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夏同人】逝如夏花[4]-[6]

“嘿夏弥，怎么了？昨天没睡好？”第二天早上杨溢到学校，看见夏弥正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昨天我一直……啊不没什么，晚上雷太大被吵到了。”夏弥晕乎乎地抬起头。
“昨天雨那么大，你一打铃就没影了，我找你都找不到，下次……”杨溢一转头看到女生已经抱着外套睡着了，只得把后半句咽回去。杨溢帮夏弥把散落的书摞整齐，凑近后，他看到阳光与树影斑驳的照在夏弥脸上，她的睫毛又密又长，在眼窝出留下点点阴影。
 
夏弥就这么在半梦半醒中度过了一天，一直安安稳稳地缩在那一小块地方，做什么事都疲于动弹身子。而她的同桌杨溢则过得手忙脚乱，左右手并用抄双份的笔记，还要绷紧精神帮夏弥打掩护。
放学时，杨溢看到夏弥慢慢地爬起来：“篮球队是不是今天有训练呀？”平时只要篮球队有训练，夏弥就会坐在一旁的看台上，一边写作业一边看打球，从未缺席。
“喂喂大小姐，你看看你今天睡得不省人事，就应该赶紧回家休息，我待会跟楚师兄请个假……”杨溢本想请假送夏弥回家，可话未说完就被她打断了。
“呀谢谢您嘞连作业都帮我记好了，”夏弥笑着说，露出白白的小虎牙，“我只有在篮球馆才有动力写作业的，在家就只想扑倒床上打滚。所以，拜托啦，待会帮我把书包带过去吧。”杨溢见身前的女生正双手合十，满脸希望地看着自己，实在不忍拒绝。
不过，杨溢答应完就后悔了。
因为怕夏弥突然昏倒或发生其他突发情况，整场训练，杨溢的关注点就一直在她身上。带球过人时丢了球，上篮扣篮自己被自己绊倒，甚至热身跑时险些撞到篮架……
一起训练的队友看到杨溢如此心不在焉不禁开起了玩笑：“想送女朋友就直说呗，队长给特批。”“啦啦队队长居然就被你这么近水楼台先得月了……一个班就是好。”还有学长一脸凝重地拍着杨溢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大家都懂。
“……喂喂喂懂个鬼啊？我和夏弥不是那种关系好吗！”杨溢冲其他人翻了个白眼，坐回板凳上喝水休息。夏弥正看向这边，并没有刻意追着谁看，鬼精鬼精的目光跳来跳去，不时埋头记些什么。突然她一转头，与杨溢的目光撞到一起。夏弥开心地挥了挥手，而杨溢却迅速把脸别到一旁。
“看到喜欢的人向自己招手会把脸转到一边……”夏弥收回手，一边说一边写，“人类真是奇怪。”
她又看向楚子航，后者正在篮筐下挥汗如雨，但神态却平静得如一潭死水：“今天还是老样子，真是个无趣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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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学期的社会实践活动之一是去城郊的山区爬山。
活动当天，夏弥发了低烧，愣是和同伴有说有笑，硬拖着身子爬上了山顶。但在准备下山时，夏弥突然倒在了身旁女生的怀里。
女生们想报告老师，却被杨溢一把拦下：“我来吧，我背她下山。”一边说着，一别伸出手接过了夏弥。
夏弥的身子软软的，微烫的小臂松垮地搭在杨溢胸前，肌肤相贴，同时嘴中呼出的热气喷在他的静窝里，惹得杨溢痒痒得，像是有只调皮的猫舔舐在他的心尖。
走到一半时，夏弥醒了：“杨溢你……我怎么了？”
“你在山顶突然晕倒了，我背你下山。发着烧还来爬山，也不知道心疼心疼自己。”杨溢皱着眉轻叹。
“抱歉……谢谢……”夏弥缩缩脖子，用很轻的声音耳语。
杨溢垂下头，如释重负般深吸一口气，弯起嘴角：“你没事就好了。”
之后的半段路程由于有了夏弥叽叽喳喳的说话声而变得有趣起来。也不顾男女有别之类的束缚，她在杨溢背上张牙舞爪，不安分地乱动着，给杨溢指轻巧的松鼠灵活地在树梢间飞跃，蚂蚁们奋力将食物搬运回巢穴，翠绿的藤蔓在古树枝干上缠绕地密密麻麻……夏弥说这些都是大地的心事。
“听起来你和这片地很熟啊……”
“不止呢，我对每片土地都很熟啦……”夏弥认真地说，双目流动着浅淡的金色。但杨溢并没有看到夏弥此时的神情，以为这又是某个无厘头的冷笑话。
在归途的大巴上，夏弥靠着椅背倒头就睡。一路上山路颠簸，她的额头渐渐下沉，斜搭在了杨溢的肩膀。
“夏……”杨溢以为夏弥又在搞什么恶作剧，转过头来刚要说话，看到身旁女生恬静的睡颜，迅速噤声。他梗着脖子，姿势僵硬地将外套披在夏弥身上，生怕自己的动作太大而吵醒她。
二人距离很近，近到杨溢一低头，鼻尖就能触碰到夏弥的发丝，带着大地上青草和雨露的味道。夏弥的脸蛋红扑扑的，嘴唇却苍白而干裂，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脸蛋洁净明艳，毫无瑕疵。
“发着烧还说这么多话……总是这么吵吵嚷嚷的以后可嫁不出去。”杨溢摇头轻笑，抚平夏弥皱着的眉。
 
