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usttale同人短篇】The dirty killer（二）

封面是deviantart的画师dupsmj9610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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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来吧，我们该去换班了。”
“我们去换班了。”
穿着黑色斗篷的狗夫妇提起各自的斧子，和其他客人打过招呼后推开了Grillby's的店门。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雪下得很大，这钟天气在雪镇并不罕见。
这并不会影响他们的行进，只是微微阻挡了视野而已。
可奇怪的就是这点，既然天气并不是问题，其他的哨兵应该早就回来换班了才对，他们每次都会在夜班之后冲进Grillby's痛饮一番。
可是一路上他们谁也没有碰见。
“有点奇怪。（奇怪...）”狗夫妇相互说着，走向前方的吊桥。
直到走到吊桥中央，他们还是没有看见应该在桥对面值班的大犬汪。
“他应该在那里。（应该在的。）”
那些大大小小的雪澎还在原地。
“喂，你在这里吗，小家伙？（请回应我们。）”
狗夫妇仍然没有得到回应。
“他不会把自己埋到哪个雪澎里睡着了吧？（不会睡着了吧？）”
于是他们开始挨个翻找起来，只是翻遍了所有的雪澎还有那栋小巧的狗屋，也没有发现那个毛茸茸的小家伙的身影。
“也许他们是约好去悬崖下面或者遗迹外面玩了？”狗媳妇终于首次先行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可以去看看。”狗来米表示赞同。
两名穿着黑袍的哨兵继续沿着小路向前走着，一路上不停地呼唤应该也在附近值班的小犬汪和遁狗。
很快他们就有了发现：那个平日隐藏在雪地里的开关被人打开了，但是被他们藏在雪下用来提示过路居民和健忘的守卫的那个地图却还好好的埋在雪里。
“是谁干的呢？（谁干的呢？）”
站在他们的工作区域内思考了一会儿，狗来米提出了一个想法。
“是不是他们发现有迷路的怪物或者...人类之类的东西，跑去追了呢？我们最好也去看看。”
“消灭人类！”
统一意见之后，狗夫妇提着斧子继续上路。
他们很快就遇见了一个人。
一个站在风雪中，穿的密不透风的怪物。
“那个好像是...（那个是...）”
狗夫妇朝着那个身影慢慢接近，他们很快就发现那是一个穿着蓝色兜帽卫衣的怪物，并且他似乎一直在不住地颤抖。
“你还好吗？（你怎么样了？）”
他们没有得到回复。
等走到了那个怪物面前，狗夫妇才认出这个是雪镇上那对闹腾的骷髅兄弟中比较大的那个——骷髅sans，说起来，他们还算是同事呢。
“sans，你怎么了？（你还好吗？你有看见其他人吗？）”
狗夫妇感到了奇怪，狗媳妇蹲下身，把宽大的手掌放在sans的肩膀上，试着去观察这个骷髅的表情。
她发现面前这个矮个子骷髅的面颊上全都是晶莹的已经结成冰的泪水——
他的身前沾满尘埃。
“我很抱歉...”
“你在说什么？（怎么回事？）”
尖锐的骨丛穿透了被白雪和冰晶冻结的地面，夹杂着泥土的白色骨骼刺穿了蹲在他面前的穿着黑色斗篷的怪物。
在狗来米凄厉错愕的尖叫声中，sans颤抖着对着他的方向举起了自己的左手。
面前的黑色斗篷在风雪中落到地上，那堆尘埃扑打在sans身上，然后被大风卷到空中，消逝在视野的尽头。
那些轻飘飘的尘埃仿佛撕碎了他的灵魂，又一次。
那是获得EXP的感觉。
那种冰冷的感觉，携带着无法叙述的痛苦。
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那种冰冷......
“为什么...你为什么...”
望着跪倒在地，对着尘埃悲伤嚎叫的狗来米，sans对着他的方向颤抖着抬起了手指。
“我很抱歉...但...但这一切都是...都是值得的...”
而穿着黑色斗篷的哨兵甚至没有躲避，只是颤抖地捧着尘埃，眼中尽是哀伤。
另一团飘散在风雪中的灰色尘埃在空中飞扬着，最后粘到了自己的面颊上。
sans不再流泪，但他无法抑制自己身体的疯狂颤抖，以至于他最后跪倒在积雪和尘埃之中。
“我...对不起...对不起...但...但我必须阻止那个人类...对不起...”
望着那两件尺码熟悉的黑色斗篷还有他们落在地上的武器，sans面对着两簇冲破地面的骨丛抱着脑袋发狂般地自言自语着。
“不...不...对不起...我真的...你们很快会回来的...我会让那个人类按下重置...我会让人类放弃屠杀...大家都会回来...我们可以一起聊天...一起迎接一次永远的和平结局...对不起对不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真的很抱歉...”
