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墨云白雪 龙驹相伴同行

第八章 墨云白雪 龙驹相伴同行
别过柳行烟，步、颜二人绕过了临淄，直向金陵方向而去。
明王朝地处大荒东南，地形相对而言平坦，并无多少高山险峻，两人一路上也是畅通无阻，偶尔遇到三两个劫道的蟊贼，也是轻松收拾。此行游赏自然风光，品味世间百态，也着实是愉快无比，离别之苦也冲淡了不少。
临淄距离金陵不下三千里，两人脚程虽快，却也只是依靠双足，再加上一路游玩，待到了金陵地界，已是过了将近两月，距离碧华说的武道大会，只有半月多的时间。
“这便是钟山吗？翻过了这山，就能到得金陵了。”仰望着面前这仿佛接天连地，有祥云迷雾围绕的雄伟高山，步风尘感叹道。
钟山，称金陵山，又名紫金山，连亘近二百里，三峰相连犹如古兽神龙，有“钟阜龙蟠”之名。三峰者，曰北高、小茅、天堡，以北高为最，高有三百丈，其高其雄乃明王朝境内诸山之最。
明都金陵，便是盘踞在这山的山脚下。
“传说这钟山，是一条龙脉哦。”一边登山，步风尘一边对颜若雪介绍道。
“龙脉？现在这世间还有龙脉存在吗？”颜若雪惊讶道。
步风尘耸耸肩，“我也只是听临淄城里一个说书人讲的，兴许只是一个故事吧。如今这世道连武道都凋零至此，那些洪荒太古的神兽生灵和奇珍异宝们又怎么会存在？啊，你看！”
顺着步风尘手指方向，颜若雪惊喜的看到一群停落枝头和悬垂藤蔓上的飞鸟，喜鹊、黄鹂、云雀、翠鸟等等不一而足，众鸟齐鸣，如丝竹管弦齐奏，而那树下，还有丛丛野芳，发而幽香，引得群群彩蝶环绕飞舞，缭乱眼目。如此种种，眼见的、耳闻的、鼻嗅的，合起来端的是一副自然妙景，旷人心神。
见了人来，这些生灵竟也丝毫不怕，三两只小鸟落在颜若雪肩头，见少女伸出手来，有一只翠羽的小雀蹦跶着落入她的手心，颜若雪另一只手探出一指，逗弄着鸟儿，小雀惬意的闭上眼，叫唤一声，不住的蹭着少女的指尖。
“啊啊，别，别！”步风尘狼狈的叫喊声从一旁传来，颜若雪转过头去，只见几只翼展近尺长的雀鸟争相冲着他的头落下，一时间搞的步风尘乌发尽乱，其间甚至还夹杂着几根鸟羽，步风尘也不好动粗，只能叫喊着挥动双臂、扭动身体试图让它们离远一些，着实好笑，少女眼瞧着这番景象，不由得掩着嘴轻笑出来，肩头和手中的几只鸟儿也随之叫起来，仿佛在和少女一同嗤笑狼狈的少年。
“哼，要不是不饿，就把你们统统给烤了打打牙祭。”好不容易驱走一众鸟儿，步风尘整理着一团乱的头发，气哼哼的咬牙道，“若雪你也不帮帮忙啊。”
颜若雪自顾自地逗弄着小雀儿走在前面，不时哼着随性而做的曲调，听得少年的抱怨，回头道：“难得能看到你这么狼狈，不好好欣赏一下指不定还要等多久呢，嘻。”
听少女如此说，步风尘也只能无奈地长叹一声，耸了耸肩，追上少女的步伐，两人并肩向山顶攀登。
两人攀登的并非三峰，但也足有百五十余丈，过了足有一个时辰，两人才边登边玩地来到将近山顶的位置。
“今天天气不错，在山顶应该就能看到金陵城了，我们走吧。”看着头顶距离不远处，步风尘对身旁的少女说道。
颜若雪答应一声，跟着迈开步伐和少年一同朝着山顶行去。
方行不过几丈，两人便同时止住了脚步。
“有点不对。”步风尘环视四周，眉头紧紧蹙在一起。
颜若雪点头回应，方才还一直待在身边的一众雀鸟就在他们停下的时候，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一般，扑棱着翅膀急急地朝着山下飞去，就好像有着猛兽追在身后将要噬咬它们一样。
