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为守（主策藏，副CP很多很杂）18-19

十八
夕阳西下，映雪湖边，柳钰祁挥舞着手中长刀，一招一式带着一种莫名的发泄意味。刚才从薛凛的居所出来后，柳钰祁就直奔这边，练习刀法至今。渐渐地，柳钰祁手中动作放缓，直至停下。随意地靠在旁边的一棵树上，柳钰祁王者面前平静如画的映雪湖面，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柳钰祁很清楚自己现在内心的烦躁的源头就是叶清墨，但是，他却无能为力。当初自己做出那样的选择，狠狠地伤了他，现在这样又怪得了谁，无非都是自找的。柳钰祁捂着脸自嘲地笑了。
“咦，那不是钰祁么，怎么一个人在那发呆？”尹如醉带秦潇潇来映雪湖看风景，远远地就看到了柳钰祁。
“那个是……霸刀山庄的人？”秦潇潇打量了一下柳钰祁的穿着打扮。
“是啊。钰祁可是霸刀山庄的少庄主呢。”尹如醉道，“也难为他一个世家大少爷受得了这边关的苦。”
“钰祁，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尹如醉毫不避嫌地上前拍了拍柳钰祁，将他从沉思中唤回。
“是如醉啊，咦，这位是？”柳钰祁转身就看到了尹如醉和秦潇潇。
“这是秦潇潇，天策府枫红旗李昀枫旗下的副统领，就是她一路带人护送阿凛回来的。”尹如醉热情地给柳钰祁介绍。
柳钰祁抱拳：“……秦副统领，你好，在下霸刀柳钰祁。”李昀枫旗下么……
“柳公子见教。”在陌生人面前，秦潇潇的架子一向端得很稳。相处了这么些时间，尹如醉也算大致了解了秦潇潇的性格，是以也没有拆穿她，只是暗笑于心。
柳钰祁的心绪很是萦乱，所以他现在不想跟同李昀枫有关的人多相处，他怕控制不住自己暴露此刻的心思：“我还有事找笙珏，就先走一步了。”
“啊，那你忙去吧。”尹如醉目送柳钰祁大轻功飞走，“怎么感觉他似乎想躲开我啊？”
“错觉吧，他哪里有躲你的意思。不过，他们霸刀山庄的轻功可真快，一瞬间就没人影了。”秦潇潇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这个柳钰祁，为什么会给自己一种十分危险的感觉呢？
避开了尹如醉和秦潇潇，柳钰祁没有去找杨笙珏，那本就只是个借口，他找了一处有太阳又隐蔽的屋顶仰躺了下来。
李昀枫这个名字他怎会不熟悉，在苍云堡，这个名字一直有着就不低于燕扬烽的存在感。诸多传言都表明了，李昀枫是一个俊朗洒脱，重情重义，很负责，自身能力也很强的人。这样的人，可谓是众多军中儿女闺中女儿的梦中情人。
这样一个人，配清墨，很合适，自己应该为清墨感到高兴。但是，为什么，会那么不甘心呢？柳钰祁捂住隐隐似有抽痛的胸口，心思莫名。
晚上，尹如醉提着她珍藏的杏花酒与秦潇潇浅酌了几杯。只是秦潇潇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尹如醉的酒量那么差，才几杯下肚，尹如醉就醉了。这也就罢了，令秦潇潇有些措手不及的是尹如醉醉后居然直接抄棍子说打就打。也幸好秦潇潇对敌经验丰富，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两人自屋内打到屋外，终于惊动了其他人。尹如醉喝醉后武力值爆表，秦潇潇却为了不伤着尹如醉反而束手束脚，以至于风凌渊赶来的时候秦潇潇已经渐入败势了。
风凌渊熟练的一手反剪尹如醉的双手，另一手一记手刀敲晕了人。
“呃，这样没问题吗？”秦潇潇看着被风凌渊打横抱起的尹如醉，有些担心。
“没事的。”薛凛道，“如醉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来这么一遭，凌渊下手有分寸的。如醉的酒癖，有些特别，刚才我们也是忘记同你说了，抱歉。”
