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红【二十三】 主cp唐明唐，副cp策花唐毒，图侵删。
第二十三章
陆梓然下去弄了早饭吃，想了想，还是又端了一份送上楼去。
“老男人，吃饭了！”
陆梓然开门就看见唐陆离撑着窗沿身体前倾往下看，那场面怎么看怎么危险啊！
“老男人！”陆梓然急忙把手里的托盘一放，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将唐陆离拎了回来。
唐陆离一脸蒙逼地看着他，满头问号。
“……你在干嘛？”
“看街景啊……”
“……”南屏山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陆梓然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把他拎到自己身后，探头向下看去。
楼下没摆几个摊子，蔬菜水果服装防具也没什么好看的，就……一个路边摊能看了？还是水煮鱼的招牌……
等等。
水煮鱼……
陆梓然回头看了眼唐陆离，这只蜀中熊猫脸上没什么，一双眼睛可是都快掉到楼下去了。
“……看什么看，掉下去算谁的，吃饭！”陆梓然关上窗子，白了唐陆离一眼。
“我的啊。”唐陆离面不改色心不跳，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帮忙买份上来？”
“……”陆梓然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生病了，还有伤，还吃辣？你疯了吧？”
唐陆离瘪瘪嘴：“……嘴里没味道。”
“……”陆梓然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拿了一罐花椒上来：“你伤没好不能吃辣，先拿这个凑合凑合吧。”
“……我能说花椒是辛麻的吗……”
“就你现在这身子，饭里能有点花椒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陆梓然挑眉：“爱吃不吃，不想吃的话你连花椒都没得吃。”
“你怎么跟我哥一样……”
唐陆离小声叨叨。
“你到底吃不吃？”陆梓然晃晃手上的花椒罐子，作势要扔出去。
“吃！”有总比没有好。
陆梓然勾了勾嘴角，把罐子扔给唐陆离。
唐陆离接住罐子，忍不住抱怨：“你特么就是来克我的吧？”
“……谁克谁啊……”陆梓然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怎么你了？！”唐陆离瞪他。
陆梓然哼了一声，扭头不答话。
他以前都装的好好的，现在落到唐陆离手上，却不得不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意图……
“哼什么哼，谁不会哼啊？”唐陆离送其一白眼：“我可告诉你，我有病，你还成天刺激我，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好好活着不行吗，非要找死？”
“你当我想死啊？”
“难道不是吗？”
“谁想死啊，本来就是刺客拿命过活我还不惜命？”唐陆离简直嫌弃死陆梓然了：“你以为我是你啊？”
“哎呦？之前是谁一直缠着我要我杀了他？”
“要不是你逼 逼我，我能这样？”
“不能？那我之前没说话的时候你也没好到哪去啊。”陆梓然嗤之以鼻。
“我每日一疯行了吧？”白眼一枚。
“行。”陆梓然点点头。
“你……！”唐陆离有气没处使，只能以吃泄愤！
陆梓然坐在一边看他吃，眼瞅着唐陆离一脸吃瘪，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唐陆离越想越气，干脆把花椒倒陆梓然碗里了。
“老男人！”眼瞅着自己的碗里凭空多了半罐花椒，西域小猫气的毛都炸了，一把揪住唐陆离的耳朵咬牙切齿：“老男人，我看你现在精神得很啊，痊愈了是吧？你信不信我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嘶！有本事你就扔啊！”唐陆离恶狠狠地瞪他：“我拖着你一起下去当垫背的！”
“你……”陆梓然气的咬牙切齿，双手一起捏住了唐陆离的脸，狠狠的揉捏起来！
唐陆离顿时炸毛！立刻就跟陆梓然扭打起来！
陆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干脆利落的和唐陆离打了起来
你捏我脸我就揪你耳朵!你掐我腰我就扯你头发!
