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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古风连载《奸臣》二十.

2023-03-08古风正剧宫廷帝王原创连载 来源:百合文库
二十.
我捧着那条帕子,心中一凛——这分明是我给小猫的那条,只是又脏又皱,被团得不成样子。难道小猫也…?我急急地往里走,院子里空无一人,只有夜风刮过地低吟。我蹒跚着上了二楼,点了蜡烛,四处寻找,依旧没有小猫的影子。
也对,若是小猫真的被抓来这里,也不会让他轻易与我相见。可究竟是谁将这帕子放在这里?……我今日才从地牢里出来,这院子又有看守围着,若是大漠人做的,那人为何今日不与我提及此事?若非大漠人做的,又会是何人?
我静坐在桌前,只觉得时间的流逝都如此聒噪。此刻除了着急,更恨自己当初答应带他出来。若是没有答应,他跟着林伯留在皇都刘府,现在又怎么会……我拿出帕子,盯着看,仿佛多看两眼便能知道这孩子的去向。
不一会儿,泽荭回来了。步子虚浮,眼神迷离。我知趣地腾开地方,坐到别处去。这人一回来就栽倒在床上,仿佛连动一下都万分艰难。平日里我还能打趣他一二,现在只能默默在院子里来回踱步。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身后一阵风扫过,有什么轻薄的东西随风贴在了我身上。我抬手向身后摸,竟然是一张纸!
我连忙打开,上面写道:今日夜半,荒野破庙。这字迹不是小猫的,但我却觉得这封信一定是冲着小猫来的。抬头看看月色,已经不早了。我平静了一下,回到房间收拾了东西,拿了银票,怕不够,又将所有银两都带上。我不知道赎人究竟要多少银两,但小猫一定不能有事。
泽荭睡得人事不省,轻轻打着呼噜。我想了半晌,将他的上衣解开,摸出牌子,好出门用。上次他被弄得半死不活,伺候他的下人就是拿着这块牌子自由进出的。我虽不是他的下人,却已见过大漠领主,他不会伤及我性命,自然不会因为这些事拦我。
我怀中揣着帕子,飞快地下楼,拿着牌子递给侍卫,他们没有拦我,只叮嘱我不要妄想逃跑。我点点头,朝着荒野走去。那座破庙已经非常残破,连顶都已经没了,四周墙壁大都已经碎裂,却现出隐隐烛光。我赶忙跑过去,竟然发现里面坐着个和尚,正在念经,而小猫正伏在在他膝上!这和尚要干什么!?
我直奔过去,在那和尚惊异的目光中一把拉过小猫,冷眼扫过地上的残烛和木鱼,道,“你想要什么。”和尚听了一愣,呆呆地看着我,也不说话,难道是个呆子!?今天怎么回事,遇到的竟是些不说话的人。
“...施主误会。我在荒漠中捡到这个小施主,他说要找一个叫刘方庭的人。我见他又渴又饿,便将他带在身边,一路帮他寻找此人。”说完,他放下手中的木槌,眼神平和地看向我。
我将信将疑地转过头去看小猫,竟然没有转醒的迹象。“他怎么了?”我的声音中透着焦急。“他前几日太过劳累,伤了元气,经常整日昏睡。”我正要张口问,又听他说,“但我已经给他喂了药,估计这两日会好些。”
“你……”我在他身边坐下,小心地将小猫的头放在我膝上,又脱下外衣,搭在他身上。“施主有什么话,请讲。”他眉目舒展,收起木鱼,等着我的问题。
“请问师父如何称呼?”
“小僧明远。”
“明远师父,”我道,“你是如何寻得我处?”
他道,“我询问多人,都对你的下落毫不知情,我只能挨家挨户打探你的下落。”他的声音在夜色中显得非常清晰有力,“我问遍了所有地方,都没有你的踪迹,只听闻这里还有个妓馆,名叫荆棘院,便想来碰碰运气。”
“我到了荆棘院,却不好直接进去,便在门口拦了个侍女,她道这里从没听说过刘方庭这个人。但她说到刘方庭这个名字时,有位红色衣服的施主身形一僵。”
那就是泽红了,我在心中道。
“于是我便跟着那位施主一路到这里,却没见到你。这里侍卫虽多,实则松散,不然我也不能轻而易举地潜进去。”
我心想,你小子竟然还潜进去了,还是个和尚吗。但又想这人救了小猫,便及时闭了嘴。
“后来那个红衣男人从这里离开了,我便带着这位小施主在房内休息。一直等到下午也不见他回来。”
那是,他去地牢见他的情人了。
“我想这样一直等不是办法,于是准备将小施主留下的信物留在房中。可不想这时有马车从远处来了。” 没错,车上是我。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我将手帕夹在门缝中,见你捡了帕子,又神色慌张,却不能确定你就是刘方庭。于是我送了那页信纸。”
“用风送?”
我忍不住问出口,这人的内力是有多深?
“这不是什么难事。”他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留我这个不会武功的在一旁咬牙切齿。
“你看完信,就上楼取了银子。我想你一定是以为有人劫了这位小施主,想要赎人。但屋内还有那位红衣施主在休息,我便没有出面澄清误会。”
他说完,拿出羊皮水袋喝了一口,水渍留在他的薄唇上,在忽明忽暗的烛光下泛着光泽。
这一双薄唇,怎么觉得在哪里见过……我盯着他的嘴唇,竟然有些出神。他仿佛察觉到了我的视线,有些不知所措地抹了把嘴,继而在原地坐立不安。
“小师父,你今年多大啦?”
