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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幻想的碎片(二)

申时二刻(15:30)
妖怪之山——
“可恶!上头已经跑了吗?”
“我们可不知道他们有这种计划!”
文和椛面对着奔流而下的洪流,就算是活跃的文文,也被她们刚才所了解到的事情惊的说不出话。
“文!你去找博丽神社的巫女,你们很熟的吧!这里的幸存者就交给我!”
椛冲着不知所措的文大吼着,就像是一片掉落的秋叶,漫无目的的在天空中游荡,眼中仿佛一个黑洞。
“文!”
“额,啊!抱歉。”
文这时才反应过来,慌忙的答着椛的话。洪流从脚下流过,夹杂着房屋的碎片,无论是妖怪的、神明的,或者是胆大的人类们的,在这一刻不过都是洪流中的一丝尘埃,过去的名分在灭世的巨浪中显得毫无意义,一切的一切都被冲刷殆尽。
“不管牺牲什么代价,我也会带领幻想乡走向美好。”
当初做出如此承诺的是我。
“找博丽灵梦!快点!这边我来负责就好!”
椛本就鲜红的眼眸在激动的说词下变得更加鲜艳,不禁让人想到鲜血,温热的鲜血。
“啊!好,好...我这就...这就去!那你.......”
“别管我了,快点去!”
挥之不去的背叛,甚至连语言组织能力都受到了影响,说话也不再像采访时那样伶俐。最能言善辩的人面对灾难时也不过如此。
狂风呼啸,大地的吐息逐渐变得微弱,太阳早已沉入遥远的汪洋,月光始终闪耀在雨雾之上,恐怕人类是无法轻易看清了吧。
当众人所崇拜、信仰的贤者、领导者为沙尘所蒙住双眼,世界的毁灭,也就不远了。
申时二刻的与此同时
幻想乡边界的红魔馆
“你肯定知道些什么的吧,这次异变。”
灵梦乌黑的瞳孔在蜡烛的映衬下显得十分美丽,就像打磨过的原石。
“当然。”
方形长桌对面的**不慌不忙的应着灵梦焦急的询问,头上还戴着的睡帽,似乎是刚睡醒,看不出是故意的或是天生的从容,仿佛对这次异变丝毫不关心一样。
“二位喝红茶吗?”
“我就免了。”
一旁靠在书架上的魔理沙摆了摆手。
“这次的异变是必然发生的。幻想乡将会毁灭,这也是必然的。”慢悠悠开口的似乎是这洋馆的主人,所有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特佩斯一族的末裔,斯卡雷特的现任家主,蕾米莉亚 斯卡雷特——正是眼前的少女。
“你这是什么意思!”
金色的瞳孔因愤怒而显得格外闪亮。魔理沙走到方桌的一边,双手撑着桌子,显得略微有些不耐烦。
“你有什么理由这么确信?”
“魔理沙你冷静点。幻想乡是不可能毁灭的,只要我还在这里,博丽神社的巫女还在这里。我承诺过的,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幻想乡就不会毁灭。”
询问逐渐演变成了一场反驳,坚持自己的观念,反驳他人的观点,这正是人类的一大特点。
“因为我看到了,我的这双眼睛,看到了。”那位大小姐两指指着自己的一双玫红的瞳孔,一手端着下巴,尽管懒散举手投足却仍显出贵族的优雅。
“蕾米的能力你们都应该知道,命运什么的,你们可能不信,但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一直坐在大小姐邻座的少女突然发话,她也不约而同的带着睡帽,即使浓重的黑眼圈向他人诉说着缺乏睡眠的事实,那如同啤酒瓶盖般厚的镜片都无法掩盖的事实。
“每个人都有承诺,包括我。过于重要的承诺会招致灾厄,就比如......”纤细的手指交叉着,鲜红的瞳孔也停止了观察。
“幻想乡将会被压扁。”
“哈?”
那大小姐用食指与拇指做出夹着什么的动作——
“就像夹心饼干一样。”
“红魔馆的大小姐还真是爱说笑。偌大的幻想乡怎么可能变成区区一块夹心饼干。”
怀疑的文字从嘴角流出,不确信的眼神就像一把枪,扣动扳机便能将子弹射出。
“不管你相不相信,总之就是这样。我劝你最好再去更靠近边界一点的地方看一看,那时你应该就能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了。”蕾米莉亚眨了眨天真的眼睛——至少看上去是这样。
“假如你不放心的话,咲夜可以和你们一起去。”
“那你呢?”