步风尘一拍剑匣，无名入手，同时运起内气，“雾气浓了，当心点。”
一旁颜若雪也拔剑出鞘，体内内气奔流加速，如同扑食猛虎，蓄势待发。
原本临近山顶，山上雾气萦绕也算正常，只是这短短数息功夫，雾气浓了数倍，而且还隐隐有一种压迫感侵袭过来，让两人十分不适，戒备之心也顿时树立起来。
“好像就在山顶处，这种气息……可能一步已经踏入凡境了。”仔细感受着压迫感的来处，步风尘目光移向山顶的方位，“比我们俩要强上一线的实力，应该能够一战。”
“到底是什么东西？”
步风尘摇头，“不知道，不过应该不是人类，恐怕是什么异兽吧。”
颜若雪闻言惊讶道：“异兽？这样的地方也会有异兽存在吗？”
“难说，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敢不敢？”步风尘咧嘴一笑，问道。
少女争胜心起，昂首道：“怎么不敢，走吧。”
两人此时脚步倒不如先前那般欢愉轻快，每一步都稳稳落定，一步三看之后才迈开下一步，如此，过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才来到山顶。
“这……怎么会是这样？”穿过遮眼的淡淡雾幕，来到山顶位置的二人不由得惊呼出声。
眼前的山顶，放眼而去，三十余丈方圆竟是一片平坦，就好像有人在此修建过什么一般，在那远处，能看到坍塌腐朽的木梁一类的东西，地上还能看到残缺不全的青石板淹没在丛生的青草藤蔓之间。
“遗迹？”步风尘环视着四周，除了这片地域，远处都被浓密的雾气遮蔽起来，哪怕在山下所见的高日，都无法破开这迷雾。而身处于此，那股诡异的压迫感更加浓烈，“能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颜若雪摇头，这里奇怪的就是那些建筑残骸，可是时光变迁，上面的人工痕迹均是消磨殆尽，只剩下原本的材料面貌，哪里看得出什么？“啊！小心！”
话音未落，步风尘便是回身，长剑横在眼前，剑气喷薄，正好与袭来的黑影碰撞。
黑影止住了冲势，而步风尘饶是早有准备，立根极稳，也是被黑影的大力撞退数步，胸口一阵发闷，双臂也隐约有点发麻。
定睛看去，步风尘不由得面色大惊，“这是……龙马？”
赶来扶住步风尘的颜若雪一听得此言，也顾不上询问步风尘的情况，瞪大了眼看去，也是一声轻呼。
那袭来的黑影，竟然是一匹身高足近丈的高头大马，一身乌黑发亮的毛皮，隐约泛着金光的青黑鬃毛与马尾，隆起的肌肉线条流畅完美，一双乌眼精光四溢，动人心魄。
仅仅如此也不值得二人如此，数月以来两人见过的马匹不在少数，也不乏体格健壮的神骏强驹，而眼前这匹，在其额头上，竟有着一对约莫半尺的鹿角一样的事物，而在其四蹄以上，足足有近尺的范围内，覆盖着乌青泛金的鱼鳞一般的甲片。
“这……这里怎么会有龙马的存在？”步风尘看着眼前这鼻喷白气，前蹄刨动地面，时刻准备发难的骏马，喃喃道，“难不成这里还真是一条龙脉？”
太古洪荒，异兽横行，龙族乃异兽万族首领之一，依龙脉而居。
而所谓龙脉，就是那些蕴藏龙族灵气的山岭地脉。相传龙族最初的一条神龙，就是天地山川的精华共同孕育出来的生灵，称祖龙，祖龙死后，其精魂血肉四散于天地，融入高山大地，诞生出一条条龙脉，由祖龙创造出的族裔们便是以这些龙脉为聚居之所。
龙脉不止对龙族有极大作用，任何生灵，得到哪怕只是一点龙脉精华，便是能够获得修习龙族神通的机会，更可以像龙族一般，获得悠久的寿命，可谓裨益良多。只是龙族对龙脉看护甚严，难得有生灵有机会能获此机缘，哪怕真的得到这种机缘，也只有两条路能走：要么加入龙族，成为龙族的低等族裔，要么就成为龙族之敌，见之必杀。