我自觉语气温柔,却不想让他汗毛倒立,被自己的口水呛得咳起来,咳得喘不过气,半天才缓过来,“…咳咳…贫僧…咳…今年二十有五…”
我想想,这个年纪的和尚我确实不曾见过,可这种熟悉的感觉又确实存在。
“施…施主?” 估计是我的眼神太过粗鲁,将他吓到了。我收回探寻的目光,看向正在沉睡的小猫,“施主不必担心。在下虽是断袖,却不是那市井泼皮,对小师父别无二心。”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他急急地解释,“施主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要贫僧帮忙?”
我如鲠在喉,艰难地吞口口水,神色复杂地看着他。他确实有听到我说我是断袖这句话吧?…竟然没点反应?
他却毫不自知,继续道,“我看施主气中带煞,最近将有大难发生,可是先前做过什么恶事?”
恶事?我嗤笑一声,“你还真是问对人了!我可不是什么善人。两年前我杀过的人,能堆成一座小山,将这小庙填满。你听过人临死前的哀嚎么?撕心裂肺。血流了一地,走在上面都滑脚。”
他听了面色一白,赶紧道一声阿弥陀佛,从破布包里拿出木鱼开始敲起来。我看着他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的睫毛,不停敲击木鱼的手指,一把抢过他手中的木锤,“行了,别给我超度了,没用。”
他睁开眼,眼中闪着一丝痛苦。我大骇,难道信佛的人都能感知到别人的罪孽,真的会为世间的罪恶而感到痛苦?
无奈,我只好将木锤还给他,他又开始念着我听不懂的经文……蜡烛快要熄灭,我得回去了。
向他道过谢,我抱着小猫,转身要走,却想到现在处境,实在没办法再照顾一个孩子,只好又把小猫抱回他身边。他仿佛知道我会这样做,从我起身开始就没睁过眼。
“这个孩子,还得拜托你照顾两天。”他点点头,递过来一个铃铛,道,“施主若是需要贫僧帮忙,就摇动这金铃,贫僧定会相助。”我看看这铃铛,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这人武功不凡,万一是真的呢?我收下金铃,告辞。
等我回到小院,天还没亮,正是破晓前最浓重的时刻。
泽荭依旧没醒,只是呼吸平稳了许多。我将牌子放回他衣服中,躺回榻上,又是辗转反侧,一夜难眠。第二日醒来,竟没觉得哪里不适,连胸口都顺畅了许多,真是神奇。
泽荭在一旁写字,我调侃他字写得差,他恼羞成怒,拿着毛笔就要往我脸上画。我虽然武功不好,但躲人的功夫这么些年一点儿没有退步,毛笔上的墨点全都甩在了他最喜欢的毯子上,气得他扬言要将这房子烧了。我哈哈大笑,觉得他发起脾气来有趣极了。
“那药是你下的吧。”等他不喘了,我道。
他愣了一下,随即换上另一副神情,色厉内荏地提高声音,“是又如何?反正你也难逃一死,大漠善待你,那是客气的。”见我没什么反应,他又补了两句,“你从定元出来已经有些时日了,皇上得不到消息,估计也坐不住了。你还是想想怎么跟他交代吧。”
“你就这么喜欢大漠?”我笑,“这里有什么好,风吹日晒,居无定所。还是说,你就是喜欢这种流浪的生活。”他一顿,不说话了。“你对那人恨到咬牙根,半夜做梦都在骂他,骂着骂着却又开始哭,边哭边求饶……”
“够了!”他愤然站起,一双眼睛血红地瞪着我,“你,说,谎!”
我静静看着他,半晌,轻声道,“我确实在说谎。”他听了一滞,双目空洞地看向远处,我继续道,“你从不说梦话。哪怕是你快死了的那晚,也没有。”
“但我却没有说错。你恨他。”我轻声道,像是在安慰,“但你更恨我,更恨定元。恨定元让你国破家亡,流离失所。”他突然转过头,惊诧地看着我。
“前些年,定元收拢周边小国,大多顺利。小国不能年年风调雨顺,有定元做靠山,百利而无一害,自然没有遇到什么阻力。”我道,“除了荆国。”
“荆国虽小,却因地处南海,自给自足,不愿依附于其它。定元提出归并条约时,荆国委婉地回绝了。但定元却不死心,依旧派使者游说荆国。穆王一气之下杀了御使,却不料成为了荆国亡国的开始。”泽荭倒吸一口冷气,一动不动地僵在原地,仿佛一尊石像,毫无生气地呆坐在书案前。
“小国大多畏惧于定元的势力,只想求和,不愿与定元为敌。荆国的行径在他们口中反倒成了自不量力,以卵击石的笑柄。御使死后,定元派人带着归并条约再次来到荆国,这是开战前的最后一次游说。”我道,“你猜穆王说了什么?”
泽荭扯出一丝微笑,语气中透着化不开地悲伤。“穆王说,‘我不介意你们来给韩朗收尸。’”
“正是。没人比你更清楚了——荆国大皇子,穆乘风。”
他低下头,恨恨地攥紧拳头,两行泪无声地肆意横流。
TBC.
P.S. 封面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周内双更我大概是想上天,以后还是尽量一周一更吧
最近天气热,注意避暑。对于一个舍命陪君子一天走16.7km的UP主来说,请多爱我一点(*/ω\*) 吹空调要适度,晚上凉快了出去走走,爱你们(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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