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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国的伊莉雅线——Fate Stay Night-再数新芽(第二十八章·下)

“请不要阻止我,远坂小姐!”
“喂、等等,你不要命了?!人造人的身体构造是怎样我是不了解啦,不过换做常人这至少可是要静养三个月的伤诶!”
将意识从回忆带回的是门外的声响,战场般激烈的争执声刺痛着神经,接着白色的女仆便拖着阻止她的远坂气势汹汹地朝着大门冲去。
“让大小姐待在卫宫家果然是最错误的决定,这都是因为我瞎了眼才会发生这种事,所以我就是拼了命也要把大小姐找回来,如果找不到的话……我就要把这个男人给……”
“所以说你这种状态究竟是要怎么找啊,伤口已经开裂了,赶快回去躺着!士郎你也别杵在那里,赶紧过来帮————等等、士郎,你这是?”
在远坂看来,我一定又是一幅蠢相吧。
毕竟这么大年纪的男孩子,抱着怀里的“这个”不放的模样实在是太让人看不下去。
不过很快的,她便注意到我已经恢复冷静这个事实。
“啊啊,抱歉,远坂。我想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语调安稳的让我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就这样说着,我走到女仆的面前,站住。
“我知道让伊莉雅受伤跑走的我没有说这种话的资格,但是我向你保证,赌上我的一切,也一定会把伊莉雅带回这里,所以拜托你……请相信我一次!”
接着,以最大的诚意鞠下一躬。
“卫宫同学……”
像是被我的行为惊到,远坂手上的力气放松了下来。
“你……”
然而塞拉却没有任何反应的垂着头,嘴里也不清楚的说着什么。
“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
接着,刺痛鼓膜的叱责响彻屋子。不顾裂开的伤口,塞拉再次抓住我的衣领。
果然……还是不愿相信吗?
比起难以呼吸的痛苦,这句话才是更加让我难过。
也是啊,不过是一面之缘的交情,能去接受这样的请求才是有问题的吧……
所以说,倘若这种一股脑向前冲的劲头只能让人苦恼的话……
“让大小姐跑丢的家伙还有脸说这种话,既然知耻的话就快给我让开!不然的话……!”
然而,在女仆将那句话说出之前,从侧方突然挥出的一记手刀便将其击昏了。
“Ar……Archer?!”
将倒下的塞拉撑在胸前,出现在面前的是赤色的骑士。
“所以说,该让开的是你才对。”
面色冷峻的如同玄铁,他以毫无感情的声音说着。接着,那目光便转移到了我的身上。
他这突然的反常行为,我和远坂一时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就只是这样看着他并等待着解释。
“听好了,我不打算对你的行为做任何评价,所以说……”
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轻咳了一声,Archer给出了他的回应。
“你还杵在这里干什么?!还需要我帮你滚出去吗?!”
“什?!”
还未等愤怒的声音入耳,先一步施加在身体上的是剧烈的冲击。
“咕啊——!”
下一刻,我的身子便飞出门外,在地上翻滚了两轮后才停了下来。
“混……混蛋……”
这不是已经动手了吗?!
“给我记住——!”
抑制住现在就和他干上一架的冲动,我拿好手中的物品便再度站起了身子。
夕阳西斜,霞红映满长空,迈开酸痛的双腿,奔跑,奔跑,再奔跑,目标只有一个————已经了然于心的,伊莉雅的所在之处。
 
Part 3
夜晚加剧了寒风的凛冽,乌云遮住了月亮,夜空中只剩下零零点点的星光。公园犹如结了一层霜般的冰冷。
呼出的气是纯白色的,迎着风跑着,脸颊犹如被小刀割裂般的疼痛。
就连我都觉得难以忍受了,那么一直待在这种环境下的伊莉雅又是怎样呢?
“呼……”
控制好自己的呼吸,我悄悄步入公园。
在夜色的覆盖下,空无一人的公园更显冷清。在这安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的氛围下,只剩下孤单的秋千吱呀作响的声音。
她,就孤零零地坐在上面。
没有任何生机与活力,只是单纯地重复着机械的运动。
这时,我明白了。
明明比谁都开朗欢快,却比任何人都孤独悲伤。
那颗早已被寂寥所尘封的心,能展现出的表情只有迷惘。
宛若一具忘却了感情的人偶的模样,那便是她真正内心的模样。
“呼……”
就连吐气都显得那般的沉重。
真的是……好危险啊……
一直以来,都被她那表面上天真无邪的笑容给蒙蔽过去,却从未注意到她真正的心情。
倘若她本人将这份心情一直掩藏下去的话,那我怕是真的会配和起这个谎言,从而阻止将问题摊开,然后就这样将之前的关系维持到最终吧……
那样的话,于我而言才是最不可饶恕的愚行!