春风吹！战鼓擂！这年头！谁怕谁！
打着打着，唐陆离的面具就被打掉了，顿时不打了要去捡面具！
陆梓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回来继续打：“捡什么捡？又不是没看过。”
唐陆离不依，挨打都要捡面具。
陆梓然干脆拉住唐陆离，一个转身把他牢牢固定在自己和桌子中间，轻佻的勾起他的下巴。
“陆梓然你撒手！”
唐陆离推也推不开，踹也踹不动，只能干瞪眼。
“我就不。”
“你！”
“我怎样？”
“无赖！”
“嗯，我就无赖。”
“放开我！”
“我不！”
“吃不吃饭了！”
“吃啊！”
“那你放手啊！”唐陆离炸毛！
陆梓然挑眉，又捏了捏唐陆离的脸，这才撒开手。
唐陆离扑上去就是一口！咬不死你我！
“老男人！”陆梓然疼的嗷出声来，急忙把身上的滚滚扯下来。
唐陆离哼了一声，把面具捡起来戴上。
陆梓然揉着被唐陆离咬过的脸，愤愤的看着他。
“活该。”
陆梓然炸了毛，把自己碗里的花椒和剩下所有的花椒全都倒进了唐陆离的碗里！
“……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陆梓然气哼哼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把桌上所有的菜都转移到了一边。
“……”唐陆离披上衣服就要出去。
却被陆梓然又按了回去。
“吃你的饭！”
“对啊！吃你的饭！”
“要你管啊？！”
“废话！现在我不管你谁管你？！”
“你……”唐陆离闻言怔住，愣愣看着陆梓然。
陆梓然送他一白眼：“老实吃饭！”
“……”唐陆离老实坐着，但是没动筷子。
“怎么不吃饭？”
废话，这么多花椒吃个锤子！
陆梓然就那么瞅着他，表情相当无辜：“吃饭啊老男人，你不是爱吃辣么？”
“这是麻。”唐陆离瞥他一眼，这吃下去舌根都得麻得没感觉了。
“你吃不吃？”
唐陆离没说话，把花椒一颗颗挑出来。
陆梓然歪着头看他折腾，好心的给他夹了两口菜。
“……”唐陆离顿了一下，继续。
“别光顾着捡了，吃两口菜，捡不完等会给你换碗饭。”陆梓然低下头吃饭。
自从被唐陆离戳破他只是不想被人亲近感激后，陆梓然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干脆就大大方方的对他好，明明是个大男人，却也心思细腻，照顾起娃娃鱼来得心应手。
“……陆梓然。”
唐陆离突然唤他，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
陆梓然吃饭吃的头都不抬。
“你的猫呢？”
“……放在客栈了。”
“球球也是？”唐陆离记得那只猫陆梓然不是喜欢得紧吗？也丢客栈了？
“……之前在洛道有单子，那种地方，它们还是最好别去。”陆梓然轻轻的摇了摇头。
提到洛道，唐陆离顿时就变脸了。
“你还说，赶紧的跟我去洛道！”
“……就你现在这样？”
“我哪样了？”
陆梓然上下打量他一眼：“病恹恹的，被扒了衣服，连辣也不能吃……”
“……你扒我衣服你有理啊？！”
“谁叫你发烧了？我不扒你衣服怎么给你擦身退烧？”别说，陆梓然还真有理。
唐陆离被噎得哑口无言，只得低头夹菜。
陆梓然瞥他一眼，给他塞了两口青菜：“吃菜。”
“……”唐陆离闷着头吃菜，冷不丁来了句：“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陆梓然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才是傻子。”
“我可不像某个人故意折腾别人不让别人对自己好。”
陆梓然夹菜的手一顿。
“……关你什么事，吃饭堵不上你嘴。”一筷子菜飞快的塞进唐陆离嘴里。
唐陆离没好气地瞪他：“谁叫你折腾我跟阿翊？”
“……”陆梓然低头吃饭不吭声了，脸都快埋进饭碗里了。
“你这不是傻是什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吃你的饭。”
“作为受害者之一，我还不能说了？”
“……”陆梓然又不吭声了。
唐陆离一手撑头，看着陆梓然：“你还是想想怎么跟阿翊解释吧，我可不会帮你。”
“……不用你管。”西域野猫头都不抬。
“我朋友我还不能管了？”
“……”陆梓然的身体突然一僵。
朋友……？
对……他说的……是那个小万花。
陆梓然咧了咧嘴角，将饭菜塞进口中，只觉得满嘴苦涩。
“陆梓然，如果他不原谅你，那我就只能越俎代庖了。”
陆梓然慢慢动着嘴咀嚼，但觉味同嚼蜡。
他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
“别杀我，其他随便你。”
唐陆离直起身子，打量了陆梓然几眼。
他没听错吧？这家伙说什么？
陆梓然一声不吭的继续吃着饭菜。他吃的很慢，一口口的吃，动作迟缓又带着些僵硬，莫名的让唐陆离想到了那种时日无多的老猫。
