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颢莲·奈之若何(十八)

第十八章·血染银枪
       如果有一天,大仇得报,我们是否就可以得到幸福? 抱着这样的想法,火莲接受了展颢安排的任务。
       西夏与宋又有交战,火莲带人到边境之地收服流民,让其归附于无间道。这是火莲第一次执行任务,虽然展颢对火莲太过严苛,但这些危险的行动确实从未让他参与,所以火莲心中还是有些许忐忑。
      可来到边境之后,火莲的忐忑都化为了愤怒。他们来时一场战役刚刚结束,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四周到处是死伤的士兵和百姓,伤者躺在那里痛苦地呻吟,几个穿着宋军兵服的人在打扫战场,但他们只是在搜集死者和伤者身上值钱的物件和有用的物品,对于大多数伤者他们都不闻不问,只是遇到一些伤重之人还会抽出长刀结果了伤者的性命。
        “你在做什么?!”当其中一个士兵要杀死第三个人的时候,火莲忍不住冲过去抓住他的手腕,制止了他。
       “你是什么人,在这里多管闲事?”那人抬起头看着火莲说道,这时火莲才看清他的脸,那是一张有些干瘪枯瘦的脸,脸色发黄,明显是营养不良的样子,但更让火莲心惊的是他的神情,他的眼神呆滞,没有生气,表情冷漠,似乎任何事情都激不起他的兴趣。
       “他还活着。”火莲说道。
       “哦。”对方应了一声,说道:“就快死了。”说着长刀直插地上伤者的心脏。
       “你,你怎么……”火莲被惊呆了,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心情。
        “一看就知道你是从东边来的,那里安稳的很,见不到这些,我这样做也是为他好,反正早晚是个死,还不如来个痛快。”那人抽出长刀说道,然后看也没看火莲一眼,便走向了下一个目标。
       “少主,他说的不错。”一人从火莲身后走来说道。
       “陈左使,我不明白。”火莲看着眼前死去的强者说道。
       “少主常年生长在关内,不曾见过战争的残酷,不懂是正常的。这几年大宋积弱,所以西夏与辽连年来犯,战事吃紧,可是军饷却没有及时补给,军中缺少粮草伤药,这些受伤的人,受些轻伤还好,伤重的,就算带回去也是在那里痛苦等死,所以士兵们之间大多都有约定,如果自己受了重伤,就拜托同袍帮忙杀了自己,以免承受更多痛苦。其实在这战场之上活着是幸运也是痛苦。”陈左使说道。
        火莲听后,抬头看着前面那几个打扫战场的士兵,心中五味杂陈,一股苍凉之感油然而生,久久不能散去。“我刚来这里,许多事不曾了解,还请陈左使代为安排。”火莲起身将外衣脱下,盖在死者的身上,他曾为大宋征战,哪怕是以这样的方式死去,也应得到尊重。
        “少主言重了,属下已经做了安排,还请少主定夺。我们会尽量医治伤者,对于死去的人,我们会帮着宋兵一起做好登记,然后掩埋。对于还活着的人,按照宗主的要求,愿意来无间道的,便收下送往各分舵,不愿意的就给予一些银两,让他们自行去留。”陈左使说道。
        “ 嗯,就这样吧。有劳陈左使了。”火莲点头道。
        众人忙碌到深夜,由于战事,房屋损毁严重,最终众人找了间还算完整的房屋,歇息下来。一路奔波劳碌,火莲很快便睡了过去。睡梦中,他身处两军交战之中,长刀交错,鲜血纷飞,士兵一个又一个倒下,他想帮忙却无能为力。
       “西夏兵来了,西夏兵来了!”一阵疾呼将火莲从梦中唤醒。
       “怎么回事?”火莲问道。
      “回少主,是西夏兵又来攻城了。”陈左使说道。“这样的事经常发生,少主不必惊慌。”
       “我们去看看。”火莲起身说道。
       “什么?”陈左使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们去看看,有什么能帮上忙的。”火莲拿过长枪说道。
       “少主,战场险恶,危险重重,您若出了事,属下无法向宗主交代啊!”陈左使劝说道。
       “陈左使,”火莲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陈左使说道,“你可还记得无间道的教义为何?爹是一个心怀万民之人,如果他知道我们今天眼见百姓受苦,却不出手相救,他会怎样?”
       “是属下狭隘了,属下这就去安排。”陈左使恭敬道。
        “嗯。”火莲点头。
       众人赶到城墙下时,宋军已呈败势,火莲提枪就要冲上去,陈左使拉住他,递给他一个面具说道:“少主,我们毕竟与宋军非一系,还是小心为上。”
        火莲点头,接过面具戴上,剩下众人也戴上面罩,随火莲冲上城楼加入混战。
        城楼上的士兵本以为敌众我寡,而且后方补给不足,此战必败无疑,谁知突然天降神兵,一群白衣男子持刀前来助战,一时间宋军气势大增。
        虽有一腔热血,但这却是火莲第一次杀人,当长枪刺穿敌军士兵的咽喉,热血喷薄而出,洒到火莲的脸上,火莲第一次感受到他人的鲜血,是温热的,味道并不好闻,火莲伸手摸了一下脸上的血,有些呆滞,有些犹疑,可是敌人不会给他犹豫思考的时间,一把长刀已经刺向了他。
       “少主!”陈左使大叫一声,火莲被惊回神,手起枪落,一个西夏士兵的胸口被刺穿,火莲没有犹豫,回手撤枪,对方应声倒地。
        爹第一次杀人也是这样吗?他是否有过犹疑?他是否也会被这温热的鲜血染红了双手?他害怕过吗?这些问题火莲得不到答案,但是他知道,爹最终成了镇守边关的大将,展颢他绝对不会被这第一次的鲜血所吓倒,作为展颢的儿子,他,余火莲也不会就此胆怯不前。杀人而已,何况杀的是敌人!
       手起枪落,一个又一个西夏士兵倒在火莲的枪下,半个时辰以后,已经没有人敢冲到火莲的面前了。不仅西夏士兵,连大宋的士兵也震惊于这个神秘年轻人的力量和决绝。火莲走到城墙边,向下望去,城下是西夏的部队,前面是这支部队的首领,擒贼先擒王,火莲微微勾起嘴角,拿起地上不知被谁丢弃的弓箭,搭弓射箭,百步穿杨,箭矢从西夏贼首的右眼眼眶硬生生闯过,还未反应过来,便已坠马而亡。火莲没有停手,再次开弓射箭,西夏军旗应声而折,战场上突然陷入片刻的寂静。随后不知谁喊了一声,“天佑大宋!”宋朝的士兵便都随之而动,一时之间,天佑大宋的口号响彻云霄,气势如虹。西夏士兵失了统帅,军旗被折,军心大乱,只得撤退,大宋城池得以保全。城墙之上,红血白衣,随风而动,一时如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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