里得到任何答案。”
说完后，边伯贤盯着朴灿烈没有任何反应的侧脸看了半天，然后猛然坐直身体，像是恢复了精神似的，略带高傲的仰着脸。
朴灿烈眨了眨眼睛，瞳孔立刻追踪上目标的移动方向。
“好。”朴灿烈说完便立刻打开了边伯贤的手铐，以及束缚他的桌子。
逃出囚笼的身体立刻被一阵酸痛席卷，然而边伯贤只是面无表情地活动了自己的手腕。朴灿烈这才看清楚，那是一双男生里少见的手，手指纤长笔直，皮肤没有包裹关节的感觉，就好像他的指骨是依附着皮肤生长的。
“......朴警官看什么呢？”
“......出来，吃点什么东西。”朴灿烈没有搭茬，干脆利索地从边伯贤面前走了过去。
一推门就和立刻坐直身子看向这边的关映对上了眼神。然而他什么也没说，也没给关映说话的机会就转头看着紧随身后的人乖乖走进来关上门并且有礼貌的转身轻轻关上门。
朴灿烈一愣，发觉这个动作和他目前认知范围内的边伯贤是那么的不适合。没等想明白哪里不对，后者就已经转了过来。
边伯贤一转身，就对上了朴灿烈的眼睛。他觉得朴灿烈有一种特殊的技能，就是总能把目光所及之处的人包裹起来，让那个人束手无策得只能乖乖对上。他还没遇见过这样的人。
“怎么了朴警官？”边伯贤故意轻浮地眨了几下眼睛。果然成效很大，朴灿烈立刻转过脸去。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看着刚刚进来的俩人，等着谁说点什么，或者谁率先当做没看见。
就在毫无目的的等待中，朴灿烈开了口，而且音量一听就是说给所有人的。
“我宣布一下，从今天开始，这位边伯贤先生会帮助我们进行案件的进行，我已经向上申请了他的所外解毒，也请大家一起监督。最重要的一点是，”
边伯贤站在他身后，看不全朴灿烈面前的人，只能盯着他的后背，竟然幻想起来它的触感。看着看着就入了神，然后慢慢歪着头，笑了起来。
正好被话直说了半截突然回头的朴灿烈抓个正着。
“......”
“......”
边伯贤的笑容毫不收敛，甚至笑得更加灿烂。却没想到，灿烂得朴灿烈心头一颤，脑子里闪过了一瞬间的幻想：如果面前这个人没有这么厚的伪装，他笑起来的样子一定和普通的学生没什么两样。一定是没有任何故事的笑容。
“最重要的一点是，请不要把他当做犯人，至少在这期间，他是我们的同伴。”
边伯贤的眼睛倏地亮了，如果不是被美瞳盖住，在场的所有人一定都能看到那转瞬即逝的惊讶。
吴世勋抱着胳膊站在关映身后，依然黑着脸，把边伯贤从上到下重新打量一边。唯一看出来的就是这个人真的知道很多东西，除此之外还是一无所获。
“伯贤好。”本来鸦雀无声的房间突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然后带动着其他人一起重复这句话。
边伯贤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快地找到了说话的人。
都暻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冲着他笑。
“你们好你们好，幸会幸会啊。”边伯贤立刻油腻腻地回答每个人，然后想要拍了拍朴灿烈的后背，却抓了个空。
在大家欢迎“新来的同事”时，朴灿烈顺利和关映重新对上视线。
关映无声地指了指面前的早饭，朴灿烈就走了过去，看了一眼白色塑料袋里的东西后从里面取出唯一的一杯粥放在自己的桌子上，然后提起剩下的东西重新回到边伯贤面前。
“给，赶快吃吧。”
边伯贤慌神间忘记去接朴灿烈递来的东西，只是本能的微微仰脸看着这个男人。
“拿着。”
“小姑娘送给你的，你当着人家面送给我？朴警官，你是单身吧。”
朴灿烈嘴角一扬，抓住边伯贤的胳膊强行把东西塞进他手里，然后说：“用不着您担心，我好着呢。倒是你，我们警察可都是和尚，不吃荤的，你受得了吗？”
边伯贤也乐了，冲后面的关映扬了扬脸说：“这不有吗，憋不死我。”
“那人您就别想了。我妹，招人烦的技能倒是第一，但是也只能招我烦，别人就算了。”朴灿烈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刚好截断了边伯贤的视线。
“和尚好啊，禁欲系。你妹妹后面的那小哥看起来就好吃得很。”
吴世勋一挑眉，半个办公室的人都在看他。
“他？他是真和尚。禁欲系就算了，他可是个性冷淡。”
“个性冷淡，还是性冷淡？”边伯贤坏笑。
“Are all.”朴灿烈扭头看了一眼后面杵着的吴世勋一眼又转过身来回答边伯贤。
“那你呢？我比较喜欢朴警官这种类型的。”边伯贤慢慢凑近朴灿烈。
危险的气息迎面而来，在朴灿烈面前分为兵分两路，一左一右到他身后围绕一圈又回到初始点。
“都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看了！”金俊勉从自己的独立办公室里走出来，拍了几下手。然后双手叉腰一脸“解释解释”地看着朴灿烈。
朴灿烈一看，金俊勉办公室的百叶窗是打开的，刚才怕是“窥屏”窥了个爽啊。仔细想想，确实想不起来这是第几次先斩后奏了。冲金俊勉也投以一个“我知道错了”的眼神，然后迫不及待地转回来。
边伯贤抱着胳膊像是在等他，“嗯？朴警官？”
朴灿烈稍微弯了下腰，像之前那样凑在边伯贤耳边说：
“你可以试试看。”
Chapter.05
——“往前回溯看到痛苦的结局，往前眺望看到凄惨的幻想。于是人便被蒙住了双眼，看不到自身的不朽之处。”
“组长。”
朴灿烈一副“五好青年”的虚伪模样立正姿势站在重案组组长办公室里，平视前方。
“朴灿烈，你能不能不要让我这个组长当的总是这么的，‘后知后觉’行吗？”
如果用组员的话来形容金俊勉，他就是一个年纪轻轻非要把自己过成那种看破尘世的六七十岁尊者，怎么说呢，很多时候都是以抱着水杯然后表情慈悲的形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重案组以外的人都能看出这种形象背后的原因，一眼就能看透金俊勉慈悲表情后的绝望无奈。确实，有这么几个人在自己的组里。有一种当爹当妈成天负责擦屁股的感觉。
“喂，你给我好好看着啊！”金俊勉靠在椅背上，抬胳膊种种拍了一下桌子。
朴灿烈这才把视线下移，从白花花的墙壁移到金俊勉的脸上。
“是！”
“呀西，臭小子，是不把哥放眼里吧。”
“没。”
“平常话挺多今天怎么哑巴了？没电了？还是该换脑子了？”
朴灿烈赔笑着伏了伏身子，说道：“听哥您说话就行了，我不需要发言，早点结束我好干活去对吧。”
“滚滚滚滚滚。”金俊勉简直不想再多看这个傻子一眼，立刻摆手“请”他出去。
朴灿烈一刻都不停留，扭头就走，手刚刚摸上门把。
“那个边伯贤。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金俊勉顺口一说，这么目的不明的一句话居然拍着队似的整整齐齐的走进朴灿烈的耳朵里。
“我可以保证，他所告诉我的都是真的，还有，”朴灿烈转过上半身看着没什么表情的金俊勉说，“我都是先谈精神恋爱的，别把我想得太恶劣啊哥，我会很伤心的。”
落锁的声音响起后，金俊勉站起身走到百叶窗前，两根手指轻轻扒拉开已经闭合的百叶窗。
