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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丽的错误

接上篇:
地池中,男孩逐渐下沉。
莫斯顿一脸冷漠地看着男孩沉入地池的深处,只留一张脸面可供呼吸地池外的空气。
屠大伟抓了抓脑袋,看着地池,幽幽地问了莫斯顿一个问题:“为什么你说的军方实验跟你之前做的说的论点不太一样?”
莫斯顿低头看了一眼脚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屠大伟,认真地对屠大伟解释:“我做的这个系统,是结合了很多类似却被迫终止项目的实验数据做的,其中包括了我之前说的,还有我没说的。”
“好吧。”屠大伟低头看着地池,男孩的皮肤已经逐渐变蓝,白眼也翻了出来。
莫斯顿抬腿跨过地池,朝方解石的方向走去。
屠大伟好奇地跟了过去,见莫斯顿席地而坐,双脚探进了方解石中,方解石开始如活物般不停的蠕动,分泌出一种发出蓝紫色光亮的乳白色液体,逐渐蔓延过莫斯顿的脚,膝盖,延展出蓝色的触手,顺着莫斯顿的腿爬上去,扎进了他的腿里。
“危险啊,你不疼吗?”屠大伟碰了一下莫斯顿的肩膀。
“不疼,我习惯了。”莫斯顿伸手拍了一下屠大伟的胳膊,示意屠大伟走开。
屠大伟一步三回头,走到一边,离莫斯顿较远的位置,偷偷地窥探着莫斯顿的一举一动。
莫斯顿感觉到有一种东西从那蓝色的触手里被注入到自己的腿部肌肉,同时让他感到头昏。
一只惨白的手从乳白色的液体中伸出,抓住了莫斯顿的小腿,莫斯顿微微睁开眼,看见长着清钥面孔的活物从方解石中冒出来,上身爬到莫斯顿的腿上,用手摸着莫斯顿的脸。
莫斯顿举起手抚摸着面前这活物用来触摸他面孔的脸,轻柔地对她问道:“清钥,你还记得我吗?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清钥搂住莫斯顿的脖子,身体里发出的蓝光把莫斯顿的身体照得透亮,屠大伟站在远处都能清楚的看到莫斯顿的身体里的那些血管。
莫斯顿在被蓝光照透身体时,逐渐随着幻觉坠入了二环梦境。
莫斯顿走进一家地理信息服务公司,里面的格局不是很合理,一眼望去,拥挤得让人难受。
一位坐在门口的美女从前台出来,上前拦住了莫斯顿:“请问你找谁?”
莫斯顿刚要开口,却发现自己突然不会说中文了,他很着急,张口说出的全是英语:“Im looking for Ms qing yao.”
谁知前台不懂英语,莫斯顿说了几遍,前台都没听懂,并且要把莫斯顿赶出去,赶到地理服务公司隔壁的物流公司去。还说清钥今天没来上班。
无奈之下,莫斯顿从怀里掏出一盘光碟,正准备继续和前台说话,询问清钥的下落,好亲手把东西交给她,谁知这时突然从前台后面一个玻璃房冲出一位约身高1.75的男职员,他上前问了一句莫斯顿的来意,见莫斯顿不会说中文,就示意莫斯顿把光盘留在公司,莫斯顿以为这位好心的男职员会把东西交给清钥,于是把光盘留给男生,自己放心的走了。
男职员并没有把东西交给清钥,他自己的英语也不过关,而且甚至不知道他说要给谁。
于是他就把这份乍得的礼物收下,回家打开播放一看,居然是来自一个蒙面男人录下的一段真情流露的自述,而交给他东西的那个人看上去和莫斯顿很像,难道是他的兄弟送的。
“这到底是给谁的呢?”男职员猜不出谜底。为了知道是谁收到的,男职员开始到处发布光盘的内容。许多人都看到了,然而清钥本身就比较自闭,她没有看到。
这张光盘就这样流落他人之手。清钥也没有领到东西。就连内容也不知道。
一开始,清钥并不知道应该是自己收到的东西被别人拿去了。
直到有一天晚上,发生了月食,清钥觉得不舒服,她慢吞吞地从车站走回家之后,一个人坐在房间里发呆,聆听一些来自周围环境的怪声。因此清钥睡得比较晚。
清钥做了一个梦,梦见她喜欢看的科幻系列电影里的某个经常出现在她梦里的角色,他在电影场景里拼命逃窜,躲避许多追兵,硬是从电影的某一个画面里钻出来,扑倒在清钥的床上,清钥吓了一跳,她见那个电影角色泪流满面,身上也挂了花,蛮可怜的样子。
“你怎么了?为什么跑到我这里来?”清钥用手摸干净他的脸,关切地问他。
“那个人,对,就是你所知道的那个人,他发了一张光盘给你,你怎么不去要回来!那是你的东西,别人凭什么拿走!而且我告诉你,你现在不找,以后这个拿你东西男的会利用视频剪辑技术,把整个公司的录像都检查并修理,你就算换了工作,你的新同事也可能会被找上,最后你什么都找不到!你将会被别人当成疯子,关起来!你的家人还会遭遇宗教教徒的围猎!被逼相信有神存在,被逼接受驱魔,被迫遭遇这世间的误解和伤害!最后你会变得一无所有!你还不快去找他要?”