“到底怎么回事？你非要这么做？”
唐陆离拉住陆梓然的手，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陆梓然，像最深的夜，给人以危险感的同时，又有了几分安心。
“你……干什么！”陆梓然像只受了莫大惊吓的猫，猛的跳了起来，他一把抽出被唐陆离紧握住的手，撇开头躲开他的眼神。
唐陆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扳回来：“我干什么了？我问你话啊。”
“你放开我！”陆梓然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慌失措，他挣扎起来，慌乱的一塌糊涂。
唐陆离一阵无语：“说你傻还真傻，我这种状态怎么按得住你？”
陆梓然一愣，随即发力挣开唐陆离，连连后退躲到门边。
“陆梓然，你属猫的？”
陆梓然喘了喘气，抬起头看着唐陆离，一言不发。
唐陆离皱了皱眉，狐疑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眼神？”
陆梓然撇过头去避开唐陆离的眼神，还是不做声。
“那个时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时候？”陆梓然终于出声了。
“欺负他的时候。”
“……没想什么。”陆梓然依旧嘴硬，扭着头不去看唐陆离的表情。
“你在我面前还装？”唐陆离瞥一眼陆梓然，继续吃饭。
“……”陆梓然咬住了唇。
在他面前……
他死死的咬着唇，咬得唇瓣发白。
“行了别装了，反正啥都见过了。”
反正自己啥样他也见过了……不能就他一个被看了个透！
“……”陆梓然转了个身，到了一边坐着去，这下好了，唐陆离连他的侧脸都看不见，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你这么憋着不难受吗？”
陆梓然握紧了拳，唐陆离一句句的话搅得他心神不宁，只觉坐立难安。
“虽然我跟你关系不怎么样，不过牵扯到阿翊我不能不管。”唐陆离一本正经：“万一你毛病犯了把人家说哭了怎么办？”
陆梓然的嘴唇快要被咬破，他死死的攥着拳，短而平整的指甲深深的陷进了手心。
“你说你也是，不能好好说话？”唐陆离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硬要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唬谁呢？”
“一边看上去无比粗暴一边行为温柔，你当我是傻子看不出来？”
陆梓然几乎是控制不住的站起身来，他咬着唇，胸口起起伏伏。
唐陆离抬起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个背对着他的明教双拳紧握，呼吸紊乱，不用想也知道他现在的心绪有多纷乱。
“你之前说你也想死，刚才又让我别杀你。”唐陆离过去搭上陆梓然的肩：“你在洛阳找的是你姐妹？”
陆梓然浑身一颤，毫不犹豫的甩开唐陆离的手，像是遇到毒蛇一般连连后退，直到腿肚碰到了床沿他才堪堪停下。
陆梓然剧烈的喘息着，紧紧捏着手，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一个西域人在中原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唐陆离毫不犹豫地点出这一残酷的真相：“说不定你刚走她后脚就来。”
“我可以帮你。”
陆梓然震惊的抬起头看着唐陆离，他的唇瓣紧紧的抿在一起，仿佛怎么也撬不开。
他随即又低下头闭上了眼睛，握着拳一言不发。
“唐门乃是中原武林四大世家之一，我没必要讹你，横竖我也是有那么点人脉的。”
唐陆离转向陆梓然：“我帮你可不是白帮的，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藏着掖着。”
陆梓然的身体微微的颤抖起来，他依旧死死咬着唇，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明明……明明就不在意我……明明就是个无所谓的人……
唐陆离……你又何苦如此相逼……
唐陆离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转过身继续吃饭去：“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你别想跑，跑了你也活不长。”
陆梓然重重吐出一口气，慢慢松开了手。
他的手心，结结实实的印上了指甲的红印，短而平整的指甲轻轻从手心中拔出，带来了一瞬间的刺痛。
“真的不考虑下？”
唐陆离忽然开口，却没有回头。
