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源红月】NEW.18 绝对理智

　   将不要必要的感情从大脑中剔除，借以系统残骸所给予的回路，少年能够化作无情的机器，仅仅只是依靠冷静的判断来确定最优的选项。
不过，这种最优选项还是需要他自己的见闻，身体素养还有能力水平来进行评估的。
但是感情方面的爆发增长会处于无法计算的地步，不过这个状态下的他也不需要那种东西，毕竟说到底理智能够处理的敌人在这个水平，只能打打比自己菜的和比自己强不了多少的家伙了。
这项能力名为——【绝对理智】
但这毕竟是依靠体内残存的系统所构建的理性思考能力，因此他自己暂且将这个模式分为了三个阶段。完全调控身体的内分泌和其他方面能量把控，甚至是每一寸肌肉的活动距离和出力行为。
阶段一·屏蔽不必要情感，让自己冷静下来，但会让大脑也处于半荒废状态。
阶段二·屏蔽掉控制情感的脑细胞，并开始让大脑开发区域进行高密度工作，但持续时间不能持续超过半小时。
阶段三·虽然还只是处于设计状态，或许完全没办法运用于实际战斗当中。但效果是舍弃除现在要做的事情外的一切感情和思想！完全的将自己变成只知道一件事情的机器，将整个大脑化作精细而又脆弱的机器。但代价是可能他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解除这个状态，然后任务完成后傻掉...
越是深层次的使用【绝对理智】，那么对大脑的损害将会是不可逆转的伤害。
虽然他的本身并非是人类，但若是他的大脑已经被加密到了忘记自己是谁的地步，他的身份顶多只会让他变成一具一动不动的洋娃娃。
【啊~实在是有种空洞洞的感觉，这就是系统剔除感情后的感觉吗？】
大脑刺痛的感觉在不断的传递出警报，但是剔除掉的感情让少年没有痛苦和恐惧的情感，但同时绝对理智的效果，也在警告着他自己尽快解除阶段二的状态。
“呼~”左脚踏上右脚脚尖，下一刻右脚又踏上左脚的脚尖。双脚之间快速的行动，伴随着昏黄晚风快速的让其落地。而他的目标自然是那，即使是失去了头颅，身躯依然在遵循着战斗而行动的躯体。
手中的人偶头颅根本不是什么重要的核心，顶多就是个观察口而已。
理解到这件事情的少年也是不做保留的瞄准着那人偶的身躯——
【我还可以更快！】
并不会飞行又怎样？就像是飞机的运动一样，那始终不是什么飞机本身就会飞的一种自然存在，而是因为迎风构成的足够扬起的风压，还有转速足够快到推进本身的力量！
脑海中回想着战斗机运行轨迹的少年，此刻每踏上一步就会爆发出一阵剧烈的风暴！将身躯的将速度进一步提高，而那剧烈的风暴在身下形成的同时却也会降低一瞬的速度。
【还不行！还没有调整到完整的状态，喷出的风暴并没有顺流，而且不能平稳放出的冲击无法提升整体速度。】
双脚间的速度却越来越快！但正因如此期间细小的停顿，还有细微的不顺畅感显得格外显眼，想要将哪些部分平稳的衔接，需要的是计算能力和充分的经验。
此时此刻他最欠缺的就是经验！但正因如此他才在此拼上全力，趁着大脑虽然刺痛却十分冷静的现在，去将动作调整到最佳的状态。
BOOM！！！
爆炸？虚晃间眼前的世界，暴起一连串的淡薄着微微闪光的细微尖刺——看不见！透明的！致命的！
【水？冰？气？】
原本思考着借用风暴尽情粉碎，或者说将其摧毁的，但少年下意识的却有了另一种想法。
身体以奇特的方式弯折了九十度后，用着诡异的动作翻身回旋。在本来无处用力的半空中就往旁边跃去！
而伴随着他的行动，更多的数之不尽的细纹尖针瞬间应声而至！
感觉着突然在四面八方冲击的无型之物，理智中的少年没有恐惧。
因为对方只是单纯的爆炸罢了，用一种他不知道的方式在进行范围攻击。
这代表着对方没有锁定方式，没有反击手段，正处于恐惧和绝望当中。
只能依靠力量来宣泄着自己的存在...
