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司机带带我！（一）【我家妈妈三十岁？15】

        过了两天，焦将离终于出院了。
        “那我们今天去赴约吗？”我问她。
        “去吧，正好看看阳华银行的客户经理是什么样的，如果有优点，我们回去还可以学习一下。”
        应该说，不愧是专做高净值个人客户理财业务的阳华银行，约我们的地方在城市风景最好的地区，一家看起来就很贵的日料店。
        “哇……这个念什么啊？”我指着门牌上的英文：“yo……这个tsu怎么念啊？”
        “别给我丢人了，赶紧进去。”焦将离扯着我的袖管。
        “好好……”
        在这种场景下，焦将离倒是表现的神色自若，看起来就像是经常出入这种饭店。
        “星辰银行的焦行长吧？欢迎欢迎，这位是？”
        进了订好的位置，对方已经在桌前等着了，焦余容坐在旁边。
        是一个穿着考究，带着金丝眼镜的男性。
        “您好，这是我的助理。”焦将离上去和他握了手，顺便介绍了我。
        “您好。”我也和对方握了手。
        “然后你怎么也出现在这儿了？”焦将离看着她的妹妹。
        “怎么，不欢迎我啊？”她又用手绕着发梢：“我可是来做东的。”
        我们的焦行长思索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住没有发作。
        这对姐妹真是奇怪。
        “嗯~总算是在这边也有这种店。”
        焦余容把一块粉色的金枪鱼刺身放进嘴里：“fantastic tuna！”
        焦将离则和对方的客户经理进行着各种交流。
        “焦女士，我出现在这儿是不是有点不合适啊？”无事可做的我只能小声询问对面把嘴巴塞得满满当当的焦余容。
        “你直接叫我名字吧，一口一个焦女士听着挺奇怪的。”她把嘴里的东西咽下去喝了口茶：“插不上话就多吃点东西，我不知道你们白下城有没有这种店啊，好像只有这儿和京城有这个牌子。”
        我也夹起一块刺身放在自己的小碟子里，鱼肉仍旧富有弹性和光泽，一看就是十分新鲜。
        “嗯……那，余容？”
        “咦，你直接就把姓略掉了啊，跳了这么多步直接将军吗？”焦余容的筷子夹了一点绿色的东西放在我的盘子上。
        “啊，不好意思，因为我没有其他同事的时候我管她——”我偷偷用手指了一下旁边坐着的焦将离：“——叫将离，所以下意识就……”
        “我姐主动要求你这么叫的吗？”她又拿了小瓶的酱油放在我面前。
        “应该是吧。”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她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对我露出温和的微笑： “那你也直接叫我余容好了。用这个沾上山葵泥和酱油试一下？”
        我按他说的，把粉红色的鱼肉沾上一点绿色的酱料，然后又沾上一点酱油。
        放进嘴里，浓郁的鲜味在口中化开。
        “怎么样，味道还行吧？”焦余容看着我的反应：“我专门挑了这家店。”
        “还行就是……咳咳咳咳咳……有点辣。”
        虽然鲜味和口感都非常出色，山葵还是直窜我的鼻子。
        “来来来，喝口水。”她把杯子递到我面前。
        “谢谢谢谢。”
        屯屯屯屯屯。
        “尝尝这个土瓶蒸，这个也是我很喜欢的一道菜。”
        刚放下水杯，我就看到焦余容用筷子夹着一块鸡肉在我的面前举着。
        “发什么呆啊，快张嘴，来，啊~”
        咦，刚才明明觉得我把姓省略掉都有点太快了，这就开始给我喂食了吗！
        震惊的我甚至忘了反驳，只能机械地吞掉焦余容筷子上夹的菜。
        焦余容喂食完毕以后，眼睛往她姐姐那边瞟了一眼。
        我也不自主地往那边瞟了一眼。
        她好像没看到我们的动作，依旧在和对方激烈讨论着我们支行争取到这个账户的必要性。
        “我姐姐从以前就是这样，做起正经事来，周围人都会直接被她忽略掉。”我注意到她直接用这双筷子又夹了一块刺身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为什么都这么不注意卫生。
        “不过这座城市是阳华银行的主场，你们要在这座城市争夺资源，其实是非常困难的。”
