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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良】入戏(第一章)

2023-03-09孟鹤堂周九良堂良良堂 来源:百合文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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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良】入戏(第一章)
      养伤期间九良大多待在房内,偶尔拖着病躯到院里的亭子坐着发发呆,没人知道他没什么表情的面容后面到底在想些什么。
      待九良彻底大好已是半个月后了。期间,孟鹤堂特地嘱咐不必限制他在庄内的行动,也叮嘱下属需密切关注他是否有和外界联系的举动。另一边他安排了心腹外出调查这个突然出现在庄内之人的底细,半月来,庄内和往常一样平静。
      这一日,孟鹤堂请来药房的邢先生,打听九良的伤情。
      “邢先生请进,公子在里边儿等您了。”门外响起小童的声音,紧接着是吱呀的推门声。迈门而进的是一位老者,鹤发童颜目光炯炯,见他踱步到孟鹤堂面前,还未行礼已被孟鹤堂双手托起,嘴上连连说着,“邢先生折煞鹤堂了。”说罢,扶着老者请入上座。
      “公子今日唤老朽前来,可是为了西厢院那小子?”邢先生端起桌上的茶盏,凑到嘴边抿了一小口,皱了皱眉道,“公子怎又喝起了这劳子糖水,就算您喜甜也容不得这样喝啊。一会儿我叫人送些决明子来,清肝火,公子该多饮才是。”
      “邢先生说的是,鹤堂谨记。”孟鹤堂讪讪一笑,朝邢先生作了一揖,答应着,“那就劳烦您了。”
      “此番请先生前来,确实是为了九良伤情之事,不知先生是否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孟鹤堂掀袍入座,刚端起茶盏就在邢老先生的灼灼目光注视中又放回桌上。
      “那小子能活下来确实算他命大。”邢老先生捋了捋长须,缓缓道来,“初见他时,老朽便发现他的心脉受损异常严重,五脏六腑均受到外力的猛烈撞击,颇有衰竭的趋势。若非公子在为他把脉时及时输入真气护住他的心脉,再加上咱们庄子里的良多珍贵药材,怕是早早归去了。”
      “如此重伤依先生来看,是如何形成的?”孟鹤堂皱了皱眉,问道。
      “老朽愚见,应是被武功高强之人以内力所伤。”邢老先生顿了顿,继续说道,“出手伤人者武功怕是不在公子之下。”
      “该是怎样的深仇大恨,值得对一个少年下如此狠手?”孟鹤堂清隽的眉宇间泛起了丝丝心疼。
      “公子,庄内多养一个人对我们不算什么事,只怕这是有心之人针对我们庄子之举,公子该多加小心才是。”邢老先生知他是又想起了日日在生死存亡间挣扎的那几年,心中也不是滋味。
      “多谢邢老先生。”眉间恨意褪去,孟鹤堂又恢复成那个气度不凡的清雅少年。
      “那老朽就先行告退了。”孟鹤堂连忙起身虚扶着邢老先生出门,嘱咐小童送老先生回去药房后,下意识的竟然逛到了西厢院。
      推开院门,眼前的景象还是让孟鹤堂愣了一愣。逍遥庄甚少来客,这用来做客居的西厢院自然不大需要打理,时间一久便有了杂草丛生颓废景象。
      可当下目光所至之处,荒芜的杂草已经被清理干净,杂乱的盆景也似乎经过精心修剪,错落有致的摆在院内,院落一侧长期废弃的秋千更是重新缠上了麻绳,满院都是一副勃勃生机的模样。
      推门声惊动了那个半倚在凉亭木椅上的身影,只见他扶了扶栏杆站了起来转过身,一袭天蓝色长袍华光流转,衬托的他温文尔雅,翻出的雪白袖口又平添了一份淡然,少年虽年纪不大,面容也还有些许稚气,可举手投足间却偏偏有一股似是与生俱来的优雅和从容,他只静静地站立在庭院里,便是一道清秀的风景。
      “先生,您怎么来了?”看到孟鹤堂的到来,少年似乎是有些意外,右手不经意的拉了拉衣襟,怯怯问道。
      “来看看你。九良身子尚未大好,坐吧。”孟鹤堂快步走到九良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微微示意他坐下。边说着,也在离九良不远的地方坐下。
      “九良在这里住的可还习惯?”孟鹤堂捞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九良,见他双手接稳后方收回手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轻抿一口,“这茶是九良泡的?很香。”
      “这里很好。”九良双手捧着茶杯,垂着头低声说,“先生谬赞。”
      “九良莫不是怕我?”孟鹤堂放下茶杯,侧过身凝视着九良,看着他坐立不安的模样,不由觉得好笑,“傻孩子,我还能吃了你不成?”伸手把九良散落到脸颊一侧的发丝捋到耳后,温柔极了。只是细看,孟鹤堂虽然含着浅浅的笑意,偏偏一双眼神却失去了焦距,像是透过眼前的少年在看着别人一般。
      “邢先生说,九良应是被人所害方才受此重伤。可还记得是谁对你下的手吗?”孟鹤堂回过神来,把玩着折扇问道。
      九良满脸迷茫的摇了摇头,“先生,我…”,孟鹤堂抬起扇子往他胸前一挡,说“想不起来咱们便不想了,能忘记也是你的福气。”
      “九良把院子打理的很好。”沉默半晌,孟鹤堂站起身来环顾庭院,侧身冲九良笑了一笑说,“这样看着养眼多了,你是个心细的。”
      九良笑笑,不知是害羞了还是如何,垂下头避开了孟鹤堂注视的目光没有答话。
      “你见天儿闷在这个院子里,也该把自己憋坏了。现在身子好点了,也经常出来逛逛。”孟鹤堂似乎毫不介意他的沉闷,一边说一边往院门走去,“我平日里都在东厢房,九良没事也可以常来找我。”
      “我送先生。”九良想迈步跟上,却看见孟鹤堂摆了摆手已跨出了院门,低低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不用,你好好歇息。”
      东厢,书房。孟鹤堂从宽大的衣袖中抽出一条微微湿润的白色手绢,手绢上似乎还染了些许茶渍,递给小童,“给邢老先生送去,就说鹤堂问这帕子可干净否。”
      小童退出后,书房里就剩下孟鹤堂一个人负手而立。
      良久,小童归来呈上手帕,也带回邢老先生的话,“邢老先生说,公子烹茶的技艺精进了不少,如此好茶改日定来讨教。”孟鹤堂闻听轻舒一口气,挥了挥手让小童退下,踱步至案台边,拿起一张信笺,上书“身世来历不详”,丢入炉中化成青烟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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