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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灯百物语·木偶【傀儡师】

2023-03-09傀儡师网易阴阳师阴阳师同人文 来源:百合文库
封面图源:微博 咸鱼Yaya
阿祥祖上三代均是木匠,但与寻常匠人不同,他们做的并非桌椅门窗,而是木偶。在阿祥随着父母来到这个小镇前,这里的人们从未想过木头竟还可以摆在桌面上供人赏玩。好奇心使然,不久镇上所有人家中都摆上了各形各样的人偶。阿祥一家的生活也因此渐渐宽裕了起来。
后来,阿祥的妹妹小安出生了。这本该是全家最幸福的时刻,但老天爷真真给他们开了一场天大的玩笑。
阿祥的母亲在产后染了重病,他们前后请了许多大夫,各种药方换着喝,却只能看着人愈加憔悴,如何都不见好。最终在一个冬日里,阿祥失去了他的母亲。他记得那天是难得的晴日,阳光融化了久封的河面,险些害了正在上头玩耍的孩子。大人们都说,晴空万里的日子最适合喜事,阿祥却觉得这阳光照在人身上,透着阵阵凉意。
母亲去世后,阿祥一直崇拜的那座大山也在一夜之间崩塌,成了每日酗酒好赌的街头混混。但每次当别人问他,恨自己的父亲吗?他总会回头望望在屋内熟睡的小妹,笑道:不恨。因为没人比他更清楚父亲究竟爱母亲到何种地步。直到那天,在男人握着手中的断发倒在母亲坟前后,阿祥找到了这份爱的形容词。
那是他的命。
没人知道阿祥是如何把小安养大的,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小姑娘都像极了他们的母亲。有时阿祥会有种错觉,当他结束工作推开家门的那一刻,就像是父亲归来,看到满桌热乎乎的饭菜,便忍不住在桌旁睡去之人的额上轻轻落下一吻。
阿祥无时无刻不在想象着十年后的生活。那时候,他和小安都已经各自成家,两家人比邻而居,他会给孩子们做许多木偶娃娃玩。晚饭过后,大人们会抱着孩子一起坐在屋前,教孩子们数天上的星星。阿祥每天这么想着,有时手中拿着木头都能傻笑起来。直到有一天,脑海中站在小安身侧的那个黑色身影有了脸,却是自己的。
小安不明白为何哥哥会突然对她的终身大事上了心。之前有不少人上门说媒,但哥哥总说她还小,再过几年。大家都说她被一个疯子拴在了家里,但她知道,所谓相依为命,少了谁都不行。小安一直以为哥哥也是这样想的,但家中愈来愈高的红册子让她终于明白,这个曾一直与她相依为命的人,现在不要她了。
一股草药的苦味在房内弥散开,小安睁开眼,入目的依然是空荡荡的屋子。从那天起,阿祥总会在她睡醒之前出门。直到她染了风寒,除却每天早上的一碗药,这种令她压抑的生活并没有什么改变。小安有些死心了,既然哥哥不想要她,那不如便随他吧。
但小安终究不能说服自己,她也不知道为何,只要想到自己将要离开哥哥嫁做他妇,一颗心就仿佛成了蚂蚁洞。
阿祥每天逼着自己起早贪黑地工作,却始终没能断了自己的念头。说亲的媒人一个接一个,却没一个能过得了这位木匠的眼。
这个家境一般,不能满足小安的物质需求,没戏;那个男人名声不好,难保对方不会另娶妻妾,没戏;还有些男人喝酒,意味着小安可能要伺候醉酒后的臭男人,更没戏。媒人们已经从他口中听过无数种拒绝理由,直到崩溃。因为阿祥说了一句话——长得丑。
得嘞,您自己物色妹夫去吧,我们不伺候了!
小安的病一直不见好,那日大夫在看过病人后送了他一句话:节哀顺变。阿祥出门喝了一晚的酒,想要醉死在一场美梦中,但随着一坛坛酒下肚,他却愈加清醒。直到午夜,对面突然坐了个黑衣婆婆,老人向他讲了一种古老的复生之术。
小安发现哥哥变了。他终日窝在家中,用木头做了很多人偶,个个都是成人大小,挤满了他那间本就不大的卧房。她自然不知,在自己死后的一年里,阿祥试了无数种木偶,终于寻到了适合亡魂依附的身躯。那是一种将血肉附于木料中的独特躯体,他称之为傀儡。
而这只是深渊一隅。
在用学到的巫术把亡魂推入傀儡后,那双空洞的木头眼缓缓睁开,却依旧无神。婆婆没骗他,小安活了,却和木偶无异。因为她还没有得到真正的生命——一颗心脏。
但并非谁的心脏都行。为此他试过很多次,直到把自己从杀人尿裤子的怂货锻炼成了解牛的庖丁。但木讷的傀儡始终告诉他,这一切还不能结束。
木偶店还在开着,但人们总能在买到的娃娃身上嗅到一股奇怪的铁腥味。镇民们会贴心地嘱咐他常换刀具,但那股味道自出现后便再没消失过。
三十年恍然而过,当他把一颗少女心脏稳稳放入傀儡的胸口后,他知道自己成功了。
傀儡苏醒时看到的是一个老人,老人身后的地面上,一个女孩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但她能听到女孩喉中发出的声音。
“哥……哥……”
轻弱的声音像是蛊惑,傀儡伸向自己的胸口,就要把那颗跳动的心脏重新取出。耳畔突然传来一声怒吼,之后便是一声闷响。她看到老人倒下,胸口插着一把长刀,女孩身侧出现的男人正要把她抱起。
她的哥哥来了,那自己的哥哥在哪?
老人们说,杀戮太重的人灵魂会被囚禁在阴界,永远得不到救赎。
她去了阴界,无师自通地揍了摆渡小鬼,又在彼岸花田大闹一场,正巧碰到来到阴界的安倍晴明。鬼使在人间引渡亡魂曾有他的帮助,冥府便欠下一个人情。可这人类阴阳师偏偏是个大善人,阎魔只得憋着一口气把阿祥的亡魂在被扔进三途河水前捞了回来。
阎魔要把他们关入三途最深的花田之下,他们伏法了。说到底,这两人要的不过就是永生不弃的陪伴罢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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