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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的爱丽丝

2023-03-09爱丽丝同人红美铃怪谈东方project 来源:百合文库
本作品和太田顺也,上海爱丽丝幻乐团以及其所有作品没有一点关系
也许算是东方二创,借用了人物的名字,设定崩坏。文章的蓝本来源于很久前的老洋馆博览会,一位好友和我说起了些让人感慨万千的陈年往事,大约也就是如此了。
吞云吐雾的大都会。
美铃倚在黄框红缘的窗沿上,俯视着街上来往的行人。他们中又商人,小贩,乞丐和车夫,不出意外的,都含着样式各异的烟具,漫无目的的徘徊。
几日前,他们的眼里还有焦灼的火光,而现在,美铃从他们那只看见灰色与棕色的瞳孔,眼皮也迟迟不动弹了。
对面的屋顶上积了厚厚的泥沙,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不久前才上过漆的洋房却显得肮脏不堪,比拥挤的贫民窟还狼狈。从同样高度的窗子里,突兀的伸出一支白皙的胳膊来。一个年轻妇人挽着西髻,将玻璃推到两侧,看向街上的木偶门,又抬头朝正在打哈欠的美铃眨了眨眼。
美铃瞥见了衣着华丽的妇人,但并没又领会这眼皮一张一合之间隐藏的含义。她仍旧是靠在门边的窗上,乏力的点头回应。
这般懒洋洋的午后,只缺一杯红茶。慵散,清闲,该将自己交给一切困倦,美铃如是想。
她并不会制作红茶。美铃只在玛格罗依德小姐的家里喝过。玛格罗依德小姐在矮小的圆形茶几上摆了一壶血一般鲜红的饮料,用小巧的黄色条纹瓷杯乘好,递给美铃。美铃则会耗尽整个下午去喝完它。茶壶见底时,美铃才从昏沉中清醒过来,发觉到饭点已过,白日已是尾声——这就是美铃认识中的红茶,一种使倦意在午后无限放大,使人忘记烦恼的药剂。
此刻,美铃只能想象着一位金发少女在厨房中翻弄着罐头,又往滚烫的沸水里注入糖与茶叶,喉咙里干燥得很。
玛格罗依德小姐还在江边上吗?她想像着便有了一种惋惜与疑惑。
美铃觉得自己时再去不了江边了。曾经得生活很艰苦,也很短暂,现在怀念起视作理所当然的过去,让美铃的心中产生了动摇。她转过又阳光直射的脸颊,埋进大腿间,装作毫不在意地放松了脖颈,将自己地精神交由困意随意支配。不久,低缓地呼气声就充斥了小房间,美铃再午后又沉沉地睡过去,像无数个同样的日子,等待夜幕与寒冷的降临。
街道陷入深蓝色的天空,澄阳在天边踱步,随后关门闭户而去。
乞丐卧在在洋房与平房间的缝隙里,用报纸与垃圾挡住漏进来的风。窗户里黄光洒在路缘上,偶尔能见到毛色奇特的猫从下面矫健地通过,影子叠在一起,从远处望去,像是有两三条尾巴。
“醒醒。”
美铃听见有人在叫唤她。她从黑暗中睁开朦胧的双目,可眼前还是一片黑暗。
脚步声传来,有人在离美铃不远的地方。不一会,美铃感到强烈的眩晕,白色的流星倏地钻进眼里。她吓得惊叫起来。
一双温暖的手温柔的拍了拍美铃冰凉的脸庞,安抚住了恐惧与焦躁。她迈力的与分辨眼前的人,却看到玛格罗依德小姐小巧可爱的鼻子从金色的头发中探出头来,一抹涵义颇丰的微笑浮现在她的嘴角。
啊,玛格罗依德小姐可不会在这里。
美铃这会才慢慢清醒过来,冲她投以笑容的并不是活泼开朗的玛格罗依德小姐,而是一位成熟高挑的妇人。
“是时候了,美铃。我们要出发了。”
“去哪?”
美铃懵懂中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察觉不到紧张的空气与未来的变故究竟能创造些什么来。单调的生活已经成了思维定式,美铃早便忘却生活所蕴含的丰富了。当前几日传来封锁街区的消息时,美铃也是毫不慌张——那又如何?我依旧是发呆,犯困——她的一切就只是这样,大概是难以收到侵犯的。
妇人似乎并不理解美铃。她一再催促懒散的美铃从美梦中苏醒过来。
“你还想再见到玛格罗依德小姐吧,美铃?”