走上前去,少女并没有察觉渐近的脚步。
“—— ——”
无言地靠近,站在少女面前,我俯下了身子。
“伊莉雅,这个时间该回家吃饭了喔。”
 她全身一颤。
这时才终于发现我吗?
“骗人……为什么士郎会……?”
抬起头来,赤色的眼眸闪烁着惊讶与不解的光芒。
“有这么奇怪吗?冷静想想的话,我也就只能想到这个地方了。嘛……我可真是够蠢啊,伊莉雅一定一开始就跑到这儿来了吧,我却一直都没能发现,真是对不起呢,让你久等了。”
“——!”
然而,对于我伸来的手,她却匆忙向后退去。
“怎么会,明明是我突然发脾气,还践踏了大河的心意,难道士郎就不会生气吗?”
大概出于内疚,伊莉雅就连与我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的确,吵成那样子,这样子也在情理之中。
谁都会以为我还在发怒吧,就事实而言也诚然如此。
“啊啊,要说的话我确实很生气就是了,不过那是生我自己的气,如果我能趁早察觉到的话,说不定事情就不会弄成这样了。”
“这才不是士郎的错!大吵大闹的人是我,伤害士郎重要家人的也是我,真要说的话,只要我不在……”
所有问题就都解决了吗?才不是那么回事!
“说什么胡话,那样的话我才会自责的要死,真要说的话,当时藤姐的行为也太过冲动,所以谁也脱不了责任。”
“但、但是,这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的,藤姐是重要的家人没错,但伊莉雅也是我重要的家人啊!家人和家人间的矛盾再大,也一样都是家人。”
“家人……?士郎指的是我吗?别说笑了,家人什么的……我早就没有了不是吗?”
露出自嘲的笑容,那话语如同认清末路的患者一般。
“那个人背叛了啊,背叛了母亲,也背叛了我,只留下一堆不能兑现的约定,那样也能叫做‘家人’吗?”
“…………”
“哈、哈哈……切嗣他,一定早就把我忘了吧,比起履行那些累赘的承诺,还不如抛下一切,去重新开始生活更加方便呢。结果到最后,就只有我自己像是个傻子一样满怀期待地等着,结果一次又一次地让希望落空……”
拼命地想要挤出笑容,仿佛不那样做情绪就会立刻崩坏一般。这些话语,每一句都是基于怎样的心情说的,仅是想象就压抑的让我难以呼吸。
“不……不是那样的……”
然而,就算如此,我也绝不能认可她的话语。
“因为、这十年间不是一次也没来看过我吗?!!”
终究,还是抑制不住那份感情,伊莉雅的憎恨与愤怒化作咆哮冲击在我的心里。
和之前一样,少女再度把自己逼上了绝路。越是想要否认便越无法否认,越是想要脱离就越不能脱离。
所谓憎恨,就是这么一回事。倘若这份泥沼是源于自己内心的话,那么无论怎样挣扎也是无济于事。
所以……
“所以说不是那样的啊!伊莉雅。看到这个,你还能说得出这种话吗?”
“……?!”
大概是一时没能理解吧,看到我从身后拿到面前的物品时,伊莉雅怔住了。
“这……这是……?”
静静摆在她面前的,是一只大号的毛绒布偶熊。
已经不能说是新的了吧,毕竟上面早已布满了尘埃。然而它被长期放置在壁橱深处却保藏的意外的完好。为了防止潮湿,只有放置这只熊的箱子经过了干燥处理。以致于经历了这般年月,它依然完好如初。
是的,这简直就像确认要安全无误地交付到某人手上才会做的处理。而对一个玩具做了如此细致处理的正是那个收拾起东西来连我都觉得糟糕的大人。
“啊啊,就是这样。在老爹的心里,一直都没有把你忘掉。”
“骗人,你说谎……切嗣他明明……”
“…………”
说谎……那真的是说谎吗?
我不打算去纠正,那并非是我的任务。
愿意相信与否,愿意接受与否,究竟觉得这不过是谎言亦或是相信并去接受,那都是少女应该做出的选择。
安稳无误地将毛绒熊递到少女的手中,这份迟到了十年的礼物终于送到了主人的手中。
“是么、是这样啊……”
微微低语着,伊莉雅将玩偶抱在了怀里,
是的,仅靠一人,是不能脱离憎恨的。因为无论怎样,陷入泥沼的人都只会因为自己的挣扎而越陷越深,所以才必须等待着那个愿意伸出援手的人。
“所以说,别自己待在这儿了,我们回家吧。”
憎恨的神情逐渐从脸上褪去,对着这样的伊莉雅,我再度伸出了手。
“回家……”
然而,像是不能理解我在说些什么一般,这个再理所应当不过的词语在少女的口中反复咀嚼。一时间,赤色的眼眸再度只剩下空洞与迷茫。
是啊……那份憎恨或许因冷静而退却,但是,那又如何?
