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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杀机同人《黑雾之前的故事》汤普森篇(三)(四)

(三)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汤普森一直坐在自己的床上,等待着威利斯来到他的房间门口,等着和那位善良的管家聊聊天,聊一聊他听见的那些声音还有越来越神经质的马克思。
大概是到了中午,他房间前面的那两块砖被人移开了,一个装着食物的盘子放到上面,他几乎是冲到那旁边,但是却看见马克思从旁边匆匆走过,长着皱纹的脸上满是厌恶。当汤普森把盘子放回缺口处,马克思迅速的拿走盘子堵上了砖块,他隔着墙听着他的脚步声慢慢远去。
 
过了很久很久,威利斯都没有出现,但是汤普森却听见了马克思和伊芙琳在吵架,他们的声音很大,清楚地传到房间里。
“天啊,你为什么这么做,这样子我们就得亲自。。。”那是伊芙琳充满不解的声音。
马克思不耐烦地朝她吼道:“闭嘴!你管好自己的事情,也不看看你以前做过什么,那个怪物就是你生出来的!我做什么与你无关!”他说到这里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下午你去牛棚看看,今天又死了两头牛,那些该死的霉菌和害我输钱的赌徒一样可恶。。。佣人的问题我会去解决的,赶紧趁着冬天还没到收完田里的庄稼,不然根本回不了本。”
每当伊芙琳和马克思吵架,他们免不了会把汤普森扯上,似乎这样自己手中的筹码就更多,但是威利斯呢?威利斯怎么了?他在哪里?
 
十二点的钟声敲响了,汤普森等不下去了,他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踱步,最后做出了一个非常大胆的决定——他要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
他房间的门上那把挂锁很早就被威利斯偷偷打开,后来就再也没锁上过。汤普森透过那两块松动的砖之间的缝隙看出去,又仔细地聆听了很久,没有任何声音,也许马克思和伊芙琳都睡着了。
他伸手推开那扇门,顶开了门外的那幅大风景画,一楼的走廊里空无一人。汤普森套上那双干净的鞋,正准备往门外走的时候,屋外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响,他顾不得其他的事情,立刻返回到房间里面,把门牢牢关上,躺到床上背对门口。
屋外传来马克思的怒吼声,其间夹杂着一声声咳嗽,“该死的乌鸦!滚开!你们这些该死的贼!”
 
马克思对于他来讲,有一种莫名的威慑力,事实上汤普森自己也想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他很讨厌那种畏惧感。
 
门外,马克思正用狐疑的目光扫过那幅歪斜的风景画,他将猎枪从肩上取下来,小心的将缺口处一块松动的砖往外抽出来,但是很快他就接着油灯的光看到了里面看似熟睡的囚犯,于是将那幅画扶正到他习惯的模样之后离开了。
屋内,汤普森听着脚步声慢慢远去,松了一口气。
 
事实上第二天的事情发展出乎汤普森的意料,他以为马克思因为正在气头上会剥夺他本来就不多的食物,但事实上那个盘子在他醒来的时候就摆放在了缺口处,但是缺口外面蒙上了一层布,似乎是防止汤普森向外看,又或是用来防止异味飘散在房子里。
似乎并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汤普森松了一口气,拿过盘子。
事实上,他昨晚做了一个很特殊的梦,有一个模糊的声音半讲话半吟唱似的在远方响起,讲着他听不清的词语。他还梦见一个从没有见过的地方,有大片金黄色的东西铺在地上,中间的空地处还有一栋大木屋,在看上去有几分眼熟。
希望威利斯只是生病了。。。他晚上一定会过来的。。。
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困倦莫名的朝他蔓延过来。那很反常。也许是昨晚那个奇怪的梦害的。
于是他躺到自己的床上准备休息。
身后的房门似乎传来一声响动,汤普森翻了个身,只见一股让他感到反胃的光线迅速消失,房门被人慌张的重重拍上。
 
门后,马克思双手紧紧抓着猎枪,他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事实上他自己早就拟定了两套方案,但是为什么他会这么害怕那个肮脏的怪物?他不知道。
于是他放弃了第一个方案,静静等待着他所期望的声音,并且祈祷着那个怪物不会冲出来伤害他。他脑海中映出这个月每天都会做的一个噩梦,那个害他神经衰弱的该死的梦。马克思握着猎枪的布满皱纹的手在不停地发抖,他肥胖的脸上表情因为紧张而十分狰狞。
终于,当他再一次往房间内观望时,看见那个怪物背对门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于是他走出屋外,拖过一个装满砖块和和好的石灰的麻袋。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一了百了的结束这一切。想到这里,马克思试图对着房间里的,那个曾经在十几年前他期待中是个人的东西举起枪口时,他因为恐惧跌坐到地上,仿佛筛糠一样发抖。
好的。。好的。。还是按照原样吧。
他打开那个袋子,往房间面朝走廊的那一面开始施工,他尽可能不去看房间里面的模样。
马克思希望这能结束他自己内心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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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过了多久?
这是当汤普森醒来之后的第一个想法,当他发现房间里又有几缕雾气在飘动时,他感到几分恼火,挥手将它们拍散。
他感觉不太好,喉咙有些干,头也疼得厉害,不知道睡了多久但却仍然昏昏沉沉的。他在睡梦中又听见了那个遥远的声音,这次那个声音说的词语清晰了许多,他也惊奇的发现那是另一个无法分辨的声音,不像任何他认识的人。
“。。。你。。。自由。。。”
他只听见这两个词,随后便没了声响。
 