这句话颇具杀伤力。今晚,它的魄力更强了,玛格罗依德小姐修长纤细的身姿再她的脑子里晃来晃去,红茶氤氲的香气仿佛又裹挟着风飘进美铃的鼻腔。她忍不住这般诱惑。
妇人指向窗外,美铃这才发现,天空不知何时红得发亮。
时间依旧是夜间十点过半。
远处的街道像是再庆祝某个节日,明光闪烁,张灯结彩般耀眼,还不时传来仿佛鞭炮似的声音。
东边城区的沸腾之景,造就了这片黄昏般燃烧的天空。乞丐从梦中醒来,再街上不知所措的乱晃,商铺老板似乎早就叫好马车,咚咚地沿着镇中心的浦星路,往西边赶。更多的人则趴再矮小的居民楼上,与美铃一样茫然若失的看向东方热闹的大地。
“浦东要保不住啦。”
妇人感叹。
浦东,曾经也是美铃生活,成长,风餐露宿的地方。一个在美铃眼里总是看不到光的地方,一个让美铃摸不着方向的地方,同时也是玛格罗依德小姐制作红茶的地方。
精致的江边花园,红顶黄墙的小洋馆。
小径穿过灌木,远离人群与集市,通向载满了郁金香的白色木栏。
没有烟云的臭味,空气里带着咸味,让肺尽情放松。阳光不再遮遮掩掩,毫不顾忌地洒在随意放置地茶几上。少女优雅地坐在一旁地摇椅上,和风与树木保持着同样地节奏,将一点一滴的红茶抿进嘴里。
浦东要保不住啦。
美铃回忆着这句话的含义。究竟意味着什么呢?美铃要离开浦东,但她不觉得寂寞。现在又要离开卢湾,她更加不安了。看着明晃晃得的平线,美铃越发觉得离开是一个错误。
妇人为美铃戴上一顶尺寸大出不少的薄布帽,帽檐一直压到她的上眼皮,原本蓬松的刘海现在则紧紧贴在额头上,远远看上去,遮住了大半张脸。
“太太,现在就要走吗?”
“对。包裹呢?收拾好了就拿上。马车到了,美铃,我们下楼。”
妇人从窗户间探出肩膀向正在嘶鸣的马车招手。
美铃从房里翻出空空如也的包,轻轻拍去灰尘。
外面不知哪儿传来巨响,接着是剧烈的震动。
美铃看见镇郊的钟楼倒下了,周围的树木与房屋燃起了火,呼喊声在浓烟中此起彼伏。
妇人拉起美铃的手,不等她反应便穿过玄关。出了房子,就径直冲上马车。车夫急急忙忙地甩起鞭子,受惊地马倏地向前跃出,沿着被火光照亮的大道狂奔。路旁的还有无数在叫骂的男人、哭泣的女人。老人背着小孩往外头的车站跑,年轻人背着家中的财务和器皿在拥挤的人流中相互推搡。
“让开!快走!”
车夫一直吼叫着同一句话。
坐在高处的软座上,美铃见证了曾经终日无所事事的城市化作灼热地狱的过程。妇人搂住美铃僵硬的腰,斜起眼注视着建筑与人难以描述的惨状。
“上海,堕落到恶鬼道了呀。”
马车一直向西,终于在渡口停下来。一艘巨轮早已停在那里,周围陆陆续续有马车停下,衣着华丽的男女老少一个接一个在岸边检票。他们中有蓝眼珠,有红色卷发的,也有身材过于挺拔的......美铃在人群中仔细搜寻,但在这些特殊的客人中,并没有她的目标。
“玛格罗依德小姐也会上船吧?”
“嗯。”
妇人牵着美铃的手,登上甲板。
适时两点整,但钟声已经听不见了。汽笛取代了教堂与寺庙,发出尖锐的鸣叫。轮船缓缓地开动。美铃与妇人透过玻璃窥视着沿岸的房屋一点一点转动,江边的商界大楼悉数置身与灰烬之间。再往前就是租界了,美铃抓着窗框,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心中很烦躁。
眼前地景象似乎没有什么标志性地区别。火,车,人,不断有轰鸣从海上掠过,然后像烟花一般,低空中绽放出绚丽的花骨朵。
美铃低下头,不再望。
隔壁的几个男人端着酒杯相碰,“砰”的声音伴随着女人们的窃窃私语。悠扬的音乐充斥着狭小的船舱,像是在剧院的包间中,欣赏一幕动人心魄的演出。
“啊...那是什么?”
忽然,几声惊叫传来,妇人拉起美铃有瞧向不远的岸边,走道上的男人们也放下酒杯,困惑不解地嘀咕起来。
“那是什么?”——景象太过于奇妙,大概已经凌驾于常识之上了。
在残破地建筑与着火地树木间,却有一座洋馆完好无损地栖息在那里。屋顶与墙壁非但没有染上乌黑的烟尘,反而意外的熠熠生辉。整栋房屋似乎与周遭的一切都不存在于同一个世界里,他们的界限划分得清清楚楚。在屋前的花园中,人们望见了茶几和盆栽,一个女人安静的坐在茶几旁,缓慢的捧起茶杯。她的身形面容都模糊不清,只有灿烂的金发格外显眼,
像黎明到来之际闪耀在天边的启明星,微笑,但丝毫不缺乏魄力。
与其说是绿野仙踪,倒不如用梦游仙境更为合适。这一词汇极为贴切的形容了包括美铃在内的所有乘客的想法:或许是梦中见到的幻觉吧。在这地狱般的上海,所有人都沉沉的昏睡过去,就像在午后啜饮放了安眠药的红茶,在迷蒙间误入不真实的王国,有的恐惧,有的疯狂。
随着轮船逐渐远去,浦东消失在了美铃的视野中,自然,女人与洋馆也在海浪后没了踪影。妇人若有所思地哄着美铃,直到她真正进入梦乡。
上海,依旧烟雾缭绕。
八十年前地那个晚上,洋馆是否真的存在过呢?告诉我这个故事地朋友总是很惆怅。他地祖母飘洋过海离开故乡,最终留给后代的也只有这么一个故事,那个叫做玛格罗依德的外国女人终其一生再没出现过,洋馆的遗骸如今更是无迹可寻。莫不如说,或许从头到尾,都是小姑娘的一场梦吧。
朋友苦恼的笑了。
“追逐兔子先生的爱丽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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