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定义》～第二序列.二十三

        蔡歆然带走了那张枯黄的纸条。郑应龙把书收回箱子，他拒绝了两个女孩的帮忙整理房间的要求，把她们送到了门外。反锁好房间的郑应龙慢悠悠地坐在窗下的书桌前，看着书桌上的日历，发了好久的呆。
      “呵，时间可不会说谎，但他却骗了所有人……”郑应龙拍倒日历。一边整理一地的衣服一边笑她们两个的胡闹行为。他可不知道那两个女孩事先聪明的拍了照片，不过现在看来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一切做完之后，郑应龙才拿起通讯簿，准备通知同龄的朋友。
       …………
       “所以，你要恢复训练？”郑燮打量着我这一身狼狈的伤疤。
    “我也需要些自保能力了！像上次打群架，你就没及时赶到。我被人闷了黑棍。”我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
     “咳咳。那个，你这次是被谁伤的？”郑燮尴尬的扯开话题。
      “郑闻姬，他在阴影里接受奠的训练，玩的可嗨皮了。”我情不自禁的想起了郑闻姬那一身怪异的装扮。
    “郑闻姬跟人动手不吃亏了。看来我离退休又进了一步。”郑燮捂着额头小声嘟囔。
    “你帮不帮？”
    “……帮啊，刚好最近清闲。陪你玩玩也好。明天开始恢复体能训练，先从原先标准强度的百分之六十开始。”
      “行。那个，阿诺和应龙的计划你有参与吗？”
     “计划？……哦，奠估计都告诉你了。”
     “你们打算一个一个的坑我们几个孩子？”
      “没那么夸张。”
      “呼～还好。”
      “一个一个太麻烦了，也不效率，我们主要是为了让他们懂得担当。不过还得看情况……你这是想帮忙。”
    “我不关心这些，你们打算怎么应付我？”
     “自私也要有底线啊……我们无法影响到你，我们可没阿右那么大的能耐。”
    “我并不觉得阿右教我的那些是错的。”
     “可是也没有人能证明他是对的啊！”
     “不扯了，我先睡觉去。睡醒了打游戏……”
      “别忘了训练……”
      …………
     之后的生活又回到正轨。郑煜他们轮流出现，面对着无聊而又平淡的校园生活。这里没有“裔族”，没有诸神，也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势力，有的只是一群没心没肺的孩子，和老师们斗智斗勇。平静而又美好。
        我白天就跟着郑燮进行恢复训练，晚上把自己锁在房间里打游戏。时不时跑到阴影里找郑闻姬单挑。郑闻姬还在阴影里接受训练，实力突飞猛进。不过我也没闲着，总算是恢复到了原先的一半水平，每次都能稳稳的吊打他。虽说我这样是欺负小孩子，但奠说这样对他有好处，也是。每次我打败他之后，他都是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但下一次他都会变得更强。
      他的性格似乎也改变了一些。总体还是那个贪玩的孩子，但是在一些地方却不一样了。也许这就是郑胤诺他们的良苦用心吧。
      奠，麒和从巳一直呆在那栋老房子附近，带着郑闻姬进行各种训练。最近两周分格都没有动乱过。
       我又几乎一个星期没有露面，又落后了一些信息。不过大体还是那样，蔡歆然不知道怎么回事，总算是安定下来了。不再对我们做一些奇怪的测试了，一直安安静静的记录各种数据，再根据那些东西重新推算混乱的时间。这一个星期的生活太过于安逸，都让我忘记自己即将大难临头了。
       其他人都在积极的面对生活，我可以看得出他们对生活的热爱，同时也为我自己深感悲哀，他们都在努力的面对这样的生活，但我却一直躲藏在自己的世界里，也许我才是多余的那个吧？不对，我还是有存在的价值的！毕竟这具身体的身份证明写的是我的名字，我存在的意义就是这些了吧……
      …………
     阴影之地，奠的房间。
     奠重新在墙上完成了一副画作。是一群人物的群像。他们衣着各异，神采不同，年龄也略微有些差别，但是他们却长着同一张脸。这副画给人的感觉就是十余个不同的人带着同一张面具。背景是暮色之中的游乐场，锈着褐斑的摩天轮印在背景处。总体感觉非常压抑，但比原先的那些画作好太多了。
      “差不多，孩子们八年之后的样子……”奠丢掉了手中的画笔和调色板，这两样物件在落地之前溃散成颗粒。融入房间的阴影中，“小麒。帮我跑一趟腿。”
      “啊～啊？”墙角处的麒晃晃悠悠的站起来。
     “光圈跑一圈，把每个人现在的样貌都记下来。”奠望着窗外，从巳幻化的人形的影子在和郑闻姬对战。郑闻姬的动作已经能跟上身为影子，四处乱窜的从巳了。
       “为什么让我去？”麒嚷嚷道。
        “因为我去不了。”奠说 。
       “诶，不是那个……”麒还想辩驳，但是奠让到窗户侧面，指了指窗户外面。麒就从窗口飞了出去，飞过来从巳和郑闻姬，飞过了麒的小屋，飞过半个阴影。掉到了光圈外围。翻了几个跟头，正好他的手臂放到了光圈的边缘才停了下来。
