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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剧《开封奇谈 续》19

哈哈,本来想在周日发的,结果还是到周一了……
没办法,今天赶了一天作业,晚上散步才有时间完善文章。
正文——
本是新年喜庆的时候,襄阳城却是满目白色,哀戚一片。
寒冬的路很不好走,往常快马加鞭几日就能到的地方,开封府等人硬是花了近半月的时间。
包拯从车上下来,一入眼便是满城缟素。
看来皇上说的没错,襄阳王妃果然已经仙逝。
赵爵一身素白站在不远处,面无表情。
包拯难得看到赵爵如此朴素,一时间竟未能从那些来城门迎接的人中认出他来。他走到赵爵跟前,拱手行了一礼,“参见王爷。”
赵爵淡淡瞥了他一眼,冷冷道:“免礼。”
“谢王爷。”包拯站直身子,又看了一眼城中随风飘动的一片雪白,郑重道:“王爷,节哀。”
赵爵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却只轻轻道了句,“无妨,生老病死,天地伦常罢了。”
包拯似是未想到赵爵会如此淡然,微微惊诧,但又想到平时赵爵的冷血无情,府中姬妾成群,他便也觉得十分合理了。
“王爷说的是。”包拯含糊点头,却不禁想起那日在开封城门分别时庞籍与他说过的话。
“生老病死,生离死别,不过是方式不一样罢了。”
轻飘飘说出来的一句话,落到心里却是沉重千钧。
说到庞籍……包拯朝着人群看去,却没发现那抹熟悉的影子。
也不知道那人现在怎么样了。
赵爵冷冷看着包拯东张西望的模样,心中嗤笑。
不用想都知道这个死包子在找什么。
不过,他是再没机会见到想见的人了。
赵祯这个臭小子,他们才到襄阳几天,除夕一过嫣昀便撒手人寰,没两日开封府的人就到了,说是奉皇命来吊唁王妃,其实不过是那小皇帝找个借口将包拯放到这里来监视震慑他罢了。
嫣昀的死绝对与小皇帝有直接的关系!
他不会放过任何人。
赵爵的嘴角浮起一抹阴笑。
既然已经来了,就不必再回去了。
他清了清嗓子,道:“包大人舟车劳顿,面色疲惫,如今天色渐晚,就早些进城吧。”
听到赵爵的话,包拯才回过神。看着眼前人脸上意味不明的表情,他也没想太多,只拱手道:“谢王爷体恤,等到了驿馆休息一下便没有什么大碍了。”
“包大人既是代皇上来吊唁王妃,本王自然不能怠慢。”赵爵抬手示意众人让开路,笑道:“驿馆条件太过简陋,怕是会唐突了包大人,如今又正值年内,如若包大人不嫌弃,就住到本王府上,让本王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说完他便转身自行进了城,丝毫不留给对方拒绝的机会。
“王爷……”看着远去的赵爵和其他面带讥讽的官员,包拯的脸色有些难看。
若是住了进去,他们的一举一动便会被赵爵了如指掌,想要暗地里展开调查怕是难上加难。
而且现在襄阳王妃逝世,赵爵怕是已经忍耐到了极点。包拯想起赵爵当初在开封城楼上的话,不禁有些担忧。
如今他们可是在赵爵的地盘,若是对方想出手除掉他们,简直易如反掌,他们根本防不胜防。
包拯无奈的叹了口气。
襄阳此行,果真是危机重重啊……
往后只能随机应变,见招拆招了。
“大人,真的要进襄阳王府吗?”公孙策走到包拯身边,面色复杂。
襄阳王府虽不是阴曹地府,可依平日包拯在开封时所遭遇的刺杀来看,襄阳这个地方对他们来说,走一遭也绝对算得上是九死一生了。
包拯叹了口气,他回头看着身边的人,苦笑道:“事到如今,别无选择。”
白玉堂将马绳扔给一旁的展昭,走到包拯身边,抬手搂上他的肩,满不在乎道:“住进去又如何?有爷和臭猫护着你,保你毫发无伤!”说完他还不忘朝身后面无表情的人挑了挑眉。
展昭实在是不想吐槽那只挂在包拯身上的小白鼠的迷之自信,只看着包拯点头道:“嗯,大人放心。”
公孙策拿出袖中的算盘,微微一笑,“学生也会保护大人的。”
包拯看着目光坚定的三人,不禁鼻子一酸,却是嘴角上扬,浮起一抹笑,郑重道:“多谢。”
“分内之事,大人又何必言谢?”公孙策笑笑,拨开了马车的帘子,“大人,上车吧。”
“好。”
看着包拯与公孙策的马车渐行渐远,展昭才将方才白玉堂留在他身边的马儿赶到那人跟前,自己也跨坐上马,微微低头看着白玉堂,道:“上马吧,一会儿又说我不等你,胜之不武。”
“臭猫!谁说爷要跟你比了?”白玉堂一跃上了马,笑得如同狡猾的狐狸,“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爷要是拒绝,岂不是要被你嘲笑了?”
