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夏同人】教父是恶魔06人类劣性

自从战争爆发，夏尔从没有安稳地睡过一个好觉。而他在恶魔的地盘上度过这一夜，却是睡得十分安稳，甚至没有做梦。
醒来时已经天色大亮，阳光从厚重的窗帘缝隙里透过来，夏尔恍惚地以为自己还在家里。
他从床上坐起身，自己穿着宽松的睡袍，身上有一些细微的刺痛。
“当当当”，房门被敲响，夏尔坐在床上有些茫然。
“进来。”他说道。
门打开了，当他看见穿着正装的黑衣男子时，便清醒过来，这是恶魔的地盘啊。
“小少爷睡醒了？这里和你的家很像吗？”恶魔站在床头，看着夏尔微笑，明明语气算得上轻柔，夏尔却有一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浑身泛冷。
“我只是有些累罢了。”下意识地别过脸，不再与对方那双眼睛对视。
塞巴斯蒂安把整齐干净的衣物放在床上，嘴角带着若有似无的微笑，“需要我帮你更衣吗，小少爷？”
夏尔有些气急败坏的瞪了赛巴斯一眼，“不用了！”
接着小小的少年从床上站起，有些粗鲁地换上了恶魔带来的衣物。出乎意料地合身，夏尔这样想着。
“今天我们要做什么？”夏尔边系纽扣边问道。
“不是我们，是你要做什么。”塞巴斯蒂安纠正了少年的说法，伸手将对方不知出于什么原因而错位的纽扣更正，顺带整理了一下夏尔的衣领。
夏尔皱了皱眉头，干脆放手让对方帮他整理好一切，然后抬头望着对方的脸，“那我回去了。”
像赌气一般地，显现出一种不自知的可爱气息。
夏尔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教堂，他闷头走了很久，然后向后看了几眼——身后一片荒凉，并没有人。
也是啊，恶魔就是恶魔而已，怎么会因为怜悯而亲近一个人类呢？
哪怕自己的灵魂对恶魔来说具有一些吸引力……
不知不觉已经回到了军营门口，夏尔回过神来，抿了抿唇，从路边摸了两把土涂抹在衣服和脸颊上。
重新接触污浊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夏尔皱了皱鼻子，通过老办法进入了军营。
军营里还是老样子。
夏尔回到自己所在的帐篷，曾惦记过他的人如今都已经陷入长眠了，其余的流民和孤儿们并不知道夏尔与那些消失的人具体有什么瓜葛，因此也并不愿意去招惹他。
沉默了没有多久，就迎来新的状况。
军营里的士兵在小部分地召集流民和孤儿，原本是没有轮到夏尔所在的帐篷的。但听到旁边的窃窃私语，夏尔决定去偷瞧一眼，以便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到如今，他已经无路可退了，要么成为恶魔的食物，要么，就下地狱吧。
摸出帐篷，天已经接近晌午，军营里的午饭还没有派发下来。跟随着不大明显的人流向前走，远远地看见有一批流民和孤儿被士兵们带走了。
行进了十多分钟，一群人进入了一扇黑压压的铁门，门口有士兵把守，夏尔在远处观望，以他还未成熟的智商思索着这是什么地方。
不过几分钟，风就告诉了他答案。
有一声声微弱的惨叫传出来了。
夏尔靠在墙边，惊讶地捂住了嘴，他为自己脑海里此时的想法而感到震惊——难道，他们在杀人吗？
把守在铁门旁的士兵向这边扭了一下头，夏尔立刻缩到墙后，转身跑了。
回到军营，自己的呼吸还充斥在耳边，脑海里的念头盘旋不下。夏尔浑浑噩噩地走回帐篷，然后听到了一阵欢喜的呼声。
“万岁！将军万岁！”
为什么忽然崇敬起了这军营的首领呢？他既没有打胜仗，也没有保护好子民。
夏尔走到自己的位置上，看到那里放着一碗热汤，四下看去，这帐篷里的每一个人都笑着，手里端着一碗热汤。
大概是今天的午饭，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这样散发着浓郁香气的午饭了。
夏尔把碗端起来，惊讶地发现里面竟然还有其他的东西。向旁边的孤儿望去，对方正呲牙咧嘴地啃食那汤里的东西——是一块肉。
战争时期能吃到肉，这是多幸福的事情。但夏尔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双手捧着带着豁口的碗，夏尔靠坐在墙边小口喝汤，这汤带着肉的香味，厨师的手艺真好……
唔……
夏尔把硌到牙齿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块肉。他盯着这块肉看，细长的一条，从中间露出白色的骨头来。
这东西……有点像……
忽然间，夏尔似乎明白了一切，他的碗掉落在地上，手里的肉也掉落在碗边。他不顾一切地作呕，趴在墙边，手指不自觉地去抠自己的喉咙。
胃部好像在痉挛，像被火灼烧一样的痛。
夏尔意识模糊间听到旁边有人在喊，“他吃不了了！怎么这么浪费！”接着就有人把他的碗和旁边那块东西捡走了。
好恶心。
人类怎么可以这么恶心。