       麒灰头土脸的站起来，使劲的摇了摇头，甩掉一身的狼狈，说：“忘了那家伙能操控整个阴影……”
        麒手里凭空了出现了一张纸条，郑胤诺等人的名字以此排列在上面。别看麒平时懒散的不成样子。但他却是个十分认真的人。
      麒低头看着纸条，慢慢悠悠地在光圈里面闲逛。毕竟现在是凌晨四点。能不能见到一个人都不好说呢。
      但是光圈毕竟不是阴影。面积小了不少。只要是醒着的人，随便逛逛就能碰到。
      麒第一个找到的就是坐在房间下的躺椅上的郑沐汐。
     “……笑一个。”麒走上去，对着郑沐汐比了一个照相的手势。
     “啊？小麒？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郑沐汐站起来迎接着麒。
      “哦，飞过来的……”麒拿出那张纸条，划掉了郑沐汐的名字。
      “呵呵，那你飞过来干什么呀？”郑沐汐好奇的抬头看着那张纸条。
      “奠要画一幅画，说是送给阿雄当礼物的。”麒收回了那张纸条，整了整自己的眼罩，“十二岁生日……”
     “嗯……我带你去找其他人吧。”郑沐汐招了招手，示意让麒跟过来。
      “谢谢。”麒不紧不慢的跟了上去。
       郑沐汐带着麒来到了一片房区。这里的每个房间都是一个人的地盘，保存着属于此人的记忆，性格，思维方式等等的一切。麒根本就没来过这个地方，以至于刚才路过都没有发现这里的奇怪的布局。这几个独立出来的小房间把光圈正中心的光点围了起来。
      偏角落的那一间就是他们的会议室。郑沐汐让麒坐在这里等待。等郑沐汐带着众人到来时，麒不负众望的睡了过去。
       由于麒的起床气出奇的大，而且还会引起一些不好现象发生 。奠曾经叮嘱过众人，千万不要在熟睡的时候叫醒他。所以现场的众人没有一个敢叫他，搞得众人大眼瞪小眼。
     “对不起，这是我的失误。”郑沐汐主动道起歉来。  
      “我觉得这应该怪奠。”郑燮抱着手臂说。
      “奠连那个房间都出不了。”郑应龙摆摆手说，“不过话说回来啊，这孩子终于到十二岁了。不容易啊。”
       “不就是个象征性的礼仪吗？至于吧？”郑煜不自在的说。
      “‘裔族’十二岁的成人礼意义非凡，不同主神的仪式形式虽然各不相同，但其目的都是为了对二十岁的定性进行预测……”郑篆的长篇大论被麒的哈欠打断。
         “啊。都到了，那省我不少事。”麒丝毫没有为自己刚才的行为感到羞愧。麒用双手比了个方框的相机手势。把每一个人的样貌都放在了里面。
     “你们两个，去把郑笗雄叫过来。”郑应龙支使郑篆和郑煜前去找郑笗雄。
       等他们两个走远后。麒突兀的问了一句：“后悔了吗？”
       郑应龙疑惑的问：“后悔什么？”
        “当然后悔，后悔跟他做那笔交易。”郑胤诺叹了口气。
        郑沐汐紧接着说，“不过总算是熬过来了。”
      “噷，还有八年呢。你们加油啊。”麒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晃晃悠悠的走出了会议室，“让他直接去阴影找奠，我可不能在等下去了……”
       阴影之地，奠的房间。
       我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了奠的房间里。我只记得自己应该是在床上睡觉才对。
       “从巳能覆在你的影子上控制你的身体。也能覆在灵魂体的暗影上。”坐在墙角的奠解答了我的疑惑。
      “嗯哼。”我站起身来，看到了墙上那副奇怪的画，问道，“你画的这是什么？”
      “练笔而已。”奠随手一挥，在我看清楚画上人物的面孔前把画抹掉了。
       门开，麒摇摇晃晃的闯了进来。刚一进门就直接瘫倒在地上，麒似乎是注意到我了。
     “你来这么早的？”麒惊奇的问道。
      “我可能是飞回来的吧？”我开了个玩笑。
       “我是飞出去的……我也希望我能飞回来的……”麒很认真的说。
       “小麒！”奠催促到。
       “哦哦。”麒说着打了个响指，其他人的幻影逐一出现在房间里，这个小房间顿时显得有些拥挤。其中自然也有我的，不过我可认不出自己来。我是根据人数而推断出有自己的。
        奠站起身，走出了阴影，来到幻影跟前，细细的打量着每一个人。
       “差不多，从巳！你们三个帮我站会儿 岗。我要出去画幅画。”奠大手一挥，一屋子的幻影全部溃散。
      从巳怪叫着问道： “老鬼？你不会要出去吧？”
       “呵呵，这可是二少爷的要求啊。”奠站到房间的中央，周围的阴影迅速附着在他的身上，奠逐渐变得和阴影一样漆黑，“你们待在门外，发生情况就死守房门。我会赶回来。”
        房间里的奠融入了黑暗，消失不见。现实之中，奠睁开了一双血红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