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心为守（主策藏，副CP很多很杂）14-15

十四
闭眼等死的洛流光迟迟未等到屠刀临身，睁开眼就见一把很大很奇怪的剑挡住了砍向自己的屠刀，看那山贼脸上的汗水，可见他现在处境很不妙。洛流光再低头，挡在自己面前的是一个还没那把奇怪的剑高的小女孩。
“……”洛流光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这边叶小艾可不知道洛流光心中的纠结，她挡下这一刀救下人后，用力挥动重剑，终于成功将人拍晕。
“小艾，没事吧？”一个温润的男生响起，看到来人，洛流光心中蓦地浮现一句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我没事，不过，二哥，这些贼人杀了那么多人，我们干嘛不直接杀了他们？”叶小艾踢了地上那个山贼一脚，小脸气鼓鼓，“这里那县令跟这些山贼是一伙的，你送官跟放了他们有啥区别？”
“别动不动就杀人杀人，你还小，杀气别这么重。还有，别担心，有位出身长歌门的巡查御史就要路过这呢。”叶清墨看了眼似乎在发呆的洛流光，“这位公子，你也是这个村的吗？”
“小生洛流光，是这的人，多谢两位救命之恩。”洛流光闻言反应过来，回答道。
“你也是这个村里的呀，看你似乎是个读书人吧。”叶小艾拍拍手，“你们村幸存的人都被我二哥集中在那边祠堂里了，你去看看他们吧。”
洛流光闻言一喜，顾不得多说什么，给两人作了个揖，然后就快步朝村中祠堂跑去。
洛流光本以为村人可能都遇难，但是来到祠堂一看，他惊喜地发现，几乎所有人都在，但是环顾了所有人后，洛流光掩去了笑容，刘阿叔不在。王婶有些愧疚地告诉洛流光，刘阿叔是为了救她儿子，被山贼砍了一刀去的。
村里与他关系最近的除了家人，就属刘阿叔一家，如今却……
待叶清墨过来通知大家可以回家了的时候，村民们都纷纷表示感谢，然后各自回家收拾了。洛流光看着空荡荡的祠堂，忽觉一阵空虚。
“唉，书生，听那几位婶婶说你已经没有亲人了呀？”叶小艾站在祠堂门口，歪着头看着洛流光。
“嗯。”洛流光扭头看向叶小艾，“今天谢谢你们救了村子。”
“不客气啦，路见不平，自当拔剑相助。”叶小艾摆了摆手。
“那个，你们是什么门派？收弟子吗？”想了想，洛流光开口道。
叶小艾上下打量了一下洛流光，道：“我是藏剑山庄的，不过，你的身子骨不适合当我们山庄的弟子。”叶小艾的话让洛流光心中原本有的意思期望破灭，但叶小艾没有注意到这一点，她接着说道，“我觉得你挺适合长歌门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拜入长歌门？更何况，你本来就是个书生，到时进官场也好，做学问也好，都可以，只要你愿意。”
“长歌门？”洛流光身为一个读书人，自然对长歌门有所耳闻，长歌门可谓是所有学子心目中的圣地，洛流光自然也曾想过要拜入长歌门，但长歌门又岂是随意可进入的地方？
“对呀，你要不要考虑一下长歌门？毕竟你是真的不适合学我们山庄的武学。”叶小艾道。
“……”小妹妹，你莫不是当长歌门是你家开的？你想弄人进去就弄人进去？洛流光默默吐槽。
是以，当洛流光真正站在长歌门的漱心堂中被众长歌门弟子包围着说欢迎小师弟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是懵逼的：好吧，身为长歌门门主的外甥外甥女，长歌门说是他们家开的也没什么毛病了。
“原来，你也是受过清墨他们的恩惠的呀。”李昀枫道，“清墨他们，确实都很好。”
“没错，无论是叶庄主夫妇还是小艾他们三兄妹，都是很好的人。”洛流光顿了顿，然后冷笑一声，“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允许那样一个有可能将清墨当替身的人站在他身边的。”
“可是清墨跟我说过，柳钰祁曾经不着痕迹地拒绝过他……”
“不着痕迹的拒绝？怎么拒绝的？”洛流光冷笑，“故意疏远吗？”
“你知道？”李昀枫是真的有点惊讶了。
“我说过我一直有关注着清墨，”看到李昀枫带着点审视的目光，洛流光笑了，“你不用紧张，我对清墨只有感激，我喜欢的是小艾。你能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吗？我也就比小艾大了六岁而已。”洛流光被李昀枫的眼神激得想炸毛。
“咳咳。”李昀枫也察觉自己大概表现得太明显了，掩饰性地咳嗽了两声。
洛流光白了李昀枫一眼然后继续说道：“那样的拒绝究竟有多少用处呢？不过自欺欺人而已。更何况，他故意疏远究竟是内心挣扎还是暗自拒绝，谁知道？”
