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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田信奈的野望 17

2023-03-08织田信奈的野望 来源:百合文库
第二天,为了扫清残留在畿内地区的三好一族残党,信奈手下的武将们分头展开了行动。
负责担任位于京都中心的「大和御所」的警备工作的良晴,也没有那个闲工夫再和信奈斗嘴了。
位于大和御所内的公家们虽然没有什么武力,但是依仗着传统的规矩以及司掌全国的神事的姬巫女的存在,直到如今依然保留着对于武家进行官职授予的权威。
就连足利将军,也是被大和御所授予了「征夷大将军」的封号之后,才开始了自己的幕府统治。
不过话虽如此,因为「应仁之乱」以来连绵不断的战乱的缘故,京都早已是残破不堪,这座历史悠久的大和御所也难逃此劫,昔日的高耸的围墙也已是断壁累累,不少儿童正好奇地从墙缝中窥探御所里的样子。
虽然那个曾经大闹京都的松永弹正现在已经撤军回了大和,但是另一方,三好一党现在仍然盘踞在摄津的据点和信奈相互对抗着。
在这样不安定的情况下,御所的警备任务的重要性也不言而喻。
「好想跟胜家一起去打摄津啊……不过话说回来还真慢呐」
穿着勉强算是当世具足的防具的良晴,一边在御所的护城河边巡视,一边自顾自地嘀咕道。
良晴所在意的,正是今川义元的将军任诏。
眼下,己方的本国——尾张和美浓正是倾巢而出的状态,也没有多余的功夫可以继续悠闲下去了。
然而负责和御所进行交涉的明智光秀,却总是进不了御所的中心——和关白直接会面。
那个关键的关白,眼下恐怕已经不在京都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除了十兵卫酱以外,织田家也没人有那个教养可以和公家交涉了呢。那就老老实实等着吧」
新加入的光秀,到目前为止还是处在「新人」的立场上,对良晴来说,对方也是一个乖巧的后辈。
出身大家的光秀,一直都是爽朗而又认真、英姿勃发,从她的身上一点也看不出信奈那样暴力的样子。
唯一让人比较在意的,也就是额头比较宽这一点而已了。
不过,这样的特点配上光秀的伶牙俐齿,也算得上是一种独特的美。
相良前辈——一旦自己被这仰慕的眼神所注视,心中就仿佛溅起了一丝涟漪。
(不行不行。我已经有信奈……!我、我到底在说些神马啊?信信信奈什么的对我来说怎么都好,而且不还是我的主君吗!主君和家臣不能结合是这个战国之世的铁律……!不对就算那个家伙是我的同僚也好,我是绝对不可能和她结成那样的关系的!)
哗啦哗啦哗啦。
就在良晴把自己带着斗笠的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的时候,脚下突然一个踉跄。
跌倒在了石板路上。
「那个就是尾张的猴子呀」
「自己瞎胡闹又把自己搞到摔倒了呢」
「没办法呀。谁让是猴子呢」
好奇地打量着御所的小屁孩们,叽叽喳喳地开始说了起来。
「喂喂。这里头可是住着相当牛X的大人物啊。别看了,都散了都散了」
「猴子好像说人话了呀」
「没错,本大爷是猴子!哪个小孩子敢捣蛋就要尝尝我的爪子的厉害,呜叽——!」
小屁孩儿们「哇」地一声兴奋地跑开了。
然而,却有一个孩子,孤零零地留了下来,站在了良晴的声旁……是一个年幼的女孩子。
整齐的童花头。
白色和红色相衬的巫女装束。
睫毛修长、大大的眼睛,仿佛像是娃娃一样精致的脸庞,但是却面无表情。
「……」
「嗯?怎么啦,小姑娘?」
扯扯。
拉着良晴的袖子。
「……」
小女孩的视线,落在了御所残破的墙隙之中。
「是来御所的庭院参观的吗?虽然眼下是这幅落魄样,但是住着这里的人可是超级无敌至尊了不起的哦。被发现的话可是会生气的哦」
「……」
「唔。为什么总觉得有种不看看里面的情况不行的微妙感觉啊……我果然是拿小孩子没辙吗」
等到回美浓的时候,自己也要给妹妹宁宁带好多京城的礼物才行。上林*的茶叶估计对宁宁来说还太苦了一点吧,果然还是要买八桥比较好吗?不过八桥也有硬的和软八桥两种呢,到底哪种才是正宗的八桥啊?(上林春松本店,位于京都市的茶商。始创于永禄年间。)(八桥,京都名点,以米粉,砂糖,肉桂等制作而成。不过上林茶和八桥出现的年代都是位于江户中期的元禄年间,比信长上洛的1568年要晚了一百多年……也就是说无论哪一个良晴你都是买不到的……)
说起来,这个孩子应该也和宁宁差不多大吧。
想起了妹妹的小脸的良晴,牵着小女孩的手,站起身说道,「知道啦。反正也不是我家的院子,就特别允许你看一眼哦」
「……」
走到了墙角下,小女孩的视线停在了高高的墙缝上。
「……」
虽然嘴上还是一言不发的样子。
但是良晴却仿佛隐隐约约地听到了「把我举高一点」的声音。
「知道啦知道啦。稍等一下哦」
良晴抱起了小女孩,让她可以透过墙壁看见院子里的样子。
「……啊……」
「嗯?怎么啦?」
「……」
「我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么?好啦,快看院子里啦」
点头。
在并不宽广的院子里,有一棵巨大的杉树屹立其中。
粗大的树干上缠着粗粗的稻草绳。
抬头一看,果然是高得离谱。
(等下,御所里面会有神木的吗?神木不是应该在神社里面才有的吗?果然跟我的世界里面的设定有差别啊……)
在巨大杉树的指头,缠着一只白色的风筝。
「……」
「啊啊……难不成是想让我帮你拿下来吗?」
「……」
是的——良晴又幻听了。
「好嘞,我去帮你拿。不过这么随随便便闯进御所没问题吗……诶,没问题?」
不知为啥好像光靠眼神交流就已经可以沟通了的样子。
「……」
「我、我知道了啦。如果让信奈看到了非被她骂死不可,下不为例哦?」
「……」
小女孩好像很高兴的样子……隐隐约约有这样的感觉。
然而脸上还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摸样,到底是为啥捏?