“驾!”白玉堂一夹马腹,一人一马便如脱了弓的箭一般,一下子就穿过城门,消失在了襄阳一片素白中。
展昭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亏得是过年,天又冷,百姓都去拜访亲戚朋友,窝在家中围着火炉取暖,这街道上才这么宽阔,否则照着这只小白鼠的速度,再好的马术也得惹出什么祸端不可。
“白玉堂,你小心点!”展昭见着那人已经快要转过拐角,忙策马跟上,生怕那人在眼前消失。
小白鼠的狡猾劲儿,这一路上他可是领教过了,要是少了一刻看不到,可不知道他又能跑到哪里去躲起来。
于是乎,冷清的襄阳街道上便出现了一红一白策马奔腾的身影。
包拯托腮看着窗外冷清的街道,眉头微微皱起。
其实将整件事情从头理一遍,就能发现其中的联系。王妃因病去世,不,是否因病去世还是一说,从头到尾赵祯都是知情者,甚至是推动者。他知道事情会怎么发展,甚至能精确到让他们在襄阳王妃下葬前到达襄阳。
赵祯早就知道襄阳王妃必死无疑。
看来,是襄阳王妃用自己的命,来换得赵祯将襄阳王放回封地。
可赵祯本就决定要找出证据将襄阳王诛杀,又为何不与王妃直说,让一条人命白白葬送?
难道只是为了让赵爵放松警惕,或是利用此事激怒赵爵,让他自己露出破绽,然后好取得他谋反的证据吗?
所以,襄阳王妃的死,到头来不过是白费心思而已……
包拯不敢再往下想。
是从什么时候起,连那个天真善良、心怀悲悯的少年也变得这般冷漠?
帝王本无情。
他本以为,赵祯是与别人不一样的,再怎么有权谋手段,他也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
一直以来,都是他想的太简单了。就像那个人说的,他从未见过真正的黑暗,也不谙世事,不懂官场权术,一心想着贯彻正义。
现在想来,他确实是太傻了。
其实权术争斗,总无法避免死亡,有些事情也无所谓对与错,在家国大义面前,有些东西实在显得太过渺小了。
有些牺牲,总是无法避免的。
“大人?发什么呆呢?”公孙策伸手在包拯眼前晃了晃,有些无奈,“襄阳王府到了,下车吧。”
从方才上车,眼前人就入了神,原本聒噪的人一路上都未曾说过一句话。
公孙策叹了口气。
他怎会不知道包拯在想什么?
只是那些事情,不是他们该管的,也不是他们所能管的。
包拯就是如此,他总觉得这世间的一切都是好的,他看不得黑暗,受不得别人心狠,他相信人性本善,所以他向往光,他用尽心力去驱散阴霾,誓要还世人一片青天。正因为如此,他也从未真正接触到黑暗,从未感受过人心叵测、帝王心术。
但这些都是为官者所必须去经历的。
在这官场中,没有一个人能幸免。
公孙策相信包拯能懂,他只是需要时间去接受。
“大人呐,有些事情……”
“先生,我知道。”包拯勉强笑笑,他抬手拍拍公孙策放在他肩上的手,声音有些疲惫,“走吧,别让襄阳王等急了,不然又要找我们麻烦了。”
“……”公孙策无奈叹了口气。
他最怕的就是这样强颜欢笑的包拯。
以前的包拯,心里有什么事都会说出来,现在却憋在心里,一个人默默承受,还要做出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模样。
他每每出言想劝,对方却总是反过来安慰他,让他原本想说出口的话只能再咽回去。
看着包拯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公孙策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笑着点了点头。
“好。”
“吁——”
见着眼前的府邸富丽堂皇,白玉堂不禁连连感叹。
这简直比开封的王府不知大了多少倍啊!
他跳下马来,举步正要进去,下一刻胳膊就被人拽住了。
不用回头看都知道是谁,白玉堂狠狠翻了个白眼,回头看着拽住他的人,笑着咬牙道:“展护卫,又怎么了?”
“等我,”展昭面无表情,抬手指了指那只被白玉堂丢在一边的马,一脸无辜,“我牵不了两匹马。”
“……”借口!分明就是想把他看得牢牢的!
眼见着没有了逃跑的机会,白玉堂甩开胳膊上的手,没好气道:“知道啦!”
看到白玉堂认命般的模样,展昭没忍住笑了一声,不出所料吃了对方一记刀眼。
“笑什么笑?!”白玉堂将马拉到展昭身旁,用马鞭抽了过去,“有什么好笑的?!”
