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的女孩儿竟然不是混沌恶『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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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不久就是寒假，这段在小说里我写了的，寒假里的沈珞珞杳无音信，开学第一天晚上她跑进凤梧山，被我发现，然后跟我提出了分手。”
陈萧野一边用卫生纸擦拭唐屿沾在地图上的口水，一边讲解道。
“陈！萧！野！”唐屿眼中充斥着杀意，愤恨地喊道。
“我在。”
陈萧野理直气壮地回答。
这份理直气壮唐屿见了无数次，比如深更半夜约她出来然后竟然理直气壮地放了自己鸽子，比如正大光明地点双人份食物看着自己吃不完然后数落自己浪费粮食，想到这儿唐屿闭上眼睛扭过头长出一口气，认为还是不能跟这种没长心的人计较。
“到这儿我就又有个问题了，”最终，生了半小时气的唐屿率先打破了沉默：“你的小说是第三人称写的，所以能写你和小雪离开凤梧山之后的事，但现实是你走之后那里发生了什么你根本没法知道，所以那天沈珞珞做的事，以及唐柠墁的出场，都是你瞎编的了？”
“是的。”
“……那那天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真相嘛，”陈萧野抬起头，想给大脑减减压：“就是我在凤梧山里的半道追上了沈珞珞，她狂乱地对我使用了……嗯……一种类似魔法的东西，还让我永远不要靠近她。”
说着，陈萧野不自觉地摸了摸左臂，唐屿看在眼里，想到夏天他穿短袖的时候，左臂上露出的那道疤痕。
“然后你就走了？”
“嗯，当时的沈珞珞完全不能用语言交流，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
“那小雪是怎样重新出场的？”
“她啊，”说到这儿，陈萧野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欣慰：“那天我在教学楼的楼顶坐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发烧了，清晨我回教室的时候，正赶上小雪带着钥匙来开门，她看我脸色惨白还受了伤，就给我包扎包扎，然后脱下她的长袄给我盖上，我睡了一天。”
小雪再次成了陈萧野的同桌，在沈珞珞离开后的一段黑暗时期，她开始陪着他，放学后陈萧野在班里睡觉，她就帮他买饭，渴了懒得打水，她就帮他倒满，有时候在外面逃课班主任进班了，小雪便给陈萧野个电话，他就会疯狂往学校赶。
有天晚上他良心发现，跟小雪一起去打水，因为晚自习放学很久，水房空无一人，陈萧野把水瓶伸到水龙头下，插进卡，热气升腾而上熏着他的脸。
他一回头，就看见了小雪那在夜里亮得发光的眼睛，她当时背对着学校外遥远昏暗的街灯，湖蓝的格子衫被镀了一圈暗银。
陈萧野想起过去的某个傍晚等到的沈珞珞，她在夕阳中向自己走来，身上也是一圈橙黄的轮廓。
只是换了一个人。
陈萧野提着水瓶走过去，他想说点什么，但却无厘头地问了句：
“你去哪了。”
小雪低头笑笑：“感觉要下雪。”
他愣了愣：“都四月初三了。”
这时候，突然一阵亮光闪起，雨点般的烟花照亮了半个天空，五光十色地逸散在空气里，噼啪乱响，个别带有口哨的烟花打着圈儿升起，发出高高低低的调子。
隔壁书屋阿姨的小儿子欢呼雀跃着喊妈妈出来看烟花，这声音把陈萧野的幻想惊破，又回到了现实世界。
陈萧野无精打采地笑笑：“不是啊，已经四月初三了。”
小雪思忖一下，说：“是没有雪，这一阵烟花也好看啊。”
可在烟花声之外，陈萧野听见了远处一阵柔稳的音乐。
他问：“那是什么，好像是沈珞珞的手机铃。”
小雪说：“女寝的熄灯铃。”
“噢，”他点点头：“她居然喜欢这种曲子。”
“你很喜欢沈珞珞。”唐屿顿顿地说道。
“我也一直这样认为，但是随着小说里的她越写越多，我才意识到可能不是这样。”
“怎么说？渣男。”
陈萧野瞟了唐屿一眼，发现她最近很爱用‘渣男’这个词称呼自己：“小说里我竭力把她塑造成一个秩序善属性的角色，为她的所作所为编造正当理由，但是写到第三百七十章她死掉我才发现，小说里除了名字，她和现实几乎毫无瓜葛。”
“那是什么促使着你一直在制造与沈珞珞的交集？难道不是喜欢？”
“不是，”陈萧野摇头：“小说的开头是男主和沈珞珞的分手，因为我根本写不出自己和她在一起时的感觉，我想，我可能只是因为借助他父亲的赝灯见证了沈珞珞未来的死亡，进而生出的一份责任感，我想救她。”
“那她父亲沈桓呢？”唐屿大惑不解：“虽说沈桓没有你那么高的相性，但到底也看到过他人的死亡，他就没有看到自己女儿的死？就不会去做点什么？”
“他肯定是看到了的，所以才会让我也看到，”陈萧野的眼神突然变冷，这一刻人类的情感在他眼中消失殆尽：“这就是我为什么说沈珞珞在坑我，不光是她，我遇到的每一个人，其是都在坑我。”
唐屿想安慰他，便试探着问：“小雪呢？”
陈萧野转头看向她，眼神比刚才更加寒冷，唐屿心说坏了，似乎不该说这些，就在她愣神的那一瞬间，陈萧野突然伸手一把按住她的脖子，想把她按在地上，可惜唐屿本能地发了力，按倒失败。
唐屿瞪大眼睛看向陈萧野，但她马上反应过来，正欲主动倒在地上，却见他一把扯过自己胳膊，将自己护在了身后。
陈萧野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飞快地从背上拔出一支麻醉枪的注射弹，唐屿凝起眉，朝他身后的方向看，只看到杂草重生的荒郊野岭。
“走！”
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吃力地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