如同被利器镬开一般,这十年间,在少女心中留下的伤痕依然是不能弥补的。想要复仇,却发现父亲已经死亡的事实依然不会改变。没有家人的地方,又怎么称得上“回家”呢?
“啧——!!”
那副模样,真是让我再也忍受不了!
“士郎?!”
或许是我的动作过于突然了,少女惊讶地叫出了声来。
这次,是我主动地将她抱在怀中。
“对,回家,我们一起回家。”
我……从未如此的庆幸自己当时握住了那只手。
因为人的心一旦死了的话,那便无法再救回来了。现在的伊莉雅,尚未将真正的自我抹杀,那便还有着悬崖勒马的余地。
有意义的……先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有意义的!
“伊莉雅……从此以后,你就一直在我家住下去吧。”
像是再也不想让她从身边分开,我紧紧地抱住伊莉雅的身子。
 "因为……你身为切嗣的儿子?"
伊莉雅,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问到。
“——————”
切嗣的儿子。
切嗣所没做到的、切嗣所舍弃的。
因为我是卫宫切嗣的儿子,即使没有血缘关系,也是他的儿子,所以一定要接下这个责任。
并不是卫宫士郎的意思,而是身为卫宫切嗣的儿子,所以一定要面对眼前的少女。
伊莉雅问的就是这件事。
啊啊,当然不用说────
“是啊,因为我是切嗣老爹的儿子,喜欢伊莉雅,所以才会想要住在一起,但是……也并非仅是如此。明明是拯救的一方,却露出比被拯救的人还要高兴的表情什么的……我一直都不能理解那种感情。”
深吸了一口气,我平视着伊莉雅的眼睛。
“但是就在刚才……我终于明白了,伊莉雅,是你告诉了我这个答案。”
如此认真地,给出了我的答复。
“答案……难不成、士郎是想去替代切嗣吗?”
 “不对。我既无法变成切嗣,也无法代替切嗣。我和切嗣不是同一个人。我不可能变成切嗣来补偿伊莉雅。可是,我很喜欢切嗣老爹。切嗣老爹没做到的事情,我想替他完成。所以,如果能让伊莉雅憎恨切嗣的内心,稍微好过一点话────”
"────────"
赤色的眼眸瞪得大大的,少女屏住了呼吸。
“我想和伊莉雅一起生活,并不仅是作为切嗣的儿子,也是作为卫宫士郎的我,发自内心的愿望。”
“啪嗒——”
没有防备的,晶莹的泪水从少女的眼眶涌出,悄无声息的砸在了我的手上。在这寒冷的风中,那滴泪水是那般的滚烫。
“奇怪,明明没有被欺负、也没有什么难过的事情……眼泪……停不下来……”
悲伤的事情、痛苦的事情、这十年间堆积在胸口的感情刹那间因一份安稳而迸发,化做泪水止不住地淌落。
“呜……呜啊啊啊啊啊啊!!!”
伊莉雅哭了,不过……我的心中却多了一份释然。
那并非是没有了,只是忘却了而已。挖掘没有的事物,得到的只会是痛苦。而寻回忘却的事物,却会逐渐在过程中得到怀念的幸福。
少女的泪水,正是说明了这一点。
所以,从深深嵌进皮肤的指尖中倾泻而出的哪怕全是诅咒,我也愿意将其饮尽。
哭吧,就这样哭吧。
你并非是心如死灰的道具,而是有着感情,会欢笑,会哭泣的人。
哭吧,尽情地哭吧。
这正是为你敞开的,阔别十年的怀抱。
哭吧,哭出来就好。
因为自此以后,你的脸上将会永驻笑颜……
我就这样,在这寒冷的风中拥抱着伊莉雅,直到她不再哭泣。
在五月二十号这个日子,给这位少女献上最美好的祝福。
(读者群:142968573) 伊莉雅线的单行卷前两卷已经发到群里。
(附带插图和目录) 剧情和设定上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到这里讨论,或者有什么好的想法或建议也请多多指教,同时也欢迎闲聊唠嗑。
(PS:关于伊莉雅线的设想和设定也会发到群里,以及伊莉雅和士郎的补魔情节之类只能私发的剧情也会出现在群中喔……)
此外也欢迎FGO玩家和热爱二次元的同好们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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