刚刚放松下来的陆梓然被唐陆离这一句话刺激得重新绷紧了身体，双手瞬间再次紧握成拳，指甲又一次陷进了手心。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胸口快速的起伏着。
“不能说？比你亲人还重要？”
陆梓然身体一颤，痛苦的低下了头。
别再……逼我了……
唐陆离吃完了饭，放下筷子：“你在中原没几个认识的人吧？说不定你告诉我还能早点找到她回大漠？”
“你能不能……别问了……”陆梓然终于开口，已经沙哑的嗓子吓了唐陆离一跳。
“你能不能别问了……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能不能别问了！”压抑了多时的情绪突然爆发，陆梓然骤然起身，一把揪住唐陆离的衣领，把他死死抵在椅背上。
紧紧盯着唐陆离，明教的眼睛红的可怕。
“你别问了行了不行？别问了行不行？我就是想惹你们讨厌行不行？我就是这么惹人烦行不行？！我就是想你们离我远点行不行？！”紧握着唐门衣领的手指神经质的紧握，陆梓然咬着牙，嘶吼出声。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着唐陆离惊讶的模样，陆梓然闭上了眼睛。
“……老男人，就当我求你了，你离我远点行不行？别再对我好了行不行？非要等我害死你你才明白吗？！”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陆梓然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表情撒开了手，红着眼睛慢慢撇开了头。
“不行。”
唐陆离只说了一句话。
他的声音很冷静，甚至有些凉薄，他是个执着的人，既然问了，陆梓然也不是不能说，为什么不弄清楚？故意惹人讨厌不肯让人接近？
愚蠢，他可没那么容易死，要死也是被刺激的，陆梓然不作死他怎么会被连带作死？
陆梓然的身体猛的一颤，他不敢置信的扭过头去，看着唐陆离。
唐陆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淡淡道：“我哪有那么容易死，你不折腾我我就死不了。”
陆梓然急忙挣开他的手，逃一般的躲得远远的。
“你躲个锤子！”
唐陆离腾地一下站起来，略有薄怒：“不是你自以为是地去欺负阿翊，阿翊会碰到之后的事？”
陆梓然扭头。
“……是我的错。”
唐陆离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得无比干脆分外响亮。
脸上火辣辣的疼，陆梓然抿着唇一声不吭，眼神暗淡下去。
“你知道你错哪儿了吗？”
唐陆离冷着脸盯着他，举起手准备随时往下打。
陆梓然还是一声不吭，一双眼睛暗如死灰。
唐陆离毫不犹豫地又是一巴掌下去：“你错在妄自菲薄。”
“若不是你故意想阿翊讨厌你，根本不会出后面的事。”
“……”陆梓然垂下了眸子。
他这样的人，本来就做什么都是错。
“陆梓然，你怕不是个傻子吧？真心实意地对别人怎么了，别人对你好又怎么了？你再这么作下去没人帮你收尸！包括你那个姐妹也不会！”
“本来就不会有人帮我收尸！”陆梓然突然一声怒吼，随即一双眸子更加暗淡下去。
本来……就不会有人帮他收尸的……
陆梓然彻底颓废下去，他摇摇欲坠的靠在墙边，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分外显眼。
都是他的错。
都是他的错。
像他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他的出生就是一种错。
陆梓然闭上眼睛，再不言语。
这猫不是傻的是蠢的吧？！
唐陆离简直恨铁不成钢，上去就是一巴掌，他不打醒这个蠢喵他就不姓唐！
“那也是因为你自己作死！不作死你以为你会没朋友？！”
陆梓然闷声不吭的再次受了唐陆离这一巴掌，俊俏的脸庞已经肿了起来，红通通的看着有些吓人。
“陆梓然，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唐陆离越说越气，索性一把把他揪起来：“你以为我不会记得你对我的好吗？！”
什么好……
哪有什么好……
陆梓然撇过头去，紧闭着双眼不肯看他：“我没有……”
“没有？”唐陆离逼他看着自己：“那是谁硬要挨着我睡？你当我不知道你是想照顾我？”
陆梓然直视着他，琥珀色的双眼一片死灰。眼前的明教一脸平静的开了口。
“你想多了。”
“个屁！”
“哦，那随你怎么想吧。”陆梓然的表情平静的可怕。
“那你也随阿翊怎么想，随你姐妹怎么想？！”
陆梓然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他又闭上眼，不出声了。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
“我没有！”