朴灿烈出去后真的没有怠慢做工，左右吩咐一遍，领到安排的人就立刻工作起来。那个边伯贤则一直跟在朴灿烈身后，看起来就像是犯了事儿被请来喝茶的叛逆高中生，脸上让自己不怎么舒服的笑容不知疲惫地一直挂着，就在边伯贤不定的眼神就要朝这边转来时，金俊勉利落地放下了手。
“看什么，走了。”
看到盯着百叶窗不知道在看什么的边伯贤，朴灿烈抬手就冲人家的后脑上来了一个暴栗。
“朴警官，”
“怎么？”
边伯贤收回视线，不怀好意地把手肘搭在朴灿烈的肩头，仰视着他说：“你们队长刚才好像在偷看。”
朴灿烈立刻瞅了一眼紧闭的百叶窗，然后在回答边伯贤前低头看了看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笑着说道：“我的肩膀可不是随便能靠的。”
边伯贤挑眉，“哦？是吗？要怎么惩罚我？”
朴灿烈转身向门外走去，边伯贤也异常默契地收回了手紧随其后。从旁人眼里，这两个人才像是朝夕相处很久的搭档。而早早就出去了的吴世勋此刻在他们心里顶起了草原。
“关于我，你还知道多少。”朴灿烈没有回头地问道。
“想知道？你会知道的。”边伯贤一边说一边慢慢停下脚步，“朴警官。”
朴灿烈闻声回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低下头此刻正像刚才一样缓缓抬起的边伯贤。那眼神里竟然能这么快的被恐惧充斥满，甚至能看清他微微颤抖的瞳仁。
“请。”他只说了一个字就沉默着低下了头，冲朴灿烈伸出两只手。
他在要求朴灿烈拷上自己。
终于，不止吴世勋对面前这个人目前为止所呈现出来的人物形象产生了强烈的违和感，现在朴灿烈也感觉到了这种游荡在大脑里无时不刻不冲击神经的怪异感。他觉得，示弱的边伯贤和呼出空气都能勾人的边伯贤，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这个人一声不吭地垂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顺从地伸出双手。让人非常想看清楚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究竟是呆滞地盯着地面。
还是睁大眼睛在剧烈地无声大笑。
然而这种欲望是没有解决方法的，因为抬头地瞬间他有足够的机会改变你看到的面容。
边伯贤一直在等待那对于自己来说如同镰刀一样的金属靠近自己的骨头，然而，他等来的却是温热有力的手掌。
他猛地抬头，对上朴灿烈的眼睛。
“不是讨厌戴手铐吗。”朴灿烈一只手就能抓住边伯贤的手腕，把他往身边拉了拉。
“再说了，你现在不是犯人，我没有对自己的同伴用手铐的趣味。更没有对你们这种长得好看的人用手铐的趣味。”
边伯贤失笑，丝毫没有收回手臂的意思，而是更加暧昧地靠近了朴灿烈。
“朴警官，不用对我这么温柔的。”
朴灿烈头一次遇见比自己还不知道害臊是何物的人，的男人。心头顿时觉得有点难搞，空着的另一只手装模作样地搔了骚后脑的头发，然后突然加大了抓住边伯贤手腕的力量，好像听到了骨头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嘶。”边伯贤因为不适而皱了皱眉。
朴灿烈也感觉到了对方的抗拒，即便那动作非常微小，朴灿烈依然松开了他。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丢给边伯贤。
“盖在手上。”
边伯贤不解。
“你不是担心你们的人发现你这样子会认为你告了密吗？盖上吧，这样至少会让他们误以为你带着手铐，只不过是以一个吸了毒的酒吧老板的身份，被迫和警方一起复查现场而已。”
朴灿烈看着无话可说的边伯贤，浪得不能行冲边伯贤甩了一个眼神，是他向陌生女性展现魅力的那种。
“别看了，哥很帅哥知道。”
“别搞错了。”边伯贤按照他说的那样把衣服盖在手上，双手则在外套下面十指相扣在一起。
“......什么？”朴灿烈问。
“我可比你大半年。”边伯贤仰着脸走在了朴灿烈前面，向着已经准备好的警车靠近。
朴灿烈却在听到这话后停在了原地，看着走姿随意的人，他的背影其实是有点瘦弱的，在已经完全升起的太阳普照下，他的银发此刻才变得非常突兀。慢慢地，他整个人居然在朴灿烈的眼睛里变得扭曲起来，然后从本体里分离出一个淡淡的剪影来，那个影子从暖阳下扭过脸，对着朴灿烈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这个时候朴灿烈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洗头，此刻依旧顶着劣质的一次性染发剂。所以，在目前的环境里，只有他和边伯贤两个人是不同于他人的银发。
简直像背叛了吴世勋。
车上的边伯贤非常安静，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眼神又变的空洞茫然，失去了灵魂般的躯体藏在夸张的美瞳后面，好像蜷缩着在躲避什么。
这种恐惧爆发在下车时，边伯贤走下车门时整个身体都像是凝固在了一起，两侧的肩头几乎贴在他的两颊，眼神直愣愣的。
朴灿烈突然拦住他的肩膀，边伯贤猛地打了个激灵，微启的嘴唇里发出受惊的气声。眼神飘忽地看着突然靠近的朴灿烈。
“别怕，你看见什么了吗？”朴灿烈的脸就在边伯贤耳边。此刻姿势连身边最近的人都看不出来两人是在讲话。
边伯贤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拍此刻抓着自己肩膀的大手，灵巧地逃了出来，在大队人马地包围下进到了酒吧内部。
果然是自己的地方就是不一样，边伯贤一进来就好多了。不慌不乱地对吴世勋大致介绍了酒吧的构成，等到他们都开始搜寻，边伯贤就停在了刚进来的地方。
朴灿烈停在外面对四周的环境大致的观察了一下，不能排除边伯贤真的看到了什么人的可能性，因为周围确实有适宜狙击的环境条件。他把有可能埋伏狙击手的方向都观察了一遍，确保暂时没什么异样了才最后一个进了酒吧。
然后正好撞在站在门口的边伯贤的后背上。
“......你杵这儿干嘛？”朴灿烈埋怨道。
边伯贤摇了摇头，走到最近的沙发上坐下，抬头对朴灿烈说：“朴警官，你想喝点酒吗？或者说，我可以喝点酒吗？”
朴灿烈这时才发现边伯贤把自己的衣服披在身上，此刻又是抱着胳膊，身子很努力地往一起凑着。
“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边伯贤又摇头，“就是因为什么都没看见，我才害怕。”
朴灿烈靠近边伯贤坐下，刻意的靠近他，希望自己身上的热量能不经过空气的审核直接传送到他身上。
边伯贤的手臂处感受到了浅浅的温热，但他没说。
“你在怕的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恐怕不只是一个简单的贩毒团伙吧。”
边伯贤晃了晃身子，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吸了几口凉气。
“一个庞大的犯罪团体。”
朴灿烈的眼睛一下睁大了，意识到接下来听到的将会是自己从来不知晓而且可能不会知晓的事情，
也是关系着身边坐着的人性命的秘密。
“我们叫它‘Insect’.”
