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よこみのほし》第一章-6

回到家里，已经是五点半了。母亲还在上班，外公刚下班和外婆在家里。
“今天回来的有些迟呢。”外公问道。
“哦，有新同学加入所以班会延迟了。”我放下肩上的书包。
“是吗。      嘛，过来坐下吧。“
“嗯。”我过去坐在房檐下外公的旁边。
”怎么样？新的高中生活。”
“嗯……还可以，认识了好多新同学。初步转了一下，校舍环境也还不错。”
“见到‘那个’了吗？”
“额，嗯…”
“是什么颜色呢？该不会是血红色的吧！”外公故作惊恐的眼神想要吓唬我以缓解紧张的空气。
“怎么可能是啊！一直是金黄色的。”我向外公撒了谎。我不想让家人担心我。
“虽然刚进校园的时候有点奇怪的不适，不过一会儿就消失了，然后就没什么异常了。”我接着说道。
“是吗，那就最好了。嗯，如果能这样平常的生活下去，是最好了。”外公舒了一口气的样子，把目光从我身上转向院里。
“外婆呢？”我问道。
“在房间里休息。今天她好像特别累的样子。”
“她没事吧？”
“会没事的。”外公叹了一口气。
“对了，外公最近在写的故事怎么样了。”我试图将话题往轻松的方向拖拽。
“哦，那个笨拙的邮递员的故事吗？”
“嗯？是邮递员吗？我记得上次说的时候是公司职员来着。”
“现在他是邮递员了！”外公笑着对我强调道。
“欸～是邮递员吗，那，有没有外公的影子呢？”
“是啊，有没有呢。这就不知道了……”外公故作神秘。
“可以继续给我讲吗？”
“嗯，笨拙的邮递员在受到那个漂亮女孩的告白后，惊奇着不敢接受这事实，飞快的骑着他的自行车跑掉了，留下女孩站在门口……”
……
我一直听着外公的故事直到天黑，我们回到家里，正好母亲回来了。
母亲一边忙着做饭，一边也询问着我学校的事。我尽可能给出了积极的答复，毕竟不像有的事可以找外公倾诉商谈，母亲每天都很忙，我不想让她**多一份心。
吃饭的时候，外公把外婆从房间里带了出来。
外婆不顾着吃饭，目光呆滞，一直念叨着：美代子、美代子、美代子……的名字，应该是她的友人，外婆经常会说出这个名字，我以前问过外公，他犹豫了一下后说他也不认识叫美代子的人。我还曾经在外婆少有的正常的日子里问她本人，她也只是摇摇头，苦笑着说忘记了。
吃过晚饭后，我们都很早的回到各自房间睡下了。
［1］
清晨。早上七点半。
母亲在准备早饭，外公外婆还睡着。我起来洗漱。
母亲问我有没有见到一位姓安藤的老师，矮矮瘦瘦的带着高度数的眼镜。那曾经是她的班主任，当时还很年轻，现在应该已经是比田中老师年纪还长了，不过应该还没到退休的年龄，如果见到了要我好好对他感谢一番，他对母亲的影响很大。
能让母亲印象深刻的人，我想应该一定是一位令人尊敬的师者吧。
吃过饭后，我一个人上学去了。
我走路一会儿就来到了校门口，进入校园的人潮湍湍不绝，这印证着田中老师的话，只不过还有甚至初一新生的加入在下个礼拜一罢了。
在我周围有很多学长学姐互相不厌其烦打着招呼，用着清晰明亮但不含感情的语气。
我走过校门，又是一股压抑的感觉。
来到班级门口，我发现不管从校门口还是从校门口到这里的路上还是这里，互相打招呼的声音都一直没有断过，这或许就是新生大会上提到的‘学长们可敬的姿态’吧，而至少二班的学生都很把它看做榜样，争相模仿着……
“早上好…咳咳……！黑田君。”身后传来了雨井的声音。
“…早上好，柴田桑。”我转过身去，用着让我自己都感到非常奇怪的正式语气、加入到这场盛宴中。
看着我比较难为情的表情，雨井笑着。我们往各自的座位走去。
等我坐下，却发现她在前面愣着，呆滞的看着我身后……那里是…昨天那个叫青木的新同学。
不一会儿，她突然转身坐了下来。
怎么回事呢？我心想。难道他们认识吗？认识的话不是打个招呼更好一些吗……
两个当事人都在，我就不好向雨井打听他们的事了。而且从她的脸上看不到喜悦，我还是不应该在这里多嘴去问了。