清钥被电影角色的话震惊了,她其实并不相信一个梦中的男人所说的话,曾记得看过一本古书,书上所言大致若此:梦中之事即为离像之再印,本相难以透过离像得知事实。
但是在这个梦之前,清钥的确经历了她母亲碰到一些奇怪的事之后,没有告诉清钥,清钥在梦里会被这名电影角色告知真相,并且第二天去问的时候,居然发现是真实的事情。
于是,清钥带着疑惑和不安,于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找到门口的前台,问她有没有一个外国人来给公司送过一样无人领取的东西。
然而那位前台的女职员并不承认。
清钥开始害怕,害怕梦里的事情会变成真的。
“难道他们这么快就开始隐藏真相了?这是为什么?”清钥觉得自己可能就此便无力挽回。但是为了搞清楚自己的梦到底会不会成真,清钥再次努力又问了两次,也没有得到东西和证明事实的言论。
清钥感到非常难过。
清钥的母亲看到清钥心情不好,就和清钥的父亲一起开车带清钥到处玩。
在音乐小镇旁边的画家村里,清钥脱离父母,一个人到小屋后面转悠,看到很多奇葩的民间绘画。
“清钥!”一个身材高大,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欧洲男人突然从房后面的田里冒出来,用一口流利的中文对清钥说:
“你的东西就在前台背后玻璃房里那几个人手里。之前交给了一个戴眼镜的男人,那个男人拿去传播了,后来光盘里的联系方式被其他的女职员知道了,有一个女职员利用联系方式做了不自重的事情,所以我们决定要把这个事情盖住,否则这几个人可能会合伙起来给你搞一些可怕的事情。你快去找他们要回来!不然你做的梦就会实现!你会一无所有,并且死于非命!”
说完这番话,男人重新顺着房屋后面的一条小路钻回地里,逐渐行远,直到清钥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
“我的天啊,这是真的!我居然梦见了自己的事情……看来…古书上说的也不一定都是真的,像我这样的人并不是不知道自己的事,只是别人不愿意让我成为那个真正的我。那么当我可以通过再印的离像知道事实,就意味着我不管睡不睡,都是清醒的。我的现实也将变成我的一场梦,只有这么解释才能想的通为什么现实会变成离像的再印,我是不是疯了…怎么能这样想?。”
想到两头梦这一观点为止,清钥差点当场崩溃。她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这样一个苍白而充满谎言的现实,当她知道了,她甚至不能面对自己。
清钥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天空,天上的云漏出一个洞,清钥突然感到有一个声音在环境里回响,她很害怕,她站起来跑回来时的小路上,找到正在四处拍照的父母,抱着妈妈的胳膊,再也不敢一个人到处走动。
然而清钥却发现,有一个黑衣西装男,一直盯着自己和母亲看。
那个男人朝清钥微微一笑,清钥看见那男人的的耳朵上带着一个扩音装置,清钥突然听见自己的蓝牙耳机接受到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她听见他在对耳机的延伸话筒说:
“最开始的时候,她是梦见的,不是别人告诉她的,就这样瞒着她,不要让她得到真相,不要让她知道她是谁,这样她的能量就依然是我们的,我们还可以任意支配。”
清钥愣在那里,看着那个男人。清钥的母亲继续在拍照,没有在意清钥的异常举动。
“你都听见了吧?接下来,你会怎么做呢?”男人阴冷的声音让清钥被吓得浑身一抖,不敢继续在原地逗留,她快速朝其他地方走去,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这样,她才能平静下来,才能不让家人知道自己的遭遇,免得他们会更加担心。
那个男人…看上去有点眼熟。清钥心里想。
突然,一种巨大的压力从四周挤压着清钥的身体,仿佛要把她的身体挤破了,将她的心灵彻底粉碎。
这时清钥突然看见晚上梦见的电影角色出现在现实中,他的手里抓着一个小男孩,小男孩不停挣扎。
“你在干什么!”清钥大声问面前的这个电影角色。
“看看他,一脸无辜,你相信他长大以后就是那让你失去真相的人,就是那个被一些自以为是在维护所谓民族的颜面,实际上是以一定手段把人们的人生控制在手里拿来玩弄权术做交易的人所联系,才扣下了你的东西吗!”