“我的话,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
迟疑的气氛一下充满了宽敞大图书馆,压抑着胸膛,直指心中的不信任感。
“放心好了,只会对你们有好处的。”
“希望是这样。”
原本就寂静的红魔馆少了二人的辩驳,变得更加诡异了。没有窗户的外墙包围了整个的内部空间,藤蔓爬上本该是窗沿的地方。——就像一个红色的大棺材一样,足够容下幻想乡的所有人都不夸张。
申时四刻(16:00)
——越是打磨的光滑的宝石,破碎时便越是锋利。
如同高墙一般的实体结界围绕着幻想乡形成一个近似于圆形的的不规则图形,以守矢神社为中心的缓慢收缩,假说没有永玲的“壶”幻想乡或许就会被妖怪之山的洪水与结界由内向外的压扁吧
——就像夹心饼干一样但即便是有了永玲的“壶”,洪水冲破法阵也是迟早的事。
正如蕾米莉亚所说的“幻想乡将会毁灭,这是必然的。”
“这......”
因受到刺激而缩小的瞳孔掩藏不住内心的恐惧,望着面前的高墙而失去平常的灵活的文独自的站立在博丽神社,刚想张开的嘴唇却又紧紧闭上。
空无一人的神社,如钻石坠落的骤雨。就仿佛极天的流星雨,诞生、坠落、粉碎。人与妖怪的一生也不过如此。
“是吗......承诺与誓言......居然是这么不堪的东西”“不论是错误的真实,亦或者是正确的谎言......这些都不重要了啊......”——某位巫女的遗言
“灵梦!灵梦你在哪啊!”
我为什么要这样的喊叫?是因为她是巫女吗?还是因为她能解决这次异变?为什么?疑问太多了。
“天狗始终会是妖怪中最强的一族,即使鬼族现在已经回来了,我们仍旧会是最强的一族!我们也绝对不会抛下任何一个人!”
是这么承诺的吧。那所谓的大人物,上面的大人物,在初搬来幻想乡的时候,是这么说的吧。
“灵梦!”
嗓子好干,发不出声音。
“我作为博丽神社的新任巫女,我在这里对大家承诺,无论是妖怪或是人类,我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一方,博丽神社的巫女会一直保护幻想乡。”
她是这么说的吧。刚作为博丽神社的巫女时,她是这么对大家说的吧。尽管所有人都不认为她是可以代替先代巫女的人,但她确实用事实证明了——她有实力,也有资格。
“是吗......应该已经去解决异变了吧......”
“我也该回去......帮椛了吧......”
椛?
“初次见面,你好,我叫犬走椛。”
“额,啊,你好。”
文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只天狗的脸。她似乎是战斗用的下阶天狗吧,眼睛很好,嗅觉也很灵敏,是个敏锐的家伙。不过对我们鸦天狗实在是有一点轻蔑的呢。
“感觉他不太擅长应付你呢。”果有这样说过的吧。实际上是个很好的家伙呢,如果找她帮忙的话,也会毫不推辞的接受呢。
“啧,我在想什么啊!失落也失落过了,该回去帮忙了,异变迟早会过去的,逃走的人才是蠢到家了!”
一头打理的很不错的黑发因被大雨淋湿而贴在脸上,随身的相机也顾不上了,与平时的专横、活力比起来,现在的文和一只在雨中被打湿翅膀的孤独乌鸦没什么区别。
“灵梦啊,这次异变,希望你可以快点解决。”
乌鸦抬头望着除了乌云和雨滴一无所有的黑色天空,喃喃自语。
神明不会对任何人降下同情,至今为止,所有降下的恩惠与灾祸,全部都不过是义务罢了。
乌云仍然在天空蔓延,似乎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妖怪山的洪水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实体结界将幻想乡分割成了甜甜圈一样的形状,就像一个环形的密室,所有的人都参与了这场密室逃脱,但结局却是——
同时,申时四刻的迷途竹林
永远亭
“神社的巫女呢!我们要见博丽神社的巫女!”
“快叫她出来给个说法啊,平常异变发生,这个时候早就解决了!”
从人间之里撤出的人类聚集在永远亭旁边临时搭建的小棚子内躲雨,本就闷热的空气在众人的拥挤下变得越发沉重。嘈杂的抱怨声充斥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迷途竹林中。似乎已经有人忍耐不住了。
“各位请不要慌张,博丽神社的巫女已经去解决异变了!”