一声嘶鸣犹如杜鹃啼血，凄厉得让人心头一疼。
“不是自欺欺人……”陆梓然面色凄苦，无助的摇头。
“求你……别问了……”明教的表情凄凉而又茫然，他摇着头，无力的把头低了下去。
“别问了……”
“……”
唐陆离叹了口气，也不忍心再逼他了，自己也不是那种硬要扯开别人伤口看的人：“抱歉。”
陆梓然低着头，肩膀轻轻的颤抖。
唐陆离默默伸出手，抱了抱他。
陆梓然触电一般挣开他的怀抱，逃命一样躲得远远的。
“……”
唐陆离收回目光，爬到床上躺着。
陆梓然抬起头偷偷瞥了唐陆离一眼，确认他去床上闭眼休息了后，默默挪到屋子里离他最远的角落里，蹲下抱住了自己。
唐陆离翻了个身侧卧在床上，背对着陆梓然，心中暗叹，只希望自己的病早点好了。
陆梓然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紧紧的环抱住了自己。
陆梓然下去弄了早饭吃，想了想，还是又端了一份送上楼去。
“老男人，吃饭了！”
陆梓然开门就看见唐陆离撑着窗沿身体前倾往下看，那场面怎么看怎么危险啊！
“老男人！”陆梓然急忙把手里的托盘一放，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将唐陆离拎了回来。
唐陆离一脸蒙逼地看着他，满头问号。
“……你在干嘛？”
“看街景啊……”
“……”南屏山这个地方，有什么好看的？
陆梓然狐疑的看了他一眼，把他拎到自己身后，探头向下看去。
楼下没摆几个摊子，蔬菜水果服装防具也没什么好看的，就……一个路边摊能看了？还是水煮鱼的招牌……
等等。
水煮鱼……
陆梓然回头看了眼唐陆离，这只蜀中熊猫脸上没什么，一双眼睛可是都快掉到楼下去了。
“……看什么看，掉下去算谁的，吃饭！”陆梓然关上窗子，白了唐陆离一眼。
“我的啊。”唐陆离面不改色心不跳，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帮忙买份上来？”
“……”陆梓然上下打量了他几眼。
“生病了，还有伤，还吃辣？你疯了吧？”
唐陆离瘪瘪嘴：“……嘴里没味道。”
“……”陆梓然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拿了一罐花椒上来：“你伤没好不能吃辣，先拿这个凑合凑合吧。”
“……我能说花椒是辛麻的吗……”
“就你现在这身子，饭里能有点花椒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陆梓然挑眉：“爱吃不吃，不想吃的话你连花椒都没得吃。”
“你怎么跟我哥一样……”
唐陆离小声叨叨。
“你到底吃不吃？”陆梓然晃晃手上的花椒罐子，作势要扔出去。
“吃！”有总比没有好。
陆梓然勾了勾嘴角，把罐子扔给唐陆离。
唐陆离接住罐子，忍不住抱怨：“你特么就是来克我的吧？”
“……谁克谁啊……”陆梓然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我怎么你了？！”唐陆离瞪他。
陆梓然哼了一声，扭头不答话。
他以前都装的好好的，现在落到唐陆离手上，却不得不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意图……
“哼什么哼，谁不会哼啊？”唐陆离送其一白眼：“我可告诉你，我有病，你还成天刺激我，死了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好好活着不行吗，非要找死？”
“你当我想死啊？”
“难道不是吗？”
“谁想死啊，本来就是刺客拿命过活我还不惜命？”唐陆离简直嫌弃死陆梓然了：“你以为我是你啊？”
“哎呦？之前是谁一直缠着我要我杀了他？”
“要不是你逼 逼我，我能这样？”
“不能？那我之前没说话的时候你也没好到哪去啊。”陆梓然嗤之以鼻。
“我每日一疯行了吧？”白眼一枚。
“行。”陆梓然点点头。
“你……！”唐陆离有气没处使，只能以吃泄愤！
陆梓然坐在一边看他吃，眼瞅着唐陆离一脸吃瘪，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唐陆离越想越气，干脆把花椒倒陆梓然碗里了。
“老男人！”眼瞅着自己的碗里凭空多了半罐花椒，西域小猫气的毛都炸了，一把揪住唐陆离的耳朵咬牙切齿：“老男人，我看你现在精神得很啊，痊愈了是吧？你信不信我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嘶！有本事你就扔啊！”唐陆离恶狠狠地瞪他：“我拖着你一起下去当垫背的！”
“你……”陆梓然气的咬牙切齿，双手一起捏住了唐陆离的脸，狠狠的揉捏起来！
唐陆离顿时炸毛！立刻就跟陆梓然扭打起来！
陆梓然也不是省油的灯，干脆利落的和唐陆离打了起来
你捏我脸我就揪你耳朵!你掐我腰我就扯你头发!