「唔——真是不可思议。为什么总觉得这个孩子在想什么自己都能明白呢。哈?难道说,这个孩子是我相良家的祖先大人吗?不对啊相良家应该是九州的大名才对吧?」
「……」
完全不是那回事——小女孩似乎这么说了。
「好嘞。别看我被人叫做猴子,其实对于爬树很有自信的。等着哦」
「……」
小女孩没有点头,但是良晴一想到「跟叽叽喳喳的宁宁正好相反,原来还真有这么不爱说话的孩子啊」,心中就涌起了一种暖融融的感觉,把小女孩放在了庭院的草地上。
轻装上阵的良晴也走进了庭院里,蹭蹭地沿着大树爬了上去。
「呼—呼—哈—哈—。这、这还真是有点高得离谱啊……糟糕,光是往下一看就已经有点头晕目眩了」
好不容易爬上了树梢,把风筝拿到了手上。
这是……。
呼啦啦。
一阵风吹了过来。
「啊……啊咧————?!」
良晴的身体连着风筝一起,飘到了空中。
「呃。好高。要掉下去了。糟糕。等一下啊啊啊啊啊啊啊?!」
居然在这种地方突然之间人生Game Over——?
啊啊……「猴子也会从树上掉下来」这句谚语,难不成就是在预言我的命运吗……?!
咣当。
就连像走马灯那样回顾生前的光景的时间都没有,良晴的屁股结结实实地砸在了庭院的地面上。
虽然自己拼尽全力用一只手护住了后脑勺,头部没有收到太大的冲击,但是因为另一只抓着风筝腾不开来的缘故,这次的回避动作并不完全。
「好痛啊啊啊啊啊啊!浑身骨头都摔散架了啊啊啊啊啊啊!!」
虽然躲避弓箭长矛什么的并不是难事,但是地面却是无论如何都避不开的。
看着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的良晴。
啪嗒啪嗒……。
刚才的小女孩跑了过来。
然后,用小小的手掌覆在了良晴的伤口上。
脖子……腹部……胸口……手、还有大腿上……。
片刻之后……。
「……啊、啊咧?突然、不痛了?骨头也……接上了?」
「……」
「呃?你说已经治好了……?这、这是怎么回事?」
「……」
在朝着良晴低头行了一礼之后。
小女孩从良晴手上拿过了风筝,向着庭院的深处迈着小碎步跑走了。
「啊啊?喂喂等一下啊?!」
就在良晴慌慌张张地准备起身追赶的时候,突然间意识到了「要死。这里不是御所的属地吗」。
「什么人」——从建筑物里传来了喊叫声。
「糟糕——,总而言之三十六计走为上!」
然而一跃而的良晴却因为身上穿着的具足的关系,不偏不倚地卡在了院墙的缝隙里,一下子动弹不得。
「我靠不是吧。出不去?!」
这时刚才还在围观的小屁孩儿们又聚了过来。
「果然是猴子呀」
「自己钻到院子里去,然后自己出不来了呢」
「该不会是钻进去偷柿子吃了吧?」
可恶。这幅丢人的样子如果让信奈看到了的话,绝对会被当做笑话取笑上足足一个月的……!
