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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H/原创/耀单人】从前他是个男孩

※APH重开复健
※耀单人,非历史向,非国设,架空
※单人向,无cp,禁止评论区刷cp
Ok?Go↓
红色。
无止境的红色。
不仅仅是小团燃烧着的炮火。他环顾四周。地面上缓缓流动的暗红色液体。
他不小心触到了一点,染红了手指。那液体有些粘稠,带着点铁锈味。
他心里明白了七八分,但他就是不敢想。
他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
已被熄灭的篝火旁的守夜战士听到动静,立马回头,看见是他,于是松了口气。
“王耀同志?还有半个时辰才轮到你呢,再睡会儿?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还要急行军48公里。”
王耀摇了摇头,走到他身边,接过他手里的枪,对他挥挥手。
能提早哪怕一分钟睡对所有守夜战士来说都是奢侈。于是他拍了拍王耀肩膀,示意他好好注意周围,就走到林子深处躺下了。
天降拂晓。王耀叫醒战友们,草草做了顿早饭,又继续上路了。
走在队伍中间,他难得的有点发呆,不知是不是因为晚上没睡好。
那天震耳欲聋的枪炮声、人们的哭喊声和尖叫声……
无一不落在他耳边,让他的心一阵比一阵痛。
这些声音使他害怕、使他愤怒,也激励着他更加勇猛的战斗。
急行军之后的王耀,疲累是肯定的。他也曾质疑过明明这一带敌人很少,为何还要不停的转移。但得到的回复都是“以防万一”。
但疲累的身躯依然抵挡不住人们的希冀。
人人都在等待邮差。
不是敌人的情报,也不是司令部的命令。人们在等亲人的消息。
就是所谓的“家书”。
不管是在哪个烽火连天的时代,不记得是哪个国家的诗人,在他的诗中写下的一句“家书抵万金”都是最好的写照。人们期盼着亲人的消息,即使只是短短一句话,都能让他们面带笑容或是消沉悲伤上好一段时间。
无数封寄自无比遥远的故乡的信沉入海底,匆忙之间摁下的滴滴答答仿佛找不着家的孩子,迷失在无数电磁波组成的道路上永远不会到达终点。
王耀自从参军之后,就再也没有像这样大喜大悲过。
回想他上一次接到家书,仿佛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那时是他刚加入部队,按捺不住想念家人的感情,给自己几个弟妹写了封信,托邮差帮忙带给那几个让人挂念的弟妹。
回信却是很久之后才收到的事了。
邮差说他的弟妹们都去了不同的地方,他花了好大功夫,才一个个找到了他们,把信交到他们手上。而王耀自己的部队转移阵地很勤,他也在这上面花了点时间。
王耀刚想问他看他们过得好不好,邮差就已经撒开腿跑得没影了,急着去送下一封承载了处在这个乱世的人们满满思念的信件。
弟妹们的回信被王耀好好的保管在军服的夹层里,却还是有些泛黄。昭示着王耀他已经很久没有接到家人的消息了。
这又有什么办法呢?王耀轻叹了一口气。
盼望了那么久,邮差同志终于来了。
“是我的吗?是我兄长的吗?” “是我娘写过我的吧?” “会不会是我妹妹……”
邮差拍掉一只伸过来想扒他包的手,低头在邮包中翻翻找找,最终拿出一封信,挤开众人,来到王耀面前。
“王耀同志,你的信。”
他小心翼翼的捧着那封信,将它捧到王耀面前,像是捧着什么异常重要的东西。
王耀愣愣的接过,几乎要落泪。
他用随身携带的匕首一点点划开信封,屏住呼吸,他能听见刀刃轻轻划开牛皮纸,纸的纤维映着光飘散在空气中。
信中说他的弟妹们又聚到了一起,靠着之前认识的友人帮助,搬去了海外一起读书——生活费靠打工。他们终于不再躲躲闪闪,能体面的生活在异国他乡,只是时常回想起自己破败的故乡。