在这种时候，他其实只要挥舞手中的斩杀天使，便能将其从世界上彻底抹除。
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因为没有必要...
将自己完全交给了直觉！
释放自己最原始的本能！
就像是命运的轮盘最终都会选择胜利者一般。
此刻的他正处于幸运的巅峰！
仿佛是赛跑的信号，半空中的他身边再次擦过危险的不可视的攻击之后，他的反击世纪也是到来了！地面上的人偶躯体已经摇摇欲坠，那副残缺的躯体上已经破破烂烂的看不出人形了。
霎那间的侧身~擦弹！糅动~擦弹！收腹~擦弹！
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意无意的避开着他的身躯一般~
此行目标，仅仅只有一个。
被夺去头颅依然不会死去的敌人的生命！
那个傀儡少女胸前的绯色宝石，那显然是连接在身体内部，甚至还能透过折射看到机械构造的宝石，若是将其摧毁会有什么用的效果呢。
他很好奇~
“消失吧——”
瞬息间，力量皆是汇聚一点！
翠绿色的光芒在猎鹰之牙上闪过，钢之妖精的本质化作了突破时间的一刺！
但就在这个瞬间，远方再现两位人偶的身影，他们身影重叠举手投足间化作了一道铁壁。
在少年贯穿人偶身体之前，就阻挡在前拦截住道路。
不仅如此就在人偶背后一道苍白的细丝犹如穿心之丝，直直的瞄准着少年的心脏袭来。
大脑冷静的判断下，少年立马停稳脚步，化拳为掌一下就将其紧拽手中。
“什么意思？是看看我的手段，还是你也想要加入过来吗！”
踩在地面上的双脚猛地一缩，腰腿带动着手腕将那细丝瞬间拉扯过来。
顷刻间那尚且还站在远方的魔女，便被这股力道硬生生的拉扯至其身旁。
[这场对决，已经结束了。是真红输了~]
“哈？事到如今，你还想带着你的人偶安然无恙的离开吗？”
皱起着眉头，少年也是解除了绝对理性的状态。
头脑现在十分的滚烫不已，眼前的景色像是在不断地旋转一般。
之前以邪神子嗣的身份强制收取来的养分，也让自己根本一滴油水都没有的胃部产生着反胃，恶心想吐甚至想要捏碎什么的感觉充溢全身。
“一命换一命！”
少年顺势向着菲月翎挥舞出了拳头！而魔女也是一下子松开了手中的魔导书，手心上环绕上五只身形细微的人偶，迎上了少年的拳头！
嘣——
魔力产生出波动震撼着少年的手臂，左手的拳头甚至产生出了裂缝。即是猎鹰之牙在驱动着风暴，却依然难以保证手臂的稳定。
【这里！】
没法正面硬抗那就不用正面硬扛便是！
瞬间松掉了左手的力道，任凭五位细小的人偶撕扯开左臂上的血肉。少年的右拳却已经是破风而至，回转着手腕抵达最大功率的一拳径直打在了菲月翎的下巴上！
没有魔力、没有神力，不存在武器的辅助，更不是什么天生神力的一击。
仅仅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拳罢了。
菲月翎整个人顺势向后倒去，脖颈处像是传来了骨折的声音。
但——尚且不会死。
毕竟魔女也并非人类，而这一拳瞄准的也仅仅只是下巴罢了。
“接下来...”