能够摆脱这两条路的存在并非没有，只是少之又少，要么成为了龙族数一数二的绝世强者，要么成为了龙族闻之色变的生死仇敌。
言归正传，相传龙族性淫，万兽皆可相配，与象族交合则生龙象，与马族交合则生龙马，龙马天生龙角，足有龙鳞，较寻常马更为高大健壮，日行千里，更身怀龙族异能。
龙族依龙脉而居，其族裔亦循其习惯，常居于龙脉之地。
眼前这黑马，看外表，与传说的龙马无异，世传钟山龙脉，当是不虚。所谓云从龙，龙马身怀龙血，这山顶处云雾浓密也就不叫人奇怪了。
“呃……那个……我们只不过是路过，你看就把我们放过去，咱井水不犯河水，如何？”步风尘想起龙族领地观念强盛，龙马只怕也差不到哪去，想着这等异兽当天生通灵，就试着与之交流起来。
不想那龙马一听，立刻长嘶一声，直扑二人而来，如闪电一般，二人匆忙向两边退开，堪堪避过。
“想打吗？那就奉陪！”见交涉无果，步风尘仗剑而动，一个纵身跳起丈许高，淡青色的剑气中剑意灌注，一剑劈下，直取龙马眉心之处。
龙马也是目光凶狠，长鸣一声，前蹄上扬，人立而起，巴掌大的马蹄上青光四射，直与那劈下的长剑交击。
一声轰鸣，步风尘在半空陀螺似的旋转了二十余圈，整个人飞出了将近十丈，才勉强卸去那双马蹄上的巨力，一道血色也悄然从嘴角淌下。
再观那龙马，前蹄隐约有些发颤，其上的龙鳞光泽似乎黯淡了些许，甚至可以看到几道细细的裂痕，想来刚才接下步风尘倾力一剑对它而言也不好受。
刚才那次碰撞，步风尘也摸清了这匹龙马的实力，比他和颜若雪都要强上一线，已经有一只脚踏进了凡境的门槛，对于初窥凡境的步风尘而言，算是个强劲的对手，再加上那天赋巨力以及坚实的龙鳞，还有隐藏的龙族神通，步风尘不由得感觉十分棘手。
“可别小看我。”龙马实力虽强，但身为一代圣者亲传弟子的步风尘又怎会没有些底牌？“若雪呢……”
想到颜若雪，步风尘转向刚才少女避开的方位，不由一惊。
少女也是仗剑而立，直直盯着面前的对手，竟是一匹毛色雪白的龙马！
“还有帮手的？”步风尘收回目光，向着青黑龙马低骂了一句，“来！”
青黑龙马唏律律地高鸣，直冲少年而来，少年面带一抹透着狂气的笑容，执剑挺身而上。这次用的剑招不像刚才那般大开大合，而是收敛蓄势，见机而发，龙马双蹄落下，步风尘侧身避过，旋即一剑刺出，落在没有龙鳞包裹的腿根。
虽然并无龙鳞保护，龙马一身筋骨血肉也相当坚实，这一剑虽然锋锐无匹，却只刺进了小半寸便生生卡住，无法前进。
龙马吃痛，怒吼一声，就在少年抽剑的当口，迅速回身，一双后蹄蹬踢而出，直向少年。
步风尘赶忙强行拧过身形，却依然被劲风擦伤了脸颊，还有些许发丝飘落。
稳住身体，少年匆忙调息一番，再次和龙马斗在了一处。
而另一边，颜若雪虽然也和那雪白龙马交斗，但这一人一马却比另一对打的飞沙走石，草烂木断要温柔许多。
雪白龙马和青黑龙马实力相仿，似乎是对自己的伙伴有信心，亦或是和少女一样不愿争斗，雪白龙马的攻势更像是走个过场，全然没有青黑龙马那样刚猛霸道。少女抵挡起来也还算轻松，只是她的进攻也被龙马轻松化解，一时间也全然无法脱身。
“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心里默念着，步风尘运转内气，不断向着龙马发动攻势，而龙马也不甘示弱，凭着高出少年一线的实力反击着。
转眼间，已经过了百十余合。