“昆虫？”朴灿烈说。
“没错。与其说它是一个团队，不如说它是一个系统。”
朴灿烈没打算接话。
“像一张地底的蜘蛛网，联系着所有人的命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有人？你是指内部成员？”
“不。”边伯贤抬头望着从大门透进来的光中的尘埃，“我指的是整个城市。”
“......什......么？”朴灿烈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它几乎能布及整个城市，比如说偷盗者和行贿者，都有可能是这个系统中的一部分。只不过是非常微小的存在。”边伯贤把这话说得云淡风轻。
像吹起手中的灰尘那样轻易，却没人知道这灰尘来自巍峨的宫殿。
“我也不过是蝼蚁。随便一个人都能把我轻易踩死。”
那声音让人听着心碎，或许他也曾经是个少年，拥有的一切都是最清澈的。眼眸，声线，笑容，以及感情。而不是现在扭曲的人格，无法控制的恐惧，无处可逃无法可脱的过去。
一阵嘈杂极不整齐的脚步声突然向两人袭来。边伯贤立刻挪远了身子。两个人都感觉到了瞬间的寒冷。
朴灿烈也站起身迎接正向自己跑过来的吴世勋，等待对方解释自己跑来的原因。
“在厨房发现了尸体。”吴世勋说。
“死因。”
“颈动脉被一刀割开了，估计是失血过多。剩下的得等回去了。”
边伯贤这个时候站起来，靠近吴世勋问他：“我能看一眼尸体吗？”
朴灿烈从他站起来以后就一直看着他，听完这句话和吴世勋俩人一对视。
“你过来吧。”
厨房在酒吧最深的里面，而且有个没上锁的后门。尸体就倒在灶台旁边，看伤口应该是干脆利落的一刀就解决了，血流了满地。
边伯贤面无表情地看了那个死样不怎么好看的男人，而后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又靠近了一点，弯着腰重新观察这个男人。
一股凶猛的血腥味长了触角似的死死扒在边伯贤的鼻腔里，随着无法停止的呼吸快速的深入内里。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边伯贤终于忍受不了地转过脸平明的咳嗽起来，抑制想要呕吐冲动。
离自己最近的吴世勋顺势抓了自己一把，不怎么温热的语气问：“没事吧。”
边伯贤摆了摆手，平了口气说道：“这个人长得和‘Doctor’一样。”
他没有说这个人就是‘Doctor’或者这个人可能是‘Doctor’，而是说这个男人长得和‘Doctor’一样。
“什么意思？”朴灿烈探过来半个身子问道。
“不排除这是个长得像‘Doctor’的替死鬼，让我看看他的脖子。”
吴世勋立刻蹲下去，伸出食指勾开尸体的衣领，看到了一个‘Doctor’的纹身。
“你用力搓一下，看能不能擦掉。”
吴世勋照做，发现那字母很快四分五裂地粘在自己的白色手套上。看了看手指，又扭脸看了看边伯贤。
“就是他了。错不了。”
吴世勋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污渍，刚想开口问为什么。边伯贤只看了他一眼就接着说道：“想问为什么的话，回去我会告诉你们的。”
朴灿烈冲吴世勋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让门口守着的人进来把尸体抬走。三个人则向大门口走去。
酒吧里的光线不是特别好，和街道上的更不能相提并论，三个人一出门都眩晕了一会儿。待到朴灿烈看清楚事物，他下意识去看不怎么放心的边伯贤。
“怎么样？”
“没事。”
就在边伯贤闻声扭脸回答的时候，朴灿烈看到了骤然停在边伯贤额头上的红点。
几乎同时，边伯贤眼前一黑，后背重重砸在地上，没反应过来导致后脑勺也有了不小的冲击，意识短暂的昏迷前耳边听见的是子弹穿破空气的声音，以及朴灿烈一声“小心狙击手”。
然后意识就和剧痛一起陷入了短暂的休克。
希望有小可爱帮忙捉虫~~~~
高考假结束四点开学
emmm
依然希望有小可爱可怜我TAT
不太正经警察灿×浑身都是秘密伪瘾君子白
正文：
Chapter.03
朴灿烈只是淡淡一笑，低下头去看文件。
坐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吴世勋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用笔尖砸了砸纸张，又无中生有地咳嗽一声，抬起脸看着边伯贤问道：“你的毒品哪来的？”
“就是你们刚抓的那帮人给的啊。”
“你不是说你没见过他们吗？”
“哼，”边伯贤嘴角翘起冷笑一声，身子又重新靠回椅背上，“警官，我说了我记不清了，也许见过，就像刚才我说的，在床上。我还需要每个人都记住吗？”
吴世勋属于表面特像回事但其实内里腼腆的不行的那种，听到这样的回答立刻无话可说地低下头去装模作样地翻文件。
“还有问题吗二位警官？我又没贩毒，也不认识他们，可以放我走了吧。”
沉默了半天的朴灿烈这才又重新上线，站起来，上半身完全处于黑暗中，温柔地说：“走是当然可以走了，但是不好意思，可能您回不了家了。”
边伯贤脸色一变，“为什么？”
“小吕！送戒毒所。”
被患作小吕的男人还没回答，边伯贤就突然挣扎起来，手腕上的手铐重重落在骨头上，又是一阵不怎么好听的金属碰撞声。
“怎么？您有什么不方便的吗？”朴灿烈从桌子后走出来，一边说一边故意地慢慢移步向他。
“你们不能把我送到那儿。”边伯贤突然从椅子上猛然起身，膝盖重重地顶在桌板上后又不得不重新坐回去。
朴灿烈已经站到他面前了，双手背后然后弯下腰把脸凑到边伯贤面前，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瞬间缩小，边伯贤灵敏地捕捉到了周围空气在这个男人的靠近后立刻向自己聚拢，就好像形成了一座无形的囚囿。
“为什么？”
“......我，我知道重要情报。”边伯贤毫不惧怕地与朴灿烈对视，可是颤栗的瞳仁无法撒谎。
“什么重要情报？”
“你们抓的男人不是‘Doctor’。”
这个代号从边伯贤嘴里一出来，在场所有人的心都被攫住。
“你怎么，”
“......”