「怎么能够让你得逞啊!唔哦哦哦哦!」
气势!还有毅力!唔哦!良晴奋力地想把身体从墙壁里抽出来。
然而。
气势好像是用过了头的样子,原本已经残破不堪的墙壁被这么一折腾,彻底地化作了一堆瓦砾。
咔啦咔啦咔啦。
如果是在现代的话,良晴所做的事情就是和在破坏东京正中的皇居墙壁无异。
「呀————?!我到底干了些神马啊————?!」
更要命的是。
顺势飞出去的身子,不偏不倚地撞到了一个刚从牛车上下来的公家贵族,把对方的脸砸了一个结实。
「唏噫噫。今天难不成是我的倒霉日吗?是十三号星期五吗?」
「好痛!胆敢在御所袭击麻吕我,到底是何方神圣!」
死灰一样的白脸上留下了两道鼻血的痕迹,眼前这个被良晴撞倒的倒霉公家贵族正呲着黑牙挥动着手脚,一脸怒不可遏的样子。
这个贵族男子年龄在三十岁左右。无论是平安贵族风的服装也好刻意染黑的牙齿也好、白色的粉脸和画过的眉毛无一不体现出对方公家的身份。而且好像身份相当显赫的样子。
「明知麻吕我是藤原家氏族长老、关白近卫前久,居然还敢如此放肆吗!」
眼前这个叫做近卫前久的人用着尖尖的嗓音高声喊叫着,招呼着身边的侍从们就要对良晴动手。
「始祖蟑螂?是啥玩意儿?鵺的亲戚吗?」
「你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吗!麻吕我可是高贵的公家之中最为显贵的是也!换言之,立于日本第一的名家——藤原家的滴流——五摄家的顶点之人,因此才被尊为藤原家氏族长老!」
哦哦,良晴敷衍了事地附和道。虽然刚才被狠狠地扑倒在地,但是前久好像也不是什么孬种的样子。
「而且麻吕我还是关白哦关白!」
「哦哦。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是好像很牛X样子哎」
「可恶—!你多少也表现得害怕一点啊!」
「就算你说到关白什么的,我能想到的也只有藤吉郎秀吉大叔的名字而已啊」
「藤吉这么下贱的姓氏怎么可能列入公家之流!」
「藤吉郎大叔才不是什么公家出身呢。只是一个小老百姓而已啦」
「给我闭嘴!一介平头百姓,怎么可能会坐上关白的位置!可恶的小滑头,就让麻吕我好好教训教训你这个没教养的东西!」
这个人到底搞什么飞机啊……就在自己发着呆看热闹的时候,近卫前久突然拿出了一个皮球,冷不丁地喊了句「接招了是也!」,踢出了一记华丽的倒挂金钩。
来势汹汹的皮球狠狠地朝着良晴的脸砸了过来。
噗哈!!!
强力的冲击波,瞬间把良晴的脸砸得凹了进去!
鲜红的鼻血四处飞溅。
这个满口麻吕麻吕的家伙(麻吕:平安时代贵族的自称,意思近似于鄙人,自谦意味)……不光身手敏捷,踢击的速度也非同寻常……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好痛啊啊啊啊?!搞什么飞机啊你个麻吕混蛋!区区一个麻吕用个毛的必杀技啊!」
「哦—霍霍霍霍。近卫家秘传的大回旋蹴鞠的大招,究竟滋味如何呀?好戏可是还在后头的哦」
「这个麻吕……明明身为一个公家,还真是好战呐……」
近卫前久,位拜关白。
表面上虽然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白脸黑牙麻吕的样子,实际上衣服下面的精瘦身体上肌肉可是没少长。
身为一介公家却喜好骑马猎鹰铁炮射击,实际上颇为活跃好战。
近卫前久的最终目的自不用说,自然是要把已经没落的「大和御所」的公家众——换言之——藤原家再次复兴,然后把对大名武将发号施令的权力再次握到手中。
「那个输给尾张大傻瓜的今川的幕府麻吕我绝对不会承认!仔细想一想。足利幕府堕落到了眼下这个地步,还让京都陷入了战国,就连麻吕的庄园都被恶党夺去,御所也荒废成了这副光景!以后再也不能放任乱暴的武家继续统治日本了,就让身居关白之位的麻吕我在姬巫女殿下的身边开展全新的政治时代好了!」
这下还真是得罪了个麻烦的家伙啊……良晴不由地想到。
「总而言之,像你这样的混账之徒,就让麻吕我好好地用蹴鞠之技让你长长记性吧!」
「住手住手!我可是织田家的部将哦!只是封信奈的命令担任御所的警备任务而已的!」
「闭嘴!休得口出狂言!怎么会有特意破坏御所的墙壁的警备存在!」
「”墨俣一夜城的相良良晴”的名字,你应该多少也听过一点吧?」
霍霍霍。
前久用着阴不阴阳不阳的声音尖笑着。
「霍、霍、霍。那你就是那个有名的”猴子”了呐。尾张的傻瓜蛋公主,居然敢把这种来路不明的野小子派到这神圣的御所来,看来终究也只是个不识规矩的乡巴佬而已。猴子的大将毕竟也只是猴子。这幅污秽不堪的下贱摸样真是不堪入目,神圣的御所都被你们给玷污了呐!」
得知了良晴的身份的前久,更是一副居高临下的嚣张摸样。
平成年代出身的良晴,瞬间就火大到了极点。
「就算你是战国时代的公家,不管怎样也欺人太甚了啊!还有,不准你丫的把信奈当猴子看!你以为到底要靠谁才能把这荒地一样御所给重建起来啊!」
「区区这种小事,作为侍奉公家的武家来说是当然的,根本就没有什么感激的必要」
「这、这个寄生虫……!」
当心我揍死你哦混球麻吕!良晴牙关紧咬,捏紧了拳头。
「哦哦,可别用你的脏手碰麻吕哦。下贱这种东西可是会传染过来的呐」
「你……你这家伙————~!」
「霍霍。想要对麻吕我出手吗?如果做出了这样的事情,织田家可是立马成为国贼的哦」
「……唔?!」
「怎么啦怎么啦。有种就用你举起的拳头照着高贵的麻吕我打一拳看看啊。终于认识到你我之间的身份有着天壤之别了吗?那还不乖乖地磕头求饶啊。真是只不知天高地厚的猴子呐,霍、霍、霍」
自己如果是个流浪武士还好说,但是现在的良晴是信奈手下的一名部将。
根本不可能对位高权重的关白横加暴力。
「可、可恶……!」
眼下只好把打碎的门牙往肚子里咽,虽然不甘心但是也只能低头了……!