田中老师走进来。教室里鸦雀无声，只不过即使在他进来之前也没有人敢大声交谈罢了。
“同学们，早上好！现在开始我们的早班会。”田中用着异常严肃的语气。
“首先是关于座位的事，昨天的座位是大家自行挑选的，可能有同学进教室比较晚，有认为自己的座位很不合理的同学可以提出来，当然前提要站在班级的共同利益上。我会帮你安排调换。”
教室仍旧安静无声。
田中老师扫了几眼，看到最后一排坐着一位矮小的男生。
“额，应该是…大野同学，以你的身高坐在最后一排不太合适，我帮你往前排调一下吧。”（我惊异于田中老师似乎在一天的时间里已然记住了所有同学的姓名，应该下了不少功夫，果然像母亲说的一样尽职尽责。）
后面的同学似乎很动摇的样子，迟迟给不出回答。
学生们也传来‘确实’、‘给他换吧’、甚至‘我可以和他交换’的种种声音。
最终大野说：“不用了，没有这个必要。”
然后一边拿出他的眼镜戴上
“我在这里完全看得见。大家自行挑选的座位肯定是大家所心愿的，我也……很…喜欢……这个位置！请不要让我打破大家的中意选择！”
田中老师像被短暂吓住的样子，在充分了解了大野的苦心后默许了他的愿望。
大家……都变得奇怪了………………………………………………………………………………………………
随后又进行了班委的选举。没有人对别的同学提出异议，如果有第一个愿意主动担当某一委员的同学，就决不会有第二个。没有人主动提出的，就由班主任对大家的观察来决定，被叫起的同学没有一个拒绝的……
最后积极主动的营原担任了班长。由老师选出副班长，名字叫铃木岛青，是个人气很高的帅哥，曾在自我介绍引起一阵轰动，也是少数被我记住名字的人。剩下的由谁担任什么就记不清了，啊，还有。班主任把对班级热心的大野君举荐为杂务一职，希望他能继续为班级作出贡献，也一致得到了大家的同意。
整个过程很快就结束了，随后大野被班主任叫走。到第一节课还留下了一段时间。
但是没有人说话。有的人默默拿出了课本，其他的人也跟着效仿。
异常沉重的空气，没有人敢打破，今早发生的事只能让我脑袋发胀……
不久大野回来，然后开始了第一节课。
第一节课是国语课，老师姓杉山，长着一张很严肃的脸，倒是与这气氛相配。他洪亮的声音，不管是做自我介绍也好，朗读课文也好，都像敲响的洪钟声一般在我的心里回响……
下课后，杉山走出教室。才有了可以说话的机会。
可以听到阿部很小但很清楚的声音，“喂……我们是不是有点过分担心了……”
有很多人看向他，没说什么，只是苦笑着，陆续有人离开了座位。
我望着窗户之外，横见星似乎变得异常耀眼。
我试着向前面搭话：
“柴田…桑……，昨天你请假…，没事吧……？”
“没事的，只是一点小病。”雨井没有转过身来，对话就这样结束了。
我趴在桌上，静静的等待第二节课的到来……
第二节课是英语课，由副班主任小林老师授课，发音很标准，据说她小时候是在外国长大的。而从开学，还是第一次见到副班主任……
第二节课一结束，我立马走出教室，想逃离这份空气。
从外面看，似乎其他班里也是类似的情况。
我走出教学楼，却发现走动着的不管是前辈或是后辈，从走路姿势、言谈举止或是其他一切的一切都……
这份空气弥漫在整个校园……
这让我想起外公口中的第一医院，子女们‘如同孝道之书的举动’。尽管如此，远处的校医院、心理咨询室，还是不断有学生出入……
这份心情，让我想起了外公的警告、母亲和外婆的劝阻……
这一切都是我的选择。
或许大家都被这气氛压抑得难受，只是不会表现出来……又或许………………
“你。”
身后传来陌生的声音。
是她。
不知何时已然站在我身后。
“没事吧。”她说出了第二句话。
没事应该是在指昨天晕倒的事吧…如果是昨天的我的话，一定会立即回答“我没事”
现在……我……我不知道……
“没事。”犹豫了一会儿我还是给出了这个答案。
她听到后，马上转身走了。
我注意到，她的衣服好像有点乱，是我的错觉吗……
而她刚才是在关心我吗？如果是这样的话，昨天下午为什么看到我倒下，却转身走开了呢？
……我陷入了混乱
