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杀机同人《黑雾之前的故事》莎莉·史密森篇（三）（四）

（三）坎贝尔
就如大多数人想象中的一样，克洛普瑞恩疯人院的院长格罗姆是个不折不扣的资本主义铁公鸡。
看看疯人院一片漆黑的走廊就知道他一毛不拔到了什么地步！
事实上，除了没收病人的财物据为己有以外，院长还干过更加丧心病狂的事情——去年有几个病人因为家属去世和家庭变故家人无力或是无人继续支付治疗费用，格罗姆竟然下令给那些病人做额叶摘除手术！只为了省下那些药物！！
后来那几个病人因为院长的“特别照料”和恶劣的环境很快死去，而院长格罗姆在那天只是喜气洋洋的寻找着新的病人住进空出的并非接受“高档治疗”。
类似的事情还有很多，但莎莉不愿意去想。
残忍恐怖的事太多太多了，她时常有想要放弃这份工作离开疯人院的想法，但是现实的残酷让她只能把这些想法埋入心底最深处。
如果能够改变这个疯人院就好了，那样就不会再有病人发出痛苦的惨叫，所有人都能获得平等的机会，那样她也不会那么的辛苦...
如果那样就好了。
莎莉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异常，她平日不会想这么多，也不会有这些不现实的想法。
俯身避开残破的天花板上方垂下的老旧电线，她低头看着病历板上一连串的病房号和姓名，不禁感到几分头疼。
白天的工作相比晚上要容易许多，那些从不在熄灯时间安分休息的病人们此刻大部分都身处梦乡。
这大概是唯一值得开心的事情。
莎莉拐过一个弯，越过一排诊室来到走廊尽头，在一扇木门前站定。
这是坎贝尔神父的祷告室，也是他的办公室。
她伸手敲门，但没有回应，里面似乎没有人。
“坎贝尔神父？”莎莉伸手又敲了敲门：“你在吗？”
依旧没有回应。
于是莎莉伸手按下门把手，试着推了推门。
门并没有锁。
于是她将门推开一道缝，探头望向房间内。
坎贝尔的办公室很昏暗但十分整洁，一切都井然有序，正对着门放着办公桌和书架，办公桌上坎贝尔平时放在那里的圣经并不在，照明用的烛台熄灭了。
书架旁边挂了一副画，画的是关于末日预言的故事——莎莉看不懂上面所描述的神秘的东西。
十字架挂在右手边的墙上，给简朴的屋内添了几分神圣感，但是书架和画仍然没法遮住墙上那些用几层纸板粗糙修补的墙面。
莎莉发现画似乎挂歪了，画后面粗糙修补的墙面似乎有些异样的凹陷...
“莎莉护士，有什么事么？”神父坎贝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莎莉赶忙回头把病历板抱在了胸前。
“哦！坎贝尔神父，你吓我一跳。”她长出一口气将病历板递给坎贝尔，一边解释一边试图掩盖自己莫名的紧张：“单子上写着你要去408房为病人祷告，我得从你这里签字，然后去病房拿药，防止病人犯病或是...”
“不用了，院长说了，我今后为病人们祷告不用再经过申请，也不能让护士再陪同了。”坎贝尔的心情看上去不太好，这位平日和善的牧师的脸色因为愤怒微微泛红。
莎莉有些诧异，如果没有护士陪同直接接触病人十分危险，格罗姆难道只是因为坎贝尔提出要换一个办公室而这么干？
“这样...”莎莉不知该说些什么，她不禁因为之前揣测坎贝尔的身份而感觉到一股愧疚，当她想要再次开口时，坎贝尔已经绕过她走进办公室并关上了门。
莎莉愣在原地，最后还是放弃了再次敲门的打算。
她转身的时候发现黑漆漆的走廊另一边迎面走来一位护士，詹妮特。
她们平日里的关系不算太好，但是两个人的家庭却有几分相似之处。
“你好，莎莉。”詹妮特向上推了推她的眼镜，厚厚的镜片下的眼围着淡淡的黑眼圈。
“早上好，詹妮特。”莎莉朝她微笑着：“你是来找坎贝尔神父签字的吗？他告诉我院长更改了规定，以后他只能独自去为病人们祷告。”
詹妮特皱起眉头：“那样太危险了，格罗姆怎么能这么干？也好...这样子坎贝尔应该会改变他为4楼病人祷告的决定，也许他会跟以前一样自己跑到药房。”
“说起来，上个月莫里斯帮我在药房值班的时候他就来过，不过似乎是去做什么仪式...算了，我是来找你的，莫里斯离开前让我告诉你，你平时吃的药片最好是饭后吃，好像是说蓝色的那种留到饭后一小时。”
她说完便转身离开了，留下莎莉诧异的站在原地。
詹妮特刚才说...蓝色的药片？一定是她记错了，或者是我听错了。
莎莉回过神来，发现昏暗而狭长的走廊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狭长的走廊并没有任何拐角。
她不禁怀疑起刚才遇见詹妮特只是又一个幻觉，按照詹妮特的性格一定会寻找任何在工作时间离开疯人院的机会，怎么会留在这里？
莎莉伸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朝着二楼楼梯走去。
看来决定请假真是个正确的决定。