一个穿着大和风的上衣下裙的少女不知何时出现在人们的眼前,也没有任何的躲雨工具,只是这样矗立在雨中,就像是公主一样,出水芙蓉。
“公主,我一定会带你逃走的。”——
漫天的大雨让漫天的大雨让辉夜的思绪回到了刚离开月都时,几千年前还在依赖别人,现在就轮到别人享受自己的庇护了啊。
“你凭什么这样说?你以前不也是引发过异变的人吗!”
猜疑与不信任在这一刻爆发了,没有人愿意去相信有过前科的人说关于警察的事。
“对啊,那次永夜异变就是她引发的吧。”
“是啊,不会这次也是她引发的异变,想卷土重来吧?”
人们躲在人群中窃窃私语,找不出是谁在散播谣言,无法判断真与假的人类当居于群体中就会轻易相信本毫无根据的判断。
虚伪的谣言在雨幕之后传播,当薄如蝉翼的雨幕再也无法阻挡时,谣言就会化作锋利的刀刃,刀尖一定是对着谣言的主角的。
“谁再进行毫无理由的猜测,就别躲在里面了,直接出来好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句定海神针,插进了每个人猜疑的心里,无人再敢多言语了。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即便是再小的火星只要使用恰当对人类也是可以造成致命伤害的。而那位一直靠在竹子上,穿着背带裤的少女,正是掌握了这种致命技巧的人。
即便是在雨中,人们也可以清晰的听到这充满威胁性的声音,即便是在雨中,人们也可以清晰的看到那少女指尖闪耀的火光。
雨一直下,假如放纵这雨一直下下去的话,大概会变成灭世的洪水吧。
“我们为各位提供暂时的住处,就算有些简陋,也请各位稍微委屈一下了。”
一位穿着像是私塾老师的女性以极其耐心的语气劝导着大家,就好像在给出生的孩童上课一般。
“妹红你也稍微冷静一点吧,你也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的对吧?”
“我知道,我就是实在看不惯他们那副嘴脸,明明是在帮助他们,他们却......”
“谢谢你,妹红。”
那位公主缓步走到了妹红的身边,娇嫩的脸庞在雨中不禁惹人怜爱,仿佛会被雨水打坏似的。
“切。”
不领情的撇过了头,在旁人看来似乎是很不礼貌的行为,但他们的过去却又无人了解。
“永琳,你过来一下。”
一个类似是道士的女性随公主走到一边,悄悄的商讨着什么。那些躲在人群中的懦弱之辈或许不知道,若不是永琳,现在受灾的就不仅仅是人间之里和妖怪之山了,而是整个幻想乡。
“收缩的结界......么,行了,我明白了,这件事你知道怎么处理的吧。”
说完永琳就默默的退回了永远亭内。
“各位,我在这里向各位承诺,假如在明天的寅时(03:00)之前异变还没有停止的话,想去哪里各位请便!但在明天的寅时之前,希望各位呆在这里,想必各位也清楚,在我们永远亭,已经是现在幻想乡最好的避难的地方了。”
很难想象这个目测只有十三四岁的少女能够向那么多的的人做出如此的承诺,而且还是在被怀疑的情况下。
但目前看来,人们碍于惧怕那火焰,这话还是有用的。
永远亭内
“师匠!”
一只穿着校服一只穿着校服的妖怪兔跌跌撞撞的从大雨中跑到永琳的面前,湿透的衣服与头发也来不及打理,衣服上沾满了污渍,似乎是在走山路时跌倒了吧,就连篮子中的草药也是湿透的。
“怎么了,优昙华院?我吩咐你采的药呢?”
永琳仍然是只顾着做自己手中的事,似乎是在捣药吧,整个房间内弥漫着一股清香的药味。
“师匠!哈...哈...”那少女似乎还没有喘过气,“八云紫她,好像在森林里准备什么奇怪的法阵!”
“就是这个事情搞得你这么着急吗?紫也不是第一次弄这种奇怪的东西了吧,这次异变的元凶也不会是她的。”
“她还将好多大妖怪聚集在了一块!甚至还有神明。而且她还说——”
慌乱的眼神无一不说着事情的重要,即便是镇定剂一样的能力也无法安抚了。
“说什么?”
“幻想乡要完蛋了!”