大概是这时，动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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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日子里，杨溢总是很迁就夏弥。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杨溢对夏弥的照顾已经超过了一般朋友，但夏弥一点回应都没有，与其说置之不理，不如说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杨溢的心思，依旧没心没肺地过着日子。有几次杨溢提出要送夏弥回家，都被她以会被误会为理由拒绝了。
 
“杨溢，传球！”
“啊？噢噢……”
在社会实践后这几天的篮球训练中，杨溢又开始心不在焉起来。当然，是因为夏弥。
此时夏弥正趴在看台上奋笔疾书，不时向男生们训练的方向望来，在别人看来与以前毫无差别。但杨溢发觉，最近夏弥看楚子航的频率明显高了起来。
大概是敏感吧。杨溢自我安慰着。
但如果是真的的话……也没有办法啊。楚师兄那么好，如果自己是女生，也会理所当然地选择喜欢他吧？
可是就算必输无疑，少年胸腔里的热血也仍在不安分地涌动着，叫嚣着要去战上一场。
就这么想着，杨溢在放学时缠着夏弥和她同走一路。
 
“喂喂喂杨少爷您到底要干什么啊？”夏弥故作一脸嫌弃地转头，看到杨溢耷拉着肩膀在身后跟着。
“那个，那个……”杨溢憋红了脸。
“嗯？”夏弥差点噗地笑出声来，这么犹豫不决的杨溢还真是少见。
“你是喜欢楚师兄吗？”杨溢低头，咬牙。
“嘿……？这个呀……”夏弥故意抬高语调，装出一份为难的样子，“师兄那么好，我喜欢他也是应该的啊。”
“……”果然。
“可是我有喜欢的人啦！”夏弥咯咯地捂着嘴笑了，“是我哥哥。”
“啊……？我问的不是那个……是……”杨溢有些语无伦次，心想自己怎么会喜欢上这么迟钝的一姑娘。
“嗯？”夏弥迷惑地眯眯眼，刚刚拿自己哥哥顶过去已经够惊险了。作为一个龙类，人类这些深刻的情感问题她还并未搞懂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天知道这些还不足自己指甲大小的小东西们怎么会有这么繁复的心思！
“嘿呀算了，聊聊你哥哥吧。”杨溢被夏弥气得实在是没了脾气，自动认输。
“我哥哥啊……”杨溢看到女生止住了步子，“他是个大个子呢，长得超级超级帅。就是，这里有点问题。”
女生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啊……抱歉。”杨溢怔怔地看着身前的女生，舌头打结。
女孩也不再说话了，两个人就这么默默地走着。夏弥用脚踢着路边的石子，偶尔传来啪嗒的声响。
 
直到走到分岔路口，夏弥向右而杨溢向左。
夏弥迈了几步后回头，眼前是杨溢的背影：“我好像真的有那么一丢丢喜欢楚师兄。”
很轻的一句话，像是浮在空中很快便被吹散的蒲公英，但杨溢还是听到了。
少年的背影僵了一下，终是没有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