走过菲月翎的身体，这个连自己到底是谁都不愿意正面面对的家伙，他没有任何的兴趣。
而那已经一动不动的残破人偶，才是他现在真正的目标。
推开两个没了菲月翎操作就一动不动的人偶，少年也是大致清楚了这个叫真红太阳的家伙，就算不是唯一能自我行动的人偶，也肯定是少量能自我行动的存在了。
而现在...他就像是那些跑到亲戚家摧毁掉别人高达收藏的熊孩子一样，要销毁掉一个拥有自我的人偶~
抬起了左手上的猎鹰之牙，少年便径直的贯穿了人偶胸口上的宝石。
伴随着一阵激烈的火花，破损的人偶终究是无力的倒下了。
“任务完成...”
仰起头少年也是轻松地呼出了一口气，然后但他扭过头时。
看到的是跪倒在地上面上闪烁着泪珠，但是表情依然冷漠无情的菲月翎。
[你满意了？]
“说的也是呢~如果你能把由伦复活了的话，我或许就满意了。”
正说着少年也是抬头看了眼由伦那边的方向，那倒在地上的尸体已经开始变得干瘪了。
嗯...是因为四周的盐的缘故吗？好像对方就要变成盐焗鸡了。
[梦界人的生命，和我们不同。他会复活的，但不是现在...]
“那就等到他复活！如果他没活的话，这段期间我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知道前往何处。”
会复活？这是好事~知道了由伦会自己复活的少年，内心中的愤怒倒是平静下去了。但是这黑面还是必须演下去，话都开出口了怎么可能轻易地收回去呢？
[那就杀了我！]
“白痴玩意！杀了你有什么利益？给予你适应的惩罚，让你不敢现在对我动手，但是未来会想办法复仇，或者说就此隐忍下去也尚且不错。但是让我杀掉魔神的子嗣？反正我是不想彻底惹怒这种，为了子女想法可以把自己封印了的疯狂父母的。”
看着跪在地上一蹶不振的身影，少年也是抽了抽嘴角。
这种待在小黑屋里面一千年的时间还没能把罪承担下来，一直在否定自己和责备自己的家伙，该说什么才好呢？见的人太少了，还是说当初的心理阴影太厚重了呢？
“我看过了，你的所作所为。”
[......]
“冷酷、无情、残忍、危险、恐怖，将跟随着自己的千人队伍，一起献给了魔界的感觉如何？肯定是难以忍受的绝望感吧？那些被你亲手丢到深渊当中，将那些信任你赐予最层次的背叛作为嘉奖...”
没有回应，看起来就像是什么都不想说一样。
上千年的时间居然都走不出心理阴影什么的，真是让人越发摸不着头脑。
毕竟他出生到现在也就十六年的时间，遭遇到的事情也只是人类很普通的年轻遭遇，社会遭遇也没有。更不会去遭遇到什么中世纪级别的迷信遭遇...
嗯，貌似是有过一次邪教头子来找自己的，但被自己给丢去太平洋了来着。
“我说啊，菲月翎...你原本是个怎样的人啊。”
[我就是菲月翎，不是别的什么人。]
“是吗？”
看着菲月翎跪在地上，双手紧抓了一把泥土，毫无表情的脸面上充满着紧张的腮红。少年也是微微抬起了眉头，说到底少年对于对方根本就不能算是【认识】，他只是通过妖精单方面的观看了关于对方的过去罢了。没有勇者的时候对方是怎么过的，勇者死后没人保护她的时候，对方又是如何每天以泪洗面的。
但是在那之前呢？在那之后呢？
他不知道勇者第一次看到的那个没有表情的少女，原本是个怎么样的存在。也不知道那位回收了勇者的剑，将其收藏在保险中的魔女，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
他只是看到了那个骑士团的结局，知道期间发生了点什么罢了。
菲月翎都经历了什么，他是完全一点都不知道的。
“起来！跪在地上算什么意思？你不是孤高而又高傲的，将那天使都能赶走的魔女吗？站起来啊！不要就这么跪在地上摆出一副弱者的姿态来啊！”
内心中的一股愤怒的躁动无法平息，眼前的是帮助了自己的魔女，是杀害了引路人的魔女，是十分强大却又跪倒在地不愿起来的魔女。
无趣！无聊！无味！连一丝的兴趣都无法提起！
但是魔女没有回应他，因为从一开始他就和魔女只是平行线上的两个点罢了。
即使双方之间无限地接近，却又无法真正的交织。
仅仅只是少年会在这个地方偶遇魔女的程度罢了，什么打进心灵的肺腑之言，抱歉他办不到也没办法办到。
因为眼前的魔女早就心死了，伴随着那个笨蛋勇者的身影而死掉了。在此之后近乎千年的小黑屋里面，对方做的不过是将那死掉的内心一层又一层的密封包裹起来。
没有展开任何的自救，那是因为对方都认为自救无药可救了。
“这么想死的话，你干嘛不去死呢？对于自己的罪感到愧疚，却又不愿意去赎罪，甚至是不愿意承担起那些尊敬你的人，因为你的背叛而失去的性命吗？”
[不是！我没有背叛他们，我只是...]