吴世勋想知道他是怎么会知道今天被抓捕男人的代号，却瞟到了朴灿烈的表情：眉毛牵扯着额头的皮肤微微向中间凑齐，平时不正经的神情荡然无存。那没出口的半句话就立刻顺着嗓子眼滑了回去。
朴灿烈和边伯贤两个人维持现在的动作有了一会儿后，前者才重新站直身子，又是居高临下地看着边伯贤，挺拔的身姿在薄弱的光线穿透的黑暗里竟然有些扭曲。
“小吕，先带他去拘留室。”眼睛依然盯着此刻好像心急如焚的人，没有回头去看所称之人。
“是，但是。”
“没有但是，你看看表都几点了，赶紧出去吃个夜宵，顺便把早餐也买了。”朴灿烈这才双手插兜，变回原来吊儿郎当的气质，非常随意地看向小吕说着。
“哎，吴世勋，想吃什么，哥请你。”
吴世勋合上笔帽，往文件夹里一夹，身子向后重重一靠，把双臂抱在胸前，挑起嘴角回答说：
“泡面。”
“嘶，有追求没啊。”
“怎么？泡面都请不起？”吴世勋头歪着笑起来。
朴灿烈在黑暗里冲他点了点头，然后转身回来看着边伯贤。
“您呢？吃点什么？”
“......”边伯贤没有回答。依然看着朴灿烈，心里大概苦于不知道面前这个笑面虎一样的男人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朴灿烈拉上外套的拉链，吴世勋也无比默契的起身走向门口。两个人一前一后从边伯贤面前走过，却没料到边伯贤毫无征兆地一把抓住朴灿烈的衣摆。
他在朴灿烈和吴世勋的视线下仰起头，像是哀求的语气说：“朴警官，我没有撒谎，请您相信我。”
吴世勋的大脑迅速旋转起来，但不管神经纤维怎么样的把负责记忆的那部分翻过来转过去，都没有任何提过朴灿烈个人信息的迹象。就是说在刚才审问的阶段，根本没有机会知道那位警官姓什么。倒是自己被朴灿烈连名带姓一起抖了出来。
边伯贤是怎么知道他姓朴的？
然而引起种种猜测的边伯贤没有丝毫神情上地变化，依然维持着原有的样子说：
“惊讶于我知道你的姓氏吗？我还知道更多你会惊讶的事情。”
然后他松开了手，让衣料从冰凉的指尖逃走，几乎已经麻木的手指竟然如同砂纸摩挲一样的感觉到了疼痛。他重新低下头，看着手腕上的银白色金属圈，握紧了拳头，却让腕骨更加突出。
朴灿烈和吴世勋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拿着刚从警局对面超市买的泡面走在回办公室的路上。
“你觉得那个边伯贤真的知道点什么吗？”吴世勋问。
朴灿烈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上，就是天塌下来都能笑着耍贫嘴，这种气质还能感染身边的人，站在他身边就觉得天塌下来他能正好顶住，又或者是，把天戳个窟窿，然后抖抖头发上的“墙灰”，笑着把你从废墟里拽出来，强迫你继续听他精彩的单口相声。
然而他正经起来，也就是现在这个样子。增添了几分成熟男人的稳重，且拥有一双具有谎言侦破机功能的双眼。
“他既然能说出今天抓的这个人不是‘Doctor’，那就只应该能证明他真的知道点什么。不过这点东西究竟有没有意义就不一定了。”
吴世勋揉了揉泛红的鼻尖打了个哈欠继续说：“你是从那个人和你当面对峙的行为中推断出来他不是‘Doctor’的。”
没错，按照朴灿烈的分析，今天在酒吧抓到的人在这个贩毒组织中应该只是一个比普通马仔稍微高一点点的人员。当他被朴灿烈抓住胳膊的时候，‘Doctor’这种等级，是不可能选择放弃的，再退一步说如果是‘Doctor’，像朴灿烈当时没有任何武器的情况，都不用等到支援来就已经GG了。所以综合一下，不是朴灿烈出门看了黄历今天宜作死而是人家压根就只是个渣渣。
还有一点，他掏枪的胳膊被控制后选择了松手，就表示这把枪的保险是打开的，关于这点，在对嫌疑人进行搜身时，也已经得到了确认。所以，这个人今天出现在这里不管是有几个目的，其中必然有一项是为了杀人。杀谁？为什么要杀他？是谁指使的？这些问题都还没有解决。
所以边伯贤能确定地说这个人不是‘Doctor’，恐怕就是因为。
“他见过‘Doctor’。”朴灿烈说，“不是见过照片就是见过真人。所以他能那么确定的说他不是。”
吴世勋盯着朴灿烈看，以确保这个人不是信口胡诌，或者随便说说。
“这么说的话，这个边伯贤，恐怕，真的知道点什么。”
“......”朴灿烈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熟练地解锁，吴世勋还配合的转过头不去看。
“哎，随便看，哥还不放心你？怎么，想知道密码，想知道我告诉你。”
“谁有那闲工夫。”
朴灿烈翻开通讯簿，拨给负责审讯嫌疑人的张艺兴。
“怎么了人才？”
“你们审讯完了吗？”朴灿烈问。
“刚结束，你们抓错人了。这人”
“不是‘Doctor’我知道。”朴灿烈实在不想重复一遍推理以及行动失败的事实，“所以除此之外，你们有没有问出点什么实质性的问题？”
“Such as?”