说完,电影角色一把将男孩甩在地上,男孩爬起来企图逃跑,电影角色挥动手臂,发出一种气流,一把将男孩抓了回来。
“告诉我,你的理由和事实对错之间,到底隔着几层情绪?是不是你的每一层情绪的剥离,都必须伴随着牺牲他人的人生经历,才能让你懂得什么是做人?”电影角色提起抓在手上的男孩,严肃地问他。
男孩吓得不敢说话,用求助的眼神看着清钥。
清钥被男孩的眼神所感动,那一刻她觉得什么都不如男孩的性命重要:不就是一封信吗?
清钥心一软,开口对电影角色求情:
“我怎么知道事情会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变成这样的?你快把他放下来!”清钥指着电影角色手里拎着的男孩大声说。
“不,你该醒醒了。你都不知道别人以为你跟他们暗地里串通,你已经被当成什么了你还自以为是!”电影角色突然从背后抓出一根权杖,将权杖朝清钥一指,权杖上发出的光将清钥推进她身后出现的空洞。
清钥被打进空洞中,隔着一层空气却无法冲到眼前看到的景象中。
“放我出去!你不能这样对他,他还是个孩子!”清钥不停的锤打着空气墙,却无济于事,她眼睁睁看着那电影角色逼问那个男孩一些很严肃的话题。
“告诉我,你内心深处到底对别人有没有尊重?”
“有,但是我不知道你在说的尊重是什么!”男孩面如土色地勉强回答电影角色的问题。
“那你也不知道尊重的基本含义是通用的?你觉得做人应该讲究什么?”
“讲究最起码的尊重。”男孩回答。
“别和我说套话,我问得是你自己的意思,不是你复述别人发出过的声音!什么东西都不能代表你,你必须亲自认真的回答我!”电影角色愤怒地揪着男孩的衣服,晃动他幼小的身体,男孩想要反抗,用脚踢电影角色的腰,然而并没有什么用处,电影角色的身体比男孩想象中的要结实。
只见电影角色微微一笑,眼里露出一股邪恶的精神力量:
“既然如此,那你就干脆消失吧,像你这样的人太多了,不管你做什么,只能算是螳臂挡车!”
说完,电影角色举起手中的权杖,对着男孩的头顶指去,一股耀眼的亮光从权杖里冲出来,钻进男孩的身体里,男孩的口鼻冒出蓝色的光,并且产生出一种奇怪的幻觉:
男孩看见自己长大了,他成为了地理公司的一名男员工,他从公司的监控里把摄像拷贝出来,用视频修改软件修改之后,企图对清钥蒙混过关,他想利用清钥这种天生敏感的特点,利用她对自己被别人伤害的事情会有所感知,让她不停的去求证直至把所有人都惹毛了,认为是清钥在闹事,把清钥当做一个心机婊,四处收集她闹事的证据,而作为一个被公司信任,有人愿意和自己同流合污的男职员,他可以动手脚制造更多邪恶的污点去指证清钥,最终导致寄信的人把清钥告上法庭并关进医院。
“告诉我,面对清钥这样有着普通人所谓的超能力的女人,你作为一个男人,你当做不做,你觉得自己是什么?”一个苍老而分辨不出性别的声音问男孩。
“我就是人!我不知道你算什么,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要回家!我不是这样的,我不相信这世界上有超能力!所以我绝不会把东西给她!不管她发生什么,哪怕她就是死了,我也不会把东西给她!”男孩在幻觉中大声叫着。
“很好,你和她是天生的冤家。你愿意用你的良心换来你大脑中某个分泌激素的部分所产生的扭曲的正义感。对吗?”苍老的声音用温和的话语对男孩继续进行提问。
“不!我不是那样的,我就是不相信这世上有特异功能!我认为人都是平等的,我们都应该是唯物主义者!”男孩尖叫起来,却无法挣脱这茫茫无边的幻觉。
“难道你不觉得,你做的事情已经在物质世界形成了一套循环,足够被清钥知道了吗?即使没人告诉她,她也可以凭着自己的能力知道你的事。你不是唯物主义者吗,难道你不懂什么叫量子纠缠?”苍老的声音依然用慈爱地语气问男孩。
男孩拒绝回答这让他不情愿开口的问题,突然,许多伴随着男孩成长的回忆被注入到男孩的脑中,男孩看见了那些过往事情的细节,他发现,原来自己一直生活在忽略了真实世界丑恶的细节的幻觉中,因为忽略了那些促成他幸福生活的细节,他生活在假象里,他觉得自己很幸福,他觉得自己是无辜的,是应该被原谅的。
“我本来就堂堂正正,为什么要认错?”男孩在这巨大的回忆量的冲击下,无法抑制地发出这最后的呼喊。
“那就让你自我救赎吧,我亲爱的子嗣。”
“你算什么?我有我自己的父母!”