        “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我们公司的几个联合创始人讨论以后的结果，其实更偏向于与和我们一直合作的阳华银行换个地方继续合作。”
        她顿了一下，又夹了一块菜递到我面前。
        “哈哈哈，真好玩，像是偷偷在喂我姐养的宠物。”
        啥？
        她没理我，自顾自地继续说着。
        “不过这个公司，我的股份是51%。”
        “所以我一个人的决定就可以直接决定公司的走向。”
        “那你的决定是什么呢？”我又把她筷子上夹着的菜吞了进去。
        “我？我决定让你们玩个游戏，然后决定出谁胜谁负！”
        她的笑容一瞬间十分灿烂，让我感觉到这个决定是她真心想要这么做。
        “呃……游戏？”
        “对啊，其实也不能算是游戏吧，是一个电视节目。”她用手比了一个握着方向盘的姿势：“赛车类的，做这个节目的公司是我们的客户，他们这两天要找普通人来培训和比赛，正好我就引荐你们过去就好了。”
        这什么节目这么危险。
        “放心，上车前会给你们上高额的人身保险的。”
        听上去更危险了！
        “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这可是你们银行最后的机会。”她把面前的土瓶蒸最后一点菜也夹了出来：“要是按正常的程序走，你们是肯定没有胜算的。”
        她的确说的没错。
        “那我们焦行长能参赛吗？她开车好像还挺厉害的。”我用筷子指了指那边还在激烈讨论的焦将离。
        赶去机场那一段高速公路上的狂飙真是让我到现在还觉得从灵魂深处都在颤抖。“那就没意思了，我姐的车技我是亲身领会过的，要参加肯定是你来参加。” 她叼着筷子：“怎么样？”
        “要是只有这么一项选择的话，我就决定参加吧。”
        不能让焦将离的心血白费啊。
        “不愧是我姐挑的助理，真man！你的身后事我会帮你料理好的。”
        ……我能不去了吗？突然后悔了。
        她对我小声说完这句话以后，一拍桌子：“好了！都别再说了！”
        焦将离和阳华银行的客户经理的激烈讨论被这一下突然中断，两人错愕地看着站起来的焦余容。
        “一周以后，FIA国际赛车场，你们银行出个人——”
        她指着阳华银行客户经理，然后手指移向我的方向。
        “——和他飙车，谁赢了我们就跟谁签！”
        沿山公路上，一辆橘红色的跑车正在向前疾驰。
        高亢的引擎声在整个车道炸响。
        “刘适之啊刘适之，想不到这么两天你就被资本主义腐化了。”
        我一边自言自语，一边陶醉着摸着屁股底下的皮革。
        “别摸了，这车可是管我妹妹借的。”旁边驾驶位上的焦将离瞟了我一眼。
        我用可怜兮兮的目光看着她。
        “……你这个眼神有点恶心。”
        被嫌弃了。
        这个节目组的车库惊人的丰富，我们的焦行长考虑再三，从一堆跑车里面选择了这辆作为我参赛的座驾。
        “其实我觉得那辆看起来很气派的车更合适。”
        “你别提这个了，‘奇瑞什么时候也出这么气派的跑车了’这句话是你说的吧？”焦将离斜眼看着我。
        没办法，大家都是一个字母两个翅膀，谁认识哪个牌子是哪个牌子啊。
        “而且如果双方都是同档次车辆的情况下，宾利车头太重了，还是这辆比较——”
        她一打方向盘，橘红色的车身在空气中划出了一道热烈的轨迹。
        “——方便操控。”
        GT86，水平对置引擎，前置后驱。
        简直是为漂移设计的车辆。
        “呕噗……”
        我赶紧捂住嘴，差点就晃得吐出来了。
        “你这样怎么赢啊刘经理。”
        “我，我会努力的……”
        车子飞驰过一层又一层的树荫，越过高山越过大海。
        终于到了位于周围另一座城市的FIA赛车场。
        车刚一停下，我就打开车门跪在了地上。
        “呕呕呕……”
        “……”
        焦将离拿复杂的目光注视着趴在地上的我。
        讲道理，我平常是不晕车的，只是她这个开车的速度和颠簸程度远远超过了我的认知。
        “你说，咱们现在过去认怂，还来得及吗？”
        “没关系焦行，你要对我有点信心，呕……”