仿佛对这僵持的局面感到愤怒，龙马仰天长鸣一声，双眼金光爆射，顿时四周的云雾开始翻涌，隐隐能听到巨兽低吟一般的声响。
只听得卡啦一声，一道苍青的电光从云中跃动而出，直刺步风尘。
步风尘虽然早有防备，奈何电光迅速无比，哪怕他强行调转了身体，也只是让电光避过了胸口，打中了左臂。
“啊！”一声痛呼，步风尘只感觉左臂一阵灼烧般的痛觉，旋即只剩下麻痹，整条左臂上的衣袖被电光击碎烧尽，露出了左臂，此时在电光击中的位置略显焦黑，还能看到细微的白气蒸腾。
“呵……还好对剑体也有所感悟，不然这一下，胳膊可就废了。”看了一眼伤处，步风尘暗暗出口气，倍感庆幸。
剑体，剑道四境之一。顾名思义，此境乃是以体为剑，用剑意长年累月洗练自身躯体，待到大成时，一指一掌，乃至于一根发丝，都蕴藏着锋锐无双的剑意。
自古武道中就有外家功夫一门，修行此道者无不是肉体坚逾精钢，虽然不修行内气，却能凭借肉身与炼气士们一较高低。而剑体的另一样好处，就是能够让修行者的肉身能够与利剑相比，既坚且锐，与那外家功的修士们相比有过而无不及。
剑体之境，须在凡境之时方可开悟，步风尘初窥凡境之门，也悟得一些剑体奥秘，体魄较之寻常肉身更加坚实，这才能接下龙马的雷霆一击。
“吼！”见自己一击无法击败步风尘，龙马仰天长鸣，竟不是寻常骏马的嘶鸣声，而是充满了威压的咆哮，宛如龙兽降临。
随着这一声咆哮，又是数道雷光四面而来，步风尘一声大喝，通体青光弥漫，那雷光砸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半身衣物全部撕裂，几处焦黑的斑痕赫然出现在他的身上。
步风尘拄着剑，半跪在地上皱着眉头，不住的喘息，那青光在他身上闪烁不定，不过半息，青光便全部隐去，而步风尘也站了起来，一双眸子里精光四射，全然没了方才的痛苦模样。
“来啊，继续！”提起长剑，直指龙马，步风尘咧开嘴角，笑道，强悍的气息自其体内喷薄而出，竟比龙马还高一筹！
凡境，七曜境，第一星，摇光！
原来就在与龙马缠斗之间，步风尘隐约感觉到自己的内气有所增加，微微冲击着横亘于修行路上的下一道关卡：凡境，七曜境。
龙马带来的巨大压力致使内气不断消耗，同时内气也不断在体内循环恢复，就在这轮回之间，步风尘的修为也渐渐增长，初窥门径的剑体也越发强韧，所以才接连不断的向龙马进攻，以求更快突破。
而龙马的那一道雷霆，仿佛是一块落入湖水的巨石，浩荡雷力直接引发了内气的沸腾，不断与侵入体内的雷力对抗，在此过程，那道瓶颈越发松动。
之后的数道雷电更是为这次冲击添了一把力，步风尘全力催动剑体抵抗雷电，引发内气激烈波动，最终化为滚滚洪流，一举冲破摇光星的门槛，踏入凡境，剑体也真正登堂入室。
雷电造成的损伤被内气快速修复，巨大的消耗也在呼吸之间迅速恢复，此时的步风尘，在境界上稳稳压制住了龙马。
至于那龙马，仿佛是被那几道雷电抽空了一般，四肢隐隐颤抖，随时可能倒地。眼中也满是虚弱神采。
“因为终究不是神龙，使用云雷之力才会如此吗？”看着虚弱的龙马，步风尘暗自寻思。
无名曾讲过，真正的龙族天生拥有行云布雨，策雷御电的无上神通，至于繁衍出的眷属，虽然也有可能具备，但绝不会像龙族那样随手使用，举重若轻。眼前这龙马，便正应了无名的话语。
见步风尘挑衅，龙马眼中的虚弱一扫而空，全部化作怒火，前蹄刨地，低吼着仿佛伺机向步风尘发动进攻。
“我们只是想借个路过去，你二话不说上来就打，我也没办法，你看看你现在这样还想打，我也就不好客气了。”步风尘说完，仗剑而起，一点寒芒直刺龙马眉心。