春风吹！战鼓擂！这年头！谁怕谁！
打着打着，唐陆离的面具就被打掉了，顿时不打了要去捡面具！
陆梓然一把拉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回来继续打：“捡什么捡？又不是没看过。”
唐陆离不依，挨打都要捡面具。
陆梓然干脆拉住唐陆离，一个转身把他牢牢固定在自己和桌子中间，轻佻的勾起他的下巴。
“陆梓然你撒手！”
唐陆离推也推不开，踹也踹不动，只能干瞪眼。
“我就不。”
“你！”
“我怎样？”
“无赖！”
“嗯，我就无赖。”
“放开我！”
“我不！”
“吃不吃饭了！”
“吃啊！”
“那你放手啊！”唐陆离炸毛！
陆梓然挑眉，又捏了捏唐陆离的脸，这才撒开手。
唐陆离扑上去就是一口！咬不死你我！
“老男人！”陆梓然疼的嗷出声来，急忙把身上的滚滚扯下来。
唐陆离哼了一声，把面具捡起来戴上。
陆梓然揉着被唐陆离咬过的脸，愤愤的看着他。
“活该。”
陆梓然炸了毛，把自己碗里的花椒和剩下所有的花椒全都倒进了唐陆离的碗里！
“……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陆梓然气哼哼的瞥了他一眼，然后把桌上所有的菜都转移到了一边。
“……”唐陆离披上衣服就要出去。
却被陆梓然又按了回去。
“吃你的饭！”
“对啊！吃你的饭！”
“要你管啊？！”
“废话！现在我不管你谁管你？！”
“你……”唐陆离闻言怔住，愣愣看着陆梓然。
陆梓然送他一白眼：“老实吃饭！”
“……”唐陆离老实坐着，但是没动筷子。
“怎么不吃饭？”
废话，这么多花椒吃个锤子！
陆梓然就那么瞅着他，表情相当无辜：“吃饭啊老男人，你不是爱吃辣么？”
“这是麻。”唐陆离瞥他一眼，这吃下去舌根都得麻得没感觉了。
“你吃不吃？”
唐陆离没说话，把花椒一颗颗挑出来。
陆梓然歪着头看他折腾，好心的给他夹了两口菜。
“……”唐陆离顿了一下，继续。
“别光顾着捡了，吃两口菜，捡不完等会给你换碗饭。”陆梓然低下头吃饭。
自从被唐陆离戳破他只是不想被人亲近感激后，陆梓然也不再藏着掖着了，干脆就大大方方的对他好，明明是个大男人，却也心思细腻，照顾起娃娃鱼来得心应手。
“……陆梓然。”
唐陆离突然唤他，放下了筷子。
“怎么了？”
陆梓然吃饭吃的头都不抬。
“你的猫呢？”
“……放在客栈了。”
“球球也是？”唐陆离记得那只猫陆梓然不是喜欢得紧吗？也丢客栈了？
“……之前在洛道有单子，那种地方，它们还是最好别去。”陆梓然轻轻的摇了摇头。
提到洛道，唐陆离顿时就变脸了。
“你还说，赶紧的跟我去洛道！”
“……就你现在这样？”
“我哪样了？”
陆梓然上下打量他一眼：“病恹恹的，被扒了衣服，连辣也不能吃……”
“……你扒我衣服你有理啊？！”
“谁叫你发烧了？我不扒你衣服怎么给你擦身退烧？”别说，陆梓然还真有理。
唐陆离被噎得哑口无言，只得低头夹菜。
陆梓然瞥他一眼，给他塞了两口青菜：“吃菜。”
“……”唐陆离闷着头吃菜，冷不丁来了句：“你怕不是个傻子吧？”
陆梓然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才是傻子。”
“我可不像某个人故意折腾别人不让别人对自己好。”
陆梓然夹菜的手一顿。
“……关你什么事，吃饭堵不上你嘴。”一筷子菜飞快的塞进唐陆离嘴里。
唐陆离没好气地瞪他：“谁叫你折腾我跟阿翊？”
“……”陆梓然低头吃饭不吭声了，脸都快埋进饭碗里了。
“你这不是傻是什么？”
“……跟你有什么关系，吃你的饭。”
“作为受害者之一，我还不能说了？”
“……”陆梓然又不吭声了。
唐陆离一手撑头，看着陆梓然：“你还是想想怎么跟阿翊解释吧，我可不会帮你。”
“……不用你管。”西域野猫头都不抬。
“我朋友我还不能管了？”
“……”陆梓然的身体突然一僵。
朋友……？
对……他说的……是那个小万花。
陆梓然咧了咧嘴角，将饭菜塞进口中，只觉得满嘴苦涩。
“陆梓然，如果他不原谅你，那我就只能越俎代庖了。”
陆梓然慢慢动着嘴咀嚼，但觉味同嚼蜡。
他沉默了很久，才终于开口。
“别杀我，其他随便你。”
唐陆离直起身子，打量了陆梓然几眼。
他没听错吧？这家伙说什么？
陆梓然一声不吭的继续吃着饭菜。他吃的很慢，一口口的吃，动作迟缓又带着些僵硬，莫名的让唐陆离想到了那种时日无多的老猫。
“到底怎么回事？你非要这么做？”
唐陆离拉住陆梓然的手，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陆梓然，像最深的夜，给人以危险感的同时，又有了几分安心。
