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墨】殊途同归②

殊途同归2
图墨帮
秦子墨前晚和靖佩瑶在树林里对峙到三更天，回来索性一宿没睡，现今正靠在椅子上假寐。
手下小心地向秦子墨报告，“墨少，叶少昨晚趁你执行任务偷偷溜出去了......”
“混账东西！”秦子墨睁开眼，快准狠，扬手就是一巴掌，“你们怎么连个孩子都看不住！”
叶少哪里是孩子啊......小六真是有苦说不出，他们十个人都打不过一个左叶少爷。
“他昨天去哪了？”秦子墨努力控制自己的脾气。
“叶少昨天去梨园了。”小六老实地回答。
“我记着他好像不爱听曲儿啊？去梨园做甚？”
“这......”小六犯了难，跪在地上请命，“请墨少给属下一天时间，属下一定查明！”
“去吧。”秦子墨扬扬手示意他退下，转念又将狼一般狠辣的目光投向小六，“你刚才喊我什么？”
“墨......墨爷，小的应该喊您墨爷。”明明秦子墨只一瞬就再次恢复玩世不恭的样子，但他身上那股杀人不眨眼的劲儿，还是把小六吓得腿软。
“行了，出去吧！”秦子墨起身将小六送走，亲自锁好门，躺在床上打算小憩。
不是他心狠，只是别人不知道他花了多少努力才走到今天这个位置。所以......但凡有一丝一毫威胁，不管有意无意，他都会把他们在摇篮里铲除！
秦子墨胡思乱想着睡着了，梦里，他知道了小叶子对梨园流连忘返的原因。
梨园里新来了一个戏子，名叫秦奋，一双桃花眼，墨色的长发倾泻而下，白皙的皮肤与乌发对比鲜明，明明是位男子却比姑娘家生的还美艳动人，最绝妙的是——他有一副婉转动听的歌喉，音色清亮，常让人沉醉其中，不觉时光飞逝。
只不过......梦里对梨园牵肠挂肚的不是小叶子，而是靖佩瑶。
秦子墨看到靖佩瑶望着秦奋痴痴的眼神，忽地从梦中惊醒。
“呼......原来是场噩梦。”秦子墨抹掉额际星星点点的冷汗。
这对别人来说只是个梦，对他来说可不就是盛满了天底下所有恶毒诅咒的噩梦么，望着自己喜欢的人对别人动了心，自己还要在一旁装作若无其事......
“墨爷，有事禀！”小三轻轻敲着秦子墨的房门，生怕吵到这位爷再不高兴。
“进来！”秦子墨光速收拾好被褥，从里间出来。
“您让我今天去跟靖军长的行踪，我发现他去了梨园，还单独约见了一位梨园的名角儿。”小三感觉周身的气温骤降，说话声音愈小，余光瞄着墨爷，试图找到他发怒的痕迹，但这位爷仍旧一如往常般云淡风轻。
“哦？是谁呢？”秦子墨到一杯茶抿一口，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早已已经火冒三丈。
“秦奋。”
秦子墨“咣当”一声扔了茶杯，碎片不慎飞起溅到小三脸上，划过一道细小的伤痕。
“我去会会这个秦奋！”秦子墨走到门口，回头看了一眼瑟瑟发抖的小三，摆出人畜无害的表情，“刚才伤到你真是不好意思，去账上开一锭银子算工伤补偿。”
小三没想到秦子墨会说出这话，喜出望外地拼命点头，“谢谢墨爷！谢谢墨爷！”
“领完银子你就离开图墨帮，给我全天候地跟踪靖军长，一刻钟都不许离开！每三天的午时在城东树林报告靖军长的情况，如果被他发现，你就自我了断吧！”秦子墨顺手扔给小三一把枪。
“秦奋......我倒要会会你是个什么角色！”
梨园 醉书阁
“靖军长好走，我秦某人便不送了。”秦奋向靖佩瑶作揖。
靖佩瑶回礼，“先生留步便是，在下先告辞了。”
秦子墨眼见他们客套一番告别，靖佩瑶走远了，才闪进秦奋的房间。
奇怪的是，秦奋似乎料到他会来一般，对他的闯入不仅没感到意外，还说了一句，“坐吧，秦先生。”
这倒叫秦子墨浑身不自在了。
他悻悻坐下，觉得有些奇怪，一个戏子怎会有如此强大的气场，连自己在他面前都忍不住乖乖听话。
“令弟常提起您。”
得嘞，简简单单一句话，连小叶子为什么三不五时跑梨园的原因都找到了。
次日五更
靖佩瑶接到急报，梨园内来了一帮土匪，抢夺财物不说，还将名角秦奋掳走。
靖佩瑶带着人马赶到梨园时，对方早已不见踪影，只发现一张字条：要想救秦奋，烦请靖军长只身一人前去图墨帮赎人。
只一眼，靖佩瑶就认出了是秦子墨的字。
他叹了口气，将纸条烧毁，屏退部下，按照秦子墨说的，单刀赴会。
上次火拼后，靖佩瑶已经知道了青龙帮内讧的原因。