“哈哈，如醉这样也是挺有个性的。”军中杂七杂八的酒癖多了去，秦潇潇表示自己也是见过风浪的人。
“我先送如醉去休息，你也早点休息吧，今天真的不好意思。”风凌渊有些歉意地开口。
“真没事儿，我拿如醉当好姐妹，这点，不算啥，就当是我俩切磋了。”秦潇潇摆摆手，“军中儿女，不必如此客套。”
待风凌渊抱着尹如醉走后，秦潇潇才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薛凛见状有些试探地问：“潇潇，你刚才是不是受伤了？”
刚才同尹如醉打的时候，一开始没完全反应过来，手臂上挨了俩下棍子，秦潇潇本来是打算瞒过去的，只是没想到薛凛居然察觉了她的异状。
本来秦潇潇是打算瞒下的，但是看到薛凛关心的面容，她下意识地就承认了。不过，她还是拦住了薛凛打算去请军医的行为：“我的伤我清楚，没大碍，就是有点瘀伤，我自己带着跌打酒。”
最后，在薛凛的坚持下，秦潇潇还是让薛凛看了一眼伤势，总算是安抚住了他。秦潇潇在里头给自己上药的时候，薛凛就在外头坐立不安。路过的杨笙珏在从薛凛口中得知前因后果后，掏出了自己的珍藏递给薛凛，让他转交秦潇潇。而陪同杨笙珏的燕扬烽则是在临走时，在他耳边意味深长地来了一句：“看上了？加油！”留下面红耳赤的薛凛拿着药不知所措。
十九
对于秦潇潇，薛凛一开始只是欣赏，后来秦潇潇一路护送他，表现出来的智谋和本领让他对她的好感是与日俱增，以至于，有时秦潇潇大胆地跟那些士兵开一些少儿不宜的玩笑，都让他觉得可爱，而不是轻浮。当然，事实上，秦潇潇也并不是一个轻浮的人，她可以无所顾忌地同士兵们开玩笑，但是行事作风却很严谨。
薛凛看得出，秦潇潇其实是一个对感情很认真的女孩子，所以，他觉得自己必须深思熟虑，以免给她带去伤害。对此，燕扬烽表示嗤之以鼻：“真等你啥都考虑好，安排好，怕是秦潇潇早被人追走了，到时你就自己找地儿哭去吧。”
次日，秦潇潇一行人修整结束，就准备回天策了。
“燕统领，还有诸位，秦潇潇就此告辞了，后会有期。”秦潇潇一抱拳，而后翻身上马，长枪银甲，端的英姿飒爽。掉转马头，秦潇潇将长枪举过头顶，“启程！”
目送秦潇潇带着天策士兵离开，燕扬烽拍了拍薛凛的肩膀：“任重而道远啊兄弟。”
薛凛白了燕扬烽一眼，转身离开。
柳钰祁看着远去的天策将士，突然升起了去天策看看的冲动。感觉到柳钰祁的身周的气息浮动，杨笙珏有些担忧地看过去：“钰祁？”
“没事。”柳钰祁抬头看向远处，思绪再次飞远。
再说天策府这边，叶清墨醒来后，身体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眼见着明天就是叶清墨和叶小艾约定的回去藏剑山庄的日子了，这天傍晚，李昀枫终于忍不住把人单独拉了出去。
还是那个山坡，还是夕阳西下，叶清墨对于李昀枫忽然拉自己来看夕阳的行为十分不解：“阿枫，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清墨，答应我一件事。”李昀枫语气郑重，“待会儿，无论你听到了什么都先别说话，等我说完再说，好么？”
叶清墨看着李昀枫郑重其事的样子，不觉有些紧张：“我答应，你说吧，我保证在你说完前不开口。”
“清墨，能遇到你是我这一生最庆幸的事。巴陵一别之后，我一路来到了天策府，经过重重考验被师父收为弟子，成了一名真正的天策军人。”李昀枫抬头看着夕阳，“后来我跟师父说了你的事，师父替我查出了你的身份，我才知道，原来你是藏剑山庄的二少爷。之后，我一直偷偷有收集你的消息，知道你自幼身体不好十分畏寒，知道你喜欢吃西湖醋鱼和龙井虾仁，知道你多了一个青梅竹马，知道你最喜欢在千岛湖边一边垂钓一边安静看书……”
“……”叶清墨扭头看向李昀枫，对李昀枫接下来要说的话有了预感。
“……我原本一直以为我对你只是感激，只是想报恩，但是，在洛阳遇到醉酒的你，我才发现，有些东西，早在不经意间改变了，只是我自己一直没发现而已。”李昀枫转身直视叶清墨，伸手轻抚上他的脸颊，在叶清墨想要避开的时候猛地将人抱紧，“我原本不打算这么快向你告白的，但是这次你的重伤让我认清了一件事。”