“你……干什么！”陆梓然像只受了莫大惊吓的猫，猛的跳了起来，他一把抽出被唐陆离紧握住的手，撇开头躲开他的眼神。
唐陆离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把他扳回来：“我干什么了？我问你话啊。”
“你放开我！”陆梓然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惊慌失措，他挣扎起来，慌乱的一塌糊涂。
唐陆离一阵无语：“说你傻还真傻，我这种状态怎么按得住你？”
陆梓然一愣，随即发力挣开唐陆离，连连后退躲到门边。
“陆梓然，你属猫的？”
陆梓然喘了喘气，抬起头看着唐陆离，一言不发。
唐陆离皱了皱眉，狐疑地看着他：“你这是什么眼神？”
陆梓然撇过头去避开唐陆离的眼神，还是不做声。
“那个时候，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什么时候？”陆梓然终于出声了。
“欺负他的时候。”
“……没想什么。”陆梓然依旧嘴硬，扭着头不去看唐陆离的表情。
“你在我面前还装？”唐陆离瞥一眼陆梓然，继续吃饭。
“……”陆梓然咬住了唇。
在他面前……
他死死的咬着唇，咬得唇瓣发白。
“行了别装了，反正啥都见过了。”
反正自己啥样他也见过了……不能就他一个被看了个透！
“……”陆梓然转了个身，到了一边坐着去，这下好了，唐陆离连他的侧脸都看不见，只能看见一个背影。
“你这么憋着不难受吗？”
陆梓然握紧了拳，唐陆离一句句的话搅得他心神不宁，只觉坐立难安。
“虽然我跟你关系不怎么样，不过牵扯到阿翊我不能不管。”唐陆离一本正经：“万一你毛病犯了把人家说哭了怎么办？”
陆梓然的嘴唇快要被咬破，他死死的攥着拳，短而平整的指甲深深的陷进了手心。
“你说你也是，不能好好说话？”唐陆离嫌弃地看了他一眼：“硬要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唬谁呢？”
“一边看上去无比粗暴一边行为温柔，你当我是傻子看不出来？”
陆梓然几乎是控制不住的站起身来，他咬着唇，胸口起起伏伏。
唐陆离抬起头看着他，没有说话。
那个背对着他的明教双拳紧握，呼吸紊乱，不用想也知道他现在的心绪有多纷乱。
“你之前说你也想死，刚才又让我别杀你。”唐陆离过去搭上陆梓然的肩：“你在洛阳找的是你姐妹？”
陆梓然浑身一颤，毫不犹豫的甩开唐陆离的手，像是遇到毒蛇一般连连后退，直到腿肚碰到了床沿他才堪堪停下。
陆梓然剧烈的喘息着，紧紧捏着手，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你一个西域人在中原找人，无异于大海捞针。”唐陆离毫不犹豫地点出这一残酷的真相：“说不定你刚走她后脚就来。”
“我可以帮你。”
陆梓然震惊的抬起头看着唐陆离，他的唇瓣紧紧的抿在一起，仿佛怎么也撬不开。
他随即又低下头闭上了眼睛，握着拳一言不发。
“唐门乃是中原武林四大世家之一，我没必要讹你，横竖我也是有那么点人脉的。”
唐陆离转向陆梓然：“我帮你可不是白帮的，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藏着掖着。”
陆梓然的身体微微的颤抖起来，他依旧死死咬着唇，闭着眼睛一言不发。
明明……明明就不在意我……明明就是个无所谓的人……
唐陆离……你又何苦如此相逼……
唐陆离见他不说话，叹了口气，转过身继续吃饭去：“不说就不说吧，反正你别想跑，跑了你也活不长。”
陆梓然重重吐出一口气，慢慢松开了手。
他的手心，结结实实的印上了指甲的红印，短而平整的指甲轻轻从手心中拔出，带来了一瞬间的刺痛。
“真的不考虑下？”
唐陆离忽然开口，却没有回头。
刚刚放松下来的陆梓然被唐陆离这一句话刺激得重新绷紧了身体，双手瞬间再次紧握成拳，指甲又一次陷进了手心。
他的呼吸微微急促，胸口快速的起伏着。
“不能说？比你亲人还重要？”
陆梓然身体一颤，痛苦的低下了头。
别再……逼我了……
唐陆离吃完了饭，放下筷子：“你在中原没几个认识的人吧？说不定你告诉我还能早点找到她回大漠？”
“你能不能……别问了……”陆梓然终于开口，已经沙哑的嗓子吓了唐陆离一跳。
“你能不能别问了……我跟你什么关系都没有你能不能别问了！”压抑了多时的情绪突然爆发，陆梓然骤然起身，一把揪住唐陆离的衣领，把他死死抵在椅背上。
紧紧盯着唐陆离，明教的眼睛红的可怕。
“你别问了行了不行？别问了行不行？我就是想惹你们讨厌行不行？我就是这么惹人烦行不行？！我就是想你们离我远点行不行？！”紧握着唐门衣领的手指神经质的紧握，陆梓然咬着牙，嘶吼出声。