“他的任务是杀谁，谁指使的。”
“这也许是这个人唯一的价值了。”张艺兴打趣道，“他要杀的人就是‘Doctor’，指示他的人他也不认识。”
“不认识？”
“对，这人以前是部队的，有点底子。这次是有人找到他，他们没见过面，每次都是电话联系，号码”张艺兴说到这里出了长长地出了口气。
“号码追踪不到。”朴灿烈熟悉这样的停顿。这不长不短的时间早就让他对组员了解得很透彻。比如吴世勋如果莫名其妙发脾气就肯定是失恋了，虽然吴世勋帅得不行，但偏偏总是遇人不淑。比如，上一个姑娘就是借吴世勋来气前男友的，这姑娘人很不错，至少朴灿烈这样觉得，唯一不足的就是，借着吴世勋的少男心狠狠地秀了把恩爱。
“对。他说那个人并没有告诉他名字，最后一通电话就是在昨天，哦不，在前天下午两点左右接到的，内容就是让他去Victim648房间待命，然后杀死照片上的人。”
朴灿烈低头看了一眼悄无声息指到三点的手表，又问道：“照片？什么照片？”
“他也不知道，他说他并没有遇见电话里所谓的‘接头人’给他递相片。”
朴灿烈停下脚步，低下头抿嘴沉思了一会儿。身边的吴世勋也安静地停在他身边，眼睛注意着空无一人的街道。
看来是内部出现了问题，导致刺杀任务并没能进行，那么就意味着这个‘Doctor’随时有死亡的可能。
必须在他们之前找到这个人。
“我知道了，辛苦了。”朴灿烈挂掉电话。
吴世勋立刻投来目光询问，朴灿烈仰脸看了一眼面前警局的大门，像是某种信念一样，朴灿烈一定要看一眼依然亮着灯光的门卫室。
“再审边伯贤。”
Chapter.04
——“你心中所想的一切，都是你可以实现的理想。”
关映醒来的时候朴灿烈依然没回来，不仅没回来而且连早饭都不知道挑一个上厕所的空闲时间跑回来准备一下。
真是的，就一条马路的距离。
“来回撑死十分钟，不知道你是有多么忙，忙得连厕所都没时间上。肯定连我放假了都不知道。”关映咬牙切齿地从冰箱里拿出干巴巴地，几乎能把嘴皮划条口子的面包片往嘴里塞。牙齿像是自己咬住自己的同类一样，上下颚怎么也不肯见面拥抱。
“......靠。”关映往旁边的垃圾桶里一吐，继而把胡搜里的半块儿“砖头”也丢了进去。两块砖头都极其不友好地撞击垃圾桶里的黑色塑料袋，然后面带微笑地听着塑料袋发出短暂的呻吟声。
关映是朴灿烈“顺手”带回家的“妹妹”。那时候关映只有九岁，当时的朴灿烈正处于中二病发病高峰期的十八岁，一听完父母地简单介绍之后就立刻很熟似的拍着当时沉默寡言的关映说：“放心吧！哥哥会好好照顾你的。”
然后关映就对这个第一次见面就如此热情的大高个男人有了不怎么样的第一印象，而笑得忘乎所以的朴灿烈同志沉浸在“哇我有了个看起来很高冷很难搞的妹妹”这件很有挑战性的事情上，幻想着自己怎样的暖化人心，成为口口相传的模范哥哥。
但是，
时间在不刻意隐藏的人面前是不会作假的。
于是朴灿烈悲惨的发现，关映不过是认生而已，随着接触多了起来，她的“脱兔”本质也一览无余，却还能一次又一次刷新自己的眼界。而朴灿烈的形象也从“神经病”变成了“真·神经病”。
等到朴灿烈工作，他的父母就非常心大地丢下房子以及俩孩子就出国定居了。关映本人也并不想离开W市，朴灿烈更不可能赶人家走，况且一直对关映有一种同情和怜惜，这种感情不会因为知道她是个莫名遗传自己父母心大，甚至还更胜一筹的女生而改变。所以也就承担起了“带孩子”的工作。
后来工作越来越忙，关映竟然在初三开始就变成了“留守儿童”。朴灿烈更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有每天准时出现在厨房的饭菜能够证明他在存留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警局就在朴灿烈家正对面，用上厕所的时间买早饭回家对于他已经是家常便饭。然而这次关映醒来却发现家里根本没有朴灿烈回来过的迹象，心里想着要去抓他“玩忽职守”，但还是跑下楼买了早饭大摇大摆地进了警局。对于别人来说是需要进行缜密安排策划还不一定能进去，进去了难说出不出得来的警局，关映只用站在门卫的窗前有礼貌地弯个腰就能进去。走一路更是被打了一路招呼。已经想好怎么向大家表达慰问的关映，带着招人喜欢的笑容推开了重案组的办公室大门。
“......”却只看见了几个来来回回很忙碌的‘一般角色’。
扛把子的一个都不在。
关映下意识放轻步伐，环顾四周，连喘气声都不怎么敢发出。终于看见了此刻迷瞪这双眼在角落饮水机前节水的张艺兴。
“艺兴哥，你们又遇上什么大事儿的？”关映立刻点着脚尖溜到目标任务面前。
“......”张艺兴依然目光呆滞地看向前方。
那并不是水流的方向，以至于关映的话和睡一起从他的杯子里溢了出来。
“哎哎哎满了满了。”关映伸手关掉水，然后赶紧接过张艺兴手里的杯子直接放到离得最近的朴灿烈的桌子上。
这个时候张艺兴才反应过来，依然迷瞪着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双手叉腰的女孩勉强地笑着说：“小映你来了啊。”
“......我都站了好一会儿了。你们怎么搞成这个样子啊，又是一宿没睡？朴灿烈呢？”
张艺兴缓缓抬起手，好像隔着办公室的墙就能指到完全不是一个方向的审讯室一样地说：“忙着呢。”
“......看出来了。”关映也不是第一次来，也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状况。顺着手指的方向看了看，然后选择坐到朴灿烈的椅子上等他。百无聊赖中在他的桌子上不抱任何希望的寻找能阅读的书籍，只要不涉及高级机密，哪怕是一张广告纸，对于此刻的关映来说也是名著了。然而，她果然没有看错自己的哥哥。
怎么可能有这种东西。
内心复杂的关映又看了看桌角摆着的文件，摸下来最上面的一张随便看看，谁知道手气这么好，第一张就是朴灿烈很早以前的个人简介。
重点是，他居然在特长那一栏的众多（......）文字后又加了一个“帅”字。看上去好像也不像是后天写的。关映表示意料之中，所以撇了撇嘴又放了回去。开始盯着买回来的早饭发呆。
另外一边，审讯室里只有两个人。此时的天已经大亮，把房间照的通透，每一个角落甚至于每一粒尘埃都能看清。除了流经身体后又重新被释放的空气被带上了不为人知的秘密。
边伯贤被拷了好几个小时，此刻的精神已经非常糟糕了。他的头一直垂着，后颈线完整的暴露在空气中，完没得无可挑剔的曲线从领口深入，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件工艺品。