曾经做出过海誓山盟的人,后来不是逃避了自己的誓言,就是迎接美好的结局,亦或者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誓言而投入黑暗。
少时后的妖怪之山
“乌鸦飞翔时,都是成群结队的,今天却可以看到独自飞翔的乌鸦呢。”
“你——”
天完全黑了,不知为何,今天的天黑的格外早,唯一的光源也消失了,只听见水流动的声音。
洪水仍然在脚下奔腾,一片房子的碎片被夹在了道路旁的树中间,无法动弹。至少这里原本应该是道路的。
“——”
“乌鸦从来都以吵闹出名,你却是个另类呢。”
血液从文的嘴角钻出,不知该如何形容的心情充斥了大脑——连牙齿都被咬碎了。
白发被染上鲜血,可以与鲜血争艳的同样鲜红的眼眸却永远闭上了。本应紧握在自己手中的刀刃深深的穿透了胸膛,断裂的盾牌散落在了一旁。一旁的尸体与溅的四处都是的血,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人们这里刚发生过一场恶战,即使没有任何的一点光亮,文仍旧能够凭借天狗的眼睛分辨出尸体的主人。
明眼人都能看出,胜利者最终是眼前的,穿着残损的巫女服的少女。说恶战或许不太准确,应该是——单方面的虐杀。
“你......是谁?”
究竟是雨水将眼睛遮蔽还是自我的欺骗呢。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这个人。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我可是保护你们的——”
两人的距离不过是一棵倒下的树的长度
“博丽神社的——”
面容也如此熟悉
“巫女啊。”
却又如此陌生却又如此陌生——
“那个小白狗着实勇敢呢,这我不得不赞扬一下,不过也仅仅止于勇敢了。”
“你......你这混蛋!”
真是愚蠢。
这场异变的罪魁祸首居然是她么。
我之前竟然还妄想着,她可以——
“你可不像你的朋友那样勇敢呢。”
背叛、信任、背叛、信任、背叛、信任......
这种事在千百年前也是发生过的吧。短短一天就重演了我的几千年么......
“为什么——动不了!”
作茧自缚的人,往往因自己的情感而失去行动能力。是我自作多情了吗,轻易的将信任托付出去。
“那么...后会有期了,乌鸦。”
——雨一直下、一直下、一直下。
雨中的人如今除了愤怒也是一无所有、一无所有、一无所有。
心中的世界也即将迎来毁灭。
血液由于大雨的冲刷逐渐失去了原来的亮色,原本就白皙的脸庞因失血过多而显得格外的洁白如同罪恶一般的洁白。
“......”
黑色的双翼在雨中低垂,伫立无语。雨滴拍打在无法再继续活动的身体上,就像是天空的送葬。
乌云仍然不准备漏出曙光,好像光亮是多么奢侈的东西。数不清的罪恶在乌云上方翻滚,即便是皎洁的月光也无法为他们开脱。
“椛......”
黑发低垂,遮住眼帘,没人能看到文的眼睛现在是如何的,至少,猜测是做不到的。
雨水、血液、泪水相交融,并不会起多大的化学反应,但在天空的映衬下却显得格外渗人。让人联想到圣经中所提及的灭世洪水,漫着红色的滔天巨浪,将一切的一切归还与天上的神明。
尽管异变达不到灭世洪水的程度,但是对幻想乡来说
——足够了
诺亚方舟载着人们的未来航行在滔天巨浪之上,船上的人们庆幸着百年前遵从了神的指示,延续着人类的历史。
不过就像上文所说的:“神明不会对任何人降下同情,至今为止,所有降下的恩惠与灾祸,全部都不过是义务罢了。”
那些曾经在主那些曾经在主的面前发誓的人,主便有义务降下所谓的“恩惠”,曾经冒犯主的人呢,主就降下所谓的“灾厄”。
诺亚方舟也是如此,事实上登上船的也只有诺亚一家人与各类动物罢了。
恩惠引人堕落,灾厄发人深省。在世界末日之时,即便是恶人也能成为救世主。
两只白皙的手相握,其中一只不知是什么原因,显得十分无力且苍白。发抖的手指逐渐松懈,苍白的手如同断线风筝一般垂在了奔腾的巨浪里。
“会付出代价的。”
从古至今科学家们都在研究群居动物
“一定会的。”
讨论群居动物的习性,或者是关于个体离群后的表现
“一定”
所有的离群的个体动物都不约而同的表现出非常强烈的攻击性与不信任心理
无论是对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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