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笼》 第四章 囚笼
“据最新消息,韩国首都首尔已经遭到攻击,我们现在将转播首尔稍早前的情况。”
“我们现在看到的是韩国首尔于今天下午5点22分的画面,我们可以在画面上曾经繁华的首尔已经满目疮痍,而且我们还可以在视频中听到枪炮声……”
砰!
一声巨响响起,视频中一栋大楼喷出火光,火光散尽后露出了巨大的缺口并在缺口处冒出滚滚浓烟,随后大楼垮塌。
“这是无人机在前线拍到的画面,我们从画面中能够看到大量的炮弹在飞舞,那边黑色的阴影是朝鲜军队的无人机群,天空上有许多的朝鲜运输艇和韩国运输艇,在地上也可以看见朝鲜的动力坦克在不停地发射炮弹……”
然后无人机的画面变成黑白噪点——无人机被击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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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蓝青获得了诸多答案后,他发现,得到真相并不是一件好事。
他现在体验到了一种不安,如同窥视到了不该看到的秘密。
而且,他也注意到了一些不寻常的事情,但这一切总得有个因,有因才有果。他现在已经得到了果。
就在他碰到那个老人后,一切的不寻常便开始了,脑中突然思路清晰畅通,这本就不正常。
老人说过的东西中,还有一样是他没有搞懂的,为什么宽广的宇宙会狭窄,怎么会狭窄?
蓝青站起来,他知道他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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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青来到了广场,寒冰早就在那等他了。
蓝青微微一颤,还是迈步前去。
“我猜,你的工作已经基本完成了,”寒冰直视着他,“对吧?”
“是的。”
“但你还有一点没有搞懂,我说的没错吧?”
蓝青注意到寒冰的眼中闪过一丝青光。
“那你也体验到思维被放松限制的快感了,对吧?”寒冰悠悠地道。
蓝青没有回答,他看见寒冰衣服上的条纹微微地亮了一下。
“所以,你想说什么?”蓝青强压下心中的躁动,他的拳头紧紧握住,指甲嵌进肉里。
寒冰的双眼闪了一下。
“我知道你有疑问,我来告诉你真相。”寒冰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还记得‘弦’吗?”寒冰问。
蓝青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寒冰。
“空间中有无数的‘弦’,任何东西都被’弦‘牵着,”寒冰垂下眼眸,又盯向蓝青,“你我都一样。”
“当一根’弦‘被触动时,会连带着触动其他的‘弦’。”
蓝青的拳头松开又握紧。
“你我的一举一动都会触动‘弦’,包括你的思维。”寒冰看了蓝青一眼又望向别处。
“所以,”寒冰望向蓝青,露出一抹诡笑,“这能放飞你的思维。”
寒冰看了蓝青一秒,又开口道:“也能锁住你的思维。”
“这些‘弦’可以操纵任何东西。”寒冰望着蓝青,似乎是在等待他的反应。
见蓝青没有反应,又道:“包括第二次朝鲜战争。”
蓝青双眼一瞪,握紧的拳头在发抖。
“你不能这样!”蓝青吼出了一句话。
寒冰双手摊开,笑道:“你阻止不了我。”
“如果我能呢?”蓝青偏头反问道。
寒冰冷笑一声:“你不能。”
蓝青一咬牙,握紧拳,冲了上去。
但他还没冲出去,便全身一软瘫在了地上。
“我说了。”寒冰带着微笑缓缓走来。
蓝青怒视着寒冰,恨不得吃了他,但他不能。
蓝青看见寒冰已不再是他曾经认识的那个寒冰了,寒冰变了个模样,那是个身上有青色能量槽,并发着青色能量光的人,一个有着青色眼瞳的人,不,他不能被称之为人——他不过只是人形的人罢了。也不对,他不是人,更确切地说,他应该是个机器人,而且看得出不是地球所拥有的技术能造出来的机器人。
那么,寒冰应该是从外星而来。
寒冰在蓝青身边蹲下,似笑非笑道:“或许我该让你死个明白。”
“事实上,你早就该死了。”寒冰说话还不时将下巴向蓝青扬一下,“因为……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东西。”
蓝青尝试翻个身,但是他没有力气。
“我给你照射了四万拉德剂量的辐射,”寒冰故意顿了一下,“这可以让一个人在两秒内失去战斗力,并且……”
“在三天内死亡。”寒冰嘴角弯起一个小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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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能自己都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寒冰叹了口气,“你虽然想到了,尽管那不是你会想到的,但……”