        她无奈地走到我身边，用手轻轻在我的背上拍着。
        “辛苦你了小墨。”
        终于缓过来一点的我抬起头，正好撞见她直直注视着我的目光。
        “……呃，将离，能给我点纸吗？”
        “咱们需要好好训练，还有一周的时间，至少不能输的太难看。”焦将离换了一身赛车训练用的衣服，用手拍着GT86的车门对我说道。
        “咱们不应该是以赢下比赛为目标吗？”我问道。
        “……”
        焦将离无声的目光看向我刚才下车吐了一地的地方。
        “……明白了，我什么都没说，您继续。”
        “一周的时间，也没有办法做太多的体能训练，所以咱们的体能训练就以维持状态为主。” 她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的《赛车手速成指南》，指着体能训练的一章对我说着：“主要是让你锻炼开车的感觉，今天就从实际驾驶这辆车开始，锻炼开车的手感吧。”
        她跨坐进驾驶室：“我先带你从这个赛道转一圈。”
        FIA赛道，全长4.3千米，一级方程式级别车道。
        焦将离驾驶着GT86，轻车熟路地在赛道上疾驰着。
        “将离你是以前参加过专业的赛车比赛吗？”我一手抓着副驾驶位的扶手，一边努力适应着急速过弯给我的身体带来的压力。
        “我大学的时候，参加过隔壁学校的项目。”她手上抓着方向盘，一边以几乎不减速的方式飘过前面的弯道，一边回答道：“大学生方程式赛车比赛，花一年时间设计并制造出一辆赛车，并且在赛道上实际比拼的比赛，你知道我们隔壁的学校吧？就是那个理工男扎堆的学校。”
        我想这两所学校应该没人不知道吧。
        “我们学校理工类相对来说不是强项，当时我本来是作为我们学校的交流代表受邀参与这个项目，结果最后却成为了他们学校设计出的车辆最后的驾驶员。”
        她一踩油门，车辆在赛道的直道上径直加速，高亢的引擎声响起，转速表不停向着红线区域逼近。
        “对了，当时我们姐妹是同时进的这个项目，同时进行了训练，但是最后是我选上了。”
        她手上熟练的动作完全没有停下：“我妹妹总是喜欢在各种各样的地方跟我竞争，包括学习成绩啊，拿奖的数量啊，追求者的数量啊——”
        说到这儿，她好像有点不好意思，一只手摸了摸脸颊：“你别看我这样，我当时追求者还挺多的呢，虽然我从来没答应过谁。”
        “我妹妹当时是学校很多组织和社团的发起者和联系人，她和我的性格不一样，她是非常外向的那种类型，很喜欢也很擅长和人交流，我其实挺羡慕她的，如果我能有她这方面能力的十分之一，我也不至于一定要在支行开会的时候那么凶了吧。”
        她像是自嘲一样地笑了，车子在她行云流水的操作中高速冲过终点线。
        “怎么样，过了一遍赛道，记住赛道具体的形状了吗？”
        怎么办，我现在说没有的话会被打死吧。
        毕竟我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方面的经验，也完全没有背赛道的概念。
        “没有吗？没关系，咱们再跑一遍——”
        “其实我已经背下来了。”
        “你能骗得了我？”
        最后，今天我们在这条赛道上跑了二十遍，我已经吐到没有东西可吐了。
        “最后一遍你来开，我在旁边帮你看着，没问题吧？”跑了二十遍，就算是我们意志过人的焦行长也不免显得有些疲惫，发丝因为汗水有几缕粘在皮肤上。
        我不免有些心疼的感觉，她实在是太努力了，不管是在什么方面。
        就像是高傲的牡丹从不低下骄傲的头颅。
        “发什么呆呢？”她理了理发丝，用手在我眼前挥舞了一下。
        “哦，没有没有。”我反应过来：“你不累吗？需要先休息一下吗？”“没事，我们没时间了，晚上回去还要做体能训练。”她看着表，已经是将近傍晚，赛车场的开放时间也快结束了：“咱们跑完这最后一趟，就该回去了。”
        “嗯，我知道了。”
        我握住方向盘，皮革的触感传导到我的手心，汗水浸透的带孔皮革略微有些滑腻和生涩。
        像是刚才驾驶过它的人握住了我的手。
        我不由自主捏紧了方向盘。
        “我出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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