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刀剑邂逅

        朝阳渐渐从云中探出头来，将自己的第一抹金光洒向这片平原。“哗！”无数光芒反射，颇有一种“甲光向日金鳞开”的韵味。两支军队已剑拔弩张，一场恶战一触即发。
        “长枪手在前，把盾架好！弓箭手居中，准备射击！剑士居后，给弓箭手留退路！”我（LEN）大声地喊着。这次战斗，我军人数并不占优势，更糟糕的是敌军有500骑兵，他们想用骑兵冲散我的部队！可恶！只有采取防御阵型，争取用五波弓弩齐射断送他们的美梦。我的手心已经开始渗汗了，“必须赢！必须赢！”我在心里喊着。
        “防御阵型？你还真以为你的弓弩手个个百发百中啊！”我（RIN）看着敌军的阵型，“从纸上谈兵的美梦中清醒清醒吧！现在是真刀真枪的实战！”我拔出秋水，“骑兵！冲锋！步兵！推进！”
        “放箭！”我（LEN）大声喊着。数百根紧绷的弓弦失去了使它发生弹性形变的作用力，弓弦在巨大的回复力作用下呼啸的弹回原位，顺带着将搭于其上的雕翎羽箭弹出。数百枝箭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即如雨点般落下。
        身前的骑兵一个又一个地中箭倒地，我（RIN）踏着被鲜血浸湿的土壤，领着步兵继续冲着，脚下，似乎可以听见血水飞溅的声音。“可恶，箭雨密度太大，一场恶战无可避免！”
        锋利的长枪已近在咫尺，那闪着银光的枪头直指我（LEN）的胸膛。忘川出鞘，挑开枪头，顺势横刀直刺，血花飞溅。倏的右方寒光一现，一柄长剑直刺我的眉心。侧身让过剑锋，借力抽出忘川，半转体横劈……血，像一朵朵鲜花，绽开在敌军士兵的头上，胸前，后背，手臂……如此美丽而鲜艳。
        忽觉脑后寒风呼啸，心中一惊，慌忙弯腰，屈膝，只听头顶“呼——！”的一声，一柄大钢斧，从我的头顶削过，旋掉了我好几撮头发。“好你个杀千刀的重甲兵，竟敢弄乱我的头发！”我大骂着转过身，横刀而视。一个重甲巨斧兵挡在我面前。这种重甲兵，全身遍披钢甲，钢甲之内更有紧身锁甲，真可谓刀枪不入，他手中的巨斧，更是无坚不摧。看着这座铜墙铁壁，我内心委实发虚。
        那柄钢斧又被抡了起来，自上而下来了一个纵斩，我双脚踮地跳起，避开斩击，抬手一刀。“铛——！”忘川虽锋利，但面对着双重甲胄的防护，也稍有逊色。外层甲胄已变了形，但并未被击穿。“呼——！”一阵疾风吹来，“铛——！”只觉虎口一阵酸麻，忘川脱手，被击飞了老远，而我，也被巨大的力量甩了一圈，倒在地上。大钢斧在渐渐逼近，眼看已到了近前，正在向下滴着鲜血的斧面上映出了我那恐惧的眼神，一种对死亡的恐惧与不甘。我已无路可退，眼睁睁看着重甲兵将钢斧抡过头顶，我绝望的闭上了双眼……
        “嗖——！”我（RIN）本能的转过身，扣动了袖箭的机关，我甚至还没想清楚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袖箭就已经发射了。那个金发少年，刚才在交战是我看见过他的身影，剑术精湛，身体灵活，面貌也是如此的清秀，更重要的是，他的面孔，与我是如此的相似。假如他也与我一样长发披肩，旁人根本无法分辨。若是平日，我或许还对他有些兴趣，但这里是战场！他，与那些死于秋水剑刃之下的人一样，是我的敌人，他迟早也会命丧与我的剑刃之下。但是，就在重甲兵抡起钢斧的一刹，我的内心忽然有一种触动，好像要失去什么似的，。似乎昨天夜里刚被填补慰藉的那心中的一角，又要空缺，并且是永远的空缺。在想这些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条件反射般的脱离了战斗，抬起左手，发射袖箭。
        重甲兵颈部中箭，倒了下去。他站了起来，从地上拾起一柄刀。等等！那柄刀！“金制刀柄，绿藤环绕，那是忘川！”我顿时对自己刚才的所作所为后悔不已，他就是敌国的国王！“本来只需静观其变，便可一劳永逸！”我咬着牙想道，“而我却纵虎归山！”
        我（LEN）重新拾起忘川，正纳罕是谁出手相救，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姑娘，她满头金发。看着她的面容，竟有一分熟悉之感，但我马上反应过来，她是敌国的国王，她的手中握着秋水宝剑！“好啊！让我撞见你了！刚才重甲兵的账正好和你算！”我举起忘川，向她冲去，她也横剑向我冲来。
        “铛！”刀剑相碰，溅出一串蓝色与绿色的火花，忘川与秋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而我，从刀剑相碰的那一刻起，已然忘却了这里是战场，忘却了她是我的敌人。我和她的心，似乎通过这相碰的刀与剑，紧密的连在了一起。
        我（RIN）在此之前从未见过他，但在这一刻，我感觉到，我的心与他是相通的，我们两人是一个整体，不可分离。
        士兵们看见自己的国王与敌国国王短兵相接，都争先恐后的冲来，很快，我们便被乱兵冲散了……
        这一战，我们谁也没赢，但我，似乎找到了一个东西，一个我心中一直空缺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