她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走廊里。
在走廊尽头办公室的门后，坎贝尔诧异的离开门旁，他似乎听到莎莉在自言自语，也许还有另一个人，但幸好没出什么问题。
如果莎莉仍然多管闲事他就不得不提起注意了。
他移开墙上的画，画背后的墙面上露出一块凹陷，里面空无一物。
坎贝尔把手枪的保险关上，伸手放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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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黑衣服
就如莎莉所想的一样，白天的工作要容易不少。
她在登记病人状况并且为他们送饭的时候，大多数难缠的病人都在沉睡。只有201房间的“恶男”是个例外。
莎莉将早饭从送餐口递进去的时候看见他撕扯着空气，喃喃的说他要撕下床单编成绳子逃出去，不时能听见他因为那颗拒绝拔下的烂牙呻吟的声音。
莎莉关上送饭窗口，从门上安装着铁栏杆的观察窗口望进去观察他的精神状况。
“恶男”很快就发现莎莉透过窗口观察着他，立刻将手中不存在的绳子伸手塞进床下，跳下床冲到门前冲莎莉怒吼谩骂。
“恶男”刚来到克洛普疯人院的时候，就试图撕破床单弄开铁窗逃走，被发现后他的床单被没收，连被子也都改用了特质的材料，但他依旧试图逃离疯人院，这似乎加重了他的病情。
莎莉冷漠的隔着观察窗望着朝她谩骂的“恶男”，心中忽然升腾起一股愤怒。
当“恶男”将手伸出铁栏杆试图抓住她的头发，莎莉狠狠将手上笨重的空餐盘砸在他的手腕上。
“恶男”因为剧痛迅速抽回手腕，没有立刻发出尖叫，而是吃惊的望着她，随后捧着变形的手腕尖叫着冲回床旁边里，躲进莎莉的观察死角，像一只老鼠那样钻回了洞里。
他的手腕肯定折断了，真是活该。
不过这样他就安静些了。莎莉这么想着，嘴角勾起露出冷笑。
她继续推着手推车，走向下一个病房。
空旷的走廊里，“恶男”的尖叫回荡着，惊醒了许多的病人。
他们诧异的来到门边，使劲将脸庞贴在观察窗旁，寻找着尖叫的来源。
午休时间，莎莉又一次服药后望着最后一个纸包轻轻叹息。
恐怕又要麻烦莫里斯替她配一些药了。
没想到用的这么快，上个月刚刚麻烦过她，按詹妮特所说莫里斯是替她值班然后偷偷拿的药，她倒是也听之前莫里斯说过。
这确实是个好办法，但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可是她一时想不出来。
午休的半个小时非常的宝贵，莎莉不再思索，躺倒休息室的躺椅上短暂地睡了一会儿。
下午的工作也很轻松，她和留在二号楼的护士珍娜·凯恩换班后只需要和那些病情稳定，性格温和的病人们在放风时间聊聊天，注意他们的行动是否正常就够了。
整个疯人院只剩下两个护士的日子可不多，刚才和莎莉换班的护士说其他人明天上午五点才会返回，不过凌晨会有三个人回来帮助值班。
虽然这么点人肯定不够让主楼的病人安静下来，但总比莎莉一个人面对一群疯子要好。
二号楼305房的那个患紧张分裂症的男孩蹲在树下，莎莉发现他平日一直捧着的松锥不见了，那个松锥是他的宝贝，男孩凝视着它就能很快冷静下来。
“你好，莎莉护士。”男孩在莎莉走到自己身后时忽然说道。
他的声音吓了莎莉一跳，但男孩没有转头，仍然出神地盯着树根处自己的影子。
“你好，杰米，你的宝贝松锥在哪里？”莎莉也蹲下来，陪他一起看着树下的影子。
“他在睡觉，他吓坏了，他告诉我有人在尖叫，我睡觉的时候也听见了...”杰米的目光一动不动，他几乎都不眨眼，仿佛是在自言自语而并非回答莎莉，语气平静而怪异。
莎莉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尽可能不去想起自己冲动时对“恶男”干的事情，自己当时近乎疯狂的行为现在想来仍然让她心虚和紧张。
她起身不再与杰米攀谈，但是男孩温和平静的声音仍然传到她的耳边，其中带着一种诡异的难以言说的情绪。
“莎莉护士，你的黑衣服是哪里来的？我也可以去拿一件吗？”
莎莉心里一惊，扫了一眼身上洁白陈旧的护士服，头也不回的跑向庭院的另一端。
她不想再去细究今天近乎疯狂的一切，只想安静地待一会儿。
所幸下午并没有发生其他的事情，但是莎莉在病人们逐个返回病房的时候仍然觉得杰米时不时在看着自己，目光和他的声音一样温和平静，但让莎莉觉得毛骨悚然。
她脑中闪过今天起床后在镜子里看到的黑雾，因为不安和恐惧浑身发抖。
晚饭后，她吃掉了最后一份药片，拿起提灯和夜班用的药箱走向主楼。
夜晚的疯人院更像鬼故事中的恶魔，在入夜后醒来，张牙舞爪的要将每一个人吞噬。
莎莉安慰自己，今晚会非常艰难，但过了今晚就好了，就会好起来了。
只要过了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