展昭身形一动,轻松避开了鞭子,他恢复面无表情,得意的偏过头,“我没笑。”
见到那鞭子没能打中展昭,白玉堂便气不打一处来,扬手又是一鞭,“臭猫!你明明就笑了!”
展昭不急不缓地躲开,一脸认真,“没有。”
“臭猫,敢做不敢认!”
“……”
公孙策一下马车就看到这聒噪的一猫一鼠,他的逐渐眉毛皱在一起,袖中的算盘开始发出响声,额头也青筋暴起。跟着下车的包拯见状,忙悄悄移到王朝马汉身后,看着不远处依旧在打闹的两人,眼神充满了悲悯。
“你们两个给我停手——”
“哎呦——疼!!!”
“先生!”
展昭和白玉堂抱着头,一脸委屈的看着满意的收起算盘的公孙策,然后恨恨瞪着彼此,咬牙切齿。
“臭猫……”
“小白鼠……”
两人剑拔弩张,正要再次大打出手时,只听得公孙策笑吟吟带着寒气的声音:“两位大侠,看来是我太弱了,打得不够疼啊!”
“公孙先生我们知道错了——啊——”
一猫一鼠的惨叫声响彻云霄。
两人一手牵着马,一手抱着头,跟着王府的下人从偏门进了府,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但眼神交流已经蕴含着刀光剑影。
白玉堂狠狠剜了身边的人一眼,压低声音道:“臭猫,今晚你死定了!”
展昭闻言并没有搭话,只是轻蔑地“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谁死定了还不知道呢……
想到客栈那晚白玉堂主动回来认错的样子,展昭就不禁想笑。在他的印象中,白玉堂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认错,也是第一次和颜悦色地与他说话。
“臭猫,想什么呢?笑得那么可怕!”白玉堂看着面上带着类似“欣慰”笑容的展昭,不禁打了个寒战。
本来这天就冷,现在更冷了。
展昭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尴尬的咳了两声,“没什么,走吧。”
“哼!”白玉堂加快脚步,赶在展昭前面进了后院。
看到白玉堂如此幼稚的模样,展昭无奈一笑,也加快脚步跟了进去。
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
“皇上,进屋吧,天凉。”小潘子拿着狐裘轻轻披在赵祯肩上,随即站在身后,顺着他的目光眺望着宫城的光华琉璃。
赵祯没有回头,只望着远处,淡淡道:“小潘子,你说,包拯他们现在可一切都好?”
小潘子闻言轻轻叹气,原来是在想包大人了啊。
他抬手将赵祯肩上的披风又往上拉了拉,笑道:“包大人机智过人、不畏艰险,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即使是有,也必定能逢凶化吉。”
“你倒是挺会说话的。”赵祯闻言不由得一笑,但笑容没能留在脸上多久,又很快严肃起来,“对了,太后那边可有什么消息?”
小潘子微微俯身,道:“回皇上,太后说了,这件事情便是给皇上历练的机会,她既已经退出朝政,便不会再次出手,所以这次,皇上要靠自己了。”
赵祯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之而来的便是隐隐的担忧,“她就不怕,朕一个不小心将这大宋江山给赔进去了?”
虽然他对于太后放权这件事情感到意外,甚至有些窃喜,但如今遇到这样的事情,他心里还是没底的。
毕竟,这次赌的……可是天下。
小潘子笑了笑,又道:“太后还说,再怎么说,王爷终究也姓赵,大宋依旧是大宋。若是皇上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怎么配当大宋的皇帝。”
“呵……”赵祯轻笑一声,回身看着宫外张灯结彩的市集,看着远处的万里河山,重重地叹了口气,“说的倒也是,若是没有些手段,如何能坐稳这九五至尊之位?”
“皇上……”听着赵祯语气不对,小潘子不禁皱起眉头。
他还是头一次看到赵祯如此凝重的模样。
小潘子是与赵祯一起长大的,朝夕相处,他虽知主仆之分,却也还是在心里将这位年幼的皇帝当成自己的弟弟一般呵护。
当然,这话他没敢与任何人说过。赵祯可是当今天子,他一介奴仆,又如何配当皇帝的兄长?
