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生结弦】谁人与我立黄昏 第二章 尘埃之花

“铃木奈奈教的？我就知道有问题。明明上次看你还不是这样跳的，怎么几天时间就变了。”柚子伸手出轻轻碰了碰利智的膝盖和脚腕，“还好发现的早，不算太严重。”
上次？利智听得一头雾水，深深怀疑自己失忆了。
“谢谢…我回去热敷一下就好了…”利智不太习惯别人对自己这样的好，就算是自己那么喜欢的柚子也不行，下意识总是在躲避。
柚子皱了皱眉，有些生气的样子：“热敷？也是铃木奈奈教的吗？”虽然是疑问句，但柚子说出来的感觉完全就是肯定句的语气。下一秒，柚子的手臂已经从身后环住了利智：“我带你去冷敷。”
“热敷？也是铃木奈奈教的？我带你去冷敷。”
这是利智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柚子单膝跪地，手里拿着用手帕包住的冰块，正表情专注的为自己冰敷。
这一刻美好的好似幻觉，利智却不敢多想，她轻微的叹了口气，充满歉意的出声：“对不起，浪费您的宝贵时间了。您应该是来练习的吧，您尽管去练好了…”
柚子没有说话。
片刻，从他的唇瓣间轻轻飘出一句话。
“我是来看你的。”
“我是来看你的。”
闻言，利智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柚子缓缓抬起来头，刚好对上利智的眼。
其实早稻田的学园祭，校方偷偷请了羽生选手来做嘉宾，那晚他跟学校领导商榷完后就想着去早稻田的冰场考察考察。没想到，就遇见了正在练习的利智。
他起初只是被编曲所吸引，这种古风和风交融的曲子，他还是第一次听。可慢慢的他的注意力从曲子上转移到了冰场上正在练习的利智的身上。
短短几分钟的曲子，利智摔了四次。可她没有哭也没有喊，就算有一下摔得很重了，她也只不过抿了抿唇。直到她仰起头忍痛站起来那一瞬，脆弱而又坚毅的表情让他惊艳。
她不是一个技术精湛的花滑选手，但是有一种奇妙的气场吸引着自己目光。
那晚，柚子坐在冰场的最后一排静静看着她，她练了多久，自己就陪了她多久，而冰场上的人心无旁骛，根本不知道这一切。
暗中观察
清晨七点半，利智准时睁开眼。
昨晚又梦见了那天柚子和自己说话的场景，窗外的天还没有亮透，更让利智觉得自己的生活充满了不真实感。那天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一场梦。可床头那只维尼熊脖子上系着的柚子的手帕又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一切是真的，那么为什么在那天之后却又再也没能见过他了呢？
是自己那天的反应吓到他了吗？
利智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明明是这样挂念他，可那天面对他时却只是安静的坐着，平静的毫无波澜。
张爱玲说过一句话，喜欢一个人，会要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
现在的自己就是如此吧。越是喜欢，越是会对他特别冷淡，甚至选择逃避他来缓解自己的不安。
柚子的出现就像是往安静的湖面上丢了一小块石子，泛起阵阵涟漪，但时间久了，又慢慢趋于平静了。
利智知道了铃木奈奈故意教给自己错误的方法后，也没有去质问她，只是按照柚子纠正的方法练习，并从点点滴滴的小事上开始疏远她。铃木奈奈虽然察觉出什么不对劲，但也没有多问。
到了比赛那一日，利智早早的到了冰场候场，其他高校的参赛选手也来了，候场室拥挤又嘈杂。
铃木奈奈看见利智，转交给了她号码牌，利智是最后一组出场的选手。这让利智稍微安了点心，因为到现在上杉修都还没有出现过。
比赛已经开始，上一组来自xx大学的花滑双人组他们的得分比较高，是冠军强有力的候选人。已经表演过几组了，可是在候场室仍旧没有看到上杉修的身影。利智开始有点紧张了，她忍不住给上杉修打了一通电话，可是无人接听，她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又不得不提醒自己保持冷静。 
“下一组登场的是早稻田大学的参赛选手——铃木奈奈，”利智焦急的等待着，此时司仪清晰的喊着：“上杉修。”
铃木奈奈，上杉修。他们是一组？
 利智的动作突然僵硬了，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只是司仪弄错了，可是候场室的电视上闪亮登场的那个人确确实实是上杉修，正穿着和铃木奈奈服装配套的上杉修。
看着眼前的一切，利智只觉得后背冒出阵阵寒意，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着，却又一片空白。电视里实况直播着冰场上的画面，上杉修和铃木奈奈的配合可以说的上是绝佳了，现在的上杉修根本看不到一丝和自己练习时那幅应付模样的影子。
不出所料，他们的绝佳表现得了高分，挤掉了刚刚xx大学的双人组合，目前暂居第一。等她们下场了，场上还在回荡着应援铃木奈奈的口号和掌声。
铃木奈奈面带微笑的走进候场室，大家纷纷对她表示祝贺，她一一谢过后又笑着朝利智迎了上去：“利智同学，我和上杉同学刚刚表现的好吗？啊对了，真是不好意思，我忘记告诉你了，平野菱同学昨天晚上骑车时不小心撞伤了腿，所以不能参加比赛了呢。没有办法，只能把你的搭档上杉同学换到我这一组了。”
这分明是假话。如果只是事发突然的换组，那么刚刚场上默契的配合是怎么一回事。马上就轮到自己表演了，利智只能隐忍着，看了二人一眼后，一言不发去场边等候了。男女选手分别是从赛场的两边登场，利智静静站在女选手候场区，调整着自己的状态和情绪。
上一组已经表演结束了，裁判示意利智可以去场上做准备了，利智一只脚刚踏在冰面上时身后有人喊住了她。
铃木奈奈站在场外笑着看着利智：“还有，每个选手只有一次上场机会，所以……”
利智只觉得晴天霹雳，她往男选手候场区看了一眼，果然没有看到上杉修的身影。
可她已经站在冰场上了，追光灯也已经落在她身上了，她现在是全场人视线的聚集点，这样的处境让她此时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只好尴尬的停在了原地。
司仪的声音已经响起：“最后一组登场的是来自早稻田大学的利智和——诶？名单上怎么只有一个人。”随后就是工作人员交谈的声音，再后来就是话筒突然关掉的声音。
场上的观众显然不知道是怎么了，他们好奇的窃窃私语，还有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已经站起来准备看场上的人是如何黯然退场了。
利智茫然的朝铃木奈奈看过去，只见铃木奈奈站在场边微笑着冲自己招手，嘴里做的口型是“再见（さようなら）
。”利智的脸渐渐没了血色，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此刻的她像是一只被人从头泼了一盆冷水，不知所措又瑟瑟发抖的小白天鹅，不，现在的她哪里还是什么白天鹅，分明只是一只丑小鸭。
这样煎熬的时刻不知道过了多久，话筒终于又被开启了，是主办方负责人的声音：“我们是双人比赛，单人是没有比赛资格的，利智选手如果没有搭档——”
“我是她的搭档。”
场上一道追光灯突然从男选手候场区入口处亮起，原本等得不耐烦的观众们不约而同的发出了尖叫和欢呼。
是谁？利智已经没有勇气抬头去看了。
可观众们就已经告诉她了答案。
“是羽生选手——！！！”
“啊！！！！是柚子啊！！”
那束追光灯离自己越来越近，最后等利智完全看清柚子的脸时，柚子已经开口了。
“对不住，我来晚了。”
“对不起，我来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