李昀枫闻言陷入了沉思。
洛流光见状，似乎觉得自己那把火放得还不够大，又幽幽地开口说道：“你知道吗，气质上，清墨和笙珏师兄很接近，但笙珏师兄更显睿智成熟。相貌上，因为两人是表兄弟，故也比较相像，不过清墨长得更加精致一点。最重要的是，每次来长歌门，庄主夫人总是喜欢让清墨穿上我们长歌门人的服饰。”话音落，洛流光拂袖往前走去，留下李昀枫一人在身后陷入沉思。
十五
晚上，叶小艾趴在叶清墨床边睡着后，洛流光就将人抱走了。临走前，他意味深长地朝李昀枫笑了笑。
李昀枫被洛流光笑得有些心神不宁，在床上辗转反侧，不能安眠。想到白天与洛流光的一番对话，李昀枫其实很想去问问叶清墨，可是，他现在又有什么资格去过问呢？
凌晨，心有思虑迷迷糊糊睡过去的李昀枫忽然惊醒，然后他就发现旁边叶清墨那边似乎有动静，心中一动，他下床凑过去，借着月光看到叶清墨慢慢睁开了眼睛。
“清墨！你终于醒了！”李昀枫慢慢扶起叶清墨，让人靠在自己身上，然后将一杯水喂了过去，“你先别说话，喝点水润润嗓子。”
“……”叶清墨喝下一杯水后，慢慢开口，“谢谢你，阿枫。”嗓音沙哑，难掩虚弱，“我这是昏迷多久了？”
“也没太久，四天。”
“这段时间一直是你照顾我吗？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有什么麻烦的。你先靠一会儿，我去喊军医来给你看看。”说罢，李昀枫就欲起身，被叶清墨拉住了，“阿枫，我现在没什么不适，天还黑着，等天亮吧。”
“真没不舒服？”
“我很好。”叶清墨道，“你放心吧。”
“那你躺着再休息一会儿吧，等天亮，我让军医来给你看看。”
“嗯，你也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训练的吧。”
“哦，对了，清墨，小艾来了，不过，伯父伯母怎么会放心让小艾过来？”李昀枫躺回自己的床，忽然想到了叶小艾。
“小艾应该是和流光一起过来的吧，有流光在，没人拐得了小艾的。”叶清墨轻声笑道。
“原来如此。”
次日一早，李昀枫就把军医喊了过来，军医给叶清墨检查了一遍后就宣布叶清墨已经没什么大碍只需静养就可以了。
叶小艾看到自家二哥醒过来了，洛流光也保证叶清墨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心里那是一个开心，若不是考虑到叶清墨肩膀上的箭伤还没好，怕是要整个人挂他身上了。
这边叶家兄妹二人说着悄悄话，另一边，洛流光则是一脸深沉地打量着李昀枫。
“洛公子，你有什么事么？”
“你究竟是个什么打算呢？”
“我能有什么打算，或者说，你觉得如今的我该有什么打算？”李昀枫苦笑。
洛流光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昀枫：“你知道么，其实对你，我也不是很满意，不过，相比柳钰祁，你好得多。”
“愿闻其详。”
洛流光笑了笑：“原因很简单，你是天策府的。”
“……”
“我佩服每一个保家卫国的天策苍云军人，但是，我一直不觉得你们是良配。活下来的那个才是最痛苦的。你们都是英雄，你们对得起国家，对得起百姓，但你们唯一对不起那个人。”
“你说的一点没错。”心中一直以来的顾虑被揭开，李昀枫有些颓然。
洛流光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地继续说着：“但是，我想，你们觉得对不起的那个人，一定不会怨你们，因为，在选择和你们这些军人在一起的时候，那个人一定早就做好了觉悟。”
“……”李昀枫猛地抬头看向洛流光。
“人生苦短，若是一直犹豫彷徨，究竟何时才能如愿以偿呢？”洛流光的目光有些空茫。
“为什么？”李昀枫看得出洛流光是真的很关心叶清墨，所以他很不明白为什么洛流光会怂恿自己追叶清墨，而不是阻拦。
“你是在奇怪为什么我不阻止你？”洛流光扭头看向李昀枫，笑了笑，“或许，清墨自己也没发现吧，对于幼年时遇到的那个阿枫哥哥，他其实是很在意的。你的枪，我能看一下吗？”
李昀枫愣了一下，但还是将枪自背上取下，插在地上。
洛流光摸了摸枪柄：“这柄枪，当初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很震撼，我记得当时有个霸刀山庄的老铸造师评价这把枪已经自成一种风格，说铸造此枪者，有晋级宗师的潜力。据说，这把枪的材料是清墨自己跑了很多地方收集的矿石，铸造时倾注了许多的心血。弈墨说清墨铸造枪胚时曾五天五夜没合眼。”
李昀枫执起枪，第一次觉得手中的枪是如此的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