“只是？背叛了就是背叛了，但是我看到的是什么？居然连背叛都不敢承认，甚至是不愿意去回想，连背叛都想要否定，将那些过去当做不存在之事来对待。如果你这么做了之后，是要去完成魔神的伟业，说不定我还会敬重你一份，但是你到底都干了什么？你什么都没干！否定着自己的背叛，又否定着自己可以去干的事情。荒废着以背叛得来的力量，用伤害自己的方式来遗忘伤害别人的过去？别开玩笑了！你这样还能算是魔神的子嗣吗！”
[我不是！我没有！我——]
“那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认为如果当初的你没干那种事情，你的手下们都寿终而死，你就不会自闭？还是说会选择去死？！难不成你认为使用着他们的牺牲而得到的生命，就是用来给自己惩罚用的吗？不要开玩笑了，如果你不能动手的话，就由我来——”
少年的手腕被抓住了，原本还打算顺势上去抓住魔女的手，就这么理所当然的被抓住了。
将目光偏转而开，在他的身边抓着他的，是那终于不在地上躺尸的木乃伊。
那面上的苍白表情，还有身体上破开的大洞完全没有修复的痕迹，但是对方依然是用着一只手抓住自己。
“咳...抱歉，稍微受了点伤啊~我。”
面上露出十分难看的苦笑，让人难以思考对方到底是为什么在这种时候站起来的。
“啊，没什么。被老板强行从冥界拖回来了，说什么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在这种地方死掉的话，还要重新制造一个守门人之类的蠢话。”
“所以呢？在这里阻止我，还是说仅仅不能让她得到解脱。”
作为邪神的子嗣，他一直都知道自己绝对不是什么世界所需要的东西。
但是他来到这里之后却一直被轨迹所束缚着，某个人或者某些人需要他的存在，而这个过程中任何偏离轨迹的行为都是不被允许的。
而菲月翎显然是尝试打破了这个轨迹，她将引路人杀掉了。
但即使如此那群人依然没有怪罪下来，要么就是对方背后的魔神也是势力的一部分，要么就是他们对于魔女的存在根本丝毫不在意。
他们需要的，仅仅只是自己作为神之子的事实罢了。
“她会有属于自己的未来，这不是我们可以干涉的...”
由伦的声音显得有点颤抖，他听得出来那语气中也有一丝的愤怒，但更多的是无奈。
因为他知道自己也只是个打工的，这次还活着仅仅只是因为工作还没结束罢了。
天知道但他任务结束的时候，他的主人时候就会抛弃掉他呢，毕竟他在任务过程中已经死掉了，继续下去也只是拖着残骸的行动。
“......”低头看了眼跪倒在地的魔女，少年知道他和对方的轨迹始终是无法连接到一起的。双方终究只是两条平行线，永远无法相交。
“自我了断吧，菲月翎~为了你我都好。”
留下一句狠话，少年也是转身离开了。
而那作为引路人的由伦也是回头看了眼，什么都不说的就此离去了...
留在原地的仅仅只有，早就什么都不剩下了的魔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