第三节课的铃声敲响了……
［2］
一直到午休，我都坐在座位上。想着不可能想通的事……
发觉过来，大部分人已经去食堂吃饭了，而我也拿出了早上母亲准备的便当。
“哟！要拼桌吗？”
我抬头一看，原来是营原。
“不去陪内田桑也可以吗？”我问道。
“啊我被那家伙赶走了，说是因为老是和我呆在一块，都没有认识新朋友，她和一堆女生去食堂了。”
“欸----”
“嘛反正这样也好，要是老呆在一起把想说的话题说光了，继续呆在一起岂不会很尴尬吗？”
“欸～在我看来你俩倒是火热的像永远粘在一起的糖果一样。”
“哈哈哈，你不反对的话我坐过来了哦。”
“嗯。”回想起来，初中时我都很少这样和别人并起桌子吃饭。
“早上的事……你怎么看呢？”我一边吃，一边断断续续的问着。
“啊，那个吗。           果然…像阿部君说的一样，大家都有点过度紧张了吧……”
“是这样的吗？”
“嗯，以前在初中部的学生的话就能明白，大野的事……其实不用做到那个份上也……”
“你们，初中一直是这样度过的吗？”
“嘛，差不多，习惯了的话就没什么了，而且走出校门就完全没事了。”
“哦。    柴田桑也是初中部来的吧……”
“你前排的那位吗，嗯，是啊。”
“总感觉她从进入教室开始就变得很怪，说话声音很冷，也不会转过身来。她从以前就是这样吗？”
“额……那就不太清楚了，我初中和女生的接触很少，不过，应该不会吧。”
“那是因为别的什么吗……”我喃喃地自言自语道。
“什么吗，我还以为你对绫濑那个家伙有意思的，这么快已经移情别恋了吗～？”
“才不是！我只是…比较…好奇……”毕竟她曾经说，‘我们是朋友’。
“对了，你能给我讲一下绫濑的事吗？”我没有放过向营原打听消息的机会。
“欸----？那家伙吗……？”
“为什么三班的人都会故意远离她呢，不应该好好接受‘欺凌者’吗？难道是因为接近她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比如晕倒什么的？”
“怎么会…
只是因为大家……讨厌…她吧，即使知道这样做很有用……必须有人这样做……还是会讨厌像她这样，明明一直在欺负别人，永远占上风却还是不会受到来自任何人包括横见的处罚的人……”
“必须去欺负别人，那个人的心也会很煎熬吧，她应该不是以此为乐的吧？”
“至少我认为不是…吧，她在那之前一直是个很乖的女生，在那之后虽然变得很冷漠，但也没亲身见过她在‘欺凌’的过程中，有多享受，多块乐的样子。嘛，不过关于这个的传言倒是有一大把，不过我不相信就是了，作为她的同级同学。”营原用认真的语气讲着。
“嗯，我也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人……”
营原看了我的眼睛一下，笑着又低下了头。
“还有，我好像看到她的衣服总是乱乱的，这个是错觉吗？”
“……那个是…！”营原好像很激动的样子，但没有立即说出来。
“怎么了吗？”我关切的问道。
“那是因为……”他的表情越来越沉重。
“因为……她会被别人欺凌。”
“欸？？！！这怎么会……”我惊讶着
“所以我都说了啊…在校外的话……就完全没问题……”
我沉默了。
“从一年前开始，总是有一些前辈受不了自己被后辈欺负，在校外……”
“毕竟会得病的本来就不是什么善茬子。”
“老师呢，还有学校的领导呢？”我问道。
“他们都不知道吧，我算是消息比较广的才勉强听说，只是十之花她……明明她自己知道是谁，却从没有上报过……”
“怎么会……”
“就是这样的啊……千叶中。”营原一字一字的说出了这句话。
我再次陷入沉思，我们没再说过话，很快午休结束，他搬回桌子，下午第一节课开始了……
下午，我曾经去问和田故事的后文，他却因为昨天回去曾经发烧，还是不要议论别人的过去比较好为由谢绝了……
我完全没心思听课，在无尽的泥沼中，越陷越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