这么多年来,他看着赵祯慢慢长大,渐渐成长为一个有担当、心怀天下的仁君,他很开心。
只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小潘子也发现,以往爱笑的赵祯已经很少笑了,他总是轻轻蹙着眉头,看着呈上来的奏章忧心忡忡。
他,已经真正成为一个帝王了。
赵祯一回头,就看到小潘子满脸担忧的模样,他抬手拍拍他的肩,微微笑道:“朕没事,别担心。”
“既然太后将这件事情全权交给朕,那朕可要处理漂亮了,不然多丢人啊?”赵祯抬头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又看向不远处已经开始出现星星点灯的灯火的开封城,笑得张扬,却也有些失落。
是啊,这大宋河山的担子,终于是他自己一个人去扛了。
襄阳王为人歹毒,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他若是将天下苍生交给一个如此心狠手辣的人,必定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所以,他只能食言。
想到之前信上的恳切之语,忆起过往他与襄阳王妃的点点滴滴,回味当初那个温婉漂亮的女子为他做过的板栗糕,赵祯狠狠咬了咬牙,眼神渐渐变得肃冷。
木已成舟,已经没什么可后悔的了。
天子为国为民,却无心;帝王胸怀天下,却无情。
包拯若是知道他变成这样,不知是会欣慰,还是会失望。
他终于也成了一个铁石心肠的人。
包拯躺在床上,怎么都无法入眠。
来到襄阳已经两天了,这两天赵爵对他们照顾有加,作为主家人礼数周全,挑不出一点毛病,之前担心的赵爵会趁机发难也显得有些杞人忧天了。
但他总觉得有些不寻常。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
在襄阳的这两天,他一直没有看到庞籍。
起初他以为庞籍只是恰巧有事,没能与赵爵一起去迎他,可这都两天了,还是没看到人。但以他如今的立场,若是直接去询问赵爵庞籍的下落,于理不合,而且还可能会给庞籍带来麻烦。虽然他与庞籍已经处于对立,但他还是不愿看到那人身陷囹吾。
不到最后一刻,他怎么也不想真正与那人针锋相对。
他总觉得事情还会有转机。
按理说庞籍应该是会住在襄阳王府的,当时他答应住进来,除了赵爵的原因,也是为了能更加方便见到那个人。
可谁知道……
庞籍到底去了哪里?
自上次分别之后,包拯一直有种不好的感觉,他总觉得会出什么大事。所以来到襄阳这么些天,他一直没见到庞籍,心中便更加烦闷。
可别是真出了什么事情……
越想越睡不下,包拯干脆起身穿上外袍,出了房门。
不得不说,襄阳的夜晚比之开封来说,确实暖和些,庞籍那么畏寒,应该是会喜欢的吧?
深夜的襄阳王府已经一片黑暗,虽然廊间相隔一段距离会有一盏灯笼,但却丝毫无法将眼前的路照亮。
包拯依靠微弱的灯光慢慢离开了厢房,没一会儿就到了前院。
不知为何,前院的灯光比后院亮了许多,似是特意留着为谁指路一般。包拯好奇,便进了前院去四处看看,权当散心。一圈转下来,他才发现,这前院除了他,连个下人都没有,阵阵冷风吹过,渗人的厉害。
但包拯并不畏惧那些莫须有的东西,他觉得毫无乐趣,也依旧没有睡意,便打算回厢房。
却在转身时看到了一抹似曾相识的影子。
庞籍?
包拯一震,却没敢上前,而是闪身躲到了一根柱子后面,悄悄探出头来看着那个影子。
这么晚了,庞籍怎么会在这儿?
这几天不见,他都去哪儿了?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来到襄阳王府,还形迹可疑?
就在包拯发愣的时候,那影子快速通过前院,眼看就要消失在黑暗中。他赶忙拢紧外袍,蹑手蹑脚就追了上去。
跟着那人影七拐八拐,包拯也不知道是到了哪里,他看着那个人影进了一间房,便也跟过去,轻轻推开了门。
“庞……籍?”包拯不确定的朝着那抹熟悉的影子唤了一声,那人就站在那里,没有回头。
包拯小心翼翼的走进去,一股浓浓的香味渐渐将他包围。
“是你吗?”
没有回答。
包拯慢慢走近那个影子,他觉得自己有些轻飘飘的,眼前的一切也在逐渐涣散。
“……”朦胧间,包拯看到那人缓缓转过身,屋里微弱的烛光渐渐让那人的面容变得清晰,可他的眼前却越来越模糊。
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人,包拯开口想说什么,可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便陷入了一片黑暗。
那人越过地上的人,将屋子的门关了起来。他蹲下身子,细细看着地上因为迷香的作用已经沉睡不醒的包拯,然后朝着他缓缓伸出了手……
“哐——”房间的门被踢开,一个红色的影子冲入房间,那人还未触及包拯,便被来人一掌打在了肩上。那人似是不会武功,也毫无防备,一下就被击中,撞在了房中的桌子上。
“嘶……”真疼。
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冷眼看着来人,缓缓开口道:“展昭。”
原来那红衣人竟是御前四品带刀护卫展昭。
展昭并不理会那人,而是蹲下将昏迷的包拯扶起,轻轻晃着他,声音急切道:“大人?大人?”他将手探到包拯的鼻下,又给包拯把了脉,确定人安然无恙,只是中了迷香之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他抬头看着站在不远处的人,眼中带着十足十的杀气,“庞大人,你这是要干什么?”