朴灿烈没有坐在桌子后，而是把椅子搬出来坐在了边伯贤对面，两人的膝盖之间的距离勉强只够一个人站立。
“你为什么那么笃定那个人不是‘Doctor’，你见过他吗？我是说，你见过”
“照片。”他没有等朴灿烈说完，嗓子也没有原先那么清澈，此刻因为疲惫而变得愈加嘶哑。
“哪里来的照片。”朴灿烈微微靠近他，眉头微蹙。
边伯贤没有立即回答，甚至连动都没有动过。
就在朴灿烈怀疑他是不是晕过去了的时候，突然看到视线里的边伯贤轻轻动了动头，随即就伴随着后颈的关节摩擦声慢慢抬起了头。那双眼睛隔着浅浅的刘海看着朴灿烈，说：“我姐姐那里。”
“你姐姐”
“朴警官，我说过，这些秘密对你们来说是抓人是加薪的机会，而他们对我来说意味着我能不能活过明天。”
朴灿烈一笑，“我知道，所以你看见了吗。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应该知道审讯必须在有另一名警察作证的情况下，证言才能作效吧。”
朴灿烈身子向身后一仰，脸向旁边静静立着的摄像机扬了扬。
“摄像机我也没有开。不会有人知道你究竟是说了实话给我，还是编了瞎话哄我。连我也不能分辨。这一点你要明白，我现在是完全相信你。因为除此之外，没有别的选择。”
边伯贤目光呆滞地看了那台摄像机一眼，随后说：“我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
朴灿烈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心里莫名燃起一阵火气。
“我还拥有的秘密越多，能活下来的机会就越大。所以朴警官，我答应你会在短时间内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也请你保证我的安全，否则。”边伯贤慢慢凑近朴灿烈的脸，嘴唇几乎要贴在他的脸上，恶意满满地蹭了几下，确保自己的唇纹能给着肌肤留下点印象后，压低声音说，
“死人能够保留所有的秘密。即便是他尸体溃烂，也没有人能从他的肚子里得到任何答案。”
说完后，边伯贤盯着朴灿烈没有任何反应的侧脸看了半天，然后猛然坐直身体，像是恢复了精神似的，略带高傲的仰着脸。
朴灿烈眨了眨眼睛，瞳孔立刻追踪上目标的移动方向。
“好。”朴灿烈说完便立刻打开了边伯贤的手铐，以及束缚他的桌子。
逃出囚笼的身体立刻被一阵酸痛席卷，然而边伯贤只是面无表情地活动了自己的手腕。朴灿烈这才看清楚，那是一双男生里少见的手，手指纤长笔直，皮肤没有包裹关节的感觉，就好像他的指骨是依附着皮肤生长的。
“......朴警官看什么呢？”
“......出来，吃点什么东西。”朴灿烈没有搭茬，干脆利索地从边伯贤面前走了过去。
一推门就和立刻坐直身子看向这边的关映对上了眼神。然而他什么也没说，也没给关映说话的机会就转头看着紧随身后的人乖乖走进来关上门并且有礼貌的转身轻轻关上门。
朴灿烈一愣，发觉这个动作和他目前认知范围内的边伯贤是那么的不适合。没等想明白哪里不对，后者就已经转了过来。
边伯贤一转身，就对上了朴灿烈的眼睛。他觉得朴灿烈有一种特殊的技能，就是总能把目光所及之处的人包裹起来，让那个人束手无策得只能乖乖对上。他还没遇见过这样的人。
“怎么了朴警官？”边伯贤故意轻浮地眨了几下眼睛。果然成效很大，朴灿烈立刻转过脸去。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在看着刚刚进来的俩人，等着谁说点什么，或者谁率先当做没看见。
就在毫无目的的等待中，朴灿烈开了口，而且音量一听就是说给所有人的。
“我宣布一下，从今天开始，这位边伯贤先生会帮助我们进行案件的进行，我已经向上申请了他的所外解毒，也请大家一起监督。最重要的一点是，”
边伯贤站在他身后，看不全朴灿烈面前的人，只能盯着他的后背，竟然幻想起来它的触感。看着看着就入了神，然后慢慢歪着头，笑了起来。
正好被话直说了半截突然回头的朴灿烈抓个正着。
“......”
“......”
边伯贤的笑容毫不收敛，甚至笑得更加灿烂。却没想到，灿烂得朴灿烈心头一颤，脑子里闪过了一瞬间的幻想：如果面前这个人没有这么厚的伪装，他笑起来的样子一定和普通的学生没什么两样。一定是没有任何故事的笑容。
“最重要的一点是，请不要把他当做犯人，至少在这期间，他是我们的同伴。”
边伯贤的眼睛倏地亮了，如果不是被美瞳盖住，在场的所有人一定都能看到那转瞬即逝的惊讶。
吴世勋抱着胳膊站在关映身后，依然黑着脸，把边伯贤从上到下重新打量一边。唯一看出来的就是这个人真的知道很多东西，除此之外还是一无所获。
“伯贤好。”本来鸦雀无声的房间突然响起一个人的声音，然后带动着其他人一起重复这句话。
边伯贤比在场的任何人都快地找到了说话的人。
都暻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冲着他笑。
“你们好你们好，幸会幸会啊。”边伯贤立刻油腻腻地回答每个人，然后想要拍了拍朴灿烈的后背，却抓了个空。
在大家欢迎“新来的同事”时，朴灿烈顺利和关映重新对上视线。
关映无声地指了指面前的早饭，朴灿烈就走了过去，看了一眼白色塑料袋里的东西后从里面取出唯一的一杯粥放在自己的桌子上，然后提起剩下的东西重新回到边伯贤面前。
“给，赶快吃吧。”
边伯贤慌神间忘记去接朴灿烈递来的东西，只是本能的微微仰脸看着这个男人。
“拿着。”
“小姑娘送给你的，你当着人家面送给我？朴警官，你是单身吧。”
朴灿烈嘴角一扬，抓住边伯贤的胳膊强行把东西塞进他手里，然后说：“用不着您担心，我好着呢。倒是你，我们警察可都是和尚，不吃荤的，你受得了吗？”
边伯贤也乐了，冲后面的关映扬了扬脸说：“这不有吗，憋不死我。”
“那人您就别想了。我妹，招人烦的技能倒是第一，但是也只能招我烦，别人就算了。”朴灿烈稍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刚好截断了边伯贤的视线。
“和尚好啊，禁欲系。你妹妹后面的那小哥看起来就好吃得很。”
吴世勋一挑眉，半个办公室的人都在看他。
“他？他是真和尚。禁欲系就算了，他可是个性冷淡。”
“个性冷淡，还是性冷淡？”边伯贤坏笑。
“Are all.”朴灿烈扭头看了一眼后面杵着的吴世勋一眼又转过身来回答边伯贤。
“那你呢？我比较喜欢朴警官这种类型的。”边伯贤慢慢凑近朴灿烈。
危险的气息迎面而来，在朴灿烈面前分为兵分两路，一左一右到他身后围绕一圈又回到初始点。