寒冰低头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在组织语言。
蓝青瘫在地上,感到身体有一种强烈的不适感。
“你得放弃原来的思维方式,换一种思维方式,或许你就能理解。“
“这其中也要用到假设,假设它是成立的。”寒冰继续道,“尽管有些不符合人类的生活经验。”
“但它确实存在,”寒冰似乎是在自言自语,因为没有人回应他,“有些东西,人类是无法触及的……”
“因为……”寒冰停了下来,嘴巴欲张开却又合上。
寒冰低下头,沉思了一会,悠悠地开口:“那是‘上帝’的禁区。”
寒冰坐下来,又叹了一口气,摇摇头。
蓝青多少已经猜到了老人的死因,知道的太多不一定是好事。
“反正你也快死了,再告诉你点也无妨。”
“我曾经,也是个地球人。不过,不是你们这个地球。”
“这个空间是三维的,加上一维时间就是四维时空。那个老人说过,这个空间窄得要命,这在旁人看来不可理解,”寒冰又停下,吸了口气继续道,“但如果你去过四维空间的话,就知道了。我知道你不可能去了,当年,有些事情我不想提,但有一些还是可以告诉你的。”
“呵,”寒冰笑了,低下头,又抬起来,“我现在居然想一边抽烟一边和你说这事。”
寒冰又笑着摇了摇头。
“我被四维空间的‘人’给救了,他们给了我这具身体,以及诸多‘权限’。”
寒冰眼中青光再次一闪。
“你也应该明白,我们与‘他们’之间,有着无法跨越的天堑,‘他们’可以玩弄我们于鼓掌之间,而我们却奈何不得‘他们’,真是可悲啊!”
“我们只是‘他们’的玩具罢了,”寒冰掩面苦笑道,“这个宇宙,就是一个‘囚笼’,而‘他们’在一个比我们的‘囚笼’大无数倍的‘囚笼’中。”
“哦,还有件事没告诉你,”寒冰露出一副怪异的表情,“其实你我并不相识,我只是……把你的记忆改了改而已。”
蓝青的眼神变得复杂,他卯足了劲,终于开了口:“那……我……们的……的……造物……主……”
寒冰怔住了,似乎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化了一阵,说不清他到底是什么心情。
“这个……哈哈,”寒冰开始苦笑,似乎是在笑自己的可悲和可笑,“唉……你也算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我居然有点想那家伙了,”寒冰的眼神黯淡下来,身上的能量光也跟着变暗,“那家伙,还是死了啊!”
蓝青眼神一怔,寒冰看了他一眼便又说:“当我到地球的时候,发现了它留下的痕迹,你猜它干了什么?”
“那家伙没有选择繁殖,而是……而是自己创造了大量的生命,在那时候,我在脑子里找到了尘封已久的东西。”
“我找遍了地球,没找到他。但,”寒冰停住了,蓝青看见寒冰的眼神有一些奇怪的波动,“我在金星上找到了它,在那时候,我不想抓它回去了,当时我居然莫名感觉到那个家伙很伟大。嗯,为了纪念它,我调转了金星的自转方向,让我知道,它的终点在那。”
“时间可以改变许多东西,不知多长时间后,我又失掉了当初对它的那种敬佩。”
“它让我找回了记忆,我不知道这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寒冰深深叹了气。
“说起来也奇怪,我居然有点想感谢它。”
寒冰长叹了一口气,蓝青则闭上了双眼。
蓝青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睛道:“那……恐……龙……呢?”
“恐龙?你问这个干什么?”寒冰疑惑道,“当我从金星回来时,恐龙便已经灭绝了,说来也奇怪,我去金星前恐龙还在那好好的。”
“哦……”蓝青又闭上了眼睛。
寒冰站起身,仰头望向天空,夜幕已经降下星星点缀于夜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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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寒冰带着蓝青的尸体来到了金星,他把尸体放进挖好的坑洞中,将土盖上,然后立了一个碑,上面写着:蓝青。
“你是我在地球上相处得最久的人类,但也要谢谢你啊,”寒冰蹲在碑前,“是你让我进一步找回了我的记忆,是你让我那剩下一部分记忆重见天日,是你引导我找到了那个角落,找到了那一部分记忆啊!”
“谢谢。”寒冰闭上双眼为他默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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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蓝青墓的不远处,还有一座墓,寒冰走到墓前,先蹲下,过了一小会儿,他又坐下。
“唉——”寒冰长叹一口气,摇摇头,没说什么。
过了会,寒冰睁开了双眼,低声道:“谢谢。”
“谢谢,你让我找回了大部分的记忆,我已经知道我是谁了,”寒冰再次闭上眼,“谢谢你,启蒙者。”
寒冰给这个墓也立了碑,上面写着:
启蒙者
而蓝青的名字下也写着:
开拓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