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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艺兴】【二月红-六月蓝-解雨臣】悲可悲,笑可笑(lay兴/戏子情/回忆)著 寒_十七

悲可悲,笑可笑,
卸去浓妆真面目。
曲终人散台空空,
只留一人品惆怅……
这就是戏子。
文/寒_十七
三月的苏州,卞暖还寒。
黄昏入夜,那人口里呼出一团团白气,在冷湿的空气中蕴腾而起,沾湿了梨园门檐上悬挂的红纸灯笼,使原本就已经大红的色泽显得更为鲜艳。
闭门未开的梨园门前,已聚集了许多等待开找的戏客,稀稀嚷嚷,好生热闹。
梨园内,戏台后的忙碌之景,比起门外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来来往往穿着各式衣服的人都在操活着自己手中的活儿,乍一看还以为误入了某朝某代热闹的集市中呢。
虽然吵嚷,但他们都远远的避着一地儿,那就是戏台后的那一间别间,因为这地儿,是他们的“角儿”上妆的地方。
别间内,龙凤双烛的烛光忽明忽暗地闪着,这光静染上老旧泛黄的墙上,给挂在架上了一套套精美如巧夺天工般的华贵戏服,仿佛缀上了了一颗一颗的琥珀明珠。
从挂着戏服的架子又往里瞧去,出现在眼前的是一扇巨大的山水屏风,昏黄的烛光染黄了屏风中的一山落叶,也让屏后人那纤细的背影在山水中摇曳生姿。
“吉安。”
清清亮亮的嗓音在这安静的屋内响起,恍若空谷幽琴,又好似珠走玉盘,尾音轻挑,便平生生生出了一股说不出的媚,声音酥媚入骨,不知不觉中扰乱一池心水。
外头候着的小厮放低了脚步,小心翼翼地推开了半关着的门,生怕惊扰了这一室的幽静。
他穿过一排排挂着戏服的架子,跨过山水屏风,来到那出声唤他的人的身旁,恭恭敬敬的半弯着腰,应道:“红官,您找我何事?”
二月红没有马上应他,不,应该说他还没有空去回他。
他,正在为自己画眉。
铜镜中倒映着二月红那画了半面妆的脸,左脸浓妆艳抹,眉角微勾,眸中含泪,是那怕一个连眼神都让人沉沦于中的惊世艳丽,妖的风华绝代,媚得倾国倾城。
而右脸,则素净清雅,毫妆未上。文净温和的五官,使它看上去更像是一名儒雅书生,而他那清澈而又深邃的眼神,倒使他更像是一位民国先生。
此时他正在为左脸细细的勾画着眉,一层深一层浅唇,层层晕色下,新月般的眉浮于一只半面妆上,为这艳妆平添了一分清冷。
这是《贵妃醉酒》的妆容,二月红知道这妆可以添色,便如此重心地一笔一笔画成,这大概是对唱戏的虔诚使然吧。
嗒—
施施然的放下眉笔,二月红对着铜镜中的脸打量了片刻后,唇角轻轻勾起了一个绝妙的弧度,一时间屋内所有的东西便失去了颜色,只此一笑惊艳于心。
二月红转过身子,面向的吉安道:“外面怎的如此吵,吵的我头疼。”他微皱着眉,不悦的说道。
吉安朝二月红拱了拱手,有些歉意的道:“红官,我们也没法子,这外面的人都在等您开戏呢。”
“嗯。”二月红的眉头舒展开来,“那便让他们等着吧,你且下去。”
挥挥手让吉安下去,二月红重新面向铜镜,持笔上妆,动作不急不缓,自成韵味。
既然他们都等着那边,他们等着好了。
……
咚——
台上锣鼓喧天,台下红灯高悬,有人踩着声声鼓点翩然走出,水袖轻挥,身段勾人,举步如和风拂柳,启齿似燕语呢喃。
抬眸,秋水似的眼神,似乎能洞穿你的心门,化骨的温柔流出,隔着几个朝代,咿呀一声,便颠倒众生。
他不经意的一个皱眉,随手的一个挽花,自成一番妩媚,他唱的是一出贵妃醉酒。
“海岛冰轮初转腾,见玉免,玉兔又早东升。那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皓月当空,恰便似嫦娥离月宫……”
他的一悲一喜,一抖袖,他的一跪一拜,一叩首,他的一颦一笑,一回眸。 都是那般的惊艳,却也那般的叫人心疼。 
最后一幕伴随着“咚”的一声大鼓收音,台上走步之人,仿佛瞬间化成了一朵开得极盛的秋菊。旋转着,层层裙摆自在空中四散而开,宛若一朵秋菊傲然绽放,又骄然凋零,是一幅由极盛到落败的胜景。
他重重地跌落在台上,深情迷离的望着正中央台上悬挂着的红灯,眼神略带些醉意,粉霞似的腮红自他的眼睑向四周晕染开来,由深至浅,恍若盛桃之花。
寂静,寂静。接下来便是一片排山倒海的喝彩声和掌声。
在一片喧嚣中,二月红轻然起身,他抖开微皱的水袖,优雅的朝台下所有给予他掌声施礼,便翩然退去,只留下这片属于他的热闹之声。
后台
“红官,您的这出新排的戏看起来反响极好呢!”
身着青衣的婢女,侧身听了屋外的热闹之身后,转身来对那铜镜前正泄着妆的人,笑盈盈的说道。
“知道了。”泄浄眼角的最后一抹桃红,二月红淡淡应了声。
“您看起来似乎并不太高兴的样子?”
闻言,二月红笑了:“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红官……”
二月红挥手打断了她的话,半仰着头从白衫内露出了小半截如雪般的修长脖颈,伸手轻扯了一下自己的领口。
“我乏了,你下去吧。还有明天的戏……我不出了。”
这……
婢女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恭敬的退了下去。
轻轻的一声关门声后,房间内重新归于平静。
二月红抬起头,眸子直直的看向了铜镜中的自己,脸上渐渐出现了一个清苦的笑容。
他们为了是这出戏的戏中人鼓掌,这一切又与我何干?我到底还是变不成这戏中人,更过不成这戏中戏。
他闭上眼睛,长长的吐出了一口气。
我要的不过是那个因我而来看戏的人,仅此而已。
“哥哥!”
清清亮亮的嗓音如黄鹂般清脆,二月红睁开眼睛,扭头看向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混进房间里的人,笑了。
“蓝儿,什么时候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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