夏尔不住地想，手指扣在地面，眼睛里不住地有泪水留下来。
就在今天以前，他刚刚遭遇过同伴的背叛，现在，他却又要经历种族之间的另一种背叛。
平静下来的时候帐篷里已经安静下来了，夏尔几乎瘫软在角落的地面上。门口的士兵频频向这边张望，那眼神仿佛在说“他是不是知道了真相？如果他知道了，可就不能留着他的性命了。”
就在门口的士兵即将要走过来的时候，夏尔努力站了起来，他勉强自己扯出一个微笑，走向门口。
“抱歉，我刚才胃里很不舒服，现在我已经好多了，我能出去走走吗？”夏尔以一副狼狈的样子对士兵说。
两个士兵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开口“需要帮忙吗？我可以带你去医务兵那里……”
“不用了，谢谢，我只要走走就好了。”夏尔快速地摇了摇头，并笑了笑努力显示自己没事。
等出了帐篷，夏尔已经一刻都不想在这个军营里多呆，他快速走向军营的大门，想要快速离开这个地方。
然而等待他的是眼加看管的军营大门，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夏尔躲在角落里咬着手指想办法，他很焦虑，不知道是不是军营的人察觉到自己得知了真相，他为此而感到心虚和不安。在他的教育生涯里，他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撒谎，诈骗，狡辩。
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不是贵族所为。
在墙角躲了一阵，不知道军营为什么突然戒严，正沉思间，从远处传来一阵喧闹声，越来越近。
“吃人！你们吃人！我不要呆在这里！放我走！！”属于女人的尖利嗓音穿透人们的耳膜。
在两个士兵的拖拽下而狼狈不堪的中年妇女披头散发，夏尔看着她被拖进将军所在的帐篷，不久后就有了一声枪响。
士兵们出来宣布，“那个女人疯了，想要趁机对将军不利！”就这样解释了一切。
夏尔只觉得浑身发冷，他蜷缩在墙边抱紧了自己。耳边有一阵阵磕牙的声响，好一阵才回过神来是自己在打颤。
“这么害怕吗？”熟悉的嗓音出现在身后，是塞巴斯蒂安。
夏尔回过头，看见对方仍然微笑着，优雅地站在墙边，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很委屈。
男人笑着把少年抱了起来，夏尔蜷缩在恶魔的怀里，觉得既冷又暖。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夏尔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小声问道。
“我可不是先知呀。”男人笑着，抱着夏尔往军营外走去，“不过以人类的劣根性来说，这种情况下的确会发生这样的事。”
“……人类是那么坏的种族吗？”夏尔呢喃着，这场战争似乎给他带来了无尽的冲击。
恶魔笑着看怀中还显得稚嫩的小少年，“当然不，”他心里笑着自己竟会好心地开导人类的孩童，“任何种族在面临绝境的时候都应该做出选择，好与坏都不过是主观看法。”
“那，人吃人，是对的吗？”夏尔直起腰，盯着恶魔的眼睛问。
“如果想要达成一个了不得的目的，就总是要付出代价。”塞巴斯蒂安帮夏尔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刘海，“你看，你想要活下来，就不得不与我交易。”
夏尔一瞬间又软了下去，窝在恶魔怀里不说话了。
即便是这样，蚕食同族，依然是一件令人无法接受的事。
当然，其实本就不该接受，恶魔也更加没有理由让自己的食物原谅另外一批食物，从而使食物们之间相亲相爱。
对恶魔来说，人类就只是食物和消遣的对象罢了。
“你想要做些什么吗？”轻而易举地出城后，塞巴斯蒂安这样询问夏尔，他们此时站着的地方，刚好能瞧见上午那批流民被带进的地区。
夏尔有些蔫蔫地巴着男人的肩膀，他看了看远处黑色的铁门，“我能做什么？代替女王陛下教训他们吗？”
“只要你想。”恶魔微笑着。
夏尔抿了抿唇，看了塞巴斯蒂安一眼，“虽然他们该死，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
夏尔看着塞巴斯蒂安想着，他只是个普通的流浪儿，为了活命所以才把自己卖给了恶魔。但要为恶魔卖多少命，怎么卖，至少他现在还能够控制。
恶魔似乎看透了夏尔的心思，带着他往教堂走去了，面上似乎挂了一丝惋惜。
可他是恶魔，怎么会因为一份可口的食物而放弃更多食物呢？
塞巴斯蒂安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军营，那里还有其余的契约者，这些契约者可不像夏尔那样善良。
当然，也比不上夏尔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