「抱歉了」良晴强忍着屈辱,向着前久低下头说道。
「霍、霍、霍。这反抗的眼神,还有这猴子一般毫无礼节的语调。怎么看都是没有丝毫反省之心的样子呐。果然还是有必要让麻吕我好好惩罚一下才行呢」
要出招了!
麻吕的第二发大回旋射门!
「虽然会脏了鞋子但是也情非得已。这次就让麻吕我直接用脚来让你长长记性吧!看不把你那口出狂言的狗嘴踢个满地找牙!」
什么?!
但是,如果反抗的话,信奈的立场就会……!
良晴咬紧了牙关,做好了觉悟。
「霍—霍霍霍!就让你好好明白一下,自己的身份和立场有多么卑贱吧!」
「畜、畜生……!」
就在这个时候。
「那只猴子可是我的宠物哦,如果你敢擅自处置我可是很头疼的!」
一人一骑,飒爽登场。
是信奈。
头顶南蛮兜具,背后的红色斗篷仿佛烈火一般摇曳飞舞。
信奈的身边,只带了明智光秀和数名亲信,正和今川义元乘着的轿子一起,在御所的周围游行。
「来者可是织田信奈吗!难不成是因为御所没有册封今川义元为将军,所以借此次行军,袭击御所,要挟我麻吕吗!」
「猴子,这个麻吕到底是神马玩意啊?什么袭击不袭击的,他到底在说什么啊」
「这个麻吕,意外地很好战啊。而且好像还是关白——近卫前久的样子」
「啊啊这样啊。关白。也就是说,实际上给武家授予官位的,不就是这个家伙么」
带着一脸的不以为然,信奈在马上高高地打量起了近卫前久。
「唔唔唔。把麻吕我称为”这家伙”到底是何居心。莽夫!还不快点下马!」
对于前久的大吵大闹,信奈好像也被激怒了。
「近卫!如果你真的还在为这个国家的战乱忧心的话,那么好好地协助我们才是正道。还不赶快封今川义元做将军!」
「一、一派胡言,不可原谅!」
「而且,居然还敢假借姬巫女殿下的权威欺负我的手下……听说,你还把所有南蛮的传教士都从京都赶了出去。所以京都的城镇才会是这幅死气沉沉迂腐不堪的样子呢。公家的做法,果然和过去相比完全没有两样啊」
闭嘴!就在前久准备再次使出蹴鞠攻击的时候,啪嚓!一声,信奈胯下的战马毫不客气地扬起蹄子,把沙子甩了前久一头一脸。
「啊啦,这可真是对不住喽。尾张的马实在是品性粗野呢。霍霍霍」
「咳咳咳!织、织、织田信奈!这侮辱我麻吕的罪名,绝对不可原谅!今川幕府什么的,我是绝对不会认同的!」
虽然良晴也说着「算了吧到此为止了」试图劝阻信奈,但是信奈瞥见了良晴的鼻子边的血迹之后却说道「敢对我养的猴子无礼的人,就是对我信奈无礼!不把这个黑牙男给宰了我怒气难消」,愈加地火大了。
最后,在明智光秀「在御所的贵人面前继续闹下去不是办法……」的好说歹说之下,终于把一触即发的近卫前久和信奈给拉了开来。
「难以置信。从岐阜出发的时候,早就应该已经取得了御所的承诺才对。因为近卫前久的关系,这下册封将军的诏议全部都搞砸了不是吗!」
那天夜里,回到了九条的东寺的信奈,一边吃着强令京都最好的厨子做出来的超重口味增料理一边发着牢骚。
顺带一提厨子端上料理来的时候,嘴里不停地反复低语着,「这满是臭了吧唧的味增味道的食物到底是什么啊……最高级的食材统统都让味增糟蹋了……我的厨艺啊……我的自尊啊……」,大老爷们一个人流着眼泪哭得稀里哗啦的。
在信奈的身旁坐着的是竹中半兵卫。在晴明神社制作完了新的护符之后,便回到信奈身边。
以及身为动物代表的良晴。
还有总是一副狂妄自大摸样,笑声尖锐的今川义元。
「本小姐可是等了好久了哦。信奈?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让我当上将军啊?」
「你很吵诶。不是说了让你到清水寺舞台上睡你的大头觉去了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
「那么高的地方怎么可能睡得着觉!如果掉下去的话不就真的要去见阎王了吗!」
「啊啊是吗。那么你有什么妙计么?这可是你自己的事情哦?」
「这种事情,当然是要让自己的手下来考虑的咯。元康,元康——?」
「竹千代的话现在可不在哦。你多少也用自己的脑袋想一想啦」
「哎呀呀呀……我这个人只要一考虑复杂的事情脑袋就……让自己的头脑被现实的政务所恼什么的,怎么想都不够风雅嘛」
你这人一定会长寿的,信奈一边咔嚓咔嚓地扒着烧味增拌饭一边嘟囔道。