“都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看了！”金俊勉从自己的独立办公室里走出来，拍了几下手。然后双手叉腰一脸“解释解释”地看着朴灿烈。
朴灿烈一看，金俊勉办公室的百叶窗是打开的，刚才怕是“窥屏”窥了个爽啊。仔细想想，确实想不起来这是第几次先斩后奏了。冲金俊勉也投以一个“我知道错了”的眼神，然后迫不及待地转回来。
边伯贤抱着胳膊像是在等他，“嗯？朴警官？”
朴灿烈稍微弯了下腰，像之前那样凑在边伯贤耳边说：
“你可以试试看。”
Chapter.05
——“往前回溯看到痛苦的结局，往前眺望看到凄惨的幻想。于是人便被蒙住了双眼，看不到自身的不朽之处。”
“组长。”
朴灿烈一副“五好青年”的虚伪模样立正姿势站在重案组组长办公室里，平视前方。
“朴灿烈，你能不能不要让我这个组长当的总是这么的，‘后知后觉’行吗？”
如果用组员的话来形容金俊勉，他就是一个年纪轻轻非要把自己过成那种看破尘世的六七十岁尊者，怎么说呢，很多时候都是以抱着水杯然后表情慈悲的形象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重案组以外的人都能看出这种形象背后的原因，一眼就能看透金俊勉慈悲表情后的绝望无奈。确实，有这么几个人在自己的组里。有一种当爹当妈成天负责擦屁股的感觉。
“喂，你给我好好看着啊！”金俊勉靠在椅背上，抬胳膊种种拍了一下桌子。
朴灿烈这才把视线下移，从白花花的墙壁移到金俊勉的脸上。
“是！”
“呀西，臭小子，是不把哥放眼里吧。”
“没。”
“平常话挺多今天怎么哑巴了？没电了？还是该换脑子了？”
朴灿烈赔笑着伏了伏身子，说道：“听哥您说话就行了，我不需要发言，早点结束我好干活去对吧。”
“滚滚滚滚滚。”金俊勉简直不想再多看这个傻子一眼，立刻摆手“请”他出去。
朴灿烈一刻都不停留，扭头就走，手刚刚摸上门把。
“那个边伯贤。只此一次，下不为例。”金俊勉顺口一说，这么目的不明的一句话居然拍着队似的整整齐齐的走进朴灿烈的耳朵里。
“我可以保证，他所告诉我的都是真的，还有，”朴灿烈转过上半身看着没什么表情的金俊勉说，“我都是先谈精神恋爱的，别把我想得太恶劣啊哥，我会很伤心的。”
落锁的声音响起后，金俊勉站起身走到百叶窗前，两根手指轻轻扒拉开已经闭合的百叶窗。
朴灿烈出去后真的没有怠慢做工，左右吩咐一遍，领到安排的人就立刻工作起来。那个边伯贤则一直跟在朴灿烈身后，看起来就像是犯了事儿被请来喝茶的叛逆高中生，脸上让自己不怎么舒服的笑容不知疲惫地一直挂着，就在边伯贤不定的眼神就要朝这边转来时，金俊勉利落地放下了手。
“看什么，走了。”
看到盯着百叶窗不知道在看什么的边伯贤，朴灿烈抬手就冲人家的后脑上来了一个暴栗。
“朴警官，”
“怎么？”
边伯贤收回视线，不怀好意地把手肘搭在朴灿烈的肩头，仰视着他说：“你们队长刚才好像在偷看。”
朴灿烈立刻瞅了一眼紧闭的百叶窗，然后在回答边伯贤前低头看了看搭在自己身上的手臂，笑着说道：“我的肩膀可不是随便能靠的。”
边伯贤挑眉，“哦？是吗？要怎么惩罚我？”
朴灿烈转身向门外走去，边伯贤也异常默契地收回了手紧随其后。从旁人眼里，这两个人才像是朝夕相处很久的搭档。而早早就出去了的吴世勋此刻在他们心里顶起了草原。
“关于我，你还知道多少。”朴灿烈没有回头地问道。
“想知道？你会知道的。”边伯贤一边说一边慢慢停下脚步，“朴警官。”
朴灿烈闻声回头，看到不知什么时候低下头此刻正像刚才一样缓缓抬起的边伯贤。那眼神里竟然能这么快的被恐惧充斥满，甚至能看清他微微颤抖的瞳仁。
“请。”他只说了一个字就沉默着低下了头，冲朴灿烈伸出两只手。
他在要求朴灿烈拷上自己。
终于，不止吴世勋对面前这个人目前为止所呈现出来的人物形象产生了强烈的违和感，现在朴灿烈也感觉到了这种游荡在大脑里无时不刻不冲击神经的怪异感。他觉得，示弱的边伯贤和呼出空气都能勾人的边伯贤，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这个人一声不吭地垂着头，看不见他的表情，只是顺从地伸出双手。让人非常想看清楚他到底是什么表情 ，究竟是呆滞地盯着地面。
还是睁大眼睛在剧烈地无声大笑。
然而这种欲望是没有解决方法的，因为抬头地瞬间他有足够的机会改变你看到的面容。
边伯贤一直在等待那对于自己来说如同镰刀一样的金属靠近自己的骨头，然而，他等来的却是温热有力的手掌。
他猛地抬头，对上朴灿烈的眼睛。
“不是讨厌戴手铐吗。”朴灿烈一只手就能抓住边伯贤的手腕，把他往身边拉了拉。
“再说了，你现在不是犯人，我没有对自己的同伴用手铐的趣味。更没有对你们这种长得好看的人用手铐的趣味。”
边伯贤失笑，丝毫没有收回手臂的意思，而是更加暧昧地靠近了朴灿烈。
“朴警官，不用对我这么温柔的。”
朴灿烈头一次遇见比自己还不知道害臊是何物的人，的男人。心头顿时觉得有点难搞，空着的另一只手装模作样地搔了骚后脑的头发，然后突然加大了抓住边伯贤手腕的力量，好像听到了骨头碰撞在一起的声音。
“嘶。”边伯贤因为不适而皱了皱眉。
朴灿烈也感觉到了对方的抗拒，即便那动作非常微小，朴灿烈依然松开了他。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丢给边伯贤。
“盖在手上。”
边伯贤不解。
“你不是担心你们的人发现你这样子会认为你告了密吗？盖上吧，这样至少会让他们误以为你带着手铐，只不过是以一个吸了毒的酒吧老板的身份，被迫和警方一起复查现场而已。”
朴灿烈看着无话可说的边伯贤，浪得不能行冲边伯贤甩了一个眼神，是他向陌生女性展现魅力的那种。
“别看了，哥很帅哥知道。”
“别搞错了。”边伯贤按照他说的那样把衣服盖在手上，双手则在外套下面十指相扣在一起。
“......什么？”朴灿烈问。
“我可比你大半年。”边伯贤仰着脸走在了朴灿烈前面，向着已经准备好的警车靠近。
朴灿烈却在听到这话后停在了原地，看着走姿随意的人，他的背影其实是有点瘦弱的，在已经完全升起的太阳普照下，他的银发此刻才变得非常突兀。慢慢地，他整个人居然在朴灿烈的眼睛里变得扭曲起来，然后从本体里分离出一个淡淡的剪影来，那个影子从暖阳下扭过脸，对着朴灿烈露出了悲伤的表情。
这个时候朴灿烈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没来得及洗头，此刻依旧顶着劣质的一次性染发剂。所以，在目前的环境里，只有他和边伯贤两个人是不同于他人的银发。
