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警戒3：超时空动员令（5）

仅以此小说纪念2018年——红色警戒2发售十八周年，红色警戒3发售十周年    
      清晨，睁开眼睛，从被窝里爬出来，窗外不是迪耶普，而是莫斯科。城里下着无声的小雨，光芒也像没睡醒似的，不肯从乌云里钻出来。城里的人和车貌似与没睡醒的天光达成了一种神秘的默契，都静悄悄地，怕吵了乌云里的太阳，共同组成了一副动态的图画。与一成不变的战地生活相比，这是全新的一天。普洛流夫像是看着乌云里的太阳，心中的阴郁就像太阳一样在自己的心中升起。如果布莱顿海滩上的那些破事没发生的话，今天将会是多闲适的日子啊。
       布莱顿海滩上的落败给普洛流夫的指挥生涯补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现在别人在管他叫“苏联的拉耶夫斯基”之前可要先考虑考虑了。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是这次对布莱顿海滩的突袭相当于英国和苏联之间的战略决战，而结果是苏联的钢铁洪流被海峡和岸防挡在了大英帝国的大门之外。一般的士兵们不以为然，认为他们只不过是被前进道路上的石头绊了一跤，然而高层指挥官们则心烦意乱，这欧陆边上的大岛随时都有可能变成美国向他们扔来的炸弹。普洛流夫从前总理罗曼诺夫突袭华盛顿之时就带兵打仗，在佛罗里达重创敌人的海军基地、在海参崴抵御了来犯的韩国舰队、在巴黎拿下了整个城市的控制权，一路上他金戈铁马地打过来，而他的铁蹄却在前一段时间被挡在布莱顿，这么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海滩。于此相比，更让他闹心的是他战术上的失败——敌人用了他不知道的装备，用了他不知道的战术，普洛流夫几乎对这片战场上的敌人情况一无所知，就在普洛流夫在和平的欧陆待着的这段日子里，战场已经经过了千变万化，使得普洛流夫已经完全不适应了。
普洛流夫这个沙场老将，才二十多就已经要过气了。
       普洛流夫做了个乏力的深呼吸，从床上起来，穿上衣服，又往家里的沙发上一躺。他现在感觉自己不像是打完了仗从前线调回来的，像是在前线被打残了送回家休养的，或者干脆就是老得差不多了退休回家的。普洛流夫家里没有电视，于是他只能就在沙发上躺着。布莱顿抢滩登陆战后库可夫直接把他打发了回来，之后也没有来自战场的联系，他感觉战场已经没他什么事了。窗外的小雨依旧无声，外面的人与物依然与天地保持着无言的默契，时间就在这样的静止一般的光景里缓缓地流走了。普洛流夫的精力也跟着时间一起流走，他长久地躺在沙发上，睡意越来越浓。
       一通电话把普洛流夫从睡意的河流中一把揪了出来。他略显手忙脚乱地下了沙发，趿拉到电话前面把话筒拿了起来。
       “喂？”
       “是普洛流夫吗？”对面的声音几乎不带感情，很明显他是来办事的。
       “是，我是。”
       “请准备好回到您的机关去，总理准备见您。”
       普洛流夫心里咯噔一下。曾经仗打得那么好的人如今仗打得那么臭，连总理都要找他算账来了？他被这想法噎了一下，一时说不出了话。但是对面并不打算等他的答复，把话说完之后就挂了电话。普洛流夫还想知道点什么，但是他现在只能听到电话断线的嘟嘟声。
       普洛流夫吸烟似的做了一次深呼吸。他想，总理不但知道他是谁，而且还知道他干了什么事——在布莱顿海滩干了什么烂事。但是他只能过去——他又能怎么样？人家是总理，而他只是个尉官！如果往好里想，总理或许是把他派到什么新的战场，给他一个新的机会。
       想归想，普洛流夫现在是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总理找他区区一个尉官要干什么。
左：库可夫   右：查丹科
        普洛流夫就要到他的机关了。
       “就如我们所见，普洛流夫打输了，那个跟着罗曼诺夫打天下的人已经不行了。”
       “不，普洛流夫同志依然有着能力，他的军事指挥才能是一定的，局势却千变万化。”
       “他要是又像以前一样一路打到将军的军衔上来，我们全都会受到威胁！”
       “如果他不能打上来，我们肯定会受到威胁。还有，库可夫将军，现在的我们没有‘以前’。”
       库可夫与查丹科通过视频连线，争辩得很激烈。他们并没有讨论关于布莱顿失利的问题。
       “普洛流夫这个人正是因为厉害，才不能让他坐大，而且他在布莱顿的失利你也不是不知道！他已经不行了，他被现在的战场淘汰了！”