「……好吃!这个烧味增拌饭真是太棒了!一定要奖赏厨子才行」
我靠又要回到天天吃味增的日子了啊,良晴气得把筷子一撂在地。
「最后怎么又吃回名古屋料理了啊。我已经受够了!难得来京城一趟,至少也要吃碗讃崎乌冬吧!」
「你傻啊猴子。讃崎和京都是两回事吧」
「不是那种味增煮乌冬,我啊,想要吃那种普通的高汤乌冬啊!」
「高汤……什么高汤?」
「高汤也不知道吗?就这样还算是名古屋人吗」
「总而言之,汤不汤的怎么都好啦。问题是那个软硬不吃的近卫前久。除了义元的将军册封诏以外,我在畿内还有很多不得不做的事情。那个武田信玄也不可能就这样一直按兵不动,这是一场和时间的较量。而且最关键的是——」
信奈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这个京都,让我有点慎得慌。
「总觉得有种不舒服的感觉……虽然我也说不清楚,但是好像浑身的力气都被吸走了一样……在这座城里,隐隐约约地好像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真是一点都不像你说的话呢。这也太玄乎了吧」
「这也没有办法吧,就算是我这样受南蛮影响严重的现实主义者,多少还是能够预感得到的」
「这是因为,信奈大人是武家的头领的关系。自古以来,凡是占据这个京都作为领地的武家,都遭受了各种各样的灾祸。曾经在京都受公家之命行政的平家转瞬即逝,而将平家赶出京城、斩尽杀绝的木曾义仲和源义经又遭到了灭顶之灾。最后,据守关东按兵不动的源赖朝成为了最后的胜者,开创了镰仓幕府的世代……此后在京都开立室町幕府的足利家也是,自从三代将军足利义满公的猝死开始走上了下坡路,到了现在终于宣告灭亡了」
估计是因为胃口不大的关系吧。端坐着小口小口地吃着生八桥的竹中半兵卫,畏畏缩缩地说道。
「进入京都的武家,会有灾祸降临?这也太不合理了」
半兵卫的本职,是阴阳师。
和熟知茶道、公家文化、寺庙社宇的光秀不同,半兵卫所熟知的,是关于另一个京都的知识——京都所不可随便告人的,背后的姿态。
「这个平安京,本来是为了守护镇压怨灵的御所而建造的,封印怨灵的城市——京都不光连接着巨大的龙脉,而且还恰处四神相应之地,在此基础上,御所还被各种用以对付恶灵的技法所守护着。尤其是位于鬼门的丑寅方位的比叡山上,有着天台密教的根据地——延历寺。可以说,正是这座延历寺,一直保护着京都不受怨灵所害。但是……」
「但是什么啊半兵卫?」
「两位都知道,在距离现在四百年左右的时候,那个被人赶下姬巫女之位、继而出家的人——崇德上巫女殿下,在名为”保元之乱”的政治斗争中落败,流放讃崎的时候,曾经发誓『以我夙愿,化己身为日本之大魔王』,向整个国家爱以及大和御所设下了诅咒。听说,因为怨念太过深重的关系,化为天狗的崇德殿下甚至咬下了自己的舌头,将种种诅咒的话语用自己的血写了下来」
真是可怕的故事啊……义元抖得稀里哗啦的,眼泪都吓出来了。
不由自主地紧紧地抱住了身旁良晴的胳膊,结果被信奈毫不客气地赏了一记头槌。
「那个诅咒的话语,大体上就是『取皇为民,取民为皇』——即使把权力从那些将自己流放的大和御所的贵族手中夺走,立草民为皇的意思。实际上,自崇德殿下亡故之后,御所和藤原家都急速走向了衰落,继而让贵族兼武士出身的平家夺走了政权」
「这不是偶然么?」
「后来,为了把不好对付的平家赶走,御所引源氏入京,孰料此次却导致了打倒平家的源氏开创了镰仓幕府。这个国家的政治大权,第一次旁落到了并非贵族出身的武家的手里。御所虽然仓促地对镰仓幕府进行了反击,却在”承久之乱”中落败,姬巫女殿下也迎来了流放海岛的最糟的结果。至此御所的权威彻底尽失,人人都在为崇德殿下的怨灵作祟而惶惶不安。
此后也是,在崇德殿下驾崩每百年之后,京都必起大乱。
驾崩百年之时,元寇——元朝的大舰队远道而来,试图攻占日本。
驾崩二百年之时,御所内部分裂成了两半,引发了南北朝之乱。
驾崩三百年之时——在距离现在一百年之前的时候,发生了揭开战国之世序幕的应仁之乱。
算到今年,恰逢崇德殿下驾崩四百年,换言之,是最糟的不吉之年」