发生了什么?
房间似乎比平常更加的漆黑,原本会从砖块缝隙和破洞中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不见了,汤普森走到原先房间门所在的地方,但是向前摸索的双手只触碰到了砖块。他本以为是自己找错了方向,但是摸索一圈后,门确实不见了,连带着那两块松动的砖一起消失了。和唯一的出口一起消失了。
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他摸到一点还没有完全干透的石灰,那块东西很快在他的手指上面凝固,随后掉落到地上。
 
多了一堵墙。
当汤普森明白这一点之后,他感到一阵轻微的绝望和恐惧,随后便是剧烈的愤怒和仇恨盖过了他讨厌的那种情绪。
他没有痛觉般的砸着那堵墙,大声呼喊。拳头在砖块上传出沉闷的声音。可惜听起来,那里不止多了一堵墙。
 
他开始在小了大半的房间里踱步,茫然的寻找离开的办法,随后他再次听见了那个声音,比以前更加清晰,而且他并不在梦境里。
“。。。我能让你得到自由。。。”
“你是谁。。。”汤普森在房间里四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但是有代价。。。”那个声音没有回答他,而是继续说话。那个声音似乎是从他的脑海中直接传出来的,更像是一种属于他自己的思想。
 
“什么代价?”他知道那个词语的意思,威利斯以前告诉过他,那是一种可以提出的,作为交换的东西。
“想得到自由,就必须自愿前往。”
声音消失了,留下一句意义不明的话。
 
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汤普森很快也不再询问,而是将方向转向床贴着的那面墙,威利斯告诉过他,那后面是一个废弃的仓库。
他用他最后也是唯一的手段去破坏那面墙,试着破坏这个禁锢了他十几年的房间,毁灭这个阻挡他得到自由的东西。
威利斯说对了,仇恨和愤怒是好的东西。他并不感觉疼痛,只是感到越来越愤怒,对于马克思和伊芙琳的愤怒,他无法用他原本学会的语言去描绘他所想要做的事情,但是他恨那两个有自由的家伙。
 
一些碎片落到地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汤普森感觉墙面有微微的移动。那些雾气又出现在了房间里。
它们是自由的。
他伸手将雾气愤怒的打散,然后继续破坏那堵墙。有一些温热的东西从手上冒出来,但是他的动作没有一丝停顿。
如果威利斯还在,那么他会告诉汤普森疯狂是什么意思,会用那种汤普森不明白的,柔和而忧伤的眼神望着汤普森慢慢走向他一直感到期待和陌生的东西。
 
不知道过了多久。
汤普森在开始感到疲倦的时候听见了宛如天籁的一声碎裂,随后他找到了那块因为重击从中间碎裂的砖,当他清理出一个洞口向着房间外部看时,外面也是一片漆黑,但是却发现了一些物品杂乱的轮廓。
于是他更加疯狂的沿着破洞边缘重击墙壁,直到洞口附近许多砖块猛地塌陷下去,发出一声巨响他才停下。
手掌上传来剧痛,已经有些麻木,灰尘弥漫在狭小的空间里,但是他不在意那些。汤普森钻过洞口,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他早已换上了那双布鞋,双脚踩在陌生的地面上。新的地方。
这里还不是外面。
这里只是个仓库,摆放着许多破旧的物品,但是这不是自由,他还没有自由。
就像威利斯说的一样,他需要自己去得到自由,他需要反抗,让那两个怪物付出代价,他才会安稳的享受自由。
 
马克思和伊芙琳在他眼中早已等同于怪物。这也许听上去有点讽刺,往往在所谓的怪物眼里,那些人才是怪物。往往就是这样的行为真正缔造了怪物。
 
汤普森在杂物中间移动,他发现了一扇上锁的破旧木门,但是他准备破门时,他感觉到了手掌的异样,在木门的破口处,刺眼的月光从那里透进来。汤普森眯起眼睛,慢慢把手伸到月光下,观察着他变形的手掌,随后开始把目光转向仓库内部。
他需要工具。
 
所幸的是,他在仓库的角落,一堆叠的很高的废旧家具下面找到了一个有木柄和冰凉上端的东西——那似乎叫做金属,是一个很拗口的词语。
那是一柄老旧的矿锤。
他举起矿锤猛地朝门砸去,破裂的木板和木屑伴随着血滴在空中飞扬,更刺眼的光芒从破口透进来。汤普森眯起双眼,再次向后举起手中的武器,重重砸下。
木门变成了一堆碎片,锁在上面的铁链落到木片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汤普森走出小仓库,在刺眼的月光下伸手摘下脖子上那条在他年幼时就套在那里的绳圈,扔到地上。
明亮的月光普照在这个囚徒的身上,汤普森望着天空中的那一轮满月发呆,随后他茫然而陌生的久久观察着这片在他梦境中出现过的玉米地,随后他不舍的回头,望向那栋熟悉的木质别墅——在月光下这个囚笼是那么的特别,带着一种怪异的熟悉感。
他没有时间欣赏。
汤普森提起矿锤,一瘸一拐的朝着屋子大门走去。
 
他要获得自由。
 
在这个夜晚,木屋里的那对夫妇浑然不知大难临头,他们仍在睡梦中。
这对奇怪的夫妇各占据床铺的一边,背对着彼此。
伊芙琳在睡梦中喃喃说着梦话,皱着眉头。她的丈夫则是表现的无比安定,这可能是马克思这两个月来睡得最踏实的夜晚了。
奇怪的是,楼下传来的那一声声响动和随后屋外传来的巨响并没有被他们发觉,黑雾开始在农场里飘动,但是并没有像吞噬克洛普疯人院一样包围整个巨大的农庄。它们仿佛在等待。
等待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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