方才包拯看到的人,果然是庞籍。
庞籍并不在意展昭的怒目而视,他垂首瞥了一眼昏迷的包拯,一脸无所谓,仿佛事不关己,“不干什么。”
展昭低头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包拯,一阵后怕。若是方才他晚来一步,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庞大人,做人做事,还是不要太无情了。”展昭面色阴沉,往常自控力极好的人在此刻变得怒气冲天。但展昭的怒与旁人的歇斯底里不同,他的怒火是隐忍的,透着压迫的。
他看着庞籍依旧一副淡漠的模样,冷声道:“平心而论,大人对庞大人,算得上问心无愧了,庞大人何苦做得如此伤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庞籍淡淡的看着对方那仿佛能杀死人的眼神,只轻笑一声,不以为意。他轻轻揉着被展昭击中的左肩,冷冷道:“不过,若是想让你家大人毫发无损的回到开封,就麻烦你们把他给看好了。襄阳王府不是他开封府,半夜没事最好不要乱走,若非今夜遇到的是我,你家大人怕是真的要命丧于此了。”
“……”展昭看着眼前面色如常的人,一时间不知要说什么。
他无法分辨庞籍所说的是真是假,也许,根本不需要他去分辨。
展昭转身背起包拯走向门外,却又在门口停了下来。
庞籍揉着方才磕到桌上的地方,看到展昭还未离开,淡淡道:“怎么?还不走?等着被发现吗?”
展昭侧过头,对着屋内面无表情揉搓痛处的庞籍微微颔首,低声道:“对不起,还有……多谢。”
说完之后,展昭便迈出脚步,很快就融入了黑暗。
庞籍看着消失在回廊尽头的影子,又想到方才展昭临走时的道谢,不禁勾了勾唇角,自嘲般笑了笑,“展护卫,你的这声谢,我怕是承受不起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整理衣衫迈出房门,缓缓走向了回廊深处。
庞籍怎么都没想到,他们才到襄阳不过十日,包拯便后脚跟到了襄阳。
得到消息的时候,他失手打碎了一瓶丹药。
包拯来干什么?
看来应该是奉了赵祯的命,来襄阳探查虚实的吧?
想到赵爵估计当时气得跳脚,却不得不忍下的模样,庞籍就想笑。
只是如此激怒赵爵,包拯他……怕是会有危险啊……
虽说包拯是奉命受封为钦差大臣而来,但山高皇帝远,赵爵又是何等心狠手辣、野心勃勃之人,在襄阳境内,若是赵爵要包拯死,谁敢让他活?
想到当初包拯在陈州时差点命丧地牢的事情,庞籍依旧会冒出冷汗。
只希望那个笨蛋往后不要再像今夜一般到处乱跑,今夜若不是赵爵正好让他前来,若不是他正好碰上了在前院乱走的包拯,只怕这个笨蛋就要栽在襄阳了。
不过看着展昭出现的时候,庞籍的心也放下了些。
那个人身边有展昭与白玉堂护着,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如今庞籍只想那人能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否则他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恍然回神,便已经走到了赵爵的书房门口。
在伸手碰到门的那一瞬间,庞籍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可一下子也说不上来是什么。不过转念一想,如今又还有什么事情是好的?他摇头轻笑,推开了门。
“你来迟了。”赵爵的声音从书案处传来,烛光昏暗,看不清他的表情。
庞籍微微俯身行礼,道:“孩儿有错,请义父恕罪。”
“无妨。”伴随着说话声的,是一阵衣料摩擦的声音。
庞籍眯了眯眼睛,勉强看到赵爵站了起来,然后慢慢走出那团黑暗。
赵爵面色阴沉,他定定的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庞籍,没有再说话。
庞籍被看得心里隐隐发毛,却也面不改色,“义父,这么晚找孩儿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赵爵依旧是用审视的目光看着他,片刻之后才移开视线,冷冷道:“你最好是别做出背叛我的事情。”
庞籍眼神一凛,朝着赵爵微微颔首道:“孩儿不知义父在说什么,不过义父放心,孩儿知道自己的身份。”
“哼……你最好是知道。”赵爵眼神轻蔑,面上的表情变得有些意味不明,“包拯来襄阳了,你可知道?”
庞籍依旧面色如常,“自然知道。”
赵爵挑了挑眉,眼神变得犀利,“那你……不想去见一见昔日挚友吗?”