「对于试图京城的治安的信奈大人的到来,御所也在害怕是不是因为崇德殿下的阴魂作祟的缘故呢……众多的公家贵族们对此也很是害怕」
「哼。还真是一群迷信得不信的家伙呢。说到底今年不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么。虽然足利幕府已经不复存在了,但是这对于御所来说反倒应该是件大喜事才对吧?」
啊啊好像吃鸡翅啊,看着一边发着牢骚一边呼噜呼噜喝着味增汤的信奈,半兵卫笑着回答道。
「是的。我也是这么想的。恐怕,信奈大人和义元大人之间的”桶狭间之战”,或许就是解开施加在这个国家的诅咒的第一步也说不定呢」
哦—活活活活——半兵卫的一席话,让义元笑开了花。
「啊啦啊啦嘛嘛。也就是说正是本小姐的自我牺牲才解开了崇德殿下的诅咒呢,是这样没错吧半兵卫?」
「不、不是这样的……这个国家之所以战乱不休,是因为从崇德殿下的时代起人们的价值观基本没有发生过改变的缘故。尤其是这个古风浓厚的京都,一直以来都不愿意接纳新的文化和思想。京都的住民在四百年的时间里,一直都被崇德殿下的亡魂所诅咒……战乱之所以永无休止,也是因为诅咒的缘故,根本不是人的力量能够改变的……京都的人们,一直都抱有这样根深蒂固的想法」
「原来如此呢」——信奈。
「依我半兵卫之见,如果不首先改变人的内心想法的话,想要治理好这个战国之世就是不可能的。只要有武家踏足京都,乱象便会丛生,天下永无宁日的原因,正是因为京都的人心作祟的关系。一旦武家统御了京都,人们就会被那种崇德殿下的诅咒的”空气”所感染。而信奈大人却在此时出现了。奇迹般地击败了强大而又历史悠久的今川家的,织田家的公主——说不定,信奈大人才是真正能够把京都从崇德殿下的诅咒中解救出来的人。人们之所以会如此狂热地欢迎信奈大人的到来,也许也是预感到了充满变革的新时代即将到来的关系吧」
「呼,好累~」,长长的发言结束,半兵卫小声地叹了口气,低头喝了一口茶。
信奈带着一脸认真的表情听完了半兵卫的话,但是仿佛像是有什么心事一样,皱紧了眉头。
「原来如此呢。虽然诅咒什么的不现实的东西我是完全不相信的,但是只要大家还相信自己被诅咒着的话,那诅咒就是确实”存在”着的呢——木曾义仲。源义经。足利尊氏。加上最近的三好长庆。这些试图平定天下而上洛的武家们壮志未酬的原因,以及战火不停扩大的理由也都能够说得通了。只要人们还相信着崇德殿下的诅咒一天,武家到最后也只会成为”在京都作祟的存在”而已」
「正是」
猴子你是怎么想的?信奈突然向着良晴问道。
「你不是什么未来人么。那么应该有能让京城的人心为之一变,把崇德殿下四百年的诅咒一扫而空的妙计才对吧?」
我区区一个高中生而已,这种事情知道个毛啊——!良晴在内心暗骂。
「不、不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义元的将军任诏吧。首先就先祈祷十兵卫酱能够好好地说服前久吧」
自己说的这话,真是一点魄力都没有呢。
「什么十兵卫酱啊。死色鬼」
信奈带着一脸略带不满的神情,鼓起了脸颊。
不久,完成了任务的武将们陆陆续续地回来报告了。
「摄津已经平定了!攻下来的诸城姑且先由美浓三人众负责据守。三好一党已经经由海路向四国方向败退!短时间之内是不会再回畿内了」
短短数日就平定了摄津,我真的好厉害!柴田胜家得意地兴高采烈。
啊啊,漂亮的公主殿下到底会怎么夸奖我呢……胜家雀跃不已。
「六。你怎么会让三好家的那群家伙给溜掉了啊。四国路途遥远,长途行军会很不便的吧?所以不趁着他们还在畿内的时候一网打尽怎么行。从今往后,可不是说打了胜仗就功德圆满了哦。来,这个破茶碗赏你了」
「公、公主殿下啊啊啊?!呜哇啊啊?!」
紧接着,丹羽长秀说道。
「残破的大和御所的修复工作正在进行之中。而此前足利义辉将军所居的二条御所则是被大火完全烧毁,再建的话多少需要一些时日」
「这样啊。万千代,辛苦你了」
虽然任务内容比较无聊,但是却依然脚踏实地地进行着,真的很有长秀的风格。
「已经荒废了的大道的整备工作预计在数日内即可完成。不过真不愧是历史悠久的古都,汲取了唐国样式、犹如棋盘一样工整的道路真是让人赞叹——有着如此宽广的路幅的话,军队和物资的往来也会方便很多」