“不会再下去了...一切都会停下来...一切都会变好...”
“但...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都是值得的...我会打败人类...我会的...我会的...”
所有对逝去者的哀悼和歉意都消散在风雪中。
过了许久，sans抬起自己已经结上一层薄冰的腿骨，踉踉跄跄地迈开了步伐。但即使他把手臂抱得再紧，也没法抑制身体的颤抖。
那是从灵魂深处传来的颤抖。
在他身后，尘埃和白雪覆盖了一切。
之前他在遗迹的门前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放弃了敲门。
而现在他也不需要回头去搜索其他的区域了。
郊外已经没有任何怪物了。
再也没有了。
下一步...该是谁呢？
Asgore？不，如果国王...国王消失了，大家都会躲起来，那样...
那样就不好找了...
呵呵，对啊...不好找了...
Alphys？不行...她负责大家的疏散...
Papyr...不，不...不能是他...
Mettaton？...往后面放放，他和Alphys关系很密切...
Undyne？
也许...
不...还需要缓缓...
把所有和他关系密切的...重要的怪物往后放一放...
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也许...
雪镇、热域、首都。
这里到处都是唾手可得的EXP。
是啊...是啊...
那个在风雪中摇晃着行走的蓝衣骷髅在慢慢被尘埃染成灰色的兜帽下露出了诡异苦涩的笑容。
他决定放到明天，他需要一些时间去准备...
当来到那栋熟悉的房子前他才记起来自己没有清理掉身上的尘埃，当他手忙脚乱的拍打衣服和面颊上的尘埃时，面前挂着圣诞花环的门忽然打开了。
温暖的灯光照到sans身上的那一刹那，他突然生出想要避开那光线的念头。
“天啊，sans，我还在找你！”Papyrus身上还挂着一些没有融化的雪花，看来他也是刚回来不久。
“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身上到处都是雪还有...灰？你是不是摔到某个谜题里去了？”
说着，高个子骷髅皱着眼眶替他拍着衣服，一边把愣在原地仿佛变成了冰雕的sans拉进房间里。
“你冻坏了吧？这么晚了还出去做什么？”Papyrus见没有回应，以为是sans冻僵了。
虽然他自己也知道骷髅不会冻僵——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皮肤。但sans看上去确实像是冻住了。
Papyrus急中生智，赶忙把他推到厨房的炉子旁边，手忙脚乱的想要弄出些温暖的火来。
一定是他太关心谜题和其他哨兵，才冒着大雪跑出去的！
“NYEH...sans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要是少了我这个酷兄弟的照顾你该怎么办。”Papyrus不知道火炉起没起作用，反正他是感觉变空气热了。
“嘿，sans？你还好吗？回答我呀！”
见sans还没有回应，Papyrus担忧地蹲下来望着自己的兄弟，并且注意到了他那被白雪覆盖的兜帽，便伸手替他摘了下来。
“到底怎么了？你的哨站被雪埋了？还是其他哨兵把我们的谜题弄坏了？还是——”
sans放弃了沉默，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声音结结巴巴的。
“我...我冻坏了...雪下的太大了，简直是...‘骨冻’人心啊，bro...”
“sans！！！”Papyrus的音调瞬间升了五度，厨房里的玻璃器皿都因为这声叫喊震动起来。
“...抱歉，抱歉...你不介意的话，我就上楼去休息了...”
说着，sans朝着楼上走去，依旧能听见厨房里传来的Papyrus的抱怨声。
关上门，sans瘫坐在地上，背靠着门板。
他从没感觉把自己关在黑暗的房间里是这么惬意的事情，他也从没感觉过，自己的冷笑话如此的糟糕。
sans甚至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放弃，为了自己善良的兄弟放弃这个疯狂的计划，去找Asgore自首，告诉国王是自己杀了那些哨兵和怪物们——
但是他最后还是放弃了。
感受着自己已经变成了6的LOVE等级，sans往左侧靠了靠，很快在黑暗中找到了墙角。
他就那么坐在黑暗中，在房间角落处缩成一团。
房间的窗子开着，但他没有想要关上它的想法——第一次不是因为对生活的麻木和绝望。
门后的那些光明和温暖不属于他，他不应该得到那样温和友善的对待。
他杀了他们，杀了那些哨兵，杀了那些晚上偷偷溜出雪镇在郊外研究谜题的怪物。
他只是个罪人，而且他很快就要背负更多的罪孽。
sans缩在黑暗冰冷的角落，努力让自己的灵魂也变得冰冷起来。
那样面对那些黑暗的罪孽，他就不会如此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