“我们过得很好,也很想念大哥。”
信的末尾是这么一句话。
每一段字体都不一样。王耀用食指点着那些字,在信纸的背面感受那些微小的凸起。
他将这封信认认真真读了好几遍,仔细叠好,郑重地放好——和上一封一起。
想了想,在抽屉里翻翻找找,拉出一张有点皱的白纸和一只经常断水的笔。王耀甩了甩笔,开始写回信。
手放在纸上以防纸被吹走。那双手在几年前还白皙温暖,在经过炮灰和岁月的双重洗礼后,终于变得有些乌黑,裂纹很多,有时会被绷带包裹起来。
常年端着或轻便或沉重的机枪的手,现在拿起笔却微微有些颤抖。
也不知道自己多久没认真在纸上写字了。在铁与血可以决定生死的世界里,书写似乎成了毫无用处的事。他短暂恢复了年轻时的旺盛精力(一段时间以来他认为自己提前步入暮年),一直写到将近天明。
他将信交给年轻的邮差,顺手摘下他软趴趴的帽子,摸了摸他毛茸茸的头。
像是以往经常对弟妹们这么做。
王耀靠在树干上,揉揉眼。就是这双眼睛。今天自己的战友中弹后趴在潮湿的沙子上呼救,火力太猛,他无法接近。于是战友撑起手肘想站起来,紧接着一颗从高处掩体里射出的子弹击中了他。
他尽可能地把自己掩藏在芦苇丛中,头埋进水里。狙击手一定发现了他。他等待意识逐渐远去。
过一会儿他等得不耐烦了,抬起头,一具穿着迷彩军服的尸体横在眼前。
王耀最后将那身形刻印在脑海中,然后向前冲去。
活下去,替死去的人活下去。除此之外他别无选择。
他强迫自己睁开眼,一轮明晃晃的太阳挂在苍白的天上,似乎触手可及。伸出手,阳光从指尖流泻而过。童年时的疑惑时隔多年升上脑海:为何举目便可见日,遥望却不见故乡?
那个问题如同飞鸟掠过思想的天空,仅仅停留了片刻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笼罩多日的雾仍无离去的迹象,如同幽灵游荡在海上。征途仿佛没有尽头的噩梦,终于对岸隐约浮现,可先引起他们注意的却是枪声。
不久后他们抵达了一个村庄。村民像迎接救世主一样欢迎他们。对于这些受尽苦难的普通人来说,阴霾似乎已经褪去。但看看路边堆积如山的瓦砾,瞧瞧面色焦黄的人们,想想不远灌木丛里伸出的枪管。
一切远未结束。
队伍行进在稀疏的灌木丛中,灌木足有一人多高,绿意盎然。内部被枝条遮挡得严严实实,窥探不透。没有人说话。
就在王耀想打个哈欠时,一声枪鸣划破了压抑的宁静。
有人扣下扳机,随即枪声势如雨点。多年前第一次对人开枪时胃部一阵痉挛,如今王耀习以为常。
他的战友肠子流出腹腔,捂着肚子,像个疯子似的大喊。随后他的脑壳便被流弹击穿了,他便住了口,永远默不作声,只是直挺挺地倒下,溅起大片泥水,一滴溅在王耀额头上。
王耀四处张望,准备伺机撤退。突然他看见了离他不远的地方,两棵灌木之间的空隙,一朵沾着露水的小白花仿佛遗世独立,是本地区颇为罕见的品种。他回过神,发现自己正慢慢蹲下,俯身前倾,身体几乎整个陷进了泥里。
“我最亲爱的人啊,让我把这花夹在信页里,纵使你们收到她时已干枯……”
下一秒指尖就能碰到花瓣了,身体再向前一点,只要一点,一点点——
于是他睡着了。过段时间他将真正窥见硝烟与死亡的终焉,唯有死者方可看到战争结束。与在沙滩上被打成筛子的可怜虫不同,他身上只有一处弹孔。一颗子弹精确地贯穿了他的头颅。
敌军很精明,他们会节省每一发子弹。
FIN.
再强调一次这是耀单人,无cp,架空,非国设,非历史向,请勿在评论区刷cp。
第一次写战争题材,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可以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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