“我是这个庞大的物质世界。我不是神。”
“滚开!不要和我说话!放我出去!”
“那就如你所愿吧。”
男孩感觉到身体不断地被某种能量冲击着,几秒钟后,男孩感觉不到冲击了,他的精神不断抵抗着内心的矛盾和冲突,不断克制却无法平息,直至精力耗尽。
幻觉将他永远留在了他那过剩的自我认识中。男孩得到了属于他自己的归属,在他精力耗尽走向死亡的瞬间,他,回家了。
“莫斯顿!电充满了,你快从池子里出来!”屠大伟冲向坐在方解石前的莫斯顿,一把将莫斯顿从方解石里拉出来。
莫斯顿的全身发出蓝色的光,脖子上的血管也成了深蓝色,而那长相如清钥一般的活物也识趣地从莫斯顿身上爬下来,溜回了方解石的一段缝隙中,她躲在那里,偷看着屠大伟和莫斯顿的一举一动。好像在计划着什么。
“你快醒醒!”屠大伟用手拍着莫斯顿的脸,莫斯顿慢慢睁开眼睛,看着屠大伟,嘴唇微微张开,却无法说出一个完整的音节。
“你为什么要把自己也陷进去?”屠大伟虽然知道莫斯顿说不了话,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莫斯顿伸出发着蓝光的手,扣在屠大伟的头上,屠大伟突然产生一种幻觉,:
屠大伟看见莫斯顿把一个和清钥长的很像,却只有上半身的人体放在一个巨大的插座上,链接人体的电脑分析出许多数据,莫斯顿把这些数据的运算结果输入到一个链接了方解石的仪器里,方解石发出红蓝相间的光,那些光又逐渐暗淡,归于平静。
一种带有声音的磁场从方解石里发出,莫斯顿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冲向另一台电脑,他紧张地看着电脑,电脑中的画面显示一些数据,并明确标识出磁场所发出的声音是带有大量压缩信息的,在不停的通过一种只能让清钥本体接收到的信号与清钥链接。
即使清钥当时年龄还小,也尚未和莫斯顿见过面,清钥也依然能在经常感觉到的奇怪磁场中逐渐和信号产生同步反应,并且有时候会变成一个知道一切的某种不确定的自我,而有时候却又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这样的反应反复出现到变成家常便饭之后,整个系统和清钥联系成为一体,就像是清钥本人便是如此一般。没有任何异常。清钥身上将充满一种清钥无法控制的力量,这力量会吸引莫斯顿在之前的事情里和屠大伟提到的那十四个孩子,让他们无法抑制地对清钥犯错。产生一个可以被拿来充电的理由。
自从系统完善之后,清钥周围开始出现一些会对清钥说出预言的人。
而他们的行为,把清钥从一个自责内向自闭的人变成了一个被动选择且急于寻求答案的人,看上去,她的自闭症好了,行为很主动?不,那其实也是被逼的,那导致她被人为制造地注定着,成为一个美丽的错误。
莫斯顿可管不了这些,他费尽周折就是要成全控制星球生命循环自动终结的大业,就是要用特殊人群的psy所产生的能量给星球续命,为了这一切,清钥这个女人错误的一生必须持续下去,无限循环往复以至永恒地让人生产生缺憾,让那些会伤害清钥的人出现,然后用那些人充电。
而有时候,清钥也会反抗,也会改变错误的选择,走向正确的路,这时候莫斯顿会通过将自身投入到方解石中,用自己的意志强加干涉清钥的行为,导致清钥继续走向错误的方向……
屠大伟通过莫斯顿用拍在自己头上的手传递的信号感知到这一切之后,内心五味杂陈,他呆呆的望着莫斯顿那张虚弱的脸,心里恨得牙痒痒:为什么不能找别的办法代替清钥这样的人,为什么要把系统变成这样,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不就是做个系统充个电,俗话说得好,条条大路通罗马,你这牺牲这么大,自己还深陷其中又是何必?
莫斯顿摇摇头,他已经无力解释,头一歪,躺在屠大伟的怀里晕了过去。
“你不能睡啊!你快醒醒!睡过去了就完了!”屠大伟不停的呼唤着莫斯顿,然而莫斯顿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他微弱的呼吸还在,而思想却不知被谁带到了神秘的远方。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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