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程以清：从此我的生命缺了一半

程以鑫溺水，抢救无效。医生宣布死亡时间的时候，程以清已经转醒，敖三扶着几乎崩溃的阿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告诉以清这件事。
以清听说哥哥去找那帮人的时候就觉得不妙，拼尽全力追到场，突然胸口仿佛窒息一般，也许是双生子的共鸣，一阵没来由的晕眩猛地袭来，倒下前一刻，他只来得及喊出一声
“
哥！
”
，之后就不省人事了。
敖三搀扶着阿姨来到病房，母亲看到小儿子转醒，扑到床边抓着他的手痛哭出声：
“
宝贝你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你哥哥
……
你哥哥
……”
敖三别开眼不敢面对程以清询问的目光，他知道他想问什么，可他说不出口。程以清看看母亲，又看看敖三，脑海有个声音在说一个不详的结局，他不听，不要听！程以清颤抖着闭上了眼睛，驱赶着脑子里杂乱的声音，默默地祈祷：
“
哥，你醒过来看看我，我好疼，我快痛死了。
”
程以清新伤旧伤在身，身体疼痛难忍，心也如同渗血，他醒来以前，模模糊糊看到哥哥在床边，跟他念叨着一些他早就听腻的话。程以清全身没法动弹，无能为力地听着他声音渐渐飘远，看着他的身影一点点变淡直至消散。他挣扎着醒过来，身边没有哥哥，心像被生生剖掉一块似的没有着落。那一刻，他无比痛恨双生子之间的感应
——
他其实有感觉的，他只是不肯信。
程以清所有坚持的不相信，都在灵堂搭起来那一刻轰然倒塌。母亲早已憔悴不堪，他站在棺木一旁看安静躺着的哥哥，一言不发，没日没夜地守。
敖三受不了灵堂压抑的气氛，走到门外透了透气，回来时见再次累到昏睡的程以清，默默给他披上了外套。
敖三这些年不是没见过生死，可如此接近自己的还是第一次体会，这种痛苦如此剧烈，他却没法为朋友分担丝毫。家属的绝望还没过去，各种礼仪流程就得走，敖三一开始很不理解那些在他看来有些迷信的做法，但灵堂搭起以后，他渐渐接受了这些规矩。人来人往，大家都忙了起来，程以鑫父母的悲伤有了可以诉说的对象。以鑫的朋友也来看他，他们虽然不认识程以清，但知道是以鑫的弟弟，也鼓励他坚强。程以清麻木不堪的脸，只有在听到关于哥哥的事情才会有一丝动容。
守灵三天，程以清一直都很怕自己睡过去，哥哥的样子明明还好好的，他总觉得哥哥还会醒过来，他怕自己一睡着，就看不到哥哥了。
可时间到了，一切还是得按规矩来，起灵、开棺、火化。程以清看到哥哥被推上车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落下泪来，他紧紧攥着推车不想让别人带走他的哥哥，可是根本拦不住，他只能踉跄地跟着，最后工作人员毫无情面的拽走了推车。火化间门口声声撕心裂肺的：
“
不要！！！
”
，让人肝肠寸断。
敖三扶着几乎瘫倒的程以清，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哽咽着命令道：
“
振作点，程以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