叶清墨被李昀枫猛地抱住，正欲挣开，却被李昀枫接下来的话止住了动作：“身为天策府一员，我们随时为上战场做着准备。战场上，刀枪无眼，谁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再也回不来了。所以，清墨，我不想等到哪天我会后悔没有来得及跟你说我对你的感情，我想要让你知道，我想得到你的回应。”
叶清墨能感受到李昀枫话语中的痛苦，所以原本打算推拒的双手改为轻轻回抱住他。李昀枫自然也能感觉到叶清墨的动作，他顺势将叶清墨紧紧拥入怀中：“清墨，我是一个很自私的人。我知道，如我这般，其实什么都不说跟你一直保持着好兄弟的情分是最好的，至少，哪天我不在了，你最多也就伤心一下，依旧可以继续你自己的生活。”
听到这，叶清墨忍不住想开口，却被李昀枫及时阻止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先听我说完好吗？”李昀枫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柔，说话间，偶尔有热气吹到耳廓，叶清墨忍不住耳根有点红。
“可是，我很不甘心，我不想只当你记忆中的那个如兄长般的阿枫哥哥，我想要你，想要拥有你的一切，想要和你融为一体，哪怕我死了，我也要所有人知道，你是我的，谁也不许染指。”李昀枫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怀中的躯体微微一僵，所以他更用力地抱紧了怀中之人，“我知道我的话可能吓到你了，但是，这就是我想对你说的。清墨，我爱你……”
叶清墨感觉自己似乎做了一场梦，梦中，他的阿枫哥哥居然忽然朝他告白了。然而很快他便被四肢的痛麻唤回了思绪。看着紧紧抱着自己的李昀枫，叶清墨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何为手足无措。
他还对柳钰祁有感情，哪怕现在他已经对他死心，但感情却不是那么轻易就能被磨灭的。至于李昀枫，自打重逢，他就很依赖他，但他很清楚，这其实并不是爱情，他是真的只当李昀枫是自己的兄长。
不过，叶清墨微微挣了挣，让自己得以喘口气：“阿枫，你知道的，我喜欢钰祁，哪怕我现在已经对他死心，但是，感情却依旧在。”
“……我知道。”李昀枫抱着叶清墨的双手微微垂下，他怎会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之前他才打算对叶清墨温水煮青蛙。只是叶清墨的重伤和洛流光的刺激让他忍不住改变了主意。
“我之前一直拿你当兄长看待，从来没有想过其他。”叶清墨继续说，李昀枫只觉心头越来越沉，可是，他真的不想放手。
“不过，我觉得，我以后大概也不会再喜欢上其他什么人了，如果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先试一下，我会努力让自己喜欢上你的。”不管是感念于李昀枫对自己沉重的感情还是舍不得李昀枫过于伤心，叶清墨沉思良久，说出了自己的决定。
“清墨，你……”李昀枫其实早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清墨虽然没有说爱他，但是他却愿意接受自己，并跟自己约定了一个未来。
幸福来的太突然，以至于李昀枫一个没忍住，直接将叶清墨抱起来原地转了好几个圈。叶清墨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其实有点冲动，但是他实在不想看到李昀枫失望的样子，而且仔细想想，同李昀枫一起过一辈子，似乎也并不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