「总有一天,从岐阜到京城的道路也必须要进行整备才行呢。关所也必须要拆除才行」
「遵命」
再接下来,是犬千代和五右卫门。不过五右卫门并没有露脸,只是藏在房间的某个角落了而已。
「……全靠熟悉盗贼工作的五右卫门。所有的小偷都抓住了」
「了不起哦犬千代。赏你块外郎饼」
「……(咬)、(嚼嚼)」
「那个口吃忍者上哪去了。给我出来啦」
「——在下,并不在意呆在天井里。Nin,Nin。鸡道吗。所谓棱者,就是席刻强在暗处、席刻活在暗处的棱——」
「你不在意我在意啊!话说你到底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啦!算了随便你,下一个!」
一脸憔悴的浅井长政走上前来,「那些被道三殿下欺骗了钱财的女人们,已经连本带利一并返还了……但是,为什么要让我来掏腰包啊」,一边报告一边不住地叹气。
「是这样啊。蝮蛇到底是如何从一介卖油郎成为一国大名的谜团,至此也算是明白了。居然会是从京城的女子手中用花言巧语骗来的启动资金呢。真是难以想象,就凭那个狒狒老头子,年轻时候到底会是怎么样个英俊潇洒法啊」
散财散尽的长政绿着脸呻吟道。
「姐姐大人。为、为什么要让我来替道三殿下还债啊。啊啊……从早到晚都被讨债上门的老年悍妇们围着,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真是憔悴得不行啊。就像是亲眼目睹了地狱的景象一样呢……良晴心说。
「呵呵。靠着与生俱来的美貌,把女子利用与股掌之间。在这一点上蝮蛇可以说是你的师傅了吧?师傅欠下的债当然要让弟子来偿还咯」
「不。我猿夜叉丸现在是有了爱妻的已婚之人。对于从前不成体统的生存之道已经进行了深刻反省,彻底地告别了过去沾花惹草的人生,唯独这件事情还请您高抬贵手……」
他说爱妻诶。长政果然是被勘十郎给迷得神魂颠倒了吗,不知为啥听了让人心里一阵兴奋难耐呢,信奈脸颊泛红地跟良晴咬起了耳朵。
你有什么好兴奋的啊?我听了可是脊背发凉菊花一紧诶。
唯独当时劝信奈把信澄打扮成阿市公主的半兵卫,好像早已看穿了浅井长政的女儿身一样,忍住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不过,对于长政的秘密,她也没有当众揭穿的意思。
「嘛,反正勘十郎也喜欢男扮女装,眼下就见好就收了吧?接下来,只剩下最要紧的十兵卫了……」
不错。
眼下为了今川义元的将军任诏而前往御所交涉中。
若是挟有义元的信奈获得了「天下人」之名的御所承认的话。只要有将军在手,一切胆敢反抗的大名皆可诛之。信奈的天下布武的野心也就会真正地取得大义名分。
被任命去做这最重要的工作的人,正是新人明智光秀。
在满是乡巴佬的织田家家臣团里,光秀是唯一一个能够在京城的公家众和堺的商人面前露得上脸的「都市派」。
此时,头上的铃铛坠饰摇晃得哗啦哗啦直响的光秀走了进来,「真是非常抱歉」,面色铁青地伏倒在了信奈的面前。
「关白近卫前久殿下至今仍然怒气未消,对于将军任诏提出了十分苛刻的条件」
「那个黑牙男?真是烦死人了呢。猴子,都怪你啦」
「为什么要把责任推到我身上啊」
「还不是因为你跟那个黑牙男打了一架的缘故啊」
「说到底火上浇油的不是你吗」
不,一切都是我的责任,光秀说道。
「那些有着摆布将军任诏的公家众们,想要立今川为傀儡将军从而掌握实权,所以阻碍公主也是很自然的。二十五分。那么光秀殿下,他们对于将军任诏提出了什么条件」
一直都温柔敦厚的长秀圆滑地打起了圆场。
光秀将近卫提出的条件一一陈述了出来。
「在月底之前,向御所纳奉金钱十二万贯文——真的是不可能完成的难题呢」
「这、这可不妙啊啊啊!呃,不过到底哪一点困难呀?啊我开个玩笑……」
胜家本想用冷笑话缓和一下气氛结果却直接冷场。被信奈狠狠瞪了一眼以后再次泪目。
「……不是啊,我真的一点都听不明白啊……谁来说明一下啦……呜啊、呜啊呜啊……」
「也就是说对方提出了非常大的数额的金钱要求啦,胜家殿下」
「原来如此。呃等一下?我的俸禄是每个月一百贯文,一年就是一千两百贯文。也就是说,靠着我的俸禄的话,只要十年时间就可以攒到这个数额了吧?!太好啦,解决啦!」