庞籍眼神晦暗,声音冷了几分,“既是昔日旧友,相见不如不见。”
“庞籍,你可真无情啊……”赵爵哼笑一声,看着他的眼神意味深长,“包拯他可是很想见你呢。”
“那是他自己的事情,与我无关,我与包拯,早已恩断义绝。”庞籍毫不在乎的轻笑一声,又恢复以往冷淡的模样,“义父还是说说,找我来到底有什么事吧。”
“好!本王就欣赏你这种当断则断的人!这才是大丈夫所为!”赵爵赞赏的大笑几声,随即将手搭在庞籍的肩上,慢慢凑近他的耳朵,阴笑道:“那么,你去替本王杀了包拯,如何?”
冲霄楼建成竣工,李书云便轻松了许多。
近半年来的努力,造就了一个机关术上的奇迹。
冲霄楼是他毕生的心血,关于襄阳王的风评他不是没有耳闻,但他只是个机关师,至于襄阳王想用冲霄楼来干什么,这不是他要想的。
李书云躺在床上,渐渐有了睡意。
迷迷糊糊间,他听到门外传来响声,刚想起来查看是否门未关好,就听得一阵破门声,他忙坐起来,朝着门口惊道:“谁?”
没有回答。
正猜疑之际,他就看到了那个无比熟悉的身影。
“白姑娘?怎么是你?”李书云整理好凌乱的衣衫,慢慢镇定下来,“这么晚了,白姑娘可是有事找在下?”
“有事。”白菊花缓缓走近,拔出了手中的剑架在李书云的脖颈边,冷道:“杀你。”
李书云微微一惊,而后看着眼前人轻轻摇头一笑,透着些许凄凉,“自建造冲霄楼的那天起,在下就想到会有这么个时候。”
襄阳王是何等残暴不仁、狂妄自大之人,他怎么会允许除了他以外的人再知道冲霄楼的秘密?
只是他没想到,来杀他的人,会是白菊花。
“你不逃吗?”白菊花看着眼前人不慌不忙、不惊不惧的模样,不禁问道:“难道你不怕死?”
“呵……在下当然怕。”李书云笑得温柔,带着些许无奈,“但白姑娘武功高强,在下如何逃得了?况且在下也从未想过要逃。”
李书云抬手拨开脖颈边的利剑,转身走到桌边点上蜡烛,烛火随着从门外涌进来的风摇曳,明明灭灭,看不清他的脸。
“虽然在下不知王爷为何要建如此阴狠的机关楼,但从建造冲霄楼的那天起,在下便知是做了件危害世人之事,在下心中有愧,又怎会苟且偷生?”
李书云走到白菊花跟前,拿起她垂在身侧的剑架在自己的脖子上,笑道:“白姑娘,动手吧。”
“……”
白菊花看着眼前笑得释然的男人,第一次狠不下心。
虽然平日她对李书云很厌烦,甚至想杀他,但如今真要下手,她竟是有些不忍了。
回想起这近半年来的相处,白菊花终于还是心一软,收起了手中的剑。
“你走吧,过了今夜,这里将会被夷为平地。”
“白姑娘?你……”李书云显得有些惊讶,他是没想过白菊花会违背襄阳王的命令放他离开的。
看着她脸上淡漠的神色,李书云轻轻叹了口气,微微一笑,“多谢。”
“要走快走,趁我还没改变主意,赶紧消失在我眼前!”白菊花不耐烦的拿剑柄指着眼前浅笑的男人,满眼怒色。
李书云却是站着一动不动,眉头皱了起来,他看着白菊花,面色担忧,“可在下若是走了,白姑娘你不是会有麻烦?若是襄阳王他……”
“本姑娘自有办法,你快离开吧。”白菊花冷冷打断了他的话,转身便要离开,被李书云抓住了手腕。
“白姑娘,等等。”
白菊花难得没有立刻挣开,却也没有回头,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冰冷,“还有什么事?”
“白姑娘,在下有些话,想要劝劝白姑娘。”李书云走到白菊花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语重心长道:“白姑娘,襄阳王此人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若是你不早些脱离他的控制,只怕有一天也会遭他毒手。”
白菊花面色阴沉,对他的话置若罔闻,只淡淡道:“说完了吗?说完了就滚吧。”
“……”
李书云知道,他是无法说服她离开的,但他还是想试一试。
“在下的话,还望白姑娘,三思。”李书云迈出房门,他回身看着屋内一脸冷漠的人,无奈摇了摇头,轻轻道:“白姑娘,就此别过,愿下次再见,一切事情都已尘埃落定。”
白菊花看着走远的人,神色渐渐复杂起来。
“最好是别再见了。”
若是再见,只怕那人便已经人不人,鬼不鬼。
她……还是不希望在那种地方看到他。
“庞籍——”包拯猛的睁开眼睛,面上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他的额头渗出了许多冷汗,似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大人,你醒了。”公孙策的声音自身边响起,带着些许不明的情绪,“你可是睡了整整一天,现在已经是晚上了。”
包拯渐渐镇定下来,打量着周围。
这是他在襄阳王府的房间。
他怎么会在这儿?他不是出去散心了吗?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而且还睡了这么久……
他完全没有印象。
正头疼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自包拯的脑海中闪过。
“庞籍?!”