胸口剧烈的起伏着，看着唐陆离惊讶的模样，陆梓然闭上了眼睛。
“……老男人，就当我求你了，你离我远点行不行？别再对我好了行不行？非要等我害死你你才明白吗？！”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哽咽，陆梓然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痛苦表情撒开了手，红着眼睛慢慢撇开了头。
“不行。”
唐陆离只说了一句话。
他的声音很冷静，甚至有些凉薄，他是个执着的人，既然问了，陆梓然也不是不能说，为什么不弄清楚？故意惹人讨厌不肯让人接近？
愚蠢，他可没那么容易死，要死也是被刺激的，陆梓然不作死他怎么会被连带作死？
陆梓然的身体猛的一颤，他不敢置信的扭过头去，看着唐陆离。
唐陆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淡淡道：“我哪有那么容易死，你不折腾我我就死不了。”
陆梓然急忙挣开他的手，逃一般的躲得远远的。
“你躲个锤子！”
唐陆离腾地一下站起来，略有薄怒：“不是你自以为是地去欺负阿翊，阿翊会碰到之后的事？”
陆梓然扭头。
“……是我的错。”
唐陆离上去就是一巴掌，扇得无比干脆分外响亮。
脸上火辣辣的疼，陆梓然抿着唇一声不吭，眼神暗淡下去。
“你知道你错哪儿了吗？”
唐陆离冷着脸盯着他，举起手准备随时往下打。
陆梓然还是一声不吭，一双眼睛暗如死灰。
唐陆离毫不犹豫地又是一巴掌下去：“你错在妄自菲薄。”
“若不是你故意想阿翊讨厌你，根本不会出后面的事。”
“……”陆梓然垂下了眸子。
他这样的人，本来就做什么都是错。
“陆梓然，你怕不是个傻子吧？真心实意地对别人怎么了，别人对你好又怎么了？你再这么作下去没人帮你收尸！包括你那个姐妹也不会！”
“本来就不会有人帮我收尸！”陆梓然突然一声怒吼，随即一双眸子更加暗淡下去。
本来……就不会有人帮他收尸的……
陆梓然彻底颓废下去，他摇摇欲坠的靠在墙边，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分外显眼。
都是他的错。
都是他的错。
像他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他的出生就是一种错。
陆梓然闭上眼睛，再不言语。
这猫不是傻的是蠢的吧？！
唐陆离简直恨铁不成钢，上去就是一巴掌，他不打醒这个蠢喵他就不姓唐！
“那也是因为你自己作死！不作死你以为你会没朋友？！”
陆梓然闷声不吭的再次受了唐陆离这一巴掌，俊俏的脸庞已经肿了起来，红通通的看着有些吓人。
“陆梓然，见过傻的，没见过你这么傻的！”唐陆离越说越气，索性一把把他揪起来：“你以为我不会记得你对我的好吗？！”
什么好……
哪有什么好……
陆梓然撇过头去，紧闭着双眼不肯看他：“我没有……”
“没有？”唐陆离逼他看着自己：“那是谁硬要挨着我睡？你当我不知道你是想照顾我？”
陆梓然直视着他，琥珀色的双眼一片死灰。眼前的明教一脸平静的开了口。
“你想多了。”
“个屁！”
“哦，那随你怎么想吧。”陆梓然的表情平静的可怕。
“那你也随阿翊怎么想，随你姐妹怎么想？！”
陆梓然的脸上掠过一丝痛苦，他又闭上眼，不出声了。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好不好？”
“我没有！”
一声嘶鸣犹如杜鹃啼血，凄厉得让人心头一疼。
“不是自欺欺人……”陆梓然面色凄苦，无助的摇头。
“求你……别问了……”明教的表情凄凉而又茫然，他摇着头，无力的把头低了下去。
“别问了……”
“……”
唐陆离叹了口气，也不忍心再逼他了，自己也不是那种硬要扯开别人伤口看的人：“抱歉。”
陆梓然低着头，肩膀轻轻的颤抖。
唐陆离默默伸出手，抱了抱他。
陆梓然触电一般挣开他的怀抱，逃命一样躲得远远的。
“……”
唐陆离收回目光，爬到床上躺着。
陆梓然抬起头偷偷瞥了唐陆离一眼，确认他去床上闭眼休息了后，默默挪到屋子里离他最远的角落里，蹲下抱住了自己。
唐陆离翻了个身侧卧在床上，背对着陆梓然，心中暗叹，只希望自己的病早点好了。
陆梓然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里，紧紧的环抱住了自己。
小舞和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