错了十二万贯文的话以胜家殿下的俸禄需要一百年的时间,光秀不留情面地指出道。
用现代的角度来看,也就是一流企业的董事一百年的报酬的概念。
「一……一百年?!这么多的钱,我们织田家可藏不了啊?!对了,只要我们全体家臣十年义务劳动的话应该有办法的……总而言之先按照十年分期付款……」
「都说了必须要在这个月里全额纳奉,否则将军任诏就永远不会下颁,前久殿下是这么说的」光秀说道。
「这个月底之前,只剩一周时间了啊」「真是意想不到的事情呢」「……太厚颜无耻了」大家都骚动了起来。
「也就是说,天下布武的事业的开端可没有那么容易呢……我的父亲曾经向御所纳奉四千贯文,让战国大名们为之一惊。不过眼下再怎么说十二万贯文爷实在是太离谱了」
「也就是所谓,”贵人不知恩”呢」
就在信奈和良晴面面相觑的时候——。
一名使者,带来了更加惊人的消息。
消息是从被讨债老太婆逼得走投无路、仓惶逃回美浓的道三那里带来的。
「在川中岛陷入僵持的上杉谦信和武田信玄,突然间握手言和了!听闻织田军趁着两军龙争虎斗之时强行上洛的举动,两方决定暂时放下争执……水火不容的两者的意见鲜见地统一到了一起!」
太快了,信奈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明明直到三个月之前两边还打得不可开交呢。太奇怪了……那个从过去就一直觊觎上洛的信玄姑且不论,视长期以来侵略信浓的信玄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上杉谦信居然也会……」
计算失误了呢,信奈小声道。
「情势只能打十三分呢。到底该怎么办,公主」
「就算是有蝮蛇替我们守老家,兵力还是严重不足呢。最让人担心的,是信玄的行动迅速、装备精良的武田骑马军团。就算织田?松平?浅井三军同时与他对阵,要取胜也是难上加难。眼下必须趁着信玄有上洛念头之前稳固美浓的防守才行」
这这这这这可不好了~如果信玄开始上洛的话,我们三河就会第一个成为骑马军团下手的目标啊~松平元康吓得狸猫耳朵抖个不停。
「在这样让本国空虚下去也不是个办法。三好一族的追击就告一段落,京城就交给十兵卫把守了」
公主慧眼,但是单凭光秀殿下一个人还是人手不足的,长秀补充道。
光秀新加入时间并不久,而且本是一介浪人,虽然手下有着五十人的铁炮队,但是还没有自己可以称得上家臣的部下。
「也对。那就把犬千代归到十兵卫的麾下。猴子的军团也全部给我留守京城。剩下的人全部跟我一起返回岐阜城。竹千代和长政也是,赶紧回到自己的居城去」
「「「遵命!!!」」」
当机立断。信奈不光下起决定来有如电光石火,连行动也是一样毫不拖泥带水。
不等信玄走下一步棋,先行将军队撤出京城。
信奈的一声令下,家臣们纷纷向着自己统辖的军团出发了。
「那、那个信玄要上洛来了……?我、我也要一起逃!」看着慌慌张张准备拔腿就跑今川义元,信奈毫不客气地踩住了她的十二单和服大声一吼,「你是将军候补才对吧,给我老老实实呆在清水寺!」
「啊~咧~。比起将军职位来,我更重视自己的生命啊~!面对那个信玄楞头傻脑的尾张兵怎么可能打得赢~!就连气质高贵的本小姐也拿武田骑马军团毫无办法,所以只好和信玄缔结同盟看着他的眼色行事啊~!」
从以前开始我就一直想问了,义元到底是凭那一点才被人称为东海道第一强弓的啊,良晴也插嘴问道。
因为和东国的两代英杰——武田?北条之间的「三国同盟」是义元的根本靠山的关系……半兵卫说道。
「原来如此呐。不过和武田开战还没有成为定局。如果我的游戏知识没错的话,武田信玄应该是十分小心谨慎的,如果现在全军回师加强防守的话,对方应该不会轻举妄动的才对!」
「啊。给我等一下」
信奈唯独把良晴给叫住了。
「猴子。近卫突然提出的将军宣诏的条件,我可还没有说过要放弃哦。你要给我去一次堺城」
「让我去?那京都的守备怎么办?」
「我也跟你一起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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