       “库可夫将军，我不同意你的意见。普洛流夫正因为厉害，才要让他掌控更多的军队，要知道我们现在的情况比当时更加危急。而且布莱顿海滩的责任到底要由谁来承担，你我心里都有答案。”
       “总……查丹科，这家伙对当前的战场一无所知！”
       “我现在是总理。”查丹科抬高了眉毛和下巴，用同样的高度俯视着库可夫。
       库可夫的被大盖帽檐遮住的眉头越皱越紧：“普洛流夫在战场上的表现十分的……不出色，在他的指挥下，征召兵的行动几乎跟没有指挥差不多。”
       “我没跟这位上尉一起上过战场，但我可以肯定这绝对不是他指挥错误的原因。”
       “你……这……”库可夫被呛得结巴：“你不懂战争！”
       “你也不懂战争。”查丹科的眉头也皱了起来，他嘴角下坠，已经不再在脸色上给库可夫留余地了。他也不打算给库可夫在语言上留余地：“维拉迪摩才懂。”
       库可夫的嘴刚张开就停住不动了。他的嘴突然变成了齿轮被卡住的机器，他的思路，他的言语也跟着被卡住不动弹，他在那一小段时间内停止了运转。
       “布莱顿海滩实际上的总指挥是你，库可夫。你的指挥水平是什么样，我这种人都一眼就看出来了；然而你，现在是个将军。而我们所知道的真正能打的指挥官，只有普洛流夫，然而他，哼，多亏了你，现在还只是个连长。”查丹科的声音厚重坚实，略带沙哑，让人感觉他是个和蔼可亲的老爷子，但是他的话就像怀有恶意的中年人一样具有攻击性和攻击力。
       “我们的可用的军官可不止只有普洛流夫。”
       “可用归可用，优秀归优秀。剩下的优秀的指挥官全跟着维拉迪摩被消灭了。你忘了？当时绝大多数指挥官可都是跟着维拉迪摩的。” ——在维拉迪摩被指认谋杀了罗曼诺夫并叛变后，随着代号为“首都之辱”的行动的落幕，维拉迪摩被揪了出来并被处决。被处决的不止维拉迪摩——当时大多数指挥官都跟维拉迪摩的关系走得比较近，于是在维拉迪摩被处决后，“维拉迪摩派”军官便出现了，随着“维派军官”的“余毒”和其他觊觎总理宝座的势力被扫清之后，新的总理和将军便诞生，查丹科当初乘坐时间机器，就是为了抓住这个机会。
       “可恶，我们当初或许应该想法保住尤里，有他的心灵科技，我们就不用纠结这该死的普洛流夫了。”
       “有了尤里就没有我们。”查丹科的声音大了一截，“有了尤里，维拉迪摩就没了，然后呢？如果尤里在拿下维拉迪摩之后就还有下一步计划，他会怎么办？我们又会怎么样？我需要提醒你，在尤里死后，心灵科技的所有资料和设施还有装备都被销毁了，苏联一点油水都没捞到，我不相信这样的一个人会有一个不周密不全面的计划。我们坐时光机回到了尤里被除掉的那次战斗之后，别忘了苏联为了除掉尤里废了多大劲。”
       库可夫低下了头，看起来是陷入了沉思，当然，他也是有可能只是不愿意接查丹科的这段话。查丹科见状，叹了口气，接着说了下去：“让我们把话题转回到普洛流夫身上来。战场变了，对于他来说，他要面对全新的战争，但是经验可以积累，经验与才能相结合才是能力。根据普洛流夫以前的表现，我相信他在积累了足够的经验后可以用现在的战术和武器将敌人殄灭无遗。”
       查丹科的电视中突然多出了一块小窗口。是查丹科的副官达夏：“总理先生，普洛流夫上尉正在线上等候。”
       “好的，谢谢。”查丹科眉毛、眼睛和嘴都弯成了一个让人舒服的弧度，他对女士比库可夫要有风度得多。达夏也是会察言观色的人，她马上就帮忙连接查丹科和普洛流夫。库可夫闷闷不乐地闪到了一边去，普洛流夫就是大威胁，是眼中钉肉中刺，查丹科对他的意见充耳不闻，如今也要让他的努力白费；而查丹科眉毛和眼睛的弧度已经消失，嘴唇却弯得更明显了。不管普洛流夫会不会成为威胁，他这么干就是要扫平威胁，就算普洛流夫最后真的成为威胁了，那他也已经准备好办法了。
后记：①此篇为“幕间篇”，作为前一章和后一章的连接，不属于两章中的任一章。
           ②拉耶夫斯基
           尼古拉·尼古拉耶维奇·拉耶夫斯基 Nickolay Nickolaevich Raevsky（1771-1829），俄国骑兵上将。早年参军，年方20就因战功显赫而被晋升为上校。先后参加过俄土战争、镇压波兰起义战争、俄波（波斯）战争、第三和第四次反法战争、以及1808-1809对瑞典的战争。在1806-1812年的俄土战争中，拉耶夫斯基因率领一个军围攻斯里垂亚（Silistria）而扬名俄国（——百度百科）。
          用拉耶夫斯基作为普洛流夫的称号是因为普洛流夫年轻有为，且【少有被记录的败仗】←存疑，在国内确实很难找到他打败仗的记录，不过也可能是因为国内资料贫乏，在这里是想突出普洛流夫“常胜将军”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