包拯突然坐起来大喊,将桌边准备喝水的白玉堂结结实实吓了一大跳。
“咳咳……”白玉堂被水呛到,剧烈的咳嗽起来,展昭虽然也被包拯的大叫而吓了一跳,却也不忘为一旁已经因为咳嗽而脸色涨红的白玉堂顺背。
白玉堂终于渐渐地缓过来,他不满的放下杯子,瞪了包拯一眼,“老包,你干什么?吓死爷了!”
想那只螃蟹就想吧,还怕别人不知道,非要喊出来?!
不过这话他可不敢直接说出来,否则定是要被展昭这老妈子念叨上了。
包拯不理会白玉堂的抱怨,抓着身侧公孙策的手,“先生,我看到庞籍了!”
公孙策没有说话,他慢慢拨开包拯的手,脸色有些难看,而他的异样自然被对方察觉。包拯抬手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他的胳膊,努力挤出一个自认为很和善的笑,“先生,你怎么了……”
“……”公孙策握紧袖中的算盘,毫不留情直接招呼在那张看着就很欠扁的脸上。
“啊——”包拯痛苦的捂着脸,满眼委屈的看着一脸平静收回算盘的人,哀怨道:“先生,你干嘛打我?”
公孙策看着包拯委屈又敢怒不敢言的模样,面色阴沉,“大人,昨夜的事情你可还记得?”
“昨夜?”包拯揉着方才被公孙策“好好招待”过的脸,一脸无所谓道:“我就是睡不着出去转转……”包拯突然瞪大眼睛,再次抓住公孙策的手腕,惊道:“我好像看到了庞籍!”
“……”这句话你已经说过了。
公孙策默默地翻个白眼,将包拯的手拿开,“然后呢?”
包拯有些失落的垂下头,“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又是怎么回到房间的,我完全不记得了。”
白玉堂闻言嘲笑道:“哼,要不是臭猫机警,听到你出去,说不定你现在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睡着呢!”
“展护卫?”包拯将信将疑的看着站在白玉堂身边面无表情的人,不出所料,对方缓缓点头,算是认同了白玉堂的话。
包拯感觉自己有点乱,“这是怎么回事?”
公孙策闻言皱眉,“大人,你真的不记得了?”
包拯细细凝神去想,除了记得脑中一闪而过的影子,他再想不起来后面发生了什么。
见到包拯摇头,公孙策与展昭对视一眼,也一齐摇头。
既然包拯已经不记得了,有些事情不说也罢。
白玉堂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便用剑柄戳了戳展昭的侧腰,“小猫,你们在打什么哑谜?说出来,爷也要听。”
展昭被他戳到了敏感的地方,不禁转头瞪了他一眼,顺便将人手上的剑夺了过来,佯怒道:“别胡闹!”
“切……”武器被夺,白玉堂不屑的偏头不看展昭,嘟囔道:“不说就不说,爷还不稀罕呢……”
像是想起了什么,白玉堂突然眼神放光,一脸得意的看着展昭,“哼,臭猫,你不告诉爷,爷的事情便也不告诉你。”
他笑得狡黠,“爷这里,可是有大发现哦——”
白玉堂故意拖长了尾音,却发现对方根本不以为意。
“哦。”展昭面无表情回了一个字,又转头看向包拯。
“行了行了!真是的,事态紧急,爷就不跟你们开玩笑了!”白玉堂生气的摆摆手,随即严肃起来,看着包拯道:“老包,爷今天,看到李成玉了。”
“什么?!”包拯闻言大惊,完全忘了方才还想着问公孙策昨夜的事。他越过公孙策看着还在与展昭大眼瞪小眼的人,急切道:“白玉堂,你确定没有看错?”
“爷当然没看错!大白天的,怎么可能看错?!”白玉堂狠狠翻了个白眼,“你不是叫爷去襄阳转转,看看情况吗?结果爷就在一间客栈门口看到李成玉了。爷还特意去问了一下,小二还说李成玉那厮已经来了一个多月了。”
包拯摩挲着下巴,沉思道:“李成玉为什么会在襄阳?莫非……”
一个可怕的念头出现在包拯的脑海里。
或许这次,襄阳王也是借着王妃病重的由头,返回襄阳与李成玉碰头。
上次同心玉佩案的时候,李成玉好像就已经与襄阳王在暗地里有什么联系了。
那时候李成玉手握同心玉佩,以此为条件要与襄阳王交换肃南铁矿,但是那时候被他无意中撞破,他们的合作便暂时破裂了。
莫非这次李成玉的出现,是为了上次没能谈拢的联盟?!