师父是原先青龙帮的二当家，大当家多年前就已死于非命，师父到北平后才接手了青龙帮，后来师父生了场重病，重回金陵城看病，便将青龙帮的主力一并带了回来，谁知道病治是治好了，但病好后身子骨一直不太爽利，下头的人便生了异心，就在他们蠢蠢欲动的时候，半路上杀出来个少主秦子墨，不仅将图谋不轨的人全部秘密处决，顺便还将他那苟延残喘的老子送上了西天，把青龙帮改名叫了图墨帮，前前后后大清洗上台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现在的帮众不服都不行。
至于上一次的内讧......不过是秦子墨借机演得一出戏，目的嘛，一来为了彻底铲除剩下的部分蝼蚁，二来......是为了引他靖佩瑶出来。
说靖佩瑶现在不恨秦子墨是不可能的，毕竟秦子墨杀了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师父，但更多的是不理解——他们明明是父子，秦子墨是如何下得去手？
靖佩瑶带着对秦子墨复杂的感情，来到了和秦子墨约定的地方。
“靖军长，我只是赌一把，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呢！”秦子墨看到靖佩瑶出现，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你开条件吧，怎么样才能放了秦奋！”靖佩瑶不想让秦子墨看出自己的痛苦，故作淡定地问。
“很简单。”秦子墨抿一口茶，笑得人畜无害，“只要靖军长在我这留个一年半载的，给我做个压寨夫人，我就放了这角儿，你看如何？”
靖佩瑶拍案而起，“秦子墨，我警告你别太过分了！”
“那简单，强扭的瓜不甜，我也不勉强靖军长，来人！”秦子墨打个响指，“把咱们的名角儿带上来，我亲手崩了他！”
靖佩瑶听到秦子墨话的同时立刻拿出枪对准他，“你崩一个试试！”
秦子墨一脸无所谓，抓过秦奋就将枪抵在他的太阳穴上，“世事真是难料，谁能想到我最爱的人用我送他的枪指着我呢？”
靖佩瑶突然愣住了，连靖佩瑶自己都不明白震慑自己的到底是拿墨墨送的枪指着墨墨还是秦子墨那句最爱的人。
秦子墨才不会放过靖佩瑶愣神的时间，他先发制人，“你到底答不答应我的要求，不答应我就送他下地狱了哦！”
靖佩瑶收回秦子墨送他的“青墨”，换一把枪的时间，秦子墨子弹已经上膛，“你不回答我就当你不答应了。”
“砰”一声，秦奋倒在地上，血从他的太阳穴汩汩涌出，沿着青石板的缝隙绽开一朵妖艳的花。
秦子墨像是不解气地又在秦奋身上补上两枪。
他做这一切疾如闪电，靖佩瑶甚至来不及说一个“不”字，事情就结束了。
“秦子墨！”靖佩瑶是真的怒了，前有师父后有秦奋，秦子墨现在已经成了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怪物，“再让我碰到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靖佩瑶不会杀秦子墨，毕竟在他心里还没有谁比得过秦子墨重要，他只是恨为什么秦子墨仿佛变了个人一般，为什么秦子墨要让他那么痛苦。
“瑶哥！”偏偏秦子墨还像没事人似地踏过秦奋的尸体走到靖佩瑶身边，将头埋在他的胸膛里，声音闷闷地，“你要怎么惩罚我，你说啊！”
靖佩瑶没有推开秦子墨，他只是觉得可笑又悲哀，他要怎么惩罚秦子墨？他他妈的杀了自己也舍不得动秦子墨一根头发，既是如此......
靖佩瑶对上秦子墨的眼神，狠狠地吻上他的唇，牙齿磕在一起，嘴唇也破了皮，这个吻里带着无尽的愤怒与悲哀。
秦子墨已经缺氧了靖佩瑶才放开他，“那我们就不要再见了吧！”
趁秦子墨消化他话语的功夫，靖佩瑶窜出他的视线，飞一般地逃离了图墨帮。
秦子墨还在回味刚才那个吻，想着靖佩瑶慌慌张张离开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来，“不再见？你觉得可能吗靖佩瑶！”
走之前秦子墨看了眼地上的尸体，一阵恶寒，“快处理掉！就这身段还想冒充我哥？也就靖佩瑶这小傻子看不出来了！”
“叶少，秦先生原来是......”小五小声道。
“嘘！”密林间，目睹了一切的左叶唇角扬起一丝莫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