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人格』（杰园）你好，杰克 番外篇 抢女儿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美智子小姐在脱下我的衣服，帮我上药时说道。
彼时我忍着后背钻心的疼痛，听到她的话却忍不住差点笑出声来，这位外表漂亮美艳的监管者有着一副暴脾气，而且对男人似乎格外有着偏见。
“好了。”她剪断纱布，把剪刀放在一边，走到我面前解开我的衣服。“我给你准备了新衣服，就放在那里，去换上吧。”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走到一旁背对着她换上她给我准备的衣服。话说美智子小姐的品味……还真是少女。
我拎着那条嫩粉色的百褶裙时想到。
我正费力地套上新衣服，听到她在我身后说道，“对了，你的伤口要注意，这段时间都不要沾水，那家伙的刀可锋利得很，弄不好会留疤的。”
那家伙？说的是杰克先生吗？不知道他听到了会怎么想呢。
正想着，突然有敲门声传来，我吓了一跳，飞快地把衣服上的蝴蝶结系好，歪歪扭扭的好不难看。
美智子小姐站起来去开门，我在里面听到她用不耐烦的口吻说道：“我说你难道不知道女孩子换衣服的时候不要来打扰吗？”
来人也不恼，只是用慢条斯理的语气回答道：“抱歉，小姐，是我失礼了。”
听到他声音的那一刻，我的心猛地跳动起来。虽然他已经不是能置我于死地的监管者，但只要一听到他的声音，我仍然会心跳加速，难以自制。
美智子小姐轻哼了一声，摇了摇扇子走进房间，“艾玛？换好了没有？”
“换好了。”我深吸一口气答道。
杰克先生斜倚在门框边，他没有带面具，见到我露出了一个微笑，“你今天很美，艾玛。”
我颇有些紧张地笑了笑，却看到他走过来，俯身下去，没等我反应过来，就半蹲在了我面前。
他……在给我系衣服上的蝴蝶结？
灵活的手指在丝带间来回穿动，像两边轻轻一拉，本来被我系地烂七八糟的蝴蝶结被他重新系成了好看的样子。
“杰克先生……”
我刚想说什么，却听见美智子小姐在我身后冷哼了一声，我脸一红，立刻往后退了半步，跟他保持一定的距离。杰克先生却站起身来握住了我的手，生生又拉进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美智子小姐站姿优美地摇着扇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艾玛，记住我的话哦。”
我想起了她说的“男人都是白眼狼”一类的话，忍不住笑了，点了点头。
杰克先生拉着我走在庄园的走廊里。虽然同住在庄园，监管者的住处却不像求生者那样压抑沉郁，倒多了几分轻松的气息。
猎人有自己的乐趣。
“我们……要去哪？”走了一会儿，我忍不住问道。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杰克先生摆正了帽檐，露出浅浅的笑容，看上去十分愉悦。
见人？会是谁呢？其他监管者吗？
我偷偷地瞄了他一眼，他却不肯再说了。
我们路过会客厅，路过厨房餐厅，甚至路过了杂物房，穿过一扇门，来到一片小林子。我从来不知道庄园竟然有这样的地方，看起来像是庄园的后院。
我跟着他的步伐往前走去，刚走了没几步，隐约看到林子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的男人，正在比划着什么。
然后，我听见了他们说话的声音。
我像一个石雕一样，死死地立在了那里。
眼前的人身材和我记忆里的相差无几。他个子不高，膀大腰圆，说起话来喜欢豪爽地笑，喜欢在回家的时候用温暖的大手抚摸我的头发。
如今，他的衣着破旧，上面全是烧灼的痕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也有极其明显的烧伤。头上用绷带紧紧地缠绕着，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但我不用看他的样子。
我知道他是谁。
眼前的人像蒙了一层水雾一样不甚真实，我用力揉了揉眼睛，才让他在我的视线里重新清晰，却有温热的液体从脸颊滚落。
“里奥。”我听见杰克先生用低低的声音唤了他一句。
那人没回头，只是大喊了一句：“怎么了，杰克？”
“我给你带了人来，你确定不要见见吗？”
他回过了头。
那一瞬间他的脸上闪过无数表情，惊讶，喜悦，兴奋，难过……最后，都转化为滚烫的泪水，流过他那张被大火毁去的脸颊。
我微笑，试图表现最美的样子，眼泪却止不住地流下。
我的声音几乎卡在了嗓子里，但我知道他听得见。
我说：“父亲。”
他冲过来，紧紧地抱住了我，力度之大似乎要把我揉进骨血里一般。
我后背的伤口大概又裂开了，但我宁肯咬着牙回拥着他也不肯放手。只怕放手了就发现是一场梦，关于父亲的记忆只停留在军工厂大火的恐惧里。
“里奥。”杰克先生打断了父亲，他上前一步拉开了他抱着我的手，“她背上有伤。”
父亲愣了一下，立刻注意到我有点难看的脸色，顿时像个手足无措的孩子一样，“艾玛？没事吧？爸爸弄疼你了，对不起对不起，你的伤……”
他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一把拽住杰克先生，“喂！我说你小子，是不是你做的？我女儿的伤？我说你怎么突然要跟我换游戏顺序，是不是没安好心？”
父亲的眼睛都要冒火了，看上去要是杰克先生说错了一个字他的拳头可能就要跟他的脸来个亲密接触了。
“父亲，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
“是我做的。”杰克先生镇定自若地开口，像是并没有看见离自己相当近的拳头，“所以，请给我个机会补偿。让我来照顾艾玛。”
“算你有点良心！等等，什么？你照顾艾玛？女儿是我的你休想动手！”
“里奥。”杰克先生的眼睛里带着笑意，他他无视父亲的愤怒，“艾玛会和我在一起。”
他牵起我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放在他的手心里。属于他的温度从掌心徐徐向我传来，让我有种能直面全世界的错觉。他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想，我总得跟她的父亲说一声才行。”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好像听见父亲的指骨在响。一时间场面变得十分尴尬，两个男人谁都不肯退后，都要针锋相对，一副非要争个你死我活的样子。
“我说里奥，你还是算了吧，年轻人谈恋爱关我们什么事。”小丑打扮的先生走过来戳了戳父亲，顺便拿走了他手里吓人的电锯，“好了好了，里奥，我们继续讨论谁的力气更大吧。”
父亲显然一百个不愿意，但是被小丑先生拉着也没有办法，只好瞪了杰克先生一眼，忿忿不平地走了回去。
“艾玛，”他不放心地喊道，“臭小子如果欺负你，你就告诉爸爸，爸爸把他锯成两半！”说完，还比了个吓人的手势。
我哭笑不得地点了点头，再回过头时看到杰克先生也是满脸笑意。
他对着父亲的方向深鞠一躬，“多谢提醒，定铭记在心。”
玫瑰花园的玫瑰灿烂依旧。
杰克先生的手托住我的下巴，印下一个带着醇厚的玫瑰气息的吻。
在我以为我要失去一切的时候，我又重新找回了家。找回了父亲，找回了爱我的一切，也找到了我爱的一切。
“谢谢你，杰克先生。”光与影的交错里，我叫着他的名字。
他笑了，手覆上我的后背，解开背上的丝带。
皮肤暴露在空气中的微凉感和他手指的触碰让我战栗起来。我紧张地闭着眼睛，害怕而又他的下一步动作，却只听他一声轻笑，有冰凉的东西抹上了我的背。
是药。
我睁开眼睛，恰好看到他戏谑的微笑，“我们有的是时间，伍兹小姐。”
是啊，以后，乃至以后的以后，我们都可以这样一直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