简直像背叛了吴世勋。
车上的边伯贤非常安静，只是沉默地看着窗外，眼神又变的空洞茫然，失去了灵魂般的躯体藏在夸张的美瞳后面，好像蜷缩着在躲避什么。
这种恐惧爆发在下车时，边伯贤走下车门时整个身体都像是凝固在了一起，两侧的肩头几乎贴在他的两颊，眼神直愣愣的。
朴灿烈突然拦住他的肩膀，边伯贤猛地打了个激灵，微启的嘴唇里发出受惊的气声。眼神飘忽地看着突然靠近的朴灿烈。
“别怕，你看见什么了吗？”朴灿烈的脸就在边伯贤耳边。此刻姿势连身边最近的人都看不出来两人是在讲话。
边伯贤摇了摇头，然后拍了拍此刻抓着自己肩膀的大手，灵巧地逃了出来，在大队人马地包围下进到了酒吧内部。
果然是自己的地方就是不一样，边伯贤一进来就好多了。不慌不乱地对吴世勋大致介绍了酒吧的构成，等到他们都开始搜寻，边伯贤就停在了刚进来的地方。
朴灿烈停在外面对四周的环境大致的观察了一下，不能排除边伯贤真的看到了什么人的可能性，因为周围确实有适宜狙击的环境条件。他把有可能埋伏狙击手的方向都观察了一遍，确保暂时没什么异样了才最后一个进了酒吧。
然后正好撞在站在门口的边伯贤的后背上。
“......你杵这儿干嘛？”朴灿烈埋怨道。
边伯贤摇了摇头，走到最近的沙发上坐下，抬头对朴灿烈说：“朴警官，你想喝点酒吗？或者说，我可以喝点酒吗？”
朴灿烈这时才发现边伯贤把自己的衣服披在身上，此刻又是抱着胳膊，身子很努力地往一起凑着。
“你到底看见什么了？”
边伯贤又摇头，“就是因为什么都没看见，我才害怕。”
朴灿烈靠近边伯贤坐下，刻意的靠近他，希望自己身上的热量能不经过空气的审核直接传送到他身上。
边伯贤的手臂处感受到了浅浅的温热，但他没说。
“你在怕的那些人，究竟是什么人。恐怕不只是一个简单的贩毒团伙吧。”
边伯贤晃了晃身子，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却只是吸了几口凉气。
“一个庞大的犯罪团体。”
朴灿烈的眼睛一下睁大了，意识到接下来听到的将会是自己从来不知晓而且可能不会知晓的事情，
也是关系着身边坐着的人性命的秘密。
“我们叫它‘Insect’.”
“昆虫？”朴灿烈说。
“没错。与其说它是一个团队，不如说它是一个系统。”
朴灿烈没打算接话。
“像一张地底的蜘蛛网，联系着所有人的命脉，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所有人？你是指内部成员？”
“不。”边伯贤抬头望着从大门透进来的光中的尘埃，“我指的是整个城市。”
“......什......么？”朴灿烈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它几乎能布及整个城市，比如说偷盗者和行贿者，都有可能是这个系统中的一部分。只不过是非常微小的存在。”边伯贤把这话说得云淡风轻。
像吹起手中的灰尘那样轻易，却没人知道这灰尘来自巍峨的宫殿。
“我也不过是蝼蚁。随便一个人都能把我轻易踩死。”
那声音让人听着心碎，或许他也曾经是个少年，拥有的一切都是最清澈的。眼眸，声线，笑容，以及感情。而不是现在扭曲的人格，无法控制的恐惧，无处可逃无法可脱的过去。
一阵嘈杂极不整齐的脚步声突然向两人袭来。边伯贤立刻挪远了身子。两个人都感觉到了瞬间的寒冷。
朴灿烈也站起身迎接正向自己跑过来的吴世勋，等待对方解释自己跑来的原因。
“在厨房发现了尸体。”吴世勋说。
“死因。”
“颈动脉被一刀割开了，估计是失血过多。剩下的得等回去了。”
边伯贤这个时候站起来，靠近吴世勋问他：“我能看一眼尸体吗？”
朴灿烈从他站起来以后就一直看着他，听完这句话和吴世勋俩人一对视。
“你过来吧。”
厨房在酒吧最深的里面，而且有个没上锁的后门。尸体就倒在灶台旁边，看伤口应该是干脆利落的一刀就解决了，血流了满地。
边伯贤面无表情地看了那个死样不怎么好看的男人，而后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又靠近了一点，弯着腰重新观察这个男人。
一股凶猛的血腥味长了触角似的死死扒在边伯贤的鼻腔里，随着无法停止的呼吸快速的深入内里。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边伯贤终于忍受不了地转过脸平明的咳嗽起来，抑制想要呕吐冲动。
离自己最近的吴世勋顺势抓了自己一把，不怎么温热的语气问：“没事吧。”
边伯贤摆了摆手，平了口气说道：“这个人长得和‘Doctor’一样。”
他没有说这个人就是‘Doctor’或者这个人可能是‘Doctor’，而是说这个男人长得和‘Doctor’一样。
“什么意思？”朴灿烈探过来半个身子问道。
“不排除这是个长得像‘Doctor’的替死鬼，让我看看他的脖子。”
吴世勋立刻蹲下去，伸出食指勾开尸体的衣领，看到了一个‘Doctor’的纹身。
“你用力搓一下，看能不能擦掉。”
吴世勋照做，发现那字母很快四分五裂地粘在自己的白色手套上。看了看手指，又扭脸看了看边伯贤。
“就是他了。错不了。”
吴世勋站起来拍了拍手上的污渍，刚想开口问为什么。边伯贤只看了他一眼就接着说道：“想问为什么的话，回去我会告诉你们的。”
朴灿烈冲吴世勋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让门口守着的人进来把尸体抬走。三个人则向大门口走去。
酒吧里的光线不是特别好，和街道上的更不能相提并论，三个人一出门都眩晕了一会儿。待到朴灿烈看清楚事物，他下意识去看不怎么放心的边伯贤。
“怎么样？”
“没事。”
就在边伯贤闻声扭脸回答的时候，朴灿烈看到了骤然停在边伯贤额头上的红点。
几乎同时，边伯贤眼前一黑，后背重重砸在地上，没反应过来导致后脑勺也有了不小的冲击，意识短暂的昏迷前耳边听见的是子弹穿破空气的声音，以及朴灿烈一声“小心狙击手”。
然后意识就和剧痛一起陷入了短暂的休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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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遇白菇白色液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