却不想一个白影突然落在了一人一马中间，步风尘急忙收剑，飘身落地。定睛看去，原来那雪白龙马抛开了颜若雪，直接拦在了步风尘面前，看着步风尘，眼中尽是哀求。
“它是你的伴侣？”步风尘问道。
那龙马连连点头，急忙回过身去查看黑龙马的情况。
颜若雪跑到步风尘身边，关切道：“你没事吧？”
步风尘笑了笑，“没事，还开启了摇光星，也算意外之喜吧。”
“那就好。”检查了一下步风尘身上，见并无多少伤痕，颜若雪心里暗松口气，旋即看向正并头仿佛交谈的两匹龙马，“现在怎么办？”
“龙马可是上古异种，难得遇到，可不能放过去。哪怕是在老师那个年代之前，都没有多少这样的存在。”步风尘思索一番，旋即打定了主意，提剑上前，对着那青黑龙马道，“看你伴侣刚才的样子，你也应该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吧？”
龙马看向少年，点了点头，眼中依然是充满了敌意。
“我本无意与你们冲突，只是你突然来袭，情不得已才与你们交战。既然你落败，那我就得讨要一点报偿了。”步风尘与龙马四目相对，道，“和我们一起离开这如何？我们带你们去游览除了这片山林之外的景色，我们没见过的，你们没见过的，今后一起去看。”
龙马听得此言，不由得一愣，和身旁的伴侣对视一下，那青黑龙马看着雪白龙马，又将视线移到步风尘二人身上，最终与步风尘对视。
步风尘没有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龙马的眼睛。
对视良久，龙马点了点头，旋即将头凑近，把一对“龙角”放在步风尘面前。而那雪白龙马也是一样将角凑到了颜若雪面前。
两人一愣，步风尘首先明了，伸手抚摸了几下那对角，龙马也是在其手心中蹭了几下，打了个响鼻。一旁颜若雪和雪白龙马亦是一般无二。
“以后咱们就是同闯江湖的旅伴啦。”轻抚着龙马的眉心，步风尘喃喃道，“你们有名字吗？”
两匹龙马同时摇头。
“那就取一个吧，嗯……若雪，你有什么想法？”低吟一番，步风尘转头看向颜若雪，询问道。
“青黑如墨，如压城黑云，这个黑的叫它墨云，白的飘渺轻柔，色如冬雪，就叫你白雪吧。”看着身前的雪白龙马，颜若雪勾起一抹微笑，说道。
步风尘拊掌赞道：“好名字，那以后就叫你墨云啦！”
青黑龙马鼻间喷出口气，点头和应，对这名字显然很是喜欢。而雪白龙马也是点头不断，又蹭了蹭颜若雪，亲昵无比。
二人和两匹龙马在山顶嬉闹了半晌，等到墨云伤势体力都恢复，已经将这片山顶范围都看了一遍，发现这里曾经有一座供奉神龙的庙宇，至于究竟如何，却是年代久远，再不可寻，步风尘猜测墨云和白雪便是当初供奉的神龙的后裔，交流之后，果真如此。
两人登山时临近晌午，此时已是夕阳将坠，看着那泛出橙红的日轮，步风尘对着少女和两匹龙马道：“我们走吧。”
说着，少年腾身上了墨云的背脊，双腿轻轻一夹，墨云长鸣一声，向着山下急驰而去，而颜若雪也是骑乘在白雪背上，急追而去。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死生同。一诺千金重。乐匆匆……”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日轮将垂，彤云渐染。
少年少女并辔山间，所经之处，尽是两人相和的歌谣声还有那龙驹的和鸣。
自在逍遥，天涯同闯。
金陵城，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