这是当下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依着襄阳王的本事,不可能不知道襄阳城内出现了外邦贵族,更不会由其在襄阳城自由出入。
所以,这一切,都是经过襄阳王允许的。
现在李成玉既然还没离开,就说明他与襄阳王的谈判还未达成协议。
看来赵祯派他来襄阳,是来对了。
襄阳王此人,果然在酝酿着一个大阴谋。
包拯回过神来,他面色凝重,声音也变得低沉,“看来襄阳王此次是要和西夏联盟,让皇上腹背受敌啊……”
此话一出,众人的脸色随即变了。
虽然他们多多少少猜到了一些,但听到这句话从包拯嘴里说出来,他们还是免不了感到震撼。
没想到襄阳王这个老贼为了夺权,竟然不顾廉耻,连私通番邦、出卖祖宗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公孙策看着忧心忡忡的包拯,眉头紧紧皱成一团。
事情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本以为此次来襄阳,不过是来监视襄阳王有没有什么异动,顺便查找他谋反的证据,没想到却是间接撞破了他通敌叛国的阴谋。
若是被襄阳王知晓他们已经见过李成玉的事情,那他们的处境可就危险了。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包拯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只听得白玉堂拍了桌子,“那还不简单?爷现在就去把李成玉给宰了,这买卖不就谈不成了吗?”他拿起画影就要出门,被展昭一把抓了回来。
“你干嘛?”白玉堂有些不满,将手臂从展昭手中抽了出来。
展昭依旧面无表情,淡淡道:“先听听大人怎么说。”
“先别轻举妄动,我们现在还没有证据。”包拯声音低沉,他看着白玉堂气愤的模样,无奈解释道:“若是你现在将李成玉杀了,是能暂时阻止襄阳王的计划,可堂堂西夏王子在大宋境内殒命,西夏可能就会借题发挥,趁机发难,反倒加快促成西夏与襄阳王的合作,到时候事态就更加超出我们的控制了。”
“……”白玉堂张了张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包拯说的有道理,此事确实该从长计议。朝堂社稷之事终是不比江湖事来的洒脱痛快,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展昭看着已经安分下来的人,轻轻拍了拍他的头,笑道:“小白鼠,你要学的还很多,以后啊,三思而后行。”
白玉堂嫌弃地拍开他的手,怒道:“臭猫,别摸爷的头!”
“乖。”展昭趁势又摸了一下,不出所料被后者拿剑追着打。
公孙策实在看不下去,拿出算盘就掷了过去,“你们两个给我安静点!”
看着一猫一鼠安安分分的站着,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公孙策才回头看向沉思许久的包拯,“那大人接下来可是有了什么打算?”
包拯点点头,看向一旁又开始打闹的两人,道:“白玉堂,这几天就先辛苦你,去盯紧了李成玉,但是不要出手,不要让他发现你,若是他要进王府,你不要跟着他进,只需密切注意他在襄阳城的的动向就行。”包拯不经意间看到展昭皱眉的小动作,顿感“男大不中留”,于是便又认真道:“白玉堂,记住,一切要以你的安全为先,若是发现事情不对,立刻回来!”
“好,爷保证把事情办的好好的,而且爷也会保护好自己的,老包你就放心吧!”白玉堂答应的爽快,他伸了个懒腰,看向展昭的眼里有些得意,“哼,臭猫,这回看你还怎么管我!”
“……”展昭黑着脸,没有说话。
包拯叹了口气,眼中神色复杂,“若是此次能够找到襄阳王勾结外邦的证据,那事情就能早些结束了。”
白玉堂闻言眼神闪烁,却没说什么,只是悄悄握紧了手中的剑。
展昭察觉到身边人的异样,无奈的叹了口气。
看来这两天要看紧这只小白鼠了。
展昭本想着能跟着白玉堂走一遭,却又突然想起昨夜庞籍的那番话,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他必须时刻待在包拯身边,否则还不知道襄阳王会使出什么手段来对付他。
毕竟以前在开封的时候,他也不是没见识过襄阳王手下的暗卫。
展昭左右两难,一时间竟是无法选择。
不过,小白鼠总归是武功高强,只要他不是那么冲动,时刻记着自己与他说过的话,应该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想到这里,展昭稍稍松了口气。
不过,昨夜的事情,他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包拯。展昭转头看着面色沉重的人,郑重其事道:“大人,往后晚上,莫要一个人出门了。襄阳王府毕竟不是开封府,襄阳王府危机四伏,现在我们应该更加小心才是。”
“嗯,知道了,我下次不会再这么鲁莽了。”包拯咧嘴一笑,有些不好意思的挠头。
只是一瞬,他便敛了笑意,脸色重新变得凝重无比。
“接下来,就该好好跟襄阳王较量一下了。”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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